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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之任-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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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宇也还礼道:“陆小官人不要客气。陆老爷馈赠丰厚,吾等本该尽责。”
陆敏不愿言及钱财,转目看其他人。这个站在阴影里的乞丐就该是那个持意加入但被赵官人反复拒绝的人了,这个肯定是阿卓了,这位就该是那个李越……他有些诧异:明明是个浓眉大眼爽朗伶俐的样子,小知道也说这个人极是活泼,可一见之下,怎么如此木然,笑得都十分勉强,现在又微张了嘴,无声流泪,眼泪在他满脸灰尘的脸上流下,划出几道十分不雅的痕迹。陆敏忙转移了目光,不想令人尴尬。
他再看向赵宇,真诚地说:“吾现下要去书院,下午会归居所。吾知君等只在潭州短暂停留,请君等日落酉时务必赴我宅中小宴,聊为酬谢,还请莫拒。”
赵宇点头,说道:“多谢小官人相邀,吾等定然赴约。”
陆敏又行礼告别,转身步履悠然地走了出去,小知道笑着对赵宇说:“赵官人,我们晚上见。”然后指了指满脸是泪的李越,不敢说什么,跟着那群仆人走了。
他们离开了院子,李越身边的阿卓拉着李越的手摇晃着:“叔叔,莫哭莫哭。”
赵宇看李越,低声地问:“怎么了?”
李越对着赵宇,张嘴喘息着,哭着说:“他……会死……”
赵宇看了一眼院门,乞丐走过去关门,赵宇拉着李越的胳膊进了屋,引着李越坐了,阿卓坐到李越怀里,一个劲儿拍打他的后背。李越哭哭啼啼地用普通话讲了他的幻觉,赵宇听了,也不说话,等李越完全消停了,对门外说了一句,“让他们抬水来吧,再上些小食。”门外的乞丐走了出去。
一会儿,乞丐回来了,接着,一队伙计就抬了大木桶进了院子,放下东西,伙计们相继出门,其中一个看着乞丐说:“喂,你可不能在这里洗,我们没那么多水。去外面江里洗!”
赵宇听了拿了桌子上的快破了的绢布袋,走出房门,扔到站在门外的乞丐怀里,说道:“去买衣服,否则不用回来!”说完回屋。
院门处的伙计回头说:“官人,你就不怕他拿了钱跑了?”
赵宇说:“那正好。”乞丐也不说话,掉头走了。
等大家轮流冲了澡,伙计来收拾了,又给上了五样小食,不过是凉菜卤肉绿豆粥之类的。李越用了一个小碗,把粥什么的都分出了一些,放在一边,留给乞丐。
他们都吃完了,阿卓去床上睡午觉,李越和赵宇在厅中坐着。赵宇似乎又在想心事,盯着桌子上的木纹出神儿。李越心头闷闷的,该说的都说了,赵宇也不加置否。李越拿出了短弩,反复拆开又装上,想着应怎么改进。他虽然按照赵宇的设计制作了这些东西,可到此时才头一次用心去想如何才能做得更好。他隐约能感觉到有什么在他心中突然发生了变化,一向轻灵无忧的心绪变得沉重,把他更深地拉入了现实的泥潭。
一时间,周围静静的,夏日的和风带着温热穿堂而过。一个人打开院门,走了进来。
李越来自一个美貌泛滥的时代,每个人都被基因工程依据自己的遗传内容调整到了最出色的外观。如果还有人不满意(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女性),整形技术也非常发达,允许人们先在电脑上设计自己的相貌,然后一个微创手术,就能整形到完美。可就算李越看够了俊男靓女,此时还正赶上他心情沮丧,这个向他们走来的人还是让李越眼前一亮。
