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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鼓-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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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骤然生变,四周连连发出几声惊呼。席中的舞者,皆吓得花容失色,纷纷躲到一旁,跪下连声求饶:“太后饶命!皇上饶命!”

霍兰立在席中,俊美的脸庞已被牙箸所伤,一道浅浅的血痕,从眼角到腮旁,长约五寸,鲜血一滴一滴地滴在他雪白的锦服上,染下殷红一片。

两人对峙,邢鉴双拳紧握,面色阴冷如冰,两侧太阳穴突突跳动。烛光映照着霍兰蜜色的面庞,他双眼微微挑起,似笑非笑,脸上鲜血,如泛着氤氲的润红。

席上顿时噤声,众人面面相觑,气氛一时紧张得如同绷紧的弦。霍兰却忽地咧嘴一笑,随手抹了把脸,走过去,微微向邢鉴一欠身道:“小人失手,驸马莫怪。”

邢鉴曾听父亲说过,此人乃是太后的面首,早就心生厌恶,如今又见他轻慢无礼,不禁大怒,戟指骂道:“无耻小人,沐猴而冠,你也配和我说话?!”一边用目光斜睨着上席。

端坐上席的皇帝却不动声色,只看了他二人一眼,仍旧举杯饮酒。邢度舟平日最恨霍兰这个邪货篓子,此时正中下怀,好不解气,心里不由叫了声:好!惟有太后脸色剧变,拍案怒道:“邢鉴,你好大胆子,竟敢在宴上伤人!”

邢鉴正要上前解释,霍兰却抢先一步,拱手回道:“是小人技艺未精,空竹飞脱,误袭驸马,小人之罪。”纵然流血不止,可他的面庞依旧俊美无俦。好似珠玉在前,朗然照人,又如盛开的棠棣般炫目。

太后盛怒之下,大声责骂了邢鉴几句,又装模作样地将霍兰一顿教训。邢度舟忙上前来,恳切地替儿子一通道歉,席中的各位王公大臣也纷纷上来打圆场,一场纷争总算草草收场。

恍惚之间,乐歌什么都未听清楚,她只觉得周遭都是人声,吵闹得让人心里发慌。

方才,邢鉴与她们的距离,就差这一点点,若不是霍兰……她简直不敢想!

尚安柔见乐歌双手微颤,脸色惨白,很是担心,忙问道:“怎么了?”

乐歌摇摇头,只紧紧握住她的手,反复叮嘱道:“请嫂嫂千万记住了,以后再也不要递消息给我,再也不要了!”

宴罢人散,乐歌带着吴初人回馆。夜静下来了,雪花无声飘落,放眼望去广袤殿宇皆覆着白色,如玉宇琼楼一般。她二人都穿着麂子皮做的软靴,踏在雪上吱吱轻响。走了好一会儿,来到宏泰殿前。

乐歌远远望见蒙蒙大雪中,有一盏风灯飘扬,便停下了脚步。风灯越来越近,人影也越来越清晰,一个身姿挺拔的白衣男子,着大氅带风帽,见到她二人,将风灯举得高高的,灯下竟是霍兰那张俊美的脸。

乐歌知道霍兰有话要说,便回头对吴初人说:“你先走。”吴初人点了点头,将油纸伞递给她,急步前行,很快就走远了。

霍兰脱去风帽,迎在雪中,不久,便已满头“白霜”,乐歌走过去,为他撑起伞,目光在他面上伤处久久停留。血已凝结,伤痕泛着薄红,高高肿起一片。她知他一向重视容貌,轻轻问道:“伤,还痛吗?”

