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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辈子,还请多多关照-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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款待准驸马。这样还不算完,婚礼前一月,皇帝还要请当朝宰相去查看公主准备的陪嫁物品。到了婚礼当天,驸马要穿着官服去公主住处迎娶新娘。其间会有皇帝兼着皇后陪着,一齐往驸马府进发。进了府内自然还有一套琐碎礼节,拜堂宴客交换名帖,想想便都觉得头痛。
所以我才觉得奇怪。莫塍应了亲事还没几日,怎地这么快便要举行婚礼了?还有何时起公主嫁人的程序变得如此简而化之了?
莫锦程这事做得着实过分。我虽已与莫塍断了情分,却终究是好过一场的,如今让我过去观礼,且不说我以何种身份前去,单说让我和莫塍在此种场合见面,于二人来说都实在太过尴尬。
且五年前被狼狈赶出有着不堪记忆的地方,我着实不愿再去。
于是也不去接,任凭莫锦程伸出的手臂渐渐僵直。
但是莫锦程接下来说的话却让我不得不接过那烫金的大红喜帖。
他说:“这请柬是圣上让我拿来给你的。他让我转告你,若想见到凌越,便去宴席处等候。否则后果自负。”
原来这都是洛晋的意思。
那股危险的气息再次逼近过来。
直觉告诉我这是洛晋设的另一个陷阱,千万不可这般遂了他的愿。可是我的手,却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去拿莫锦程手中的请帖。
因为这传话里的另一层意思便是,若过时不去,便有可能再见不到凌越。
莫锦程见任务完成,告了声三日后再见便退了出去。
一时间房里除了我再无他人。
我只觉手脚冰凉,脸颊却烧烫得厉害。手里的请帖一个握不住,便直直垂到地上。我弯下身子去拾,眼前却是满满的昏花金星。
跄踉着去了床上躺下,手触之处皆是冰冷一片。没有了凌越的怀抱,似乎再厚实的床褥也无法暖和身体。
胡乱地将被子在身上裹了裹,歪了头,就此昏睡过去。
也不知这样睡了多久,昏昏沉沉中,感觉到外侧的床褥塌陷了下去。像是有人坐到了我的床边。接着有冰凉的手指轻掠过我的眉眼,最后停留在我滚烫的额头处。我觉得甚是舒服,便把脸往那冰凉的手心蹭近了些。那手掌却移了开去,我只觉身子一轻,就这样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鼻端嗅到熟悉的香气,眼睛却沉重得无论如何也无法睁开。
只能感觉到那人将手臂渐渐收紧,我倚在他的胸膛处,听到如同这个拥抱般愈加用力的心跳。
再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清晨。床榻上依旧只我一人。
我揉揉隐隐作痛的脑袋想,大概是做了个莫名其妙的梦罢。
强撑着到清泱处讨了两粒治风寒的药丸,对露出担心神色的四人虚虚露出一个笑容道:“放心,马上就会好的。”
两日后还有场鸿门宴要我去赴。我必须养好身体,才有精神应付那日可能发生的一切状况。
洛晋让我前去观礼,定是在当中策划了些不可告人的阴谋。不同于前两次,这次他是决意要我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丑的。
丢丑倒是无所谓,凌越平安无恙便好。
这样便到了第三日。我起了个早,换衣洗漱完毕,看着到了时辰,便携了请帖要往莫府去。却不想刚推开门,就看见清泱四人笑眯眯地立于我跟前。
笙轩促狭道:“吃喜酒也不带上我们,实在太不够意思了些!”
许覃院主倒是一如往常的诚实,他直接道:“那天我们也没忍住偷听了两句啊哈哈哈!”
