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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珑饕餮宴-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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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灵张了张口,还想说些什么,可当他的视线落在我后方的某人身上时,立马就合拢了嘴巴。
我满意地摸了摸下巴,心道关键时刻利用某人的效力果然不同凡响。
下意识回头,目光恰好重逢。
男人生硬地撇开了视线,没有任何表示地走开了。
这时樊玫缀走近过来,附在我耳边小声道,「无名,咱家也去真不要紧么,万一……」
自从与赵晖麟牵扯上关系,樊玫缀但凡与朝廷中人接触时总是小心翼翼的,唯恐又多出了岔子。他哪儿会知道我曾经以他这张面孔,与今日的这位主角牵扯不清。
默然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我露出了足以令他放心的一笑,「没关系的。」
「是吗……」听了这话,樊玫缀似乎总算放下心来,继而絮絮叨叨地说了下去,「话说回来,自从来了中原,古怪的事情真是一件连着一件。」
我安抚他道,「等这件事过后,你回了苗疆,一切便消停了。」
他苦笑,「真要是这样,那便好了。」
说话期间,赵紫墨已派人来有请司马流非。
在旁早就跃跃欲试的刘幂之急忙捧起了几只事先准备好的药罐催促道,「师父,我们现在就出发吗。」
司马流非顿了顿,方才的时间里似乎一直发怔。
「……啊,是,现在便去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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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果然与之前刘幂之说过的相仿。
虽然我之前就有想过,赵紫墨决然不可能将全天下来的围观者全数放进来,可如今眼前的阵势仍是宏大不已。
王府内的某一片区域是可供外人进入围观的,于是挤满了翘首期待着的人群,那里面有慕司马流非之名而来求医的,有趁机混入平时难得一见的王府内部满足好奇心的,也有单纯只是来凑热闹的。
在那之后仍有一片人墙相阻,有王府内部的侍卫组成。
我站在恐怕已是最前排的位置,却依然非常勉强才能看到人墙背后敞开的屋门,以及里头晃动的人影。
那白发盈身的是司马流非不用说,那奔来走去忙得团团转的瞧着像刘幂之,那站在一旁又是端茶又是递碗的应该是府内的侍从,而那躺在竹椅上,一声紫墨色华服,却因角度的关系而看不清面孔的,应该就是赵紫墨了。
这个角度尚不能完全看清他们在做些什么,可正是因为如此才有了更大的期待。
赵紫墨,又是一些日子未见了。
心里拼凑着这样类似招呼般的句子,我却扬起了脑袋,望向了身旁的秦歆樾。
这时候他亦看着我,并没有移转视线。
樊玫缀就站在我肩膀的另一侧,却宛若隔断在一个其他的世界里。
男人沉静如水的目光,似乎在问,你到底做什么,要我做什么。
忽而觉得这句子是那样熟悉,那声音仿佛在我们之间就从未决断过一般。
我微微抬起了肩膀,以眼色回应着。
你待会儿就能知道了。
那时候,你一定一定要给本座一个回答。
秦歆樾无言地皱起了眉头,沉甸得深重不已。
忽然,屋子的方向传来了几许连续的呼声,继而不断往这里扩散。
人群里也同时骚动起来,人们争相询问着,里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这时,刘幂之从屋内探出了身子。
在众人的一致注视下,他扬起手臂高声叫道,「淡了,淡了!经由我师父之手,锁心莲的痕迹已经淡了!」
闻言,人们互望了一眼,同时迸发出一阵不明意表的惊叹。
「神医!果然是神医啊!」
「喂喂……明明就是毒医吧。」
「司马流非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在这片繁华背后,这我却兀自寂寥起来,在两侧无力下垂的手骤然攥紧。
这就是……雪烟散的威力么。

第二百一十四章烟 茫
「没了,真的没了!第一朵锁心莲的痕迹已经给师父彻底清除掉了!现在只要继续清除第二朵,第三朵……」
刘幂之的声音还在继续,脑海里即漾出一片难以消止的轰鸣,周围的议论声更是入不了我的耳中。
听上去是极为可观的结果。
可如果真有那样的效应,那我到底是……
骤痛起来,于是躬身捂住胸口。
秦歆樾即刻发现了异常,遂一把捉住我的胳膊,「你怎么了。」
连樊玫缀都露出少许担心的神色。
于是对着他们展出一个笑容,「不……没什么。」
