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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闹-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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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夜离终于长长的吐了口大气,满面喜色的站起身来,欲要和我说话。
我大步上前,越过他的身边,将霁月一把扯了起来,朝素音招手道,“今日便就到这里了,你先回去,好生待着,自然就能保你娘和你哥平安。”
霁月被素音带下去了,我也做出困倦的疲态,不理会墨夜离难以自抑的欣喜,冷淡的朝墨夜离道,“殿下想知道的如今便都知道了,烟影能帮的也就这些,并不是为您,只是不想太子殿下被人诬陷、深陷牢笼,将这大好的焱朝江山落入旁人之手。今日天色已晚,烟影身中巫蛊,困得厉害,殿下也请回吧!”
墨夜离一直在旁不语,只细细的打量着我,直至我将话说完,才好似渐渐回过神来,眼里居然透着些不自信的惊喜,“烟影,你可是误会我了?那日小院,我和含芷只是……”
我举起手来伸了个懒腰,再一次将他的话打断,又大大的打了一个呵欠,“殿下,您的事,不用告诉我,烟影并不想知道。且如今又中了这蛊毒,更是连强打精神、故作有趣的心也没有,您,还是早些歇着吧!”
我款款走入帐内,任由脸上泪水横流,悄无声息,滴滴无声的滑落,我早就在心里想过无数遍,不管如何,他的人生里,再不会有我,也再不能有我了。
床上那本薄薄的册子还在,弯弯的卷成一个筒状。我拈起,翻了翻,想看看到底是写了些什么,但泪水却已经模糊了我的视线,我连半个字都看不清楚,心中郁结烦躁,随手便扔在床头,一把蒙住被子,大哭出声。
坎儿身世
一夜春雨,满地梨花。推开窗,清新的泥土芬芳裹挟着梨花的香气,扑面而来。太阳暖暖的一照,绿叶上的水珠也越发晶亮起来,如粒粒水晶般,光彩夺目。
素音带着秋霜将屋门和窗户一扇扇都打开,才走至我身边轻声道,“主子,先用了饭吧。”
我无奈的点头,如今这一日三餐已然成了我的负累,饿也得吃,不饿也得吃,且日日照着方硷制定的菜谱,素音一丝不苟的监督我吃完,不得有半点马虎。
墨夜离近日越发的忙碌起来,有时一天也见不上一面,睡时未归,醒时已走。不过,听秋霜跟我说,面上也渐渐的带了些许笑意,连步履也越发轻健起来。
早饭用毕,素音带着我在园中散步。由于我起得晚,地上积攒的水汽早就被暮春的阳光蒸发殆尽,只余满地梨花松松散散的在地上铺成了一块白色的地毯。
秋霜眼色伶俐,急忙从一旁拿过一条巨大的扫帚,眼见着就要扫将下去,被我急急拦住,“快别扫了,这白白的一片,跟冬日的落雪一般,也好看的紧,我过一日就是一日,便也当再过了一次冬天,又过了一年了。”
秋霜被我的话吓住,愣怔的住了手,不知该如何是好,倒是素音轻叹一声,接过秋霜手里的扫把,轻搁在一旁道,“主子,咱不想那些伤心事,就看着一地梨花,多美啊!也只有咱这王府能有呢。”三人皆静静立于院中,看那一地落英缤纷。
方硷来的时候,我正坐在园子里拉着秋霜教我编络子,见他过来,举起手中的编到一半的络子漫漫一笑,“方硷,你看我编的这个,可好看?”
方硷接了过去,拿在手里仔细的琢磨了一会儿,又递还给我,“好看!是送给殿下的么?”
我没有搭话,又低头接着编。方硷的身上就是有一种让人安静恬淡的魔力,嘴里慢慢道,“今日不用诊脉了,诊来诊去,也无甚大用,只是一遍遍提醒自己,死期将至。”
我的自暴自弃显然也吓着了方硷,我瞅见素音在一旁焦急的摆手挤眼,心里漾出一点温暖的湿意,“方硷,我有一事不太明白。”
方硷立马躬身上前,“主子请说!”
