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祭-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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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告姚家对不起慕容。
可是这番说辞，不仅能争取最近有些异议的媒体的正面支持，而且可以于情于理地为开棺的理由站住脚，慕容家不好推辞。
果然是老谋深算。
算得整篇话里连一句真话都没有。
这便是他的父亲。
姚维感觉到悲哀和讽刺，世界在没落，家族在没落，自己用尽全力却仍然深陷泥沼。
“既然你觉得歉疚，何必用如此迂回的方式，不妨解释解释一年前诬陷慕容家的你所谓的误会，还我父亲一个清白！”慕容小叔在心里歪嘴邪笑，是你挑起话题的，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种说！
“我家先生这么说是给你留点颜面，你还蹬鼻子上脸啊！谁不晓得慕容擎做出叛主这种令人不齿的事啊！”姚安身后的狗腿一号替主人抱不平了。
“出去！你没资格站在这里。”姚安一声严厉斥责，狗腿一号灰溜溜出去了。
慕容和苏璟躲在几位长辈后面，这种场面轮不到小辈说话。
苏璟不能说话不代表他不能出手，抬手就在慕容后背上一拧。
贵族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听听这话，你早怎么不骂，人家都说完了你骂有意思吗？虚伪成这样，我替你祖宗觉得丢脸！
慕容苦不堪言。从姚安开始说起，小璟就愤怒，越说越愤怒。这愤怒全体现在他拧人的力道上，估计这后背今儿个要报废了。
小璟，求求你，淡定，淡定……
————————————
汗颜，摆个计，怎么那么难，小路写不下去了……


、第七十一章：挑拨　（1551字）

整个会场彻底安静下来，连原有的一些轻声细语都不没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家属席上。
“对不起，我家的下属太没有礼貌了。”姚安维持着贵族的风范彬彬有礼地微微低头表示歉意，“是啊，解释清楚——”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像是嘲笑着眼前几人的幼稚，“抱歉，做不到。”
这语气，这话，慕容二叔脑子里的弦立马断了，一个跨步冲上去拽住姚安的领带。
“你——”
“这就是你的诚意？笑死人了。”慕容小叔边拉下冲动的二叔，边耻笑。脸上带着明显的怒颜。
若不是为了最终目的，若不是……
“先莫要生气。并不是我藏着掖着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不愿明说，而是我不能说。想必各位都很清楚贵族联合密令？”姚安稍稍放低声，毕竟这词不适合太多外人听见。
只要是记载在贵族联合密令里的所有事务，一律不得对外提起，会被封存在贵族联合档案的最深处。
“你的意思是——？”慕容二叔和小叔怔在当场。
一年前爸爸到底牵涉了什么事情，竟然出动了贵族联合密令？只有那些涉及贵族集体利益甚至是全联邦利益的事情和命令才会被计入贵族联合密令啊……
苏璟扯扯慕容的袖子，没反应。放眼望了望，一二三，木头人。
贵族联合密令？啥玩意儿？
与艾尔劳伦对视一眼，两眼茫然。
“对，只要有这个密令在，一年前不管发生什么样的误会，都已经不能对外公告了，所以我只能选择这种方式为慕容擎先生尽一份力。”姚安再次勾起嘴角，“对了对了，相信你们也知道，贵族联合密令在何种情况下才能颁布。”
姚安可以说是以无比愉快的心情，看着慕容家三人回过神来慢慢变了脸色：“贵族密令只有在各家主都签署的情况下才能生效。”
好像觉得刺激得还不够，上前一步靠近慕容二叔和小叔两人耳边轻声道，“也就是说诺伊，莫利斯现任家主，绝对牵涉其中。这样比起坦诚相告的我，你们还是相信所谓的友人吗？”
慕容二叔和小叔齐齐看向脸色苍白的诺伊，也跟着脸色发白。
姚维在心中喟叹。不愧是父亲，果然不带着两三个目的是不会浪费时间在这场葬礼上。
扯断慕容与莫利斯的联系，是想让慕容从此孤立无助永不翻身吗？
“我相信诺伊叔叔！”
众人皆默，突然一道软糯中带着清亮的童音响起，所有人转向声音来源处。
一个脸色略白的孩子睁着黑白分明的双眼认真地望着每一个人。腕上的铃铛很是清脆的响了两声。
苏璟就站在慕容二叔和小叔后面，把姚安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不愧是贵族大Boss，一句话就让所有人的脸色一变再变。
这种人，他最讨厌了！
“小朋友，可不能因为你跟他亲就帮他说话哦。贵族联合密令，事实就摆着这，难道还不足以相信？”
这就是苏璟？跟报告里说的一样是个可爱的孩子，眼里透着不服输。他倒要看看，他怎么扭转局势？
苏璟在心里怒吼，我才不是小朋友，我十二了十二了！
哼，不跟讨厌的人一般见识。
“事实不等于真相。有果必有因，慕容爷爷去世，慕容家被除名，贵族联合密令，这些都已经是事实，无法改变。但是造成这些事实的原因肯定有无数，比如签署密令的理由，我愿意相信诺伊叔叔并非出于恶意，但我绝不相信你有好心。”
“小璟……”诺伊摸着小孩的头顶，心里很是感动。在这一刻，只有小璟相信他……
有意思，姚安目光一闪，这番大道理没想到是从一个孩子嘴里出来。“那为什么不相信我？”
“因为我看不起你！”苏璟理直气壮很大声地说，大得附近的其他人都听到这句话。
大家不可思议地瞪着这个小小的孩子。到底有多大胆子敢指着贵族的鼻子说看不起？


