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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小厮-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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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岳浑身一僵,他回过头来。

秦涵继续冷笑,「当年若不是管家,我怎可活命,你们以为我会放过你们吗?」他素来自私残酷,怎会念及亲情。

麦苗扯住他的袖子,「秦涵……」

柳情更是脸色铁青,完全没了原本的温柔模样。

他急走两步到了秦岳的身前,「你想做什麽?」

他的目光阴狠,在他的示意下,几个侍从立刻掏出兵器,一一格挡在面前,做好了战斗准备,一待命令,即刻出手。

毕竟现在实力太过悬殊,秦涵脸色变了一变,终究冷冷一哼不再说话。

柳情抓住秦岳的手,「岳儿,你现在既已不是秦家继承人,那我们……」

秦岳甩开他的手,别过头去,依旧是面无表情的脸,但他光芒四射的眼睛却闪烁出一点的水光来,咬著牙,「我现在只是一无所有的平民……」

「什麽时候,你开始在乎这些了。」柳情将他紧紧抱在怀里,「你不是曾经和我说过,不管身分地位,只要爱了,就大胆的爱吗?」

秦岳无话可说,柳情又说,「你曾说如果你是一个普通人,那就会和我在一起,现在既已没了秦家,这话就该兑现了。」他温声地安慰,「我们一起游遍大江南北,只有我们两个人,好不好?」

感觉怀中的秦岳不再挣扎,他转头看向秦夫人,「现在,你还能阻止我吗?」

秦夫人眼神黯淡下来,半晌,才似乎妥协了一般,轻叹道:「只希望,你不要让岳儿吃苦……」

听了这话,柳情顿时欣喜若狂,秦岳的脸猛然红了起来。

柳情眼见再无事,伸手一挥,再不理站在一边的秦涵,领著自己的手下,带上媳妇儿和丈母娘回家去了。

秦涵在身後看著,冷著脸不吭声,麦苗却是痴了,傻傻的看著他们依偎在一起的身影,眼里带著羡慕和失落。

「麦苗,我们回来了。」秦涵转过头,他的表情僵硬,但眼里却是带著兴奋。

麦苗含著泪点头,爷爷,你的心愿,麦苗帮你达成了。

少爷……

他转头看著秦涵……

也应该会幸福的吧……




第十章

秦涵接管秦家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解雇下人。他将秦家上上下下所有下人,全部开除,然後张贴公告招工,他无法容忍任何曾听命於秦夫人的人存在於他的府中。

招工进行得很顺利,仅一天的工夫,秦家就恢复了运转。

秦涵这样大的动作自然引起了他人的猜疑,经一打听,秦家易主的消息不胫而走。原本的当家秦岳是个正直的人,对送礼的人不假辞色,也拒不收礼。但现在的秦涵可就不一样了,只要送礼,他都无一例外全部收纳,对他人的要求也自然满口应允,这怎不让一些达官贵人蠢蠢欲动。

马上,秦家的门槛就被踏破了,送礼的人络绎不绝。

秦涵从小就在秦老爷的看护下学习经商技巧,自然对利用人事得心应手,他抓住每一分机会,竭力地扩展秦家的势力,秦家的财政在他的手里非但没有半点衰竭,反而越滚越大,逐渐成为第一大家。

他也并不是背信弃义的人,对柳家的南方事业,他大力支持。所以,即使秦家逐渐在经济上超越柳家,也没有博得他们的妒恨,反而更加广得人心,在商业上更是如鱼得水。随著他的势力越来越大,送礼的人自然是挤破了家门。

仅仅数月,秦涵已经完全适应了现在的身分。

这一天,月明星稀,皎洁的月光洒照在窗沿上。

在秦家的一个客房里,麦苗愣愣的坐在床前,似乎在思索著什麽,然後幽幽地,叹了口气。

他回到秦家已经有五个月之久了。

秦涵将他安排在秦家,不让他做事,但每晚必来与他同欢。

他知晓秦涵前来的时间,也明白秦涵喜欢吃他做的饭菜,於是总是亲自下厨,估摸著时间做好一桌饭菜等待秦涵到来,好与之同食;他知道秦涵半夜醒来会口渴,他总是准备好一壶水,细心保持著温度,只供秦涵半夜醒来时可以喝到;他知道秦涵喜欢乾净,虽然已有仆役,却总是在完事後亲自整理乾净,只想让秦涵舒舒服服。

