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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哥by竹西-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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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顿时也惹怒了凉亭里的妇人,她拍着栏杆喝道:“放肆!”又扭头对亭外的什么人道:“去,把马洪量给我叫过来!我倒要问一问他是如何教导妻女的,竟如此目无尊长!”
锦哥不知这马洪量是谁,顿时就有好事者在人群里小声嘀咕道:“是护国公世子。”
原来,这些人竟是护国公府上的家眷!
锦哥的眉不由皱得更紧,若是被那些人知道她的身份,只怕会有麻烦。她有心想要开溜,又有些担心凉亭里替她解围的妇人吃亏。虽然从那妇人的口气看来,她应该也是出身什么显赫的人家。
她正犹豫间,前边听到动静的护国公世子过来了。大概是半道上就已经听人报告过了,他一来便喝骂了那些女眷几句,又急急绕过山角,去向那个歇脚凉亭上的妇人致歉。
锦哥顿时知道,这妇人完全不用自己担心,便一拉那婆子的衣袖,打算悄悄匿走,不想凉亭中的妇人忽然冲她叫道:“这位姑娘请留步。”
锦哥假装不知道那话是对自己说的,拉着婆子就走,谁知才刚走了两步,就被一个笑眯眯的老头儿伸手拦下。那老头儿对她谦恭一礼,笑道:“姑娘恕罪,家主人有请。”
这老头儿的声音很怪,又尖又细,有些像女人的声音。锦哥不由怀疑地多看了他几眼。
那老头儿也不以为意,只笑眯着眼挡住锦哥的去路。
想着那位妇人好歹替自己解了围,去道一声谢也是应该,锦哥便默默还了一礼,跟在那老头儿的身后转过山角。
山角的另一边,拉着一道布幔。布幔前,竟守着一队顶盔贯甲的军士。锦哥的脚下不由就是一顿。
这京城里,能用军士替自己守门的,必定是有着深厚背景的人家。
她不由又看了那个老头儿一眼。
老头儿却似无所觉一般,头也不回地领着她走进布幔。
布幔后,那歇脚凉亭下方竟是一片宽阔的草地。草地上,以及后方稀疏的树林里,到处铺设着一块块毡垫,一些华衣丽服的青年男女或坐或卧其间,正随意饮酒谈笑着。
只这么一眼看过去,锦哥就认出了好几张曾见过却叫不出名字的脸。而且,她的印象里,这些都是纨绔子弟。
她忍不住抬头看向凉亭。
凉亭里,那个胖胖的护国公世子乖乖垂手听着那妇人的训话。大概是感觉到锦哥看过来的目光,妇人止住训斥,不耐烦地冲着护国公世子挥挥手,将他赶走后,又向着锦哥这边一招手。
老头儿立刻转身对着锦哥一礼,示意她跟他上去。
锦哥略想了想,伸手拿掉帷帽交给那郑家婆子,便随着那老头儿进了歇脚凉亭,又向那妇人屈膝一礼,道:“多谢夫人执言相助。”
那妇人以一种百无聊赖的语气说道:“你不必谢我,我也只不过是无聊罢了。”又看着锦哥道:“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她那高高在上的语气,令锦哥忍不住皱了一下眉。顿了顿,到底还是依着那妇人的要求抬起头来。
那妇人只草草看她一眼,就扭头去问亭边站着的那老头儿,“你没弄错?”
锦哥一阵疑惑,不禁也扭头看向那个老头。
那老头细细看看她,转身向那妇人躬身道:“应该没错。”
那妇人不耐烦地一挥手,指着锦哥道:“怎么可能!你仔细瞧瞧她,可像是那样的人?!要脸蛋没脸蛋,要屁股没屁股,不小心都分不出男女来!”
老头躬着身,不敢去看那妇人。
锦哥却已经有些怒了,打断那妇人道:“夫人不觉得,这样有些失礼吗?”
