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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碧玉 作者: 牛奶粥-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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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俊卿一听这话就明了了几分,一时失笑,看着卢俊昭脸上紧绷的担忧和迟疑,微微叹了口气,眼底里带了些温和的笑意,拍着卢俊昭的肩膀劝道:“弟妹那头。你放心。我明日就起程去北边。”

卢俊昭面色微济,点着头嗯了一声,大步进了书房。

门一开。屋子里顿时扑来一阵暖暖的气流,西宁王站在门口抡起一巴掌就朝卢俊昭拍了过去。卢俊昭眼眸一沉,眼皮头没抬一下,偏头躲开了。

西宁王瞪着卢俊昭。跳脚骂道:“兔崽子,老子跟你说过什么?让你在北边耗着,能拖着就拖,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回京城,你把老子的话当耳边风了?”

卢俊昭眉头微皱,脸色不怎么好看地扫了西宁王一眼,沉声道:“叶天明不是回来了?拖不住!”

西宁王气得胡子呼呼呼地抖动着。眼珠子突出,狠狠地瞪向卢俊昭,手指点着卢俊昭的鼻子训斥道:“少跟老子打马虎眼!他叶天明就能把手伸到北边去了?老子早跟你说过,京城里一帮子蠢货盯着叶天明,他能腾出手才怪!皇帝老了,养了一窝成不了气候的蠢货,你不回来,他还能怎么着?”

卢俊昭面无表情地听着西宁王的话,等西宁王骂完了,才轻飘飘地回了一句:“父亲说的是。既是一帮子蠢货。那我回来了,圣上也不能怎么着。”

西宁王气得一口气哽在喉咙口,手指颤抖地点着卢俊昭,突然飞起一脚朝卢俊昭踹了过去。

卢俊昭面不改色地往旁边站了站,连余光都没瞄一下西宁王,指着屋里的椅子朝卢俊卿道:“大哥先坐,我有话跟大哥说。”

西宁王登时气得脑门充血,吹胡子瞪眼狠狠地跺了跺脚。

卢俊卿哭笑不得地看着瞬间恢复了气势的西宁王,心里感慨的同时又有几分寥落,笑着拉了西宁王的胳膊:“父亲先坐吧。”说着亲自给西宁王倒了一杯茶。

西宁王瞪着卢俊昭的背影,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接过茶杯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面色不善地盯着卢俊昭冷哼道:“你媳妇儿呢?”

卢俊昭蹙着眉扫了眼西宁王,语气不怎么耐烦地问道:“朱二没传话回来?阿晚身子不便,是我不让她回来的。”

“传个屁的话!你那是什么话?老子要是不多问一句,你还不想让老子知道!翅膀硬了你!”西宁王仰着头冷哼了一声,极其不屑地撇了撇嘴,手上的茶杯又是啪的一声被抓起来拍到了桌子上。

西宁王犹自气不顺,双眼死死地瞪着卢俊昭,片刻后突然一下子收起了浑身的怒气,一屁股坐下来,声音不急不缓地咳道:“真有了?”

卢俊卿哭笑不得地看着西宁王眼底里那点抑制不住的欢喜和语气里藏得几乎听不出来的小心翼翼,心底里也跟着微微动了动,目光自然而然地移向卢俊昭。

卢俊昭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见西宁王和卢俊卿都是一脸平静,但眼睛却仍旧盯着自己不放,又不耐烦地多补充了一句:“还不到两个月。葛三娘说,阿晚和,”

卢俊昭顿了顿,面色也瞬间柔和了下来,两个字在嘴里来回走了一遍,直觉得胸口又软又热,才闷闷地吐了出来,“孩子,都好。”

阿晚和他的孩子,他们的孩子,长得肯定得跟阿晚一样,也要像阿晚那般聪慧……卢俊昭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

西宁王咳了一声,瞥见卢俊昭脸上的表情,嘴角一拉,一脚往卢俊昭坐着的凳子踢了过去,嘴里骂道:“瞧你这出息!”

