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若负清-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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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过头来，又是晓芙那张脸。
　　
　　“清儿姑娘怎么跑到这儿来了，不怕像之前那般迷路吗？”
　　
　　紫清淡淡一笑：“圣女多虑了。”
　　
　　“那你到这儿来是要做什么呢？”晓芙显然并不想就这样作罢，言语之间显有不依不饶之意。
　　
　　紫清不想与她争辩，思绪一动问道：“大祭司近日来身体如何？”
　　晓芙一愣，不知清儿为何会无故提及大祭司的身体。看着晓芙一脸戒备的模样，紫清淡淡一笑。
　　
　　“你不必惊慌，大祭司于家母有养育之恩，我对于她也是十分敬重的。”
　　晓芙半信半疑道：“依旧是那样，已经在交代后事了。”说到这里，晓芙不禁低下了头，一脸的悲痛。
　　
　　紫清缓缓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走了几步忽然问道：“晓芙姑娘你可会凝结锁心珠的方法？”
　　
　　晓芙有些惆怅道：“会是会。不过，应当是用不着了吧……”
　　
　　清儿淡淡一笑：“会就好。”
　　……
　　

　　　　　　　　　　　

第六十五章　　深渊（二）

　　　　“今日怎么那么早？”女子笑颜如花，将男子的外衫拿下，挂在了一边。手中却不动神色的将那枚在手中握了多时的玉牌挂了回去。
　　
　　叶南秋显然已经是十分的疲惫，喝了口茶，闭目养神。
　　
　　外面忽然一阵急切的敲门声，屋内的一男一女脸色都是一变，先下已经快要子时了，那么匆忙定然不会是小事情。
　　
　　叶南秋拿过来刚刚被挂着的衣服，触到那枚玉牌，竟是带着淡淡的温热，他眼神一凝，悄悄的将它握在手中，果然是带着温度的，他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回头深深的看了女子一眼，终究是什么话也没有说，推门出去。
　　
　　“什么事这么急？”刚准备休息就又被打扰，叶南秋的脸色也不好看。
　　
　　那人一脸的煞白，通过半掩的门缝瞄到里面一脸寒霜的女子，忽然打了个冷颤，在嘴边的话却怎么也不敢说出来，半晌才含含糊糊的道：“楼主，出大事了，您……您还是自己去后山看看吧！”
　　
　　叶南秋眼皮一跳，抿唇跟了上去。
　　“后山？”女子心里微微一惊……
　　
　　……
　　
　　当叶南秋赶到后山的时候，周围已经为了一大群的人，还有不少年轻的弟子们在低低的啜泣。
　　
　　他沉着脸疾步过去，几人立刻闪出一条道来，即便是刚才便是有了不好的预感，叶南秋的脸色还是倏地便苍白了下来。
　　
　　沉默了半晌才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几人带着哭腔道：“回楼主。我们几人上山准备猎些野味回去吃，找了许久，见到一只男子的靴子。扒开草丛一看，没想到竟然是卫长老，再一探鼻息，竟是已经没有气了！”
　　
　　叶南秋的脸色冷得吓人：“看样子死了并没有多久。”
　　“回楼主，应当是半天之内。”
　　
　　叶南秋缓缓的点了点头，似乎在思索些什么。
　　
　　一名自小便被卫常越教导的小弟子此时已经是泣不成声，见叶南秋一脸的忧思，忽然上前跪地：“楼主！卫长老死的冤啊！见他颈间的伤口，明明就是一把极细的长剑，而这把长剑属下们只在清儿姑娘的身上见过啊！”
　　
　　此言一出，在场的几人都变了脸色，一人上前赶忙将那名弟子拉起来，赔罪道：“楼主不要生气，他是太过伤悲了，才口不择言。您千万不要怪罪！”
　　叶南秋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再往下说。
　　
　　几人立即噤声，心中忐忑的看着脸色青白的叶南秋。
　　
　　半晌，一身青衣的男子蹲了下来，伸手将卫常越还未闭上的眼睛抚上，起身缓缓道：“都不要说了。将卫长老葬了吧。”