但,秦涵已经有一个月没有来了。

他曾经厚著脸问伺候他的仆役,那仆役却是支支吾吾,什麽都不说。

他无奈,却仍是每天准备好饭菜,准备好那壶温水,纵使没人来,他也不管不顾,总是半夜醒来,看看身边,原本窄小的床,空旷得让他从心底发寒。

走到门前,麦苗心情憋慌,想要出去走走。

哪知刚刚触碰到门扉,经过他门前的两个仆役的对话却让他的手猛然僵住了。然後,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其中一个仆役取笑著说,「徐大人送来的美人可真不得了。」

「那是,那肌肤,那长相,如果让我睡上一夜,我死都甘愿了。」

另一个仆役呵呵笑了几声。

「你也不照照镜子,就你那长相,美人能看得上你?别做梦了。」

「万一哪天少爷玩腻了,说不定……嘿嘿……」

一听到「少爷」,顿时麦苗觉得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门外的仆役仍是说著话,只是声音渐渐的远了。

「也对,上次李家送来的那歌姬不是也是极品,少爷还不是仅玩了三天就送给看门的李大哥了,啧啧。」其中一个仆役感叹著,「看他那鸟样,怎麽运气就这麽好呢。」

另一个仆役也说,「现在这个已经玩了几天了,说不定哪天我们也有这福气……」

他们的声音渐渐听不见了,麦苗却觉得浑身发冷。

原来……

他张开嘴,却什麽也说不出来,连一声叹息也是多馀。无端的,从他的心里浮起了一点的怨恨。

意识到自己心中的幽怨,他啪的一声甩了一个巴掌在自己的脸上,这巴掌甩得很用力,脸颊立刻就肿了起来。他还彷佛不泄愤似的,发狠地在脸上连续打了几个巴掌,直到双手再也使不上力,他才喘著气停下来,然後狠狠地咒骂自己。

「你在做什麽梦!你不过是个仆役……而少爷……」

他再也说不下去,眼泪哗哗地从眼角滚落下来,滴落在伤口上,带来一阵辛辣的疼。他垂下头将额头贴在膝盖上,肩膀不断抖动,但却咬著嘴唇,不发出一点的哽咽。

他怎麽忘了……少爷也是个男人。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一定也是因为身边再无别人,才会找上自己这个男子……而现在……

他擦去脸上的泪水,但却无论如何也止不住。

少爷没有错……错的是自己……错的是痴心妄想的自己……

心里不断地咒骂自己,但却越来越觉得悲哀。

他缩著身子,明明是盛夏,却仍是觉得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接窜上了心头。

「麦苗,你好棒,我好喜欢你。」

耳边彷佛乍然响起少爷的声音,带著细细的喘息,每次抱他的时候,他总是会这样说,总是会在他的耳边,低低地说。那时候,他脸上的表情,那样的温柔,温柔得好像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现在想起来,明明是意乱情迷的低语,为什麽,自己却会误会,平白地投上了自己的真心。还妄想著……妄想著少爷会永远和他在一起……

他只是仆役……而少爷,永远是少爷……一切都是他误会了……

可是……为什麽……为什麽心里会这麽疼……好像被空空地挖了一块,被抽去了温暖,仅馀下恐慌的空虚……

爷爷……我好冷……



第十一章

秦家少爷的宅院里,不时传出销魂的呻吟声。

精致的大床上,懒懒的垂著蚊帐,而蚊帐上,两条身影紧紧交缠的耳边呻吟。

她本是徐大人家的养女,但却在青楼之地长大,对床笫之事颇为精通,见秦涵长相俊美无比,早就情动,现在更是将所有的魅惑之术全部用上。

秦涵粗粗的喘息,呻吟一声泄出了自己的精华。

他躺在床上,手轻轻地在齐雅儿的背上游移,柔滑的触感是他所没有接触过的。他转头看著齐雅儿,满意地看著她妖豔面容上浮现出激情过後的红晕。

这个齐雅儿是他这个月来所接收的最满意的礼物了。她长相美豔得无以形容,身体丰满,肌肤光滑,最重要的是,她在送进府前竟然还是个雏儿,偏偏的,却拥有无与伦比的床笫技巧,让他欲仙欲死,彷佛著了迷。

齐雅儿靠在他的胸膛上,手指仍不忘轻轻的撩拨。

她被送进府的时候,就听闻秦涵对女人挑剔非常,接收过不少的美人,却是无一被收纳为妾侍,仅玩上三天,就被转送给下人。他的雷厉风行和阴冷无情让她意乱情迷,她看中了秦家少夫人的位置,她相信,凭藉自己的美貌,这个位置,非她莫属。