话没说完,自己却绷不住笑了出来,想了想,又赶紧憋回笑意,捏起拳头放到嘴边咳了好几声。

本想绷起脸脸,无奈嘴角却怎么也压不下来,胡子一抖一抖的,满脸都是兴奋喜悦的光芒。

这亲口听到的话和猜的果然不一样。

他就说那丫头是兔崽子的福星,老和尚也说是天意。嘿嘿,这孩子来得可真是时候!卢家有后,北边的人心算是暂且不用担心了。就算是真有什么,卢家也能拼一拼!

他卢家的孙子就是不一样,日后必定聪明伶俐,英勇神武,谁都比不上!

西宁王嘿嘿嘿地笑出了声,这回却是怎么也绷不住脸了。

卢俊昭脸上也是一阵欣慰和感慨的笑意,目光温和地看着卢俊昭。“三娘医术好,有她在,也能让人放下半颗心。”

卢俊昭点了点头,想起还在北边的林晚,眉头一时又蹙了起来,竟少有地开始念叨:“北边空虚的消息我让何展鹏和徐录文传了出去,元江一带还没动静。北燕朝廷和元江的消息都是先传到渭源城的,阿晚这几天必定天天吊着心。她向来想得多……”

说着,卢俊昭的脸色又冷了下来,眼里隐隐透着股冰冷的煞气:“平梁府那边有传言,说阿晚插手外事,牝鸡司晨。这事儿我让朱一去查了。”

西宁王闻言,眼睛也眯了起来。“老子卢家的媳妇儿,还轮不到别人来议论!”说着又恨铁不成钢地踹了卢俊昭一脚,语气颇为嫌弃地冷哼道,“瞧你这幅模样!你媳妇儿怎么说的?”

一听这话,卢俊昭脸上神情变幻,随后皱着眉头无奈又烦躁地闷声道:“阿晚不让我管。说这话她得好好听一听,还让人一条一条缕出来……都是些讳言秽语,怎么能让她去听?”说到最后,卢俊昭无可奈何地吐了口闷气,刚歇下去的煞气又起了来。

西宁王扯着胡子,脸上是满意又得意的笑容,点着卢俊昭嫌弃道:“你听听你媳妇儿怎么说!那丫头向来机灵。她是老子卢家的人,你还怕她受不住几句话?”

西宁王鄙夷地斜睨着卢俊昭,眼里带着几分不怎么严厉的怒气,仰头倒在摇椅上,语气不怎么爽快地数落起来:“你说这话,不就是怕老子对你媳妇不满意?哼!老子还没那么鼠目寸光!这北边的事是老子亲自教到那丫头手里的,她有什么好顾忌的?老子卢家的媳妇儿自然不是别人家的能比得了的,也没那么多规矩讲究。哼,你还跟老子打哑谜,早了八白年!”

卢俊昭脸上微微动了动,却仿佛没听见西宁王的数落一般,朝卢俊卿沉声道:“大哥从南疆去北边吧。那头的商路走通了,直通渭源城。朱七带路。”

卢俊卿收了笑意,点头应了。“也好,往南边走能混淆视听。这样虚虚实实,圣上也能多几分顾忌。”

“阿晚和孩子,”卢俊昭吸了口气,掩去眼底的担忧,“大哥多费心。”

卢俊卿轻叹了一声,声音低而缓慢地沉声道:“你放心。”

西宁王见状吐了口闷气,极其不耐地跳了起来,一脚朝两个儿子传了过去,扯着胡子叫骂道:“老子还活着呢!唧唧歪歪的干什么?”

