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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侠)半炉香-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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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梧始终没有接话,符邻猛然道:“好在她还是有些价值的,从前我不懂为何王一直护她如珍宝,任她妄为,如今看来确然是极其有价值的,若是你得了这几十万年的妖力,任他天族如何,我们也是不怕的。”
我扶着门的手猛然一顿,苍梧娶我是为了这几十万年的妖力,若是将我诓进幽冥场的事是他指使的,那么一切便显得合情合理。
我刚从幽冥场里出来时和师父回了榣山,便没细思这件事有何不妥,现在看来符邻有何有如此大的本事将我送进幽冥场。
我回来时苍梧跪在灵台牌位前,和打晕我时的对不起,我觉得这一切都这样的合情合理。
我不觉得苍梧这么对我是多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天族和妖族几十万年的对立绝不是一纸契约便能休战的,两族定然各怀心思,苍梧利用我将他祖先的封印解开,天君这个人的心思更好猜,若我能止住两族战事最好,不能也能用这纸契约和这段姻缘与妖族再议,本着以和为贵的怕事心理,这任天君的心思不难猜测。
萝芙月的死虽说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说到底还是沉渊杀了她,我该给妖族一个交代,我虽不觉得我没有喜欢上苍梧是欠了他,但总有些歉疚,苍梧用这样的方式从我这里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我们两不相欠。
我转身走到拐角扶着墙坐着,握着手腕的镯子低声念了串咒,靠在墙角看着九重天宫上铺散的云层,细致得像那日若水战场上沉渊赠我的那件绒羽斗篷上细细的绣花。
我将手置于眉头上搭了个檐子挡了挡刺眼的日头,身旁一道阴影猛然出现,挡住些光,我抬头看了看,撑着地使了使力却没有站起身,我笑了笑:“师兄,扶我起来。”
长泽伸手握着我胳膊将我右手搭在他肩膀上,脚底化了朵云,我道:“师兄,我们去哪儿?”
他没有接话,也没有看我,只紧紧皱着眉看着前方,像是分神说了句话就会从云头上掉下去似得。
我道:“师兄你送我去离垢那儿吧。”我顿了顿道:“要是回了榣山,他们势必要担心,我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好的了,我。。。。。。。”
我觉得身体里的修为正在逐渐流失,气息也越来越短,一句话几乎要一字一字说。我这个人不怕死,从前我唯一怕的便是沉渊不爱我,但是后来沉渊真的没有爱上我,我觉得这世界上再没什么可怕的,我也没什么牵挂的事情,我嫁人的原因便是牵挂沉渊,现在他活的和从前并无什么区别,我再没什么好牵挂的,细细想起来我觉得我已经放下了沉渊,也时时在洗脑自己真的其实放下了,洗脑的久了我也以为我真的放下了,现在看来我并没有真的放下,但我就快死了,放不放下都不重要了,我在心里叹了口气,道:“你带我回榣山脚下的那座房子吧。”
长泽冷不丁开口道:“你不会有事。”
长泽这个人从来不会安慰人,说出口的话能多简短绝不会浪费多一个字,惜字如金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好像少说几句话就能多些金子出来一样,我试过,没有多出来。
如今三万年过去了,当年的那个房子早已不在,整洁干净的三间茅草房前两个孩子坐在石上做游戏,一对年轻夫妻坐在花架下,偶有清风吹动紫色的花絮扰到女子脸上,男人轻手将花絮摆到一旁,伸手摘了朵花,别在妻子的耳旁,女子脸色微红靠在男子的肩膀上,脸上泛着轻柔的笑意,朝两个孩子招招手。
长泽扶着我站在当年亲手种下的柳树下,柳树在我身后沉沉开了口:“神君有礼。”原来当年的柳树早已修成了人形,我转身看着这棵老柳树。
他没有化出人形,只道:“我一直盼着能再见你一眼,如今你终于回来了,我总算能等到你回来。”
说完一滴眼泪顺着树干流下来,我有些楞:“你这是。。。。。。。”
他叹了口气道:“当年你救活了我,而你埋下的那坛酒却助我修成人形,可却再未能见你回来看一眼,我就快死了,还能见你一眼,足够了。”
