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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王爷的绝色毒妃 作者:墨十泗-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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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王爷您这般,于家妹于您来说,都不好。”尽管百里云鹫的动作快得让白珍珠无法看到他的脸,然她却清楚地看到了他与白琉璃的唇紧贴着擦过,她心中正烈烈燃烧的嫉妒与恨险些将她吞噬,只见她双拳紧握得指关节在皮肉下清晰透出,仿佛她再用力一分,就会将她自己的双手捏碎,可见她对白琉璃的恨与嫉妒有多深,也可见她是在如何极力地忍耐,忍耐住不让自己以她从不为人知的身手上前杀了白琉璃!
“有何不好?名声吗?”百里云鹫冷笑,“难道白二小姐不知,名声于我还有琉璃来说,早就没有了吗?”
“倒不知这白府如今是谁当家,是你吗,白二小姐?”百里云鹫将“白二小姐”四个字咬得极重,以致站在里屋门外的家丁都能清楚地听到,“若不是白二小姐,只怕本王在白府的哪个地方都轮不到白二小姐来管才是,对吗,琉璃?”
说至最后,百里云鹫竟将话锋一转,转到了白琉璃身上,无疑是在说,白家的家主是白琉璃而非白珍珠,既然家主未发话,一个小小二小姐凭何在这里说话。
“呵呵,姐姐,王爷身有不适,需要我来照顾,若是姐姐不介意,也留下与妹妹一起照顾王爷如何?我想太子殿下应该是不会介意的。”白琉璃无法挣出百里云鹫紧搂着她的双臂,只能紧贴着他的左耳畔浅笑,听似大方的话,实是对白珍珠的嘲讽,身有婚约却在妹妹的屋里看妹妹的男人。
“妹妹,姐姐是为你好。”白珍珠不甘心,似乎仍不肯走,明明是对白琉璃说的话,眼睛却紧紧盯着那双臂紧搂着白琉璃的百里云鹫。
“诚如王爷所说,名声于我来说,早已没有,好与不好,又如何?”白琉璃终是没有将那银铃上的尖刺刺入百里云鹫的颈窝,“再说了,只要我的相公不嫌弃我就行了,名声什么的,与我无关。”
“对么?王爷,相公?”白琉璃在说完王爷一词后故意在后面加了相公二字,看着仍在极力隐忍的白珍珠,忽然抬手将百里云鹫左脸上的面具轻轻掀开,而后往下俯身。
莫说白珍珠和穆沼,便是百里云鹫本人都震惊于白琉璃的举动,尽管在半掀起的面具后白琉璃根本没有碰到他的唇,不过是在白珍珠面前做个深俯身的样子而已。
“既然如此,姐姐便不打扰妹妹与王爷的‘好事’了。”白珍珠编贝般的齿将下唇咬出了血,将“好事”二字咬得极为清晰,就怕外边的家丁听不到,而后转身,拨了一把垂在门楣上的珠帘,在她走后,珠帘竟脱了线,啪啪嗒嗒地掉落一地,跟随她而来的家丁也连忙低头垂眸快速退下,生怕不小心看到鬼王爷的眼睛一命呜呼,就算没被鬼王爷的眼睛杀死也要担心着会被大恶女大小姐惩罚,大小姐连珍珠小姐的面子都不给了,那更不会给他们任何面子,所以必须快些再快些离开。
“啧啧,你们小两口继续,继续解毒,小爷我什么都没看到。”穆沼再饶有兴致地看了紧贴在一起的两人后,笑眯眯地离开了他靠着的门框往前堂他躺过的矮榻走去,走出几步后却又回头转身,来把屋门带上,“小爷还是帮你们小两口把门关起来吧,以免待会有什么人来打扰你们,啊,你们赶快继续,继续。”
只听一声屋门阖上的轻响声响起,不再听到穆沼的声音。
藤床上,白琉璃一脸的冰凉,声音亦是冷冷,“王爷,现在没人了,可以松开琉璃了么?”
