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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哥by竹西-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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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除了“咚咚”的撞门声外,还有人在污言秽语的谩骂着。
“他娘的,老子们在外流血流汗,竟养着这帮御史乱咬人的吗?!满朝上下谁不知道护国公对朝廷忠心耿耿,这样的忠臣良将竟然也要被人诬告,老子不服!他娘的,今天老子就要给这姓宋的好看!小的们,加把劲,给我撞开这道门!朝廷不抄他们家,咱们就替朝廷给他姓宋的抄抄家!”
此时,听到动静的下人们几乎全都跑了过来,奶娘更是急得揪住锦哥的胳膊直跺脚。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忽地就惹了这些兵爷们?!”
而有些胆小的丫环们,此时已经吓得哭成了一团。
看到锦哥,老管家满头大汗地跑来禀道:“姑娘休慌,我已派人向五城兵马司报信了,等衙门里来了人,这些兵痞也就该散了。”
奶娘急道:“那也得能支撑到那个时候才行!”
老管家不由一瞪眼,怒道:“有在这里废话的功夫,还不去找些东西来堵着门?!”
被吓得慌了手脚的仆妇们连连应着,全都不管不顾地冲进客厅去搬桌椅,好拿去堵门。
锦哥皱眉望着这一切,想要出声阻拦,却被那些仆妇撞得东倒西歪,好几次都差点被撞倒在地。
奶娘扭头看见,不由不耐烦地对一个小丫环吼道:“还不把大姑娘带进去?!没瞧见这里正忙着嘛!”
正一团慌乱时,忽听一个声音喝道:“都乱什么乱?!”
喝完,那声音就是一阵猛咳。
锦哥扭头一看,却原来是太太被几个丫环婆子扶着走了出来。
“太太!”
锦哥惊呼一声,赶紧迎了上去。
见太太出来,慌乱的仆妇们这才镇定了一些。
太太又咳了一阵,见锦哥一脸的担忧,便拍拍她的手,扭头对老管家喝道:“不就是几个兵痞撞门吗?至于这么乱了阵脚!一个个都给我该回哪儿去回哪去,不许堵在这门口!”又提高嗓门冲门外喝道:“抄不抄家那是朝廷的事,又岂是什么人都能做得主的?!我倒要看看哪个人这么大胆,竟敢替皇上做这个主!”
太太的声音传出去,门外的撞门声顿时一静。
顿了顿,门外似起了争执,一阵吵杂的争论过后,那个破锣似的嗓门又响了起来:“怕什么?!出了事自有护国公担着!”
他的话音落地,门上顿时响起一阵刀剑劈在门上的声音,却不再是先前拿树根撞门的恐怖巨响。
虽然外面的谩骂犹在,门上不时也响起刀剑劈砍的声音,但比起先前的气势,此时的阵仗到底是弱了许多,老管家不由伸手抹了抹额头的汗,感激地望着太太。
太太威严地一挥手,命丫环婆子们把她扶回去。
然而,刚一进屋,太太便绵软地倒了下去,直唬得锦哥一阵惊呼。
众人七手八脚将太太抬上床,看着喘息得似要透不过气来的太太,锦哥急得连声叫人去请大夫。旁边侍候的丫环们忙送上药丸,太太这才稍微好了一些。
半晌,缓过劲来的太太拉着锦哥的手笑道:“我没事了,锦哥不要担心。”
话虽如此,锦哥岂能不担心?
望着短短几日就已经憔悴得尖了下巴的锦哥,太太不禁一阵心疼。她挣扎着坐起身,对锦哥道:“锦哥,只怕这一回你父亲是在劫难逃了。你母亲性子柔弱,又向来以你父亲为主,以后这个家,只怕还得你多担待一些。”
锦哥一直咬牙忍着泪,此时不由愤愤地用衣袖一抹眼泪,嚷道:“父亲这么说,太太也这么说!可我又能做什么?!”
