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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碧玉 作者: 牛奶粥-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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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明帝点了点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转而问了顾长文折子拟得如何,又问了兵部众人各地的兵粮供给如何。
最后卢俊昭第二道折子上去,不过是兵部众人争论了一番。随后又如石沉大海一般,半点没得到回音。
当卢俊昭的第一封折子被卫延平递到了朝廷时,平梁府军营里也大小有了番动静。
先是兵士不满冬日供给少,在军营里集体闹事。
这事儿说起来也不大,不过冬日天冷,将士们操练过后围在帐子里喝酒闲唠嗑,统领应天厓手下的几个队正在一处说到了兴头,又因喝了点酒,胆子也大了几分,不知怎么的就说到了上头的统领如何如何喝酒吃肉好不快活,后来就埋怨起来了,正好被应天厓的亲兵听见,起了冲突。
几个队正不服气,又嚷嚷着满军营都听见了声,后头几个兵丁也凑了上来,义愤填膺地痛骂应天厓中饱私囊,又说朝廷不给供给,大冬天的都穿着秋衣,骂了应天厓又大骂朝廷无用。本事一场小规模的冲突闹事,最后却闹得满军营皆知。这事儿不过两天功夫就传到了渭源城。
后紧接着北燕的一些散兵土匪,顶着大雪跑到平梁府一带抢粮食的事儿又传了出来。
平梁府驻军主将孔庆当即拍了桌子,发话让应天厓被停了职,让营地里的施定安暂时顶了应天厓的缺。又让新升上来的队正何中山当了施定安的副手。勒令施定安近日内剿清流匪。
接着又赶紧往朝廷里递了折子,说北边钱粮拖得太久,恐人心生变啊。这折子送到朝廷,正好赶在卢俊昭第二道折子之后。
朝廷里一时又吵了起来。成明帝寒着脸,目光如利剑一般射向同样冷着脸从鼻子里出气的西宁王,随后喝止了朝臣的争论,勒令户部和兵部赶紧拿出方案来,务必先给平梁府大营里挪出一部分粮食和冬衣来。
至于陇川府和定北路,自然也不能都漏下了,只是朝廷国库紧张,这军资轮到陇川府,自然就少了几分。
西宁王得了消息,面色阴寒地回了王府,刚进了书房,却又换上了一副满意的笑容。
陇川府一带,因天冷,元江一带的战事暂时停了下来。渭源城的军营里各兵士们吃得饱穿得暖,住得近点的还能轮流回家探亲,这一阵下来,军营里倒没什么事儿。
自从上次秦如山带着秦如云来后,林晚对卢俊昭依旧是嘘寒问暖温柔小意,却让卢俊昭浑身不得劲儿。卢俊昭索性交代了徐录文,也没去军营,同林晚待在一处,脸色却一天比一天发寒。
林晚本就没动什么气,不过是见秦如云三番五次上门心里到底不舒坦。冷了卢俊昭两日自己也觉得好笑,暗道是越来越活回去了。
气顺了,林晚也不再矫情,晚饭时吩咐朱槿到小厨房煲了鱼汤,亲自给卢俊昭盛了一晚。
卢俊昭喜出望外,原本暗沉的眼眸瞬间亮了几分,期待而又焦急地看着林晚。
“阿晚,你不恼了?”
几个丫头和嬷嬷早退到了外间,林晚见卢俊昭这幅模样,心里一暖,笑着嗔了卢俊昭一眼,眼波盈盈,笑意在脸上流转,看得卢俊昭紧绷的心弦突然一松。
“这鱼汤里我让朱槿加了醋,你尝尝,看是不是酸的?”
卢俊昭依言喝了一口,眉头蹙了蹙,随即又突然松开了,眼里闪过一丝亮光,随即放了碗突然站起身,坐到了林晚身旁,不等林晚反应便一手搂了林晚近前。
看着林晚微微张大了眼睛,脸上的错愕一闪而过,卢俊昭闷声笑了起来,低头飞快地含住了林晚的红唇,舌头探进去轻轻搅动,随后微微撤了出来,在林晚的唇边流连着,声音含糊地笑道:“嗯,是酸的,阿晚也尝尝?”
