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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鼓-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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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中那些画面,重叠交错,浮现在他眼前。
乐歌每次总会坐在奉先殿墨鼓下的长廊上,欢欢喜喜地等着他,除了盼望他以外;还会盼着他从宫外为她带去的一支糖画。
他每次都嫌恶地将糖画递给她:“堂堂太傅之女,竟爱吃这黏糊糊的东西?”
她睁大了双眼反驳他:“爱吃这东西怎么了?书法名家王敏也最爱吃糖画……他还将这糖画写到书里,称其细若游丝、风骨棱棱,你看……多漂亮!”
他忍不住笑了:“贪嘴就贪嘴,还扯出些名人来。”
她靠在他肩头,摆弄着手中的糖画,巧笑倩兮:“二哥哥,若是以后你惹我生气了,就给我买枝糖画吧,它那么甜……我一定会将你气我的事全忘了,这样子我就原谅你了。”
“……好。”他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邢鉴想着想着掏出铜板来,买了一支袍笏轩昂的“糖丞相”拿在手上,笑容微滞。
须臾,天竟下起雨来,一时雨势瓢泼,密密匝匝。邢鉴未曾骑马坐车,又舍不得手中的糖画被雨水淋化,只能就近在顺良小馆避雨。兰亭大街上那些随意叫卖的商户,见雨越下越大,也都纷纷躲到各处屋檐下等待雨停。买卖人和买卖人之间,因为无聊,总不免闲话几句,说着说着就说到了邢鉴头上。
“听说那个什么安德公主又要嫁人了?”
“可不是吗?嫁的是邢侯之子卫尉卿大人。”
“那邢大人岂不是穿了别人的旧鞋?”
“别说是旧鞋,就是破鞋也得穿……安德公主是什么身份?她是太后亲女,皇上的亲妹妹……这旧鞋我还想穿呢。”
“得了,士农工商,咱们是什么身份,下等人而已……做梦吧!”
市井小贩间粗鄙之语,听得邢鉴心中似烈火烧燎一般,他攥紧了拳头,硬生生地憋住心头的怨恨。正在说话的两人见他形貌俊雅,但目光凌厉得似要杀人一样,慌得连忙低下头去。
世事颠转,天翻地覆,可他竟还在妄想有朝一日她会原谅自己。他冷笑着看了看手中的糖画,用力一抛,糖画落入雨水中,顿时融成了一片。
洪德三年秋,安德公主出降,依然是朱漆髹金,十里红妆,声势之大远远超过她在大庆年间和太傅公子的那场婚礼。
一月来,邢鉴不入公主房,急坏了邢夫人马氏。马氏劝了邢鉴几回,邢鉴不是推说政事繁忙,就以醉酒不适搪塞过去。这夜,马氏终于按捺不住,拽着邢鉴的袖子就将他往公主房里拉。
“母亲,你这是做什么?!”
“公主不能冷落……下月公主就有回门之礼,若她在太后耳边说几句……儿子,听娘的话,去!”
邢鉴冷笑道:“母亲你白操这份心了,安德公主正盼着我一辈子都不进公主房。”
“她怎么想我不管,我管的是你……其实我也不喜欢这个公主,嫁过人不说,人还呆呆木木的。你知道她管我叫什么?邢夫人!可后来我也想通了,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只能接受。你兄长卧病在床,这辈子都不可能成婚生子了,我们邢家除了你,还能指望谁?鉴儿,氏族之家,娶妻三年之后才可纳妾……我邢家人可没乐家人那么蠢,你别任性,我们邢家全靠你开枝散叶了。”马氏目光殷切,紧紧地看着邢鉴。
“不去!”邢鉴说罢,转身要走,谁知马氏竟大声哭了起来:“就当为娘求求你还不行吗?去!”