一向话少的清泽也破天荒地开口道:“我们同去,也好。”
我只觉一阵温柔暖意在渐渐捂热我冰凉的手脚。当下鼻端便是一酸,我赶紧垂了头使劲逼回要掉下来的眼泪。
这帮人平日看着神经大条,却每每都会在我孤立无援时义无反顾地站出来。像是凌越一般,在我最需要的时候便会出现在我身边。
再抬起头,我朝四人露出感激笑意:“那么这次,也麻烦了。”
作者有话要说:

、见面

离着莫府尚有些距离,我便远远瞧见在大门处排起的冗长队伍。被邀请前来观礼的客人皆是非富即贵,往往一人带来的贺礼就有好多样数。这般一来,在簿上登记明细的两个先生已是忙得满头大汗。
且许久不见队伍向前挪动的迹象。
我瞧瞧身上,除了那封请柬,再无他物。
略思考了下,我叫上其余四人一同往莫府的后门去。
到了后院,细听了一会无甚动静。笙轩便轻飘飘地翻过院墙,在里面替我们将门打开。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以往就少人把守的后门今日更是看不见一个身影。想来应该是为了筹备今日的宴席而被借调往了别处。
一行五人便这么大摇大摆地进了莫府。
其实之前我也想着要备些贺礼。只是一来身上银钱不多,二来莫府应该也不会稀罕我带的寒碜礼物。这般费了银子又不讨好的事情,略一权衡之后我便果断放弃了。
较之五年前,如今莫府的规模更是堂皇富丽许多。
整个莫府,分为府邸和花园两部分。亭台斋室曲折变换,幽深风景秀丽宜人。一路上到处可见造型或奇特或精美的用房山石堆砌而成的假山。
更不必说那装饰在各处角落的名贵花木。
只幸好府邸内的陈设大致未变。我寻着少年时的记忆,带着四人不一会便正确地摸到莫府的正厅处。
彼时莫锦程正和穿了绯色官袍的同僚笑谈着什么,见我露面,向那人招呼了一声,朝我走了过来。
虽然莫塍可能就此要淡出仕途,但是毕竟保住了一条性命。且能和皇族结亲,说到底也是美事一件,所以今日的莫锦程看起来很是高兴。
他拉住我的胳膊道:“新雨,来这边坐。”
厅内早已聚了不少官阶皆在三品以上的官员。
我定睛瞧去,里面甚有几人曾是楚相府的座上客。
这些人,都和莫锦程一般,在楚相和洛晋之间,选择了明哲保身。
众人见莫锦程迎进来一个穿着普通的平凡女子,皆是交头接耳地小声猜测起来。
干脆有人直接问莫锦程道:“大人,这位姑娘是?”
我便看见莫锦程渐渐憋得通红了一张老脸。当下我倒是挺了然他的心思。
总不能告诉他们说这是莫塍从前的相好吧。
总不能告诉他们说这是前楚相府唯一的漏网之鱼吧。
在座中曾受过爹爹恩惠的大有人在。若说出这般叫他们情何以堪的真相,倒真是扫了这大好日子的兴头。
我虽甚想指了鼻子一个个地骂过去,却也到底知道毫无意义。图了嘴皮上的爽快,爹娘他们也不会再回来。
且我并不想在莫塍的好日子里节外生枝。莫塍一直对我很好,我亦希望他能有个完满的婚礼。
于是便召了清泱四人齐来坐下。手里执了丫鬟斟的茶水,我闲适看向莫锦程已由红转青的脸。
找个借口编个谎话什么的帮莫锦程解了当前的尴尬,那是我吃饱了撑的。
我还是比较有兴趣观察他这变化甚是精彩的脸色。
莫锦程的尴尬处境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前门处传来了响亮一声通传。
“驸马爷接了公主回府喽!”