林晚用手推着卢俊昭,脸上被卢俊昭的热气熏得绯红一片,嘟囔着唇,突然伸手勾住卢俊昭的脖子,趁卢俊昭愣神时,粉嫩的红舌主动缠上去勾住卢俊昭滚烫的唇舌共舞,声音模糊不清地哼道:“我都吃了好几天的醋了!你才知道是酸的!”
卢俊昭却听得一清二楚。嘴里温软滑腻的粉嫩小舌灵巧柔软地让人目眩神晕,那样湿湿软软的触碰,让人恍觉从嘴里一直甜到到了心坎。
卢俊昭的呼吸瞬间急促了起来,揽着林晚的大手微微用力扣住了林晚的腰肢,舌头卷起林晚的小舌,动作急切而温柔地从舌尖一直舔舐到了舌根,随后裹着林晚的小舌一起舞动了起来。
林晚被吻得脸红气短,只觉得舌头上一阵一阵的发麻,身体里却有些燥痒颤栗。
“吃饭……”林晚的声音零零碎碎中掺了些情动的呻吟,卢俊昭眼眸暗了暗,意犹未尽地含住林晚的唇瓣一阵吸吮舔舐,这才笑着放开了林晚。
不过一顿晚饭的时间,卢俊昭阴沉的脸色瞬间放了晴,只晃得北荣院众人一阵眼花,随后都乐了起来。
十一月中后旬正是北地最冷的时候,大雪积了三尺来厚,各处人烟绝迹。北荣院里也是被冰雪覆盖得只剩几簇红梅开得眼里惹眼,娇艳的红色在雪地的印衬下更显得傲然。
林晚缩在正院主屋里,只觉得北边这天气竟比先前要冷上好几分,身上裹着厚厚的银鼠皮袄子,屋子里放了炭盆,又烧了地龙,这才觉得暖了几分,只是却不大敢出门。这门一开,寒风吹进来,一不留神冷气就转进了骨头缝里,冷得人浑身打颤。
卢俊昭拥着林晚靠在榻上,目光专注又安静地看着林晚一页一页地翻着往年卢大管事送上来的账册,时不时回头笑着回头,指着账册里的条目跟卢俊昭轻声念叨几句。
卢俊昭满心都是温暖甜蜜,低头在林晚额头上吻了吻,又笑着说起了平梁府和秦家的事。
这会儿听说秦如云被送走了,平梁府那头又有了动静,林晚诧异了半晌,随后又嘴角上扬笑了起来,眼角弯弯的,眸底藏着些狡黠,拉着卢俊昭叹道:“平梁府这事儿还闹得真是时候!”
说着人往卢俊昭怀里靠了靠,抬起身轻轻拍了拍卢俊昭线条分明的脸颊,仰头在卢俊昭的唇角轻轻啄了啄,眸光莹亮地赞道:“还是爷想得周到!”
卢俊昭眼里盛满了温柔,被林晚吻得嘴角一下子弯了起来,不自觉地露了笑意,一手微微用力拉过林晚,低着头,温柔而爱怜地吻了上去。
第二百一十四章 算账(上)
林晚粉嫩的脸颊上蕴满了红晕,气喘吁吁地推开卢俊昭,声音绵软地娇嗔道:“我还得看账册呢!”