“我中毒比皇上早,却为何症状却没有皇上严重呢?”这个问题其实已经盘桓在我心中许久了,今日终是憋不住,问了出来。
“这件事,其实我也是想过的。”方硷直起身,眉头颦起,白净的脸上满是疑虑,“不过却只想到两种可能,一就是主子年轻,身子自是比皇上要经得住;再者就是,当日在你身上的药量要比皇上身上用的,轻得多。”
我默默点头,他们对皇上,那是必须要置于死地的。
“主子!”方硷就着话头又轻叫了一声,“今日我来,并不是为诊脉,是殿下让我给您带个人过来瞧瞧!”
“哦?!”我终于搁下手中之物,抬起头来,“什么人?为什么要给我瞧瞧?”墨夜离后来带走了霁月,对于墨夜星的事情,我便放下了大半的心,即便不能完全洗清他的罪名,但总还是有用的,至少,从墨夜离近日的表情上还是可以看得出来的。
方硷朝旁边慢慢的错开一步,身后便露出一个人来。他一直安静的跟着方硷,我居然没有发现,此刻正将头闷的低低的,看不清面目。
从他的穿着打扮我看不出分毫,倒是那恭谦的举止,让我很是熟悉,遂吩咐道,“抬起头来!”
头一点点抬起,一张惶恐的脸便露了出来,正是我原先心心念念想寻的坎儿,只不过现如今我却再没有分毫兴趣。
心中依旧沉沉的一冷,墨夜离是什么意思,我先前疑惑坎儿的身份,他肯定是知道的,现在却不想他却将人给我送了过来,是示好还是感激,我猜不透。
“坎儿见过娘娘!”坎儿还是依照先前宫里的规矩给我行了磕头的礼,头低低的埋下,却不敢起身。
我看着那恭谦的身子,心里突来的烦躁,“起来吧!殿下让你过来见我,所为何事?”他现在的身份,我已经是不再关心了,但是墨夜离让他来见我的理由,我却不得不问。
方硷上前一步,返身立于我的身侧,一时间犹如三堂会审一般,所有的人都俯视着坎儿,坎儿终是未敢起身。
“殿下让我听凭娘娘发落!”我突然发现坎儿的眼神中有一抹誓死的绝望,这种绝望,是毫无生之希望的人才会有的,两位最受皇上宠爱的皇子如此关照于他,他本不该有这种神情的。
“你到底做了什么错事,殿下让我发落你?”我冷冷一笑,对墨夜离的用心越发的疑惑,心中暗念莫要是墨夜离的心计才好,“坎儿,你本也不是我的人,我又凭什么要来发落你?”
坎儿见我如是说,眼中更是一片死灰,一如将死之人一般,毫无生气。
我不再理会地上跪着的坎儿,将头扭向方硷,“方硷,到底怎么回事?”他一早听命于墨夜离的指示,将他带到我这里,他应该知道。
方硷看了看地上的坎儿,似乎难以开口,可我的眼睛却丝毫没有将他放过,一时间,脸上出现了他从未出现过的局促和尴尬,终是以极低极快的声音说道,“坎儿的生母,便是当今的皇后娘娘!”
方硷的一句话犹如晴空中的一声炸雷,我被炸的木然,素音和秋霜,更是惊恐的用手捂住了嘴,眼神来回在方硷和坎儿身上游移,想要看出真相来。
我最先平复了心境,仔细的盯着坎儿看了又看。的确,近看下,坎儿和皇后是有一些神似。可是,照着这个意思,那坎儿的生父却绝不是皇上,不然,以她的心性,怎会将一个自己的亲生皇子落到当太监的下场。
方硷往我的身边轻轻的靠了靠,附在我耳边轻道,“主子,先让坎儿起来吧。”言语中似乎有些微微的不忍。
“你跟我进来!”方硷的态度更是让我愤怒,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抬步进屋。这事或许对我来说并不是大事,但至少也该提前通禀我一声,如此贸贸然的就将人给我带来,实在是不该。
方硷随着我进了屋,朝着坐在桌前一脸怒容的我苦笑道,“主子,方硷知道您心中所想,但此事如此做,殿下也是有殿下的道理,也还是一片苦心!”
