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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梨花雪(生包子)-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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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和站得远远的看着李太医和顾德安把落胎的药灌进小皇帝的嘴里,竟然颤了颤,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9第9章
“顾公公,帮本官拿些白布来。”李太医用手在小皇帝的腹部按压了几下,检查宫缩。小皇帝肚子里的孩子四个月,已经成形,这流产过程与早产相似,也是先有宫缩的。李太医不敢给小皇帝喝麻药,怕他睡过去之后疼痛引发喘症。
顾德安虽然不明白李太医要白布做什么,却也知道人命关天,和熙和行了个礼就跑到外间去吩咐。
不一会,白布就拿了进来。李太医摸了摸布料,点了点头,拿出切好的人参塞进小皇帝的舌头底下。这提气的药都出来了,几个在场的都知道小皇帝这次是凶险了。
这堕胎不外乎三种方法,药物堕胎;外力堕胎;针灸堕胎。小皇帝喘症刚缓和,药物一下说不定就刺激的他再次犯病,李太医不敢用药。剩下的针灸和外力两者,李太医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用外力。
他指挥顾德安用白布缠住小皇帝微微凸起的腹部,让他爬上龙床:“顾公公等本官喊开始你就拉着布的这头,本官拉另一头再拉两头,好快速把孩子打下来。”
“这……”顾德安跪在龙床上,手在发抖,“李太医……不能用药?”
李太医摇头:“药不能用,一用药,皇上的喘症就压不下去了。”
熙和就站在那里看着李太医和顾德安一人拉着一头,把白布狠狠的拉紧。小皇帝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只是偶尔轻轻哼了两声。
“顾公公用力!”李太医一边拉,一边查看出血的情况,眉头紧皱。
顾德安一开始还能用力拉,可越到越来,冷汗就越多。他离小皇帝很近,清晰的看着他□的血越流越多:“奴才下不去手……”
“让开,让本宫来!”熙和走过去,接过顾德安手里的白布,跪在龙床内侧,用力一拉。
小皇帝被剧痛折磨的上不上下不下,熙和这一用力就让他一阵痉挛,发出短促高昂的尖叫:“呃啊!”血水喷出……小皇帝再也没有了呼痛的力气,转了转眼珠子,昏死了过去。
顾德安连滚带爬的下了龙床,守在一边。
李太医趁此机会拔出原本用来缓解小皇帝喘症的针,用银针刺足太阴,补手阳明,须臾,一小团血肉从小皇帝身体了排出。
熙和看着那小小一团的血肉,神色不明。小皇帝的下半身几乎全是血,床单早就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李太医这时根本没有精力去关注熙和,孩子虽然下了,但胎盘还在里面。他把小皇帝肚子上的白布拿了下来,仔细揉搓试图让胎盘快些落下。
小皇帝脸色青白,若不是尚在起伏的胸口,就和死人一般无二了。
整个内室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出了炭盆发出的小小声响,再无其他。
胎盘下来之后,小皇帝就不再出血了。李太医拔出他身上的所有银针,拿出药箱里的外用止血要敷在小皇帝的下体私密处,又号了脉,才长出一口气。
熙和见状也不询问,到是顾德安代替自己主子问了道:“皇上可是无碍了?这么些的血,皇上也还会有什么遗症?”
李太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躬身对着熙和回禀:“殿下,微臣刚以为皇上把了脉,已无凶险之兆。不过皇上自幼就患有喘症,这次失了胎儿又引发了宿疾,怕是不大好。”
“本宫知道了。”熙和的视线还在那一小团血肉上,他有些漫不经心的应着李太医,伸手就要去摸那团东西。
顾德安哪里敢让他碰,连忙拿起多余的白布包了,一溜烟的跑出了内室。
自从那样堕胎之后,小皇帝就一直昏迷,偶尔醒过来,意识也不清醒,两眼涣散,偶尔低低的喊一句奶娘,就又昏睡过去。
按着规矩,小皇帝大婚了孙氏自然不能在留在宫里,不过她夫家就在京城,十天里八天到是在宫里过的。这不刚回家了两天就听说小皇帝病了,孙氏连夜就递了牌子。结果一见到小皇帝就忍不住拿着帕子哭了起来,寒冬腊月的,外面雪大得狠,小皇帝整个睡在被子堆里,脸色青白,呼吸微弱,脸颊因为高烧透着不正常的绯红,消瘦不堪。而本应该守在他身边的帝后,却不知踪影。
孙氏止住眼泪摸着小皇帝的脸颊,越发酸楚,把小皇帝连同被子都抱在怀里,就像小皇帝小时候一样摇着他:“奶妈在这里,阿奴莫怕,阿奴莫怕……”
小皇帝许是听到了她的声音,轻声喊了一声:“疼……”
“奶妈知道,奶妈知道……”这下子孙氏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
熙和被顾德安搀着进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摄政王不是傻子,在小皇帝落胎两个时辰之后就气势汹汹的进了宫。不等熙和开口,就是两巴掌。之后不顾众人相劝,亲自拿起板子狠狠打了熙和八十大板。
这恭亲王可不是小太监不用武功,他这八十大板不但实打实,甚至还用上了内力。虽说没把熙和打死,却也让他伤得不轻。
孙氏见熙和进来,也不行礼,抱着小皇帝就是哭个不停。
顾德安张嘴就骂:“瞎了你的狗眼了,帝后驾到你这个贱婢还不行礼?”