那妇人一愣,不由瞟着锦哥道:“怎么,都长成这样了还不许人说?怕人说,留在家里不出来便是!”
锦哥挺直肩背,沉声道:“我之所以会过来,只是想要答谢夫人相助之情,既然与夫人话不投机,请恕我告辞。”
说完,不顾那老头儿如受了惊吓般的目光,毅然转身就要离去。
“慢着!”身后,那妇人猛地一声大喝。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章·私会
锦哥扭头。虽然隔着一顶帷帽,但她还是能感觉得到,面纱后的妇人竟然笑了。
“倒是个有骨气的。”那妇人摘掉帷帽,随手扔到一边,又指着对面的廊椅道:“过来坐吧。”
帷帽下露出的,是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虽已年近四旬,却保养得仍如少女一般。看着那张脸,锦哥不禁一阵怔忡。她隐隐觉得,似乎曾在哪里见过这张脸,却一时又想不起来。
显然,那妇人见惯了别人看着她发呆,见锦哥失神,也不以为意,只笑了一声,又指了指那边的座位道:“坐。”
她的喜怒无常令锦哥再次皱了一下眉。她想还是不要跟这种权贵多打交道的好,便又行了一礼,道了声:“恕罪。”转身又要走。
这时,正好有一个小厮模样的人领着个华服丽人过来,远远看到亭上的锦哥,那丽人一愣,不由叫了声:“锦哥?!”
锦哥一眨眼,低头看去,惊讶地发现,亭下的丽人竟是郑子慧。
亭内的妇人听到外面的声音,起身走到锦哥身边,低头望着亭下的郑子慧道:“你认识她?”
郑子慧忙向那妇人恭敬一礼,答道:“回长公主,这是我娘家的表妹。”
长公主?!
锦哥不由就和那位长公主对视了一眼。
这有着倾国倾城容颜的中年妇人,竟是当今皇帝唯一的姑母,那个以喜怒无常、荒唐任性着称于世的长公主?!
长公主也忍不住将锦哥重新打量了一番。只是,似乎这番打量令她更加不满了,连刚才眼中那缕戏谑的笑意都消失不见。她指着锦哥问郑子慧:“她,就是你那个宋家的表妹,宋大姑娘?!”
郑子慧小心看看长公主,又小心看看锦哥,再小心地点了点头。
她这谨慎的模样,顿时令长公主冷下脸来,头也不回地冲着郑子慧一挥衣袖,“好,你可以走了。”
见郑子慧被人带走,锦哥也想趁机离开,只是她才刚一抬脚,就听身后一声冷哼:“我让你走了吗?”
锦哥站住,扭头看去,只见那长公主又坐回了廊椅里,正扬着下巴冷冷看着她。她微叹了口气,只得转过身来,不卑不亢地向着长公主又行了一礼。
这位长公主,果然是喜怒无常。
长公主又盯着她打量了一会儿,这一次,几乎是细致观察到她的骨头缝里一般,然后才扬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宋谨言。”
锦哥的语调简洁利落,仿佛是在告诉长公主,她并不想跟她多话一样。长公主的眉不由就皱了一下,道:“听说你还有个美人妹妹?”
锦哥忽然一抬眼,目光犀利地看向长公主。
长公主被她看得不由就偏头笑了起来,“哟,原来还是个护犊子的。”又抹去笑容,望着她冷冷道:“我只是奇怪,你长得也不过如此,怎么承恩伯和临沧侯两家争聘的人竟是你,而不是你那个美人妹妹。”
锦哥一眨眼,这才意识到,这位长公主也是皇家的人,说起来该是周辙的长辈。她的脸蓦然一红,却又蓦地一愣,忍不住抬头又看了长公主一眼。
她终于知道这位长公主为什么看起来眼熟了,她跟周辙,长得竟有八分相似!