“哼!”我也学墨夜离一般,一掌拍在了桌上,却没有他当日的威力,“他若真是一番苦心,就该提前和我商量一下,如今我满眼茫然、措手不及,便是他的苦心么?”
方硷苦笑摇头,第一次对我的话有些许的异议,“主子,殿下也有殿下的难处,方硷知道,他是为了不伤您,尊重您的想法,才会让我将坎儿送到您这里来的。您且耐下性子,听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细细的讲了再做评断。”
我挥手示意,烦躁的让他继续。心里也不明白今日我为何如此心烦意乱。
“殿下只说,若无误,坎儿的生父,便是那制蛊的苗人。当年,正是由于皇后娘娘与他有染,他才会一心一意的帮她除掉骊贵妃。”薄薄的衣衫似乎丝丝沁入了冰凉的寒意,皇宫内,果真是处处污秽,肮脏不堪,处处都是阴谋和狡诈,利益的勾结。
方硷略一挺短,又接着道,“后来皇后娘娘怀了孕,知道绝不是龙种,便在生产之时做了手脚,只说产下的是一死胎,而坎儿却被太监抱到了宫外,送还给了那个苗人。”难怪方硷会动了恻隐之心,如此看来,坎儿倒的确也是无辜的孩子。
“那苗人心灰意冷,仗着身上有些银两,日日昏醉于酒肆和欢场之中,而坎儿便就成了流浪于京城街头的一个小混混。被太子殿下和殿下发现时,他正奄奄一息躺在城外的一间破庙里。殿下当时其实本未打算搭救,却见他缓缓从身上掏出一块皇族才有的玉牌,且那块玉牌,正是皇后娘娘所有。心念一定,这才将他带在身边,想着日后定有可用之时。”方硷“呼”的喘出一口长气,终是将想说的话全部说完了。
我也渐渐沉静下来,若有所思的问道,“那这么说,坎儿的生父还在人世,只是不知在什么地方?”
方硷迟疑的摇了摇头,“自主子中毒以来,殿下一直在着力寻找坎儿的生父,却杳无音讯,想是已经辞世了。”末了又加了一句,“即便在世,估计皇后娘娘也不会放过他的!”
我痛心的点头,又凄惨的笑了笑道,“终是无望了!不过,他让你将坎儿送到我这里来,又是何故?”
方硷的神色忽然又有些不自然,犹豫了许久,才说道,“霁月作证,并不能完全替太子开脱,殿下的意思,是否舍了霁月,将坎儿替上,一来能彻底打击了李氏兄妹,二来,也许还能留得住霁月的性命。”
“坎儿作证?”我想了多时,仍旧不能明白,“现时如何证明坎儿即是皇后娘娘所出呢?”
