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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旦 (叁·龙之鳞)作者:凤歌-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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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年八非天试,青榜地元入选。
戊子年魁星奖得主。
己丑年魁星奖得主。
庚寅年四月,晋升天道候选。
壬辰年九月,降服羽圣黄鹓,还愿毕业。
甲午年四月,迎娶妻子英昙。
乙未年七月,接替凤鸣霄,晋入天道,执掌南溟岛。
乙未年九月,长子燕郢诞生。
辛丑年三月,驾临玉京,会晤伏太因,重组斗廷。
甲辰年七月,驰援白虎军,加入天柜山之战,击败魔军。
丁未年一月,驰援玄武军,加入贝英湖之战,解极光城之危。
戊申年八月,次女燕眉诞生。
己酉年十月,融天山之战,战败,退守凤城……
“后面的呢?”方非看到这儿,急煎煎问道。
“没有了!”吕品一耸肩膀,“这牌是己酉年产的,生平也只到乙酉年!”
“可是……”方非大失所望,悻悻放下牌九。
“后面的吗?”简真忽地插嘴,“我倒是知道!”
“什么?”方非如得救星,抓住大个儿摇晃,“快说,快说!”
“后面的事情很简单,为了打败魔徒,四大道种结成了四灵联军,道者战争全面爆发。接下来就是未央城之战,这一次四灵联军吃了败仗,不巧得很,这一仗,燕玄机的儿子战死了!”
“你说燕郢?”方非皱起眉头。“咦,你也知道?”
“不,你接着说!”
“燕玄机是个倒霉蛋,死了儿子没多久,又死了老婆!”简真叹了口气,“我老爸猜测,因为这两件事,燕玄机才没参加星原之战,那是一场决战,伏太因就死在了星原。我妈气不过,一口咬定燕玄机是跟皇师利串通好的。大战后,苍龙、玄武都倒了大霉,朱雀人却没什么损失,如今斗廷七星,白虎人占了三个,朱雀人占了两个,苍龙、玄武一人一个,在战前,这数字是二、二、二、一,其中的‘一’还是白虎人!
“更可气的是,星原之战,我们打得死去活来,燕玄机却在那儿举行‘弃名仪式’,可是闹了半天,还是没有放弃名字。我妈说过了,五个天道者中间,皇师利最狠毒,燕玄机最虚伪!”
方非满心不是滋味:“他妻子死了,儿子、咳、也死了,他伤心难过也没有错,说他虚伪,是不是太过分……”
“过不过分我不知道,我妈就是这么说的。”
“唉,大家勿谈国是!”吕品大声叫嚷,“死肥猪,要不要推两把牌九?”
“好哇!”简真撸袖上阵。
“简真,燕玄机为什么要抹去自己的消息?”方非的心中依然疑惑。
“我不知道!”简真忙着码牌。
“我也不知道!”吕品忙着掷骰子。
方非无可奈何,只好瞧着两人推牌。天道牌九是从妖怪牌里变化来的,只把牌上的妖怪,换成了有名的天道者。
打完一轮,简真伸手摸牌,那张牌十分古怪,牌面空白,一无所有,方非不由问:“这张牌坏了吗?”
“没坏!”简真喜滋滋叫道,“这是一张王牌!”
“牌上的人呢?”
“他放弃了名字!”
“咦!”方非不胜吃惊,“他也放弃了名字?”
“什么叫也放弃?燕玄机那是假的,这个,这个……”简真的舌头忽地打了结,“哎,他的名字我心里知道,可就是说不出来!”
“那个……”吕品也挠了挠头,“我也说不出来!”
“心里知道?”方非无比惊奇,“怎么会说不出来?”
“因为……”大个儿的神色郑重起来,“他用了一道‘弃名符’,弃绝了自己的名字。这一道符法,只有天道者写得出来,一旦写出来,震旦里关于他的一切,好比名字、肖像、取影都会消失得一干二净。其余的人也都哑巴吃汤圆,心里虽然有数,可对他的名字,说不出,也写不了!”