她嘟著娇豔的红唇索吻,却被秦涵一把推开。

他冷冷的别过头,却是径直将她压在身下,将挺立的欲望贯穿她的身体。

齐雅儿兴奋的攀住他的身体,两人如火如荼的激情正进行到高潮,从门外却传出急促的敲门声。

秦涵彷佛未曾听到,他急喘著就要爆发,门外敲门的仆人这时却大声急道:「大少爷,出事了,麦苗少爷他……」

话音未落,门已经被打开。门里出现秦涵阴沉得彷佛要发怒的脸。他的衣衫凌乱不堪,显然是仓促之下未曾打理。

「麦苗怎麽了!说!」他见那下人呆站著一声不吭,怒吼。

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他的眼里,全是杀死人的怒火以及……不安。

「麦苗少爷他……病了!」下人瞪大了眼睛,连忙回答。

「病了不会去请大夫吗!」秦涵一把推开他,径直奔出门,直朝麦苗的房间而去。

下人连忙跟上,心中暗自喊冤,自从少爷接管之後,早已规定,无论任何事,都要经由他手,就连请大夫,也要经过他批准。秦家本就有一个专用大夫,但没有秦涵的指示,那大夫却是说什麽也不肯前来看病。要不是看麦苗烧得神志不清,他怎会冒著生命的危险来通报少爷……

齐雅儿傻愣愣的坐在床上,身下仍一片狼藉。秦涵竟然迳自抛下她离开了,这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过了许久,她的眼里泛起了一丝的怨毒。

「麦苗……吗?」



麦苗觉得全身好热,彷佛被浸在油锅中生生的烧烤,从头一阵激颤,连脚尖都隐隐发热。

好难受……他张开嘴喘息却好像呼吸不进任何的空气……

突然,彷佛被冰川底最刺骨的水从头浇到脚,全身的温度又猛然降到冰点,冷得他牙关打颤。

忽冷忽热的感觉宛如蛇蚁在全身穿爬。

他想要翻滚,想要挣扎,却偏偏手脚无一丝力气……

身体突然间重得让他喘不过气来……

我要死了吗……

麦苗恍惚中这麽想。他感觉自己好像置身於一片茫然的雾境……那里什麽都没有,没有声音,没有色彩,没有画面,什麽都没有……

好可怕……

他沉浸在黑暗中,痛苦的挣扎。

突然,有一股强大的吸力,硬生生地将他从黑暗中脱出身来……他感觉到有一只手,冰凉的手,轻轻的,轻轻的抚上他的额头,热得灼人的脑中顿时一阵清凉。

他睁开眼睛,强烈的光亮让他猛然间又将眼睛眯了起来,朦胧中似乎看见少爷,他站在面前,静静地看著他,眼里好像有著无限的感情,又好像什麽都没有……

这种目光……

麦苗彷佛在水中时起时伏……

他突然间像是回到了第一次见到少爷的那个时候……那时候的少爷也是这样,静静地站在他的眼前,用那样的目光看著他……

 
││「麦苗,这位是少爷,还不问好?」

那时候的他才年仅五岁,爹刚刚亡故,娘将他托付给在秦府当管家的爷爷,被管家爷爷带到少爷的面前。

在以前,他就听过少爷的名头,听说他聪明好学,处事严谨,虽小小年纪,就雷厉风行,残酷果断。初见面的时候,他惊讶的发现,原来传说中的少爷,只是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年龄竟然和他一般大。

那时候的他,还是个爱哭鼻子的孩子,父亲的亡故让他眼睛通红,但就算是朦胧的泪光中,他也能清清楚楚的看到,看到少爷的脸上,那双眼睛,亮到了极致,好像里面蕴含著世间所有的感情,又好像,好像什麽都没有,只有一抹刻骨铭心的寂寞。

少爷会寂寞吗?他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却听见少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管家,这哭哭啼啼的小鬼是哪里来的?我们家可不要无用的累赘。」

他的声音冰冷,比谣传中还要残酷,要不是声带稚嫩,谁都不会认为这是从一个七岁的小孩口中说出来的。说完,少爷连看他一眼都不看,转身便走,他则是在身後呆呆的站著。

从那之後,他就再也没有在别人面前哭过,就算因为做错了事被打手心,或是被跪上一整夜,他也只是强忍著泪水,一声不吭。

秦府是远近闻名的大家,作为秦府的管家,自然要求文武双全。

当年的麦苗爷爷,便是凭藉著高人一等的天赋,年仅十岁,就被当年的老管家看中带入府中。经过数十年的精心培育,才真正的出类拔萃,成为秦府掌势的大家。秦老爷对他更是分外的看重,秦府的上上下下都交与他管理,从不曾出一分的差错。

麦苗来了之後,每天清晨麦苗爷爷练拳的时候,身边总是跟著一个小小的身影,一遍一遍的学。

起初,他只是觉得有趣,一个五岁的孩子,能有什麽成绩?

