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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王爷的绝色毒妃 作者:墨十泗-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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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正当夏侯珞的手只差半寸就要落到婢子的太阳穴上,只见婢子迅速往后仰身避开夏侯珞一击的同时,抬脚在夏侯珞右膝上用力踢了一脚,夏侯珞顿觉膝盖骨碎裂一般剧痛,一个重心不稳,“咚”的一声往前跌趴在地,顿时盖头掀开,发髻散乱,朱钗歪斜,好不狼狈。

一切发生在一瞬之间,根本不待夏侯珞反应,一只冰冷的脚已经踩在她的颈后,不仅令她站不起身,还令她抬不了头!

“翠儿你反了不成!?你竟敢如此对待本公主!?当心本公主诛你九族!”尊严被踩,生来从未有过的狼狈与耻辱感令夏侯珞咆哮出声,聚力欲挣脱婢子的压制,奈何婢子先她一步一脚用力踢踹她的腰部,从她背后震伤她,非但让她无从聚力!更是疼得她喉间满是腥甜的味道!

夏侯珞顿时慌了,立刻大声喊道:“来人!来人——!”

只是她才喊了两声,那踩在她后颈的脚力道更重了几分,踩得她的下巴几乎要嵌到地里,只听婢子淡淡道,“公主还是安静些为好,我向来不喜欢吵闹,公主要是一直叫叫嚷嚷,我不知道我会不会突然把公主的脖子拧断。”

婢子清冷的声音令夏侯珞顿时身子一僵,骇然道:“你不是翠儿!?”

不就是模仿翠儿的口音,这样的小问题于她来说完全不在话下,至于翠儿,不过是被她的脸吓晕了而已,还有,外边,根本没有守卫,所以夏侯珞就算喊破了喉咙也没有用。

禹世然,果然如她所想的一般。

“我是谁并不重要,公主不必知道。”白琉璃的声音冷冽而略带黯哑,她当然不是翠儿,不过只怕夏侯珞想破脑子也想不到这个胆敢将她踩在地上的人会是她白琉璃,因为,夏侯珞亲手毁了她的脸,亲眼看着她咽气,这个身体闭眼前一刻所见到的夏侯珞阴毒如蛇蝎般的嘴脸,深刻印在了脑海中。

白琉璃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如狗的夏侯珞,在她张口说话前再一次先她一步张口,将她还未出口的话全部堵了回去,“公主现在只需想你自己要怎样才能活命为好。”

夏侯珞的心顿时一凉,白琉璃只是嘴角冷冷一勾勾,那踩在夏侯珞颈后的脚一抬,而后竟用力踩到了夏侯珞的腰上!力道之大令夏侯珞再一次痛呼出声。

夏侯珞本想要趁此空挡跳出白琉璃的控制,奈何不管她作何打算,白琉璃都能快她一步压制住她,就像这一刻,白琉璃虽然踩着她的腰,却躬身用手死死扣住了她的后脑,让她无法动弹半分!

她说过,论速度,没人比得上她,即便重活一世的她没有上一世的实力,但是对付夏侯珞,绰绰有余!

“你,你到底想要怎样!?”公主毕竟是公主,勉强的冷静还是有的,即便她心早已慌。

“我呢,想要公主手中最宝贵的东西,一件能让公主看清禹世然真面目的东西。”白琉璃一手按着夏侯珞的头,一手将小匕首握在手心,将冰冷的刀脊贴在夏侯珞脸上,一边轻轻拍打着,一边不疾不徐淡淡道,“若是公主不给,那我就在公主的脸蛋上划几刀,或者——”

白琉璃将匕首由夏侯珞的脸蛋慢慢移到她的发际线,语气依旧淡然,仿佛她脚下踩着的不是身份尊贵的公主,而是死不足惜的蝼蚁,“或者,剃了公主的头发,如何?”