、第七十二章：成功？　（1665字）

看不起我。
姚安眼里精光直射。
“小朋友，你为什么这么说呢？”
确实，为了家族为了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什么我成为一个连我自己都看不起的人，但是还轮不到一个吃好喝好长得好什么都不明白的小孩子来看不起！
苏璟挺起小小的身板杠上贵族头头的强大气势：“你从进来时向死者鞠一躬之外，意图开棺打扰死者，挑拨慕容莫利斯两家联盟，我在你眼里只看得到算计奸笑，没看到一点所谓的歉意和感激。小璟想问问，你真的感谢慕容爷爷吗？学校老师可都教了，光说不做都是坏宝宝。”无辜地眨眨眼，摆出好问好学生的姿态。
姚安转动左手的尾戒，总算正眼仔细瞧瞧这个在报告里一直出现的孩子。
小小的脸，纯真的大眼，可爱得像是未经过任何风吹雨打的温室孩子，可是身世是迷，住处是迷，拿得出灵芝这些稀奇物，学得稀奇的武艺。
而且似乎不是什么草包。眼底透着睿智，观察独到，到尾还带上孩子气，弄得别人以为他和一个孩子斤斤计较。
这样聪明而纯真的孩子，踏入混杂的贵族圈，不晓得许久之后还能不能理直气壮指着我骂看不起我……
拭目以待。
“小朋友，你说得对，光说不做是坏宝宝，所以我才想把徽章放如慕容先生的灵柩内，做给大家看。”姚安半蹲下与苏璟平视，四两拨千斤就把原目的给扯了回来，“小朋友你还小，大人的世界你不懂。不管我表现出好还是不好，想相信的相信，不想相信的依旧不会相信，远没有物质奖励来得可靠明白吗？”
苏璟摇摇头。他累了，原本的头疼就消耗掉他太多的体力，又跟一个老油条扯了半天嘴皮子已经完全失去耐心。
他早该明白，贵族都是些不要脸皮的，跟他们说再多的道理也不会“是，我知错了”这样低下头去。
拉扯慕容哥哥的衣袖让他注意自己：“慕容哥哥，牛皮糖太硬不想咬了，我累了。”身累，心更累。“把闲杂人等打发了吧。”
小璟强，面不改色心不跳硬生生打击了贵族，还是两次。
充当布景板的艾尔劳伦在心中翘大拇指。
“好，马上打发。你先靠着我歇会。”慕容回答得特顺溜，听得布景板满头黑线。
转头冲着小叔道：“慕容家训生得磊落死得坦荡，小叔，咱没什么好怕的。不管他是真好意还是假好心，随他。早早打发了他，我们好安安心心送爷爷。”
慕容也累了，该有的铺垫都差不多了，与姚安斗嘴还不如多多瞧瞧小璟，绝对是病了。
“也是——姚先生，你请。”慕容小叔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当然，脸上还是装得忿忿不平，像是忍受不了对方的死缠烂打好不容易才松的口。
戏，要演足。
慕容二叔更绝，在姚安的背后怒吼：“姚安，安没安好心你心里清楚！生前不放过爸爸，死后你还不放过。不要以为所有人都相信你的假情假意！总有一天，我会揭穿你的真面目！”
说实在的，这绝对是二叔的心里话，不是演戏。
慕容拦住二叔：“二叔，让他开。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脸面面对爷爷。”
姚安对身后所有的声音充耳不闻。只要站得住脚，只要达到目的，其他所有都是废话。
带着恭敬（？）捧着姚家家徽走上灵台。棺木在他期待中打开，这里面将是他等待的答案。
里面没尸体……照慕容一家的态度，不可能。
里面有尸体，但是假的……只要通过验证，慕容一家的信誉是彻底完了，种种猜测都会接踵而至，对付他们轻而易举。
里面有尸体，而且是真的……慕容擎死了，那个秘密便永远不会被他人知晓，目的也算达到了。
不管哪种结果，他都乐意接受。
所以，姚安是以无比开心愉悦的心情望进棺柩。
里面躺着一个人，慕容擎，看似本人，不是蜡像也不是易容。
将握有家徽的手伸进去。
次空间在这时体现出便利。将家徽设置为次空间媒介，那么在这狭小的棺木内可以生不知鬼不觉从次空间拿出刺针，快速往尸体颈上一刺，取得血液样本。收好刺针，将家徽放好，重新盖上棺木。
他赢了。


