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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哥by竹西-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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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哥刚要张嘴告诉郑氏,细软已经叫玉哥先一步收拾走了,却不想玉哥突然从她后面窜出来,狠狠一拧她的胳膊,越过她扶住郑氏,道:“太太叫我来请娘过去呢。”一边拿眼示意锦哥。
锦哥不知她为什么不让自己提细软的事,可想到太太那边,只得先放下此事,也过去扶了郑氏,一同来到太太的院子。
此时,太太已经穿戴好坐在正堂上等着她们了。见锦哥过来,太太招手叫过她,又吩咐道:“你再跑一趟,去前边替我请锦衣卫和羽林卫管事的人过来一下。”
锦哥一皱眉,“太太这是要做什么?”
见郑氏和老管家也都到了,太太吩咐人撩开门帘,望着门外站着的丫环婆子们叹了口气,扬声道:“我打算把人都放了。”
锦哥一惊,扭头看向门外。
只见门外的众丫环仆妇们一个个表情各异,有惊讶的,有惊喜的,就是没有悲伤留恋的。锦哥不禁一阵冷笑。
郑氏听了这话不禁也吃了一惊,叫着:“母亲……”
太太摇摇头,道:“家里已是如此,再扣着人,倒叫人说不厚道。”说着,拉起锦哥的手,对着院中笑道:“那天锦哥儿说什么身价银子,也只是说笑而已,大家不必当真,”又转向老管家,“你且看看账上还有多少银子,都散下去吧。银子虽不多,好歹也是我们这么些年的主仆情分。”
“太太……”老管家颤巍巍地跪倒在地。
顿时,院里响起一片整齐的叫声:“太太。”紧接着,又是一片整齐的跪地声。
院中的众人,有掩面拭泪的,有磕头嚎哭的,但锦哥却可以肯定,如果他们敢在这时抬头,她能看到的,应该只有一个表情:如释重负、欣喜若狂。
这时,太太又扯扯她的手,道:“你去前边请锦衣卫和羽林卫能管事的人过来,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让这些人离开。”
锦哥点点头,转身出来,以冷漠的眼神扫过众人,又在她的奶娘和红叶、红鲤身上停留片刻,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然而,当锦哥来到前院时,却看到锦衣卫和羽林卫们正在撤离宋府。
见她出来,周辙一皱眉,抢在几个锦衣卫之前堵了上去。
锦哥却没注意到那几个不怀好意的锦衣卫,只满怀疑惑地眯眼看着迎上来的周辙。这人,明明是奉命来抄检的,竟又无来由地愿意冒着风险带无忧去找郎中……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十一岁的锦哥觉得自己最近已经历尽了沧桑,应该算是能看透世情了,却发现她还是看不透他。
“你家就没其他人了吗?”周辙走过来,劈头问道。
锦哥一愣,不由防卫地抬起下巴。
“这前面不安宁,你母亲怎么竟放你一个女孩子到处乱跑?!”
她母亲?!
想到只会哭哭啼啼的郑氏,再看看眼前这明显并不比自己大几岁的少年,锦哥只觉得心中无来由地升起一股怒气,扬着下巴道:“圣旨上只说抄检,可没说要封府!”
她这凶巴巴的语气不禁让周辙脚下一顿。
“还是,”锦哥眯眼嘲道,“还是你们也打算像昨天的那些西山大兵一样,替皇上给我们来个封府?”
周辙脸色不由一沉,目光冷冽地盯着锦哥的脸。两人倔强地对瞪着,半晌,他冷哼一声:“狗咬吕洞宾!”说着,一甩斗篷转身走开。
锦哥一听就怒了,冲着他的背影骂道:“你才是狗!”