当年我是埋了一坛酒在柳树下,就在我刚进榣山不久,离垢送来的两坛酒,柘因到处找女神的酒,我觉得放在榣山不放心便偷偷埋了一坛在这柳树下,待有空时回来取出来,却不想这一忘便忘了这许久。
我道:“那坛酒若是对你有这么大用处,不枉我将它埋在这里。”
老柳树道:“我就快要死了,身上这几万年的修为,于你虽没什么大用处,却也能助你三分。”
我道:“不要。。。。。。。。”
老柳树的修为尽数灌进我体内,虽他这三万年的修为只顶的上一万年,但他本为树灵,极清的修为对我的伤有极大的好处。
老柳树的躯干逐渐干裂,片刻便隐隐泛着沉绿色的光,消失于这六界天地。我握着树干的手逐渐只握得住一抹虚空,我伸出的手顿在半空,慢慢收回手来。
长泽道:“他已到大限,不是因为你。”
我反手挥开他的手:“若是带着这些修为,他或许还能有一丝生机,可现在。。。。。。一死如飞沫。”
长泽扶着我时勉强能站着,现在我手松开猛然摔到地上,长泽低头看着我,语气温和:“生死皆如尘土飞沫,若死时没有遗憾,能不能转生又有什么关系。”长泽从前从未这样温和的对我说话,就连他跟我表白心迹时,也不曾。
我觉得凡界的那个劫的效应着实很好,若我能顺利过了上神劫,定也去凡界历一回劫,看这三清尘世究竟是否如佛祖所言处处净土处处花。
当当当(^o^)~
福利小剧场来啦~(≧▽≦)~
苏君尘倚在门框上轻念叨了句:“流渊。”手中握着的素骨竹扇抵在下巴上,轻笑了笑:“许久不见。”
流渊,上古掌乐大神沉渊的大徒弟,初进榣山时,三百岁。
时日须臾飞逝,算起来已有七万年,五万年时,东海水君托人向沉渊递了谏,请将自己的侄子苏君尘送到榣山来和沉渊学法术。
虽说一表三千里,但这位水君却将这个侄子疼进了心坎里,因水君的这几万年来陆陆续续生了七个姑娘并无一个男丁将于东海,苏君尘长久长在水君宫里,越长越得水君欢心,便动了将来让他娶自己一个女儿继承水君之位,算是做了储君来养。
流渊奉命去东海接苏君尘,东海水君在大门口摆了两条极阔的阵仗迎接,却未见苏君尘的身影。
苏君尘站在水晶宫侧帘后头仔细盯着流渊看了许久,伸手用扇骨撩开帘子走到流渊身旁,极轻的靠在他耳边道:“大师兄,往后还请多多照顾。”
流渊极轻的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朝后退了两步,拱手道:“那是自然,师弟。”
沉渊几十万岁的高龄,却只收过这么一个徒弟,榣山平时便只由他和或昀打理。
苏君尘拎着壶酒,伸手敲了敲流渊的门。
片刻,流渊打开门,抬头看了看苏君尘,低头看了看自己,猛然砰地一声关上门。
许久,才打开门,平静的道了句:“进来吧。”
苏君尘伸手摸了摸鼻子,轻声道:“来得正是时候。”流渊走在前头的身影闻言僵了一僵。
平日里,流渊掌管榣山的大小事务,言行一丝不苟,神色一丝不苟,就连穿衣也一丝不苟。方才,右手轻揉着眼,半睁的双目微红,雪白的内衫微敞,露出弧形美好的锁骨。
苏君尘舔了舔唇,抬脚跟在后头迈进屋里,伸手倒了杯酒,握着酒杯朝流渊道:“大师兄,请。”
流渊接过酒杯,一仰而尽。
苏君尘坐在桌边,手指轻敲着桌面,道:“师兄,你方才真美。”
流渊一口酒猛然呛进喉咙,放下杯子捂着嘴咳嗽。
苏君尘伸手倒了杯酒,兀自饮尽,又道:“小黎子平日从柘因那里搜刮来的书本子里说,脸色潮红,睡眼迷蒙都是情窦初开的表现。”
流渊一口气险些没上来。
未完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大家将就看一看,哎嘿嘿【大师兄这种严肃正经一丝不苟受其实可萌了】

、断绝关系

但我现在也即将面临生死之劫,却还想什么上神劫,着实可笑。
我坐在地上双手环膝,老柳树死时含笑将修为尽数赠我,我却要辜负他好意,在面临生死这件事上我曾设想过许多回,解决萝芙月时我以为我会死,嫁到扶摇山之前我也以为我会死,但我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是苍梧亲手造成的。
因为设想过许多回,所以也没什么可怕,我已能坦然的面对死亡这件事。
从前我不想每次出了事便寻求沉渊的帮助,我自己解决萝芙月,在幽冥场也从未想过他能来救我,我只是不想让人说沉渊亲手教出来徒弟这么没用。
我不能做到让别人说沉渊的徒弟青出于蓝,提起来便伸出大拇指赞叹,但我至少可以让别人提起来的时候不说沉渊的徒弟就这么点能耐,出了事只会依靠师门。
我想让别人在仰望他上神光环的时候,没有一丝因我造成的晦暗污点,仅此而已。
长泽道:“我一直没有问你,你这是怎么回事?”