“皇后玉牌、替皇后接生的宫女婆子、将坎儿送出宫的老太监、坎儿身上的胎记,殿下都已是一一查明。这些,不用滴血验亲,便能足够证明,坎儿即是皇后娘娘所生。”
方硷将这些一一说出之时,我的内心极其的震撼。这么多年了,一直将仇人的孩子养在身边,为的就是这一记重拳,他该是有多么隐忍,没来由的寒战了一下,他的心机,也的确很深了。
冷笑和苦笑同时回到我的面上。若没猜错,墨夜离是想换下霁月用坎儿做人证,证明蛊毒的来源便是从皇后处所出,至于我身上的毒是谁下的,已然是不太重要了。
心口又开始如灼烧一般疼痛,墨夜离这如意算盘可算得无比的精准啊,如此一来,霁月的命确是能保住,而他最想保住的那个人,含芷,也能得已解脱。
我能清晰的听到心内轰然坍塌的声音,那些感动,那些心动,都随着这一声巨响,消失殆尽。他对我,或许是有愧疚,或许也有着爱护,但终究是没有爱恋,终究是没有不舍。
颓然的伏在桌上,力气好似耗尽了一般,朝着方硷道,“带他下去吧,我没有任何的意见,他想如何便如何吧!左右也是一死,我还计较那么许多又有什么意思呢?”
灵前较量
只短短几日,蝶园里的梨花便全部落尽,初夏的微风也将满园的梨树叶子由浅浅的嫩绿吹成的深深的墨绿。皇宫内争权夺利、尔虞我诈如火如荼般的上演,皇上终于提不上最后一口气驾崩了。
一早,我就随墨夜离进了宫,此刻,正默默的立在皇上寝宫的门口,目之所及,皆是素缟裹身,人人悲戚不已。看过了自己虚伪的葬礼,再看其他人的,哪怕尊贵如皇上,叱诧一生,死后也不过是几声不由衷的哀嚎,我眼中干涩疼痛,流不下一滴泪来。
及至进了殿,才看见皇上的灵前白惨惨的跪了一地的人,李云霓首当其冲,正哭得死去活来。
据我所知,墨夜离还没有将李氏兄妹的丑事抖露出来,李氏兄妹后来似乎也没有再进一步的举动,难道打发走了皇上,这事也就到此为止了?李云霓果真也就安心于这个太后的位子了?
今日皇上发丧,太子可在灵柩前即位,若是李氏兄妹真就甘心如此,墨夜星这皇帝可也就算落听了。可手心有些微微的汗湿,心也在慌慌的猛跳不已,我到底还是替他捏着一把冷汗。
站的时候有些久了,腿有些木木的刺痛,初夏的阳光也有些毒辣,热浪烘烘的从殿外窜进来,分散至大殿的每一个角落,每个人的头上都微微沁出汗珠,我的眼前慢慢地开始出现重影,险险摔倒。身侧一只有力的臂膀紧紧的揽住了我的腰身,我立即将浑身大半的力气都架在了那条臂弯上,终得缓解。
仪式一样样有条不紊的进行,好似演练过无数遍那般自然流畅。众人瞻仰完了皇上的遗容后自然是要盖棺,一时间哀痛的哭号声顿起,皇后早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几欲晕厥过去,几个不知名的妃嫔如飞蛾一般直直地扑向皇上的棺木,以头触棺,血色立现,不知是哀痛皇上辞世,还是哀痛自己的命运不济。无子的妃嫔,不是凄惨的送出宫去,便是在冷宫孤苦一生,她们其实想的很明白,这样的日子,倒不如痛快一死来的更为潇洒一些。
一群太监蜂拥而上,再也不顾忌几个妃嫔的身份,如同拖起几片破麻袋片一般,将这几名依旧如花开一般灿烂艳丽的女子拖了出去。我冷冷的笑,皇族婚姻,真心是最要不得的。即便没有真心,也不过就如此下场,而我,便是栽在了此处。
“宰相大人到!”一声尖利的通禀穿越了所有人的悲苦,人群霎时安静下来。
爹爹手托一卷金黄色的圣旨在几位素衣朝官的拥簇下,一步一步异常坚定执着的朝前走来。肃穆的神情,与往日大不一样。
爹爹一直走至棺木前才停下,先是慢慢转身面对众人,又双手将手中黄绢高高举起,片刻才渐渐收至胸前,却并未宣读。爹爹鹰一般的眼逐一扫视了底下的人群,空气如凝滞了一般,压抑难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爹爹低沉宏厚的声音在风中慢慢传开,久久不绝,“太子墨夜星,仁德宽厚、品性温良……”
我瞥了一眼身侧的墨夜离,见他正把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李啸鸿,便也就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却正巧看到了李啸鸿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鸷狠毒。果真如我所想,今日,恐怕也并没有那么安生。
一直到爹爹将遗诏宣读到完毕,时光还是宁静美好的。可就当史官刚把爹爹手中的圣旨接下,李啸鸿便“噌”的一下站了出来。
“宰相大人,皇上临终之前,你在榻前,且皇上又将遗旨托付给你,自然是对你及其信任。现下老臣有一事不明,还望宰相大人赐教!”手虽微拱举在身前,做出一副恭谦的姿态,后背却一直直直的挺着,倨傲鲜腆。
爹爹横眉轻轻一扬,不露声色,微微抬了抬手示意了一下,“李将军请说!”