来人面容英挺俊美还带着种嚣张的傲然,脸庞线条十分刚强,漆黑的剑眉,如裁的发鬓,明目似渊,鼻梁高挺笔直,嘴唇坚毅性感。如墨黑发用一根木簪固定在头顶,身穿一领麻布皂边长衫,黑色的腰带紧系出挺拔刚健。他的表情带了些冷淡,目光湛澈,有种卓立于群的轩昂气宇,看年纪该是二十四五。
李越有些怔怔地看着这个人向他们房中走来,赵宇闻声转脸看了一眼,皱眉,马上收回了目光,用鼻子哼了一下,继续看桌子。李越眼睁睁地看着此人进了屋,走到桌子前,把手里李越看着眼熟的绢布盘缠包扔在了桌子上,啪地一声,正落在了赵宇的眼光下。李越倒抽了一口冷气,看着来人结巴着说:“乞……乞丐?”赵宇下扯了嘴角。
一下子,遮眼的薄纱掀去,李越突然看清了丐丐……此时李越马上改叫他……叶铭的深沉心机。他现在明白如果叶铭从一开始就显出这样震撼人心的本来面目,加上他明显傲然无羁的性格,赵宇那种控制欲超强什么都得牢牢掌握在手心中的人,根本不会给自己添堵,往身边放这么一个刺头。叶铭也许是真的落难,但对赵宇个性的把握却如此准确,一见赵宇,竟然因势利导,以乞丐之身相投,成功地混入了革命队伍,直磨到大家已经对他的存在习以为常,赵宇不得不接受他,才露出了本相。现在任他如宝剑出鞘,华光四射,赵宇却怎么也无法踢他出去了。
想到赵宇当初对叶铭的一口回绝,李越心里立刻充满了对赵宇的佩服。看看人家,什么是本能?面孔都没看清,就料敌先机,下意识中就要拼命把人赶走。如果不是自己和慧成冒傻气,绝不会出现这种一山二虎的状态。到现在,不管怎么说,叶铭是如愿以偿了。李越在此给叶铭打了个高分。
叶铭再也没有了这一路上当乞丐时的隐忍姿态,连话都懒得说,大模大样径直走到了卧室门旁的一张卧榻旁,坐下躺倒,双手枕在脑后,一腿曲起,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李越看了他半天,扭头对赵宇说:“这表示他占了那个床位了,这是不是就叫登堂入室了?”
赵宇冷冷地说:“你的语文有严重的缺陷,这叫‘找错地方了’!”
李越又回头,见叶铭根本不为所动,依然惬意地躺在那里,摇头道:“赵宇,我看你没辄了。你说什么都架不住人家不听呀。找错地方怎么了?人家将错就错了,你怎么着?”
赵宇长出一口气,看李越,认真地说:“今晚上,你就不用去陆小官人那里了,在家看行李。”
李越马上改变态度,肿泡泡的眼睛眨巴眨巴,盯了赵宇,带了哭腔地说:“大哥,我求你,给我个准信儿,咱们能帮着他们守住吗?”
赵宇深叹:“李越,我说过多少次,我们是从哪里来的?人类已经发展到了什么地步?你总忧心一些不重要的问题。”
李越可怜巴巴地说:“那他会死吗?我看到的是过去还将来?”
赵宇断然道:“无论什么都不重要!关键是你要有什么行动。”
李越跳起来,打开箱笼,翻找他们剩下的金属布。赵宇摇头,说道:“你忘了陆老爷的信了?也许陆小官人会回宜兴呢。”
李越马上高兴:“对呀,这样他就不会在这里了。”
赵宇又说:“可也许他不走呢?”
李越握拳:“我一定要……要小知道劝他回去,要不我把他劫持回去!”
赵宇点头:“倒也可以。”李越舒心了,赵宇又说:“那万一,他自己又跑回来呢?”
李越看赵宇:“你想往死里折腾我是吧?”
赵宇用下巴点了下桌子上的剩粥,李越愕然:竟然照样让……叶铭……吃剩粥?!李越看了看躺着的叶铭英俊的侧脸,又看了看半眯了眼睛的赵宇,心里想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能以为这个人是个温良纯洁的学生?