邢鉴无奈,只能冷硬的点了点头。马氏大喜,连忙将他连拖带拽,推入公主房中。
门户开合之间发出“嘭”的一声,让缩在榻上的尚安柔仓惶地抬起头来。她身边的两位侍女见邢鉴终于肯来了,面上堆笑,依次跪下给驸马行礼。
邢鉴看也不看尚安柔一眼,只原地立着,身姿轩昂挺拔,神情冷漠,拒人于千里。
尚安柔惊惧万分,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缩了一缩,可眼睛却依然飘忽不定地看着邢鉴。
大将军次子,风度仪表、文韬武略都是最好的。这句话是乐歌同她说的,那时候她听到,只为乐歌高兴。
东司马门前,他冰冷狠绝,断了她和乐歌所有的希望。
还有她的夫君,因他下令,被万箭穿心……尚安柔怨恨地看着邢鉴,只觉得恨意锥心,无法释怀。
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猛然下榻冲到邢鉴面前,使出浑身力气,狠狠地甩了他一个耳光:“邢鉴!这一耳光,是替我夫君打的!你害他万箭穿心,来日一定会百倍地加诸到你自己身上!”
邢鉴料不到她会来这么一招,极是惊讶,错愕间尚安柔又甩了他一个耳光:“这第二个耳光,是替乐歌打的!她那么在意你,时时刻刻想着你,只盼着你回来和她共谐连理,可你……不配!”
邢鉴满面怒火,额头青筋直跳,刚想伸出手来,尚安柔第三个耳光又打了过来:“还有这个,是替乐家百来条人命打的!你邢家罪恶滔天,一定会不得好死!”
“你……”邢鉴抽出腰中软剑,以剑尖指着尚安柔,面上惊怒未定,可尚安柔却笑了:“怎么?你想杀我?呵呵!我可是安德公主……太后是我的母亲,当今皇上是我嫡亲的兄长!你邢家算什么?只不过是我们的一条狗。你打啊,你杀啊!”
尚安柔步步逼近,字句冰冷如利刃,她面上流露出来的痛恨和仇怨,竟让邢鉴一步一步地往后退。
“我是公主,地位尊崇。你虽是驸马,可未经传召你居然敢进这公主房,你给我滚!你滚!”
邢鉴惊恼交加,却也只能收起软剑,拂袖而去。
邢鉴刚走,尚安柔才觉得先前一股勇气再也支撑不下去,她身子发软,手足无措,瑟瑟发抖地回头看她那两位早已吓呆了的侍女:“我打人了!我竟打人了……”
47
47、名伶霍兰 。。。
作者有话要说:我只想说我好累!
霜降日过后三天,即将迎来雍州城一年一度的“放灯节”,乐申听说届时将有百来盏河灯同时放入雍水,便心痒难耐,整日缠着白子安,求他在“放灯节”那一日带自己出门去看灯。
自那次乐申中箭以后,白子安哪里还敢带他出门,每次乐申来求他他只摇头说不,恨得乐申捶胸顿足。乐申在白子安这里苦求未果,便想了一招,他竟让府中家仆去朔阳侯府传信,希望韦璧能带他出去转转。
韦璧接到白府信函,心中纳闷,怎么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和白子安的侄儿攀上了交情,只能亲自跑来白府求证。
“什么?你说我侄儿给你传信?”白子安闻讯一惊。
韦璧清了清嗓子,将信函夹在双指中轻轻晃动,笑容无比促狭:“什么寒山一别……对本侯甚为记挂。我说宏远,我好像不记得什么时候跟你还有你的侄儿去过寒山吧?还有还有,‘看在姐姐面上……’姐姐是谁?不是你侄女吧?”
白子安不禁啼笑皆非,便将皇帝假借他之名和乐歌接近的事一一和他说了。韦璧听得瞠目结舌,不禁怪叫道:“我说我的名声怎么越变越差,原来如此!”
两人正说着,乐申却跑进来要见来访的朔阳侯爷。他才一入内,就见内室中除了白子安之外,还立着一位淡蓝衣衫的翩翩男子。此人仪容俊美,眉目精致,却不是他所认识的朔阳侯,便好奇道:“这位是?”