方非盯着那张空白王牌,心中也是空落落的:“他也是玄武人吗?”
“他可是天道者里唯一的甲士!”简真乐呵呵一笑,大声宣布,“他可是我的偶像!”
当天晚上,方非又学会了天道牌九。接下来的日子,他成了吕品的好玩伴,两个差生不是打牌、下棋,就是睡觉、通灵,日子过得浑浑噩噩,学业只比谁的更坏。懒鬼尽管上课睡觉,可是还会光顾课堂,方非棋高一着,夜里玩得太累,白天干脆逃课。八非学宫上课自由,如果不去,除了测验零分这一天羽化课,方非打了半夜的牌,十分犯困,吃过早饭,找借口溜回寝室,睡了个舒舒服服的回笼觉。醒来时已是正午,他懒洋洋地打开通灵镜,先去南溟岛通灵台溜达一圈,跟着又上“双头龙的小窝”,去看喷火小神龙和言鸣世论战。
正玩得高兴,镜子的左上角出现了一只小小的眼睛,青光闪闪,连连眨动。吕品说过,这是请求通灵的标记,方非只觉奇怪,难道有人要跟他通灵?
点开眼睛,没有出现人脸,只出现了一行青色的文字——
“我是知情者甲!”
方非的心房剧烈紧缩,一股热气直冲面门,他呆了一会儿,才抖索索地挥笔写道:“我是方非,能面谈吗?”
对面沉寂一下,写道:“笔聊更好!”
方非有点儿失望:“你认识燕眉?”
“认识!”对方很快回应。
方非的心子一阵狂跳:“我想见她!”
“可她不想见你!”
方非像是挨了一枪,呆了呆,心头涌起一股愤怒:“为什么?”
“我也想问为什么!现在是上课时间,你为什么不去上课?”
“我想见燕眉!”
“为什么不去上课?”
“她还好吗?”
“为什么不去上课?”
方非走投无路,他决心撒谎:“我没通过五行磴!”
“你撒谎!”对方很快回应,“我们有眼线,你的一举一动,我们全都一清二楚!”
“你们?”方非又羞又气,“你们到底是谁?”
“我们是知情者!”
“你们把燕眉怎么样了?”方非恨不得把对方从镜子里揪出来。
“为什么不去上课?”对方执着追问。
“好吧!”方非把心一横,“我就是不想上课,这个地方无聊透顶,我想离开八非学宫!”
沉寂了一会儿,知情者甲写道:“为什么?”
“不是说了吗,这里太无聊了!”
“你到底在想什么?”
“什么也没想!”
“你没收到我的第二封信?”
“收到了,可我不相信你!”
“为什么?”
“你食言了,你说过,只要考进八非学宫,我就可以见到燕眉!”
“我说的是,要见到燕眉,必须进入八非学宫,可我没有保证,进入了八非学宫,就一定能见到燕眉……”
“你狡辩!”方非气得浑身发抖。
“你现在的样子,燕眉不会见你!”
方非快要气疯了,字迹又草又乱:“你不是她,有什么资格代替她说话?”
“记住!”对方的笔迹轻松写意,“完不成第二封信的任务,你休想见到燕眉!我有事,先走一步!”
“慢……”还没写完,青眼睛消失了,知情者甲结束了通灵。
方非抓起水镜,使劲摔在床上,镜子受了惊吓,缩成一颗珠子。近来不知为什么,方非的心绪极其狂乱,受到些微刺激,都有一种发疯的冲动。
好一会儿,他才镇定下来,脑子里闪过一行字迹:“你到底在想什么?”
“是啊!”方非喃喃自语,“我到底在想什么?我到底怎么了?”