长公主又盯着锦哥看了一会儿,手指在凉亭栏杆上弹动着,半晌,忽然问道:“刚才去草庐的人,是你吗?”
锦哥一愣。草庐?指的是那个种满菊花的茅草屋吗?
想到那个神秘的“黄大人”,她顿时又是一皱眉,警觉地看向长公主。
她的神情,顿时让长公主又是一声冷笑,道:“我终于明白临沧侯为什么会选上你了。不过,我劝你一句,你若不想身败名裂的话,最好拒了这门亲事。”又眯眼看着锦哥道:“反正你还有承恩伯府好选。”
锦哥垂下眼,习惯性地木着一张脸,遮去所有的思绪。
见她那般,长公主再次冷哼一声,道:“你若是跟那个庞家的丫头一样,想要进宫,我想我多少也能帮你一把。只是,”她忽然低喝一声:“休要去招惹辙儿!”
锦哥一抬头,惊讶地看着长公主。
长公主却像是已经不愿意再跟她多说什么一般,站起身道:“既然你能钓住那位的兴致,想来至少也是个聪明的,该何去何从,你自己选。”说着,走到亭口,对守在亭口的老太监低语了一句,又扭头看看锦哥,轻蔑冷哼一声,甩着衣袖走下凉亭。
锦哥眨了眨眼,便也打算跟着离开凉亭,却不想被那个老太监笑眯眯地伸手拦了回去。
“姑娘且在这里稍候片刻。”老太监笑得仍然是那么谦恭有礼。
见长公主不放她走,锦哥只得重新转回凉亭里,背手眺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峦。
显然,这长公主也听到了传闻,而且还细致调查了一番,所以才知道那两个府里求娶的是她而不是玉哥。
也许,那个从山下就开始有的、被人偷窥的感觉,并不是小五,而是长公主的人。也许是她派人跟踪了她,所以才会知道她被人引去见“黄大人”的事。
想着长公主那些奇怪的话,锦哥的眉不由就拧了起来。这“黄大人”的身份,她也不是没有猜测过,只是觉得自己的猜测太过离谱,才一直不肯相信罢了。如今印证着长公主的话,倒是证实了她那自觉荒唐的猜测……
想到那位“黄大人”的真实身份,锦哥不由就握紧了拳头。
忽然,身后有人闷笑一声,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锦哥颈后的汗毛“唰”地一竖,几乎是惊跳着扭头瞪向白凤鸣。
看着她那瞪圆的眼,白凤鸣装模作样地一摸脸,笑道:“我有那么可怕吗?”
“你怎么在这里?!”锦哥冷声问道。
“这还不明显,”白凤鸣甩开扇子轻摇了两下,笑道:“显然是大公主觉得我跟你,要比你跟周辙更相配一些,她老人家是想要成全我们呢。”
锦哥的背一僵,忍不住倒退一步。
她的后退令白凤鸣的眼一闪。他忽地一收扇子,往旁边的廊椅里一坐,又扭头看看不知何时已经退到亭下的老太监,这才道:“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我也有话要问你。”顿了顿,他忽地扭头看向锦哥,“你真要嫁给周辙?”
锦哥抿着唇道:“不关你事。”
白凤鸣看看她,眼神里一阵复杂,又摇了一下头,道:“确实不关我事。不过,你撕了我的庚贴,这就关我事了。”
锦哥眼一眯,半晌才问道:“你要做什么?”
“我吗?”白凤鸣往廊椅里一靠,伸开双臂笑道:“我什么都不做,只要坐在这里,等着人发现你跟我在此私会就好。”
锦哥的脸蓦地一白。她开始后悔了,早知道就该听周辙的,不出大门一步!
白凤鸣看看她,眼眸忽然一沉,道:“和周辙相比,我应该是更好的选择吧?还是说,你真打算入宫?”
入宫?再次听到这个词,锦哥的脸又白了三分。她垂了垂眼,忽地一抬头,盯着白凤鸣道:“什么入宫?”