“皇上虽已驾崩,但死因却不明。各位都知道,皇上是中了苗疆的巫蛊,可这巫蛊是从何而来,又是由谁带进宫内的,却一直未能给出个定论。我之前费劲万般心思,查出无数证据,皆是都指向太子殿下,可如今圣旨依旧说太子殿下仁德宽厚、品性温良,老臣不太理解。”李啸鸿句句带刺,看似质问爹爹,矛头却直指墨夜星。
“那李将军如何您才能理解呢?”爹爹毫不相让,将问题掷还给李啸鸿,眼神中居然有一丝我看不明白的蔑视和厌恶。
李啸鸿慢悠悠的将身子转了过来,手直直的指向站在皇子队列最前头的墨夜星,“我只想问,这皇上的龙椅,你可能安心地坐得下去?”最后的话语,已然透着凌厉的威胁。
人群中,已开始有细小的人声“嗡嗡”的传了出来,又如泛滥一般,逐渐加大蔓延至每一个角落。
“早有人证物证,九殿下之妃身中的巫蛊,便是太子妃娘娘指使所下,太医也早就验明,皇上所中之毒与之如出一辙,太子殿下可否给老臣及众人一个解释?”李啸鸿步步紧逼,脸上奸诈的笑意已不再隐藏,身后,明显的分成了两派。而大多数居然慢慢的移至了他的身后。
墨夜星无比沉默,没有一丝声响,任由李啸鸿得意的挑衅着。拢着的我的臂膀开始微微收紧,爹爹也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又沉默的别过头去。
“既然太子殿下无所辩白,那么,老臣觉得,立新皇之事,需得等皇上死因查明再立,才最是妥当!”李啸鸿见无人与他对立抵抗,脸上的笑意如水恨不能溢了出来,就连李云霓也早就停止了哭泣,一双凤眼眉目流转,说不出的得意开心。
大殿内一片糟乱,喧哗声渐渐高扬,甚至有意见不合的大臣们已然吵了起来,混乱至极,可笑至极。可就在这无比嘈杂的吵闹声中,我听到了殿外传来的一阵急促脚步声,墨夜离似乎也敏感的察觉到了,急急将头探出,又快速的转回来,朝着爹爹重重一点。
爹爹僵直的脸终于放松下来,不理会殿下众人,高声呼道,“传,李琛、坎儿觐见!”
我一凛,也扭身回看,见李琛低头躬身,一身缟白,身后跟着同样素白的坎儿,二人疾步前行,及至灵前,李琛却闪向一边,退到墨夜离的身后,而坎儿则“噗通”一声跪在棺木身前。
四周瞬时安静下来,许多大臣还是认得坎儿的,毕竟他跟了墨夜星这么多年,即便不认识的,也知道他原是宫里的太监。只是众位大臣却皆不知这二人跪在灵前是何意思,连李氏兄妹也是一脸茫然。
坎儿冲着棺木磕了几个重重的响头,突然掉转头跪行到李云霓身边,悲怆的大叫了一声,“皇后娘娘,我便是您当年狠心抛弃的亲身骨肉,只是如今,这一声娘,我是无论如何也叫不出口啊!”
