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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王爷的绝色毒妃 作者:墨十泗-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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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琉璃一怔,萧安心……死了?

 133、雪夜,渔人与鱼肉

当百里云鹫的马车刚到王城城门时,暗沉沉的苍穹忽然飘起了绵绵白雪,王城城门前,两溜儿共约二十名太监宫女正恭恭敬敬地迎候着,见着百里云鹫的车架在城门前停下,领头的约三十五岁年纪的太监立刻领着头大声恭敬道:“恭迎云王爷回城!”

领头太监的话音刚落,余下二十人紧随着异口同声喊着同样的,二十人的声音在入夜的寒冬中显得异常震耳。

只听马车里的百里云鹫淡淡笑道:“原来曹公公不在宫中还会有人认得出本王的车架,可真是难为公公了。”

百里云鹫的话一出,只见为首的太监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却又很快消失,立刻躬身垂首一派谦卑道:“云王爷身份尊贵,奴才不敢不识。”

“是吗?”马车里的百里云鹫声音冷淡得如同苍穹飘下的白雪,“那辛劳公公领着这么些人大寒冬的在此迎候本王了。”

“能迎候王爷是奴才们的荣幸,万万担不起辛劳二字。”为首的太监又是将身子深深一躬,有些诚惶诚恐道,“奴才奉王上之命已备好软轿在此等候王爷,还请王爷下马车乘轿前往养心殿。”

“哦?换了规矩吗?”百里云鹫的声音稍稍扬了扬,只见厚厚的棉车帘从马车里轻轻掀开了一条缝儿,外边的人瞧不见车厢里丝毫情况,却已足够车厢里的人观察到外边的情况,只见车帘放下时百里云鹫的声音依旧冷淡,“公公只备了一顶软轿,可本王马车里却是还坐着本王的妻子,只怕公公是要白跑这一趟了。”

“云王爷,这…”为首的公公眉心一皱,这为难抬头时,只听百里云鹫一声“走”,载着他的马车已往王城里滚辙而去,让守在城门的一干人等尽愣住,便是连守城的侍卫都不知自己该不该冲上去拦。

为首的太监却是很快反应过来,只见他眼神一凛,眸光阴冷,哪里还有方才谦卑的模样,冷冷地冲二十名太监宫女道:“还不快去随侍!?”

为首的太监话音刚落,那本是恭敬低头站在城门两侧的太监宫女瞬间转身往百里云鹫的马车跑去,然与其说是跑,不如说是飞掠,速度之快令守卫城门的侍卫皆瞠目结舌,以为自己看花了眼,飘着雪的夜色中哪里还见一丝人影,然城门两侧的两溜儿脚印却明明白白地显示着这儿方才的确有人站立过。

而当他们回过神来时,只有那为首的太监对他们友好却谦逊地微微一笑,继而也转身消失在王城的夜色中。

王城外,有两道黑色人影正往萧府飞身而去,速度快如夜间暗鸦。

与此同时,一辆黑篷马车继百里云鹫的马车之后来到了王城门前,不出意料地被城卫拦住,然在马车中人亮出一块镶金白玉牌时,城卫均是明显一怔,而后齐刷刷跪下,便是连马车驶进了王城里都久久回不过神来。

直至马车远远地消失在视线里,守卫们才紧皱眉心面面相觑,心里均有种不祥的预感,“今夜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

“那可是入王城无需盘查的金玉令牌,曾经只有云老王爷才拥有的令牌啊…”

“可传闻这个令牌不是在十年前就被王上给收回了吗?”

“不知道…”

“而且,就算金玉令牌没被王上收回,云王爷方才不是已经进了王城了吗?”

