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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鼓-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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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虽与想象相差很远,可拙不掩奇,他虽年过花甲,却依然耳聪目明,身轻体健,周身一股刚毅之气,就如那盛水用的瓦罐陶瓮,外表黝黑难看,内里光洁如雪。

她深信,楼望就如同名器,十年铸剑,一朝出鞘,天下谁堪敌手?可到底该如何打动楼望出世,她却心中无底,相信尚隐也没把握。

先前一曲《流水》,喻知音难觅之意,终让楼望打开大门,以琴友之礼将他四人迎了进来,可韦璧稍一提起朝事,他就恼了。难道这一代战神真的放下凡尘俗务赫赫功业,一心一意寄情山水之中?

“这是什么?”乐歌见院中银杏树下,有一块与别处土壤不同的沙土,沙土上似插着一把铁刃,像是农夫松土灌溉时所用的工具。因在树下背阴之处,不仔细看很难发觉。

因她这句疑问,皇帝、韦璧和白子安都看了过去。

白子安走过去蹲□,用力将铁刃拔出,日光之下,只见刃薄而锋利,寒光凛冽,让他不由惊道:“短剑‘流光’!正是楼将军随身兵器!”

韦璧也上前忿忿道:“沙盘、短剑,这老家伙还说他不是楼望?”

有了这个发现,白子安疑虑尽释,他激动地站起来,朝内室方向拱手为礼,大声道:“昭昭见客,诚心而至,楼将军为何拒人于千里?”

“得了……你喊破喉咙也没用,人家饱食终日,无所用心,不会搭理你的。”韦璧另辟蹊径,继续大声说道:“功业煌煌,力请隐退,两袖清风而去,将军何等洒脱啊!可忘大义而全自身,岂是大丈夫所为?”

白子安见韦璧越说越离谱,不禁瞪了他一眼。

韦璧无动于衷,继续添油加醋地说道:“怪不得老话说,名将无三世之功,‘战神’也不过尔尔!”

刻薄话说尽,还不见楼望出来,韦璧不禁沮丧:以礼诱之不行,以情动之也不行,如今连激将法都使出来了,看来没戏了。

他走到皇帝身边,低声说道:“是臣办事不力……这沙盘荒废,宝剑蒙尘,还有这雍州郊野,神仙之地,臣看,楼将军只想清风明月,了此残生了。”

皇帝斜睨了他一眼,淡淡笑道:“宝剑蒙尘,却不舍丢弃;沙盘荒废,却未有颓坏;将军避世,却不见远行,谁说楼将军只想清风明月,了此残生了?”

皇帝与乐歌对视一眼,问道:“你看,楼将军出山有几成把握?”

乐歌留心听他说话,侧头想一想道:“先前只有三成,现在有六成了。”

两人心领神会,相视而笑。

乐歌把琴抱过来,细细抚拭一遍后,置于石桌上,凝神专注,拨动琴弦。琴音铮铮,流动如注,然而琴声跳动不稳,竟似是有人在酒醉后步伐踉跄,狂态毕露。

韦璧本以为她会奏一曲慷慨激昂的《将军令》来激发楼望心中的英雄之气,却不料竟是这般散漫疏狂之音,心中大奇。

突然间,屋内传来一阵拨弦之音,竟与乐歌的琴声相和。琴音苍劲有力,似有满腔不平愤懑之气喷薄而出。

乐歌忽觉胸口一阵窒闷,她心中一凛,立即明白过来,楼望武功盖世,内力已臻化境,他是把自己一生的际遇、内心郁积的不平都融进了琴声之中,而自己并无内力在身,是无力与他抗衡的,当即便沉下心神,轻抚琴弦,与之相和。只听屋内的琴音跌宕起伏,忽而拔至高处,忽而一落千丈,似无限的惆怅与难言的愁苦在心间弥漫。而乐歌的琴音则回旋婉转,虽极低极细,但每个音节皆清晰可闻。