夏侯珞虽是亲手将这个时空的白琉璃推入死亡的地狱,虽然她能深切地感受到心中翻滚的怨恨,虽然她也很想这一刻就让夏侯珞下黄泉,但是,她不能,不能在今夜娶夏侯珞的命,因为若是夏侯珞就这么死了,只会正中禹世然的意,她岂会让禹世然如意?

她最恨的人不是夏侯珞,而是禹世然,若不是禹世然的背叛和狠毒,夏侯珞又岂能害得了她?

她今夜来状元府的目的,不是为取谁人性命,她要的,是更为重要的东西。

------题外话------

菇凉们~看文记得时不时给大叔留个言如何~?

 004、新婚之夜

“你敢!?”一听要被毁容,夏侯珞又惊又怒,情绪失控得下意识想要撑起身,然而她的右手才撑在地上,竟被白琉璃毫不留情地一脚踩上她的手背,只听轻微的“咔”的一声,夏侯珞再一次痛呼,泪水无所征兆地立刻迸出眼眶,她的指骨竟被白琉璃生生踩断了!

千金之躯如何受得了这一而再再而三的疼痛,夏侯珞纵是疼得撕心裂肺想要仰头嘶喊,终还是受不了这破骨的疼痛,脖子一歪,疼昏了过去。

如此一来,夏侯珞的纤纤双手,一段时间内便是废了,真是好极。

白琉璃面上的淡然不变,好似这踩断了堂堂公主的手指与她没有丝毫关系一般,只是将脚慢慢从夏侯珞手背上移开,然后慢慢直起身,走到夏侯珞面前,不屑地看了那绣着鸳鸯的红盖头一眼,先是用脚尖勾起了夏侯珞的下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苍白且狼狈的面容,然后才慢慢蹲下身,用手中匕首的刀脊轻轻滑过夏侯珞打了胭脂的光洁脸颊,幽幽吐气:“夏侯珞,其实你应该感谢我,我只是踩断了你的右手,而不是在你脸上剌几刀或者把你送去见阎王。”

白琉璃将目光移到夏侯珞的满头珠钗上,抬手将那熠熠生光的朱钗拔下,扔在脚边,一边扔一边自言自语地淡淡道:“其实不用公主开口,我也知道公主的宝贝藏在哪儿。”

就在白琉璃将夏侯珞头上的珠钗全部拔下之后,轻转手中匕首,刀刃滑过夏侯珞盘起的发髻,那黑柔的长发便被从中而断,披散在夏侯珞的肩头,与此同时,一颗拇指指盖般大小的翠白色玉珠随那被割断的断发一齐,滑到了夏侯珞的背上!

白琉璃即刻躬身,将那翠白色玉珠拿捏了起来,只见玉珠除了比寻常所见的玉珠稍圆润些以外再无任何特别之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白琉璃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森冷,将玉珠对着火光转了转后让它滚到手心里,随后抬起另一只手,咬破食指,将那沁出皮肉的血珠子滴到掌心的玉珠上。

就在血珠滴到玉珠上的那一刻,只见那原本如豆大的血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消失,仿佛被玉珠舔舐干净了一般,直至玉珠上再不见一丝血色,一点赤芒在翠白色玉珠内骤然而亮,将玉珠通体染得如血一般红,随后又瞬间黯淡,恢复了原本色泽,又是怎么看怎么普通的小玉珠,仿佛刚才那一幕不曾存在过。

想来不会有错了,这就是她要找的东西,她来状元府的目的——赤玉。

传说,赤玉若是能融嵌到武器上,必能成为天下神兵,所以赤玉,曜月习武之人梦寐以求的至宝。

然,传说终极只是传说,赤玉究竟是何模样,在何人手上,从未有人知晓。

或许这天下间,只有她白琉璃知道这无数人梦寐以求的至宝赤玉一直被夏侯珞藏在她的发髻里,或许连夏侯珞自己都不知道,她藏在发髻里的那一颗模样普通的珠子就是赤玉,只当它是能对她的容貌有益的宝贝而已。