、第七十三章：轻松　（1554字）

在这么一出闹剧下，在场所有人都心不在焉，怀着各自的鬼胎，陪着主人家完成一场谁都不在乎的葬礼，包括主人家自己。
苏璟没有参加到最后，反正目的达到，他可没半点心情半点精力守着一假人哭得稀里哗啦，所以他很干脆地昏睡过去了。
等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山谷里他家别墅他那温暖的被窝里躺着了。
托比乖乖地守在床边，看他醒了，赶紧端来热腾腾的蔬菜鸡蛋粥。
“小主人，你睡好久了，托比好担心。”
摸摸肚皮，瘪得很，估计又长时间熟睡错过晚饭了。看到最爱的粥在眼前，忍不住吞咽几下。
接过粥，揽过金属大脑袋吧唧一口。“谢谢小托比，还是你最好！”
脸蛋上红云再次飘过。
果然这招对付托比最好。它还只是个半进化的智能机器人，只拥有简单的感情表现，这会一高兴一害羞把之前的担忧全忘了。虽然这么点情感表现也足以使外人瞪大眼睛就是了。
说真的，多亏托比是这性格，要不然他的头痛早瞒不下去了。
“即使不这样，你的头疼也瞒不了多久！”清清立马拆他的台。
“我这不是能瞒多久是多久，不想让大家担多余的心嘛”苏璟的气焰马上下去了，委委屈屈讨好，“你也说了这头痛就会疼十次，现在已经第八次了，说不定到最后他们都发现不了呢~”
当初答应清清原原本本跟大家说不明白，结果他还是稍稍隐瞒了一点点，清清的火到现在还没消。
头疼的时候清清倒是心疼的不得了，这他能得瑟了清清就来气了，还是怀念生病的时候……
在清清进行再教育之前，赶紧转换话题。
“托比，慕容哥哥他们人呢？”
“他们在客厅里。”
吸溜吸溜喝完，汲着拖鞋风风火火就出去了，引来清清阵阵直叹，铃铛脆儿直响。
客厅里全员到齐，围着沙发一圈，整理着各方人士送来的鲜花和礼物。
“小璟，你醒啦？托比给你做的粥喝了没？”坐在对面的慕容弈首先看到，立即拉着小孩到他身边坐好，接过托比拿来的薄被把小孩裹严实了，脚也塞到沙发上被子下。
一套动作一气呵成。
苏璟无语：“……慕容哥哥，你比托比还爱操心。”
“嫌我烦就让哈维爷爷给你看看，爱睡又容易累，还老冒冷汗，肯定是生病了。”
我那是疼的……
苏璟心虚，怎么就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呢？不行，再转换话题。
“啊！那束五颜六色特妖艳的花是谁送的？”
苏璟愣了，慕容哥哥偷笑他能理解，不就是嘲笑他转换得太蹩脚嘛，话说慕容哥哥能如此人性化都是他的功劳，欣慰啊！可是慕容二叔僵个什么劲儿，还有小叔，二叔不就是想偷偷扔个花嘛，也不是什么大错误，至于叹那么大声吗？
从被缝里伸出只手指戳戳身旁抖动的胳膊，悄悄问：“我错过什么了吗？”
“爷爷的徒弟，曾经追过小叔。”一句话点明所有问题。
情敌。
苏璟恍然大悟：“这人肯定很厉害。”
师父的葬礼敢送这样的花，足见这人有多么另类。慕容二叔估计当初没少受这情敌的迫害，到现在还耿耿于怀，人家送个花都想偷偷丢掉，眼不见为净。
“厉害个屁，那人就是个脑子有问题！”二叔一把把鲜花扔在桌上，恼羞成怒。
苏璟暗自点头，这迫害还挺深。
“这么多年了，你还计较啊！”小叔无奈。
“我能不计较嘛我……”二叔怒吼。
竟然能是二叔在小叔面前也变不成绕指柔，何方神圣？
伸指头再戳戳：“那人是谁啊？”可恨，居然趁他睡觉错过了那么大的一个八卦。
“是一个生平喜欢美色和傻蛋的怪人。恰巧小叔和二叔正好满足他这两个嗜好。”
为什么他觉得这样的话好熟悉……？