韦璧刚想说话,却被白子安急声打断:“这是侯府家臣,公孙大人。”
“白瑾见过公孙大人。”乐申落落大方同韦璧施礼。
“嗯哼”,韦璧斜睨了白子安一眼,故作恭敬地回礼道:“小公子好。”
“侯爷是否托公孙大人带话来?”
“侯爷说了,一定如公子所愿。”韦璧见白子安拼命朝自己使眼色,故意视而不见。
乐申双目发光,欢喜得跳了起来:“哇!真的?太好了!白瑾谢过侯爷,谢过公孙大人。”
“不谢不谢。”
白子安目送乐申离开后,忙一把把韦璧拽了过来,怒道:“你……疯了?”
“怎么了?本侯向来都不忍让孩子失望,本侯的宽仁和慈爱你是最清楚不过的……话又说回来了,像本侯这般仪容气度,你竟说我是个家臣?”
白子安又生气又好笑,白了他一眼: “你明明知道……我上哪儿去给他找当日的朔阳侯?”
韦璧撩袍坐下,凤目微抬,浅笑道:“那可就不关我的事儿了,谁让你们非要冒我的名头……你自己上皇上那儿求去。”
放灯节这日,微雨初晴,雍州城的老百姓都从家中涌了出来,围在雍水两岸放灯祈愿。雍水上画舫凌波,桨声灯影,一片绮丽。
白子安从邯郸归来,一月未见乐歌,自然想同她多说两句话,可皇帝却一直在和他谈论路上的风景,他频频回顾,颇有些心不在焉。乐申看在眼里,忙上前拽着皇帝接过话茬,白子安才有机会,同乐歌并肩而行。
乐歌现在最怕见到的人除了尚隐就是白子安,她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他们,近了怕纠缠不清,远了又怕心生嫌隙,只好少说多笑,保持距离。
“这一月……”白子安刚想说话,乐歌却先开口谢他:“这次申儿能从鬼门关前捡回一条性命,全靠白大人了。”
白子安提起这事,踌躇了良久,才正色对她说:“有件事我一定要告诉你……两次救了申儿性命的其实不是我。”
乐歌讶然:“白大人,这是从何说起?”
“申儿这次中箭,若没有邢……鉴在,未必能够活命……他行事极有魄力,胜我许多。”
乐歌听他说罢,只觉得周身寒意涌上心头:“你说什么?谁?”
“邢鉴。”
“他知道申儿身份?”乐歌心头巨震,顿时停下了脚步。
“他虽不说,可若我没有猜错,当年申儿侥幸没死,就是他手下留情。”
乐歌疑道:“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白子安轻轻一叹,望着远处的明舟灯影,眉目黯然:“你应该明白……以我的立场,我不想在你跟前说任何男人的好话……特别是他。可事实如此,我不该对你隐瞒。”
这让人无所适从的“真相”被白子安猛然揭开,其间的爱恨恩怨排山倒海而来,乐歌垂下头,遍体僵直,四肢冷硬,语声渐渐低微:“……就算是事实,我也不会谢他!”
少歇,乐歌调整了心情,重新抬起头来,便见走在前面的皇帝,突然回头看她,目光复杂难言,可不过瞬间他又侧头去和乐申说话,笑容清淡,无懈可击。
四人沿着雍水一路观景,皆是华服玉貌惹人注目,只是乐歌、皇帝和白子安各有心情,四人之间出游的气氛跟去寒山那次相差甚远。途中,多有小童望着随水漂去的河灯,又蹦又跳,更有几个手拉着手围绕着大树诵唱歌谣:
姣姣霍郎,羞杀子都。鼓动京华,有力如虎。
乐申听那歌谣悦耳,摇头晃脑的跟着诵唱了几遍,不禁抬起头来好奇的问白子安:“白大哥,谁是霍郎?”