或许这天下间,也只有她白琉璃知道这无数人梦寐以求的至宝赤玉其实并非如传说中所说的一般能让武器变为神兵,它只是曜月百年开一花百年结一果的冰炎花的果实,据说具有能令人起死回生的功效,只是这冰炎花生长在极寒之地,且极难存活,更莫说开花结果,所以曜月几乎无人见过这冰炎花的果实。

与其说赤玉是习武之人心中的至宝,不如说它是学医之人心中的神物。

而她之所以知道这关于赤玉的种种,知道赤玉是何模样又在何人手中,是因为曾经有一个人对她一一说过,只不过,那个人,早已不在。

也幸而,这个世界的白琉璃还没有来得及对禹世然说出这赤玉的所在,那一日,白琉璃本是要和禹世然说出这个秘密的,这样一来,她亲爱的世然表哥便不会娶夏侯珞,可谁知,他竟狠毒地,借夏侯珞之手将她推入了地狱!

堕入爱河的女人是愚蠢的,不论对方编织什么样的谎话都会义无反顾地信任,即便这么虚假的娶公主拿赤玉的理由是为了救她最爱的亲人,白琉璃竟也相信,怪只怪,她爱得太深,便是连娘亲曾经叮嘱过她绝不能对他人说的事也对与禹世然说了,才让他知道那传说中的赤玉在夏侯珞手中。

白琉璃眼中冷光涟涟,再抬眸时慢慢收起了五指,将玉珠紧握于掌心之中,神色如冰,她来着状元府的目的达到了,她的脸想要在短时间内恢复原貌,非赤玉不可,还有最主要的一层原因是,这个东西,是禹世然千方百计想要得到的东西,她岂能让他如愿?

禹世然以为娶了夏侯珞便能得到赤玉么?那她就偏偏让他的美梦破碎。

白琉璃垂眸再看一眼面容正在发生着变化的夏侯珞,转身离开了喜房。

出了西方的白琉璃躲在院中的暗处,看着远处一群嬉闹的宾客拥着红袍锦衣的禹世然向这喜房走来,嘴角微微一挑,快比鬼魅般离开了状元府。

禹世然,夏侯珞,有了她今夜为他们增添的热闹,他们的洞房,想来应该会非常有意思。

接下来的日子,她会让他们的日子过得更有意思。

月斜影梳,状元府灯火如昼,白家府邸却静如死水。

彼处是红绫编花,此处是白绫高挂,彼处是红烛耀眼,此处是白烛如泣,彼处是高朋满座,此处是静悄无人,唯有两盏白灯笼在廊下摇摇晃晃,愈发显得凄凄冷冷。

世族白家,没了这最后的得圣上宠爱的恶女白琉璃,想来是要完完全全没落了吧。

得了吧,要是有那恶女白琉璃,白家只会没落得更快,如今,三大世族之中,萧家的实力最盛,这白家啊,想来是必没落无疑了。

咦?这白家不是还有白珍珠姑娘吗?听闻白珍珠姑娘不仅貌美温婉,心思堪比玲珑,倒颇有些当年安然公主的骨性,比白琉璃不知强了多少倍。

可偏偏,这家主之位是白琉璃那个恶女,而不是白珍珠姑娘,如今白琉璃死了,白家家主之位,当是白珍珠姑娘的了,这下白家应该是有得救了。

先且看着吧,来来来,喝一碗再说!

来!喝!