他只觉一阵恐惧,心底深处,他也想振作起来,可是不知怎的,总是无法打起精神,更何况,学业拉下那么远,也许、也许永远赶不上了!
“真的见不到燕眉了吗?”方非想到这儿,一股热气冲上眼鼻,泪水怔怔地流了下来。
一阵嬉笑声传来。方非抹去眼泪,向窗外一瞧,大路上人来人往,学生们已经下课,人人有说有笑,脸上焕发出明亮的光彩。相比起来,他就像是蒙了尘的木偶,藏在阴冷角落,又呆滞,又灰暗。
方非握了握拳,深深吸一口气,决定从下午开始,全心全意地上课。可他仔细一想,又想不起来下午的课程,早晨花妖送来的课表,他连看也没有看过一眼。
方非抱起全部课本,一阵风奔向如意馆。简真在那儿吃饭,上什么课,一问就知道。
大个儿一见他,跳了起来,含着饭菜怒叫:“该死的,你又逃课?”
“比我厉害!”吕品一边笑着赞叹,“我记得你说去嘘嘘,结果嘘了一上午,这泡尿还真够长的,喂,你们家修了蓄水池吗……”
“少废话!”方非羞得面红耳赤,“简真,下午是什么课?”
“下午没课!”简真黑了一张脸,“明天是勾芒节,下午全体学生在水殿**!”(实体书看不清?)
方非呻吟一声,怀里的书本啪啪啦啦地掉落一地。
倒也没有别的惩罚。饭后赶到天湖,简真忘了开辟水道的口令,老橘树死活不让三人下去。这时屈晏赶来,敲了三下树干,叫声:“拨云见日!”
“对头!”老橘树瓮声瓮气,青光闪过,水道开辟。
“屈晏……”方非才叫一声,屈晏快步冲向水道,一眨眼就不见了。
方非心中疑惑,想起上午通灵时的对话,知情者甲说八非学宫里有眼线,那眼线到底是谁?屈晏这么躲着自己,难不成他就是眼线?可他说过不认识燕眉。难道说他撒了谎?
进了水殿,看见屈晏,方非凑上去说:“屈晏,我知道知情者甲是谁了!”
“知情者甲?”屈晏吓了一跳,两眼死瞪着度者,“方非,你说什么啊?”
“你也认识知情者甲?”方非死死盯着他。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你撒谎!”方非大声叫嚷。
“受不了你!”屈晏低头向别处走去,方非跟在后面,不住口地唠叨,“你是他们的眼线对吧?我没说错吧……”
“方非!”一声冷喝飞来,方非浑身一抖,丢开屈晏,拔腿就跑。
“你敢跑?”蓝影一闪,天素拦在前面,“你今天又逃课了?”
“我早上肚子痛……”方非谎没撒完,简真的话远远传来:“他撒谎,他根本就是回去睡觉!”
“你这个混蛋!”天素浑身发抖,右手紧紧攥成拳头。
咚咚咚,夔龙鼓响,救了方非一命。众人坐下来,目光投向台上。
“各位好哇!”乐当时笑眯眯站在那儿,“依照学宫的惯例,到了勾芒节前夕,要对本学年做一个小结。在这里,我将宣布各组的总分,领先的再接再厉,落后的也不要气馁。好了,安静一下,我先从三年生开始……”
三年生以后又是二年生,乐当时念完,顿了一下,神色严肃起来:“下面是一年生,大伙儿知道,一年生排名最末的一组,将会遭到淘汰。当然了,现在还没到期末,不能妄下定论。好了,仔细听着,第一名,角字组,二万九千一百五十分,记大过两次……”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乐当时的眼风扫过皇秦,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第二名,亢字组,二万七千八百零九分!记大过一次。”
“第三名,氐字组,二万六千九百二十九分!记大过零次。”贝氏姊妹跳了起来,四手互拍,欢声大叫。
“第四名,心字组……”乐当时声音响亮,一个接一个地念了下去,方非面颊发烫,手脚却是一团冰凉,耳边似给什么塞住了,几乎听不清台上的声音。
忽听一声锐喝:“第二十七名,壁字组,一万九千四百四十分,记大过一次。”
方非的目光投向壁字组,那一组的人都唿出一口长气。宫奇得意洋洋,目光有意无意,向着这方飘来。
“第二十八名……”乐当时清了清嗓子,面带微笑,目光扫过大殿,“危字组,一万五千三百二十五分,记大过五次!”