从来对男人都毫无兴趣的她,今夜竟然在这个男人身上趴了两次,见鬼了这是。
“嗯。”百里云鹫轻轻应声,松开了紧搂着白琉璃的双手,白琉璃立刻从他身上离开,第一件事便是将那个被她一直稳稳捧在手里的小药臼放到床头旁的小几上,让她的手终于得以轻松轻松。
而后她才发现她的另一只手里还拿着方才拿开的百里云鹫的左半边面具,想起之前在府外他周身迸发出的戾气,想着若是他在这里屋爆发的话定会将这间小屋给毁了,即刻又俯下身欲将面具重新戴回他的脸上,却在俯下身的那一刻微微怔了怔。
只因,百里云鹫左眼周围几乎占了他整张左脸的血锈色烙印正在慢慢地变成暗紫色!而他此刻正紧闭着双眼,眉心紧蹙,面色发白,仿佛在忍受着不知名的痛苦一般,这算是她在他脸上见到的最有人的生气的神情了,而不是像一具冷冰冰的器械。
“追爱的毒发作了!?”白琉璃的第一反应便是觉得追爱的毒发作了,当下也顾不得他是否会戾气与杀气一起喷发,将手中的面具扔到了一旁,继而立刻抓起他的左手来看,之间那原本看看漫过手腕的乌黑此刻竟已即将漫过臂弯!
怎么毒素蔓延得这么快!?白琉璃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难道是白珍珠催动毒发得更快,却也不可能,毒下到人身上到毒素侵到心口的时间里,下毒之人是无法掌控毒素的,那为何会出现眼下这种情况?
罢罢罢,先不思考这种问题了,先帮他把毒解了才是当务之急。
“王爷,快把里衣脱了,我好给你解毒。”然,百里云鹫似乎被不知名的痛苦束缚着,紧闭的双目未有睁开,只听他声音有些黯哑道,“恕我现在无法抽出力气,还劳白姑娘帮我一把。”
白琉璃微微蹙眉,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前一刻还能那么危险,这一刻居然苍白无力,白琉璃在剥开百里云鹫身上的里衣时凉凉道,“王爷难道不怕琉璃趁这个机会在你身上下另一种毒,让王爷日后都受制于我?”
“你不会。”百里云鹫几乎是未经思索的脱口而出,仅三个字,让白琉璃手上的动作微微一抖。
“我不是善人。”似乎从没有人敢这么相信她,把命放在眼前的相信她。
“可你也不是恶人。”恶人的身上,不会有那样让他觉得美丽又温暖的颜色。
白琉璃没有接话,百里云鹫也没有再说话,整间屋子陷入了安静之中,只忽的听到一声烛花的声音,除此之外,便是两人轻轻的呼吸声。
白琉璃帮百里云鹫施诊,放毒血,喂药服药,至始至终,两人都是沉默着,如此安静的感觉并未令白琉璃生厌,反令她觉得心静,仿佛面对眼前的这个男人,她无需像平日里一样算尽各人心中所想与各种事情,许是因为她还没有将他真正猜透看透的缘故,要知道他并不是个简单的人。
只是,他从不在任何人眼前露出的容貌,却不在意被她一而再的看到,是有原因,还是觉得她不足以构成危险?
他左眼周围那一辈子都不可能磨灭掉的烙印是让他戴上面具的原因,那这些烙印是出自谁人之手,看样子不像是新疤,倒像经历了不少年月,甚或可能是他年少时便被烙上了,那是要承受如何刻骨铭心的痛?又是谁,对一个小孩下这样的毒手?有着这样的一张脸,只怕他的童年过得并不如意吧。
百里云鹫,真的像传言里所说的一样,如谜一般。
白琉璃为百里云鹫解了毒之后发现他居然睡着了,不由令她又气又好笑,真的当她对他没有任何危险么,要知道前世的她可是被称为修罗的杀手,不过这一世的她不想活得那么累,没有了家族的使命和无法治愈的病,她想过个寻常人的生活,虽然现在她身边潜伏着许多她无法完全知晓的危险,却是比上一世好多了。
因为上一世,她除了一身的本事以外,什么都没有,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她有的只有使命和任务,可这一世她有一个虽然疯癫却对她极好的爷爷,有一个肯为她赴汤蹈火的小丫鬟,现在这儿又有一个要成为她“相公”的男人,即便只是名不副实的,却也是上一世的她不曾拥有过的。
白琉璃将那半边面具为百里云鹫戴好,不仅大发慈悲地让他睡在她的床上,还替他盖上被子,做完这些之后白琉璃想她今夜定是不正常了,竟然会帮一个男人盖被子。
白琉璃坐在藤桌旁的椅子上,一边翻书,一边时不时抬眼看向藤床上的百里云鹫,以确保解毒之后是否有还有残毒在体内以致出现其他反应,只不过看着看着,她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最后竟忍不住倦意阖上了眼睛,趴在了藤桌上。
只是,直到白琉璃睡着,她都没有发现,百里云鹫至始至终都未曾真正睡着,而是在她阖上眼的那一刻睁开了眼。
“我知道,我记得,不用一直提醒我。”百里云鹫看着屋顶,又开始淡淡的自言自语,却又像是在跟谁说一样,可屋里除了他便只有睡着的白琉璃,哪里还有第三人,又见他神色清醒,完全不像是在呓语,然他的眼神,偏偏像在看着一个人,一个飘在他正上方的人。
白琉璃醒来之时,已有晨光透过窗户落到床上,只见她的藤床上,被褥叠的整齐,竟是一丝褶皱都没有,仿佛昨夜这儿从没人睡过一般。
走了么?何时走的她竟没有任何察觉。
白琉璃站起身,一件衣袍从她肩上滑落,衮边丝质黑袍,正是百里云鹫的外袍。
“大小姐,您醒了吗?”屋外响起轻轻的叩门声和沙木恭敬的声音。
“嗯,进来吧。”白琉璃揉了揉太阳穴,以驱散晨起的困倦。
“大小姐,有您的信。”沙木上前,将一只黄皮信封双手呈上给白琉璃,“状元府送来的信。”
------题外话------
凌晨三点,叔困得眼睛要翻白了……
067、请赏菊,或请君入瓮?