“啊,霍郎乃是当今名动一时的雍州名伶……小公子这也不知?”有老者带着自家孙女来放河灯,听乐申问起,不禁在一旁插嘴道。
“这位老丈,请你和我说说这霍郎?”乐申孩子性情,遇见好奇之事,难免刨根问底。他对老者拱手施礼,殷殷问询。乐歌、白子安和皇帝也只能跟着他停下脚步。
老者见乐申斯文有礼,心生喜欢,同他讲道:“霍郎姓霍,单名一个兰字,一月前才到的雍州城。他一到京城,便下书挑战教坊领袖风先生,三天三夜之间连挑教坊十八名好手,一手羯鼓打得连风先生都甘拜下风。嘿,那个场面啊,当真是威风八面,雍州城前所未见。更难得的是,这位霍兰姿容之美,竟是天下无双的,故而京城中人莫不为其倾倒,呼为霍郎。如今他是太清楼第一名伶,只要有他在,太清楼夜夜座无虚席。”老者忆起当日盛况,如今说来犹津津乐道,赞叹不已。
“那么厉害?”乐申听得双眼发光。
“若得闲,小公子也不妨去看看。”老者说罢,便笑眯眯的带着孙女告辞离去。
乐申眼中饱含着渴望,看过乐歌、看过白子安又看向皇帝:“太清楼不知是什么地方?”
白子安唇角微动,指了指前面一座三层高的木楼对他说:“这就是太清楼,左依雍水,右临兰亭大街。是伶人云集之所,后面正好连着伶优教坊,一共九九八十一间。”
“伶人可不就是唱戏的?”乐申记得幼时家中常设戏台,自己的母亲和姨娘也都好此道。
乐歌摸了摸乐申的头,告诉他:“不全是,伶人除了梨园子弟之外,更有人擅长器乐、舞作惊鸿。”
“那我们也去瞧瞧?”
“好。”三人齐声应允。
一路上,乐歌多见有闺阁女子踏月而来,她们身着绉纱绮罗,纨扇遮面,显得个个身姿曼妙,隐隐露出青鬓花颜。其中有几人,见到皇帝和白子安均面露讶色,脚步滞缓,低声评论道:“雍州城哪里冒出来那么多俊美男子?”
“嗯,果然气度不凡。”
“得了,依我看,还是霍郎最妙!”
“若能与霍郎执手,便是让我做皇后我都不去。”女子中不知是谁冒出了这么一句,引得众人呵呵发笑,一时娇声细语盈满巷道,好不热闹。
乐歌听到这句,心里暗暗发笑,她偷偷抬眸看了皇帝一眼,却不料皇帝也正看着她,目中笑意涌动。
“白大哥,这霍郎难道比公孙大人还要俊美?”乐申自从见过韦璧,一直赞叹他仪容无双。
白子安显然已经忘了公孙是谁,不解地问:“哪位公孙大人 ?http://fsktxt。com”
“公孙大人不是侯府家臣吗?”
白子安这才想起当日随口的胡诌,忙道:“噢……噢,不错!应该不如公孙大人吧。”
太清楼远观飞檐翘角,古朴典雅,入内更见清雅。两处临湖而建,四面都是连续的乌木大直棂窗,内悬轻逸通透的碧色纱幔。马蹄形的轩屏隔开四座,摆着疏落间隔的长案,中间空阔的地毡上有一个可容纳十人站立的高台。乐歌粗粗一看,已有百来人坐在其中,却不显得局促繁杂。”
头戴伶人帽的小伶官一见有客来,忙朝他们欠身行礼:“尊客,请入席。”
“侯……爷;请!”