白凤鸣也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用扇子指着她笑道:“你这人不会装,装也装不像。打从你上山我可就派人盯着你了,你跟那位的事,瞒得了别人可瞒不了我。”
锦哥忽地一眯眼。原来,一直跟在她后面的人,竟是他!
“看在我们是老朋友的份上,我还是劝你一句,死了入宫的心比较好。那位可不像我和周辙,人家一心是想要做明君的,才不会因为私情就乱了宫闱。当然,你也可以试试学那庞三姑娘一哭二闹三上吊,只要不像那姑娘那般倒霉,不小心真把自己挂上去,也许多少还真有些机会把自己弄进宫去。不过以我看,只怕那位也不想把你弄进去,你就这样留在外面打打牙祭更新鲜。当然,把你摆在外面,也要有个地方,周辙那里就不错。他想要拿到那个世子之位,就不得不听那位的话。只是,以我对周辙的了解,他大概也只能容忍到那位对你放手,等那一位也不想再看到你了,你就该香消玉殒了。”
他阴侧侧地望着锦哥。
锦哥垂下眼,拒不看向他。
白凤鸣冷笑一声,又道:“瞧,跟那两位相比,其实我才是你最好的选择。周辙他无法护你周全,我却能,不为别的,即便是看着晋王,那位就不得不顾忌一二。而且……”他顿了顿,“不管怎么说,你是到目前为止,我唯一一个想娶的女人。”
锦哥一怔,抬头望向他。
两人默默对视良久,锦哥再次垂下眼眸。白凤鸣却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起身说道:“何去何从,你自己好好想想。过两天,我会再派个媒人过去试试运气。”
直到白凤鸣走远,长公主又回到亭中,锦哥仍在垂眼沉思着。
长公主看看锦哥,一皱眉,道:“你看着也不是个心思玲珑的,长得也不过如此,到底哪里叫人喜欢了?”
锦哥抬眼看看她,又低头看看自己,微叹一声,“我也想知道。”
*·*
西山上的纷扰,似乎只是个序曲。重阳节后的第二天,京城里忽然像是刮起一场大风般,纷纷传起无数的消息。除了承恩伯世子和临沧侯大公子抢小倌,小倌居然还是个女子假扮的消息外,不知怎么,渐渐也传起某个犯官之女为了养家糊口,曾假扮男子混迹下九流的故事。渐渐的,就有好事者把这两件事捏在一起,纷纷传说起承恩伯世子和临沧侯大公子抢着提亲的姑娘,其实就是那个犯官之女。只是那个所谓的犯官人选,倒有七八个之多,宋文省便是其中之一。
不过,这样的纷扰,暂时还未曾刮进观元巷。
虽然仓促,但在锦哥的坚持下,郑氏不得不同意了临沧侯府于重阳节后第三天,也就是九月十一日前来下定。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零一章·文定
九月十一日,吉,宜:嫁娶、纳采、订盟、开市、交易。
这一天,观元巷的宋府里一片张灯结彩。
说是张灯结彩,其实也只不过是在自家庭院里挂了几盏红灯而已。因宋家没什么亲朋,郑老太爷对这门亲事又态度冷淡,加上侯府那边催促,锦哥也硬压着郑氏不许张扬,故而这文定礼竟没一个客人上门道贺。
这样的安排,虽然违了郑氏的意,却正合锦哥的心。只是,即便如此,在临沧侯府派人来下定时,她仍少不得做了一回傀儡娃娃,由着那个看着细眉细眼的临沧侯夫人往她的身上插戴了一回,然后又在郑氏的泪眼涟涟下,拿出冰蕊她们前些日子赶出来的针线冒充自己的手笔,规规矩矩回了礼。前头则由无忧和周辙一个庶出的叔叔互换了龙凤贴,于是两家的亲事便算是正式定下了。
两家还打铁趁热,定下了十月十九的婚期。
没有来观礼的客人,郑氏已经觉得委屈了女儿,如今又见临沧侯只派了个不相干的人来换贴,竟都没有亲自出面,她的心里就更是不得意了。若不是看在那临沧侯夫人对她甚是客气,放定的礼数也还周全的份上,她几乎就要后悔这门亲事了。