自七岁起,周辙就做了当时的太子、如今的熙景帝的陪读,故而他全然没有和孩子吵架的经验,听着身后的叫骂,他竟一时呆住了,愣愣地转回身来。
就只见锦哥冲他使劲扮了个鄙视的鬼脸,转身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求死
锦哥回到上房时,仍然余怒未消。她甩着门帘进屋,见太太、郑氏正和老管家在一处商议着散仆的事,忙道:“其他人都可以放还,唯独无忧那院子的人,我一个都不想饶过!”
太太抬头看看锦哥,微叹了口气,道:“这些事我会处理,你去照顾无忧吧,看看他可退烧了。”
锦哥有些不愿,可抬头看看太太一脸的坚定,知道她是不肯让自己插手这些事了,只得怏怏地进了里屋。
里屋,玉哥正坐在床头,一边看顾着无忧,一边缝着衣裳。
锦哥不禁一阵奇怪。虽然玉哥很擅长刺绣,却不是个喜欢做针线活的人。
“你在做什么?”她轻声问着,伸手去探无忧的额头。
此时,无忧的热度已经没有昨儿晚上那么吓人了,却也还没有完全退下去。
玉哥咬断手中的线,又拿起另一件衣裳,拆着衣角道:“爹的事,我们得做些准备才是。之前我跟舅舅们打听过,爹应该还不至于会被判死罪,最多也就是流放,多准备一些银子总是有备无患。”
锦哥这才明白,原来玉哥正将一些散碎银子往衣角里缝,不禁赞扬道:“还是你聪明!”
玉哥白了她一眼,“我可不像某些人,做什么事情都顾前不顾后的,白长了个脑子。”
此时,锦哥也不在意她的讥讽了,坐过去道:“我来帮你。”
玉哥却又是一阵讥嘲,“就你那一手活计?!算了吧。”
锦哥无奈一笑,确实,她向来不擅长对付这些针线。看着那些散碎银两,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抬头问道:“你有告诉娘,你把她的首饰细软收起来了吗?”
玉哥摇摇头,一边从缝着的针线上抬起眼,“你觉得我们能告诉娘吗?”
锦哥一挑眉。
玉哥又道:“娘这人耳根子软,若告诉了她,只怕她转眼就当了散财童子……”
正说着,就听屋外郑氏哭道:“若不是那些人抄检了正院,怕是我们还能多给他们一些……”
姐妹俩对视一眼。玉哥冲着锦哥歪歪头,可爱地眨了眨眼。
锦哥不由摇头笑了,“你啊,就会在人前装个好人,背后一肚子鬼主意。”
玉哥挑眉嘲道:“你呢,就是个不会看人脸色的笨蛋,吃亏也是活该。”
姊妹俩向往常一样斗着嘴。不知为什么,锦哥那颗一直在虚空中飘浮着的心,竟在玉哥的嘲弄声中渐渐安宁下来。
玉哥正跟锦哥说着话,一抬头,却只见锦哥竟靠着床柱睡着了。
看着姐姐那张疲惫的脸,玉哥眼中蓦然闪过一丝泪光。她扭头看看无忧,再看看锦哥,冲着自己握拳道:“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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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哥是被一声绝望的哀号给惊醒的。
她猛地从床上跳起,这才发现自己正睡在太太的床上,身旁还躺着仍然昏睡着的无忧。
屋外,又是一声哀号。那是母亲的声音。锦哥顾不上穿鞋,光着脚就跳下床去。
她掀着帘子出来,只见太太两眼紧闭,坐在椅子里默默流着泪;母亲正被太太搂在怀里一声声地哀号着;玉哥则跪在郑氏身旁,抱着她的腰放声大哭,一边还一声声地叫着“爹”。
在屋子当中,她的二舅舅郑明义也在拭着泪。见锦哥出来,郑明义重复道:“刚得到消息,大理寺判了你爹斩立决。”
锦哥听了,不禁倒退一步。郑氏则又是一阵悲号,却原来是太太昏了过去。
坐在太太的床边,锦哥一会儿摸摸无忧稚嫩的小脸,一会儿摸摸太太满是皱纹的手。耳边,尽是母亲和玉哥的哭泣声。
有那么一会儿,她恍惚觉得她只是在做梦,一个恶梦,也许狠狠掐自己一下就能醒来。
于是,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甚至连胳膊上的皮都被指甲给抠破了。
然而,那小小的刺痛竟显得那么遥远,使得她更加相信,她是做了个恶梦。
这时,床上的太太呻吟一声,醒了。
见锦哥愣愣地坐在床头,太太揉揉额,又抬头看看坐在床尾抱在一起哭泣的郑氏和玉哥,问锦哥:“你舅舅呢?”