　　
　　几人一愣，上前道：“葬了？就在此地？”
　　叶南秋面带痛色，但还是点了点头。
　　
　　刚才跪地的年轻弟子又忍不住大哭了起来：“难道说连丧葬也没有吗？就这样葬在这荒山野岭？”
　　
　　叶南秋伸手亲自将他扶了起来：“我对不起卫长老。但现在也只能这么做了，你们记住，今晚在这里见到卫长老的事情千万不要声张。一会儿葬完，就各自回去吧。”
　　
　　言罢，身形一闪，便离开了此地，几人心中悲痛，却也百般无奈的开始挖坟墓。
　　
　　……
　　
　　待叶南秋回到房中时，紫清已经睡下，今日他却没有像往常那般直接上床拥着女子入睡而是反身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静静的看着女子背对着自己的身影。
　　
　　许久，他沉沉的叹了口气，推门离开了此处。
　　
　　女子睁开眼睛，起身下床，看到桌子上一枚小小的玉牌静静的在那儿躺着，只是离开了身子许久，变成了一片冰冷。
　　
　　……
　　
　　深夜，一方新坟前，一袭青衣的男子拿了一壶酒，轻轻的倒在了碑前，面上浓浓的悲哀。自是一开始，我便是自掘了坟墓，生死，我已不在乎。没有她，活着也便如同死了一般，只是，她言最悔的便是错爱了我，而我最悔的是没有好好待她。
　　
　　一切不过是一场轮回。
　　
　　若是她的爱还在，她的恨能解，我死，又有什么呢？
　　
　　……
　　
　　自是见到那枚玉牌放在自己桌上的那一刻起，紫清的心绪便是有些不宁，加之今日叶南秋竟是带着她两人再次来到了他娘的坟前，她的眼皮一刻都没有停止过跳动。袖中的匕首也一直紧紧的握在手里。
　　
　　今日，只要过了今日，一切的一切都会了解的。
　　想到这里，她想冷笑，却怎么也牵不动嘴角。
　　
　　有些木然的将香点上，一盘盘放在食盒里的贡品摆上，叶南秋缓缓的跪在了这方坟墓面前。
　　
　　“娘。秋儿来看您了，您在世的时候，秋儿一再的误会您的苦心，甚至时常对您冷嘲热讽，令您的心伤透。待秋儿明白了一切的时候，您已离去，秋儿实在追悔莫及。”
　　
　　言到此处，叶南秋斟了两杯酒，一杯倒在了碑前，一杯一饮而尽。
　　
　　就这样，好似是两人对话一般，一壶酒便这样一来一往的饮尽了，叶南秋的脸色也开始有了些红潮，而紫清却没有劝说一句，只是在一边静静的看着。
　　
　　“娘，秋儿今日跟您说了那么多。这么多年的话，好似在今日全都说了出来，秋儿心中舒畅了很多，但今日，秋儿来看您却是为了另外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
　　
　　紫清心中一沉，直觉跟自己有关。果然，叶南秋向自己走来，看着他一步一步的向自己逼近，腰间挂着的长剑在眼前来回的晃动，她额间不禁渗出了几粒汗珠，匕首已经到了手中，紧紧的握着。
　　
　　然而，当男子的手触到她的时候，没有上前扼住她纤细的脖颈，而是伸手握住了她另一只握成拳的手。
　　
　　紫清微微一愣，碰上的目光竟是那般的温柔，就这般有些失神的被他牵着，一同跪到坟前。
　　
　　“娘，清儿是个很好的姑娘。我叶南秋三生有幸能遇到她，更是庆幸能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把她带到了我身边。但我并没有珍爱她，甚至想要伤害她。”
　　
　　女子身子一震，自从自己回到这里来之后，那件事情便好似石沉大海一般，两人都不再提及，没想到今时今日，竟然在这样的场景之下被他这样直白的说了出来。而当紫清出神之时，叶南秋的话依旧在继续。
　　
　　“即使是在最后我幡然醒悟，却依旧是晚了太多。她失去了孩子，受到了再一次的伤害，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造成的错误，或许，从一开始便没有见到我，会比现在好一些吧。”说到此处，他只是直直的看着墓碑，却不敢转头看看在身边的女子，或许是怕见到冰冷的目光，或许他更怕见到的是没有任何感情的目光。
　　
　　而此时，尽管已经在竭力压制着心中的波动，女子还是忍不住的红了眼眶，直直的看着男子的侧脸。
　　
