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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若负清-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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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茅屋的男子看着玄衣男子走远,转身来到桌前,拿起那枚小小的令牌放在手中摩挲着,温润的脸上带了一丝看不透的神色。
……
黑色绣金纹的大绸面,八匹枣红良驹,四角挂着一尺多长的明黄流苏,随着律动来回摆动着。虽是不快却四平八稳的在官道上行驶着,街上自动闪出了一甬道,没有一人敢挡在马车前面。
宫辇内,一袭素白的少女端坐在主榻上,眼神空冥,素净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
入了宫门,也无侍卫前来阻拦,就这样驾着马车驶进了宫闱内,路边的宫女纷纷回首,叹道,是谁得了如此皇恩浩荡?
栖凤宫内,一身华贵宫服,容颜美艳却掩不住那份苍老憔悴的妇人,转身看着跪在下首的妙龄少女。眼角一垂,轻叹了口气,却没有人任何人发现。
“清儿拜见太后娘娘。”不卑不亢的清淡语调,让太后已经有些许细纹的眼角微微一挑。
“嗯,起来吧。”
虽是太后专人去请紫清来,却只是淡淡的问候了几句,问了问年龄等等,便不再言语。想必也是因凉王在朝中势力盖主,太后心中气恼却也无能为力,所以面对紫清的态度虽算不上不好,却也是热情不起来吧。
紫清始终未曾多说一句,毕竟一个是统领后宫的正主儿,一个是玲珑剔透的佳人儿,有些事情不需言语也都心中肚明罢了。
在栖凤宫内坐了半晌,太后略显疲惫,淡淡道:“清儿你去园子里逛逛吧。一会儿子皇帝来了,让他也见见你。”话罢,便转身进了侧殿,只留下了一个宫女为紫清指路。清儿心知太后意图,也无反应,只是跟着宫女游了园。一路上宫女也不主动答话,两人少有言语,就这么静静的走着。
说是游园子,却是被带到了皇帝日常的起居宫殿安阳宫。
紫清看着面前的高大宫殿,虽是心中不快,却还是迈步踏了进去。身后的宫女早已不知退向了哪里,紫清只得一人慢悠悠的在殿里溜达,却有了些不知坐立之感。
一缕清风吹得薄纱一扬,在正殿一侧露出一把古筝。紫清正值无聊,缓步过去。
上好的金丝楠木,下方雕了些许暗纹,仔细观看才知乃是一株君子兰,剩下毫无装饰,清新素雅。紫清看了忍不住心里喜欢,纤指一拨,声音浑厚而清醇,便落座软榻,轻声弹奏起来。
“段大人请留步!”景环宫外,一位宦官尖声叫住走过的玄衣男子,男子转头一看,脸上的肃杀之气却将那位宦官吓得险些跌下台阶。
“于公公何事?”大概是因为刚刚在朝堂上被凉王弹劾的有些气恼,这会儿段逸飞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彬彬有礼,只是直言问道。
“呵呵,段大人请留步。”笑的一脸谄媚的于公公赶忙走上起来,作了一揖,段逸飞微微颔首,于公公才起身站定,清了清阴阳不明的嗓子道:“段大人,皇上让老奴在此等候大人,说是有要事相商,让您在安阳宫内等候,皇上一会儿就来。”
段逸飞剑眉一紧,想必这皇上又是去了那琴瑟殿探望那位已在弥留的琴妃。深黑的眼里没有任何神色,唇角露出一抹淡笑,细看却是带着不屑,为一女子竟如此痴迷,果真是位必亡之帝。
“那还请公公带路。”
谁料想还未到安阳宫,这于公公就嚷嚷着肚子疼,说要去茅厕,段逸飞也未觉得有何不妥,便自行进了安阳宫。
黑底软靴刚刚踏入了安阳宫门,就闻得殿内一片琴瑟之声,音之清冷使闻者不禁动容,却是婉转至极,令人欲罢不能。
段逸飞就这般停在殿外,直到那琴声断了才缓步入内。
紫清正专注的回味着刚刚的弹奏,心想着这琴确实音质纯净,轻抚着琴身,嘴角还溢出淡笑。