当下众人也不再追究我的身份,纷纷起身去往门外。
我也拉了四人前去看个热闹。
莫塍穿了崭新官服,面上颜色也较在天牢里好了许多。他嘴边噙了淡淡笑意,一手牵了长长喜绸朝门内缓缓行来。
喜绸的另一头,握在顶了大红盖头的女子手中。
看来这应该便是公主了。被年纪颇长的宫女背着,小步跟着莫塍进入府内。虽看不见容貌,那露在喜服外的脖颈和手背却很是白皙。想来洛晋的容貌那般出色,他亲妹妹自是也不会差到哪去。
莫塍这门亲事,着实结得不错。
只是按礼来说洛晋是要陪同妹妹一道入府的。我却在两位新人身后,始终没见到那着了明黄龙袍的人。
这么想着,两位新人已行入大厅,朝着端坐在正位之上的莫锦程恭谨拜了下去。
早有那准备在侧的仪宾唱喏起拜堂礼仪。
一拜天地,谢良缘。
二拜高堂,养育恩。
夫妻对拜,同心交泰。
行对拜之礼时,莫塍的眼神蓦地对上我的。
我看见他微微睁大的双眼,还有眼底晕出的一星流光。
然后他迅速垂下眼帘,朝着对面已微鞠了身子的新娘同样低下肩膀去。
这一拜,便是尘埃落定。
莫塍是决心将与我的此前种种,悉数放下。
年少时的懵懂与青涩,悸动与爱恋,以及之后带给彼此的苦痛与挣扎,无望与黑暗,都在此刻,悉数放下。
没有感慨,亦没有失落。便如莫塍对我一般,我亦是真心期望他们二人能过得很好。
便如唱词里说的那般,琴瑟和鸣,佳偶天成。
一旁的仪宾唱到:“礼成。新人进入洞房。”
新人便被引着退了下去。
观礼的客人纷纷上前向莫锦程表达了诸多恭喜赞美之词。不外乎是些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老套贺词。这边的莫锦程也拱了手一一谢过。
然后叫过管家,摆起九盏婚宴。
他朝众人道:“圣上要务缠身,待处理完便会前来与大家同乐。圣上一早已告知下官,可无需等待直接开席。如今不如谨遵圣意,先开了宴席,诸位边吃边等如何?”
大家自然是点头附和。
大概是莫锦程特意叮嘱过,下人虽看向我们的眼神颇为疑惑,却也恭谨将我们带往离主桌甚近的位置。
一盘盘精致菜点陆续上来,早已饿了的五人也不客气,执了筷子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吃了一会却又觉得不对,边上着实太安静了些。我抬头朝四周看去。
竟然无一人动筷。
且还有一大群或惊诧或不屑的眼神斜睨过来。
正不解着,便见其中着了二品官袍的老者站起来指责我们道:“圣上未至,怎可先置筷箸?当真是对圣上大大的不敬。”
我对这端着忠君贤德道貌岸然嘴脸的人向来最是厌恶。于是也不顾对方是比我年长许多的老者,歪起一边嘴角露出个散漫神色道:“皇帝明明说了先开席的。如今你们开了席却又不让人吃。这般阳奉阴违的作态,才是真真的大不敬之罪。“
老者被我这话驳得哑口无言。应是自觉在人前损了面子,当下脸色便是涨得紫红一片。也不知是被我气的,还是被我气的。
莫锦程慌忙出来打圆场道:“既是如此,大家便应了圣上的意思,都动筷吧。”
这话一出,不消片刻,周围便都是觥筹交错的声响。
看来这帮人也是饿得狠了。
清泱瞅着吃相甚是恶劣的旁桌无语道:“当真是帮小人。”
莫塍此时也来了宴席。他执了酒杯,朝前来观礼的众人挨个敬上酒去。曾经他是滴酒不沾的,这般五年后,也没见酒量长了多少。只一桌下来,眼底便染了浅浅一抹桃红。
待轮到我这,脚步已很是虚浮。
他朝我举起杯盏:“新雨,多谢你来。”
我以杯轻碰:“恭喜。”