皇帝、韦璧、白子安三人只觉得一个桀骜疏狂,中心如沸,另一个则清丽婉约,温柔雅致,似乎是一只大鹰正奋力振翅,仰天长啸,而旁边一只小雨燕紧紧相随。又似是酒徒酩酊,醉态毕露狂放不羁,而旁边的小僮仆则双手扶持,极力安抚。渐渐琴音盘旋低回,似乎两人走入一片竹林,但闻竹叶萧萧,风声瑟瑟,若有若无,终于万籁俱寂。

原来,真能有怫郁如斯,慷慨如许,仅凭一曲琴音直催肺腑,震撼人心。

琴声停顿良久,众人方才如梦初醒。韦璧、白子安虽不精于音律,却也不禁心驰神荡,白子安双目闪亮,一瞬不移地凝视着乐歌,皇帝更是微闭双目,沉浸在琴音之中,回味不已。

乐歌长舒一口气,衷心赞佩道:“形骸其外,激昂在心,好一曲《酒狂》,远琴先生好技艺啊!”屋内一片沉寂,无人应答。

乐歌想了想,叹了一口气,又道:“琴音本无意,听者寄托其间……可惜啊!阮步兵的《酒狂》能流传后世,而他的挚友嵇中散的《广陵散》却失传了。”见里面仍是没有反应,她又继续说道:“当年嵇中散临刑之前曾说:昔日袁孝尼想向我学广陵散,我没答应,我死之后,广陵散就失传了。难道老先生也欲效法嵇中散,不惜终老山中,让自己一身绝技失传于世?只能藉一曲《酒徒》,以他人杯酒来浇自己胸中块垒吗?”

《酒狂》乃阮籍所作,当时士大夫为免遭司马氏杀戮,便隐居山林,弹琴吟诗,借酒佯狂,以洁身自保,这首曲子便是通过醉酒佯狂之态,抒发内心的愤懑不安之情。乐歌会选择《酒狂》一曲,其实有自己的打算。她猜测:楼望之所以在功业煌煌之时隐居山林,其实不外乎两个原因,不是自保,就是厌仕。可不管他是自保还是厌仕,能与之心境相符之曲,惟有《酒狂》而已。

她说完这番话后,又留心听了一阵,屋内仍是一片寂静,毫无反应。乐歌不禁有点失望,抬起头望向院中的三人。

5//忽然,一把苍老的声音从屋中传来:“道之不行,与时不合。夫人勿要多言了,请回吧。”

1//白子安心中不服,便道:“老将军避世日久,又怎知如今仍是大道难行呢?须知天道轮回,否极泰来。当今或许正是将军一展壮志之时也未可知。”

7//那把苍老的声音轻笑一声道:“这里没什么将军。世道罹病日久,山野村夫回天乏力,只有明哲保身而已。公子无复多言。”

z//一直没有出声的皇帝忽扬声道:“既是世道罹病,更需良医相助。先生既知疾病所在,又岂能袖手旁观?此时正需要先生这样的人来妙手回春。听说当今皇上欲重振功业,建立新军!可惜楼公踪迹难寻,无人可继其业。恰如嵇中散一死,《广陵散》失传,世事沧桑,清音难留,可叹,可悲啊!”

小//韦璧也在一旁摩拳擦掌道:“正是!即便未能力挽狂澜,总归尽力而为了,回首往事也可无愧于心,若是虚耗光阴,荒废了一身本事,那即便活得如千年乌龟那么长又有何趣味?”

说//屋内仍是一片沉默。

网//皇帝转头望了望乐歌,见她含笑点头看着自己,便继续说道:“其实楼公不肯现身,在下也可体谅一二,这天底下最难的就是选择,选择对了未必壮志能酬,可选择错了却很可能一败涂地。说白了选择就是冒险,冒险之事年少率性时可以为之,楼公世路已惯,当年冲锋陷阵的锐气还在否?”

