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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远走高飞-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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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父皇的关心,儿臣自入夏以后就好很多了。”自志学之礼后我对父皇的态度就疏远了很多,父皇却像什么都没察觉一般,依旧与我谈笑如常。

“嗯,那就好!”父皇满意地点点头,“看来明安确实是位良医!朕也可以放心让他跟着你了。”

“父皇?”他话里的意思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宇儿走了,朕看你在宫里也是无聊,就给你安排了一个轻松的差事。”父皇看着我笑道:“而且最近天气也好,出去走走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我呆愣了几秒,迟疑道:“父皇,这……儿臣从未接触过朝堂之事,平日学的也多是些杂学,父皇将如此重要的事交给儿臣,儿臣恐会有负父皇的嘱托。”

“呵呵,这个远儿不用担心!”父皇随意地摆了摆手,“朕只是派你去河府体察一下民情,而且也会安排得力的人跟在你左右,远儿全当是难得的出游就好!”

“河府?”我想起之前看的《燕国地志》,河府是一个靠海的商城,因为位于运河与海的交汇处成了重商之地,再加上盛产海盐,此地十分富庶,是京官外放最想去的地方。

“河府距京城不远,且十分繁华,比起江南来又别有一番风情。”父皇似是回忆起什么,声音更是柔和了几分,“你已是志学之龄,也该多出去看看开开眼界,再把你关在宫里就是父皇的不是了!”

那让我出宫建府不就好了!虽然是这么想但我却万不敢如此口无遮拦,更何况宇儿一走,换不换地方对我来说都没什么不同。

父皇已经做好的决定从来容不得别人说个不字,我虽觉得这个差事来的十分突兀古怪,却也只有接了下来。

父皇又嘱咐了几句,多是关于地方官员的,说那些人送我什么都不必忌讳只管收下,也不必对他们表现的太热情,请吃请喝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作罢全凭我的意愿,只是烟花之地万万不可去,以免染上脏病。

我越听越糊涂,到后来只觉得自己就是去作威作福的,至于体察民情什么的父皇竟是只字未提。

隔日父皇便下了旨,我早已得知消息也就没细听,霜竹因为要跟着我出行兴奋不已只是一心想着要带哪些东西,明安估计一直惦记着炉上的药有些心不在焉,结果到头来大家都没注意到是谁随行。

直到收拾了几日,又被父皇叮嘱了一番,我终于坐上了离宫的马车,也第一次意识到还有一个随行的助手。

“吏部主事君瑞参见临亲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僵硬地看着面前跪着的人,直到霜竹暗暗提醒我才慢了半拍地叫起。我心眼小,虽早已将这人看做陌生人,但也绝不喜欢和他朝夕相对。

冷淡地颔首,“起来吧。”这几日因为明安和霜竹的安抚而稍稍明朗的心情瞬时支离破碎。

新科探花,官途顺遂,又得君王青睐,与几年前相比,此人越发得意潇洒,就算跪拜于地,也丝毫无损他的灼灼光华,这是一个即使讨厌他也不得不赞他一声好的人。

我突然觉得自己太小家子气,但心中的那股怨气又岂是轻易可消散的,不想做出迁怒这么难看的事,索性眼不见为净。

踏上旅程后我如同上次一样,多是呆在马车里和霜竹明安自娱自乐,天气不错的时候也会在明安的看护下小骑一段,我最喜欢送给明安的那匹黑马,常常松了缰绳去抱它的脖子,吓得霜竹脸色发白。

因为我的缘故,队伍一路上走的极慢,也绝不会因为赶路而露宿在外,和去江南那次相比,这次倒是真正的出游。

君瑞早知我不喜欢他,除了每日的请安也不来自讨没趣,我有时甚至当他不存在,心情倒慢慢好起来。

我有时候会想,若真正地想忘掉一个人,再不相见倒不见得是最好的办法,在朝夕相处中渐渐将他当做随意的一个人,当有一日你再也看不到他和别人的不同时,那才是真正地遗忘。
32。第二十九章
河府确实距京城不远,走走停停,半个月就到了。

还没进城,远远地就看见大大小小的官员正等候在城门外,虽然赶了一天的路我已有些疲惫,但也不想在这些官员面前拿架子,自那日在大明正殿斩杀潘励以后,关于我的谣言已越来越玄乎,若真的像父皇说的那样跋扈下去,太子登基后御史们绝对第一个参我。