但一个月後,两个月後,麦苗还是风雨不停地跟著他练,甚至比起当年的自己,还要有几分的勤恳。直到这个时候,他才认真了起来。

当五个月後,麦苗将那一套拳法完完整整的演练一遍後,他才赫然大惊。当年的他,纵使天资极佳,也是用了整整两年的工夫才将拳法完全掌握,而眼前这个比当年的自己要小上一倍的孙子,竟然只用了五个月的时间?想不到自己的孙子竟是这样的天资卓越。

管家欣喜了,於是倾囊相授,不仅拳术,甚至连驾马的技术都一并授予,麦苗也表现出了完全和普通孩子不同的耐力,刻苦地一遍遍演练。为了防止他掉下马背,管家将他的脚捆扎在马鞍上,以免被刁钻的骏马抛下来。

於是,从那之後,在驯马的草坪上,便时不时的有一个小小的身子被绳子扯得倒挂在马的身侧摇盪,任何人都会担心他就这麽掉下来,所幸并无大事。直到两年後,一个下人看到麦苗坐在平素最刁钻的马身上还安然无事,便再没人把他当成一个孩子。

除了驾驭和拳术,麦苗甚至偷偷的跟著厨师学习厨艺,每天一看到厨师庞大的身子出现,他便黏上前去,利用著自己微薄的空閒时间一遍遍的模仿。

他的样子可爱,再加上性格单纯朴实,从不哭闹,厨师也很喜欢他,便也不介意身边多出个跟班,甚至手把手的用心教他。

这件事自然遭到管家的反对,在他看来,这种事根本不该浪费时间去学,但不知为什麽,平素听话的麦苗此刻却意外的坚持。直到几个月後,小小的麦苗端著第一次的成果让他品尝,虽然还做得不是样子,却已经让他大吃一惊,从此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再阻扰。

那时候的麦苗,只是抱著小小的盼想,他不要当累赘,他要成为让那个和自己一般大的少爷另眼相看的人。

原本,这只是一个倔强的孩子执著的念头,但不知从什麽时候起,这便成了他追寻著的目标。

渐渐的,看著少爷成了习惯,看到他不高兴,自己也会不高兴;看到他高兴,自己也会一样的雀跃。但为什麽少爷总是显得那麽寂寞呢?小小的他这样想著,便觉得连自己都寂寞起来。

有的时候,他会偷偷的爬上少爷的窗户,总是看见少爷疲惫的趴在桌上,苍白的面容让他暗暗吃惊。

从那之後,他总是会独自一个人在练习结束後跑到山里,采来最新鲜的蔬菜;总是会一个人潜到水里,抓来最活泼的大鱼,让厨师大叔做给少爷吃。

看到少爷津津有味的吃下,他就算只是在旁边看著,也感觉满足。

他发现少爷总是一个人坐在河边,静静地遥望远方,眼底带著深不见底的沉默,粉雕玉琢的脸上那抹寂寞仍然清晰可见。

於是,从此之後,他总是挑少爷在河边的时候练拳,虽然那时候风极大,他尚未成长的身体似乎怎麽也舒展不开,但他仍是努力的挥舞著拳头,只为有的时候看见少爷回过头来看他舞拳而露出的那点惊叹,便从心底觉得满足。

虽然,少爷从来不会和他说话,也从来不会对他笑,甚至完全记不得他。

虽然别人都说,少爷是阴狠残酷的人,但他却从来不信,甚至因为这件事和他人打成一团。从此之後,他再也没有朋友,没有人愿意再和他说话,他也变成了一个人。但他从不认为自己有错。

自从学会了那套拳术,他便成了管家爷爷的接班人。管家爷爷常告诫他,少爷就是少爷,我们所有的一切,都是少爷的。

这句话,他听了三年,每天晚上,都在心中默默地记诵,就算少爷再怎麽样,我们的一切都是少爷给予的,我们也要将一切都献给少爷。

这种想法烙进了心灵的深处,和一点盼想慢慢的融合,酝酿出一点薰然的香味。每当在困难中无法坚持时,他总是在脑中想起少爷的那双眼睛,那双好像什麽都有,又好像只剩寂寞的眼睛。就是这双眼睛,无论什麽时候看了,都是这样的刻骨铭心。