锦哥一愣。她不记得她是怎么送舅舅出门的了。这么想着,她心里不禁一阵窃喜。对,这一定是梦,一个恶梦!
然而,太太覆在她手上的热度却又是那么真实。
“锦哥,你怎么了?”太太摇着锦哥的手。
锦哥眨眨眼,愣愣地望着太太,道:“做了个梦,恶梦。”
太太的嘴唇一抖,挣扎着坐起身,搂住锦哥,呜咽着叫道:“可怜的孩子。”
锦哥蓦然一颤,仿佛一层水雾被风吹散,袭来的痛苦是那么深,那么重,除了死死咬住牙关,她不知道怎么才能让自己不去尖叫。她抓紧太太的衣襟,无声的抽噎着,那在眼眶中灼烧了半天的眼泪,终于滚落下来。
半晌,太太抚着锦哥的发,轻声道:“好孩子,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
锦哥抬起头。
只见太太目光坚定地望着百宝格上一个精致的漆盒,道:“去,把那盒子拿来。”
锦哥默默起身,只觉得浑身一阵酸软。她走过去,将盒子递给太太。
太太抚着盒子垂泪道:“你们的爹,是回不来了。”
郑氏又是一阵呜咽。
太太却拭了拭泪,对着锦哥和玉哥笑道:“我宋家家训,忠贞守节。当初他们宋氏族人逼我改嫁时,我宁愿带着你们父亲分宗单过,也不肯屈从。如今你们的父亲也做到了……”她的嘴唇抖了抖,扭头看着仍然昏迷不醒的无忧,又伸手抚了抚他的额头,转回身,对锦哥和玉哥道:“你们要相信,你们的父亲是无辜的,他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他没有罪。”
锦哥用力地点点头。玉哥抱着郑氏,将脸埋进她的怀里。
太太低头又抚了抚那只木盒,苦笑道:“这里面,是当初我逼着宋氏族人同意让我们分宗时,替自己准备的砒霜。我们这些妇孺,手无缚鸡之力,若这世上真的不给我们活路,至少,我们还可以选择以死相抗。如果你们的父亲死了,我是不打算活的。”
锦哥一听,眼眸中蓦然一亮。她扑过去握住太太的手,坚定地道:“我跟太太一起!我们去找爹,至少在黄泉路上我们一家人还可以相聚!”
说着,她扭头看向郑氏。
郑氏先是惊吓地望着她,然后,眸中渐渐泛起柔光,她伸手搂住锦哥,道:“对,至少,我们在黄泉路上仍然可以一家人团聚。”
玉哥爬上床,抚着无忧泛着潮红的脸,含泪道:“无忧也可以少受些痛苦。”
一家人正含泪对视,忽听得屋外一声瓷器落地。
锦哥掀着帘子出去,却只见老管家正愣愣地站在门口望着她。
“你……文爷爷?”
锦哥醒来时,家里的下人们都已经散尽了。此时她终于想起来了,送二舅舅出去时,还是她自己亲手关的门。只是,因为她够不着门栓才没管那门。
“您……你怎么还在这里?”