官员们一见我就跪了下去,等起来后也是低着头,我骑在马上只能勉强看清河府知府的脸。

简单的打了几句官腔,我便将君瑞引荐给他们,这次父皇派他跟着我也是看好他的意思,再加上我不耐烦那些琐事,交给他正好。

看着君瑞自如得和那些官员周旋,我突然想起秋猎时见过的新科状元,我虽不知他们俩作的文章具体如何,但单从表现出来的来看,君瑞其实比姚原更像状元,只得了探花大概也是父皇不想让他年纪轻轻太过顺遂从而变得浮躁。

“殿下?”

我猛地回神,抬眼看向君瑞,他见我走神有些诧异,但还是走近马下低声说道:“陈大人说住处已经准备好了,就在知府府衙。”

我点点头,面上不动声色,转头道:“那就有劳陈大人了。”

到了府衙,霜竹忙前忙后的安置,我和明安则乐得清闲地在院子里下棋,君瑞向我报备了一声就去应付那些“热情”的官员了。

明安看了看君瑞远去的背影,又转而看向我,眼里有些疑惑。

“怎么了?”明安大多时候都是闷葫芦,我不给他开条口子他就倒不出话,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个葫芦至少还有表情,虽然不多。

“你很讨厌他?”明安求证似地问道。

我笑着看了他一眼,“你现在才发觉,我们好歹也一起走了十多天了。”

“感觉不像讨厌。”

“不是讨厌那是什么?”我很好奇明安的结论,大概是受了明师父的影响,他看问题的角度很多时候都和别人不一样。

明安认真的想了想,“像是不甘心。”

我拿着棋子的手顿住,苦笑道:“真是一针见血。”

是啊,不甘心。就连对我的情绪一向敏感的宇儿也以为我是讨厌君瑞,可我知道,那只是不甘而已,付出了那么多,怎会甘愿落得那样一个结果。

“明安,你说为什么有些东西不管付出多少就是得不到呢?”珠宝、钱财甚至人都可以抢夺,可偏偏就是感情抢不来也夺不到,就算你拿一片真心去换,也要看那人愿不愿意。

“你不甘心不是因为得不到。”明安面色如常地下着棋,“而是付出的太多了。”

“付出的太多了?”那时我恨不得把一切都给他,还觉得远远不够。

“嗯,付出的太多但又没有收获就会觉得吃亏,吃的亏越大就越不甘心。”

“噗!”我想了想忍不住笑出声,“虽然这么说感觉怪怪的,但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这是你想的还是你师父告诉你的?”

明安也笑了笑,“师父说的。”

“明师父真是个奇人!”我感叹着,突然想起上次没有继续的话题,“明安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世吗?”

明安点点头,没有我担心的不悦,坦然地答道:“我小的时候就住在河府,父母都是海边的渔民,那一年运河刚贯通,渔业被禁了,我最小,父母就把我卖给了师父。”

我看着明安平淡的神情,忍不住问道:“那时候你应该开始记事了吧!难道不恨吗?”那么多孩子偏偏要卖掉自己。

“恨。”明安干脆地点点头,“但师父告诉我,其实没什么好恨的,我和他们的缘分已经尽了,再强求痛苦的是自己。”

“然后你就不恨了?”我不是很相信,被至亲的人背叛是什么感觉我知道,那种事情岂是想放下就可以放下的。

明安定定地看着我,眼睛一如既往的清澈,“小的时候不懂,后来想通了就不恨了。我和他们的缘分已经结束了,所以和他们再无瓜葛。”说完他低下头继续研究棋局。

我突然十分羡慕明安,简简单单、干干净净,所以活得轻轻松松。再看我,该忘得忘不掉,该放的放不下,全是作茧自缚。若是什么都不懂也就罢了,偏偏我又看的清清楚楚,如此一来,就连纯粹的去恨也做不到了,有时竟是自厌自弃,恨不得遗忘一切才好。