良久之后,屋内传来一声叹息:“几位公子年轻心热,勇气可嘉。可惜老朽既非楼望,爱莫能助。再者已是风烛残年,无心更无力了。几位还是请回吧,恕不远送。”竟是下了逐客令。

韦璧见皇帝出马居然还是无功而返,不由怒从心上起,捋起袖子就想冲入屋中。白子安忙一把扯住他:“你想干嘛?也不掂量掂量你那几下三脚猫功夫!”

皇帝忙对他摇摇头,韦璧这才怏怏地甩开白子安,垂头丧气地站在一边。

皇帝强压心中失望,道:“国失大才固然可惜,可大才失国,只怕终为朽木也……”

他见楼望似不为所动,知道多说无益,便起身告辞道:“今日能与远琴先生饮茶倾谈,实为平生幸事,天色不早,我等告辞,多谢先生款待。“他看了看乐歌,又道:“拙荆所携之琴,乃是古物,欲赠与知音,请老先生万勿推辞。”

乐歌听到拙荆二字,不禁微微一怔,见皇帝含笑看着自己,忙敛起心神,双手把自己带来的琴放在石桌之上。

屋中传来若有若无的琴声,乐歌认出,正是自己刚来时弹奏的《流水》。一行人正欲转身离去,皇帝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向着屋中轻声道:“先生久居郊野,不知听说没有?昆仑、琅嬛、秦州等十六地已正式设郡,归齐国所有。”

琴声忽然停止。

四人刚刚步出院子,忽然那把苍老的声音再次传来:“几位若是不嫌寒舍粗简,便请留下喝杯水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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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太后寿诞 。。。

作者有话要说:饼饵,饺子也!

向晚时分,皇帝从广弘殿来,见乐歌正同吴初人下棋。乐歌执黑,吴初人执白,棋盘上黑白纵横。

吴初人见皇帝来了,哪还敢随意坐着,忙跪下行礼后便退了出去。

乐歌今日穿着一身葱绿色的细绢孺裙,发髻高挽,髻上只簪着一颗鸽卵大小的东珠,越发衬得一张脸白如凝脂,皇帝坐在对面,含笑看着她说:“今日怎么想起给我送点心来了?”

午中,乐歌差人往广弘殿送去一份四喜饼饵,另配了几碟清口小菜,这是鲜少有的事,让皇帝意外之余心生欢喜。

“因有求于你,所以才献殷勤。”

如此实在,反倒引皇帝笑了:“什么事?”

“下月初八,是申儿生辰,我想去陪陪他,不知可否?”乐歌一双眸子定定地瞧着皇帝。

去陪申儿意味着要出宫去白府,皇帝想了想道:“好!我让王舟陪你去。”

乐歌柔声问道:“为什么不是你陪我去?”

皇帝见她眼中水光盈盈,大有期待之意,笑问:“你想我陪你去?”

“算了!”乐歌一叹:“不过是小孩子过个生辰,政事要紧!再说了,他猴儿精,我也不想让他看破……你的身份。”

皇帝本意想开个玩笑,要她软语温言求求自己,却不想她没有领会,一时也拉不下脸再改口,只淡淡“嗯”了一声。

乐歌从棋匣中取出一颗白子,轻轻落在棋枰边角上,问道:“你……心中有事?”

皇帝跟着落下一子,笑道:“做皇帝的岂能心中无事?朝本折子还堆了一桌呢。”

“那就暂时不去想它,你我好好下一盘棋。”乐歌兴致勃勃。

“好!”其实皇帝心中确有一件烦心事未说。楼望下山不易,可入仕更(http://fsktxt。com是个大难题。大贤通常(炫)自矜身份,绝无可能毛(书)遂自荐入朝领职,这其(网)中很需要有一位举荐者、中间人。这个人当然不能是韦璧和白子安,更不能是他自己,否则等于直接向群臣宣告:他与邢家针锋相对,壁垒分明。除了不能有太过明显的立场外,还必须要是个举足轻重,说话有份量的人物。谁合适做这推波助澜之人,他一直想不好。

乐歌凝神不语,专注在棋局上,连下几势,稍占先机。皇帝略一思忖,一改昔日稳健的棋路,攻城略地,主动出击,片刻间大片“江山”尽在手中。她打开一条“逃路”欲做困兽之争,却被皇帝拦路阻截,十余个回合下来,她丢盔弃甲,全军覆没。

“我赢了!”皇帝伸手覆在她手上,双眸灿亮如星。

乐歌很不甘心,瞥了他一眼:“好学不学,偏学宏王。再来!”