不过,等送走侯府的人,郑氏独自落了一回泪后,竟忽然自己就想开了。她早就听人说过,周辙不是要顶起临沧侯府门户的人,不被侯爷重视自然也在情理之中。而且,他越是不被重视,将来就只会越亲近岳家,对锦哥也只会更好。至于侯爷对这门亲事的轻忽,反正锦哥嫁过去也不会跟侯爷打交道,那侯爷夫人看着又是个客气人,还是续弦,就算上面有个太婆婆,到底隔着一层。且周辙也不是个没担当的人,想来将来锦哥嫁过去也吃不到什么苦。这么想着,郑氏顿时觉得这桩亲事并没有结错。
只是,唯一让她遗憾的是,这么好的一桩婚事,竟就这么悄悄下了定,叫她连个炫耀之处都没有。看着拔下那些插戴,又如没事人一般该做什么还做什么的锦哥,郑氏忍不住一阵叹气:果然是女大不中留。
*·*
当晚,收到宋周两家过定的消息,白凤鸣一言不发地回了房。第二天一早,承恩伯府里抬出一个“病”死的小厮。
而皇宫里,看着同样内容谍报的熙景帝却是扬眉一笑,说了句“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就扔开那谍报,又拿起一旁的奏章批阅起来。
*·*
虽说没有客人来观礼,锦哥的文定终究是宋家的一桩大事,郑氏也好,无忧、玉哥也罢,都兴奋地围着锦哥打着转,偏锦哥一如既往地沉着冷静,只在没有人的时候,才会稍稍露出一点疲累茫然的神情。
晚间,锦哥捧着本书靠在床头,秋白忽然鬼头鬼脑地进来,从怀里抽出一个匣子塞给她,悄声道:“是小五哥刚送进来的。”
锦哥的眉微微一皱,顿时想起小五说过,周辙这几日就会有报平安的信来。
她忍不住扭头看看时漏,又看看秋白。这时候,外院该早就落了锁,亏他还有能耐能往内宅递东西。
见她看时漏,秋白偷偷一笑,指着墙头道:“我们爷就是个性急的……”
她忽地一掩口。自打她被派进来后,就很小心不让锦哥有她仍听着大公子指令的误会,今儿是因着这二位终于下了定,她一时高兴才失了口。她抬头瞟向锦哥,见锦哥似没注意到她的口误,只低着头打量手里的木匣,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又飞快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抚着那木匣,锦哥的眼神渐渐飘渺,心思也是一阵恍惚。
西山上,白凤鸣的一席话,终于让她看明白了周辙的处境。虽然之前他就曾对她说过,娶她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件有利的事,那时她以为他指的是她的出身和性情对他的将来无益,却是从来没有想到过,他的处境竟会那般的艰难和危险。
娶她,对于他来说,果然不是一步好棋。如果她能无私一些,应该拒绝这门亲事才是。只是……
锦哥叹息一声,屈起双膝,将头埋进臂弯。
从西山回来后,她便有种无法解释的恐惧,似乎身后正有无数看不见的触手从四面八方向她袭来。而,这未知的恐惧又老是令她想起周辙,想起他抱她时的力道,吻她时的温柔,和,压在她身上时,那令她莫名感到安心的重量……
如果不是他抱了她,吻了她,她甚至都不知道,原来一直以来,她竟是那么的孤单、寂寞和……害怕。
所以,她自私了。
锦哥抱着膝自我鄙夷了好一会儿,才终于从臂弯里抬起头,叹息一声,低头看着那只木匣。
那是一只扁平细长的木匣,长宽约能放下一柄匕首的模样。通体没有一丝花纹雕饰,只是表面被打磨得十分光滑,摸着手感甚好。
推开木匣的滑盖,锦哥以为会看到一封报平安的信,却不想那匣内竟空空如也。
她愣了愣,拿着木匣凑近烛光,不死心地往匣内去。浅而细长的匣内,别说是纸片,就连一点木屑都看不到。她又傻傻地将匣子倒过来摇了摇,直到果真没有东西掉出来,这才相信,这确实只是一只空匣子。
望着这空木匣,锦哥不禁一阵疑惑。一只空匣子而已,也值得他等不及天亮,三更半夜地叫人送来吗?