“行了,我们只是城卫,不该管的事情不要管,不该问的事情不要问。”

帝王家的事情,从来都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快站好,似乎又有马车来了。”

雪夜中的王城里,车辙滚动而发出的声音异常清晰。

百里云鹫看了自己依然紧紧缠绕着白布条的心口一眼,揽好衣衫,系好腰带,动动手腕后拿过放在一旁的弦冰剑,拔剑出鞘,用酒慢慢擦拭着剑身。

白琉璃眼神沉沉地看着他似乎不管何时何地都能从容不迫的一举一动,轻撩开窗帘看了一眼不断在视线中后退的风灯,放下窗帘后声音有些冷冷道:“这不像计划失败后的情况。”

“的确,从来我入王城都没有像今夜这般隆重的待遇,真是受宠若惊。”百里云鹫将手中的白帕子在盛酒的宽口瓷碗中蘸了蘸,继续擦拭他手中的剑,动作缓慢轻柔得就像在对待他的爱人而不是一把冷冰冰的兵器,“因为计划有变。”

白琉璃微蹙眉心看着安静拭剑的百里云鹫,似有不解。

“计划中落入渔网并被扔上砧板的或许只有我、琉璃以及穆家而已,萧安心虽然也在网上,可杀鱼之人却没有打算把他也扔到砧板上。”百里云鹫说得冷静平缓,就像他不是网中之物砧上鱼肉,而是那捕鱼杀鱼之人一般,至始至终都对捕鱼杀鱼之人的想法了如指掌,“只是谁知渔夫的渔网没有编好,该到砧板上的鱼儿跑了,不该到砧板上的鱼儿却到了别人的砧板上,还不巧地断了气没了命,琉璃你说,这样的计划如何能不乱不变?”

“那你如何确定你这本该到砧板上的鱼儿跑了之后又自己回到砧板上回没有危险?”白琉璃有些不能理解百里云鹫的做法,“与羊入虎口有何区别?”

“琉璃这是不相信我吗?”百里云鹫将手中的弦冰剑擦拭得铮亮,那映着他脸上面具的剑身似乎在散发着一股幽幽蓝蓝的寒气,使得他本就一身沉黑的装扮看起来更冷,“我就算不把我自己的命当命,可我却对琉璃的命宝贝得很,断不会让琉璃有丝毫危险。”

百里云鹫在白琉璃肃沉的目光中用指尖慢慢抚了一道剑身,剑身上的冰冷蓝芒似乎就是他的眸光,“至于我为何还要回来,是因为还没有到我该离开的时候。”

马车在此时停了下来,百里云鹫将弦冰剑收回剑鞘,凉淡的语气这才似乎含了淡淡笑意,“车马场似乎到了,我们该下车了。”

白琉璃盯着百里云鹫手中未放下的剑,“我还从未听说过除了御前侍卫外还有谁可以带兵器面圣。”

“那琉璃这一次或许可以瞧瞧。”厚厚的车帘在此时被车夫从外掀开,百里云鹫率先跳下马车,而后转身向白琉璃伸出手,“来吧琉璃,我们该去见你的皇舅舅了。”

白琉璃揽了揽身上的大氅,将手交到了百里云鹫手中,他的掌心很冰凉,却莫名地给她一种心安的温暖。

马车外,本是该被马车远远甩开的一干太监宫女此刻也正好停在马车两侧,像下人却又像监视之人围着马车,却不见他们的气息有丝毫急促,平平正常如在城门处一般全然看不出他们方才已是一路疾驰,见着百里云鹫下马车,立刻又异口同声道:“请云王爷上轿!”

“看来本王是不想乘轿都不行了。”百里云鹫似乎瞧都没瞧他们一眼,只握着白琉璃的手往软轿走,“既然如此,那只能委屈琉璃和本王挤挤了。”

白琉璃只淡淡扫了两侧的太监宫女一眼,与百里云鹫一道坐进了软轿,好在软轿不窄,足够两人并排坐下,待轿帘垂下后,白琉璃才压低声音讽刺笑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跑起步来不喘气的太监宫女。”