霍兰扫了乐歌一眼,凑近来,呵呵笑道:“没事。皮肉之苦,习惯了。得妹妹关怀询问,纵是破了相,也算值了。”

“不会的。”乐歌凝视着他,神色沉静,没有半点嘲讽之意:“太后处自有好药。”

“也是!我别无所长,惟有这张脸还能看看,当好好爱惜。”他阖目微笑,唇边那抹笑意,说不出是嘲讽还是忧伤。

“……今日之事,多谢了。”宴上他出手相助,她心生感激。

低垂的眼睫下有一片淡淡的阴影,更显得霍兰眸色黝深:“既与人私语,就该谨慎小心些,莫忘了。”

乐歌“嗯”了一声,迟疑片刻,小声提醒道:“卫氏阴毒……你要小心。”骤然间,霍兰眸光一闪,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

乐歌目送他远去,直到那抹修长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满天风雪之中。

韦璧骑马赶到西华门已是午中时分。雍州冬季本就多雨雪,可今日确是一个难得的晴天。绚丽的日头挤走了灰色的层云,四色王旗在城阙上迎风招展,天上地下处处透着明亮生动。

远远望去,门下停着一辆马车,字姓灯大大一个“韦”字,让他啼笑皆非。数百名劲装禁军,悬刀佩剑立在车后。车前立着一位男子,银箍束发,着淡青锦服玄色披围,虽只是个背影,但他认得并不是尚隐。

他打马向前,那男子也恰巧回过头来,与他打了个照面。眉目安和,清丽淡远。竟是……韦璧翻身下马,凤目微挑,笑着作揖道:“给昭仪请安了。”

乐歌垂目,看了看自己身上这套装束,并未说话。此时,车帘掀起,露出皇帝一张脸来,轻轻对韦璧说:“上车。”三人坐于车内,驭人马鞭一挥,车轮滚滚而行,身后数百人,骑马紧紧相随。

“楼将军昨日上折子,提到离营新军之事,朕心甚慰!这两个月下来,精心删选,昼夜苦练,大有成效。虽不能说新军中那些权贵子弟已脱胎换骨,可也改观不少。到底楼将军用何种方法训练新军,真让人好奇啊!今日朕突发兴致,与你们同去军营瞧瞧。”皇帝闲闲掀起车帘,看了坐在对面的韦璧一眼。

韦璧心中很清楚,对尚隐来说,楼望不论是圣是神,若不能拉扯出一支足以抗衡邢家、抗衡燕国的队伍来,便等同废人。盛名之下,虚实难辨,惟有眼见为实才放心得下。他深谙帝王心思,顾左右而言他,只呵呵笑道:“传说楼望练兵,冬伏寒冰,夏裹棉氅,最是折磨人。白府家臣同我说,宏远早出晚归,已生生掉了几斤肉。”他说着说着,又不免来打趣乐歌:“昭仪俊美,堪比乐坊霍坊主,呵呵!在下先前还真没认出来。”

因皇帝坐在身旁,乐歌不便同他打嘴仗,只淡淡一笑,风吹起她的发梢,露出修长的脖颈,在玄色披围的映衬下更显肤白如脂,扮作男儿装,别有一番新鲜美态,惹皇帝久久注目。眼前情形,让韦璧觉得很尴尬,他时而掀帘望向车外,时而低首摆弄腰佩,只盼着军营快到。

离营屯兵是英宗朝的旧制,关系着京畿安危,所以,军纪甚严,一切井然有序,玄色营帐层层围裹,周边岗哨林立,防卫甚严。

马车停下,三人下车,因为都是生面孔,且带着数百名练家子,立即被岗哨前的中军令拦下:“尔等何人,敢闯离营重地?”

韦璧出生至今,除了内廷寝宫不能来去自如外,别的地方哪有人敢来拦他的道。当下就有些不悦,亮出朔阳侯官印,大声道:“朔阳侯韦璧,请白子安出来说话。”

中军令见他容颜俊美,衣着华丽,颇像营中那些惹人厌的纨绔,便哈哈笑道:“白将军何等人物,岂容你想见就见。”

“你……”韦璧气不打一处来,心中暗骂了句“土货”,正欲发作,皇帝却缓步上前来,淡淡说道:“朔阳侯爷奉王命前来营帐,请中军令入内通传。”

那中军令见他气度雍容华贵,言语虽轻,却自有一番傲然之态,一时被震住了,轻轻“哦”了两声,可瞬间就回过神来,还是坚持不让进。

韦璧见皇帝眸光微闪,忙上前问道:“小小中军令,你,姓甚名谁?”

