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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王爷的绝色毒妃 作者:墨十泗-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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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怎么了?”百里云鹫往前走着与白琉璃相隔了一小段距离后,发现白琉璃竟还没有跟上来,不由停下脚步转头往白琉璃的方向看去,淡淡的语气里似乎带了几分关心的味道,白琉璃想,定是她误听了。
“没事。”百里云鹫的声音让白琉璃回过了神,重新迈开脚步走到了百里云鹫身侧,心下温暖,面上不由莞尔,有些郑重其事道,“百里云鹫,谢谢你。”
没有虚情假意,亦没有矫揉造作,听得出,这是白琉璃发自内心的话。
这一次,轮到百里云鹫失神了,因为白琉璃的莞尔一笑。
不是礼貌地称他一声“王爷”,而是轻轻的一声“百里云鹫”,没有娇柔女子软糯得令人酥骨的腔调,温温和就像在叫一个知心朋友一般,再加上一个出乎百里云鹫意料的“谢谢你”,如何让本就对白琉璃的笑容没有免疫力的百里云鹫不失神?
方才那句话,他只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却不想,她竟回给他如此郑重其事的一句话,这是不是意味着,她的确并不是对他完全没有好感?
“琉璃还是这么叫我感觉比较好听,称我为‘王爷’倒显生疏了。”忽然间,他觉她连名带姓地叫他挺好听,他从没觉得有谁能将他的名字叫得这么好听。
白琉璃却是微微摇头,“还是叫王爷比较顺口。”
百里云鹫,她也不知方才她怎么的就这么自然而然地道出了这四个字,就像在称呼一个自己的亲人一般的亲切,当方才那句话一出口,便是连她自己都微微错愕了,只是想改口也已然来不及,倒没想他竟把这个称呼注意上了。
“还是叫‘百里云鹫’比较好听。”百里云鹫像没有听到白琉璃的话一般,转过头盯着她的眉眼,将方才的话缩短。
“还是‘王爷’好。”白琉璃并未改口。
“叫‘百里云鹫’。”百里云鹫依旧盯着白琉璃,忽的停下脚步,将话缩得更短。
“叫‘王爷’妥当。”白琉璃也跟着百里云鹫将话缩短,此刻她也停下了脚步,微扬着头盯着百里云鹫脸上的面具,她怎么就觉得他的呆子劲儿又上来了?
“百里云鹫。”百里云鹫干脆将话缩短到只念出了他的名字。
“……”不远不近跟在两人身后的听风有些咂舌,他怎么觉得今夜的爷看起来这么,这么……蠢……
白琉璃此刻倒是只定定地盯着百里云鹫脸上的面具不说话,少顷才轻笑出声,“呆子。”
明明都这么大个人了,二十四岁对于在古代的男人来说,早就过了成家立业的年纪,可眼前这个明明看起来一身冰冷的大男人,此时居然给她一种固执的小男娃的感觉,还不为其他,只为了她对他的一个称呼而已,令她不由失笑。
“好好好,便随了相公的意,嗯,百里云鹫,好称呼。”这一世,她本就不想再做个冷血无情的人,既是如此,便随性而活,不过一个称呼而已,随了这个固执的呆子也不无不可。
许是因为被百里云鹫固执的态度逗乐了的缘故,白琉璃一连道出了三个“好”字,甚至还玩笑地将“相公”二字挂到了嘴上,颇有一种大姐姐疼让家中小弟的味道,令听风不禁想要捂嘴偷笑,百里云鹫则是迅速地扭开头,继续往前走。
乌云遮月,夜色瞬间完全昏暗了下来,也因此,白琉璃没有注意到,百里云鹫的耳根,正在发红。
不知不觉,两人竟是从萧府慢慢走到了白府,眼见白府的大门已近在眼前,百里云鹫却还没有止步的意思,白琉璃不由停下了脚步,看向百里云鹫道:“王爷送到这儿就行,琉璃自行进府便好。”
百里云鹫这才停下脚步,却没有吭声,只是盯着白琉璃瞧。
白琉璃不由失笑,“瞧琉璃这记性,琉璃说错了,是百里云鹫,不是王爷,多谢云鹫特意送琉璃一程。”
白琉璃一笑,自然而然地便将“百里”二字省去了,浅笑着道出“云鹫”二字落到百里云鹫心里甚是好听。