一句话竟问住了太太。看看年幼的孙女,想想眼前的困境,她张张嘴,最终却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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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天将擦黑,去衙门的人才得以回来,带来的却是一个坏消息。五城兵马司的人一听说是“宋瘟神”家里出了事,竟都相互推诿起来,甚至还有人喝骂:“只不过是被人踢了家门就来喊屈叫冤,赶明儿判你个满门抄斩,看你还叫不叫!”
那些大兵直闹到宵禁时分才骂骂咧咧地散去。
虽然人是走了,可宋家上下仍然处于一片惶恐之中,从上房到下院,这一夜几乎没人能够合眼。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玉哥
锦哥以为自己也会一夜无眠,结果却不知在什么时候竟睡着了。
她是被一阵窃窃私语声给惊醒的。
锦哥揉揉眼,正要翻身坐起,忽听得一个细细的声音带着哭腔说道:“若真是满门抄斩,我们会怎样?”
这是她屋里的小丫环,红鲤的声音。
“还能怎样,一起被砍头呗!”
这是另一个丫环红莲的声音。
顿时,红鲤就哭了起来,却似乎立刻就被什么人给捂住了嘴。
“要死啊,看惊醒姑娘!”
这是大丫环红叶的声音。
紧接着,卧房门口挂着的珠帘响起一阵细碎的声响,锦哥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红叶伸头进来看看锦哥,又缩回脑袋,压低声音问道:“昨儿晚上奶娘家来人,说的话你们也听到了,你们怎么想?”
沉默片刻,红莲道:“咱们为奴为仆的虽是贱命,好歹也是一条命。不瞒你们说,天还没亮我就托人给我家里送了信,叫家里来人赎我出去。”
又静默了片刻,只听红叶叹道:“你和奶娘都是活契,自然好办。我跟红莲是死契,且我一家人都在这里……唉,如今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卧室里,锦哥不禁一阵冷笑,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又岂止只是夫妻。
她猛地掀开被子,赤着脚跳下床,甩开珠帘就冲了出去。
“这有什么难办的,既然你们都想赎身,拿银子来就是。”
她这一突然出现,不禁吓坏了那三个丫环。三人“扑通”一声跪倒,向来胆小的红鲤更是被吓得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锦哥不耐烦地一皱眉,“哭什么哭?!红莲说的对,你们的命也是命,凭什么要跟着我们宋家一起遭殃。”
红莲一听,不禁吓得连连磕头求饶,“姑娘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姑娘饶了奴婢吧……”
望着那三个磕头不止的丫环,锦哥的眉不由皱得更紧。她一向自认为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向来是有什么就说什么,却偏偏老是让人误会她说的是反话——昨儿在外祖母家也是如此。
她不禁气恼地跺了跺脚。
正这时,奶娘推门进来了。
“哟,这是怎么了?!”
望着屋里跪倒的一片,奶娘吃了一惊,立马就联想到昨晚家里人冒着宵禁找过来的事,心下不由一阵发虚。再转眼间,这才注意到锦哥只穿着中衣,光着脚站在那里。
“哎呦,我的大姑娘哎,如今可是十月深秋了,您怎么衣裳也不穿,光着脚就跑出来了?!就算三个丫头不懂事惹您生气,好歹也等穿了衣裳再教训人啊。”
说着,过去抱起锦哥,将她送到床上用被子裹好,又喝骂起那三个丫环,吩咐着燃起熏炉,将锦哥要穿的衣裳烘得暖暖的,这才把锦哥从被子里挖出来,服侍她洗漱穿衣。
锦哥坐在梳妆台后,默默望着镜子里忙碌的奶娘。
不知怎的,她想起去年他们姐弟仨人同时出水痘的时候。那时,因着弟妹的病情更为风险,太太便偏顾着无忧,母亲偏顾着玉哥,症状较轻的她就交给了奶娘来照顾。那些日子,奶娘几乎是不眠不休地守在她的床头,就怕她一时痒得受不住,会留下难看的疤痕。
而就她所知,奶娘家里上有公婆,下有子女,想出去的念头,应该和当初进府时一样,都是为了家人吧。
这么想着,锦哥开口说道:“奶娘,你也是想出去的吧。”
奶娘的手一抖,不禁扯了一下锦哥的头发。她忙按着锦哥的头皮揉了揉,一边垂眼笑道:“姑娘在说什么呢,姑娘不是一直说要给我养老的吗?”