、第七十四章：疑虑　（1498字）

不管熟不熟悉，这个问题被立马抛之脑后，因为桌上从妖艳花束中掉出来的一张红色卡片吸引了苏璟的注意力。
撩过卡片，打开看了一眼，愣了。
慕容奇怪，拿过去一看，也愣了。
不明所以的其他四人一个个往卡片上瞄，结果都愣了。
卡片上写着：代我向老师问好。
一阵诡异的静默之后，苏璟首先回过神来：“这个人……”
“猜的。这人是个天才，以他的智商，猜得到不奇怪。”慕容取来火源将卡片烧得一干二净。
“那这个人……”
“亦正亦邪。爷爷曾说过，这个人若好，贡献巨大，若坏，破坏也极大，可惜这人从来只凭自己喜好。好在也没做出什么坏事，顶多是猎猎艳，欺负欺负人。”灰烬往垃圾桶一倒，毁尸灭迹。
“什么叫顶多是猎猎艳欺负欺负人？！”二叔对于慕容给出“中肯”的意见非常不满。
苏璟眨眨眼，自己和慕容哥哥的默契这么好？
好吧，他也看出来了，虽然二叔对这个人牙痒痒，但从三人的态度上来看这人还是值得信任的，至少不会讲慕容爷爷健在的事泄露出去。
只要知道这点，他也就放心了。
“没想到这么顺利。”苏璟感慨。
其实对于这一切，他没什么实际的感受。事情发生时他正在昏睡，等醒来也只是照着慕容哥哥的吩咐去做。糊里糊涂地慕容爷爷就成了和爷爷一样的假死人。
“这也多亏了小璟的临场应变。”赞赏地摸摸小孩的脑袋。
慕容指的是姚安离间那事，要不是小璟一句“相信”，他们都被姚安牵着鼻子走了，虽然结果可能一样，误会可能解除，但曾经产生过的隔阂会是大家心里永久的疙瘩。事情远没有如今这般圆满。
苏璟呵呵直笑，从喜欢的人那里得到称赞，总让他高兴的不得了。
“那具体说清楚了没有？”苏璟朝向诺伊，“虽然我相信诺伊叔叔，但还是要把话说清楚哦。”
“说清楚了，谢谢小璟。”诺伊也伸手摸摸苏璟的脑袋，眼里带着无限感激。
他有他的自私，他曾下定决心为此背负伤害他人的罪孽而绝不后悔，却没想到他能从罪孽中得到救赎。
这多亏了小璟，一声谢谢，根本不够。
“到底怎么回事？呐？呐？”揪着诺伊的衣袖，苏璟眼里燃烧着浓浓的八卦之火。
一个午觉错过了两个重大八卦，悔死了，赶紧补回来。
看到这样的小璟，大伙都笑了。
或许就是这样，小璟才拥有纯真的心灵。
诺伊重复了一遍回来时就说过的解释。
简单来说，就是当年诺伊为了父亲把自己卖给家族时，家族里长老为了避免出现第二个伊森，限制了诺伊大部分权力，诺伊这个家主其实只是一个傀儡。可是他不在乎自己的权势，也不在乎家族被长老们带领到何方，所以很干脆了签了这样的条款。可是也直接导致在处理慕容家事宜时他完全使不上劲儿，这一直是他最大的愧疚。
听完这番话苏璟第一个反应便是朝伊森爷爷那望去。
难怪，爷爷一直静默不语，完全少了平时的咋呼劲儿。爷爷一直自责于加诸在诺伊叔叔身上的负担，这会估计更是恨不得自己真死了算了。
苏璟抱着被子跳过去，难得得窝到爷爷怀里，头抵着爷爷的头：“爷爷，你应该骄傲，为有这么棒的儿子骄傲！”
“恩，爷爷很骄傲。”就着头碰头的姿势，伊森拍拍对方的小脑瓜，语带哽咽：“爷爷一生最骄傲的就是有个好儿子，也有个好孙子。”
“那~是~~”苏璟自动对号入座，得瑟得不得了。
诺伊哀怨，自己的几千句都敌不了小璟的一句。
看着这样的一个活宝家庭，慕容家三叔侄会心一笑。