麦苗傻傻的看著秦涵,秦涵也静静地看著他,见他醒了,秦涵嘴角露出一点的笑容,「麦苗,你醒了?」

那样温柔的声音是记忆中的少爷所没有的,麦苗痴痴茫茫的沉浸在记忆中,直到这个时候才恍然回神。

「少爷……」他轻轻地咳著,强硬地想要撑起身子,却被秦涵压下。

「你不是一直都叫我秦涵的吗?」秦涵牢牢的锁著他的眼睛,口气里有一点严厉。

麦苗垂下头,没有说话。

就是那声秦涵,让他误会了十年,赔上了自己的心,还痴心妄想的,认为可以永远和少爷在一起,他忘了,少爷是永远,不属於自己的,自己只是个仆役,而少爷,毕竟是少爷。

秦涵见他这样,也不再说话,坐在床边,从旁边的侍女手中端过药汁。

「喝了吧,喝了就会好的。」

见麦苗乖乖将黑色药汁全部喝下,然後皱起了眉头。

秦涵只是看著,不动声色,他知道麦苗最讨厌的就是苦味,而偏爱甜,然这药汁偏偏是苦得连他都脸色发青。他的手紧紧捏著两块糖糕,就等麦苗认错,才拿给他吃。

这个小子,竟然敢站在窗前吹风,明知道这样最容易生病,难道他是不要命了吗,一想到大夫的解释,他就脸色阴沉,决心要小小的惩罚一下,加上刚才的那声少爷让他听得心头不爽,更是非要他认错不可。

哪知麦苗竟然只是皱一皱眉头,就面不改色地看向他。

「少爷。」麦苗表情带著恭敬,「麦苗已经可以下床行走了。」

秦涵一听,脸色更沉了。他一甩袖子,忽地站起身来,吩咐一边的侍女,「看著他,大夫说那药要连吃一个月才可以见效,你要每天三次,定时拿来,否则,你就不用待在这里了。」

侍女脸色顿时青了,慌忙跪了下来。

她支支吾吾的说,「可是……」大夫说那药吃一周即可,怎麽在少爷口里就成了一个月了……

突然听见少爷从嘴里发出一点哼声,她顿时脸色发白,跪地不起,连忙应声,「是,是,奴婢知道。」

秦涵最後看了麦苗一眼,见他没有一点要认错的意思,这才泄恨般的走出门去,将门关的很响。

麦苗静静的看著秦涵的背影消失在门边,然後黯然的,垂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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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秦涵这回真的火了。

他耐住性子,又是一个月没有去看麦苗,整天只和齐雅儿厮混在一起,还搞得府中人人皆知,彷佛生怕被关禁闭的麦苗不知道一般。

他就是要让他知道,知道得到他的恩宠是多麽幸运的一件事,也要让他尝尝被冷落的滋味,让他好好的过来认错!

可是日子一久,连他自己都不安起来。

找到一次机会,他唤来伺候麦苗的侍女,漫不经心地问起麦苗的情况。

「麦苗少爷他没有出过门,每天也把药全部都喝乾净。」

侍女一五一十的说出实情,见到秦涵的脸瞬间变得阴沉,彷佛蕴含著暴风雨一般,顿时连连磕头讨饶,心里却是冤枉得很,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惹了少爷不高兴。

秦涵咬牙切齿的追问,「你确定他将药全喝了?」

侍女虽然害怕,但仍是点点头。

秦涵脸色更加难看,眼里喷出火焰来,急道:「你确定没有人偷偷拿甜糕给他吃?」

「麦苗少爷一个月没出过门,没有和任何人接触过。」侍女小心翼翼地抬头,窥见少爷脸色恐怖的让人胆寒,她再也不敢说话,只是在地上不断的发抖打颤。

秦涵怒极,抓起桌上的花瓶摔了出去。

「滚!」

花瓶在地上摔成碎片,那侍女一听这话,彷佛得了大赦一般,连滚带爬退了出去。

秦涵还不泄恨,大手一扫,桌上的帐本印章全部被扫到地上,劈里啪啦地掉了一地,原本整洁的书房顿时凌乱不堪。齐雅儿何曾见过这样的秦涵,吓得连气都不敢出,站在角落里,一动也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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