坎儿的话犹如寂静湖水中冲天而出的水柱,四处溅射,灵堂内,如炸开锅一般,势头俨然比刚刚还要凶猛。立在李啸鸿身后有些胆小的官员,已开始缓缓向另一方移动着小碎步。果真是树倒猢狲散,一点没错。
我冷眼看着这一场闹剧开始。其实很多事情的上面只浅浅盖了一层薄透的遮羞布,里面的东西朦朦胧胧,却异常清晰,都是些众所周知却不能说也不敢说的秘密。如今猛然被人一下捅破,众人也皆摆出一副讶然的神情,其实心内则是一派恐慌,只担心这火会不会烧到自己的身上。
李云霓脸色煞白,浑身颤抖,眼神复杂,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声泪控诉的坎儿,“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敢在皇上的灵前污蔑本宫,来人,给我拖下去!”只不过这话从口中说出,却已是底气不足了。
殿内所有的侍卫顿时向棺木前围了过来,只不过,却围的有些怪异,几乎要将墨夜离和墨夜星兄弟二人也围了进去。
我的脑中一阵嗡鸣,李啸鸿看似未动,实则今日早已安排妥当,墨夜星若是执意要灵前即位,只怕是再也走不出这殿去了。
胸口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我站得实在是太久了。轻抬起一只手来,抚在胸口,却不经意间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所有的血液顿时都冲到了头顶,霎时神清目明。看来今晨的无心之举,倒真是能救墨夜星于水火之中。
我想也不想的甩开墨夜离的臂膀,走至爹爹身前,轻轻高举起手中之物,爹爹的眼神中大放异彩,而李啸鸿瞥了一眼我手中之物变面若死灰。
“你给我退下,拿着皇上送你的一枚印章,就想犯上作乱么?”李云霓似乎依然不知所以,在她眼里,我这鲁莽的举动简直就是可笑至极。
爹爹异常小心的从我手中将手章接了过去,高呼一声,“我大焱朝开国之兵符在此!”
我再转身,身后已是一片白色的海洋,只有我左侧的李云霓还在一脸呆傻的看着我,好似被偷了灵魂一般,木木的一动不动。右侧,李啸鸿也是单膝触地,脊背却依旧桀骜的挺立着,看向自己妹妹的目光中怒意翻滚、恨意丛生。
“兵符乃皇上赐给九王妃的遗物,今天下将士,俱听命于她!违令者,斩立决!”爹爹的声音中透着无法掩饰的兴奋和狂乱,更有着无法抑制的惊喜。
风轻柔的吹拂起我的纱裙,我看着底下跪伏着的众人,有股无比苍凉的末日之感,半晌,听得爹爹在后轻咳一声,才轻轻道,“都起来吧!”
众人皆起身,抬头望向我,眼光中,数墨夜星的目光最为痴缠,有感动,有不忍,也有眷恋。
我狠心别过头,看着众人,扬声道,“皇后李氏,勾结私会苗人,先是毒杀骊妃,占皇后之位,再怂恿旁人下毒毒害与我,最后居然丧心病狂设计毒杀皇上,以谋皇权。今葬礼之上,联合其兄,又欲起兵谋反……”
我的话还未及说完,已经有一个白色的身影扑到我的身前,双手扬起,上下翻飞,只一瞬间,我的脸便火辣辣的烧了起来,人之将死,必然疯狂。
虽很快被一旁的侍卫架住,李云霓依然如一只疯狂的母狮,口中狂叫道,“你信口雌黄、胡说,你可有证据,你倒是拿出证据来!”
我用手捂着自己微辣的颊,怕是又多了无数的血痕了。我无谓的浅笑,目光投向墨夜离,只见他对我微微的点头赞许,心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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