说着又指着卢俊卿命令道:“老大明儿就准备出城去,除夕人多事多,别人留意不到。哼!”西宁王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双眼透亮地看着两个儿子,“老子这辈子就没个清净。两个儿子都不争气,如今还生了嫌隙……”

卢俊卿闻言,目光微动,同卢俊昭对视一眼,两人都沉默着点了点头。



第二百三十章 夫妻情分



卢俊昭回来不过一会儿,西宁王府上下便传开了,正院里人人脸上都洋溢着欢喜的笑意。相对而言,东边的梧桐院便显得有些寥落了。冷风卷着雪末在院子里打转,低声呼啸着,直拍得门窗啪啦啪啦地响。屋子里烧了地龙,空气微暖。可正屋里人影寥寥,显得有些空旷冷清,也让人无端地觉得有些发冷。

温氏端坐在炕上,面色苍白地盯着案几上的佛经,手上还握着笔,却是放在一边,只愣愣地看着那抄到一半的佛经,身子一动不动。

好半晌,温氏才突然一下扔了笔,脸上笑意苍白而阴郁,冷哼一声,扯过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声音平静地唤了孙嬷嬷进屋。

孙嬷嬷头发花白,满面愁容,脸上也多了几条褶皱,看着仿佛比先前老了十岁。恭敬地上前应了一声,欲言又止地看了看温氏,又扭头看了看案几上的一沓佛经,忍不住叹了口气。

“少夫人可要用饭?都抄了一天的佛经了,您好歹出去透透气,歇一歇……”

“我知道,收了吧。”温氏慢慢动了动腿,从炕上站了起来,孙嬷嬷忙低头弯腰上前替温氏穿了鞋子。

温氏看着孙嬷嬷越发伛偻的背,眼里的笑容苦涩而阴沉,自嘲地呵了一声,一把拉住孙嬷嬷,“嬷嬷快起来吧,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哪能让你来做这些事。”

孙嬷嬷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一边替温氏套好鞋,一边语气寥落而怀念地感慨了一句:“少夫人小时候不也是我伺候着穿鞋穿衣?一晃眼都这么多年了……”

“是啊,一恍然就这么多年了。”温氏站起来,语气落寞而嘲讽地跟着感叹了一句。

待孙嬷嬷站起来,温氏脸上的落寞和嘲讽又收了起来。盯着孙嬷嬷问道:“二弟回来了?他一个人?那位二弟妹没回来?”

孙嬷嬷张了张口想要劝,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心里怅然地叹了口气。

也难怪少夫人心里不快,世子爷这几个月都没往梧桐院歇过,对少夫人虽说仍旧温和如常。可那看人的眼神和说话的语气里明显多了些疏离。连她一个旁人都能看出来,少夫人怎么可能没察觉。

哎,世子爷子嗣艰难。少夫人心里急,她也替少夫人急。不过就这么一回稍微越了规矩,就连王妃也冷了脸。哪家都没有这样的事儿!房里常年无子,主母大度让妾室怀了身子的,哪家长辈不夸主母贤惠,偏偏卢家就这般不近人情!

可偏偏林家那妮子就这般好命,府里上上下下都觉得她好。就是违了规矩也无人责怪……

虽说给通房丫头停药那事儿少夫人考虑有失。再加上温家那头国公爷行事也确实不让人喜欢。世子爷心里恼怒也是常情。

可世子爷和少夫人十来年的夫妻,就这么说翻脸就翻脸,半点情面都没留,也太过薄情了些!

这么想着,孙嬷嬷心里又是一阵不平和疼惜,少夫人是她看着长大的,如今这样。整日里对着空荡荡的屋子,抄佛经,抄家规,跟出了家有什么两样?

“嬷嬷?”见孙嬷嬷愣了神,温氏提高声音喊了一声,脸色也沉了下来,“是正院里有事?”

孙嬷嬷回过神,忙伸手扶着温氏,勉强笑着应道:“没什么事儿。是二爷带着人回来了,听说二少夫人受了重风寒,没能回来。方才我让翡翠去门房打听了,说二爷一进门就冷着脸,书房院子那头远远的还能听见王爷的声音,想来是言语上有些失和。”

“失和?”温氏冷冷地笑了起来,语气极其讽刺,“二弟回来,哪回不这么闹一场?哪天要是王爷对着世子爷这么怒吼,那才是失和!”