“黑虎!”

“黑虎,你身为中军令,不知王命不可违吗?”

“你说王命就王命啊!可有凭证?”黑虎是个实诚执拗之人,只不卑不亢地说:“俺不知啥是王命,只知军令。若没有白将军令牌,任他是谁,也不能进!”

作者有话要说:文稿没保存什么的,实在太悲催了。

某人辛苦,摸摸头!

88

88、新军大演 。。。

待白子安得知尚隐和韦璧已到军营,从校场匆匆赶来入军帐时,楼望已陪在君侧,展开舆图,细细地为皇帝讲解齐燕兵力分布的情况了。楼望一边说,一边频频去挠背,眉毛胡子皆皱成一团。

“宏远见过皇上,见过朔阳侯。”白子安掀开帘子,先给皇帝行礼,又微笑着对韦璧点了点头。

皇帝见到白子安,端详着感叹:“两月不见,又黑又瘦,宏远辛苦了。”

“还有这位公子,宏远也不过来见个礼?”韦璧出言提醒。白子安这才发现帐中还立着一位身姿俊俏的男子。他并未多想,只上前拱手道:“这位兄台……”

那男子轻轻回道:“见过白将军。”声音很是清澈悦耳。

这一来一往,看的帐中众人皆哈哈大笑,其中韦璧笑得最是欢乐,他凑上前拍了拍白子安肩膀道:“假凤虚凰,也只能骗骗你这个实诚人。”

白子安抬眸细看,见眼前男子长袍锦带,却目清神秀,清丽动人,才恍然惊觉,面上微红,再次行礼道:“在下见过昭仪。”乐歌微微颔首,亦打量着他。她从未见过白子安穿戎装,只见他一身铠甲,虽然黑了瘦了却是神采飞扬,英气勃勃,好不爽朗潇洒。

“军营之中,难容女子。楼将军军纪严明,若容不得她,朕便将她赶出去。”皇帝看了乐歌一眼,微微一笑。楼望当然听得出这是一句玩笑话,当即便道:“岂敢岂敢!”

韦璧最擅言辞,立刻上来打圆场:“古有母辛犒军,今有昭仪入营,亦是一段佳话啊!”

“朕先前见楼将军痛痒难耐,到底是什么病?”皇帝看着楼望,关心地问。

楼望道:“每到深冬,滴水成冰。老夫贴身布衣与外层铠甲之间,反反复复结冰融化,以至肌肤溃烂,又痛又痒,医士称为 ‘疥疮’,老百姓又叫‘皮癞子’。君前失仪,请皇上恕罪。”

皇帝沉吟片刻,道:“倒是朕考虑不周了,让左狄青速来军营,为将军治病。”

在楼望的连连推辞声中,韦璧出帐打点一切。待入帐来,便听楼望说:“今日恰逢营中大演,请皇上、昭仪、朔阳侯骑马去校场一观。”

军吏牵来几匹战马,皇帝、楼望、韦璧三人率先上马,白子安见乐歌没有动,很想扶她一把,可手却怎么也伸不出去,只在心里化作悠悠一声长叹。乐歌却向他笑了一笑,右手一搭马鞍,踩着马镫骑上马背,与他并驾,紧随众人一道往校场飞奔而去。

离营校场地形特殊,有山谷河流,沟渠泥塘。兼具险、奇、幽、秀、雄。山间顺流而下的溪流将校场一分为二,将台在高高山坡上,几万新军已集结等待。皇帝等人登上将台后,便被眼前的威武军容深深震撼了

遥遥俯瞰,将士们皆带着生铁面甲,军旗飘扬,刀枪林立,剑光闪烁,除了军旗在北风吹拂中的猎猎声,一点多余的声音都没有,静如山岳。白子安正欲宣布:皇上驾临。皇帝却在他身后轻声道:“朕今日微服前来,只作旁观,你们还同平日一样。”

“是。”白子安点了点头,步下台去,往场中一立,手刚抬起,寂静如山的队伍忽然响起一阵排山倒海般的呼喊声:大齐万岁!新军威武!