“我同你一起看。”卢俊昭亲昵地蹭了蹭林晚的鼻尖,手臂依旧环着林晚没动弹。
林晚气闷地斜了卢俊昭一眼,转而又翻起了账册。
北地天冷,掌柜们的账册大多都是赶在腊八节前便会交给主家过账,这账册交了便陆续关门,掌柜和伙计们也能早些过个安稳的年。
林晚翻完了前几年的总账账本,眉头蹙了蹙,随后又合上账册笑了起来。也罢,掌柜们总有些自己的打算,尤其是十几二十年的大掌柜,主子们看着情面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太过就行。只是若是耗子太多,王府内库也挤不下了。
眼看就快到年末了,也该好好算算账了。
卢俊昭见林晚合了账册,忙替林晚捏了捏肩膀,目光温柔而宠溺地看着温声笑道:“坐了半晌午,起来走走?”说着从榻上起来穿了鞋,站在榻边看着林晚,笑容如春。
林晚点了点头,穿了鞋子起身,跟卢俊昭依偎在一处,走到窗子边上透了会儿气。
卢俊昭将林晚全身都拢在怀里,包得严严实实的,高大的身躯替林晚挡住了大半的冷风。寒风从窗口处渗了进屋,只是偶尔一缕吹过林晚的脸颊,凉凉的,倒也并不是那么刺骨。
卢俊昭却仿佛丝毫没觉得冷,只低头挨着林晚的额头,语气心疼而怜惜地商量道:“朱七来了信,南疆那头已经走通了。人在路上,估计入了十二月就能到渭源城。对账的事儿,让朱七去办吧。”
林晚笑着摇了摇头,将手塞进卢俊昭的手掌中,十指相扣,声音里透着些愉悦和狡黠:“我都等了小半年呢!这账册也看得差不多了。就是见几个掌柜交一回账,又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了,这生意交接,账册最是马虎不得。若是这回哪里不对,日后不还是得折腾一阵?索性这回一齐了了倒也好。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卢俊昭张了张口。到底还是不放心,想了想,又果断地下了决定:“我陪你一起去见人。”
“又想一出是一出了?”林晚笑着往卢俊昭怀里挤了挤。手掌贴着卢俊昭的手心,眼波流动,笑意莹然地嗔道,“你媳妇儿就那么没用?连几个掌柜管事都镇不住?”
说着又笑着拍了拍卢俊昭的脸颊,低声呢喃道:“有你在我身后就好。我受不了欺负!”
卢俊昭蹙着眉,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拥着林晚离窗口远了些。
入了十二月,大雪纷飞,仿佛没有停歇的时候。大街上人迹寥落,好多铺子冷冷清清的,关门抵缝,不见人影。
一大早,葛三娘才起来打了个哈欠,便被穿着圆滚滚的小丫头红杏扯着胳膊拽到了正院。先给林晚诊了一回脉,又细细交代了几句,这才折身回了自己的院子,又钻回了被窝继续睡了个回笼觉。直到辰时快过了才神清气爽地起来,又是一阵捣鼓。跟邢嬷嬷一道嘀咕起来。
巳时刚到,卢平带着十来个大掌柜和几个小厮,抬着一箱子账册到北荣院叩了门,被院子里的小厮引着到了外头客厅。
几个掌柜一到了客厅便舒服地吸了口气。客厅里暖融融的,几个炭盆在屋子里的角落里烧得火旺,正散着热气。掌柜们彼此对视着笑了笑,陆续解了斗篷,交给了跟来的小厮。
“各位掌柜请先坐着喝口热茶,夫人稍后就到。”长寿笑眯眯地看着一屋子养尊处优的掌柜由小厮们服侍着解了斗篷,有的十分怡然自得地端起茶喝了一口,却似不怎么满意一般,皱了皱眉头,随后又立刻松了下去。
也不看掌柜们到底是站那还是坐,长寿笑呵呵地躬身请了一屋子掌柜入座,紧接着又往后头退了一步,瞄着站在一旁的小厮,语气客气地笑道:“几位小哥先到后头歇一歇吧。”
话音刚落,也不等人回应,转身敛了笑意就朝门外北荣院的小厮冷声呵道:“愣着干什么?还不来带路?”说着又伸出手指点着院子里垂手侍立的年轻小厮吩咐道,“好生服侍着众位掌柜。爷和夫人说了,掌柜们这几年辛苦,让咱们当半个主子一样服侍着。今儿谁要是淘气,也别怪爷和夫人不留情面。”
说完了话,长寿抬脚便出了客厅,头都没回,也根本不管屋里坐下的掌柜们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变了几遍,待走远了,站定了脚步,瞄着客厅处极其不屑地哼了一声。
一个个老不要脸的,打量着爷不在呢!还想在夫人面前摆谱!哼,过惯了好日子,只怕都把自己当主子了,且猖狂着吧,有你们好受的时候!