“罢了,这会儿就别闹什么虚的了。”熙和也不知是怎么了,养伤的这两日只要一想到那日那一小团血肉心口就发闷。今儿个雪停了,他就过来看看小皇帝。
“帝后现在装好心有什么用?”孙氏抱着小皇帝,完全不像平日那个胆小的自己,母狮子护崽一般恶狠狠地瞪着熙和,“皇上一直病着,身为帝后竟然不近身伺候!身为帝后,竟然随意出入紫禁城,皇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小皇帝的神志不清,他一个人站在朝堂上,空空荡荡的就他一个人。四周除了一点微弱的烛光之外就再没有其他什么,他慢慢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听见背后传来压抑的低笑声。
小皇帝一抖,快速转身,喝道:“什么人装神弄鬼吓唬朕!朕乃真龙天子!”
“呵呵呵……你说你是真龙天子,那么朕又是什么!”黑暗中慢慢步出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他穿着白色云龙纹天子常服,举手投足自有一股高高在上的天家之气。
小皇帝身上也有这样的气势,只是他胆子小,性格懦弱,很少表现出来:“你是谁?”
“我是谁?你马上就知道我是谁了!”那个男人大步朝小皇帝走来,一把掐住小皇帝的脖子。
小皇帝拼命挣扎,奈何人小体弱,渐渐的,他只觉得胸口剧痛,意识渐渐就消失了。
朝堂之上那个男人看着消失的小皇帝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来:“昔日之仇,朕必百倍报之!”
“皇上?皇上可是醒了?”孙氏和熙和还在对峙,突然就觉得怀里的小皇帝似乎动了一下,她低头一看,果真发现小皇帝睁开了眼睛。
“奶妈?”小皇帝声音异常虚弱,他转了转头仿佛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直到看到坐在一边的熙和。他整个人一阵,小腹异常的酸痛,记忆渐渐清晰。
这是熙宁十二年,是啦,那个道士没有骗朕,朕真的回到十多年前了……
10第10章
十八年前,这是十八年前……
小皇帝露出一个苦笑,是了,这会儿应该熙宁十二年,朕没了第一个孩子的时候……酸痛的腹部,发烫的体温,奶妈这样的姿势,无一都在提醒他,他回到了十八年前。
孙氏小心的把他放在床上,温柔的撩开他的刘海,摸着他的额头:“皇上要用点克食吗?你都睡了好些日子了,身上感觉怎么样?”