雄壮的声音震动着大地,在高山雪原之间回荡。

皇帝满脸笑容,欣慰无比,韦璧也难得地露出严肃的神情,一声不吭。

乐歌从高台上看下去,只见白子安面容沉肃,步履沉稳地从队http://fsktxt。com伍前面走过。每经一'炫'个队列,士兵们便'书'行军礼致意。忽然他停'网'下脚步,顺手帮队伍前面一个矮矮的小战士系好帽带,又替一个士兵扶正了一下兜鍪,然后呼喝一声:“牵马!出靶!”

立即有亲兵牵过马匹、弓箭,旁边有士兵竖起箭靶。白子安飞身上马,纵马急驰,待到溪边,突然俯身拾箭张弓,弓开如秋月行天,箭去似流星落地,一箭贯穿箭靶。霎时间,校场之上欢声雷动。

这时从旁边又跑出五骑马,马上的士兵都扛着箭靶,绕着校场飞跑。校场上立刻安静下来,谁都知道要射中这种快速移动的箭靶难度极高,所有人都屏息静气目不转睛地盯着马上的白子安。

白子安一边策马飞驰,一边从箭袋抽出一支箭,深深吸口气,左手如揽满月,右手如抱婴儿,手一松,“夺”的一声,箭头已深深插入箭靶。

“好!”韦璧鼓掌带头叫好,皇帝也是一脸惊喜。

校场中白子安已经准备射出第二箭,只见他在飞奔的马上一个急转身,箭疾射而出,又中红心。

“好一招‘回头望月’!”皇帝点头赞道,校场中又是一片轰然叫好声。

射出第二箭后,白子安的马便只绕着校场跑,一圈又一圈,却迟迟不见箭射出去。大家鸦雀无声地等着看他如何射出第三箭。跑了几圈后,白子安抽出三支箭,搭上弓弦一边跑一边瞄准,然后把弓弦拉得满满,却久久不见松开。正在大家大气都不敢出的时候,突然见他弯腰一侧身,猛喝一声:“着!”

“嗖、嗖、嗖”三箭连珠而发,“夺、夺、夺”三声过后,剩下的三个箭靶全部被射穿!

白子安勒马而立,高举起手中弓弦致意,脸上却犹自挂着腼腆的笑容。

全场有霎那的寂静,接着便是排山倒海的欢呼声:白将军威武!白将军神勇无敌!

乐歌看得心潮澎湃,热血贲张,眼泪都差点掉下来了。楼望也不禁捻须微微点头。

听见这整齐铿锵的振音,韦璧不禁心怦怦直跳,忙偷眼看看皇帝,见他面带微笑,神态自若。韦璧忙轻咳一声,转向楼望问道:“将军,新军之中,兵器、帐篷、车辆,甲胄数量足否?”

楼望知韦璧负责军供辎重之事,以为他想具体了解情况,高声回道:“剑器、弓弩、箭和长矛皆不足,甲胄从各营拼拼凑凑所得,倒是略有宽裕。”

正说话间,只听白子安一声令下:大演开始!