我伸手拉了拉他的衣摆示意他坐下,我道:“几个月前,我被人设计诓进了幽冥场,十几万年前,妖族始祖被师父封印在幽冥场里,我误打误撞解了封印,十几万年的妖力尽数灌入我体内,师父救我回来,那时候你在凡界历劫还未回来,我本以为这只是符邻想除掉我,前日我回扶摇山,苍梧将妖力转移,我不知道成功了没有。”
我靠着长泽的肩膀,发觉他正隐隐发着抖,右手握拳手上脉络清晰可见,我道:“其实这样也好,我与他互不相欠。”
长泽猛地起身,我伸手握住他衣角:“你做什么去?”
他背对着我语气冷然:“杀了他。”
长泽这个人平时便是一副冷然的模样,说出口的话也很难让人轻易接受,但是方才的话里的冷却是我从未见过的,带着隐隐的杀意,我道:“不要去。”
他从我手里拉过衣角,向前走去。
我从地上撑起身,道:“你若是为我好,便不要去。”
长泽顿了顿,转身扶住我,冷冷笑了一声:“你莫不是嫁给他时日久了,便喜欢上他了。”
我道:“他现在若是有那十几万年妖力,你不是去送死么,若是没有,你打死了他,我如今的伤不是白受了。”
长泽看了看我,许久道:“什么意思。”
我道:“师父在山上么。”
他道:“在。”
我扶住他胳膊,深吸一口气缓缓说:“带我回榣山。”
长泽扶着我敲了敲沉渊的门,苏君尘在里头打开门,见我这副模样猛然惊了一惊,握着扇子的手僵了一僵:“你这是。。。。。。遇上强盗了?”
我瞪了他一眼:“你才遇强盗了你全家都遇着强盗了。”
他笑了笑,声音极低的道:“我家里是有人遇着强盗了。”
我未太听清便问道:“你说什么?”
长泽站在我身旁,冷冷的道:“站在门口叙旧?”
苏君尘向后退了一步,转身朝沉渊道:“师尊。”
沉渊道:“都进来吧。”
苏君尘甚贴心的搬了把椅子让我坐下,转身接过沉渊手中的药瓶,朝我递过来,我倒了一颗吃了,有淡淡的花果香,师父制药的本事比之前长进真可谓飞速,再也不是苦的让人宁死不吃。
沉渊看着我道:“回来做什么?”
我道:“师父,我这副样子,天君会不会同意我与苍梧和离?”
沉渊看了看我,眸中似有暗影流动,我看不真切,却听他道:“终于长了些心眼。”
我觉得对于心眼这种事情,每个人理解不同,从前桑络说我不该救千碧,她害我才有报应,着实是自作自受,我并不是因为我舍不得千碧死又或是我同情她的孩子,我答应过婆婆要照顾千碧,婆婆一个人养大我,我不能让她死后觉得我有负嘱托,我既答应了便就得一直信守下去,这是做人的基本原则,跟千碧没有任何关系。
当然千碧是为了扶栾来害我,才能一直信守对婆婆的承诺,若是她为了得到沉渊来屡次害我,我觉得现在她连渣渣都不能剩下,这大约就是事不关己的大度。
我从来不觉得我是一个特别大度的人,在对于符邻这件事上,桑络也说我不该轻饶了她,旁观者一般都有嫉恶如仇的心态希望坏人得到惩罚,好人能永远好下去,但我作为当事人,符邻能给苍梧我给不了的东西就值得被我原谅,这个跟我是否同情她没有半分关系,仙妖虽长久,却也有羽化的一日,我不能让苍梧娶了我便让妖族绝后,好在最后事情并没有如我担心的那样,我也不后悔饶了符邻。
沉渊道:“去天宫。”
苏君尘伸手扶着我,在我耳边低声道:“你这个法子着实不给苍梧一丝余地,总算是有一点我们榣山弟子的模样。”将我的手往他胳膊上拉了拉,又道:“我们榣山弟子可是让人随便欺负的。”
我觉得头有些沉,逐渐难以支撑,扶着苏君尘胳膊的手用力握住,苏君尘道:“你轻点。”
守天门的将士一见沉渊便忙行礼:“上神。”
沉渊道:“去请天君,就说榣山沉渊在凌霄殿求见天君。”
守卫愣了愣,便拱手行礼道:“上神稍候。”
天君算是这六界里最尊贵的人,对于自己的面子自然要看的比身份还尊贵,等了三盏茶的功夫才将他等来。
天君坐在位上,挥手朝天官道:“还不给沉渊续茶。”
沉渊道:“不必了。”
沉渊缓缓开口,语气里隐隐的冷意:“我徒儿在扶摇山,遭妖帝害至于此,还请天君能给我榣山一个交代。”
这种隐含威胁的话从沉渊嘴里说出来显得特别有威慑力,天君坐在位上皱着眉,半天才道:“你想如何?”