他大声说:“叶铭,老大让你过来喝粥!”
那边叶铭放下腿,站起身,走了过来。大方地坐到桌边,捧起碗,在赵宇的视而不见和李越佩服加欣赏的目光下,姿态从容、泰然自若地吃了剩粥和里面的剩菜。吃完了,他把碗放下,没表情地看赵宇。
赵宇慢慢地深呼吸了一下,站起来,走进了卧室。
李越低声笑起来,赵宇的负隅顽抗失败了,他对叶铭说:“你赢了。”
叶铭起身,头也不回地答道:“我知道。”


、第 29 章

时近日落,西方天际一片绚烂彩云。赵宇几个人换了常服,头脸干净地出门,往陆小官人府中走去。李越拉着阿卓,背着个包袱,里面只有几样治疗仪之类的现代东西。他想带短弩和金属软甲,可赵宇说先不忙。李越渴望再见到陆敏,可离陆府越近,他的心就越难受,有时他想也许他的确该留在旅店里,先不见陆敏。
到了陆府门前,小知道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见到他们高兴地摇手,他们走近,小知道看到了叶铭,呆看了半晌,又往后张望,然后询问地看赵宇,可赵宇就是板着脸不说话,叶铭也不语。李越心神不定,最后阿卓大声说:“那是乞丐叔叔呀!”小知道后退了一步,小心地看了叶铭几眼,然后装作不在意地笑着,大声说:“赵官人里面请吧!”过来拉了阿卓,带路往院子里走,一路挺胸抬头,大声地告诉他们陆小官人在书房等着他们,然后再开晚宴。
小知道把人带到了书房门口,然后笑着对阿卓说:“跟我去花园玩吧?”阿卓高兴地点头,和小知道跑去玩了。
李越看见了那个身穿白衣的身影从房中迎出来,竟然定在当地,迈不开步,眼看着赵宇自若地与陆敏相对施礼,然后陆敏看向他。李越的心大跳,看着陆敏嘴唇动,但自己怎么也说不出话来。陆敏抬手有礼,他的动作在李越眼里就像慢动作一样,李越看着,可脑子不弯了,后面叶铭轻推了李越一下,李越一个踉跄,往前走了一步,陆敏优雅地侧步一退,让开了门口。李越就势脚步乱错地走了进来,后面陆敏和叶铭相互见礼,李越才意识到自己没有还礼就进来了,一时更加手足无措。
他抬头只见旁边是两面墙壁是直到屋顶的庞大书架,上面堆满书籍。屋子中条几、书案及大桌上到处都摞着线装书。他隐约记得读过宋代书籍印刷已经十分发达,但由于蒙元的战火,大多毁丧,到了后代,宋版图书弥足珍贵,有藏家说如果有生之年能亲眼目睹宋版书,死也瞑目。他的目光又看到正对了门厅的墙上一幅繁体字,他根本不认识,再旁边是一把斜挂的剑。
一刹那,他看到过的景象浮上心中,李越心头大痛,这难道就是陆敏临死前握的断剑吗?他向剑走去,下意识地伸手,从墙上摘下了剑。剑入手,是铜鞘,沉甸甸的,他握住剑柄,哗啦一声,把剑拔出一截。
身后陆敏正请赵宇等入座,余光早就看见李越神思恍惚地乱看,现在又去摘剑,这些都是极为无礼的行为。但小知道已经告诉了他,这个李官人可以夜游长江,可以装出短弩,还可以站在鞍子上骑马……想来是个行止怪异的高人,就也不怪他,只笑着开口说:“李官人小心,那剑是开了刃的。”许多人家为了辟邪,也在书房挂剑,大多是不开刃的。
李越转身面对陆敏,陆敏看见李越眼里又有泪光,不禁有些发窘:这个人怎么见着我就哭呢?李越语无伦次地说:“这剑……你的……练吗?”