长寿轻蔑地砸了咂嘴,转身进了正院。
客厅里几位掌柜面色不郁地坐着,随后都看向了坐在主坐右下方的卢平。
卢平面上云淡无波,不紧不慢地呷了一口茶,仿佛一点没听出长寿那话里的讽刺和敲打。
正当掌柜们面面相觑时,穿着一身极寻常的灰白棉袄的朱七笑呵呵地进了屋,身后还跟着三位同样穿着普通的管事。
朱七一进屋便愣了愣神,仿佛被一屋子的人吓了一跳,随后边笑边拱手跟屋里一圈儿人打了个招呼:“众位掌柜今儿倒是都聚齐了,也是难得难得。”
卢平略微点了点头,端着茶盏的手却是突然紧了紧,眼里掠过一丝沉思。朱七是二爷的管事,今儿怎么也过来了?二爷也在?
想到此,卢平心里一凌,随即又敛了眼底的诧异和怀疑,神色如常地喝起茶来。
有眼尖的掌柜立马认出了朱七,眼里精光一闪,随即拱手还了礼,笑着凑趣道:“今儿也是凑巧了,倒有大半年不见朱管事了。”说着又疑惑道,“朱管事不是在南边的,怎么这时节倒回北边了?”
朱七拍了拍身上的雪末。摇了摇头,状似无奈地摊了摊手,随后又十分得意地笑了起来。
“年底了,也该跟爷和夫人交账了。谁知道倒跟各位掌柜碰了个巧,今儿正好一块儿了。哦。对了……”朱七顿了顿。在屋子里扫了一圈,似在寻个合适的凳子。
性子温和稳重的姚管事一言不发,在朱七说话前便已经起身让出了主坐左下方的位置。
朱七朝姚掌柜拱了拱手。却是毫不客气地坐了下去,这才接着先前的话道:“还有几位掌柜,在路上碰见了一路过来的,也是来跟夫人交账。今儿这日子可真是好,竟都碰到了一处。”感慨完了又忙招呼跟着进来的三位掌柜落了座。
一屋子掌柜盯着三个毫不起眼的掌柜看了一眼,随即眼底都聚齐了疑惑。这位少夫人是什么意思?打断晾着他们?
朱七几个刚坐下不久,院子里便传来脚踩着雪花的吱呀声和低声交谈的声音。
客厅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卢平一听这声音,眼眸瞬间暗了暗,随即微微拧起了眉头。二爷居然亲自过来了?
坐在下方的乔掌柜和殷掌柜对视一眼。都捏紧了手,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等看到人影进屋时,手心已经浸满了冷汗。
一屋子掌柜连忙站起了身,一齐望向门口处走来的人影。
几个丫头簇拥着卢俊昭和林晚进了客厅。
卢俊昭亲手替林晚解了披风,视线冷冷地在屋里扫了一圈。这才牵着林晚到主座上坐了。
看着一屋子面色古怪、惊疑和瞪大了眼睛的掌柜们,卢俊昭的视线缓缓落到了卢平身上,声音清冷地开了口:“夫人体弱,账册上头大管事多用点心。不该让夫人烦心的,就别拿来扰了夫人清静。”
卢平脸色一变。眼里的错愕和胆颤一闪而过,随后忙敛了惊色,躬身长揖到底,十分恭敬地应了。那一箱子账册是交不上去了。
他原以为这位少夫人不过是个小丫头,想找二爷撑腰,可二爷的性子不是为女色误事的。可如今看,二爷的反应完全不在预想之中!