他将美酒抵与唇畔。眼底有纷杂情绪不断闪过。良久,轻吐出两字。
谢谢。
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百种过往,千般话语,都随着这口酒水沉入肺腑。
有生之年,再绝口不提。
便在此时,门口起了阵骚动。
是洛晋到了。
与我想象中不同,他今日并未着龙袍,只穿了身鸭青的深色便袍。因着这沉稳的颜色,便把稍显艳丽的相貌压下去了一分,整个人看起来甚是清爽许多。
他的身边,是六日不见的凌越。
自我与凌越定情,这是第一次两人分开如此长的时间。
他依旧穿着离开时的那身衣裳,面色也是如往常般的慵懒。
只是这次,纷乱长发整齐梳起,在脑后盘成四方发髻,并用一根绿白玉篸整齐束住。
这是我第二次见着他束起长发后的样子。
轮廓分明,面容沉静俊美。
不置一言,却也光芒万丈。
竟是站在洛晋身旁也不输丝毫。
他的眼光,隔了几十步的距离,隔了那么多张的面孔,准确无误地落在我的身上。
然后弯起嘴角,冲我缓缓展开双臂。
身边呼啦啦的都是离座起身的声响。我却在众人跪地垂首之际,推了椅子朝凌越跑去。
已近十二月,凛冽朔风刮在脸上甚是疼痛。我却觉得双颊烧得滚烫。连带着胸口的心脏也剧烈跳动起来。
凌越离我,越来越近。
先是手指触到质地柔软的衣袍,再向前伸便是精干的身体线条。然后手臂紧紧收拢,将脸狠狠撞上他的胸膛。
熟悉的松木香气,再次在鼻端弥漫开来。
凌越的臂膀也同时将我大力环抱住。
太过用力,硌得我肩胛骨生疼。
用下巴轻蹭了我的头发,我听见他低喃道:“我好想你。”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莫塍(一)

被关进来的第一日,断断续续地咳了几声。
到了后面几日,更是咳得厉害。
看来年少时遗下的病根,并未随着年纪渐长而好转几分。只是在这阴湿的地方呆了几日,便如此迅疾地病了起来。
爹爹应是在跟皇帝百般告饶吧。莫塍又咳了两声,心道,爹爹那般精明的人,竟是看不出这次是皇帝在故意刁难么。
应下亲事,便是折断自己尚未丰满的羽翼。若不应,则会因此失掉性命。
任选其一,都会是扇在爹爹脸上的响亮巴掌。
而皇帝,不动声色地,看着这出好戏开锣。
莫塍头次见着厉桓帝洛晋,是在新科进士的殿试上。他循了礼数周全回答,博得坐在高高龙椅上的人称赞连连。
最后,那人对他说,抬起头来。
莫塍恭谨迎向那人眼光,尽管迅速克制了惊讶神色,但是他知道,便是这一瞬间的失态,那人也都收了眼底去。
穿了昭显至高地位的威仪龙袍,那乌纱翼善冠下的,却是副邪魅至极的倾国容貌。
捕捉到了莫塍的异色,那人朝他缓缓绽出意义不明的笑容。
此后的几年,莫塍在莫锦程的大力提携下,亦可说是在皇帝的默许下,一路从翰林院六品修撰升至从三品太仆寺卿。
年仅二十三,便升至如此官阶。自然是引来许多闲话与不满。
恰值长乐府出了棘手案子。皇帝在朝堂之上当了百官的面道,给你一月时限。若过时不破,拿你是问。
莫塍知晓这是皇帝在给自己立功的机会。
散了早朝后,他便去御书房向皇帝拜谢。皇帝架了他的胳膊扶他起来。脸上却又浮起那意味深长的浅笑。
莫塍觉得,这笑,委实太过阴冷了些。
只是这趟差事,若办得漂亮,着实能让很是有些人闭嘴。
于是甩开心中疑虑,带了两个随从,快马加鞭赶向长乐。
长乐的情况比想象中的更为糟糕。街上行人稀少,府衙的门也被砸得稀烂。还有甚多神情或哀切或激愤的死者家属,一见他下了马便将他团团围了起来。