沉渊起身道:“榣山九黎,自此与扶摇山苍梧断绝一切关系。”
天君道:“这,恐有不妥。”
沉渊道:“还请天君斟酌,我的徒弟绝不受人欺负。”
说完便转身朝凌霄殿外,我握着苏君尘的肩膀,轻声道:“你说天君不会一时恼羞成怒把我送回扶摇山吧。”
苏君尘瞪了我一眼,轻声道:“天族暂时还没这个本事,也不会存这个想法。”
我道:“开个玩笑嘛。”
苏君尘:“。。。。。。。。”
我自然知晓天族目前不会存这个想法,我决心与苍梧和离定然是再不会回扶摇山,我这即将迈入大限的身子站在天君面前,更断了后路。
若是天君执意送我回扶摇山,那便断了榣山这个帮手,若是我不回去,苍梧却想让我回去那么势必要和天族有一场战争,天君若此时与榣山断了,着实是自断手臂,得不偿失。
当当当O(∩_∩)O
小剧场第二发~(≧▽≦)~
缓了缓,流渊握着桌上苏君尘续上的一杯酒,猛然泼向苏君尘,苏君尘反手打开扇子挡了脸,道:“我开个玩笑,师兄别生气。”
流渊道:“师弟,你既已来了榣山,便跟着师尊好生学法术,往后回了东海担君位才不丢师尊面子。”
苏君尘握着扇子的手,猛然一松,扇子掉到桌上啪的一声,流渊抬头看了看他,握着手中的酒壶朝他面前的酒杯添了杯酒。
苏君尘端着酒杯仰头饮尽,握着扇子出了院门。
九黎从拐角处出来,踟蹰着看着苏君尘道:“二师兄,我方才听见你调戏大师兄。”
苏君尘一把将九黎拉到墙角堵在里头,握着扇子眼里冒出凶光:“不许说出去。”
九黎缩了缩道:“你知道我这个人正直,你不给我好处我肯定是宁死不屈的。”
苏君尘从拐角里伸头朝屋里看了看,看着九黎咬牙切齿小声道:“你要什么?”
九黎谄媚道:“前日我听说你回了趟东海。”
苏君尘从袖子里拿出一枚却华镜,放到她手里:“你要是说出去,我就打死你。”
九黎将却华镜收进腰间的布袋里头,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尽管放心,我这个人胆小,肯定不会说出去的。”
苏君尘恩了一声转身看见长泽站在他身后,愣了一下猛然伸手,长泽快速将九黎拉到身后,动作行云流水快的几乎只在须臾之间,九黎朝苏君尘委屈道:“我也没看到他站在你身后,你挡着我了。”
苏君尘伸出手:“将镜子还给我。”
九黎伸了伸舌头退到长泽身后:“师兄保护我。”
流渊从屋里出来,站在石阶上,一身靛青色长衫显得身形更加颀长。
远远道:“你们在吵什么?”
苏君尘朝墙角站了站:“你们要是告诉他我在这儿,就挨个打死你们。”
九黎从长泽身后伸出头,大声朝流渊道:“这里有个老鼠可大了,师兄你来不来看?”