大殿里响起疾风迅雷似的掌声,白虎人有的狠拍桌子,有的跳上椅子,手舞足蹈,发出一阵刺耳的狂叫。
看这声势,仿佛危字组遭到了淘汰!
天素坐在那儿,脸色苍白透青,像是一尊万年不化的冰雕;方非捂脸低头,脑袋快要埋进膝盖中间;简真的大身子簌簌发抖,泪花转来转去,恨不得放声大哭;只有吕品一脸轻松,吹了声口哨说:“这个分数还不错,比我想像的好得多!”
“分数念完了,我来做个总结!”乐当时大模大样地扫视全场,“一年生的角字组,无疑是出类拔萃,我在八非学宫待了许多年,这样的高分,还是第一次见到。我对他们表示祝贺,希望角字组一鼓作气,赢得本年的魁星奖。”说到这儿,乐当时盯着皇秦,使劲地点了一下头。
“至于某些压尾的组。我认为,一个明智的人,应该懂得放弃,你们还年轻,不要赖在这里浪费时间。精英毕竟是少数,更多的还是芸芸众生,做人要能上能下,做不了精英,就应该做一个老老实实的普通人!”说到最后一句,乐当时看了天素一眼,口气里透出警告的意味。
少女木木呆呆,面无表情。台下却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喝彩:“说得好哇……没本事就滚蛋……早走早超生……差了四千多分,赶得上是神仙哇……什么九星之子,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呜哇,有史以来,第一个被淘汰的青榜天元……呜哇,有史以来,第一个被淘汰的九星之子……”
天素嗖地站了起来,大殿里顿时沉寂,众人屏住唿吸,想要看她有何高见。
少女张了张嘴,嗓子却给堵塞住了,想好的话好似一阵风雷,在她的胸中翻滚激荡,那张白瓷样的面孔,涌起了一抹冷艳的桃红。
“乐宫主!”皇秦徐徐站了起来,“我以为,您的话说得不对!”众人都觉意外,纷纷瞪眼望他“我怎么不对?”乐当时大皱眉头。
“学年还没结束,一切还是未知!”皇秦的目光扫向一边,“你说对吗?苍龙天素!”
少女的脸色变得血红,似乎有点儿乱了方寸。
“我不希望你被淘汰,没有你,这个地方太无聊了!”
皇秦的声音不大,可是无比清晰,“即使这样,我还是会竭尽全力,将危字组淘汰出局!”
“好!”天素唿出一口气,“白虎皇秦,我们试试看!”
两人目光交接,冰冷的气息起伏蔓延,四面的人群全都感觉到一股冷意。
“行了,行了!”乐当时笑嘻嘻一边说道,“怎么说不重要,关键是怎么做!对了,明天勾芒节,全校放假一天!”
散会后,方非故意落到末尾,可是等他上岸,以天素为首,危字组的三个成员,全都站在老橘树下面。
冰山女盯着方非,一言不发。吕品站在天素背后,张嘴吐舌,冲他做出口形,分明在说:“你死定了!”简真也是双手比划,做出割喉砍头的架势。
“两个混蛋!”方非心里暗骂,可又无比心虚,两眼左瞟右看,根本不敢去看天素的脸色。
“你们三个听着!”少女终于开口,三个男生连忙收拾心情,侧耳恭听。
“明天早上寅时三刻,你们全到天籁树下面**!”(实体书看不清?)