锦哥躲开她的手,扭头正色道:“奶娘想出去,应该是为了家人吧?”
奶娘一怔。昨天,从郑府回来时的马车上,她就在犹豫着要不要先看看夫人是不是真要和离再决定去留,却不想又遇上大兵堵门的事,直吓得她那就住在附近的家人连夜找来要求她赎身出去。
也正是在那个时候,红叶她们听到了她和家人的谈话。
“能为着家人着想,总不是无情无义的坏人。”锦哥道,“奶娘,您放心,等一下我就去回了太太,你们还有谁想赎身的,就一起都走吧。”
奶娘的眼圈不由就是一红,正要说什么,忽然从外面传来一阵喧哗。
锦哥一皱眉,怒道:“该死的大兵,难道是又来了?”说着,转身绕开奶娘就跑了出去。
“哎呦,慢些,姑娘别跑!”奶娘只得先抛下心思,急急追了出去。
奶娘追着锦哥出了院门,迎头却只见郑氏领着玉哥和一群丫环仆妇们走了过来。
却原来,是夫人回来了。
“夫、夫人。”奶娘赶紧上前见礼,一边小心翼翼地偷眼打量着郑氏,一边暗暗揣测着她的决定。
此时锦哥早已跑过去拉住母亲的手,问道:“娘,您怎么回来了?”
一旁,玉哥没好气地道:“这是我们的家,我们凭什么不能回来?!”
锦哥没理会她的挑衅,正要再问母亲,却被母亲拉着手反问道:“听说昨儿西山大营的兵围了咱们家,可有吓着你?”
那些散兵游勇竟是西山大营的兵?!锦哥的眉不由就皱了皱,虽然她不懂政事,却本能地意识到事态似乎更加严重了。
而,连她一个才十来岁的孩子都能意识到的事,大人们自然更加清楚其中的利害。随着消息的传开,宋家的下人们变得更加惶惶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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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氏离家已有四日。走的时候,虽然婆母也是有病在身,却只不过是头晕的老毛病而已。如今猛一见病容憔悴的太太,不禁把郑氏和玉哥都吓了一跳。
“太太,”望着婆母,郑氏那不值钱的眼泪又下来了,“怎么才这几日,太太就病成了这样?”
玉哥扭头瞪向锦哥道:“定是姐姐又不听话,气着太太了!”
锦哥气得当即就跳了起来,指着玉哥道:“你胡说八道!”
玉哥口齿伶俐地反驳:“难道我说错了?我和娘也不过才走了四天,怎么太太就病成这样了?定然是你没照顾好太太!”
见她们姊妹又像往常一样见面就拌嘴,太太不由笑了起来,对郑氏感慨道:“真好,玉哥儿一回来,家里立马就热闹了。”又道,“你们别担心,我没事,人一老,就总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将养几日也就好了。”
说着,又拉着玉哥笑道:“你啊,就知道淘气,也不知道心疼心疼你姐姐,她可是一个人照顾这个家这么些天呢。”
玉哥嘟着嘴道:“这有什么,我也会。”
“是,是,我们玉哥和锦哥都是能干的姑娘。”太太笑道。
这时,刚刚睡醒的无忧被奶娘抱了进来。看到几日不见的母亲,无忧兴奋得两眼放光,几乎直接从奶娘的怀里扑进母亲怀里。
看着弟弟冲着母亲撒娇,玉哥逗着太太说笑,锦哥忽然觉得,这个家似乎跟父亲出事前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就算有一天父亲真的有什么意外,只要家人都在一起,她想,其实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一家人正其乐融融,有仆妇在门外禀道:“大舅老爷来了。”
郑氏听了不由一愣,脸色竟有些微微发白。而玉哥的神情也是一僵。
看着她们,锦哥不禁疑惑地歪了歪头。
太太也问道:“是出什么事了吗?怎么你才刚到家,连衣裳还没来得及换呢,你哥哥就追来了?”