白珍珠……

白琉璃飞身于无人注意的阴暗处,一路听着百姓的议论往白家府邸的方向走去,眸光微敛,凉沉如秋雨,一身黑色着装暗沉得几乎要与夜色融合在一起,无一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就在她拐过一个漆黑的转角时,微微垂了垂上眼睑,眸光一沉,身影即刻消失在转角。

忽的有一抹黑影从后紧追而至,在转角处却又猛然止步,只见转角处空空,哪里还有白琉璃的身影。

 005、各有0所谋

白琉璃抓着屋顶下的横梁,背紧贴着冰凉的墙壁,俯视着正停在自己眼下的黑衣人,眼神凌厉,一边注意着黑衣人的一举一动,一边将收在袖中的小匕首滑到手心里。

这究竟是何人跟踪她,又是为了什么目的跟踪她?白琉璃眼神一凛,正欲出手抓黑衣人一个出其不意,忽闻前方有兵刃相交之声,便将动作顿了顿,继而又闻有脚步声从方才的拐角处由远而近传来,急忙的脚步声不像少数人,只见黑衣人往身后看了一眼,还未来得及抬头往头顶望上一望,便飞身消失在了另一处转角的黑暗之中。

状元府的人追来了?禹世然发现赤玉被盗了?呵——想找回赤玉,没那么简单。

当吵杂的脚步声伴随着红亮的火光出现在转角时,不远处的兵刃相交之声也正消停,白琉璃眸中眼波沉沉,倏地将小匕首咬在齿间,而后将匕首鞘套取出,盯准不远处那朦胧不清的身影,用力飞掷出去!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么做了,这具身子的体力已然不支,她不能再在这房檐呆持下去,必须立刻离开。

“叮——”只听暗夜里刺耳的一声兵刃碰撞之声,一道刺目的白光一闪,那被白琉璃飞掷而出的匕首被那一道瞬间刺目的白光搪开,而后倏地没入那些举着火把而来的状元府护卫跟前的青石地板中!

而后,状元府守卫毫无疑问地将向那声响传来的地方冲了过去!

当确定无人注意这平静的转角时,白琉璃才迅速地一跃而下,立刻背身到转角后,让自己完全从那一群人的视线中消失。

可,就当白琉璃自房檐上一跃而下时,她清楚地感受得到一股如刃的寒意,来自她将匕首鞘套掷去的方向。

被发现了?不过这又如何,她已然安然离开了多事之地,她的目的达到了,禹世然刚刚当上武状元,应该不敢滥杀无罪之人,那被包围的人应当不会有生命之危,倒是心疼那被她掷出的鞘套,毕竟是专门为这把小匕首打制的,只能再想办法看能否找得回来。

秋夜凉如水,还带着雨后的湿凉之意灌进脖弯内,更显深秋的寒凉,无人注意到暗沉沉的苍穹下,一只纯黑海东青正在时高时低地斛旋,在白琉璃离开后才大开双翅离去,往城东方向飞去,最后飞入一座摇曳着一盏青绿色灯罩的风灯的庭院。

只见这座庭院假山大石林立,有的雕琢成梼杌,有的是浑沌模样,甚至还有穷奇和饕餮模样,竟都是古时神话中的四大凶兽,有的雕刻成坐卧状,有的雕刻成沉睡状,还有雕刻成狰狞厮杀状,皆栩栩如生,在那盏唯一的青绿色灯罩风灯散落出的光线中,显得诡异异常。

然,这些四大凶兽石刻不论是坐卧状还是厮杀状,均呈置得有序,且都面向同一个方向——庭院正中央,而庭院正中央置放的不是其他,同样也是石雕,只不过比周遭的这些凶兽石雕要大上数倍,面朝南而立,竟是獬豸!

那盏唯一的风灯就挂在獬豸那尖尖的獠牙上,在夜风中摇摇晃晃,照得獬豸那一双凌厉的双眼显得森冷,宛如在冷冷地睥睨着脚下世界。

此刻,一个黑袍黑靴身材颀长的男子坐在石刻獬豸的头顶,背靠着獬豸脑袋上的独角,左臂往前伸直着,那纯黑的海东青在满是石雕的庭院上空扑扇了几下翅膀,便落在了黑影的手臂上。