“嗯。”
白子安见皇帝已入座,便转头看向乐歌,目光殷切。乐歌见所有人都是四人一席,心中暗想自己不管怎么坐,身边挨着的人不是尚隐就是白子安,一时感觉难以抉择。
她犹豫了许久,还是觉得坐在两人中间最为妥当,便从容居中而坐。
待檀板缓缓拍起,鼓点声声击动,满室的红烛皆暗了下来。一位高髻簪花的伶人,已在高台上袅娜起舞,她身着长袖窄襟舞衣,舞姿轻盈柔美。倾头低眉之间含蓄妩媚,双袖背在身后,搅动飞旋,看得乐申大声叫好,他越过白子安探着脑袋问乐歌:“姐姐,这是什么?”
“这是前楚的绿腰舞……”乐歌说话间,只觉得手上一阵炙热,皇帝的手突然覆了上来,她心中一惊转头去看他,略挣了挣,可他却更进一步,将她的手握在掌中细细摩挲。
乐歌心中羞恼,可又不敢惊动白子安和乐申,只能僵硬的坐着,任由他的指尖抚过自己的手腕,渐渐向上,往腕骨处摸去。
“怎么?”白子安见她突然不说话了,关心地问。
乐歌胸口起伏,心跳一声声清晰可辨,满腔羞愤却发作不得,只能缓缓开口:“没什么……没,我是想说……绿腰以舞袖为主……舞姿快慢全凭节奏;号……号飞鸟惊鸿。”
“果然让人眼花缭乱。”白子安浑然不觉她的异样,转头朝乐申一笑。
得此空隙,乐歌忙怒视着皇帝要他放手。可皇帝却笑了,他见乐歌素颜玉面,生气时秀眉皱起,一双明眸流波欲转,突就想起那日在阁中,她脖颈间、锁骨上的滑若凝脂……双眸中,目光渐深。
不知道过了多久,随着一声响遏行云的高腔,顿时满场静寂。高台上羯鼓阵阵敲动,由轻渐重,由缓而疾。幕帘徐徐撩开,敲打羯鼓的男子上身赤膊,两臂修长,阳刚壮美,古铜色的肌肤蒸腾着湿热的汗气,姿态潇洒流丽,妙不可言。他并不束发冠巾,墨色的长发流曳在胸前,竟能做到不随鼓点节奏而动。乐歌深知羯鼓乃八音之首,要做到“头如青山峰、手如急雨点”委实不易,不知要敲断多少根鼓杖,耗费多少年苦练,才能有此境界。她心想:这便是那闻名遐迩的霍郎了吧。
她曾在奉先殿见过乌铎击打墨鼓,袍服摆动犹如舞蹈,鼓声雄壮高亢,包含雄心。可霍郎击鼓仿若天成,他的人似已和鼓融为一体,鼓声飘若高空流云,漾如拂柳微风,清若万载冰雪,烈似火焰熊熊。此时,纵她是太傅之女,见过不少世面,可还是看的目不转睛,听得沉醉其中。
突然,一声喝起“收”,鼓音骤停,击鼓之人缓缓抬起头来,台下众人都微微一怔,只见此人竟是异样的清骨绝质、俊美天成,光华流转间,令人不能直视。众人心中都不禁暗暗喝了声彩:天下竟有这般人物!
乐申“啊”的一声不由叹道:“果然人外有人,公孙大人和他相比……”
皇帝、白子安和乐歌都想知道,乐申如何比较霍郎和韦璧,齐声问道:“怎么样?”
“公孙大人……简直就是个小白脸!”
48
48、广弘冬暖 。。。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大家叫俺龙吧,表叫俺“色大”了。俺真的一点都不色啊,内牛满面……
众人忍不住纵声大笑,白子安一口茶撑不住“噗”地喷了出来。皇帝笑道:“幸亏‘公孙大人’今日没来,不然定要气死了。他一向自负美貌,哪里经得起这般打击?”