锦哥戒备地望着老管家。
老管家抬眼看看她,木木地道:“我答应过老爷,要照顾好这个家的。”
郑氏掀帘出来,拭着泪道:“你已尽了责。你家中也已是儿孙满堂,且回去吧,你的家人还等着你呢。”
老管家的嘴唇抖了抖,忽然双膝跪倒,含泪道:“小人打小就蒙老夫人收留,如今又蒙老夫人和夫人大恩,放小人回家与儿孙团聚,只是,”他的唇又抖了抖,“只是,就算老夫人和夫人决心要追随老爷于地下,总也该有个收尸的。小人,愿意留下来替老夫人和夫人收尸,总也要让人知道……知道宋家的冤屈才是。”
当晚,宋家老幼一致决定,只等宋文省的死讯确定,她们便追随他而去。想着一家人终于还是可以相聚,锦哥搂着弟弟无忧,在太太的床上含笑睡着了。
而,让宋家人没想到的是,宋文省的死讯竟来得那么快,那么突然。第二天一早,有锦衣卫来通报,宋文省于昨夜在诏狱之中畏罪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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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叮”。
一声细响过后,一只精美的玉杯被拂下龙案,顿时摔得四分五裂。
内侍秦怀仁的耳尖微微一动,赶紧退出御书房,一边带上门,一边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动静。
御书房内,熙景帝仰面倒在龙椅里,一只手覆在额上遮着脸。
半晌,他长叹一声,抹去脸上的情绪,又低头看看脚边破碎的玉杯,叹道:“又是一个。本该是朕的忠臣良将,最终却一个个成了诏狱里的冤魂。”
周辙原本正顺着熙景帝的目光看着那只碎裂的玉杯,听到这话,他忽然抬头望了熙景帝一眼。
虽然他什么话都没说,熙景帝却依旧不依不饶地盯着他冷笑道:“朕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朕本可以救他的,是也不是?!”
周辙抬眼看看像个阴影般贴墙而站的肖老,垂下视线默然不语。
瞪着沉默不语的周辙,熙景帝忽然愤怒起来,他猛地站起身,背着手围着周辙转了几圈,又猛地停在他的面前,望着这个只比自己小四岁,辈份却低了一辈的侄儿,低声急促地说道:“你可知道,朕若是此时出手,会是什么后果?!亲政这半年来,你也瞧见了,这朝堂又岂是朕的朝堂?!若不是顾着名声大义,这张龙椅上早就坐了……”
周辙猛然抬头。
熙景帝一窒,蓦然转过身去。再转过身来时,脸上的神情已经尽敛,看着又是朝堂上那个温润谦和的新君模样了。
望着比自己低了一肩的周辙,熙景帝叹了口气,将手放在他的肩上,道:“若要成就大事,有些牺牲是不可避免的。更何况,宋文省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顿了顿,又咬牙道:“总有一天,朕会为他恢复名誉的!”
见周辙依旧低头不语,肖老叹了口气,从阴影里出来,哑声道:“大公子不必自责,宋大人这也算是求仁得仁。且,皇上已经尽了力了,他们原本是要将宋大人的家眷全都充为官奴的。”
周辙一震,抬起头来。
熙景帝道:“朕知道你对宋文省做了承诺,虽然他并没有要你做那样的承诺。以后,宋家的事你还是不要管了,以免惹火烧身。”
周辙垂下眼帘,轻声道:“臣只是觉得,对她们有责任。”
“你对朕同样也有责任!”熙景帝不禁一阵恼怒。
周辙抬起眼,清冷的眼眸中满是倔强和坚持。
深知他性情的熙景帝看了不禁一怔。半晌,挥着手怒道:“只此一次!”
周辙默默行了一礼,转身正要退下,熙景帝忽然又道:“小心些,朕手中可用之人不多,别让他们有借口再除掉你。”顿了顿,又瞪着他冷酷地道:“除掉你,你家可不会有人为你伤心。”
直到周辙的身影消失不见,熙景帝才狠狠骂了声:“笨蛋!”