　　再次握紧了紫清的手，他抬头道：“可或许是上天眷顾我，又让清儿回到了我身边。”说道此处，他终于转头看了一眼清儿，见到她已经微红的眼眶，似是些许欣慰的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细看却是苦涩得让人不忍再视。
　　
　　“清儿回来了，我便下了决心。今时今日，我叶南秋不会再负她一分一毫，不管她做了什么，我都会原谅她，只护着她，不让外人动她一个手指。更不会再让她流出一滴眼泪，在娘您的坟前，我想让您为我作证，我今生今世，绝不再负清儿。”
　　
　　转头再看清儿，男子狭长的眼睛内，竟是滚出了一颗泪珠，生生的灼伤了紫清的眼睛，低下头去不愿意再面对他太过真诚的目光，泪水却再次忍不住的涌了出来。
　　
　　“清儿，你可愿嫁我？”
　　
　　女子猛地抬头，两双含着热泪的眼睛碰到了一起，仿佛一瞬间凝固了时间，但也仅仅是一瞬，女子倏然起身。
　　
　　“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吧。”
　　冷冷的语调，细细听来却带着浓浓的悲切还有微不可察的伤痛。
　　
　　叶南秋苦笑了一下，眼中却是清明一片，微微一顿，再次跪下，生生的磕了三个响头，娘，今生怕是没有机会，来世秋儿定然好好报答您的养育之恩……
　　
　　……
　　
　　桌上放了一杯还冒着热气的茶水，路上还有正在往这边赶来的叶南秋。
　　紫清神色依旧是怔怔的，今日男子话还不时的萦绕在耳边，手微微有些颤抖，眼中的精芒却没有一丝的褪减！
　　
　　今时今日，再说不负，实在太晚！过了今晚，一切都会了结的……
　　她沉沉的闭上眼，将心里那分说不出的苦涩生生的压了下去。
　　
　　……
　　
　　门缓缓的开了，一身青衣的男子依旧淡淡的笑着，眉尖的朱砂痣不知何时变得如此暗淡，一步一步的向自己走来，眼前的景象竟是有些微微的模糊。
　　
　　“今日月色暗淡，清儿为何想起去溪边散步？还非要我脱去平日的青衫，换上这一袭黑衣，穿着着实不习惯。”
　　
　　男子淡淡道，眼中却没有一丝的质疑。
　　
　　女子笑道：“你整日里穿那青色的袍子，看多了终究会腻的。今日去溪边，我不是还未曾回答你的问题吗？”
　　
　　男子今日的脸色一直是淡淡的，没有了往日的飞扬，好似温润的像块暖玉。
　　
　　“这杯茶是为我准备的吗？”
　　
　　紫清眼皮一跳，拿起杯子，手却抖得将里面的茶水洒出了些许。
　　
　　叶南秋好似没有看见一般，将杯子接过，放在唇边，却没有喝下，眼中似乎在闪烁着什么。
　　
　　“清儿，这杯茶，你很想让我喝吗？”
　　

　　　　　　　　　　　

第六十六章　　轮回

　　　　紫清神色一动，道：“是。”
　　
　　男子忽然绽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死死的盯着女子清丽的面容，一张口，那杯茶一饮而尽……
　　
　　“今晚会给我答案吗？那便走吧。”
　　
　　虽然是眼睁睁的看着叶南秋喝下了那杯化功茶，紫清的心绪却是一刻更比一刻忐忑，相比之下，叶南秋今晚的反应确实是有些太过淡然自若了。
　　
　　但事已至此，一切只能按着原先的计划行事了……
　　
　　……
　　
　　“皇上！您万万不能一个人去赴约啊！”几人跪地，一脸的焦急，这几日的相处，他们知道段逸飞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今日又是带和那么浓重的怒气，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
　　段逸飞脸色一沉：“你们要抗旨吗？”
　　
　　几人忙道：“不敢！”
　　
　　“这本是我的家事。就让朕一个人去解决吧。”
　　言罢，几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段逸飞提着手中的青原剑离开。
　　
　　……
　　
　　“我睡了几日了？人呢？皇上去哪儿了？”叶湘远醒来的时候，只发觉自己在皇上的寝宫睡着，周围连一个太监宫女都没有。
　　
　　“人呢！”一直温和的男子也不禁动了怒气。