“墨羽,回来了。”男子的声音冷而淡,青森的灯火摇晃,男子脸上的青面獠牙面具忽明忽暗,只见男子微微收回左臂,右手在海东青背上光洁的黑羽上轻轻抚了抚,只听海东青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男子声音平缓凉淡,仿佛自说自话道:“她去了状元府,状元府出动了全部的侍卫。”

男子轻轻挠了挠黑羽脖子上的绒毛,黑羽低下头轻啄了啄男子的手,喉间又发出了咕咕的声音,像是在与男子说话一般,面具遮挡了男子的脸庞,仿佛那张面具就是他的真实容颜,只见男子微微颔首,黑羽又咕咕了两声,男子摸了摸它的脑袋,将左臂往上用力一扬,这才稍稍和声道:“今夜辛苦你了,真是好孩子,去吧。”

黑羽振翅而飞,在男子头顶斛旋两道,才扭头飞走。

男子扶了扶脸上的面具,起身,跃下了大石雕,也离开了这诡异异常的庭院。

溯城另一处。

“啪——”尖锐的巴掌声,一名黑衣男子的脸上陡然浮现出一个清晰的巴掌印,男子不仅没有抬手捂脸,脸上连一丝愤怒也没有,只是神色谦卑恭谨地立刻双膝跪地,面对着面前的锦衣公子将头深深低下,谦卑道,“属下办事不利,甘愿受殿下责罚!”

只见锦衣公子模样俊逸,头戴玉冠,衣绣银边,一身贵气,此刻正冷眼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黑衣男子。

“以你的身手,连抓个女人都抓不到?”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此刻满是阴冷,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将面前的黑衣男子撕碎一般,语气更是冷至极致,彰显着他的怒意。

黑衣男子将头垂得更低,“属下无能。”

“禹世然大婚不洞房,派出整个状元府的侍卫,是要做什么?白琉璃真的闹了状元府?”锦衣公子并未急着追究属下的过错,而是不悦地拧起了眉心。

“回殿下,属下已让青缁去查了,属下暂且不知其中因果。”黑衣男子如实而答。

“那砍杀声中的人,看清是谁了吗?”锦衣公子将眉心拧得更紧。

“回殿下,属下……并未看清。”纵是深秋,黑衣男子背上的衣衫还是被冷汗慢慢浸湿。

“滚!”锦衣公子忽然勃然大怒,一脚用力踹上了黑衣男子的右肩,踹得男子跌倒在地,嘴角立刻有血流出,只听锦衣公子暴怒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内回荡,“明日巳时前查不出个所以然,就拿头来见本宫!”

“是!属下告退。”黑衣男子连嘴角的血渍都未敢抹掉,急忙应声,匆匆离开了,离开时背上衣衫已然湿透。

锦衣公子脸上怒意未退,眸中阴冷更甚,那样东西,他必须得到!

------题外话------

注释:

中国古代四大凶兽:饕餮(taotie),浑沌,穷奇和梼杌(“桃物”的读音)。

獬豸:(xièzhì;豸字同猘),又称任法兽,古代传说中的异兽,相传形似羊,黑毛,四足,头上有独角,善辨曲直,见人争斗即以角触不直者,因而也称直辨兽,触邪。

海东青:传说中十万只神鹰才出一只“海东青”,有“万鹰之神”的含义,据《柳边记略》记载:“海东青者,鹰品之最贵重者也,纯黑为极品,纯白为上品,白而杂他毛者次之,灰色者又次之。”

 006、回到白府

在暗夜里行走的白琉璃终于驻足,跟前眼前,白绫高挂,白灯笼摇晃,白府,已到。

抬头,那垂挂在白府门前的两盏白灯笼左右飘摇,烛光透过白色的灯罩变得有些白森森,映照在门楣宽大的匾额上,映照在一张疤痕交错的脸上,和着银白的月光,有种莫名的阴森。

的的确确像是在为这个白府如今最重要的人死去而悲伤。

白琉璃并未堂而皇之地从正门而入,而是翻墙进入了白府,进入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家,她之所以到了自家门口还要像贼人一般翻墙而入,仅是因为此时此刻,还不是她回到白家的最好时机,她要选一个好时机,好让她看清府中某些人与某些事。