“泽国开国帝王曾有命,代代帝王不可蓄士,不可豢养暗卫,却从未说过不可以养太监宫女。”百里云鹫亦是讽刺地淡淡一笑,“曹公公不正是一个跑起来不喘气的太监?不过我与琉璃一样,也未在宫中见过有超五个这样的太监宫女,看来一场比试下来,王上似乎要对我刮目相看了。”

“从车马场去到养心殿还有一段距离,琉璃若是乏了可靠在我肩上小憩片刻。”从百里云鹫的语气丝毫听不出他们正置身于危险之中。

“我还没有随遇而安到这等程度。”白琉璃微微垂眸,只见百里云鹫正轻轻摩挲转动着他左手拇指上的墨玉扳指,音量依旧压低,“网里的鱼儿,穆家如今如何?”

穆沼做为萧安心的随行审度官,萧安心若死,穆家又当如何自处?

“这一路上的变化,捕鱼人收获最好的想来只有这个了。”百里云鹫摩挲着左手拇指上的墨玉扳指,“萧家的势力与穆家的势力比较,琉璃认为如何?”

“不可同日而语。”完全没有可比性。

“其实,捕鱼人最最想要捕的,岂止是我这条外来之鱼。”百里云鹫似乎在浅笑,浅浅的冷笑,“不知琉璃有没有听说过狸猫换太子的故事?”

白琉璃心下一怔,将眉心拧的紧紧的,百里云鹫的话听着似乎上句不接下句,既无头又无尾,然这无头无尾又衔接不上的话却让白琉璃嗅到了盘根错节的阴谋味道。

“阿沼啊…只怕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到我府里来蹭吃蹭喝了。”百里云鹫的冷笑慢慢淡了下来,“待到再见时,不知会如何。”

“他是想要取了你性命的人。”白琉璃声音有些冷。

“他也是最懂我的人。”百里云鹫又低低笑了,“如今阿沼成了杀害萧少公子的凶手,琉璃觉得三大世族的穆家,还有吗?”

白琉璃眉梢轻轻一抖,是穆沼杀了萧安心?看来他们不在溯城的短短时日内,溯城可谓是暗流涌动不断。

与此同时,雪夜之中,一辆包裹得严实的马车正由泽国往烈国的方向而去。

------题外话------

大叔在火车上码字不方便,所以更新晚了,他深感抱歉。代发文的连小二路过~

 134、冥婚?暗潮与暝王

小雪随着夜色的愈渐浓沉愈下愈大,扑打到脸上冰冷生疼。

养心殿前,六盏硕大的风灯在风月中摇晃得厉害,那本是在王城门前迎候百里云鹫的为首太监此刻已站在养心殿前,有些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正从软轿中走出的百里云鹫,“王爷,软轿坐着可还舒服?”

待他见着随着百里云鹫一起走出软轿的白琉璃,立刻躬身做出惊讶的模样道:“奴才见过白家主,白家主安好!奴才不知白家主一道,还望白家主恕罪!”

“李公公,我还以为有曹公公就没了你呢,没想到还会在养心殿见到你,莫不成是曹公公没了,是以我才见到了李公公?”白琉璃看着躬身垂首的李公公,轻扯嘴角讽刺一笑。

只见李公公的脖子僵了僵,伴随着声音也有些僵硬道:“请恕奴才愚钝,没有听懂白家主的话呢。”

“走吧琉璃,想必王上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你了。”百里云鹫在毕恭毕敬的李公公身上扫了一眼,继而视他于无物,未在殿前有所停留,径自往轻阖的殿门走去。

谁知百里云鹫才跨出两步,李公公竟迅速拦到他面前,虽仍是毕恭毕敬的语气,却已不是低三下四的模样,只见他直视着百里云鹫的眼睛,声音阴沉沉道:“云王爷,您佩剑面圣是想……造反吗?”

那本是围在软轿两侧的太监宫女瞬间移到了百里云鹫与白琉璃周围,呈圆形将他们围在其中,面色冰冷如器械,眼中似乎淌着只要为首太监一声令下便上前将他们诛杀的冷冽之光。

百里云鹫顿下脚步,獠牙面具后轻轻回响着低低冷冷一笑,“是又如何?”