晚上是为我们一行人准备的接风宴。从饭桌上就可以直观地看出来河府有多么富庶,若不是忌讳以下犯上,这摆出来的菜怕是会比宫宴还多。

明安就坐在我身边,端上来的菜都要让他过目,确认不忌口才允许我吃,喝酒更是不可能,真是可惜了那上好的河府青花。

虽然我表现的还算亲和,但估计京城里有关我“残暴跋扈”的恶名已经流传甚广、深入人心,官员们表现的太过有礼,显得很是拘谨。

我知道只要有我在气氛就轻松不起来,干脆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借口身体不适退席了。

早早的歇下,不想到了半夜,院子里突然吵闹起来,我迷迷糊糊起身,心里满是被吵醒的怒气。

“怎么回事?”看霜竹推门进来,我很不耐烦地问道。

霜竹有些尴尬,“回殿下,陈大人他们往君大人房里送了个人,君大人很不高兴,再加上晚上喝的多了,就……闹的大了点。”

这岂止是大了点,满院子的人都被吵醒了!那些人也是的,要贿赂就花点脑子啊,新科探花向来洁身自好他们就不知道?我烦躁地揉了揉额角,“行了行了!把那个女人弄走,给君大人煮点醒酒汤醒醒脑子!我明天再找他算账!”

“是,殿下!”

我一向浅眠,后半夜一直在床上滚来滚去,最后只好顶着两个乌青的眼圈爬起来。本来心有怨气,但一开门就看见君瑞同样顶着两黑眼圈直挺挺地跪在门口。

看着眼前这人难得狼狈的样子,我好气又好笑,心里虽不自在,却升起一点久违的亲切感,也不再板出一张黑脸,而是笑道:“君大人酒醒了?”

大概是被我难得温和的态度吓到,一向说话伶俐的君瑞竟只是傻傻地点了点头。

“醒了就行,以后喝酒就罢了,再吵到本王休息本王就让你后半辈子都睡不着!”不等君瑞反应过来我就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然后拍拍屁股走人,“本王今天放你休沐,就不用跟着了。”

打发了君瑞,我心情大好,就连明安一直盯着我的眼圈看我都没恼,用过早膳就拉着他和霜竹出了门。

河府的官场并不干净,但好在也没把民脂民膏刮的太过,街上很是繁华热闹,百姓虽不是各个都锦服长衫,但穿着打扮也都干净整洁,就连路边偶尔可见的乞丐的气色也比我在江南见过的要好几分。

“明安,你怎么看?”

明安四下打量了一下,“比十几年前好。”

我笑了笑,“那当然。”父皇确实是位明君,在朝臣大肆反对浪费劳力挖运河时硬是坚持了下来,造就了如今繁华的河府。但越繁华的地方事越多,河府的官员贪点没什么,但万不该动官盐的心思。

还记得上一世河府因为官盐一事牵扯进了一大批官员……等等!我停下脚步细想着,当时彻查这个案子的是二哥,时间也正好是在父皇驾崩前,那不就是……

“公子是不是累了?要不去前面的茶楼歇歇?”

我看了看霜竹,知道大概是我突然沉下的脸色让他担心了。

“嗯,也好。”点点头向茶楼走去,我的思路已经理清了大半,此次父皇派我来怕是为了引开河府官员的注意,然后让太子走暗线彻查官盐的事,至于君瑞,则正好是内应。

哼~果真是让我来出游的!

被人蒙在鼓里虽然难免气恼,但我也知道不牵扯进去是最好的,在心里发泄一通就作罢,既然是体察民情那就好好体察一番吧!

“这位公子,里面有上好的兰香玉,要不要进来看看?”

路过一家古董店的时候门口一个管事打扮的人叫住了我,我一眼就看见了他袖口处绣着的连氏商号的标志。

心思一转,进了店门。

“公子,一看您就是贵人,上好的兰香玉都在内室摆着,您不妨去里面看看。”

管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看了他一眼,让霜竹和明安在外面等着,自己则进了内室。

里面的人一见我赶紧行礼,我认出来他是上次在江南时跟在连慕容身边的人。

“连慕容找本王有事?”