身为白家家主,不可能如此突然的死亡而白府竟无人觉得奇怪,甚至连丧礼都没有按泽国的规矩来办而是将她的棺木早早移到荒郊,甚或连葬礼都没有完成,其中,必有因由。

她有直觉,这其中的因由,必是对她不利,那么她便不能在不清楚白府如今的情况下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她暂时需要静观,因而她需选择一处最不可能有人发现她的地方翻墙而入白家——白府药阁。

这处药阁,是白琉璃之母夏侯暖生前最宝贝的地方,是夏侯暖嫁入白家之后白致特意为她建的,夏侯暖不仅有一身好功夫,还有得一手好医术,曾经,但凡曜月大陆上有的药材,在这里几乎都能找得到,虽不能说应有尽有,但只要夏侯暖想要的药材,哪怕翻山越海,白致也会为她寻来,足见夏侯暖在白致心中的地位。

只是,自十年前那一场定国大战以来,白琉璃再也见不到那个喜欢在药阁里忙碌的温暖身影,尽管她每一个月都会命人整理添换药阁里的药材,平日里白琉璃不允许任何人踏足这个地方,在这举城欢庆的夜里,自然更没人靠近这个终年无人的地方,所以如今的药阁,除了清冷,还是清冷。

曾经的白琉璃为了缅怀自己温柔的娘亲而一直没有让这药阁废弃,倒是没想到,如今这药阁派上真正的用处了,救她这张被毁掉的脸。

她之所以被道上之人称为修罗毒医,不只是因为她是令黑白两道都闻风丧胆的杀手“修罗”,且还是医毒无双的神医,在她手上从没有救不好的病人,如今她需要的药引已经到手,这个药阁里的药材虽不是宝,也足够她还原她这张脸了。

虽是初来乍到这个世界,然因着原主的所有记忆,白琉璃对白府的一切并不陌生,轻车熟路地入了药阁,正当她点燃蜡烛要罩上灯罩时,忽闻屋外传来细微的响动,她立刻躬身将蜡烛吹熄,拔了烛台上的蜡烛,抓起烛台悄声移到了门背后。

黑暗里,白琉璃摸着烛台尖利的顶端,眸中寒芒乍现,还真是个多事之夜。

响动到了屋外时,忽然顿了顿,而后只听屋门被慢慢推开的声音响起,听木轴转动发出的声音,在这静寂的夜里显得尤为清晰,月光透过推开的门缝漏进漆黑的屋内,投照出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看着投照在地上的影子,看着影子里那独属于丫鬟婢子的发髻,白琉璃背贴着墙壁站在门后,冷眼盯着这瘦小的婢子,慢慢抬起了握着烛台的右手。

当婢子的双脚一并跨入门槛时,被推开的屋门倏地被关上,整间屋阁瞬间被黑暗吞没,就在婢子吓得要尖叫出声时,一个尖利的东西抵到了她的咽喉上,令她那就要破口而出的尖叫生生卡在了喉咙里,换做了急促不安的喘息声,就算在黑暗里目不视物,但是那抵在咽喉上那冰凉又尖利的触感让她明白,这是个会取她命的东西。

白琉璃站在婢子身后,烛台的尖端就抵在婢子扑扑跳动的咽喉上,感受着婢子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与她恐惧至极致的呼吸声与心跳声,声音冷得仿佛没有情感一般,“很好,聪明地知道不该乱叫,说,你是什么人?”

“我,我是伺候老太爷的下人,我叫,我叫沙木……”婢子不敢有丝毫犹豫,颤抖着声音磕磕巴巴地回答了白琉璃的问题。

只是,婢子刚回答完问题,便觉那尖利的东西碰到了她的喉咙上,刺得她当下恐惧盖过了疼痛,身子颤抖得愈加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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