陆敏礼貌地一笑,说道:“只是为了健体强身,偶尔练练。”
李越看了看没有什么锋利可言的剑刃,把剑推回了剑鞘。以他的标准,这剑还没有他小时候用的工艺剪刀锐利,而且质地一般。当然了,他入眼的都是高级合成不锈钢片、车床的配了激光的刀具之类的东西,古代平常的铁剑肯定显得粗糙。李越想到此剑断了,陆敏面对长枪,根本没有生机,一时握着剑鞘,想着是不是现在就把剑折了,然后再给他做一把剑。可他又没有把握能找到合适的材料。他折了陆敏的剑,陆敏会不会不高兴?不然就把这剑拿回去,再加工一次,可他没有熔炉……思前想后,不能定夺。
赵宇和陆敏开始谈些陆老爷的叮嘱,孙小官人的病情等等家常话题,在旁边落座的叶铭看来对社交毫无兴趣,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李越则是站在墙面前握着剑发呆。
等到仆人来说晚宴备好可以入席了,陆敏起身,请众人前往餐厅,赵宇他们出去了,他转身看见李越恋恋不舍地把剑挂回墙上,就走过去,又从墙上摘下剑,双手捧了递给李越,微笑着说:“李官人如果喜欢,就敬请收下。”虽然这剑不错,可并非名贵宝剑,李越大约没有多少见识,见了就爱不释手。他是与送信的赵宇同行而来的,把这剑给他遂了他的心意也算还了一份人情。
李越怔怔地看着陆敏,那样子,要多呆有多呆,似乎可以流下口水。陆敏哪里被人这么肆无忌惮地凝视过,自己竟还是个赠剑的样子,不禁脸一红,心中微恼,但他自幼家教讲究涵养,还是压下不快,收了手,要把剑挂回墙上,微笑着说:“此剑甚是平常,待吾寻得更……”看你这种恶心样子,这剑就是不名贵,给你也是糟蹋!
李越伸手握住了剑,一使劲,几乎是从陆敏手里抢了过来,嘴里说:“你给我的……自然要……”陆敏从小养尊处优,身世尊贵,相处之人无不对他倍加礼遇。就是家中有排挤他的,在表面上也是恭敬有礼,哪里有人敢如此轻薄?说得倒像他心有所私。如果不是看在赵宇的面上,他让人把李越乱棍打出府去都有可能。立刻没了笑容,秀眉一皱,面现薄怒,拂袖转身,也不看李越,自己走了。
李越眼睛里泪汪汪地,握住剑,跟在陆敏身后,一步步地走向餐厅。
餐厅里陆敏请赵宇上座了,也不看李越,自己落座。李越想起小知道说的什么餐桌上的规矩,不敢贸然坐下,呆站着,直到叶铭都坦然坐下,示意李越入座,李越才沮丧地坐了,把剑横放在膝上。小知道和阿卓都不在,看来在这府中小孩子的确不能上席。
旁边的仆从奉上手巾,然后摆上鸡汤,清蒸的鱼,米粉蒸肉,喷香的烤田鸡,炒得发亮的青菜,还有凉藕卤菜干果等小盘。李越看着一桌菜肴,只觉胃中饱胀,竟是一口也吃不下。想到小知道说席上不能挥筷子,怕自己再出丑,连筷子也不敢拿,只勉强喝了几口鸡汤。他坐在那里,神不守舍,总忍不住看陆敏,却见陆敏面色如水,看都不看他一眼,只低着眼睛吃东西。李越如坐针毡般,浑身难受。
好不容易晚宴完毕,仆人们进来撤去碗碟,再上手巾后,又上茶点。陆敏与赵宇边喝茶,边开始了交谈,这时才是说主题的时候。