信上没有文字,也没有署名落款,只有一朵以黑墨勾勒出的盛放秋菊。
白琉璃看着纸上的秋菊,即便纸上寻不到一个字迹,她却仍是看懂了这一朵秋菊包含的意思。
待到状元府的秋菊开了,团花锦簇,甚是漂亮的时候,我让琉璃表妹第一个来瞧,届时琉璃表妹就嫁给我可好?
一句温暖甜蜜却已然悠远的话跃上白琉璃的脑海,本该美好的回忆,如今却是可笑而讽刺。
她知道这一朵秋菊所代表的意思,这是禹世然在向他兑现当初的诺言,请她到状元府赏菊,赏状元府第一次绽放的锦簇秋菊,只是不知他兑现得了第一个诺言,第二个呢?
而禹世然之所以没有写下只言片语,想来定是想到她会捏住这一封信来做文章这一层,故而便只画了一朵秋菊,他知她定明白。
是的,她明白,明白曾经的白琉璃与他之间所有的感情牵扯,这朵秋菊所想表达的意思,她一目便可了然,禹世然是聪明的,聪明得连她可能会用他的信做文章都猜得到,既然他想得如此周全,那她便将他的预想变为真,这才不浪费他的心思。
只有画而无文字么,要想让人知晓这一幅画变为图文并茂且是禹世然的手笔,这有何难,她可是清楚地记得死去的白琉璃在箱子深处珍藏了一封封信她与禹世然之间往来的书信,禹世然那信上的字,真真是字如他表面的模样,看起来俊逸温和,赏心悦目,完全让人无法猜到这样的他身体里藏着的是怎样歹毒的一颗黑心。
既然有禹世然的字摆在眼前,要写出一封让他自己看着都无法辨出究竟出自他手的书信便只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她可是能将任何人的字摹写得足以以假乱真。
禹世然不想发生的事情,她偏要让它成真。
表面上是请她赏菊,实则只怕是请君入瓮,禹世然在打的什么好算盘,还是以为她死过一次还对他痴心不改?只可惜,她不是从前的白琉璃,既然知道他的无情,她就必须对他无义。
“沙木,送信来的是何人?”白琉璃将信重新塞回信封,向沙木问道。
“回大小姐,是个灰衣男子,应是状元府的家丁。”沙木垂首回答得恭敬,“他还让奴婢替他转达三个字给大小姐,‘三日后’。”
三日后,么?上一次在詹云寺没有得手,这一次只怕禹世然是必要将她捏死在翁中,不过倒不知届时是谁先死。
禹世然,你既然这么迫不及待,那我便不介意早早毁了你。
“大小姐,可有什么需要沙木去准备的?”状元府突然来信,沙木便觉她的右眼皮总是跳个不停,好像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般。
“驸马爷请我三日后到状元府赏菊,顺便陪陪大婚至今却卧病在床的珞公主,替她解解闷,准备么,确实需要。”白琉璃嘴角浅扬,一副成竹在胸的淡然模样,“不过不急,先替我备些洗澡水来,昨夜出了些汗,总觉不舒服。”
“是,大小姐。”沙木应声后却未急着退下,只是有些担忧地看着白琉璃,有些犹豫道,“大小姐,昨夜您还好吗?”