“……可我还是更喜欢公孙大人。”
乐申的话,众人好笑之余并未多想,惟有乐歌心中似有所悟,她不禁问了乐申一句:“霍郎和公孙大人你都只见过一面……这霍郎仪容俊伟,音律造诣极高,为什么你反而更喜欢公孙大人 ?http://fsktxt。com”
乐申扬起手中饼饵,笑道:“我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就像这饼饵一样,色泽酥黄,形似梅花,好看得我都舍不得吃,可真正吃下去却不是想象中的那种味道,光做得漂亮了。”
乐歌看着乐申,心中又惊又喜,她暗想:也只有年幼纯真的孩子才能有这样剔透的心思,能够敏感地触摸到一些成人触摸不到的东西。
都说诗词言志,鼓瑟寄情,连晋王乌铎这种浸淫权力场日久的人都可以从鼓声中听出他的勃勃雄心。这霍郎所击的鼓声,技艺臻于化境,几近完美无缺,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可正因为这样,乐歌才隐隐觉得这位闻名遐迩的霍郎本身并非爱乐之人。完美则失真,难怪申儿会更喜欢至情至性的韦璧。
因有霍郎羯鼓珠玉在前,更显得后面登场的教坊歌舞乏善可陈,他四人看了一阵觉得无趣,便从天清楼出来,沿着雍水回宫。
此时天色已晚,老百姓放完河灯都赶着回家去,一时路上清清冷冷,行人寂寥。
他们四人还未走上跨虹桥,突然听到一阵惊呼声传来,桥上有个男子狂奔在前,后面跟着十几个家仆打扮的人,手拿棍棒边追边喊道:“好你个淫贼,休跑!”
“是霍郎!”
乐申突然高呼起来,皇帝、白子安和乐歌这才看清楚,当前跑的那位男子竟是名伶霍兰。此时他虽着一身布衣,只以粗帛束发,可也难掩其风姿之皎皎,他的脸在月光下浮起一层缥缈的薄晕,竟使雍水中漂浮的百千盏河灯黯然失色。
乐歌、皇帝和白子安都不想管闲事,只有乐申惊道:“霍郎怎会是淫贼?”
乐申这句孩子气的问话,让其他三人都不禁暗暗发笑,红颜祸水有时候不仅仅指的是女人,容颜俊美的男子更会招惹是非,韦璧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更何况天人一般的霍兰?
“申儿,我们走吧。”因与皇帝微服出行,乐歌不欲多事,携着乐申的手,就想离开。乐申年幼好奇,只站在那儿观望,迟迟不肯挪动脚步。
刹那间,霍兰已奔到桥头,他潇洒地回头朝那帮追他的家仆吹了个响亮的口哨,眉梢眼底笑意轻狂,仿佛他此时不是在狼狈逃跑,而是只身纵情游戏在山水之间。
“乐歌!”白子安突然大叫一声,皇帝连忙伸手欲拉乐歌一把,却不料猝不及防,奔跑中的霍兰竟猛然与乐歌、乐申撞在了一处。
“哎呦!”乐申大叫一声,仰天向后跌去,白子安心念电转之间,疾步反手一撩,只来得及抓住乐申的衣领,然后眼睁睁地看着皇帝旋身一拉将乐歌揽在了怀里。
“没事吧……”皇帝虽向来自信轻身功夫了得,可关心则乱,只低头反复地问她。
“没事。”乐歌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只觉得他的指头透着热意紧紧的握在自己肩上,竟让她的脸瞬时变得滚烫。
“姑娘……可好啊?”霍兰稳了稳身子,遥遥问了乐歌一句。他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他的眼睛在掠过乐歌的时候,漆黑深处隐隐有几分惊诧之意。
“我没……”乐歌的话还未说完,只见那十几个凶神恶煞的家仆涌了上来,已将霍兰团团围住。
“你这个杀千刀的浪荡胚子,连老爷的小妾都敢偷,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兄弟们打死他!”
家仆中当先的一人说罢,抄起棍棒就往霍兰头上打去。霍兰闪身一避,堪堪躲过。顿时棍棒如疾风暴雨,狠狠地朝他招呼过来。那些人使出了浑身力气,连踢带踹,口中辱骂不休,言语龌龊粗俗,不堪入耳。
霍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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