　　
　　“王大人何必那么大的怒气呢？一切不过是定数罢了。皇上已经走了十日了。你即便是要赶去，恐怕也是已经来不及了。”一身华服的女子缓缓从门口走过，看面容也不过是不到二十的年纪，却带着一种浓浓的苍老气息。
　　
　　叶湘远一愣：“你是？”
　　
　　女子淡淡一笑：“王大人不认识我了？当年我姐姐与你偶遇时，我就在一边呢。”
　　叶湘远一惊：“你是纤歌？为何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纤歌轻轻的抚上了鬓角，竟是有了几根银丝！
　　“世间实是太多愁，若是心老了，便是真的老了。”
　　
　　叶湘远心中焦急又问道：“你为何不拦着皇上！清儿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心智，你知道，皇上此去怕是凶多吉少啊！”
　　
　　纤歌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凶多吉少？你以为皇上在这皇宫里终日思念成灾便能身体安康吗？你以为他整日埋头国事，一刻也不停歇，真是只是因为国事繁重吗？”
　　
　　叶湘远一时语塞。
　　
　　“每日这样折磨自己，还不如让他去吧。太子已经出生，朝中已经稳定，他的心病一日不除，怕是光是操劳，他也活不过半年了。这一个月来都以已经咳了几次血了。如此去了也好，若是真的有所不测，也能死而无憾，若是能大难而过，日后他也能重新过活。”
　　
　　叶湘远呆呆的看着纤歌一脸的释然，许久说不出话来……
　　
　　……
　　
　　溪边。
　　两道身影紧紧的依偎在一起，夜色太暗，两人都看不到对方的脸色。
　　
　　而男子从始至终都带着淡淡而当笑意，低声的跟怀中的女子说着话。
　　
　　“清儿你可还记得我俩在江南遇到的那个小乞丐？”
　　“……”
　　“也不知他现在还是否依旧在行骗，那个孩子倒是也十分聪慧，若是能好好□一番，定然也会成大器的。”
　　“……”
　　“清儿……”
　　“……”
　　
　　女子始终沉默着，心里突突的乱跳，她知道，或许下一刻，那柄泛着寒光的青原剑便会刺穿男子的胸膛！
　　
　　而事实也确实是如此。
　　
　　一直在暴怒当中的段逸飞远远的便借着溪边的反光隐隐看到了两道紧紧依偎的身体，一步步的靠近着，两人却浑然不知。
　　
　　待走近了，那个纤细的身影不是自己日夜思念的女子又是谁？而身边的那个黑衣男子，此时此刻竟是紧紧的拥着他深爱的人儿！他的妻子！
　　
　　饶是哪个男子，恐怕都是受不住的吧！
　　
　　他眼中倏然冒起一团火焰，手中的剑早已出鞘，直直的向前刺去……
　　
　　……
　　
　　叶南秋几乎是淡笑的看着从自己身体里穿过的那把长剑，上面依稀可以看到一条条蔓藤花纹在缠绕，而当那把剑刺过来的那一刻，女子的泪珠便瞬间滚落。
　　
　　叶南秋转了转身，脸上竟然还带着一丝释然的笑意。然而当他一转身碰上那双浓黑的眸子，他倏然凝固了脸上的笑意，而段逸飞见到那张脸的时刻，瞬间急血攻心，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啊！”段逸飞手抖着，看着叶南秋的身子一点点滑了下去。
　　
　　“不！南秋！不！”仿佛是天旋地转一般，段逸飞的天空好似都已经扭曲了，他竟然亲手杀了自己的兄弟！
　　
　　……
　　
　　“楼主呢？”
　　
　　晓芙有些焦急的冲进了叶南秋的书房，在桌子上竟然看到一封遗书！
　　
　　她脸色瞬间煞白，想起那个女子决然的表情，她飞奔向那个已经血染的溪边。
　　
　　而当她赶到的时刻，一切仿佛都已经太晚，已经奄奄一息的叶南秋躺在地上，一边还有一个陌生的男子跪在地上，一脸的悲痛。
　　
　　然而，那个女子，像个雕像一般的站在那里，直直的看着这两个男子，忽然，她竟然大笑了起来。
　　
　　“清儿！为什么？为什么！我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南秋！”段逸飞眼中迸出火花，提起气来将剑握在手中，指着女子的脖颈，却始终下不了手刺下去。
　　