我想我一定笑得极为勉强,不然那个男人的神情怎会丝毫不能释然。
来不及思考更多,人群之中再次喧哗起来,更不比之前的。
我俩即有所感知地再度望向了那屋子的方向。
只见司马流非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心安理得地接受众人的鼎鼎膜拜。
我想这一刻的司马流非,在众人心中恰是近乎神的存在。
人群里有人争先恐后地高声问道,「司马先生,您是怎么做到的啊。」
「那就是传闻中的……好像是叫雪什么的药效吧,过去都不曾听说,原来竟有如此奇用!」
我想这个问题必是众人一致疑惑的,不少人都屏息凝神听了下去。
听了这话,司马流非难得地绽出一抹笑意,却是极度残酷的。
他似有意若无意地瞟了我一眼,傲然道,「鄙人既是毒医,就绝不沾染与毒无关的事情。以毕生之才担保,此物必然穷尽天下之奇,而此毒更甚过去所发现的所有毒药,连藜藿绝肠散都不及其十一!」
不愧是司马流非,在这种场合而将毒药如此大肆吹捧,却引起了众人的纷纷哗然。
在秦歆樾的搀扶下,我不禁抬眼望了眼屋内斜躺在竹椅上的人影,心道赵紫墨怎会放任这家伙如此放肆。然而那人影始终一动未动,仿若对眼前的事物全然漠不关心一般。
同时,他慢慢地拍合了手掌,刘幂之即抱着一只药罐出来,站定之后,展示一般地将罐口呈现于众人,满脸的庄重之色。
司马流非缓道,「这便是雪烟散,鄙人正是用这东西烧掉了赵王爷手臂上被魔头植入得锁心莲。众所周知此物提炼自雪香山中,提炼之法也只有鄙人才知晓,当然,以毒攻毒的疗法,鄙人亦是天下第一人!」
他说得自信满满,人们却依然不敢轻易相信,从而面面相觑。
人群混杂之中,不知是谁看戏看得久了,终而出声叫嚣了一句,「你说是毒就是毒,还是天下第一的奇毒是吧,谁信呐!」
此语一出,竟然赢得了少许不信邪之人的迎合声。
闻言,司马流非不急也不恼,只是漠然望向发出声音的那一片。
人们顿时静默成一片,连大气也不敢出,约莫是恐怕那号称天下第一的奇毒招呼到自己身上。
司马流非转而对身后恭敬待命的侍从嘱咐了几句,那人领命退下,不多时竟抱牵回来了一只兔子。
明知他将要干什么,我略嫌不忍地闭上了双目。
即时,感到到一直抓着我手腕的那只手陡然收紧,于是睁开眼望向男人,心里竟生出几分安心感来。
人群里已再次躁动起来,带着惊恐的味道。
下意识望了眼前方,地面上哪里还瞧得见那只兔子的踪影,连尸水都不剩下。
被洒出来的药沫残存一地,被风轻扫着。
人们纷纷疾退,生怕给那被风扬起的不知飘向哪里的药沫给波及到。
一身素净的司马流非,在人们心中俨然已化身修罗。
而司马流非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一般,仍扬声道,「好了,现在有谁想要鄙人为其治病的大可站出来,机会只有一次。」
总是在靠自己强大的力量不断去证明些什么。
彼时彼刻,我不由得在心里感叹,原来这人与我是那么的相似。
结局当然是,无一人应当,我也为此松了口气一般。
司马流非环视周围一转,抿起薄唇笑了起来,「没有吗,如此甚好……」
一场闹剧,或许就要自此终局。
里头守在赵紫墨身旁的那名侍卫却突然神色匆匆地出来,急道,「不好了司马先生,王爷,王爷突然说他不治了!」
出乎我意料的,这才是转折的开始。
司马流非皱起了眉头,话尾也跟着拉长了声线,「你说什么?!」
「王爷刚才发话说,手臂上的锁心莲,至少要留下最后一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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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避讳着任何人,此话已是清清楚楚地窜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我想这件事如果传了出去,一定会成为天下一等一的笑谈。
证据就是,连平日里没有多少幽默细胞的樊玫缀都说,「无名,你瞧那个王爷是不是傻的啊,真真好笑。」
一语唤醒了因心惊而出神的我,方哑然失笑。
他还犹然不自觉地续说着,「中原的王爷莫非都是这般的么,这种事在我们苗疆哪里都找不到。」
「其他的本座倒不敢说,这家伙一定是傻的,一直都是。」
「哦?」樊玫缀歪着脑袋,认真地看了我一眼,「说得好像你跟他很熟悉似的。」
哎呀呀,何止是熟悉。
听着我们的对话,另一旁的男人倒是变得面色不善起来。
见他如此,我故作不懂,反而附在他耳边轻声笑道,「瑭儿,你不这么认为吗。还是说……你能比他更傻。」
秦歆樾的脸色愈发阴沉,于是伸手把我推开了一些。
我也不恼怒,只是将目光回转至前方。
那里,不知何时已多出来一道身影,站在司马流非身侧,竟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因为医治的关系,他的半边宽袖被拉扯到了肩膀上,展露无遗的手臂上残留着几块严重的烧伤痕迹,看上去狰狞得血肉模糊。与那些伤痕并列的最上方,是唯一一朵完好无损的赤莲。