“……朕……”小皇帝吃力的扯动了嘴角,回答,“朕想喝水……”
顾德安没等孙氏动手就倒了一杯茶,熙和接过茶杯,走到了龙床边。不过是几天没见小皇帝,他竟然瘦了这么多。熙和有些吃惊的看着小皇帝露在外面的手腕,上面隐约有着外凸的青筋。
“让本宫来。”熙和坐到床边,挥退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孙氏,把小皇帝半搂在怀里,喂他喝了点水。
小皇帝安静乖顺的喝了一口,他整个人浑身乏力,软软地靠在熙和的怀里。每一次都是这样,小皇帝还在被子里的手摸上了小腹。为什么会喜欢上柳熙和这样的人呢,小皇帝曾经无数次问过自己,却始终无解。而现在,重活一次的他看着熙和的侧脸,突然就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他了。
深宫寂寞。
只是因为深宫寂寞,所以他才会喜欢上这个偶尔会对自己表现出关心的男人。
“还要吗?”杯子里的水不多,小皇帝只喝了一口就没了。熙和的伤并没有好,久坐让他不适,看着小皇帝摇了摇头,也就顺势将人放在床上。
小皇帝望着熙和的背影,突然就心痛难言,多少年了,他就一直看着这个背影等着他偶尔回个头看自己一眼,日子久了就分不清是真的爱着他还是渴望他来缓解自己的寂寞。不知过了多久,小皇帝终于还是撑不住又昏睡了过去。
小皇帝刚睡下没多久,孙氏就被熙和打发了。他看不惯孙氏那副护犊子的模样,就命顾德安把她遣出宫了。
孙氏自然不肯,几欲哭闹,但看着小皇帝安静的睡颜还是被人拖了出去。
顾德安见熙和没有要回坤羽宫的意思,就伺候着他斜靠在软榻上,免得碰了伤口。熙和一开始还翻了翻小皇帝的几本话本,过来竟也觉得困乏了,索性就在软榻上歇息起来。
约摸半个时辰之后,帘子外面传来吴太医的声音:“微臣吴国安奉摄政王旨诊视圣疾。”声音自然是不大,不过听着倒觉得来人中气十足。
顾德安见熙和睁开眼睛,躬着腰凑过去:“主子,吴太医来了。”
“让他进来吧。”熙和提了提神,坐起来。跟了他没几日的李思行跪在地上给他穿好了鞋才扶着他坐到一边垫了垫子的椅子上。顾德安这才掀开帘子,迎着吴国安进内室。
“皇上高热不退,约摸是犯了点风寒,你过会儿开一剂方子疏散疏散。”熙和端着茶杯,略带几分随意的说着。
吴国安还保持着跪着请安的姿势,抬头注视了一下熙和,有些为难的说道:“微臣斗胆请号皇上圣脉,不然,断断不敢行方。”
熙和听他这么说,心里不快,眯起眼睛喝了口茶,说道:“罢了,既然你坚持就号吧。”
吴国安膝行至小皇帝龙床之前,从药箱里拿出一个黄袱小枕。顾德安把小皇帝在被子里的左手拿了出来。
吴国安闭上眼睛先叩了左腕,又睁眼说是要请过右脉。顾德安朝熙和看了一眼,熙和点了点头,倒要看看这吴太医搞什么名头。
吴太医心里纳闷,小皇帝这脉象奇怪啊。他又摸过片刻,才跪着退下,对着熙和伏地叩头道:“据臣拙见,皇上此症并非风寒所致,实乃小产后气虚血亏所致。”
“是吗?”熙和有些不信,但也并没有继续追问,随手吩咐他下去行方。
这吴太医一出昭和宫就小跑着出了宫门,小皇帝的脉象可不是什么他刚才随口胡诌的。他记得自己那个老而不死变成贼的道士师傅曾经给他讲过这样的脉象,只是他那时年少气盛,如此怪力乱神之事如何会信。却不想在那老道士离开三十年后,在小皇帝身上摸到了。
这样的事,他如何敢和别人说。自己年纪也大了,过些日子就上折子乞尸骸吧,也是到享福的年纪了。
小皇帝一觉睡得沉直至酉时太阳落山的时候才醒了过来,他看着垂着头打瞌睡的几个太监宫女没说什么话,朝里蜷起身子,闭目眼神起来。
现在是熙宁十二年的腊月,过了年就是熙宁十三年了,等开了春就要科举了。小皇帝还记得熙宁十三年的探花是萧素清,熙和心心念念的人。他那首“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飞时花满城。惆怅东栏二株雪,人生看得几清明。”(陆游的诗)的诗,自己还极喜欢。
当然这都是小节,他之所以对熙宁十三年念念不忘最关键的是那一年发生了一件举国震惊的答案,摄政王被刺。
小皇帝还记得那一天是清明,他和摄政王一起去皇陵祭祀先帝,回来的路上摄政王就被刺了。刺客人数众多,也不知道怎么就射了摄政王一箭。当时场面混乱,摄政王命人将自己请到他的马车里,就他们两个人。他还记得摄政王胸口流出的血都是黑的……
这一次,这一次他一定不会在这么傻了。小皇帝摸着脖子里的玉饰,摄政王一定要死,他不死自己永远只能做一个傀儡。
他不想再做一个傀儡了。他不想先做摄政王的傀儡,再做熙和的傀儡。日日临朝听政,却不能主宰的日子他已经受够了。小皇帝觉不能再次忍受摄政王只手遮天,熙和翻云覆雨。
此蛰龙也。
那个醉生梦死的道士指着自己说出了这样四个字。
真龙天子,天家之气,不是几个乱臣贼子就可以左右遮蔽得了的。错就错在他不该对熙和动了心……
重来一回,占据先机的小皇帝终于决定不再隐忍。十八年,十八年里的那些痛那些恨他要让熙和一一尝尽。
11第11章
小皇帝虽然重活了一朝,但身子到底还是十二岁的那个身子。此番落胎大大伤了元气,一直到过完年才能下床走动。期间百官也都一一上折子问安,小皇帝虽然身子不爽利倒也耐着性子把那一大叠的折子里都翻了一遍,还真让他看到了几个熟面孔。
也不知道贼老天是怎么了,记忆里熙宁十二年的冬天并不这么寒冷,可现实却是一直到过完年天气都不好,时不时就下个一场半场的雪。
这一日,小皇帝刚下朝,胡胜全扶着他上了暖轿。
“圣上,回昭和宫还是志文斋?”