“启禀殿下,这是连少爷让我交给您的密函。”说着男子掏出怀里的信函递给我。

我接过来拆开,有些疑惑,有什么事带个话不就行了,还弄个密函。

信里只有简简单单地一行字,在看清的瞬间我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仲至二十八年六月十四日亥时,父故。”
33。第三十章
其实连逸对我来说就像是个陌生人,上辈子我完全不知道他的存在,这辈子也是顺着连慕容这条线才查出些许,父皇告诉我的那些话又半真半假,我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他与我是亲父子。

血缘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人们都说养恩大于亲恩,明明我与他没有长久的相处过,只是以陌生人的身份短短地见了一面罢了,但当得知他的死讯时,我依然感觉到一种深切的悲哀。

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本该与我最亲的人也悄无声息地死去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已是孑然一身。就算不断提醒自己还有宇儿、还有霜竹,这种突然涌上来的孤独感也始终消散不去。

那一次见面,我应该多和他说说话的,只是他不认我,我又能说些什么。

除了密函,连慕容还托人带给我一块暖玉,和我一直戴在身上的这块是一对,上面刻着“瑜”字。我看了一会儿,把两块玉放到盒子里,准备改日再请工匠把它们嵌到一起。人落得劳燕分飞,玉却会长长久久。

我在的这几日,知府府衙里夜夜笙歌、好不热闹,但既然太子已在暗查,我也不好打草惊蛇,只得由他们去。

大概是因为我采取了默许的态度,宴会中那些人也越来越放浪形骸,就连一向左右逢源的君瑞都拉下了脸。

我实在看不惯席上的丑态,正准备和前几日一样脱身走人,厅外突然吵闹起来,有人高喊着要见王爷,那声音竟有点耳熟。

“陈大人,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我状似疑惑地看向陈友文,心下却直觉事情有些蹊跷。

“回殿下,大概是家里的下人不懂规矩,扫了殿下的雅兴,还请殿下恕罪!”陈友文神情惶恐,脸色十分难看,“下官这就去打发了他!”

“慢着!”我挑了挑眉,笑道:“陈大人,本王好像听见有人要见王爷?既然如此,就让他进来吧,本王可是好奇的紧。”

“这……殿下……”陈尤文吱吱呜呜,脸上竟急出了一层油汗。

“怎么?”我冷哼一声,“莫非陈大人的府上还有下仆不得见客的规矩?”

见我冷下脸,陈友文似乎又记起了那些有关于我的谣言,打了个哆嗦赶紧告罪,吩咐下人将那人叫了进来。

“前海县知县姚原参见临亲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那人一进来就跪拜在地,我微愣,忽然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跑到河府来还能碰见熟人。

“原来是姚大人,快快请起!”我微笑着虚扶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打量那些官员的表情,从姚原进门开始,其中不少人就显得有点紧张。

“谢殿下!”姚原站起身,来不及整理有些凌乱的衣冠就拱手道:“启禀殿下,下官……”

“呵呵,姚大人,京城一别已约一年,没想到竟能在河府再遇,你与本王实是有缘。”我打断姚原的话,笑着看向陈友文,“在座的各位大人应不介意让姚大人也入席吧?”

“当然不介意!”陈友文讪笑着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连忙吩咐下人添座。

要说的话被硬生生地堵了回去,姚原正急的满脸通红,抬头却见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又突然冷静下来,一语不发地入座。

姚原的加入让整个宴席陡然冷却下来,我一边慢条斯理地吃着菜一边看刚才还玩的开心的官员们现下面色忐忑如坐针毡。君瑞也似察觉到了什么,此时只是笑着喝他的酒也不说话。

难得清静了一会儿,欣赏够了那些人的嘴脸,我一边让霜竹给我擦手,一边轻笑道:“想必本王在这里让各位大人有些拘谨,那本王就不打扰各位了。”说着站起身看向再次紧张起来的姚原,“本王对姚大人的才学很是仰慕,难得相见,不知能否有幸与姚大人秉烛夜谈一番?”

“既是殿下相邀,下官不胜荣幸!”

我点点头,看了君瑞一眼,他虽不喜那些官员,但也猜到姚原必是有重要的事禀报,故不得不掩住不耐的情绪,留下来与那些人周旋。

“说吧,什么事?”直到进了书房我才示意姚原说话。

“启禀殿下!下官此次前来是为陈友文等人私卖官盐一事!”姚原急急地说道:“前海县位于河府最东边,正是靠海,土地贫瘠,禁止渔业之后便盛产海盐,下官自上任以来细细过目了历年来的官盐账目,虽然账务没有问题,其记录的产量却与下官实地考察所估的数目相差巨大,下官甚觉不妥,多次上奏此事,但奏折都被陈友文拦截不发。下官无法,得知殿下巡查河府,所以特意来禀告!”