流渊站在石阶上挥了挥手,道:“莫要将它吓着了,放它走吧。”
九黎道:“知道了师兄。”
苏君尘站在墙角握着扇子对着九黎,长泽挡在她身前,道:“老鼠,你该走了。”
九黎悠悠道:“大师兄对你真好。”
苏君尘朝前走了两步,道:“你信不信我打死你。”
九黎向后退了两步,闪身小跑回清江院:“你打我就告诉大师兄。”
未完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读者们的留言我都会一一看的,也会在文里适当做出解释,欢迎大家有问题多多评价~(≧▽≦)~

、天君竟无用到这个地步

沉渊真是个好师父,容不得自己的徒儿受半点儿委屈,我真是太幸运了,做他的徒弟。
天族自砚方去后,能上战场制胜的大将便只剩柘因一人,虽说柘因十几万年来征战无数,从未有过一场败仗,三尺青锋将天族的门面护的比凌霄殿上的牌匾还牢固,但若是苍梧倾妖族之力来战,怕是还需要沉渊的相助,天君虽主和却也得将这一层考虑到,着实不能因为一个我而让整个天族陷于险境。
若不是这个原因,我定然不会回到榣山。
回去第三日,天君派了录华君来榣山做客,并没有走正门进来,却从我清江院的后门翻进来,将洗衣服的白坠生生吓了一跳,录华君伸手捂住白坠的嘴,使了使眼色:“闭嘴。”
白坠点点头,录华君放开白坠退了一步道:“失礼了。”
白坠看了看墙头:“你怎么翻墙进来。”堂堂一山神君竟学会了翻墙,翻得还是沉渊徒弟的墙,白坠觉得再继续总结下去她一定会动手。
录华君此人深谙察言观色,所以天族派出的说客大多有他,朝门口看了看干干笑道:“九黎在不在?”
白坠道:“在屋里。”
我正握着本曲谱打瞌睡,隐约听见门外有说话声,大约是有人来了,白坠应付应当足以,我换了个手撑着头转朝窗外。
录华君在外头道:“九黎。”
我没有接话,他在外头又唤了一声:“九黎,我这有一坛好酒。。。。。。。”
我打开门,看着他:“找我做什么?”
录华君将手里拎着的一坛酒放在桌上,吩咐白坠拿两只酒杯来,双臂交叉靠在桌面上,我道:“来找我喝酒?”
录华君朝椅后靠了靠:“怎么,连酒友都做不得了?”
找我喝酒自然欢迎,我重伤扶摇山回来时他不知晓无可厚非,但我要与苍梧和离的这件事早已闹上天,他却还来找我喝酒,天族最棒的说客手段竟也差到这个地步,我道:“我受了伤,喝不得酒。”
他尴尬的咳了咳,转头朝外:“白坠怎么找个杯子走的这样慢。”大约觉得答非所问这件事非的不够好,似乎将自己还带回去。
他将酒坛往一旁推了推,道:“听闻你受伤了,来看看你,酒是个礼物罢了,等你好了再喝,你可得尽快好了才不妨我的这番心意。
我笑了笑道:“多谢录华君。”
白坠没有拿来酒杯却从外面端着壶茶放在桌上,替我和录华君倒了一杯,站在我身后,我道:“白坠你出去吧。”
白坠看了看录华君,依言退出去,顺手砰地一声带上门,离垢说我纵容白坠,现在看来我的确很纵容她。
录华君向前挪了挪凳子,道:“九黎你觉得大义为何物?”
我握着茶杯:“书中说:正道,大道也,不找旁人的不是。”
录华君道:“那你认为大义是什么?”
我道:“大义,若从我个人来说,就如书中说不找旁人的麻烦,但大义若想维持也希望旁人不要来找我的麻烦,我这个人是没有什么大义的深刻意识的。”
录华君的脸色变了变,我又道:“但若说民族大义,便要有牺牲小我能为种族牺牲的大我意识。”录华君的脸色缓了缓,我浮了浮茶沫,接过话:“你来,便是想让我牺牲小我,成全天君所谓的大我的吧。”
录华君的脸色猛然一僵,大约是没有想到我会这么直接的把这件事说出来,好像我应该要一脸真诚的问他此次拜访所为何事。
六界八荒都知晓我这个人最不善于给别人留面子,尤其是我看不顺眼的人,好比符邻、千碧、还有天君的说客,但他好歹和沉渊还有些交情,我如何都得给他留几分面子,不能让旁人说沉渊的徒弟不懂事,再者这件事即便天君没有退路还是要给他留上几分颜面,毕竟和离这个事情我并没有拿到苍梧的文书,还是要靠天君出面。
录华君握着茶杯,道:“三千年前,你和沉渊赴法会时,我曾与你有过一面之缘,虽未有幸与你说上一两句话,但我看的出那时候你并不是如今这副。。。。。。。恩。。。。。模样。”
我当年一心喜欢沉渊,只有一个想法,一切为了得到沉渊,那时候的我哪会说出这样前后将人步步紧逼的话,那时我还是个能为天下苍生奉献的人,天君派人来游说我,我未免再有战事,也为了沉渊,披上嫁衣去了扶摇山,如今经历这许多人事变迁,天君还再来故技重施,却还以为我还是个愿意为了他的苍生牺牲的人,我知天君主和怕事,不想却怕到了这种地步。
我道:“我当年什么样?”
录华君握着杯子的手一直僵着,大约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只尴尬道:“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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