李越一手握着茶杯,耳朵里听着赵宇和陆敏交流着现在情形的危急,元军的进逼,潭州的空虚……一句话也不想说。他只觉得消沉而无力:陆敏不喜欢他,他干了傻事,陆敏连看都不愿看他,他是个没有教养的人,陆敏房子里的那些书,墙上他不认识的繁体字,他根本不懂餐桌的礼节,他肯定长的也不好看,叶铭长的好,赵宇气质夺人,自己就是个小混混,从小就不爱读书,宇航员算什么,有人说就是太空时代的司机,是个蓝领劳力……陆敏出身世家,从小就那么优秀,小知道说过,他家的仆人都会作诗,在陆敏眼里,自己大概连个仆人都不如……
沉浸在自我否定贬低的泥潭中的李越,半心半意地听着赵宇和陆敏约定了次日在岳麓学院与陆敏的好友相见,商谈些世事要闻。接着赵宇与陆敏告辞,陆敏让人把小知道叫来。一会儿,小知道带着阿卓来了,阿卓笑着跑向李越,告诉他自己到哪里玩了,吃了什么。李越神思恍惚,前言不搭后语。
陆敏引路,一直把赵宇等人送到府门出,赵宇对陆敏行礼告别:“多谢陆小官人,明日再谈。”陆敏微笑着行礼,赵宇出门去了,李越一手拉着小知道,一手握着剑,在夜色下,微弱的灯笼的光环里,看着脸上带着疏淡笑容的白衣少年,张口结舌,连个字也吐不出来。前面赵宇回身,一把把他拉了出去,后面叶铭行礼后出门。他们走出一段路,小知道才跑出来,和他们告别,他是不能和陆敏同时向他们告别的。
李越糊里糊涂地走了一路,回到旅店,伙计跟着他们,进了院子,打开屋门,给点了灯,让人给送来了茶水和洗漱用品等,才离开。李越只坐在椅子上,木然地发呆。赵宇把想和他亲近的阿卓拉开,交给了叶铭。阿卓看着叶铭童声童气地说:“叔叔,他们府里的姐姐们都说你长得好俊,让我给你带绢帕,可我觉得李叔叔更好看……”
李越终于崩溃,起身抱着剑进了没有点灯的卧室,一头扎在床上,蜷成了一团,像个孩子一样带了哭腔叫唤:“我好难受啊!里面好难受……真的不舒服……有东西在里面来回搅……他不喜欢我……呜……”
赵宇笑着,自己先出去洗漱了,才进了卧室,黑暗里坐在李越床边的椅子上,也不说什么,听着李越的干嚎。外面阿卓要进来,被叶铭拦了,好言语地劝着在门外一张床躺下。这边李越安静了些,可还是低声哼哼。
等到外面的灯熄了,阿卓和叶铭都在外屋睡了,李越才不哼哼了。赵宇叹了口气,起来抹黑找了张门边的床,就要躺下,李越在大床上用普通话说:“哥,和我躺会儿,我难受。”
外屋叶铭翻身。
赵宇笑:“不能惯着你,自己躺着,我跟你说话。”
李越长长地出了口气,说:“我怎么这么难受呢?”
赵宇躺下,畅快地叹了口气说:“总得要难受一次的。要么现在,要么等你八十岁,那时更难熬。这个就像出水痘,越早越好。你现在年轻力壮的,正合适。”
李越不高兴:“我觉得你在幸灾乐祸。”
赵宇轻笑:“我可还记得丽莎姐呢。”
李越一哆嗦,半天才说:“你以后,千万别说这些话,当着他面的时候,会让他误会的……”
赵宇笑,可不敢出声,过了会儿才说:“我那时还以为你是有阅历的呢。”
李越带了哭腔:“我从来没有过女朋友,真的,从来没有过……”
赵宇忙说:“好好,我相信,纯洁的处男同学。”
李越又哼哼上了:“难受啊,我里面难受啊……”
赵宇使劲忍,低声说:“你给我讲讲,是什么让你这么难受?”