就这么个小姑娘能管着王府内库?卢平心里一阵不得劲儿。
卢俊昭面无表情地移开了视线,又环视了屋里一圈,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股让人窒息的压迫。“都用点心,今儿夫人跟你们见个面,说几句话。都记清楚了,夫人的意思也是爷的意思!”
屋子里一众掌柜面面相觑,心里七上八下,滋味莫名,各自揣着心思唯唯诺诺地应了。
朱七不动声色地扫过下方几位掌柜的略显惨白的脸色,眼里迅速闪过一丝讽刺。
林晚自始至终都噙着笑意,目光极淡地扫了眼屋内众人,在卢平身上停了停,随后收了目光,轻笑着推了推卢俊昭:“爷又不会看账本,还是先回去吧,免得掌柜们都不自在。”
屋内众人屏气凝神,心中骇然翻涌,却只是垂手站立,不敢多说一眼。二爷的脾气北边众人都一清二楚,若是惹恼了二爷,便是王爷说情也没用!
卢俊昭拍了拍林晚的手,又低声嘱咐了几句,这才缓步出了客厅。
林晚看着一屋子神色各异的掌柜和面色紧绷着已无半点温和的卢平,笑着坐了下来,声音温和地笑道:“众位掌柜都请坐吧。今儿是跟大家头回见面,我又有些认生。爷不放心,这才送了我过来,倒让各位掌柜笑话了。”、
林晚说着垂了眼帘,十分专心地呷了口茶,心里却暖暖地笑了起来。有卢俊昭这尊大佛在,不用怎么能行?他是她的丈夫,该用的时候自然得用到地方。看看这一下,就露了一面,效果还是挺不错的。林晚满意地勾起了嘴角。
第二百一十五章 算账(下)
卢平脸上的惊讶和不满收得极快,听林晚出声,便笑着行了一礼,声音温和地道了谢,这才坐了下来。
胡子有些花白的姚大掌柜也跟着朝林晚行了礼,道了谢。
屋子里一圈儿掌柜瞄着卢平的动作,心思各异,僵立着身子彼此对视了一眼,见卢平和姚大掌柜恭敬地行了礼,忙七手八脚地跟林晚行礼道了谢。
见众人先后落了座,林晚不紧不慢地吩咐小丫头重新上了茶,随后又专心细致地品起茶来,仿佛今儿根本不是对账来的。
下方的掌柜们心不在焉地捧着茶盏,偶尔同身边的人对视一眼,却都是不明所以,不知道这位少夫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卢平和姚大掌柜却极沉得住气,气定神闲地品着茶。
姚大掌柜捻着胡子,笑眯眯地捧着茶盏,盯着那翠绿色的茶汤,仿佛能看出朵儿花来。余光却不时扫过屋内众人,在卢平身上顿了顿,皱纹满布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略坐了一阵,半盏茶下肚,屋子里的掌柜们眼神便有些定不住了,疑惑而心急地看向卢平。
卢平脸色平静,带着丝温和的笑意,在众人的注视和期盼中总算站起了身,朝林晚长揖着拱手道:“北边的大掌柜都过来了,少夫人可要训话?”