肖老苦笑:“有情有义的笨蛋。”
“有时候,坏事的就是有情有义。”熙景帝冷冷说着,又吩咐道:“叫人看着他,别真叫他闯了祸。”
肖老答应着,又道:“既然宋文省已死,下面的事……”
“照着计划执行。”顿了顿,熙景帝道:“郑公那边,应该也可以回来了。眼下正是需要他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标题原本是“死”,结果接到黄牌了……还以为这章有什么毛病,看来看去也没看到一个口口,不黄不赌不毒,唯一一个可能犯忌讳的,就是老太太想带着一家人搞自杀。可是,不还没死的吗?
经多方求教,有人说,是标题不该用个“死”字,然后修改后,果然没黄牌了。原来搞来搞去,是不让死啊~~~~
那,求死,让吗?
、第十四章·逃
诏狱。
仍然是那满院的落叶。
仍然是那一道道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森铁门。
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锦哥不需要穿过一重重铁门才能看到她的父亲。她的父亲宋文省,早已被人抬出诏狱,正躺在离她不足三尺远的一块冰冷木板上,身上还裹着一块肮脏得看不出颜色的破布。
“……畏罪自杀……皇恩浩荡……发还尸体……遣回原籍……”
耳畔,宣读圣旨的声音若隐若现,锦哥跪在老管家的身旁,默默凝视着那个说是她父亲的人形包裹,心里一片茫然。
父亲,死了。
父亲他,竟然畏罪自杀了?!
不!锦哥冲着自己默默摇头,她的父亲一直坚信自己是正义的,他绝不可能自杀,更不可能畏罪自杀!
宣旨的声音刚一停顿,锦哥就忽地从地上爬起来,冲到那具人形包裹前,抓住那块破布,猛地一把揭开。
破布下,宋文省那血迹斑斑的遗体霍然出现在众人眼前。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锦哥没有回头,只是低头默默凝视着父亲的脸。
宋文省的脸已经被酷刑折磨得完全变了形,唯一一只没有肿着的眼倔强地睁着,向着苍天控诉着自己的冤屈。
锦哥双膝一软,跪倒在父亲的身边。老管家也扑过来,跪在她的旁边。
然而,锦哥却没有像老管家那样痛哭流涕,她只是默默凝视着父亲的脸,手指顺着他的手臂摸向他的手。当摸到父亲的手时,锦哥一怔,猛地举起父亲的手。
却只见宋文省那原本修长优雅的手指,如今竟已残缺不全。老管家见了又是一阵痛哭。
锦哥却依旧没有流泪。她扯开宋文省的衣领,仔细查看着着父亲胸前那累累的伤痕,以及脖子上那道所谓自杀所形成的青淤勒痕。
她忽然想起曾在无意中听到父亲的客人跟父亲讨论杀人案时曾提及,自杀的勒痕两端应该向上,而父亲脖子上的勒痕却明显是平直的。
“自杀……”
锦哥轻声说着,胸中闷烧着的火焰越燃越烈,直灼得她的五腑六脏阵阵生痛。渐渐地,她的呼吸急促起来。她握紧父亲的手,努力想要控制住自己,却越来越无法办到。蓦地,她仰起头,冲着秋日蔚蓝天空大叫一声:“爹!”
等她低下头来时,脸上却不见一丝泪痕,一双原本明亮的眼眸变得深沉而黝黑,似千年古井般照不进一丝光亮。
瞪着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的周辙,锦哥冷冷说道:“你们杀了我爹。”
她的语气平静而冷漠,令人忍不住从心底升起一股凉意。
锦哥亲自驾着马车,拉着父亲的棺柩驶进宋府大门。
一见棺柩,还不等马车停稳,郑氏便嚎哭着扑了上来,太太也是摇摇欲坠。
锦哥从马车上站起,头也不回地命令老管家:“关门!”
老管家忙跳下马车,恨恨瞪了一直跟在车后的周辙一眼,当着他的面关上大门。
车旁,太太忍着泪,抚着郑氏的背安慰道:“莫哭,等一会儿,我们一家就能团聚了。”
锦哥却蓦然一转身,怒道:“我们不死了!”