“哈哈,宏王是朕的长辈,年高德劭,自是不同凡响……宏王,你说的是宏王?!”皇帝本闲闲靠在软垫上,此时,突然挺直脊背坐了起来。

乐歌见他反应如此之大,不禁笑道:“宏王老爷子啊!刚猛凌厉,长驱直入一向是他的棋风。”

眼前似有双手轻轻一挥,混沌之事瞬间澄清,皇帝双眼一亮:是了!他怎么没想到?!皇叔尚临,皇祖十一子,先帝的同胞兄弟,领尚氏一族之长,辈份最高,资格最老,天底下还有谁比他更合适做楼望的举荐人 ?http://fsktxt。com

“怎么了?”乐歌见他微怔,探询般地问了一句。

皇帝猛地起身,将她打横抱起,孺裙下摆横扫过棋枰,黑白棋子“哗啦啦”地落了一地。

“你……”乐歌低低惊呼了一声,仰首看着他,嗔怪道:“你干什么?”

皇帝紧紧抱着她,低头轻笑,“没什么……赢你一局,我心中高兴!”

九月廿八日,是太后寿诞,虽不是整寿,但当年太后立誓要为先帝守孝三年,故而前三年的寿辰都没怎么操办。这是守孝满三年后的第一个生辰,上至皇帝,下至群臣,都相当重视。

谕旨早在半月前布下:九月廿八日,欣逢太后寿宇宏开,朕当率天下臣民胪欢祝嘏。所有应备仪文典礼,恪恭将事,博稽旧典,以昭慎重。

寿宴当日,灵安庙新漆,涵碧殿粉饰,上下焕然一新。宴开百席,设在内廷西侧临波阁前,既可见古容山,又可眺玉带湖,青山碧波遥遥在望。临波阁两侧绿柳奇树,渠水蜿蜒,掩映亭台碧瓦,水榭朱墙,阁前,装金饰玉,红绸铺地,每隔五步便有侍人手持垂纱花灯,一派煌然之美。

这夜,皓月当空,皎若霜雪,数不尽的烛燎似熠熠繁星,光溢绝伦。各王族宗室、三公九卿以及内眷全都受邀在列,一时冠盖巍巍,丽装艳艳,让人眼花缭乱。

因太后最喜吟风弄月,宴上伶人云集。高髻簪花、长裙彩帔的舞女当前翩翩作舞,鼓、瑟、管、罄、埙时而独奏,时而迭奏,《候人兮猗》之缠绵、《阳春》之热烈、《采菱》之活泼、《幽兰》之高雅,当真是清音阵阵,仙乐飘飘。

戌正时分,良辰,太后一身华服,柔泽矜贵,在众宫婢的簇拥下款款入席,皇帝、皇后率先站起来,在座众人皆跟随,一同行礼叩拜道:“恭祝太后万寿无疆,日月同辉,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居高临下,俯看众人,越发显得神采飞扬:“众卿平身,开席!”