白琉璃说完,瞧着百里云鹫没有反应,心下不由笑了一声“呆子”,转身便要进府,却在堪堪转身时被百里云鹫叫住,“琉璃。”
“云鹫还有何事要与琉璃说?”白琉璃心下一叹,这呆子,今夜可真是话多。
“让听风跟着你回府。”百里云鹫说得很认真,没有半点浅笑玩笑的味道,说话时,听风已由他身后走到白琉璃身后。
白琉璃本是想拒绝,想她堂堂修罗毒医,虽然没了前世的身手,却也不至于落到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地步,然她想到了路上百里云鹫与她说过的话,没有推辞,只微微点了点头。
“你自己回府也当心些。”没了听风在旁相随,白琉璃瞧着百里云鹫只有四个轿夫,礼貌性地回了一句,尽管她知道没人伤得了他。
“明夜子时,等我来娶你。”百里云鹫心跳得有些快,因为这是这几日他送她回府,她第一次这么好声好气地与他说,让他自己也当心些,令他想也没想便将心里想的话给说了出来,说完便静静看着白琉璃的反应。
“好。”白琉璃眉眼微弯,“明夜子时,琉璃等着云鹫来娶琉璃。”
或许,嫁给这个呆子,也没什么不好。
白琉璃终是头也不回地进了白府,听风向百里云鹫微微躬身后,跟在白琉璃身后一同进了白府。
直到看到白府的大门完全阖上,百里云鹫才半躬下身,进了软轿。
只是在他踏进软轿的前一刻,只见他以肉眼近乎难辨的速度抬起右臂,往白府高墙后的大树上掷出什么细小的东西,才缓缓坐进了软轿。
软轿抬起,只见四名轿夫似乎不费吹灰之力地便将软轿抬起,静寂的夜,未闻丁点脚步声,唯见四名黑衣轿夫抬着一顶黑色软轿快速地在溯城里穿街而过。
直到软轿完全离开了站在白府高墙上能看见的范围,方才百里云鹫挥手掷出东西的大树下,似乎有黑影一闪,很快又消失不见。
白府内,白琉璃一绕过影壁便往药阁的方向去,如今的她,起居都在药阁,几乎没有到死去的白琉璃生前所住的琉璃阁去过,也因此,下人私底下更是经常说大小姐像完全变了个人一样,居然连琉璃阁都不住了。
只是,当白琉璃才转往药阁的方向,她的身后传来了温柔好听如黄莺般的声音,“琉璃妹妹。”
白琉璃闻声驻足,转身,一抹婀娜的鹅黄色身影,国色天香的姿容,不是白珍珠还能是谁?
“珍珠姐姐回来了?”白琉璃面上没有惊讶,只是友好地微笑着,哦?白珍珠回来了?倒真如她所想,右大狱关不了她几天,本事的确不小。
“是呢妹妹,太子殿下亲自将姐姐接回府的,只是回府的时候妹妹不在府中而已。”白珍珠面上微笑着,实则心里早已想上前活生生剜了白琉璃含笑的面皮,禹世然那个蠢货,不仅没有成功地剔除白琉璃,还拖累她在右大狱里呆了那么些天!让她的好名声一落千丈!
做过伪证还入过大狱的女人,还有谁人想要称颂?而且还是为外人做的伪证想要害死自己的妹妹,想要将白家的一切占为己有,真是和禹世然那个畜生一样知人知面不知心,不知道下一回她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这样的人嫁给太子真是给太子抹黑!
这是如今街头巷尾对白珍珠的唾骂,比曾经他们骂大恶女白琉璃的话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至少白琉璃没有装模作样过,而白珍珠不同,她曾可是美名在外,更是被百姓捧做泽国“第一佳人”,如今竟是让百姓看到了她的表里不一,如何能让这自来只知道添油加醋随波逐浪的百姓如何不对她大加谩骂。
甚至还有人说,白珍珠若不是已有了与太子殿下的婚约在身,只怕这辈子连给人当小妾都没人敢要,亏得太子殿下心胸宽广,还容得下此等忘恩负义的女人没有悔婚,不然,哼哼。
昔日人人称颂的第一佳人,如今却是人人指骂的白眼狼,白家养育她这么多年,她居然不知恩图报,居然还想谋夺白家的一切,白眼狼!
如今的白珍珠,虽然表面仍是那个美丽温婉得令人想要疼惜的佳人,实则早已和之前的她成为云泥之别。
这就是白琉璃想要见到的结果,也是她没有急着送白珍珠去死的原因,想让白珍珠死很简单,不过她偏不,她就是要把她这么吊着,慢慢玩,她倒要看看,她的好姐姐还能耍出什么好把戏。
白珍珠爬得越高,她就能让她摔得更狠。
太子?呵!多了个夏侯琛,白珍珠,你又能如何?