　　而女子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恐惧，笑着，眼泪却流了满脸，心中的剧痛竟是快要将她淹没过去。
　　
　　“不！”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男子生怕段逸飞真的将这把剑刺进女子的身体。
　　
　　“清儿……我说过，我悔了。可一切都已经晚了，若是我的死能让你解开心中的死结，我也不怨任何人。”
　　
　　女子依旧好似木然的站着，呆呆的看着兄弟二人。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段逸飞嘶吼着，手上的鲜血却时刻提醒着他，是他亲手将这把利剑刺进了自己兄弟的胸膛！
　　
　　女子疯魔似得笑了：“痛了吗？你也会觉得痛吗？将这把剑刺进我爹爹胸口的时候，你有没有想我我也会痛？嗯？”
　　
　　转瞬，她又看向叶南秋：“你也痛么？那一根根木棍活活的将我的孩儿从我的身体里打成一滩血水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痛吗？”
　　
　　一瞬间，三人默言。
　　
　　“可是你自己现在不也在痛吗？！”在一边看着的晓芙终于忍不住也哭了起来。
　　女子一怔。
　　
　　……
　　“美女出浴，这等好光景不聊些雅事，岂不是暴殄了天物？”男子脸上挂笑。
　　
　　……
　　男子微微一笑，眉尖的朱砂痣闪着妖异的红。缓步往回走了两步，忽的回头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装作惊讶的叫了一声。
　　“哎呀，清儿，你怎么在这儿？”
　　
　　……
　　“哎呀，还真是。清儿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这一介草民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报答你，要不然，便以身相许吧。再说清儿你那日刚刚到了园子里的时候，不是也说一直倾慕我吗？这样倒是佳偶天成了。”
　　
　　……
　　“清儿，你可愿嫁我？”
　　
　　……
　　是啊，自己现在不也是痛吗？自己不是也痛得要死吗？是啊，叶南秋死了，段逸飞也会痛苦一生，自己应该高兴才是啊！可，依旧在痛不是吗？
　　
　　就算是再多的仇恨，对于那个妖异的男子，自己还在爱不是吗？
　　
　　仇报了，爱泯了。
　　一切的一切，不都该结束了吗？
　　女子淡淡的笑了……
　　
　　……
　　
　　大严历二百二十九年正月，从江南回来两月的叶宪帝终于病亡于宫中，年仅二十九岁。
　　
　　五年后。
　　
　　一身月白袍子的男子如同往年那般来到溪边，三座坟墓紧紧的挨在一起。只是还有一位苗人打扮的老妪在一边打扫着。
　　
　　男子上前各自上了一炷香，拜了几拜。
　　
　　“公子也是来拜祭秋儿和清儿的？”
　　男子点了点头，并不答话。
　　
　　“只是着另一座坟不知是哪日忽然出现在了这两方坟前，想必也是与他们二人相识吧。”老妪缓缓的说着。
　　
　　男子轻叹一声：“这三人命运纠结，本是爱恨的轮回。葬在一起，也是应当。”
　　
　　老妪，缓缓的点了点头。一边一身红衣的女子跑来站到老妪身边道：“师祖，快些回去吧。”
　　
　　老妪向年轻人点了点头，迈着蹒跚的脚步缓缓的离开了此处……
　　
　　后记：
　　或许从一开始，便是注定了这样的结果。
　　一切不过是爱恨的纠结，没有爱，也没有恨。正是因为爱太深，恨才更切。清儿以为以德报怨便可化解一切仇恨，但太多的伤痛终究将她隐没在了仇恨中。
　　她化身魔鬼，木然的行驶着自己复仇的计划，却忘记了在恨的深处还有爱。他死了，她却还在爱。
　　最后，三个人的纠缠终于了解，或许只有叶南秋一人死得没有一丝悔恨，或许清儿的死带着太多的遗。，或许以德报怨，或许有仇必报，谁也说不清究竟什么才是对的。但一切又何必再追究呢？
　　这场延续了几代人的爱恨纠葛不终究在那三座矮矮的坟墓前化为了尘埃么？
　　
　　（完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