郑氏怔怔地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玉哥忙站起来对太太笑道:“许是我们走得匆忙,落了什么东西,大舅舅替我们送回来了。”说着,又暗示地扯扯郑氏的衣袖。
郑氏这才回过神来,胡乱支应了几句,又哄着无忧,将他塞给太太,这才领着人心神不定地往前院去了。
看着母亲的背影,玉哥一阵焦急,扭头对太太笑道:“我也去看看。”说着,不等太太回话,就一溜烟地跑了。
锦哥一见,忙也跟着跑了出去。
逗着无忧说话的太太抬眼看看她们的背影,再看看四周明显处于不安中的丫环婆子们,不由暗暗叹了口气,扭头看向百宝格里一只雕饰精美的漆盒。
追上玉哥,锦哥不解地问道:“怎么回事?”
玉哥头也不回地答道:“我们是瞒着外祖母偷偷跑回来的。”
“咦?”锦哥惊讶地“咦”了一声。
谁知这一声竟惹恼了玉哥。她猛地站住,回身指着锦哥怒道:“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定是以为我贪图外祖母家的安逸才不肯跟你回家!可你也不想想,爹的那些朋友,有哪一个能在朝堂上帮上爹的忙?!眼下外祖父又不在京里,我若不和娘守在外祖母那边,以我们那两个舅舅,哪一个肯伸手帮我们家?!外祖母一向偏疼母亲,只有叫外祖母天天看着母亲以泪洗面的样子,她才会去逼着舅舅替父亲出力啊!”
锦哥一愣,她却是不知道,妹妹竟会这样想。
“还有,”见锦哥发愣,玉哥愤愤地推了她一把。“你和爹一样,怎么脑袋瓜就不会拐弯呢?!外祖母劝娘和离也是为了我们大家着想,若是和离了,就算爹爹被流放,好歹还有娘能照顾我们,回头我们也能照应爹爹。可如今被你那么一搅和,娘是打死也不肯和离了,等将来爹的判决下来,你就看那两个舅舅哪一个肯伸手帮我们!”说着,忍不住又推了锦哥儿一把。
锦哥任由妹妹将她推得倒退了好几步,这才木着一张脸道:“许是判个满门抄斩呢。”
玉哥脸色一变,瞪着一双杏眼望着锦哥。
姊妹仨人中,玉哥的相貌集父母之长,长得最为出众,虽然才九岁的年纪,却已经是远近闻名的小美人儿。望着那张标致的脸,锦哥哑着声音又说了一遍:“许真就判个满门抄斩呢。”
玉哥张张嘴,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蓦地,她的嘴唇轻轻颤抖起来,那双和锦哥生得一模一样的杏眼中渐渐浮起一层水雾。
锦哥上前两步,搂住泫然欲涕的玉哥,像昨天太太哄她那样轻轻摇晃着,一边轻声道:“这样也好,好歹我们一家人都还在一处,黄泉路上谁也不用再记挂着谁。”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背叛
锦哥和玉哥来到客厅时,远远只见母亲的几个陪嫁嬷嬷正围着大舅舅的亲随管事小声说着什么,且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巴结讨好的表情。见她们姐妹过来,那几个人立马心虚地垂手站好。
玉哥心里记挂着母亲,也就没注意到这几个人的异样;锦哥则站住脚,刻意打量了那几人一眼,直望得她们纷纷垂头避开她的视线,她这才随着玉哥上了台阶。
姐妹二人刚走上台阶,就听到大舅舅郑明仁的声音从客厅里传出来:“你别只顾着哭啊,好歹给句话!”