“那姐姐想必是累了,那姐姐便回房歇着吧,妹妹明儿还有得要忙,便不与姐姐多说了。”白琉璃说完,看也不看白珍珠一眼,继续往药阁走去。
经过白珍珠入右大狱一事,白府的下人也对她的看法也有了大大的改变,以致白琉璃此时对白珍珠如此不冷不热的态度也没有像从前那般的会在心底为白珍珠抱不平,非但如此,甚至还觉得白琉璃对一个想要把她送进牢狱的人这样的态度已经算是好的了。
白府的下人虽然面上没有表现出对白珍珠的看法,私下里却没少嚼舌根,道是大小姐之前打断珍珠小姐的继任礼,以及从珍珠小姐手上一点点收回掌管府中事宜的权利,想来必是察觉到了珍珠小姐的不轨之心,还有死去的兰儿和大管事白力,兰儿死前曾想要说什么,却是被白力杀死了,而那没有说出口的话,如今想来可能是有损珍珠小姐名声的话,所以一直很听珍珠小姐话的白力为了珍珠小姐的名声和地位,或者说受了珍珠小姐指使,竟一刀杀了兰儿!
下人们越想越宽,越想越觉得白珍珠比白琉璃还要可怕,毕竟他们真真地知道白琉璃是个什么人,而白珍珠,他们完全不知道!
“妹妹!”白珍珠依旧叫住了白琉璃,甚至小跑上前挡在白琉璃前面,深蹙眉心表现出一副忧伤得楚楚惹人怜的模样,“妹妹,姐姐知道妹妹怨怪姐姐,可是姐姐也后悔自己怎的那般糊涂,见着一个人影便觉得是妹妹,还望妹妹能够原谅姐姐,姐姐……”
白珍珠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白琉璃打断,虽是在浅笑,声音却是冰凉道:“姐姐不过据自己所看到的实话实说而已,没有什么对不住琉璃的地方,只要姐姐觉得对,那就是对的。”
白琉璃冷冷看着白珍珠美丽的眼眸,只见白珍珠惭愧地抿了抿唇,似乎经过一番思想斗争般,才从袖子里取出一样物什递给白琉璃,是一只半个巴掌大的锦囊,一副关切的模样道:“这是姐姐前些日子便缝好的锦囊,里面有姐姐为妹妹求得的护身符,妹妹明日便要出嫁,财物些类的东西只怕妹妹也不需要姐姐准备,只是这只锦囊是姐姐的心意,还望妹妹收下。”
白珍珠说这些话的时候装得很真,一双漂亮的眼睛如会说话一般,即便没有明说,也能让人看得出她眼睛里对白琉璃这个妹妹的关切以及对她出嫁的不舍,若是没有前几日发生过的事情,旁人一定会为她觉得这么对待白琉璃好不值得,可是如今,谁知道她这样的表现是真还是假呢。
然,尽管白珍珠装出一副温柔关切的模样,白琉璃却没有抬手接过她递来的锦囊,只是将嘴角扬了扬,完全不在意身旁还有旁人在场,声音不轻不重却足以令周身的人听到道:“姐姐将这锦囊,妹妹可不敢收,姐姐还是自个儿留着吧,妹妹觉得,姐姐比妹妹更需要这样的护身香囊来护身。”
白珍珠面色僵了僵,只听白琉璃继续道:“还有,姐姐这香囊是想送给妹妹,还是想让妹妹代劳送给云鹫?”
白琉璃说完,没有欣赏白珍珠将下唇咬得近乎沁血的模样,转身便走,这一次,白珍珠没有再叫她亦没有再挡在她面前拦住她的去路,听风眼神冷冷地看了白珍珠一眼,眼中有不易为人察觉的厌恶闪过,而后转身随白琉璃走了。
在旁随侍的下人听到这样的话看到这样的情景,不由都低下了头,聪明的,心中开始分析白琉璃那听似意味深长的话。
姐姐这香囊是想送给妹妹,还是想让妹妹代劳送给云鹫?云鹫是鬼王爷的名字,而珍珠小姐手中的护身锦囊,不是送给大小姐的,而是想要送给鬼王爷的?可鬼王爷明夜便要与大小姐成婚,马上就是大小姐夫郎,听着大小姐的语气很不善,看珍珠小姐的眼神很不善,不仅是因为珍珠小姐做了伪证的缘故,还像是正室在看一个妾室的眼神。
难道,难道……!?