、第七十五章：姚安　（1926字）

联邦中区豪宅书房。
姚安看着报告，手摩挲着下巴，不语。
从遗体中取得的血液样本经过验证，确实是慕容擎没有错，而且也有B试剂样本残留物。血液各指标也确实显示处于死亡状态。
结果很明确，慕容擎确实死了，事情很顺利。
但就是太顺利了，顺利得令人有些发憷。
在这圈子里经营数十年，他从不相信事事可以尽如人意。
“里尔，你怎么看？”
书桌对面坐着一位身穿白大褂的人，赫然是慕容家曾经的家庭医生，里尔。
里尔思索了一下，斟酌道：“应该假不了。若只是DNA测试，可信度或许很低，毕竟克隆技术如今已是如火纯情，但血液中残留的B试剂样本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复制的，所以我相信这应该是本人。”
“我也希望是本人，可我也相信我的直觉。”姚安靠着椅背，放轻松身体，有些疲惫。
“恕我直言，”里尔迎上姚安的目光，“根据手上这份资料，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慕容擎已经死亡。”作为一名科研人员应有的骄傲，他不容他的研究报告被人质疑，那百分之一还只是出于他职业的严谨。
“呵呵，我欣赏你这份骄傲。”姚安也不生气，笑着安抚：“但是我们政治家与你们科学家不一样。你们相信数据，而我们更相信直觉，因为我们斗的是人心。”
里尔静默。虽然他在姚安手下做事，但一直搞不清楚他老板的心思，看来他还是只适合钻进研究室做他的研究。
看到坐着不吭声的里尔，姚安面露微笑。人有时候像这样简简单单的也挺好，总是算计来算计去，累，但自己始终摆脱不了。
揉揉鼻梁，重新整理一下思绪。
从慕容开记者会那一步开始，这注定是一招死棋，慕容和莫利斯都不是些傻子，为何明知死路还要上？答案有两种：一种，慕容擎真的死了，那么死不死都无所谓了；另一种，他们藏有什么绝招可以可以令死棋变活棋，金蝉脱壳，顺便还反将了他一军。
如果慕容擎没死，那么寻找就会很被动。所有人都知道是他“亲手”打开棺木“亲眼”验证慕容擎的死，明面上的打探搜索都行不通了，只能暗地里来。但东区很特殊，保密措施很严格，过多的暗地行动很容易带来麻烦。
只要慕容家躲在东区不出来，就能给慕容擎的治疗康复争取越多的时间，对姚家便越不利。
姚安很头疼，两个极端，真是大意了，他竟然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局面。
里尔看着自家Boss又是皱眉又是揉额头，爱莫能助。其实他更想说老板想太多，整个联邦想在人体上做文章瞒过他眼睛的人可没有，除了——
“啊！”里尔下意识大叫一声。
“怎么了？”姚安侧目。
“我想起一个人，是我医学界的前辈。他曾是伊森？莫利斯的家庭医生，伊森去世后他便在东区隐居。如果说有人能瞒过我的话，那个人一定是他！”
“谁？”
“哈维？亚当。”
“医学怪杰？”姚安不由坐直了身体。这个人藏身在东区，势必能给这盘棋造成意想不到的变数。
看来他该做最坏的打算。
“里尔，据你所知，那个灵芝能否对B试剂深度感染的人起作用？如果可以，需要多久？我需要准确地估计我们到底有多长的时间做准备。”
“……抱歉。”里尔低下头，“灵芝的研究一直很不顺利。经由我们克隆的灵芝在效用上完全比不过原始样本，好似有什么元素无法复制。而原始样本实在有限，无法支撑大量的实验，所以……”越说越懊恼，这可以说是他研究以来最大的污点。
“所以，所以你完全体现不了你的价值是不是？”姚安厉言，事事脱离他的掌控令他有些急躁。“我花那么大成本给你物资给你人员，你就给我这么一个答案，啊？”
“对不起。但是我相信要培育那样的灵芝需要特殊的方法甚至空间，所以很可能并没有大批量存在。”里尔试图挽回。
“连什么特殊的方法都搞不清，这样的猜测毫无参考价值。”姚安揉揉额头，“你先去吧。继续B试剂上的研究，灵芝方面我会想办法。”
“是。”里尔颓然离开。
猛力靠向椅背，转椅发出吱吱声。
一步错，步步错，目前情势对他不利。回想手头的情报，能够依靠的只有里尔的一个不牢靠的猜测……吗？
真是后浪推前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