锦哥和玉哥对视一眼,忙快走两步,来到客厅门口。
客厅里,郑氏坐在椅子里用手帕捂着脸低声抽泣着,她的大哥郑明仁则一脸不耐烦地站在她身边催促着她:“娘都说了,你什么话都不用说,只要点个头,一切由我们……”
“娘。”忽然,一个柔柔的声音打断他的话。
郑明仁扭头,却只见客厅门口悄生生地立着两个女童,年幼的那个生得花容月貌,年纪略大的那个虽说比不上年幼的那个美丽,却也算得上是相貌清秀。
见这两个外甥女来得不是时候,郑明仁不由不悦地拧起眉。
玉哥向来乖巧,叫了声“娘”后,就冲着郑明仁屈膝行了一礼,又叫了声“大舅舅”,然后就跑到郑氏身边,抱着郑氏的胳膊把脸埋进母亲的衣袖里不吱声了。
看着玉哥儿那小女儿特有的娇态,郑明仁不由又扭头去打量锦哥。
此时,锦哥仍然站在客厅的门口,和他对视的眼眸里透着倔强和刚强。
郑明仁不由一阵不喜。
说实话,几个外甥外甥女当中,他最不喜欢的就是锦哥了。明明姐妹俩都有着一双和妹妹郑氏如出一辙的眼眸,却偏偏在锦哥的眼神里找不着一丝女孩儿该有的温柔和顺从。
见女儿们来了,郑氏忙拭了拭泪,又略带责备地望着锦哥道:“锦哥,怎么不给你大舅舅见礼?”
虽然和大舅舅对她一样,锦哥对郑明仁也没什么好感,可再怎么不情愿,那也是长辈,锦哥只得上前见礼。
郑明仁居高临下打量了她一番,这才挥挥手让锦哥起身,一边问道:“你们太太身体可好些了?你外祖母不放心,打发我来瞧瞧你们太太,顺便送些药材过来。”
锦哥抬眼瞪着他,口中应酬道:“多谢外祖母记挂,还特意叫大舅舅跑这一趟,真是过意不去。”
若是不看这二人的脸色,不听他们的声音,这段对白倒也能算得上是典型的长惠幼顺了。一旁的玉哥看着这一幕,不禁偏了偏头,借着母亲的遮挡,掩去脸上的异色。
“都是亲戚,应该的。”郑明仁说着,又扭头对郑氏道:“既然来了,总该去拜见拜见长辈才是。”说着,拿眼瞪着郑氏。
郑氏一阵左右为难,生怕哥哥见了太太会突然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可此时两个女儿都在跟前,有些话她也没办法跟郑明仁商量。
这兄妹俩,一个瞪着人,一个避着眼,正僵持着,玉哥忽然放开郑氏,跑过去拉住郑明仁的衣袖道:“既这么着,我带舅舅过去吧。”说着,也不看向郑氏和锦哥,拉着郑明仁就向内宅过去。
看着玉哥的背影,锦哥不由一阵发愣。在她的印象里,妹妹虽然一向伶俐,却没想到她竟是个如此有算计的。
见锦哥望着郑明仁和玉哥的背影,郑氏忽然伸手拉过锦哥,含泪道:“你放心。”
锦哥不由眨眨眼,不解地望着母亲。
郑氏冲她勉强笑了笑,又低头擦了擦泪,然后伸手帮她整理了一下被玉哥的推搡弄乱的衣襟,一边习惯性地责备道:“瞧瞧你,又把自己弄得这么乱。你真该跟你妹妹学学才是,女孩儿就该有个女孩儿的样。”
若是以前,锦哥定会顶嘴,而此时她却没那个心思,拉着母亲的手问道:“舅舅是来劝娘和离的?”