数万人轰然齐应:“遵令!”顿时,“咚!咚!咚!”军鼓整齐响起,霜雪飞扬,旗帜翻卷,几万将士分为两列,手拿兵刃互相砍、挑、刺、杀,口中喝喝有声,几万个声音汇聚起来,竟如狂风暴雨,地动山摇一般。白子安骑马立于将台前,双手挥动军旗,每变换一个动作,士兵们就变换一个阵形。或圆或方,似云似翼,千变万化。

皇帝淡淡笑道:“楼将军折上所言,训练新军初见成效,实在过谦了。要不是朕前两月才来过离营,亲眼见到将军招募新军,还以为这是一支历经百战的队伍呢。”

楼望一躬,回道:“皇上赞誉,臣受之有愧。不瞒皇上,新军架势倒是有了,只是能不能打仗,打不打得赢仗,只有在战场上最见分晓。”

“短短两月,训练出这样一支队伍,足见将军之能。”皇帝诚心赞道:“离营之中,多权贵子弟,将军能让这些人脱胎换骨,委实不易啊。时间仓促、天气严寒、军饷短缺,还有将军的身体……种种困难之下,更见将军大将之才,尚隐钦佩!”皇帝拱手,朝他深深一礼。

楼望受宠若惊,连称不敢,忙单膝跪地道:“都说王心不明,臣心惴惴,全凭皇上衷心信任,老臣才敢不揣浅陋。皇上气魄胸襟,老臣叹服。”他看了一眼正掌军令的白子安,脸上露出欣慰之色:“还有……白将军事君以忠,极具领军天赋,这两个多月来,只要在军营,都与士兵们吃、住在一起。老臣病发之时,大事都由他裁决,行事公正,不偏不倚,实乃良将也。”

此时,天降细雨飞雪,洋洋洒洒。白子安收起令旗,宝剑一挥,座下白马带头,身后千万将士步伐齐整,顿如奔流相随,雄伟英姿,豪迈气势,实如天兵降临。乐歌哪里见过这等场面,顿时被这种纵横天下的男儿豪气所感动,面上泛起激动的红潮。

皇帝微微颔首:“宏远在军中的威望,朕已经见识过了。离营难入啊……门口那个中军令叫什么来着?”

“黑虎。”韦璧提醒道。

“对,黑虎说:军中法度,唯将令是从,末将只认将军,不知有皇上!说得好啊!说得好!”皇帝突然笑了:“此人当为表率,一定要重重的赏!若新军之中,如此忠直之士比比皆是,大齐之幸也。”

“老臣代黑虎多谢皇上恩典。”楼望解释道:“黑虎乃是白将军亲兵,是从琅琊郡选来的人,那里民风彪悍,尚武之风不教自成。黑虎吃得大苦耐得大劳,是条汉子!”

楼望说罢,只听军鼓声频频又起,大演收兵。白子安飞马将台,片刻间将士集结,又如大演之前一般肃然无声。

白子安汗透铁甲,单膝跪地,恭声道:“请皇上评点训示。”

“宏远神射,新军锐士,让朕大开眼界。好!”皇帝赞叹。

韦璧看了皇帝一眼,也呵呵赞道:“借方才楼将军一句话,王心不明,臣心惴惴。皇上包容四海,楼将军擅于用兵,君臣同心,将士同心,我大齐必将大出于天下,纵横于天下。”此话听得皇帝微微一笑,神情舒悦。

乐歌深深看着韦璧,心想:这朔阳侯讲话委实漂亮。又不觉看了白子安一眼,秀眉微蹙,轻轻叹息一声。

大演之后,众人骑马回到营帐。离营有个规矩:窝冬物事全由新入营的少年士兵们准备。牛车络绎不绝地运来木炭,一到帐前便有穿着轻甲的少年安置撩炉,生起火来。

乐歌最先入军帐,只见燎炉旁,立着一位白衣少年,正朝自己微笑。

“申儿!”她情不自禁脱口喊道。

“姐姐。”乐申缓步上前,冲着咧嘴一笑。

“你怎在此?”乐歌问道。

“是我的意思,今日叫你易装前来,也是为此。” 皇帝掀开帘帐走了进来。

89

89、春闱取士 。。。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太过关注动车脱轨事件,心情很差很沉重,唉!