他朝众人拱手道:“本官定当竭尽全力缉拿凶手。”
如此这般保证再三,民众才堪堪让了条路放他进去。
他招来衙役,吩咐了两件事。一件是尽快修好府衙大门。另一件便是带他去查看尸体。
在义庄看管尸身的张仵作长了张很是憨厚的脸。
他朝莫塍道:“大人,请随我来。”
从义庄回到衙门,莫塍仍是无法平息内心受到的冲击。虽说在京都也审过几件案子,却到底没见过如此凶残的手段。
没有丝毫线索。女子们都是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失踪的。发现尸身的地点也毫无规律可言。且凶犯未曾在尸体上留下任何可循踪迹。
莫塍觉得,头痛。
因着衙门外停驻不去的人声,更添烦躁。
所以第二日,他便从后门向街上去。如今的长乐街道,倒比衙门清净了许多。
他是在果子铺看见那个姑娘的。
姑娘背对着他。瘦伶伶的身量,漆黑长发在脑后简单挽起,着一身胭脂色裙衫。
莫塍想,这姑娘不知是胆大还是无知。如今的世况,还敢独自出行。
于是他上前道:“现下长乐治安疏漏,姑娘出行当有人陪伴。”
那姑娘没有回头。她手里的银子却掉了下来。
莫塍等了等,见她没有要拾的意思。便弯了腰,拾了递到她跟前去:“姑娘银子掉了。”
然后他便见着了那姑娘的脸。
白净的面皮,左颊却是好大一块骇人疤痕。
不知为何,莫塍突然觉得痛。
除了头痛,似乎眼睛也酸疼得厉害。
下一刻,好像就要掉下泪来。
那姑娘便在此时伸手接过他手里的银子。只是手颤抖得厉害。
定是自己打量的眼光伤到人家了。莫塍想着,便垂了头向她赔礼道:“唐突姑娘了。”
他感觉到姑娘的眼神在他脸上逡巡流连。
抬起头,便正好对上她的眼睛。
这双眼睛倒真是好看。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甚有光彩。
莫塍便觉得这次连着胸口,也隐隐作痛起来。
于是赶紧向着姑娘告辞。在自己更为失态之前。
行了几步,鬼使神差般地,又忍不住回头去看。那姑娘拎着盛得满当当的竹篮,往他相反的方向行去。
那瘦伶伶的背影,在行人稀少的街上,更显萧索。
回了衙门,莫塍便又拿起案录。
五月二十三,飘香阁头牌翠澜失踪。
五月二十六,于城郊菜田处发现尸首。经飘香阁老鸨辨认,确认为翠澜无疑。
六月初一,楼员外小女毓蒶失踪。
六月初三,于黄南街尾偏僻巷道中发现尸首。经亲属辨认,确认为之前失踪的女儿毓蒶。
……
六月二十六,黄西街东头秦家独女碧蓉失踪。
现未发现尸首。
这篇案录他已看了数十遍。除了可以肯定凶犯针对的是美貌女子,其他皆是不能轻下定论。
蓦地,他的眼睛盯住美貌女子四字,心内似有所动。
莫塍想,以此点做些文章,倒是可以一试。
只是,这文章,还得有个角来唱。
脑海立时便浮出个瘦伶伶的身影。莫塍摇摇头,那姑娘,神色清冷得很。
晚上,莫塍再次梦见那个面目模糊的女子。
坐在桌边,长久地绣着女红。眼前细碎刘海垂下,有微风拂过便露出光洁额角。见他进来,便抿了形状美好的嘴唇跟他微笑。
他听见她说:“莫塍,看我绣的鸳鸯。”
她的语调很是欢喜,他却觉得胸口酸胀。
像是心脏被人攥住了狠狠揉捏。
他向她走去。却不妨一脚踏了个空,身子也跟着坠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下一瞬,是他从床头大汗淋漓地醒来。
沉默半晌,莫塍翻身起床。打开随身带来的行囊,那里除了换洗的衣物,还有本他最爱看的资鉴古籍。