林晚嘴角噙着笑意,很轻,视线轻轻地落在卢平的脸上,略顿了片刻,又笑着移开了,转而看向一屋子或讨好或勉强或坦然地笑着的掌柜们,为难地朝卢平叹道:“大家这几年都辛苦得很,我一个内宅妇人什么也不懂,也没什么话可训。说起来……诸位掌柜在这儿坐着,我都认不全呢。”
姚大掌柜小眼睛眯了眯,随后放了茶盏。捻着胡子,视线在卢平身上打了个圈儿又收了回来,盯着靠在椅子上看似十分悠闲眼睛却一直瞄着屋里众人的朱七看了片刻,浑浊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丝亮光,随后又不动声色地呷了口茶。
卢平脸上笑意不减。眼里却有些诧异。声音不紧不慢地应道:“是小的鲁莽了。”说着又转向屋里众人,“大伙儿都起来给少夫人见个礼吧。”
掌柜们彼此对视了一眼,依次陆续站了起来跟林晚行了礼。卢平则挨个都介绍了一遍。
一圈儿轮下来,等屋内的掌柜们认得差不多了,那剩下的半盏茶也凉了。
“我跟着爷过来小半年了,今儿总算是见到各位掌柜了。”林晚笑着开了口,语气亲切随和,再加上面容清丽柔婉,笑起来如春风拂面,这一言一笑便让众位掌柜心里那点顾忌和拘谨总算放开了些。
“今儿让大家过来,一来。是我跟大家见个面,认个脸;二则,诸位掌柜们一年到头也的确辛苦,爷跟我让人备了酒菜,今儿午间就在这院子里摆两桌,也算是一份谢意。再有。”
林晚说到此顿了顿,笑容淡淡地看了卢平一眼,蹙了蹙眉,有些为难又无奈地朝屋里的人叹道,“也是请各位掌柜交个总账上来。大致对一对账。也不怕众位掌柜笑话,我年纪轻些,又不知轻重,王爷和爷有意磨一磨我这性子,遂让我管了这事儿。既然接了,我也不好让王爷和爷失望。若是有不妥当的地方,还请各位掌柜们勿怪。”
前头说了一大堆客气的话,掌柜们都纷纷点头应着谢着。直到了最后一句,屋里众人心中一凌,随即面色各异,彼此相视,一时都提起了心来。
姚大掌柜扫过众人的面色,眼里掠过一丝轻笑,随即站起身来,朝林晚躬身笑道:“王爷和爷向来识人善任。只是不知少夫人打算如何对账?小的们也好比着夫人的意思拟个章程出来。”
林晚嘴角上扬了一分,脸上晕开笑意,视线落在姚大掌柜身上,忙摆手道:“姚大掌柜快坐吧,不用如此多礼。”
说着又环视了一圈,看着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的掌柜们,遂出声笑道:“虽说是粗略对一对账,可到底还是要费些功夫。今儿大家也来得匆忙,这对账一事暂且缓一缓也无妨。各位掌柜们就先大致说说各自铺子里的情况和今年的收支吧。”
掌柜们面面相觑,犹豫迟疑了片刻,一时摸不清林晚到底要听什么,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人起来。
林晚脸上的笑意温暖如初,慢悠悠地放下茶盏,环视了屋内众人一圈,视线在朱七身上停留了下来,随即笑道:“朱七先说说吧。我看你坐着倒是悠闲得很!爷在南边不是有两处酒楼?”
见林晚看过来,朱七早坐直了身子,闻言慢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嘿嘿笑了两声,恭敬地跟林晚行了一礼,这才朗声道:“回夫人话。南边的两处酒楼,一处在扬州府,一处在金陵。今年进项一共一万余两银子。扬州府的酒楼今年未出新酒,来往客人与往年持平,刨去各项开支,进项约有六千两银子;金陵那边酒楼众多,一条街上又新开了几家酒楼,因此进项只四千余两。”
朱七声音不低,平稳而有力,三两句说清楚了情况。林晚又笑着问了几句,这才让朱七坐了下来。
几位掌柜们对视了几眼,纷纷望向卢平。
姚大掌柜却在这时候胡子一抖,笑着站了起来,跟林晚和屋里一圈儿掌柜都拱了拱手,这才开口回道:“小的手底下管着两处马场,都在渭源城边上,靠近漠北草原。还有一处盐矿……”
姚大掌柜的声音苍老却不失沉稳,不紧不慢地大致说了各处的收支情况。林晚又好奇地问了几句,这才笑着让人坐了。
随后众人都依次站起来回了话,林晚偶尔问一两句,却都不涉及账册,仿佛只是有些好奇。随后又慢慢喝着茶,听得极认真,脸上的笑意也是轻轻浅浅的一直都没变过。
半圈儿轮下来,便已经是小半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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