慢慢踱出了内室,温氏朝正院处扫了一眼,声音低而自嘲地笑道:“他向来看中这个二弟,就算明知道王爷王妃偏心,知道这个弟弟要抢西宁王府的爵位,也容不得别人多说半分不是。卢家的人都是他身上的逆鳞,摸不等碰不得。温家算什么?我算什么?在他心里只怕连个通房丫头都不如!为了个丫头他都能跟王爷较劲,他何曾为我费过一份心?”

“少夫人——”孙嬷嬷急急地喊了一声,打断温氏的话,轻轻拉了拉温氏的胳膊,这才堆出笑意,一边朝院门口走过来的卢俊卿迎过去,一边笑骂着院子里的丫头,“一个个的越发懒了,世子爷来了都不知道通报一声!”

说着又紧着朝卢俊卿屈了屈膝,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几分欣喜。“世子爷来了,少夫人才刚还念叨您呢。”

卢俊卿点了点头,往正屋门口望了一眼,视线触及到温氏脸上的讽刺和苍白时微微暗了暗。

“外头天冷,怎么不劝着少夫人多穿件衣裳?”卢俊昭收了目光,蹙着眉朝孙嬷嬷责备了一句。

孙嬷嬷闻言眉开眼笑,脸上欢喜着,连声音都欢快了几分,忙笑着应道:“是我们服侍不周,还请世子爷责罚。”说着又赶紧唤了院子里的丫头去给温氏取了件厚夹袄。

卢俊卿摆了摆手,到门口处看着温氏,略站了站,声音平和地开口道:“外头冷,进屋去吧。”

温氏目光复杂地看着卢俊卿,耳边听着这云淡风轻的话,心里一时五味陈杂,苦笑着扯了扯嘴角,微微朝卢俊卿屈了屈膝,却没应话,转身进了屋。

孙嬷嬷笑眯眯地看着卢俊卿进了屋,先前的阴郁突然放了晴,这会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欢欢喜喜地吩咐丫头们端茶送水摆饭。

屋子里,卢俊卿同温氏相对而坐,看着案几上厚厚的一沓佛经,眼里闪过一丝寥落和自嘲,伸手挥退了小丫头,这才看着温氏。面容平静地叹道:“你这些天瘦了不少,自个儿的身子也该多经心。”这声音依旧平和,却明显地透着些关切和无奈。

温氏闻言,脸上轻笑一声,只觉得胸口一阵酸涩直往头上涌。那股酸涩冲得鼻子发热发酸,连眼眶都酸涩了起来。

温氏深吸一口气,微微试了视线。垂下眼帘,将眼里那点动容掩了下去,声音平静地应道:“多谢爷关心。大冷的天,爷也该披件斗篷再过来。”话是关切的话,只语气太过平静,声音也很轻。若不是微微颤抖的手指,任谁也猜不到说话人心里的翻涌。

卢俊卿看着温氏。突然叹了口气。动了动手指。终究还是没伸出去,只移了目光,透过帘子看向屋子外头,声音平和地陈述道:“京城天冷,热闹多,事儿也多。倒不如南边清静,山水也秀丽。你若是觉得闷。倒可以去南边住一阵,散散心。我……”

“世子爷是想让我离了王府?”温氏突然提起头,眼眶还泛着红晕,目光却冷冷地盯着卢俊卿的脸,声音陡然高了一个调,苍白的脸紧绷着,透着冷意。

“府里太空……”卢俊卿看着温氏,眼里闪过丝疲惫,声音里透着些复杂难言的情绪。

“我不走!”温氏突然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卢俊卿,脸上表情坚决中透着几分恨意。凭什么要她走?她是他的妻子,是圣上赐婚的世子妃!他们十年的夫妻,他怎么就能这么无情,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想把她送走,他凭什么?