那古籍里夹着,一个磨损了边角的老旧荷包。荷包上,绣了两只戏水的鸳鸯。
第三日,莫塍又在街上碰到了那个姑娘。
姑娘倒是没在意他。依旧采买了些食材便依着旧路回去了。
只是那竹篮,盛得不似昨日那般满当当。
莫塍心思一动。
第四日,他便在老地方等着。
果然,买得更少了些。
莫塍连日来紧抿的嘴角,浅浅向上挑了一分。
这般过了几日后,他便去朝花门寻那姑娘。之前他跟衙役打听了那姑娘一番。衙役一听左颊有伤,立时便笑了:“那姑娘叫楚新雨,和她师父住在黄西街尾的朝花门。看着面冷,实则良善得很。她那师父也是经常笑眯眯的。住在黄西街的,都知道他们。”
还未敲门,门便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姓楚的姑娘就站在他对面,带了些微措手不及的神色看着他。
莫塍直接跟她说出来意。意料之中,楚新雨干脆拒绝了。
也是在意料之中的,酬劳加到五百两的时候,她同意了。
看着她日益空减的竹篮时,他便笃定这事会成。
他看着楚新雨朝他伸出右手,面上依旧清冷,语气也是平静无澜的:“先交定金来。”
莫塍微眯起双眼。这般公事公办的作态,正合他意。
他朝她拱起双手:“那么明日,我便来接姑娘。”
楚新雨着实是合适的人选。他想,从容淡定,处变不惊,且也算是无牵无挂。
这般一来,即使出了差错,也不会闹出多大风雨。
却不想,竟然真的出了差错。
那日,他正要如往常般去往飘香阁,就见本该隐伏在楼阁暗处的捕快们慌慌张张得向他来报。
楚新雨,被掳走了。
乍听到这个消息,莫塍觉得自己的心情很是奇怪。
不是惊慌,也不是无措。
竟然是,害怕。
像是什么失而复得的东西,再一次,从他指缝间溜走了。
他摇摇头,把这来由不明的思绪强压在脑后。
楚新雨被掳走,很可能便又是一条人命。且这条人命,跟他有关。
案子没有进展,反而还牵连了一条性命。若这般传到京都,爹爹的脸面都会被他丢光。
莫塍想,当务之急,便是堵住那胡师傅的嘴。
这么想着,他便带了银子去往朝花门。
他对那斜倚在床头的人道:“虽楚姑娘可能已身遭不幸,但在下当初的许诺必会兑现。”
莫塍觉得自己的措辞很是委婉恰当。
却不想听了他这话,上一刻还神色慵懒的人,立时便瞪了眼睛,朝他挥来一记猛拳。
莫塍跄踉着后退了几步。面颊上更是火辣辣地作痛起来。
那人揪住他的衣襟,又朝他警告了些什么。然后赤了脚转身向门外跑去。
屋子里便只剩他一人。
挨了一拳,反而觉得一直空落落的情绪缓了些。
又这么静静站了一会,莫塍迈脚踏出门槛。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莫塍(二)

莫塍听衙役说,那胡师傅形状癫狂地在街上寻着徒弟。
不吃不喝,赤着双足,挨家挨户地拍了门去找。
这样寻着,已是整整一天。
莫塍便觉得手中的案录再看不下去。他索性丢了,依旧从后门往外出了衙门。
不知不觉地,便踱到了朝花门。和他离开时一样,破旧的木门保持着大敞的状态。
反应过来的时候,莫塍已站在白日挨了打的房间里。
四周物事被从窗外投来的月光映出模糊轮廓,鼻尖能嗅到若有似无的木棉花香。
不知道在期待着什么。
明明希望渺茫。
但是他此刻,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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