随着“啪啪”两声,只见墨绿发冠高束,一身玄衣,修长而又强健的男子拍手走进来,英挺不凡的脸上带着些许幽深。
“早听闻紫清郡主琴技不凡,没想到在下居然有这般荣幸能闻得这天籁之声啊。”虽是在夸奖,从眉眼到耳腮却没有一丝笑意。
紫清心中冷笑,早闻我琴技不凡?若是自己没记错,自从自己回到中土还未曾在人前奏过琴瑟。虽是心中有另番思虑,却还是起身,微微一笑道:“段大人过奖。”
段逸飞看着眼前的女子,既不像第一次的浓妆艳抹那般庸俗,又不同于上次在饭馆偶遇的那般灵动天真,反倒是一身素白显得气质清冷,整个人如同仙人一般美丽而虚幻,却又不敢上前亲近。段逸飞狭长的眼睛不由的眯了起来,心中也不名所以的升起一丝怒气,便道:“郡主这般,可倒是煞费苦心啊。”淡淡的语调,却带着重重的讥讽。
紫清黛眉微皱,第一次正眼看着面前的英伟男子,气度不凡,却周身散发着肃杀之气,面容俊美却蒙着阴厉。心中明了他是在反讽自己费尽心机企图用琴声来打动皇帝,她微微一笑也不辩解,只是低头喃喃道:“倒是把好琴。”
男子未曾想到紫清是这般反应,正欲再次刁难,却闻得一声“段卿!”一身明黄便入了殿。
“微臣参见皇上。”几乎是毫不迟疑的,男子便俯身下跪,面色正直却带着忠诚。哪里还有刚刚与紫清周旋的凌厉狡猾?清儿看着这个男子变色龙似的模样,心中一叹,年纪轻轻心思却这般灵活,加上睿智不凡,再有了皇帝的赏识,爹爹怕是遇到强手了。
待皇帝将段逸飞扶起,才看到了一边立着的杨紫清。
面前的这位女子虽是低垂着头,但身形纤细,一身白衣更是把其整体勾勒的那般袅娜,煞是迷人。
年少的皇帝自然有些兴趣,缓步走到紫清面前,便道:“你是?”
紫清闻言,定了定神,抬头看了这位可怜的皇帝,面容平凡并无帝王的气度,反倒有些懦弱之色,心中不由的失望了一把。
肤如凝脂,唇瓣微红,眉目如画流转着光华,看得皇帝竟一时痴了,然而女子之后的一句话却是将皇帝已经升腾起来的心思,硬生生的压了回去。
“凉王之女杨紫清见过皇帝陛下。”说完便深深的行了一礼。
段逸飞看着皇帝眼中的精芒倏然冷凝,心中不禁暗笑。纵然你倾国倾城,天香国色,也敌不过男人间的较量啊。
皇帝心中暗自叹息了一下,往前走两步,转身背对着紫清,淡淡道:“嗯,起了吧。”
女子起身,心知皇帝的态度,又看到段逸飞的神色,兀自眼神一凛,便道:“小女奉太后之命前来游园,便入了这安阳殿。望陛下恕罪。”嘴里吐出请罪的话,语调却是不卑不亢,因为她也知皇帝不会,也不敢治她的罪。
果然,皇帝杨义昭大手一挥,淡淡道:“罢了罢了,先下去吧。待会儿让于安送你回府吧。”
紫清也未回应只是淡淡的回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殿内只留了皇帝与段逸飞两人。
沉默了半晌,皇帝问道:“段卿看这紫清郡主如何?可配的上作这大严一国之母?”
第六章 嫁之怨郎(一)
段逸飞抬头,幽深的眸子看着这个自己一直在心中不屑的皇帝。此时这张平凡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平日里因生活奢靡而总是眯着的双眼,也是阴晴不定。
他低了头沉吟了半晌,才缓缓开了口。
“紫清郡主乃是当今摄政权臣凉王殿下的独女,姿容上乘,身份也与陛下相符,且与陛下您是表兄妹,若是能入主东宫,倒不失为一段佳话。”
少年皇帝背着手掌,看着上方明晃晃的皇帝宝座,微微的出神。
“皇上。”臣子提醒道。
杨义昭微微一怔,转身淡淡道:“逸飞乃是朕在朝中难得的可信之人啊。”
一边的臣子立刻俯身又是一跪,正色道:“逸飞定当不负陛下所望,为大严江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上首的帝王也不言语,看着这个单膝跪地,周身环绕着才气的臣子,久久才露出一个浅笑。上前两步扶起段逸飞,正色道:“段卿有如此忠心,朕深表欣慰啊。”
玄衣男子起身站定,目光一闪,又道:“这紫清郡主万般合适,恐也是不宜入宫。”皇帝神色一动,染上隐隐的喜色,问道:“哦?爱卿何出此言?”