李越立刻说:“他不喜欢我啊……”快哭了。
赵宇哼了一声:“他不喜欢你怎么了?你当是做买卖吗?你是卖菜的?把菜给了别人,别人就得还给你点儿什么?”
李越一愣:“难到不是这样的吗?”
“这样是什么样?”赵宇问。
“就是……”李越想词汇:“就是一见钟情,就是两心相悦 ……”
赵宇说:“居然是数字成语了,怎么不说三心二意?四平八稳?五花八门?六……”
李越想哭可哭不出来,打断:“你这时还挤兑我!我不舒服啊……”
赵宇忙说:“好好,那么就是王八看绿豆?”
李越在床上抱着剑打滚:“赵宇,我真的很恨你!非常恨你!以后再也不给你做事了!”
赵宇叹气,用平板的背书语气说:“好吧,你只要努力争取,好好表现,最后他会看到你的好,也深深地爱上你的。”
明明是安慰的话,可李越却更加绝望,像是最后的幻想气泡也被打破了,他对着赵宇说:“你干吗这么说话?这么阴阳怪气?!难道不该是这样的吗?!”
赵宇恢复了那种温和而揶揄的语调:“嗯,对于只知道一加一等于二的小学生来说,的确是这样的。”
“赵宇!我发誓……”
赵宇让步的意思:“OK,对不起,我刚才不够准确,对于知道初等代数的中学生来说,大概是这样的。”
李越用手捶床,赵宇忙说:“小声点儿,把阿卓吵起来。嗯,你如果还不满意,我可以再做出修正。”李越不捶床了,赵宇说:“你在哭吗?如果你真哭了,那我就将结论升级为‘开始学矩阵的高三学生’还不行吗?但是,要是真的有眼泪才行,而且,这是最高级了,再也不能往上升了!”
李越用头往床上撞,说道:“世界这么大,我怎么就不能遇上个正常的人?对我好点儿的人?!怎么是这么个狠心的家伙?”
赵宇啧啧了几声,“你真不知好歹,多少人想这么跟我夜谈排队都等不上呢!况且,世界怎么大了?再大那也是别人的。你才认识几个人?中间有我可是你的幸运。”
李越又打滚:“我们怎么说着说着竟成了给你歌功颂德了?!这是关于我呀!我在难受啊!”
赵宇打了打哈欠:“关注‘小我’令人感到乏味。我真得睡了。请你继续思考水痘症状。就是记住,别把自己当成卖菜的!占便宜没够吃亏难受,总想赚点儿什么。如果不想着从陆敏那里要回点儿什么,你就不会这么小气难受了。我建议你把自己定位成古代‘捡破烂的’,捡个什么都是宝贝,能乐半天呢……哦,明天我们去见他,你如果还想日后有一线希望——当然,是很小很小的希望,简直用高倍天文望远镜都望不见——那就千万别看他!一眼也不行!……嗯,这句话顶一万两黄金,你用这辈子慢慢还我吧,日后该干的事儿别想少一样!还不完的话,下辈子接着干吧!你看,我对你多好。”
说完赵宇一翻身,假装打了几声呼噜,然后睡了。
李越抱着剑平躺在床上,觉得自己就像病了一样,浑身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一会儿发抖,一会儿要抽筋……可是赵宇的话像一把刀,把那几乎要压死他的沮丧感切开了一道缝儿,让他能透气了。他的手指摸着剑鞘上的花纹,觉得自己的心一下下地跳起来,像是要去接触那放在胸前的剑鞘。他睁眼盯着黑暗的屋顶,听着窗外的夏夜的虫鸣,一夜未眠。



、第 30 章

次日,他们早餐之后,小知道骑马到旅店来了,说陆小官人差他领着他们前往岳麓书院。赵宇让一脸熊猫样的李越留下两张弩,带上余下的部件。李越听话地背了箱笼,觉得沉得要把自己压垮。赵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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