“干吗?”简真吃惊问道。
“我要训练你们!”天素的目光扫过三人,就像扫射三只可怜巴巴的小狗。
小狗们挤做一堆,眼睛盯着少女,神色不胜惊恐。
“明天可是句芒节啊!”吕品哀哀叫嚷。
“从今天起,没有什么节日了!”天素把手一挥,“你们三个给我听好,我可不想遭到淘汰。到了学年末尾,危字组必须以第一名的成绩出线!”
“第一名?”三只小狗齐齐一跳,下巴几乎掉到胸口。
“有什么意见吗?”天素扬起脸来,手指轻轻摩挲云扫,看这阵仗,只有傻子才有意见。
“方非!”天素目光一转,眼里透出一丝讥诮,“当然你是个例外,你也可以不来!”
“为什么?”另外两个男生愤愤不平。
“因为他是九星之子!”少女眉眼一红,眼眶里忽地积满泪水,随着眸子转动,无声地滑落下来,“九星之子做什么都行,包括毁掉别人的前程!”
方非脸色发白:“我、我没有……”
“明天见,过时不候!”天素一抹眼泪,匆匆离开,她的背影孤孤单单,走在空旷的道路上,显得格外冷清凄凉。
“嗐!”大个儿小声咕哝,“她哭了呢,她居然哭了!”
“女人嘛!”吕品一副老于世故的样子,“是女人都爱哭,就是一块冰,也有化成水的时候呀!”
简真抽了两下鼻子,哭丧着脸说:“不知道怎么弄的,一看见她哭,我心里也难受!”
“没准儿你跟鱼羡羽一样,骨子里也是个女人!”吕品笑得没心没肺,大个儿怒目相向,恨不得将他一把捏死。
方非魂不守舍地回到寝室,跟吕品下了一盘棋,懒鬼的苍龙拽住了度者的裸虫,又撕又咬,三两下弄成了一堆碎片。方非望着棋子残骸,背嵴一阵发凉,那只可怜的裸虫,分明就是他自己,那条凶猛的恶龙,俨然就是命运的化身。
他无精打采地推开棋盘,一头倒在床上,懒鬼趁机霸占了波耶水镜,兴冲冲地开始通灵。
方非半梦半醒,似乎做了个怪梦,可又混混沌沌,不知道梦了些什么。突然浑身一颤,他清醒过来,一张怪脸凑到面前,眼珠发出水绿幽光。
方非下意识一拳打去,落在对方面门,发出空的一声闷响,他的手指一阵剧痛,对手也发出一声悲鸣:“九星之子,你打我干嘛?”
“碧无心!”方非弹身坐起,树妖捂着鼻子,嘴里发出哼哼。
“那个,对不起……”方非讪讪下床,碧无心移开枝丫丫的右手,鼻子抽抽搭搭,流出一股青绿色的鼻水。
“又是受罚时间吗?”方非胃里一阵翻腾。
碧无心连连点头。方非四顾无人,低声说:“碧无心,我还没吃饭呢!”
“没关系!”树妖说,“我带了点心!”
方非本想拖延一阵,一听这话,沮丧透顶,只好磨磨蹭蹭,跟碧无心走到长流书房,草草吃了两块点心,强打精神,开始写字。
刚一动笔,水里的小老头儿又冒了出来(他几乎从不迟到),不住口地冷嘲热讽,一会儿笑他字形太丑,一会儿笑他笔法太臭,一会儿又说他连横竖也写不直。方非好容易提振的士气,给他一挖苦,全都灰飞烟灭,只觉得自己又呆又笨,真是天底下第一个无能无用的鼠辈,活在人世间,只会连累别人。
他越听越难受,眼前闪过天素的泪眼,忽然大叫一声,抓起符笔,笔锋变硬,嗖地扎向胸口。
说时迟,那时快,一直瘦硬大手横空抓来,死死扣住他的手腕,手指冰冰凉凉,直叫方非神志一清。
“碧无心……”方非醒悟过来,心里惊讶惭愧,不明白自己好端端,为何落到了自杀的境地!