昨夜大小姐不用她在旁候着,说实在,她心中也是害怕着云王爷,大小姐这样的吩咐让她舒了口气,却仍是放心不下大小姐,因为昨夜子时前,整个白府的人都将自己在房中关得紧紧的,别说到府门去迎接云王爷,便是在府里走动都不敢,而大小姐也不怪罪,独自到了府外迎接云王爷,她心中担心,最终还是忍住害怕想要到府门看看大小姐是否还安好,却不想才走到一半便见珍珠小姐领着家丁们匆匆赶往药阁,听说是药阁闹了刺客,可当她跟着跑到药阁时却不被守在外面的家丁允许进入,最后她等面色不佳的珍珠小姐离开后才进屋,却又被不知什么时候躺在屋内的穆大少爷拦住,说什么不要打扰里边正在忙着干活的小两口……
她还不算太蠢,当然知道穆大少爷的话是什么意思,当下也不敢在药阁多留,连忙面红耳赤地离开了,难道大小姐和云王爷——!?不不不,这不是她一个小小婢子能胡乱猜测的。
不过现下看到大小姐气色无异,她却是放心了,那个他们人人惧怕的云王爷,似乎不会伤害大小姐,这就好这就好。
沙木犹豫的模样看起来还有些不好意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两耳微红,小心翼翼却系着关心的话让白琉璃觉得她甚是可爱,不由笑道:“沙木耳朵红了,难不成是以为我提前和云王爷洞房了?”
“不不不,奴婢没有这么想!”白琉璃直言的洞房二字让沙木立刻面红耳赤地连连摆手,“奴婢只是担心大小姐而已,担心大小姐会被云王爷的眼睛……”杀死二字,沙木终是没有勇气说出口。
“担心我会被云王爷的眼睛杀死?”白琉璃浅笑着将沙木未敢说完的话补完,忽而想到百里云鹫那张静得近乎死水的脸,眼神变得有些深沉,“放心,他不会杀我。”
就算想杀,她也不是乖乖献上命的人,更何况,他绝不会杀他,若他想要她的命,便不会花心思想要娶她,更不会昨夜在府外刺客来袭时拉她一把。
她用医家至宝赤玉救的这条命,应该会救得很值才是。
“奴婢知道了,这就去为大小姐备洗澡水。”沙木不再有任何疑问,退了下去。
白琉璃以手拨了拨面前桌上青绿植物的叶子,而后抬手取下面上的面纱,在指尖碰到脸颊时有些微怔愣,随后起身,走到窗边摆放的铜镜前,暗黄的铜镜中,她的脸,竟然只剩下一道道浅粉色的疤痕印而已,原本凸起的伤疤竟已完全平整,不过短短两日,幽草的药效竟如此之强。
想来不过两日,她便不用再成日遮着面纱了。
稍后她要做的事情便是要为自己选一把趁手的武器,在这个以武为尊的曜月,她既无深厚的内力又无趁手的武器,若是面对像昨夜一般的刺客,只有速度而手中无武器只会不断处于下风乃至丧命,之前的白琉璃喜欢用软鞭,她倒是不喜如此张扬的武器。
想到此,白琉璃忽然想起白家有一本祖传的极物之书,只传于历代家主,也正是这一本极物之书,让这个世界的白琉璃丧了命,因为她违背了祖训让禹世然看了此书,让他知道了赤玉的存在,或许也正因为她违背了祖训,所以才遭到了死亡的报应。
不过后来此书被越老头抢了去,她抢不过他便让他收着了,现下她应去找越老头才是,只是那倔强的老头却还在云王府。
想到老白越,白琉璃不禁无奈地轻叹一口气,她接下了百里云鹫的聘礼,便算是已经与他订了亲,越老头应该肯回家了。
不过,既是订了亲,该是有婚书才是,万一越老头要看见婚书才肯回来……
白琉璃有些无力地按按眉心,糟,昨夜百里云鹫没有将婚书给她,她亦没问,这些古时的礼数真是多,那么现下她应是先去问百里云鹫要婚书再顺便把越老头接回来么,想来也只能这样了。
“沙沙……沙沙……”就在白琉璃欲转身时,一阵晨风抚着窗棂拂进屋中,将窗台上的书册吹动着想要翻页,发出沙沙的声音,让白琉璃不由看了那被风吹动着想要翻页的书册一眼。
这一看,白琉璃才发现窗台上的那盆植物下,压着一只黑色的信封,露出半边,正在随风轻轻晃动。
这里何时有一只黑色的信封?莫不成是百里云鹫留下的?思忖着,白琉璃将压在花盆底部的黑色信封抽了出来,信封里静静躺着一张叠得平整的纸,打开一瞧,赫赫然入目的便是“婚书”二字。
心中内容与穆沼第三次来说媒时给她看的那封信上的内容无异,唯一有区别的,只有署名而已,署名并非“百里云鹫”,而是“云鹫”,就像他姓云名鹫一般。
白琉璃并未对婚书上的书名过于较真,正将信折好重新塞回信封,一根黑色的羽毛从信封里掉出,正正好掉落在她的鞋尖上。
黑色的羽毛?白琉璃弯腰将羽毛拾起,与婚书放在一起的黑色羽毛,表示着什么?