段逸飞神色严肃,薄薄的唇一字一顿:“凉王此时在宫中已是功高盖主,势力遍布朝野。若是此时让其女入宫,怕是更加猖狂。日后恐会威胁皇权啊。”
杨义昭此时脸上已是满脸笑容,上前一步握住段逸飞的手掌,道:“唯卿懂朕。”
“但此时这杨紫清已然及弈,母后又欲将其赐婚与我,想必也是觉其可胜任后位。朕该如何处置?”皇帝面容带笑,分明是已有了主意。
段逸飞看着面前的男子,心中生出一丝冷笑,果真是目光短浅,扶不起的阿斗!而那抹不屑却转瞬即逝,换上了一副忠肝义胆的摸样:“臣认为,可以将其女赐婚于其他的臣子。可堵住悠悠众口。”
杨义昭大笑两声,神色玩味的道:“爱卿献此妙计,朕也当奖赏。那杨紫清虽是凉王之女,入宫不宜,但有那般倾城倾国之色,纳入家中想必也是一方娇妻。即使如此,便赐婚于逸飞你吧。”
段逸飞心中一凛,心中倒是着实没有想过这般结果,幽黑的瞳孔放了放,便已了然这皇帝是打得何等注意。随即便跪下谢恩:“谢陛下。臣定当不负陛下所托。”
皇帝满意的拍了拍臣子的肩膀,道:“好,明日朕就下旨。婚期就定在下月初八吧。”
说完这句便缓步而去,临行前还飘言一句“朕得爱卿一知己,无所求啊!”。
空荡荡的大殿里只留下一身玄衣,面色不定的段逸飞。一双剑眉拧在一起,再也无了刚才的刚正凛然,阴厉的目光毕现,唇角却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几乎不可闻的叹了一句:“大严亡矣。”
“大严亡矣!”
同时说出这句的,还有刚刚得知赐婚之事的太后。
这位在宫中勾心斗角了几十年的女人,听眼线回报此事,生生的吐了一口鲜血,本就难掩衰老的脸上露出绝望之色,大叫一声“吾大严亡矣!”便昏了过去。
翌日,皇帝下旨至凉王府,宣了旨。
当时正小憩的杨紫清神色一滞,摇了摇头,便叹了口气睡了过去。倒是将一旁的宫女丫头们惊了个不轻:这紫清郡主当真是女中豪杰,皇帝赐婚还得如此淡然自若。
此时正在书房的凉王却急急忙忙的冲到了女儿房内,摒退了一边的侍者,对还躺着的女儿唤道:“清儿?”
榻上的少女却好似没有听见一样,也没有动静。
凉王脸色一痛,便道:“清儿,委屈你了。”
少女却还是纹丝不动,凉王上前一步,又退了回去,神色悲痛的说:“清儿,今日至此,已无挽回之余地。这皇帝小儿将你嫁于那厮,定然是想利用你牵制于我。爹爹无能,现下还不能与之明抗。未能让清儿你嫁得一如意郎君,是为父的过错。爹爹对不起你,对不起你逝去的娘亲。”
床上假寐的人儿听得这番话,微微动容,正欲起身应答,凉王却话锋一转,阴厉之气充斥了起来。
“但清儿你不必悲痛,爹爹与你舅舅已然部署好一切,多则三年,少则一载。定然能将那皇帝小儿拉下皇位,一洗今日之辱!”
说完便拂袖而去,留下一片清风在室内回荡。
少女缓缓起身,赤脚将门关上,披上一件白底青花的对襟小褂,神色严肃,叹道:“杨义昭啊杨义昭,你怎的如此之愚钝?这大严江山恐怕是真要毁在你等手中了。”
她暗自摇了摇头,神色一转,脑海中浮现了一袭玄衣,不咸不淡的语调听不出任何情绪:“段逸飞?便那个男子么?这杨义昭怕是养了一头豺狼了。”
而在西街的段府内,两名男子相对而立。
“听说逸飞你要娶亲了,为兄在此恭喜了。”叶湘远双手一拱,面带笑色,言语之间染了不少调笑之意。
“呵,多谢湘远兄美意,逸飞在此谢过。”一边的段逸飞难得换上了一件淡蓝色的长衫,将那股阴厉之气冲散了不少,带了些许的书卷气。加之此时言语轻佻,倒像是一位只论风月不言江山的风流书生。
“倒是难得见你如此开怀。”叶湘远也淡淡的笑了起来,两位翩翩公子相对而立,一位月白色柳袍,一位淡蓝色长衫,一位气质温文尔雅,一位英俊不凡,站在一起倒也是一番颇为养眼的景色。
段逸飞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答道:“虽是未曾料想会娶得凉王老儿的郡主,此番倒也成美事。这小皇帝欲图让我依靠这杨紫清的关系来探听凉王动向,我也可告知一二,而这当今我却是要助着凉王夺天下。待其欲登高位,再发动兵变,一举夺魁。这小皇帝并无子嗣,凉王也只有一女,此乃天助我也。”
月白色长袍的青年只是一直挂着淡笑,待他说完才笑道:“非也,非也,那紫清郡主国色天香。逸飞你也可抱得美人归啊!”