“不是,又如何?”百里云鹫低笑声如同夜里出没的魍魉,令人心头莫名一阵惊寒,只见他将手轻放到剑柄上,欲拔未拔。

周围的太监宫女见状,未见他们手执兵器,却见他们双手俱是白芒一闪,前倾身便往百里云鹫扬手而来——

百里云鹫依旧是保持着左手轻放在剑柄上未抽剑出鞘的动作,只是往后伸出右手轻握住白琉璃正迅速抬起的右手,李公公在旁笑得阴佞,白琉璃眸光冷冷,反握百里云鹫只有些许温度的手。

二十人手中的白芒划破摇晃的火光而来,白琉璃耳畔似乎只有百里云鹫低低浅浅的笑声,她握着绝情针的右手被百里云鹫握着,此刻的她不知百里云鹫心中究竟是作何想法,只是下意识地将他的手反握而已。

危险围来时,只听百里云鹫那低冷的淡笑声中好似传来淡淡的话,“琉璃别怕,我说过不会让琉璃受丝毫伤害的。”

只见那数十道白芒顷刻之间就要将他们二人片片撕碎,只听兵刃迅速挥过而起的嗡动声响起,一切仿佛在电光火石之间,那本是只差几寸便要撕破百里云鹫二人的太监宫女们竟同时间齐齐往后倒退数步,呼吸稍稍急促!

与此同时,百里云鹫身侧多了三道背着他而站黑色人影,三人手中均执一把泛着冷光的长剑,将百里云鹫护在身后,竟是听风、暗夜以及暗月!

白琉璃心中忽然真有种百里云鹫这就是要造反的感觉,只是若说就四人来造反的话岂不是可笑,如此想着不禁笑出了声,笑声有些爽朗,惹得周围之人不禁都微微一愣,便是百里云鹫握着剑柄的手都不可察觉地微微抖了一下,着实不明白他身后的这个小女人心中究竟在想什么,为何而笑,而且还笑得这么爽朗?

“李公公,你见过就带三个人来造反的人么?”白琉璃从百里云鹫身后走上前,与他并肩,仍旧与他两手交握,口吻似嘲笑又似玩笑,“若有,我猜那人绝对是个蠢货,李公公你觉得呢?”

李公公面上的阴佞有些皲裂,只听白琉璃朝殿门虚掩的养心殿扬了扬声音道:“皇舅舅,您这是想要琉璃守一辈子的寡么?”

“哈哈——”只听三声轻轻的击掌声伴随着不高不低的笑声在殿内响起,门轴转动的声音响起,虚掩的殿门由里打开,一身明黄的夏侯义正放下击掌毕的双手,面上挂着那面对白琉璃时似乎终年不会变的慈和笑容,目光在百里云鹫以及听风三人面上迅速扫过之后落到白琉璃身上,慈笑道,“皇舅舅怎舍得让宝贝琉璃守寡?看来——”

夏侯义将目光移到百里云鹫身上,笑容未变,“这场比试是云王爷赢了。”

百里云鹫不语,夏侯义的目光又在百里云鹫与白琉璃之间来回了一道后有些惭愧地笑笑,“看来朕这所谓的比试,似乎有些多此一举了,来,琉璃过来让皇舅舅瞧瞧,这一小段时日他们有没有把你照顾好,有没有怪皇舅舅没有事先与你说一声?”像对小娃一般,夏侯义朝白琉璃招了招手。

百里云鹫未松开白琉璃的手,白琉璃却是轻轻在他掌心掐了一把,他这才松手,白琉璃一改在旁人眼前冷淡的模样,笑盈盈地走向夏侯义,竟是抱住了夏侯义的胳膊亲昵道:“琉璃知道皇舅舅是想为琉璃挑得一个会一辈子待琉璃好的相公,琉璃又怎会怪皇舅舅呢?那现在——皇舅舅满意了没有?”