温氏双眼死死地瞪着卢俊昭,身子微微颤抖着,鼻子却忍不住发酸,满腔的愤恨、不干、失望,连带着心底里那点埋藏的情意都一股脑儿地往眼眶上涌。

眼眶发热发张,温氏别开了目光,胡乱地用帕子擦了擦酸涩的眼眶,深了口气,神色重又平静了下来,也不看卢俊卿,只偏着头低声道:“多谢世子爷费心,我是到底是世子妃,没有撇下丈夫公婆离了王府去南边散心的理。世子爷若是忧心我在府里闷,我就去观澜寺住一阵,听听经,也化一化我身上的怨气。”

卢俊卿张了张口,又颓然地泄了气,手指轻轻揉着额头,满身地疲惫。心里怅然而自嘲地笑了一声,只觉得浑身无力,满心的苦涩。

她不听劝,想得也多。他心里想的事,早前不是没有试着跟她说过,可她一听就要想多,他也无心再去说什么。她累,他也累……他们十年的夫妻,怎么就走到这步了?

“算了,随你吧。”卢俊卿突然轻笑了一身,站起来看着温氏,脸上波澜不兴,声音却恢复了之前地梳理和冷淡,“你既然想着自己是世子妃,就该有个世子妃的样子,别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

说着又转向缸进了屋吓得瞪大辣眼睛的孙嬷嬷,冷声吩咐道:“让厨房给世子妃熬些补药!你们都用心伺候着。”

话说完,人也走出了屋门。

孙嬷嬷呆愣地看着卢俊卿转过了院门,突然抚着胸口松了口气,肩膀也垂了下来,神色急切而担忧地朝温氏看过去。

一边迟疑着走上去,眉头拧了起来,一边看着温氏惨白的脸色,孙嬷嬷心里又是一阵叹息,语气无奈又怜惜地劝道:“少夫人就是心里再怨,也该收敛着些,”

见温氏目光冷冷地扫了过来,脸上满是嘲讽和怨愤,孙嬷嬷顿了顿,拉了温氏的手,摇着头苦口婆心地叹道:“世子爷好容易过来一趟,这语气也软和了……就是您刚才冷了脸,世子爷临走了还惦记着你的身子。说到底,世子爷还是念着夫人。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夫妻缘,您和世子爷十年的夫妻,这缘分和情分哪里就是说丢就能丢的……少夫人?”

孙嬷嬷地声音陡然慌乱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焦急而心忧地拉着温氏的手,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又是烦乱又是心疼。

却见温氏木着脸,眼里温热的液体不停地滚落,一直滴到孙嬷嬷手背上。


第二百三十一章 心冷



“他哪是惦记着我?他那么硬的心肠。”温氏木然地看着孙嬷嬷,声音平静而缓慢,却听得孙嬷嬷心里一阵揪疼。“他是想让我走。嬷嬷,他是想让我走……”

孙嬷嬷听着温氏的话,心里酸涩难言,心疼地抬手,手指颤抖着替温氏擦了擦脸。干枯苍老的眼睛里泪珠子不停地滚落下来,声音哽咽地劝道:“少夫人想开些……嬷嬷都听见了,您往好处想想。世子爷话少,他又是男子,想什么也不会多说。他必定还念着您,就是去南边……”

“我不去!”温氏原本木然的脸色陡然漫上了一层怒容,眼睛动了动,满是愤恨和阴郁,“温家在京城,卢家也在京城,北边还有个西宁王府,我为什么要去南边?我哪儿也不去!”

“少夫人……”孙嬷嬷泣不成声,手脚颤抖地抓着温氏的胳膊,心里一阵哀叹。少夫人就是性子要强,吃亏也吃亏在这性子上。先前又顾及着温家,在世子爷面前说了好些惹世子不快的话。

哎,出嫁女心里念着点娘家也不是大错。可偏偏国公爷眼大心大,夫人又是个软弱性子,一味听国公爷的,连累着少夫人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世子爷心里有怨,偏偏少夫人又不是舍得下身段小意讨好的性子……可如今,世子爷也太无情了些。

屋子里,两人相对而泣,温氏瞪大了眼睛看着孙嬷嬷,泛红的眼眶里泪珠子一滴一滴往下掉,神色间却透着股狠厉的坚决。孙嬷嬷拉着温氏的手哭得涕泪纵横,声音连不成串儿,哽咽着劝着话。