“谢太后!”礼拜后,大宴正式开始。众人入座,听伶人奏乐,赏乐伎歌舞,热闹如白日一般。

男子们饮酒清淡,大多离不开朝事、车马和院宅,女子内眷们则三五个挨在一处窃窃私语:内廷之中哪位娘娘最受帝宠?哪位王侯公子最俊伟讨喜?光禄勋白大人究竟爱男子还是爱女子?皆是她们议论的话题,就连大司农新纳一位十五岁的小妾,都被人反复提起。

不知是谁,见安德公主面色苍白、神情寥落,便低声哂笑道:“听说没有?驸马新纳一妾,还是个舞伎呢。”

有人附和道:“都说安德公主是只软柿子,果然不假!前头那位驸马爷也是新婚未满一年就纳了妾……那妾虽身份低微,可好歹是太后身边的人。现在这位更好,连舞伎都纳府里来了。”

“安德公主虽是个软性子,可毕竟是太后亲女,驸马也忒大胆了些吧?”有人轻声问道。

“安德公主本就嫁过人……驸马可是英勇侯世子,就算要纳妾,太后也不便说什么。”

卫绰儿与韦璧同席,坐在皇亲一列,周遭妇人们的闲话难免有几句落在她耳朵里。

她瞥了一眼坐在身旁的韦璧,见他斜倚长案,嘴角含笑,烛火映照着他俊美的面庞,双眼微微眯起,目光在昭仪身后流连。她跟着望去,只见乐歌身后立着好几位年轻宫婢,个个身段窈窕,唇红齿白,仪态颇有动人之处,以为他又在动花花肠子,不由恨从心起,冷笑一声,借题发挥道:“都说驸马是清冷之人,原来也是只偷腥的猫!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一个两个都是如此,没有那些下贱女子相伴,就不能活了!”

韦璧本不耐同她说话,更不想与她同席赴宴,可碍于礼仪,只能装作相敬如宾。不料卫绰儿对他满怀怨毒,在大宴之上,连如此难听的话都说出来了,便不禁嗤道:“男欢女爱,人之常情……公主都没说什么,偏你叽叽喳喳,喋喋不休!”

卫绰儿瞬间变了脸色,却又不想成为众人的笑柄,只能压低声音说:“我又未说你,你急什么?你和他若不是一路货色,何必为他抱不平?”

韦璧多次吃过邢鉴的苦头,听她居然将自己和邢鉴说成一路,哪里忍得下去?可太后寿宴不便发作,只能暗压下心头怒火,将案上的果品、点心重重推到卫绰儿面前,“吃你的吧!难道这些还堵不上你的嘴”

“你……”他们夫妻一月也说不到几句话,眼下难得说上几句,却只是互相挖苦攻击之言。卫绰儿眼眶微红,满腹的辛酸和愤怒刹那间翻涌而出,“韦璧,你是一点脸面都不给我留吗?”

“脸面是自己挣的,可不是旁人给的!”韦璧冷着脸,自顾饮酒。

卫绰儿倏地抬眸,冷笑着说:“我没脸面,你朔阳侯一样没脸面!谁不知道你朔阳侯贪花好色,来者不拒,什么下三烂的女人都敢要!”

韦璧不禁勃然,拂袖立起,咬着牙低声骂道:“泼妇!”

“你去哪里?”卫绰儿见他离席要走,急道:“你回来!”

“本侯去更衣,莫非你也要跟着盯着?”韦璧冷冷地撂下一句,扬长而去。

泪滴落在手背上,卫绰儿只觉呼吸急促,双唇颤抖,此时,恰巧有宫婢前来奉茶,宽袖不小心拂到了案上的果品漆盒,漆盒中的桃、李散了一地。卫绰儿强忍已久,骤然爆发,不顾一切地斥道:“贱人!瞎了你的狗眼!”说罢,一个耳光挥了过去。

那宫婢一时吓傻了,捂着脸忙跪下磕头,泣道:“夫人饶命,夫人饶命!”

虽有鼓瑟笙管之音作掩,可动静还是大了些,一时,众人皆看了过来。

因太后更衣去了,卫明珠暗叹侥幸,忙吩咐身边侍女,“去……就说是我说的,请朔阳侯夫人到衣室来见。”

“是!”宫婢还未走到卫绰儿身前,她已倏然起身,“皇后娘娘,妾身子不适,告退!”说罢,屈膝一礼,径自转身离去。

“皇后。”乐歌坐在卫明珠身侧,见她眉心蹙起,面色不好,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卫明珠望着绰儿离去的方向,摇了摇头,“我没事!由她去吧。”

乐歌见韦璧和卫绰儿皆离席而去,对身边的吴初人吩咐道:“你去打听打听,侯爷和夫人为何争吵?”