白琉璃边说边摇晃着夏侯义的胳膊,活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般,说话时不忘偷偷瞧了百里云鹫一眼,这一瞧便又觉羞赧,竟是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了。

看着小女儿般模样的白琉璃,夏侯义眼中的慈笑有些沉,百里云鹫亦是盯着白琉璃看,虽知她此刻的模样不过都是装的,却还是让他移不开眼,他何曾见过她这般活泼有生气的模样,他心中忽然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若她也对他露出这副模样会如何?然这样的想法也仅仅是一闪而逝,面具下的脸有些微微的红,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比试的结果如今已经出来了,而且琉璃也属意于云王爷,皇舅舅还有何不满意的?”夏侯义眸中的阴沉很快消失不见,在白琉璃抬眸时已经又是满脸的慈爱。

然,白琉璃本是盈着娇羞笑意的眼眸忽然哀伤了下来,看着夏侯义有些欲言又止道:“皇舅舅,琉璃自进入溯城地界来便有耳闻,萧少公子他……”

白琉璃没有将话说完,而是适时将话截断,眸含哀伤。

只听夏侯义轻轻叹了一口气,轻轻拍拍她的肩有些沉重道:“这件事情,皇舅舅稍后再和琉璃说,你与云王爷这一路赶回帝都想必累了,皇舅舅知道你们回来的第一时间必是来见皇舅舅,皇舅舅已命人时刻准备着热水与膳食,琉璃先去歇歇,皇舅舅有些话想与云王爷说说。”

白琉璃佯装不舍地看了一眼百里云鹫,只见百里云鹫只是抬手轻轻扶了扶脸上的面具,白琉璃道了声“皇舅舅可不能霸着他太久”,便笑盈盈地跟着自夏侯义身后走出来的小太监离开,却是在转过身的一瞬间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沉沉的冰。

夏侯义又是慈祥又无奈地笑了笑,“琉璃这是被朕宠得骄纵惯了,说起话来总是随着心性,还望云王爷以后多包涵才是。”

“能娶得琉璃为妻是臣下的福气。”百里云鹫恭敬地微微垂首。

“一路回帝都,云王爷定是累了,殿里请坐吧。”夏侯义眼中的笑意在消褪,最后看了百里云鹫一眼后,转了身。

“多谢王上。”百里云鹫凉凉淡淡地应了一声,抬脚往殿内走。

至始至终,没有人提起在莽荒之林发生的事情,也没有人提起放下殿前发生的事情,就像那些事从没有发生过一般,然护在百里云鹫周围的听风三人与那二十太监宫女却是动也没动过,给人一种夏侯义不是王者而百里云鹫不是臣下一般,直到百里云鹫迈开脚步,听风三人才将长剑收回剑鞘,跟在百里云鹫身后进了养心殿,李公公眼神阴狠得恨不得此刻就在殿前与其交手,奈何夏侯义没有令下,他只能命那二十太监宫女在外候着,自己进了殿中。

已经走出好一段距离的白琉璃忽闻厚重的殿门阖上的声音,稍蹲下脚步回头望向养心殿,只见那二十太监宫女分成五列笔直地站在紧阖的殿门前,白琉璃轻轻握了握双手,扭回头继续跟上跟前小太监的步子。

偌大的养心殿内,龙诞香淡淡弥漫着,本该是四处燃灯的殿阁此刻只点了两盏,分别放面对面而置的太师椅旁的茶几上,黄亮的烛光透过画着重彩的灯罩照到殿中,只照亮了小片空间,有些阴沉的昏黄。

而那没有被烛光照到的黑暗之处,似乎蛰伏着暗夜里的魑魅魍魉,仿佛随时都可能从黑暗中扑出来将人撕个粉碎。

进了殿中的夏侯义面上在无一丝笑意,没有在象征着他身份的坐北朝南长案后落座,而是坐在了左侧烛台旁的太师椅上,李公公恭恭敬敬地站到他身后。

而百里云鹫竟未经夏侯义允许便在他对面的太师椅上落座,毫不忌讳地将他手中的弦冰剑啪地一声放到了手边的茶几上,未见他的动作有多大,却见茶几上的烛台猛地晃了晃。

听风、暗夜以及暗月站到夏侯义面前,将剑放在身侧,朝夏侯义单膝跪下身,垂首抱拳恭敬道:“下官明司、暗司、秘司见过王上,王上万岁万万岁!”