“昭和宫。”
胡胜全应了一声,觉得轿子里的声音有点怪。不过他到小皇帝身边也没多久,分不清小皇帝是身子不适还是隔着厚厚帘子的缘故。年前,小皇帝生了一场大病,病中命人把自己调去昭和宫,没多久就成了小皇帝身边近身伺候的。他缩了缩脖子,气候虽比前些日子好了些,这风吹在脸上却还是冷得慌。他示意轿夫起轿,小跑着跟在轿子边。
他哪里会知道小皇帝之所以把他调到身边来,是因为在之后的十几年里他一直陪在小皇帝身边,忠心耿耿不离不弃。
轿子行得快,胡胜全隐约听到轿子里的闷哼声,赶紧小碎步走了几步凑到轿帘处,轻声问道:“皇上,要不要奴才传太医?”
“不用……朕无事。”
胡胜全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劝:“这天寒地冻的,还是请太医来请个平安脉吧,不然奴才怕是一整晚都得提着心喽。”
小皇帝靠在枕上闭目不语,小腹稍微有些酸痛,却也没什么大碍,心中却还是有些忧愁。现在的局势对他很不利,朝中大半都是摄政王的人,唯一几个忠于他的还都是酸儒,于实务上并不精通。虽然知道明年摄政王会遇刺,没了他拿出的灵药性命难保,可摄政王一旦去了,他也没有把握重掌大权。人,他少了几个忠心的人。他这样想着,也就有些敷衍的回答了胡胜全的话。
胡胜全得了他的首肯,就吩咐一个随从去请李太医。
暖轿还没到昭和宫门口,李太医就在殿外面候着了。
轿子掀开的一瞬间,冷风就往里灌,小皇帝拢了拢狐皮的大衣,搭在胡胜全伸出的手上。
胡胜全一手替他打着帘子,一手扶着他,直到他走出轿子才收了手,扶着他慢慢往屋子里走。李太医也就跟在后面走了进去。
“皇上,奴才恭请圣脉。”李无言行了礼也不起来,跪着开口要请脉。
小皇帝脱下了大衣,靠在软榻上,面色虽然苍白,但精神还好:“朕没有什么大碍,就是有些乏力。”
胡胜全见李太医诊了一遍脉,面无忧色,也就放下了心,便取了上等的封子——五十两银子——捧了过来。
李太医也不推辞,谢了恩就收进了袖子里,退下之前不免有些啰嗦地吩咐胡胜全:“胡公公且劝着皇上不要忧思太重。”
胡胜全一一应了,送了李太医离开,远远就看见李思行带着一群小太监兴致勃勃地抬着一盆宝石红半人高的珊瑚迎面过来。见了胡胜全,李思行也不打招呼,自顾自的对着小太监骂骂咧咧:“小畜生们注意了,磕着哪个角你们的小命也就一起没了!”
胡胜全也不恼,这宫里头摄政王第一,帝后第二,下来才是昭和宫里的天子。所以,虽然品级相同,但李思行到底比他强些:“李公公这是打哪去啊?”
“哎呦,这不是皇上身边的胡公公吗?我真是眼拙,该打该打。”李思行也不正面回答,随意的打着糊糊。
“你这奴才,朕不过是让你送送李太医,你倒好,还聊上了!”
胡胜全李思行和一众小太监皆是一愣,一溜烟的下跪请安。小皇帝免了胡胜全的礼,对还跪在地上的李思行却不假辞色。
李思行虽然明白小皇帝不过是个傀儡,但也不敢直接站起来,这天下说到底也还是小皇帝的天下。更何况,他如今也不是帝后的心腹。只好笑容满面的再问了安:“奴才给皇上请安了!”