“天道师……”树妖的声音钻进耳朵,方非应声回头,猛可吃了一惊,攥住他的不是碧无心,而是天皓白。老道师站在一边,容色冷峻,方非面颊发烫,支吾说:“天道师,我、我……”
“九星之子,你干嘛要自杀?”碧无心枝叶摇动,两眼直勾勾盯着少年,俨然受了很大刺激。
“我,我……”方非支支吾吾,“我不是说过吗,水里有个小老头!”
“有吗?”树妖凑到水边,绿眼珠溜溜直转,“我怎么看不见?”
方非转眼一瞧,小老头儿早已不见踪影,温泉缓缓流逝,水面止如明镜。
“什么也没有啊!”碧无心说。
“你看不见他的!”天皓白悠悠开口,“除了受害者,很少有人看得见暴弃鬼!”“暴弃鬼?”方非一愣,“你说那个小老头?”
老道师瞥他一眼,放开方非,伸袖拂过水面。一刹那,小老头儿的面孔浮现出来,他死死瞪着天皓白,目光不复往日狡狯,透出一丝莫名的惊慌。
“暴弃鬼,玩儿够了吗?”天皓白淡淡说。
“老家伙,关你什么事?”小老头鼓起蛤蟆眼吼叫。
“谁把你带来的?”天皓白笑了笑。
“你管得着吗?”暴弃鬼眼珠乱转。
“你不说,我也知道!”天皓白慢吞吞地说,“暴弃鬼,事儿做完了,你也该回家了!”
“这儿就是我家!”小老头理直气壮。
“不!”天皓白轻轻摇头,“你的家在忘墟!”
小老头一惊,脸上流露挣扎神气,脑袋左摇右晃,似要摆脱什么,可是四周藏了无形障壁,他既不能溜掉,又不能消失,不由张大嘴巴,发出咝咝尖叫:“老家伙,你听我说……”
“有话回家说去……”天皓白的符笔扫过水面,温泉沸腾起来,暴弃鬼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叫声中,他的面貌横生诡变,两眼使劲努出,舌头吐出老长,脸上凸凸凹凹,活是长了无数的脓疮,他的面皮开始发青,透出一股可怕的黑气,整张脸狞恶无比,再也不似人类,彻底化为了一只厉鬼!
“啊!”方非惊叫一声,不由倒退两步。
泉水忽又平静下来,水中的厉鬼张着大嘴,两眼发直,面孔活是一张画儿,颜料随波逐流,逐分冲刷干净。不多一会儿,整张脸化为乌有,只余一缕青黑,在睡涡里盘盘绕绕、恋栈不去。
“天道师!”方非忍不住问,“这到底是什么?”
“不是说了吗?”天皓白凝望水面,“这是一只暴弃鬼——失意道者的怨气凝结成的妖怪,这东西来自忘墟,小家伙,你的信心就是他的粮食,吞噬的信心越多,暴弃鬼就越强大!”
方非恍然大悟,无怪近来意气消沉、自暴自弃,原来这道流水里面,居然藏了一只吞没信心的妖怪。想到这儿,忍不住问:“天道师,是谁放在水里的?”
“我猜是乐当时!”天皓白随口说道。
“什么?”方非浑身一震,“你怎么知道?”
“这不是第一次了!”天皓白的声音里似有叹息。
“还有人受过害吗?”方非不胜惊奇。
一丝苦涩爬上老道师的眉梢,他沉默时许,轻声说道:“若干年前,有个天赋很高的孩子,我一度认为,他会接替我成为天道者。这孩子机智过人,乐当时对他百般迫害,可都没有得逞,但他一不留神,还是栽在暴弃鬼身上。接下来的一年,他犯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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