郑氏的手一抖。
锦哥又道:“娘,你就同意和离吧。就连家里的下人们都在找机会离开,娘既然有这个机会,就离开吧。”
郑氏的手再次一抖,手掌渐渐从锦哥的衣襟上滑落。
“而且,我跟玉哥也商量过,也只有娘和离了,将来爹若有个万一的时候,娘才能帮上我们。”
郑氏抬起头,看向锦哥的眼中一片陌生,直看得锦哥一阵不安。
“娘?”她叫道。
郑氏默默起身,低头望着她,神情里是一片让锦哥看不懂的复杂。半晌,她转身向外走去。
锦哥心里无来由地一慌,赶紧又叫了一声:“娘?”
郑氏的脚下一顿,却没有回头,只哑着声音道:“从今往后,莫要再叫我‘娘’,你也不再是我女儿。”
锦哥一愣。直到郑氏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她这才反应过来。
也是,和离后,她就再也不是她的女儿了,而母亲,也再也不是她的娘亲了……
这么想着,锦哥的嘴唇微微一抖。
等锦哥赶到太太的院子里时,只见众丫环婆子们正逗着无忧在院子里奔跑玩耍,妹妹玉哥独自一人守着门,不许任何人靠近廊下。
锦哥避开向她扑来的无忧,从廊上绕过玉哥身边,正要掀门帘进屋,却被玉哥一把拉住。
玉哥怕她再次坏事,握着她的手臂警告地瞪着她。
锦哥冲她点点头,示意她不会做什么,可显然玉哥不相信她,干脆用两只手一起拉住她的手臂。
锦哥不由翻了个白眼儿,也不挣扎,只是向着门口探了探耳朵。
只听得屋内传来大舅舅那断断续续的声音:“小侄此来,是……所以……和离……还望太太……”
虽然只是这不连贯的几个字眼,锦哥只觉得身上一阵发冷。
和离。
真的要和离了吗?
她蓦地往后退了两步,却没想到玉哥也跟着她一同往后退去。
两人直退到再也听不到屋里声音的地方,这才同时呼出一口气来。
锦哥扭头看看玉哥,玉哥也扭头看着她,两人的脸色都有些发白,眼中也满是同样的惊慌。
正这时,就听得屋内一声尖叫:“我不!”
却是母亲的声音。
锦哥和玉哥顿时什么也顾不得了,齐齐抢步上前,掀开门帘就闯了进去。
却只见郑氏跪在当间,手里执着根簪子对准喉头,“我不和离!”她哭叫道。
“娘!”玉哥见状,直吓得尖叫一声,又忽地一转身,抱住锦哥不敢看向郑氏。
太太也急得扑向床边,几乎从床上滚落下来,一边叫道:“好孩子,千万别做傻事啊!”
郑明仁也被妹妹的决绝给吓着了,不由从椅子上站起来倒退了好几步。
“我不和离,我不和离!”郑氏一边哭叫着,一边用簪子抵着喉头,两只眼睛一会儿恨恨地瞪向郑明仁,一会儿又瞪向锦哥,直把锦哥瞪得一阵毛骨悚然。
那郑明仁只是被郑氏给吓着了,此时已经回过神来。见此情景,他不由一皱眉,道:“你可想清楚了,你若真打定了主意,以后就再也不是我郑家的女儿,没道理为了他宋文省再赔上我们郑家!”
郑氏的手一抖,竟将喉头刺破了一个血点。
“娘!”锦哥不由失声大叫。
太太也叫道:“好孩子,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是我儿误了你,你……你就跟着你哥哥去吧……”
郑氏执着簪子死命摇着头,对太太道:“太太别再劝我,我跟夫君早有誓言,我绝不背弃他。”说着,又“呜呜”哭了起来。
郑明仁看看郑氏,见她难得地意志坚定,知道事不可为,不禁长叹一声,一甩衣袖,走了。
见郑氏放下簪子,玉哥忙推开锦哥扑过去,抱着母亲大哭起来。
“娘。”锦哥也扑过去,想要替郑氏止住喉头的血,却被郑氏一掌打开。
“我说过,从今往后,我不再是你母亲,你也不再是我女儿!”郑氏转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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