我看了看他依然凌乱的衣冠,问道:“他们不让你见本王?”那日陈友文介绍大小官员给我的时候根本提都没提及前海知县,更不用说姚原其人了,真是把我当傻子了不成!

“回殿下,您要来河府的事陈友文并未通报于下官,下官还是从当地的盐商口中得知的消息。来到知府府衙后,下官多次想递拜帖都被门房赶了出去,因实在无法下官才硬闯。”说到这里姚原显得有些尴尬,“惊扰了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无妨!”我摆了摆手,“你来的正好!”也让我得了些清静,只是他还是太书生气了,又或者说太耿直了,若他刚才在前厅里把这一番话说出来不知得引出多少麻烦。

“不过这件事你倒是找错了人。”看着姚原的表情变得呆愣,我笑道:“本王这次来只是走个过场而已,要查案的另有其人。”

“可是殿下……”

姚原似乎心有不甘,我叹了口气,“太子正在暗查此事,想必过几日便会与你联系。”今天这么一闹,太子应该也猜到一些了。

“你今晚就住在这里吧,明天一早我就派人送你回前海县。”若是现在放走了他,明天见到的恐怕就是他的尸体。

“殿下,要不要派人联系太子?”看姚原出了门,霜竹走近些问道。

“不用。”我摇摇头,“有君瑞在,这里发生的事太子岂会不知?”

今天似乎注定是多事之日,宴席还没有结束,府衙另一边的院子就敲锣打鼓起来,直说是有刺客。

站在廊下看了看远处闪烁的火光,又抬头看向夜空里镶嵌的莹莹玉盘,我笑了笑,刺客?怕是“贼”才对吧!

“霜竹,等会那些人过来一律不许进院子,有谁擅闯格杀勿论。”私卖官盐乃是重罪,那些人应是活不长了,我给他们面子也无用。

吩咐完就回了屋,忙了一天我早就累了,走到床边正准备脱衣睡下,却突然嗅到空气中一丝极细微的味道。

“谁?”我停下手里的动作,站住不动,“出来!”

静止了几秒,屏风后传来一声轻响,“别怕,是我!”

听到熟悉的嗓音,我暗暗松了口气转过身道:“二哥,你怎么在这里?”

“呵呵,顺路过来看看你。”太子轻笑着走过来,“没想到六弟你这么警觉。”

“在外难免放不下心。”嘴上答着心里却是苦笑,这哪里是警觉?龙涎香的气味再细微我都可以察觉到。

自逼宫那日后我们两人就一直没见面,此时见了竟是无话可说。

“你……”太子迟疑了一下问道:“最近身体还好吧?”

抬头看向太子,因为烛光太暗,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却总觉得他真正想说的并不是这句话。

“这一路都还好。”顿了顿我又加了一句,“多谢二哥关心。”

房里再次陷入沉默,我不安地动了动,低声问道:“二哥的伤……痊愈了吗?”

“嗯,早就好了!”

“呃,那就好……”我越发觉得不安,从一开始气氛就不对劲,这种无话可说的尴尬更是把我憋的喘不过起来。

“你……”太子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罢了,你早些休息吧!我先走了。”

看了看窗外,外边的火光更亮了些,人声嘈杂,我想了想,心里狠狠骂着自己却还是开口道:“我不准他们进来,他们估计把整个院子都围住了,你想出去怕是很困难。”

我移开视线,心里十分挫败,懒懒地坐到床榻上,“二哥今晚就留在这里吧,明天一早我送你和姚原出去,正好他知道些私卖官盐的事,你也可以好好查查。”

“嗯,如此也好。”太子只略想了下就答应了,“那今晚就要叨扰六弟了!”

34。第三十一章
“……远儿……远儿……”

声声温柔的轻唤如同吸附在灵魂上的蛆虫,在一遍又一遍的梦魇之中侵蚀着我。

猛地睁开眼,我抓紧身下的床褥,借着剧烈的喘息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和梦境中的漆黑相比,被窗外的纱灯照的朦胧的黑灰夜色竟显得如此明亮,我只有看着它们,才能确定自己已经从回忆中完全清醒。

“怎么了?”略带沙哑的温和声音在耳边不远处响起,让我惊地差点叫出来。

“做恶梦了吗?”

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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