乐歌回到昭阳馆,换上女儿装,便来沉芳殿找卫明珠。

小红在阁外伺候,一边执壶浇花,一边轻轻哼着一首乐坊编排的小曲,乐歌想起卫明珠那句“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觉笑了笑。小红见是她,立刻欠身道:“给昭仪请安。”

乐歌微微颔首,掀开帘帐,便见卫明珠半依在榻上,眼眶红红的,好像刚哭过似的。乐歌走到榻前坐好,拉着她的手问:“怎么了?”

卫明珠摇了摇头道:“无事!”

乐歌知她担心张丘,便压低声音说:“今日来,要同你商量张丘之事。朝中人人都知道张丘回去吴中养病了,他若还留在雍州城就必有危险。白家只能是暂避之所,绝非长居之处!白大人同我允诺,他虽在军营无暇分/身,可仍会派可靠之人护送张丘出雍州城。”

卫明珠与乐歌目光相视,不退不躲,片刻,她平静地说:“送他走!越快越好。”她说罢,背过身去,眸中分明有泪留下。

“好!可张丘一走,明珠你……”乐歌紧抿着双唇,语音哽咽。

“他能走,我却走不了。”卫明珠目光凝滞,似在微笑,却笑得很是寥落,“皇后的身份困死了我,父母族人全都指望着我,我一走确是自由了,可我的族人呢?父母亲年事已高,弟弟又懦弱多病。置他们于不顾,我便是去到天涯海角,一辈子心里都会不安。”她双眸微朦,声音越发低了下去:“再说了,内廷之中少了个皇后,不知有多少人要跟着遭殃。太后、皇上都不会放过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与崇白又能逃到哪里去呢?如今,他的伤也好了,放他走,还他自由自在,便是我对他最好的成全。”

一入宫门深似海,身为氏族女子,根本没有选择。乐歌转身半搂着卫明珠,无语凝噎。

“你为了我的事,担着天大的风险。还有白大人……不仅救了崇白一命,还将他照顾的这样好,我不知该如何感谢你们。”乐歌听卫明珠这样说,不禁叹气道:“你我姊妹又何须言谢呢,白大人……也不图你个谢字。”说着说着,乐歌似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张丘的伤全好了,你怎知道?”她越想越疑:张丘伤愈,还是白子安今日在军营时偷偷告诉自己的。

“我……我……”卫明珠终禁不住乐歌灼灼眼神的逼视,垂下头,满脸通红地抚弄着衣带。

“明珠,你、你是不是自己偷偷去看张大人了?”

卫明珠迟疑了许久,方低低地说道:“实不相瞒,我私下去过白府两次。”她见乐歌脸色都变了,忙解释道:“不是我有意隐瞒,只是担心崇白,又不忍让你屡屡为我冒险。”

“这么大的事情,你也不告诉我?”乐歌深吸口气,声音又压低了几分,“你出宫走得是何人门路?白将军不在白府,又是谁让你进去的?”

卫明珠轻声道:“小红有个远房表哥,值守西华门,是,是校尉,走的是他的门路。至于白府中……是你兄弟,让我进去的。”

“申儿?!”乐歌惊诧。

“你兄弟倒是个热心的孩子。我、我和崇白把该说的都说了……我……没有遗憾了!”卫明珠的脸上的红云又重了几分,似铺了一层淡淡的胭脂,眼波流动,鲜妍欲滴。她本就是极美的,此时,更添娇丽。两相映衬,连她身上那身桃红色的外裳都显得寡淡了起来。

乐歌定定地瞧了她一会儿,说:“既然已无遗憾,那待过了冬天,就送张大人出城。”

冬去春来,迎来了一年两次的选士国考。洪德三年秋藏大会时,皇帝曾下诏“试策”取士。博学馆将这一制度进行了补充,明确规定了天下士子试策的内容分为经义和时务两个部分。经义指的是诸子经典,时务则考察民生和天下大事。国考一事在地方上由各郡守负责,在中央则由朔阳侯韦璧主持。士子们考中后,还要经博学馆选拔,称“选士”,合格后,才能授予官职。

韦璧刚开春就忙得不可开交,日日往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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