想来不知在何处的他,应该还不知道今儿过定礼的事。就算知道,想要送个什么定情信物,不也应该是送发簪玉佩之类的吗?至少话本里都是这么说的。
锦哥又把那匣子里里外外仔细摸索了一遍,见那果然就只是一只空木匣,这才彻底死了心,又叹了口气,转身吹熄蜡烛躺下。她不想再费那个脑筋了。
窗外,月光如水般泻在窗纸上,印着摇曳的树枝如水墨画一般。锦哥闭眼躺了半晌,终于还是忍不住睁开眼,望着幽暗的屋顶再次叹了口气。轻抚着枕旁的那只木匣,她想她到底还是不明白周辙那个人。
这么想着,渐渐地睡意就浓了。在半梦半醒之间,即将入睡之际,锦哥忽然一睁眼,从枕下抽出那柄她从不离身的匕首,然后又翻身坐起,就着微弱的月光,打开那只空木匣,将那柄匕首放了进去。
那木匣不长不短,不宽不窄,正好将那柄匕首收纳其间。
望着那装着匕首的木匣,锦哥的睡意渐渐淡去,她仿佛听到了某人在她耳边低语:“可以收起匕首了,你的安全,我会保护。”
锦哥屈起膝,再次将脸埋进膝间。
夜色愈浓,秋寒更深。终于,锦哥从膝上抬起头,伸手拿过床头的那本书,翻出夹在其中的银杏叶和红枫叶,小心地将它们放进那只木匣,然后又将木匣放在枕边,再次翻身躺下。木匣在左,匕首在右,握着这两样东西,她渐渐就睡着了。
*·*
次日,是沈府请客的日子。
因离婚期只有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了,郑氏和锦哥原本都不打算出门作客的,可当沈府那边送来一封信后,一家人顿时就改了主意,甚至抢在别的客人之前,一大早就去了沈府。
一下马车,锦哥都来不及寒暄,就激动地拉着郑子慧问道:“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沈叔叔竟是你三叔!”
郑子慧不满地斜睨着她道:“你也没告诉我你昨儿下定啊!”
锦哥脸一红,忙岔开话头,又问了一遍:“沈叔叔在哪?”
却原来,昨天宋家忙着文定礼的时候,朝廷发生了一件大事。淮左营督军林岳峰领着被招安的一众鄱阳湖水寨将领们进了京,并向皇帝呈了降表。熙景帝龙颜大悦,亲自替水寨众人平了反,并重赏了的当年蒙冤的秦有川、沈文弘等人。
直到这时锦哥才知道,这沈文弘竟是沈府的三老爷!
锦哥一家进去时,沈文弘和秦有川、朱成福等人,都在正房里陪着老祖宗说话。两厢厮见,自是一番激动,锦哥拉着无忧、玉哥,给秦、沈等人重重磕了几个头,含泪道:“这些年多亏了诸位叔叔伯伯们的照顾,若是没有你们,我们一家早已尸骨无存。”郑氏也是一阵感激哭泣。
众人不免上前劝解一番。郑子慧则趁机上前打趣抱怨起锦哥昨儿下定的事来。
老祖宗也道:“太外道了,这么大的喜事怎么也不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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