段逸飞脑海里闪过了那女子的清淡神色,那般出尘,黝黑的眼睛里流过一丝恼色,也不答话,眉峰一扬,对身边的青年道:“湘远你可曾去过那凉王府了?”
青年温润的脸上一滞,心底略过一丝凉意。他记得明明未曾告诉过逸飞自己与那紫清公主的一面之缘,他又是如何得知?难道他在自己身边也曾安插了眼线?纵然自己在十五年前救了他一命,这十五年来肝胆相照,他还是不肯信于自己啊!
心中微叹,一股惆怅压于心间。在逸飞心中的仇恨此时已经蒙蔽了所有,以至于周身都弥漫着一股阴厉之气。他心里仅有的一点温存大概也只有那已经十五年未曾谋面,远在江南的那位了。
青年看着面前这个再熟悉不过的挚友,英挺的眉宇间透着势在必得的霸气。想起那日一身青衫环佩叮咚作响,笑嘻嘻的扔过来那枚小小玉牌的天真少女。不由得叹息,那般玲珑剔透的女子,怕也就此陨落了吧。
大严历二百二十六年三月二十七。
春意已然开始崭露头角,新出的芽儿长了半指长。天空也不似冬日里的那般阴沉灰暗,渐渐清澈了起来。
凉王府的下人们,纷纷褪去了冬装,换上了一身墨绿的春装,看上去倒也精神。梳着双髻的纤歌,身着上身雪纺软衫,下着粉色罗裙,走起路来倒是颇有王府二小姐的气质,看得一边新来的小丫头眼睛都直了,喃喃道:“同样是丫鬟,怎么纤歌姐姐穿的竟像小姐一般好看。”一边年纪稍长的丫鬟赶紧捂住她的嘴道:“别乱说!纤歌原本就是小姐。你这话若是被大小姐听到了,怕是要挨顿板子了!”
小小的侍女满脸的疑惑:“桃儿姐姐,这纤歌若是小姐,为何要与我们一样伺候大小姐?即使是吃用的比我们上了几个档次,也不见得如何啊!再者,这大小姐平日里不怎么出门,听说是嗜睡的很,脾气也不大,怎的你们都这般怕她?”
这名叫桃儿的丫鬟叹了口气,说:“这牵扯到王府往年的一些个恩怨,你知道了也无好处。你只需记得这王府内,最不能得罪的便是大小姐,其次就是纤歌。即使她现在是我们王府的丫鬟,但你也要知道,她毕竟是二小姐。我们都是一条贱命,安分守己就好。”
说罢,叹了口气便转身干自己的活去了,留下了一脸疑惑的小丫鬟迷茫的看着纤歌摇曳的身影消失在了院子里。
紫清因婚事要筹办的事情太多,府中女眷又少,仅有的几位侧妃也不敢插手。大小事务都要纤歌这个名义上的贴身丫鬟准备。纤歌虽是对紫清有些许看不惯,但日子久了虽说不得如亲姊妹那般,也算的有些感情,就开始忙里忙外。
刚刚出了府门,就见得一位月白长袍的公子被拦到了门外,与门口看门的家丁周旋着。
“这是怎的了?”纤歌虽是平日里在紫清和凉王面前有些自卑恭敬,但在一般的下人面前还是有些威严的。
一位年纪二十六七岁的家丁过来,恭敬道:“纤歌小姐,这个穷秀才非得要见郡主,拿了块牌子就说是郡主给的。”这个下人毕竟也是在王府六七年的了,府中纤歌的事情也是了然的,虽不能明目张胆的叫二小姐,却也恭敬的叫声“纤歌小姐”。
“哎,这位小姐当日也在场!”一边的王秀才挣开一名家丁跑到纤歌面前叫道。
纤歌微微皱眉,看了看在下面衣衫都被扯得有些发皱的文雅青年,又瞧了瞧他手中的玉牌,淡淡道:“你跟我来吧。”
第七章 嫁之怨郎(二)
当一身月白旧衫的秀才在纤歌的带领下穿过层层叠叠的假山和回廊,到达紫清居住的清心苑时,紫清正斜斜的躺在湘妃竹榻上。乌黑的长发松松的绾了一个髻,用一支朴素的桃木簪别在耳后,已然换上春装的纱衣,只是随意的搭着,双目微闭,加之飘落的点点梅花花瓣,一副绝美的画面将未曾见过世面的穷酸秀才惊得半晌说不出话。