有婢子偷偷瞟了白珍珠婀娜的身影一眼,很快又低下头,不由自主地狠狠咽了口唾沫,不敢再继续往下想。
而白珍珠,在听到白琉璃自然而然地说出“云鹫”二字时,拿着锦囊的手不由握紧,将锦囊紧紧捏在了手心里,驻在原地盯着白琉璃离开的方向看了良久,才一言不发地转身往她的院阁走去。
当她走回她的院阁,将捏握着锦囊的手在打开时,原本微微鼓起的锦囊此时已完全瘪了下去,甚至能清楚地看到锦囊底部裂了个口子,裂口撕扯着线丝,显然是被生生撕破的样子。
白珍珠面色冷如寒霜,屏退了随侍的下人,进了屋。
然她才反手将房门关上,便察觉到侧屋有轻微的响动,只见她面上没有丝毫警惕戒备之色,反是缓步往侧屋走去。
此时侧屋里的豆油灯灯光被调得很小很弱,本该无人的女子闺房,此刻竟坐着一名黑衣男子,正是前些日子救过白珍珠的男子,男子听到动静也并未急着走,而是静静地坐在圆桌旁,抬眼看向正走进侧屋的白珍珠,右手五指间正把玩着一片竹叶,若是细看,还能清楚地看到他五指指尖有明显被利物迅速飞过划破的细小伤口。
见着白珍珠进来,男子如在自己家一般缓缓道:“既然这么想让她死,直接一刀解决了她不更直截了当?左不过是搭上你的性命而已。”
白珍珠没有应声,只是走到男子所在的圆桌旁,啪的一声将手中的锦囊放到桌上,力道之大震得整张桌子都在震晃,可见她心里的怒气有多盛。
男子淡淡瞟了一眼被白珍珠放下的已然被撕破的锦囊,眼神黯了黯,道:“一从牢里出来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见他,你这样只会让你死得快而已。”
“我的事情不用你来管。”白珍珠声音冰冷,面上表情更是冰冷得如深冬的寒雪,“来找我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是来瞧瞧你有没有与白琉璃打起来而已,看来我猜错了。”男子实话实说。
白珍珠定定看了男子片刻,才缓缓道:“多谢你救我。”
“不是我救你,我不过是替你给太子府送了一句话而已,接下来你便等着做你的准嫁娘吧。”男子面无表情地纠正白珍珠话,“只是你要记得太子想要的东西,不过一旦和太子府扯上关系,便没有全身而退的道理,这样你还要往下跳?”
“事到如今,你认为我不往下跳我还能如何?”白珍珠拿过倒扣在桌上的茶杯,为男子斟了一杯还带着些许温度的清水,移到男子面前后才为自己也斟了一杯,看着杯子里自己晃动的影子,冷冷一笑,偏转了话题,“禹世然那个蠢货,真的死了?”
在右大狱时,她便听到禹世然被处斩的消息,震惊之余便是有些不能相信,死了当好,若是没死的话……
“在世人眼里,他的确是死了。”男子拿过白珍珠递来的水,却只是捧着杯子,没有喝。
“怎么说?”白珍珠微微蹙眉。
“因为此时的他,想必不再前往地府的路上,而是被锁在云王府不为世人所知晓的某一处。”那一夜,他虽亲眼见到了禹世然身首分家血溅当场,然他知道那在众人面前被斩首的人,并非禹世然,而是禹世然的替死鬼而已。
他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他知道曹公公不会让禹世然这么一个不仅无用于那个人甚至还不利于那个人的人存在于世,他前去右大狱被百里云鹫撞到的那夜,他便是身负了两个任务而来,一是将禹世然从右大狱中救出,二便是,若是一任务失败,便要想办法在第一时刻将禹世然置之死地。
他虽不知道曹公公是用什么办法完成的任务,但他知道,在禹世然再次上公堂之前,必然已经死在了右大狱里,那个再次出现在公堂上并被处斩的人,绝不可能是禹世然!
而“禹世然”依旧经过了审判行刑后才从世人眼中消失,便证明有人从中做了什么,而这个人绝不可能是别人,而是最后与禹世然有过接触的百里云鹫!
不过看曹公公的模样并未显出不安,这其中还有什么他没有想到的问题?