小皇帝脸色阴沉,不叫他起来,回身就对胡胜全说:“今日难得不下雪,朕倒想着在这里欣赏欣赏雪景,你叫人拿着帘子把这廊围个一小间,再拿几个火盆子来,朕在这坐一会。”
李思行一听这话就明白小皇帝是故意要折腾他一回了,这廊上虽没积雪,但这个时节,跪了一小会双腿就刺骨的疼。小皇帝不叫他起来,还要在这赏雪,分明是变相给他罪受,让他罚跪。
这宫里,板子什么的还是轻的。上头主子不说把人打死了,就是打几下也没什么挂碍。怕就怕这罚跪,这一动不动的跪上个一整天,看着轻松,实际上一天下来这人也就差不多了。李思行自思衬着没有对小皇帝不敬,不知他为什么会突然发作。
几个小太监很快就把走廊围出了一小块,拿了炭盆,掇了雕花黄杨木椅,伺候着小皇帝坐了。
小皇帝等着全身都热乎了,才慢慢地问李思行道:“你这奴才看着眼生,是哪一宫的啊?”他哪里是看李思行眼生,这个小太监就是化成灰他也认得。熙和身边除了顾德安就属他最得意了。这个狗仗人势的奴才,仗着自己在熙和得势一点没把小皇帝放在眼里,那之后的十几年里几次三番的作践小皇帝。小皇帝一朝重生,虽然暂时不能拿摄政王和熙和怎么样,难道还怕一个奴才秧子不成!
李思行还不是十几年后那个察言观色,溜须拍马样样在行的大太监,听小皇帝开口就松了一口气,回道:“奴才李思行,是在坤羽宫伺候的。”
“这拿着的珊瑚是哪来的啊?”小皇帝知道李思行最贪不过,这半人高的珊瑚在宫里虽然不是稀罕货,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拿来赏个奴才的。
“回皇上的话,这……这……”
“这?什么这!”小皇帝盯着他的眼睛,厉声问道。
李思行一抖,小皇帝的眼神锐利不可直视,不由自主就用上了熙和的名头,大着胆子回道:“这珊瑚是奴才外头人亲戚托奴才孝敬帝后的!”
“混账东西!回皇上话还敢用这样的语气,就冲你这语气,就是个大不敬的罪名!”胡胜全听到这里总算是明白了,小皇帝是要惩治这奴才呢。
小皇帝听他辩解,气极反笑。这十几年后在后宫横行的李大公公也有如此嘴笨的时候,不知道他那巧舌如簧的嘴脸是什么时候练成的:“朕还真不知道,宫里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规矩,外头想送什么进来就能送进来的!今儿个能把这珊瑚送进来,明儿个是不是也能把毒药给送进来啊!”
诛心之语,小皇帝这话是真正的诛心之语。
李思行胡胜全和一众伺候的,全都跪地磕头,高呼奴才该死。
李思行暗暗后悔提了帝后的名头,他本想抬出帝后这尊大佛压一压小皇帝这个泥菩萨,哪里想到小皇帝会说出这样的话。今日这事不管传不传的到帝后还是摄政王耳朵里,他的小命都难保了。
12第12章
这李思行虽然才到坤羽宫没多少时日却仗着自己是帝后亲自要过去的,除了在顾德安还有几份恭敬外,完全是一副狐假虎威的做派。小皇帝身边的人自然不可能在这个当口为他求情,可他身后跟着的却也并不多话。谁叫他平日得罪的人多,跟着他的几个小太监被他颐指气使的指挥着干这干那,都将他恨之入骨。现在见小皇帝要办他,心里乐呵得狠了,巴不得他被好好收拾一顿。
“奴才罪该万死,求皇上看在奴才伺候帝后的份上,念奴才初犯饶了奴才这次吧!”李思行知道自己众人推强倒,与其等着别人落井下石不如自己主动求饶。
小皇帝冷冷笑了一声,哈了口气。
李思行的两条腿原本还钻心的疼,这会儿到是已经没了知觉。他见小皇帝这副样子,心底发寒,头上黄豆大小的冷汗都滴在了水磨石的青砖上,片刻就凝成了冰。
“你还有脸让朕看在帝后的面子上饶了你?”小皇帝气得浑身乱颤,这个胆大妄为的狗奴才,到了这个地步还敢拿帝后来压制朕,如何能饶了他!小皇帝心里发狠,站起来一脚就把李思行踢了个狗□,嘴里大骂道:“真是好奴才!”
胡胜全见他动怒,心里有些急躁,生怕他怒大伤肝。
小皇帝冷眼旁观李思行身后的几个奴才,知道是熙和身边的,问道:“你们几个都听见他说的话了,这李思行该当何罪啊?”
几个跪着小奴才哪里想到会有这一遭,面面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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