“姐姐。”纤歌示意王秀才站在原地,自己上前两步轻声呼唤。
榻上的美人儿睫毛一颤,一双杏儿明眸便睁了开来,红唇微启:“怎的了?你不是外出置办嫁妆了?”说着,便慢腾腾的起了身。
纤歌赶忙拿起一边的披风,披到她身上。指了指身后的秀才说道:“喏,前些日子咱们俩在街上碰到的那个王秀才,这不是来找您呢么。”
紫清这才看到了站到一边的青年男子,微微一笑道:“嗯,记得了。我记得那日我还给了他一枚玉牌呢。”
……
紫清靠在窗边,若有似无的问了一句:“纤歌,今儿是什么日子了?”
正在床边改着嫁衣的纤歌被吓了一跳,定了定神才道:“今儿已经是三月初六了。后天就是姐姐的嫁期了。”
紫清没有继续答话,往前迈了一小步,神色平静。
“纤歌,你是想跟我去段府,还是想继续留在王府?”女子伸手从窗外折了一支已经光秃秃的梅枝,虽是跟纤歌说话,却也不看她。她知道纤歌怕自己,若是看了她反倒不敢答话,所以索性不看她。
手中的针线倏然停了下来,梳着双髻的女子看着面前的紫衣女子,眼神里流转了太多太多异样的情绪,喉头竟也有些哽咽。
“全听姐姐的。”
她低了头,手中的大红喜袍上却落了两颗泪珠儿,转瞬便渗了进去。
紫清关上窗,轻叹一声,便走到纤歌面前,伸手将她在耳边掉落的发丝掖到耳后。这次纤歌却是难得的没有往回缩。
“纤歌,你是我妹妹。我杨紫清性子凉薄,不喜多言,更不爱交友。也算得上有些冷血残酷,但我一生无所求,不过是求身边的亲人能过好罢了。而你,不管你娘做过什么,你都没有错,也终究是我的血肉至亲。”
纤歌身子一震,眼眶已然盈满热泪。
紫清看着她低垂的头顶,又慢慢的说道:“后天我就要出嫁了。爹爹的心思我改变不了。但却是真不想让你受苦啊。我怕我一离了这王府,没人再护着你,你又会受这般那般的磨难啊。”
纤歌微微抬头,碰上了紫清微微皱着的眉头,担忧之色并无半点虚假。
“所以,我想带你陪嫁。过上几年找个不为官的好人,就把你托付给他。毕竟这朝廷里变数太多了,我实在是不放心把你交给那些个官吏啊。”紫清想到凉王筹划许久的那个滔天大计,不由的暗自叹息。
而此刻纤歌在心中不断地告诉自己,是这个女人的娘亲害死了自己的娘,是这个女人霸占了原本应当属于自己的一切,但往日的一幕一幕不断的浮现在眼前,却让自己根本无法恨起来面前这个跟自己流着一样血液只比自己大几个月的女子。
强压着心头的矛盾和酸楚,纤歌使劲点了点头,就逃似地跑出了这间弥漫着檀香的房间,留下了紫清一人看着她跑走的背影,微微的发着愣。
……
皇恩浩荡,原礼部尚书段逸飞因多日来恪尽职守,为社稷鞠躬尽瘁,深得民心。特授予爵位,为定山侯,晋大学士,官拜一品。并因近日要与紫清郡主完婚,圣上特赐宅邸一座。于三月初八迎娶郡主过门。
自此,年仅二十二岁的段逸飞成为大严开国以来最年轻的一品大员,一时间万千恩宠于一身。也是从此刻起,大严的命运开始发生了转变,段逸飞,这个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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