“云王府?”白珍珠将眉心蹙得更紧了。
“呵,很不可思议是吗?”男子轻笑一声,“世人皆以为鬼王爷百里云鹫是个窝囊无用的废物王爷,又有几个人知,所谓的废物身后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秘密和身份。”
若非如此,夏侯琛绝不会视他为眼中钉,曹公公也不会在他面前表现得毕恭毕敬,而他背后究竟有何身份,他迄今尚未查出。
“行,既然你不愿意看见我,那我便走了。”男子将未喝过一口的杯子放下,轻轻拍了拍衣衫上的褶皱,走到了窗边,在手搭上窗木的时候回头看了白珍珠一眼,“明日的事情不要贸然出手,有的是人比你还想要毁了他们这桩婚事。”
“不要太想我。”男子说完,推开窗户的一瞬间也不见了人影,唯闻窗外似有风声刮过。
桌上火光本就微弱的豆油灯苗因风抖了抖,终是没扛得过自窗户涌进的风力,灭了,整间侧屋瞬间陷入了黑暗之中。
白珍珠仍坐在椅子上不动,身子完全隐在黑暗之中,然黑暗却没有掩住她眼中的狠绝。
翌日亥时,云王府门前。
一向到了夜里便黑漆漆的云王府门前此刻是一片红光,门前两侧还站着腰上缠着红绫的家丁,身着一件暗红锦袍的穆沼下了马车后一甩开手中折扇,看着高挂着大红灯笼以及红绫编花的云王府大门,啧啧品评道:“啧啧,多少年了,这黑漆漆的鬼王府终于也有了点别的颜色,还别说,挂上这些个东西,站上这么些个人,还真有点喜庆的气氛,你说是吧童涯?”
跟在穆沼身后的童涯哪里敢多看这个鬼王府几眼,就算装点得再喜庆又怎么样,有谁大晚上娶亲的!鬼才会大晚上娶亲!他他他,他可不想和鬼府打交道!
童涯不吭声,穆沼也不在意,转身用手中的折扇一下一下敲着童涯的脑袋道:“得,就小爷我找了你这么个胆小怕死的跟班,既然怕死,那就呆在马车里等着小爷吧,要还是实在怕,就先滚蛋回府吧,晚些时候记得来接我就行。”
穆沼一边敲童涯的脑袋,童涯一边用两手捂着自己的脑袋,穆沼交代完,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云王府。
童涯呆在府外看着穆沼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这才迅速窜到马车上,赶着马车到云王府外不远处的黑暗处好好呆着了,在这黑暗处,童涯才敢细看今夜一派喜庆之色的云王府。
都说婚嫁是天大的事,他也是见过的,人人脸上都是笑呵呵的,热热闹闹的好不喜庆,可是眼前这云王府,除了那大红大红的颜色外,他根本看不出丝毫的喜庆之意,因为府门前静悄悄冷清清的,完全没有像大婚时该有的宾朋来往的热闹景象,只见有家丁模样的下人担着所谓的贺礼前来,还没走近云王府便害怕得将贺礼连同担子一起撂下了,然后逃命似的落荒而逃,尔后还是云王府的家丁来将贺礼担回府里去。
童涯不由心底将这些个家丁嘲笑了一番,真是的,比他还要不如,待少爷出来,他定要和少爷说说这些事,说他才不是最胆小的。
不过也是,放眼整个溯城,除了他家少爷,还有谁敢到这鬼王府来,谁不想要命了?
云王府里,穆沼一边往银玉湖的方向去,一边对整个云王府如今的装点点点评评,一下说这个装得好那个挂得妙,倒没看出来冷面男那个家伙还挺有品味,居然知道怎么布置这大婚的府邸。
就在穆沼独自一人也能自说自话时,一身黑衣的暗夜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道:“沼少爷,这些都是望月准备和布置的。”
一说到望月,穆沼立刻噤声,然后摸摸自己的心口,伤口还偶尔会疼呢,他还不想再招惹那个冷面恶婆娘。
“哟!小暗夜!真是很久不见哪!”穆沼闭嘴之后才发现与他说话的是暗夜,只见暗夜今夜仍是一身黑,不同以往的是他的衣襟和腰带是喜庆的大红色,倒真颇有几分喜庆的味道,穆沼见到暗夜似乎很高兴,一脸堆笑,“怎么着,今天也从暗处走出来当个正常人?”
“……沼少爷,这么久不见,您还是这么会嘲笑我等。”相较于听风,暗夜性子比较憨实,虽然他右脸下的疤痕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狰狞不少,不过也只有穆沼这等人知,就属暗夜这个憨包最有趣,此刻只见暗夜笑着挠了挠头,“听风到白府去保护咱们的王妃去了,再加上这是爷的大喜日子,自然要出来当个正常人的。”
暗夜的话让穆沼哈哈一笑,拿折扇在他肩头猛拍了一下,“说你不是正常人,你还真当自己不是正常人了,你这憨劲还是没改啊。”
暗夜只是笑笑,没有说什么,正当他想要说什么时,有一道朗朗的女子声音由远而近传来,“夜夜!等等我啊!”
暗夜一听到这声音,脸色顿时如吃了瘪一样难看,一边做出欲跑的准备,一边向穆沼道:“沼少爷,暗夜先到府门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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