白琉璃坐在满满热水的木桶里泡澡时手里仍捏着那根黑色的羽毛,眼神不动,似乎在深思着什么一般。
“大小姐大小姐!”就在白琉璃从木桶里出来正裹上浴巾时,沙木欢喜的声音隔着屏风在外响起,“老太爷回来了,正在药阁等您呢!”
白琉璃淡淡应了一声以示知道了,让沙木先去伺候那老头儿,沙木应声高兴地跑开后,她才开始穿衣,最后才擦干她湿漉漉的头发。
药阁里,老白越正苦着一张老脸蹲在庭院里,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沙木就在一旁笑着哄他,偏生他就是不笑,可苦了沙木的时候,白琉璃正像她走来,沙木立刻迎上去。
“怎么了?”白琉璃倒有些惊讶于老白越的模样,这老头儿,原来还会苦脸,她还以为他只会笑和生气呢。
“回大小姐,老太爷从进到药阁开始便是这副模样,奴婢请他进屋去坐着他就是不去,偏是要在庭院里蹲着等大小姐。”沙木也苦了脸。
“知道了,去做我交给你的事情吧,老太爷我来照顾就好。”白琉璃向沙木说完,朝白越走了去,扬声叫了他一声,“越老头。”
谁知老白越只是掀了眼皮看她一眼后便低下了头,没有理会她,白琉璃走到他面前之后也蹲下身,关心地问道:“怎么了越老头,连我也不理?”
老白越依旧不理白琉璃,只是将脸皱得更拧巴,白琉璃觉着有些不安,抬起双手扶上了他的肩,难得地温柔道:“越老头,我是琉璃,告诉我是不是谁欺负了你,我替你去揍他们?”
老白越还是沉默,白琉璃皱了皱眉,语气忽的冷了下来,“还是你在你孙媳妇儿家被你孙媳妇儿欺负了?那我现在就去教训她,把她给休了!”
白琉璃说完立刻站起了身,老白越也紧跟着蹦起了身,指着白琉璃的鼻子怒道:“你死小子要是敢把你媳妇儿休了,老夫就,就不认你当孙儿了!”
“那好,想要我不休了她也行,你先告诉我是不是她欺负你了?”嗬!这么严重,这死老头儿,到底她是他的亲孙女,还是百里云鹫是?
“不是。”老白越果断摇头。
“那是因为什么你不肯进屋坐着偏要在这儿蹲着?”
“因为老夫不喜欢这儿。”老白越一边说一边往月门倒退着走去,浑浊的老眼里有白琉璃从未见过的悲伤,“好像在这儿看到了混小子流了很多很多血,还有明明见那三个兔崽子在院子里跑的,但是跑着跑着却都不见了,这院子不好!老夫不喜欢!老夫的混小子和兔崽子们都在战场为国杀敌,不会在这儿的!”
白琉璃看着慢慢往后倒退的老白越,心底一阵哀伤因他而浮上,这个药阁藏着她幼时最美好的回忆,同样也藏着越老头最幸福的回忆,只是现在,和这些回忆有关的人全都不在这个世上了,只剩下她和他,而且她还不是真正的白琉璃。
越老头虽疯癫,却仍是会睹物伤心,难怪曾经的白琉璃从不让他来药阁,倒是她疏忽了。
“越老头不喜欢这儿,那我们到你院子去如何?”白琉璃上前扶住了老白越在微微发抖的肩,轻柔地哄道,“在你孙媳妇儿家吃得不习惯吧,我让厨子烧你最喜欢的菜,你跟我讲讲你在你孙媳妇儿家都干了些什么事,怎么样?”
“走走走!你媳妇儿让老夫带了好多好东西给你!”老白越突然又恢复了精神气,一把抓住白琉璃的手腕就风风火火地往越园冲。
当白琉璃看到老白越所说的好东西时,有些哭笑不得,除了茶叶就是衣裳,除了衣裳就是茶叶,好像白府没有银子买衣裳一般,更何况她完全没有饮茶的嗜好,百里云鹫这到底是投谁的所好。
“你媳妇儿说了,这件好看,这件好看,这件也好看!”老白越完全无视白琉璃的无奈,自顾自乐呵呵地将自己带回来的那口大箱子里的东西一件一件往外刨。
“……”白琉璃坐在一旁,略显无奈,“越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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