院子里,小丫头慧春提着裙子急急忙忙地奔了进来。刚闷着头奔到屋门口,还没抬脚就被门口处的两个大丫头一左一右拽住了胳膊,面色急切而恼怒地冲小丫头使着脸色。

小丫头眨了眨眼睛,听见屋子里隐隐约约传出的哽咽声,瞪大了眼珠子。惊恐地看着左右两个架着自己的丫头,声音惶恐而惊愕地问道:“世子爷和少夫人吵架了?”

大丫头青柳倒竖着眉,狠狠地瞪了小丫头一眼。压低了声音训斥:“糊涂东西!你胡说八道什么?”

“国公府送了年礼过来。赖嬷嬷从前院过来,说要见少夫人,我得给少夫人回话。”小丫头虽吓得脸色煞白,口齿却还算清楚,话也说得明白

正说着,屋里突然传出一声略带严厉的呵斥声:“谁在外头?”

青柳斜了小丫头一眼,这才松了手。整了脸色掀开帘子弓着身进了内室。头埋得很低。盯着自己的脚尖,声音毕恭毕敬地跟温氏回了话:“回少夫人,是小丫头慧春过来回话。说是国公府送了年礼过来,赖嬷嬷刚从前院过来,想求见少夫人。”

温氏怔怔地出了会神,声音平静地吩咐道:“你领她进来吧。”

青柳得了吩咐,答应一声。又弯着腰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转到门口时又瞪了小丫头慧春一眼,冷哼一声出了院子。

不多时,青柳领着赖嬷嬷进了院子。

赖嬷嬷一身簇新的青布袄子,笑得十分和善,头上发丝青白相间,脊背也略略有些弯曲,看着跟孙嬷嬷一般年纪。只是笑得格外精神,说话的声音也中气十足。

青柳请赖嬷嬷到东边厢房坐了,遂笑道:“嬷嬷略坐一坐,我去里头给少夫人回话。”

正屋里,孙嬷嬷抬手抹了脸上的涕泪,又亲自服侍温氏梳洗了,用凉水敷了敷眼角,待红肿略略消散些,才微微松了口气。

温氏在镜子里端详着自己的面容,嘴角牵出一丝自嘲的笑意,声音平稳冷静地吩咐道:“脸上再扑些胭脂。”

孙嬷嬷心里又是一酸,勉强笑着拉开妆奁,挑出一盒艳丽的胭脂来,细细在手背上抹开,见颜色差不多了,才往温氏脸上扑了一层。

青柳在一旁静静地等着孙嬷嬷铺好了胭脂,这才弓着身子上前回话。“少夫人,赖嬷嬷过来了,正在东厢房候着。”

“嗯,”温氏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看着镜中人的略显红润的脸色,吸了口气,目光陡然硬了起来。“让她进来。”

青柳得了吩咐,忙退出去领了赖嬷嬷进屋。

屋子里暖意融融,温氏斜靠在榻上,微眯着眼睛养神,小丫头慧春坐在地上轻轻地替温氏捶着腿。孙嬷嬷则静候在一旁,同几个大丫头一处收拾着案几上的笔墨等。

赖嬷嬷笑得牙缝都露了出来,进门就跪下来跟温氏行了礼,乐呵呵地笑道:“给大姑奶奶请安,大姑娘奶新年好。”

“起来吧,不用多礼。”温氏微微笑着点了点头,点着青柳吩咐了一句,“给嬷嬷搬个凳子过来。”

赖嬷嬷眉开眼笑道了谢,稳稳实实地坐到凳子上,眼珠子在屋里瞄了一圈儿,看到几个丫头正忙碌这收东西时,忙笑道:“哎呀,我这儿来的不是时候,倒是扰着大姑奶奶了。”

孙嬷嬷眉头皱了皱眉,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怒气和厌恶,眨眼间又恢复了先前的平和,从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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