众人一怔,抬头望着仍然高高站在马车上的锦哥。
锦哥咬牙道:“爹不是自杀的,他们杀了爹,却还诬蔑爹是畏罪自杀!如果我们死了,他们也会说我们是畏罪自杀!他们想要我们死,我们偏偏不死,我们要活着,绝不能如了他们的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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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府门外,周辙抿着双唇望着紧闭的大门,眼前不禁再次闪过锦哥那似枯井般幽深无波的眼眸。那双眼眸,曾经是那么的清澈透亮……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马蹄杂踏。周辙冷然回头,却只见林岳峰打马飞奔而来。到了近前,他飞身下马,跑到周辙身边压低声音道:“快,出事了,皇上命你即刻进宫。”
周辙皱起眉,一边问着,“出什么事了?”一边跟着林岳峰一起转身奔下台阶。
“护国公的车队被一伙不知来历的贼人偷袭了,太后震怒,正逼着皇上四处抓人呢。只怕朝堂上又要有一阵腥风血雨了。”
接过羽林卫递来的马缰,周辙又问:“知道是什么人做的吗?护国公怎么样了?”
“他倒是好运,只受了点轻伤。不过,他一口咬定是淮左大营的叛兵干的。”
“淮左大营?!”周辙不由拧起眉。
前段时间暗卫刚刚查明,淮左大营所谓的“营啸”确实是因护国公滥用私刑而逼起的兵变,那些叛兵有一部分当时就被护国公杀了,而大多数都逃了出去,只是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出现在京畿附近。
忽然,周辙的眉又是一皱,他猛地扔开缰绳,转身向着宋府大门又折了回去。
林岳峰一惊,忙跳下马,一把拉住他:“你要干嘛?”
“宋大人就是因着淮左大营的事才会被害,如今又出了这种事,只怕护国公会迁怒于宋家家眷,此刻京城不安全,得让她们赶紧离开才行。”
“可皇上那里……”
“救人要紧。”周辙推开他,头也不回地跑上台阶,抬手去敲宋府大门。
等了半天,就在周辙不耐烦地几乎要命人撞开大门时,老管家这才慢悠悠地开了门。
见是他,老管家沉着脸,也不问他任何话。
周辙则一把推开他,径直向内院走去。
“哎?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老管家诧异地惊呼着,忙待转身去追,却被尾随着周辙进门的羽林卫们远远隔开。
周辙边走边吩咐着陆坚道:“你去找两辆马车,再护送她们去我在南山的别院,然后你就在那里守着她们,等我过去。”
陆坚领命而去,林岳峰一边跟着周辙,一边急道:“皇上那里急等着你呢!”
“我知道。”望着听到动静跑出来查看的锦哥,周辙一脸坚毅地道:“不管怎么说,这一次,我要救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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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外面的盔甲响动,郑氏吓得面无人色,抱着刚刚清醒过来的无忧颤声道:“又、又怎么了?”
“我去看看。”锦哥放下手中正在缝着的孝服,扭头看了一眼玉哥。玉哥点点头,也放下手中的孝服,转身坐到床边。床上,太太正昏睡着。
锦哥又看了一眼她的家人,这才转身出来。
却只见周辙领着一队羽林卫扑进内院。看到她,周辙并没有跟她答话,而是直接命令那些羽林卫:“去,帮她们收拾收拾,要快。”
锦哥一皱眉。她隐约想起,在诏狱里听到的圣旨中,似有把她们遣送回原籍的旨意。她不禁冲着周辙冷冷一笑,倔强地扬起下巴。
直到这时,周辙才有空转过身来。他刚要开口向她解释,却撞上她那敌意深重的目光。想来就算跟她解释了,她一时也不会相信。这么想着,周辙就改了主意,转身掀着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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