吴初人离去后,乐歌悄悄看了皇帝一眼,见皇帝正与宏王相谈,并未察觉,便轻声对卫明珠说:“幸好太后不在;皇上也未留意。”

“如此任性,不顾场合,不要脸面,将来只怕……”卫明珠长叹一声,满面忧色。

78

78、巍山之舞 。。。

作者有话要说:“巍山之舞”乃是杜撰,参考了《中国古代音乐史》,有兴趣的可以找来看。

《野有死麕》经典调情之曲。菩萨是菩提萨埵,意为“觉有情”

顺便说一句:韦侯爷,小可爱,俺爱你!

其实我是个纯洁的人!

绰儿太过清楚她和张丘的过往,这一点让明珠惴惴不安。这些日子来,每每睡下去,耳边都会响起那日与绰儿的一番对话。

“夫妻之道,在于互相扶持、互相体谅,如此任性,对你自己有什么好处?”太多流言传到她耳朵里,让她不得不劝慰绰儿两句。

卫绰儿冷笑道:“任性……莫非还要我低声下气地去求他?一个淫贱浪荡子也值得你替他说话?”

“他是谁?他是你的夫君,是你执意要嫁的人!谁也没有逼着你。既是你心甘情愿,服个软又能如何?”她见绰儿眼眶微红,终究还是放软了语气,“听姐姐一句,倔强无益,你若真心对他,加以时日他定会明白你的心。”

“真是笑话!”卫绰儿凄然一笑,喃喃道:“你以为韦璧是张崇白?不管你是小吏之女,还是中宫之主,一直那么痴心的守着你?”说着说着,卫绰儿倏然爆发出一声啜泣,眸中似要喷出火来,“卫明珠!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比我好运?美貌权势,还有张崇白这般对你……天下的好事都让你给占了!上天何其不公!”

一语惊心,她慌忙掩住绰儿的口,急道:“你若有怨就冲着我来,和崇白无关。”

卫绰儿将她的急切和惊慌看在眼里,心里忽地涌起几分难言的愉悦,呵呵笑道:“姐姐这般维护,若被姑母、皇上看见倒也有趣。”

她心底一凉,面色突变,“你要做什么?!”

卫绰儿听出她话中似有疑己之意,便霍然抬首,愤然道:“卫明珠,你竟这样看我?你以为我要做什么?去告发你和张崇白有旧?笑话!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我虽糊涂,却也知道你我是姊妹,不是路人!”

乐歌见卫明珠神情恍惚,正欲开口,吴初人已回席,先一步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奴婢打听过了,无人知道侯爷和夫人为何争吵,可众人都在传说……驸马新纳一妾,颇为宠爱。”

她一怔,目光不由自主地越过众人,朝邢鉴望去。只见今日他束发高冠,一身白衣英气勃发,可面上表情却与喜宴气氛格格不入,眉目间略有些醉意,想是喝了不少酒……许是感受到了她的注视,他竟缓缓抬起头来,两人目光倏然相遇。她忙垂下眼,神色淡漠只作不见,可心却似被针扎了一下,痛楚来得突然而尖锐。

邢鉴面色僵了僵,一时没捏稳,手中酒杯“啪”的倒在案上,倾出的酒水像川谷河流向四方蔓延,顺着案角滴滴浸湿了他的衣袍。

“煌煌巍山,诸神至也。”随着一声高腔响彻云际,鼓砰砰以击,萧嘈嘈而吟。正对上席的花间水畔,一人击筑,二人弹瑟,建鼓,编钟,编磬各一人,音韵舒卷,随风而浮沉。初时,声调古雅,如高山松风,若深涧兰菊,后又似潺潺溪流汇成浩翰汪洋,汹涌奔腾,经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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