“三司平身吧。”夏侯义微微抬了抬手,语气沉沉道。

“谢王上。”听风三人异口同声,握剑起身,站到了百里云鹫身后。

李公公尖利的眼睛里爬上丝丝惊讶与嫉妒,这就是暝王爷身边四司中的三司,暝王爷最得力的左右手,身份不亚于一个三品官员。

“王上,您要与臣下说什么?”没有尊卑之分,没有君臣之分,百里云鹫就这么坐在夏侯义对面,便是连出口的话都一丝的恭敬之态,有的只有一如既往波澜不惊的凉淡,“还是,王上要与臣下解释些什么?”

“曹桂以下犯上企图迫害暝王爷,罪该万死,此事朕必亲自查清。”夏侯义的语气很是冷沉,面对对面的百里云鹫亦没有君王之态,反像两个身份地位平起平坐的人,“朕不知曹桂竟有如此雄心豹子胆狼子野心,使得暝王爷身陷险境,是朕用人不当之过错,好在暝王爷安然无恙,否则泽国便将失去智之力量了。”

不是云王爷,而是云王爷,证明此刻夏侯义并非将百里云鹫当做世人眼里所见的云王爷,而是世人所不知的暗之暝王,那个掌控着泽国暗之力量的暝王爷,也只有这样的时候,他与他,才会面对面而坐。

“曹公公或许真有狼子野心,只是不知……曹公公想要杀臣下,图什么谋什么?”百里云鹫并不直面夏侯义,而是垂首一下一下抚摸着弦冰剑的剑鞘。

“朕也由此同感,曹桂身后,必有主使之人。”渐渐蹙起了眉心,“只是能将眼线安插到朕身边的人,身份必然不低。”

“连王上都能瞒过了的人,身份地位在泽国来说,必然是数一数二的。”百里云鹫忽然轻捂心口咳了几声,纵是轻轻的咳嗽,然回响在暗沉沉的殿厅中,破有些痛楚的味道,夏侯义低沉的目光顺着百里云鹫的动作移到他的心口,似乎有冰寒在他眼中凝聚,只听百里云鹫道,“臣下在莽荒之林还遇到了穆池穆家主。”

“穆家主?”只见夏侯义将眉心蹙得紧紧的,语气有些微的惊讶。

“难道王上不是怀疑了穆家,才让穆大少爷当萧少公子的随行审度官,以便让萧少公子一路上观察着他?”百里云鹫的语气也渗进了些微惊讶,“难道王上不是因为证据十足,所以才借萧少公子殁了一事封了穆府?”

夏侯义眼神恢复正常,语气也恢复了正常,“的确如此。”

“既然如此,剩下的事情便交给臣下来调查吧。”

“此事关乎暝王爷,也关乎着泽国的命势,加之暝王爷此番比试已是劳顿,此事还是朕来调查为好。”

“正因为关乎着臣下,臣下才要亲自调查。”百里云鹫似乎完全不给夏侯义脸面,“况且,这样不为世人所知的事情,向来都是由暝王一族来查,若是交由来查,莫不说耽误了王上处理朝纲大事,也是违逆了太祖王上定下的规矩,此等事情臣下断断不敢让王上来查,王上还是在宫中静待臣下的消息为好。”

百里云鹫边说边摩挲着左手拇指上的墨玉扳指,夏侯义沉默着,盯着百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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