那个位置我记得,恰是我植入的第一朵。
……果然是傻瓜呢。
赵紫墨握起了司马流非的手,自然而然地微微弯曲了其高贵的背,「日后,要拜托司马先生了。本王的病情能否抑制住,就全靠司马先生的了。」
这是绝对的抬高之语,尤其被赵紫墨说起来更为不易。
可即时站在很远很远的位置,也能清楚看到司马流非几乎快要整个扭曲掉的表情,以及身子带来的不可抑制的颤抖。
以他天下第一毒医的思维模式一定不能够理解,天下之间怎么还会存有这种十成十的大笨蛋。
终而,他决绝地抽出了手,那声音狠狠地几乎是叫了出来。
「不可能的!切莫说单凭炎烧之法能否彻底根除莲毒,光是雪烟散的负效就非人体能够承受!」
听了这话,赵紫墨的眼神依然清明,「那个人也是这样的吧。」
「……什么。」司马流非的反应竟有一刻短短地迟疑。
连我也是一愣。
「方才司马先生与本王说过,那个人也和本王一样,身藏雪烟散之毒吧。」
至于此时,他所指的“那个人”为谁我想我已然心知肚明。
想必是在屋内的时候,司马流非就对这人说过些什么。
不止是我一人,连站在我身便的男人,都下意识伸手死死地扣住了我的腕部。
我惊讶地抬眼望向了他的侧脸,而他仍在盯着前方,只是那手心里的温度是一片冰凉。
赵紫墨犹道,「既然如此,那就不要紧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燎 原
当众出人意表的发言,约莫到了明天就会传到京城去吧。而赵蕈麟呢,一定也会知道了,届时又会是什么反应呢。眼前这个家伙,当真是连命都不想要了吧。
只是这样想着一些琐碎零杂的事情,竟不可遏制地轻抿起唇角发笑起来,以至于樊玫缀神色诧异地连瞟了我几次。
这期间,捏在我腕间的手还没有松开。
我施施然将其手指一一掰开,又将他的手整个放入掌心里缓缓包着,并抬头迎着那人的目光微微一笑。
那人的脸上露出少许惊讶的表情,还来不及说话,眼前即又出现了出人意料的一幕。
忽而,身后有谁喊了一句,「呀,是谁!是谁偷走了老夫的钱袋!」
人群即时骚动起来,还颇有愈演愈烈之势。
人潮涌动之间,樊玫缀的身子竟然被推送了出去,跌倒在了人前的地面上!
如此一来,不止是我们,连站在屋前的那两人也都看向了这里。
这时我恰好与司马流非的目光相逢,他看见了我,即显出几分复杂的神色。
而赵紫墨,已是直直地盯住了有些狼狈地倒在地上的樊玫缀。
心中不自觉响起状似“啊呀呀”的感叹声,那一身锦贵华服的男人就一个纵身跃至我们跟前。
就在我的眼前,他低身扶起了樊玫缀,口里尚有些迟疑道,「你……」
樊玫缀勉力支撑起半身,抬头望向了面前的男人。
多半是无果,接着他又回头看我,眼睛却陡然瞪大了些,「无名!无名!你在哪儿,无名!」
逐渐远离了他的面孔,将身形隐没在人群里的同时,又顺手将兜在袖中的钱袋顺手挂在了方才惊慌失措高呼着遭了贼的老伯腰间。
这些动作都瞒不过在我身旁如影随形的那个人。
回头与他对望一眼,他即刻会意。
男人的脸上浮现出少许类似懊恼的神情,转身之后,那铺展开的背影依旧义无反顾。
司马流非大惊失色地后退一步,秦歆樾立马封锁了他所有的退路。
我知道以司马流非“毒医”之名,必然也不会是吃素的主儿,然而这种时候已经顾不了那么许多。
我飘身飞转一跃而起,趁人不注意之际足尖轻点上了屋檐。
一眨眼的功夫,狼烟四起,天幕阴沉沉地转黑下来。
围绕着屋子,两股黑色的烈炎诡异地相互缠绕,直冲上云霄。
乱作一团的人群已无暇顾及其他,转而扬起了颈子一致望向天际。
「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不知道啊。」
另有一声突兀无比的惊呼骤然响起,「啊啊啊失火了!是屋子里失火了,大家快逃啊!」
即站在稍远些位置的人扬声回应,「不行,院门的方向也着火了!」
「喂喂,快看那个,那是什么!」
听了这声音,慌乱起来的人群都下意识地齐齐看向一个地方。
这么一看,人声竟有些微微消停了。
此刻的赵紫墨已然心无旁骛地搀扶起了樊玫缀,仿若完全没有收到躁动的干扰。接着约莫也是察觉到不对,于是敛起眉头朝那一个方向望去。
他张了张口,木然地发出一个不含感情的句子,「那是……」
「啊,看呐,消失了!」
说这话的同时,果真是消失了,连同不断扩散的浓密云烟,连同之前大肆宣扬到处燃起的火焰一道,伴随着时间流逝而一起被彻底清除掉痕迹。
宛若一场梦境,始终不能确认哪一部分才最真切,就被抹得干干净净。
「是饕餮。」
这种时候,人群中突然不知是谁吐字清晰地这般说着。
我站在稍远些的地方,微微颔首一笑。
而擒住了司马流非的男人就在我身旁,无视掉司马流非的不甘挣扎与我并肩而立。这就是最叫我心仪的地方,总能保持那么的步调一致。
遥遥望着,赵紫墨再次回头认真地看向樊玫缀,其目光里所含的深意已是完全不同于之前的了。
而这时的樊玫缀依旧安然接受着众人的注视,一脸肃然道,「那是我苗疆的镇国神兽,多年以来一直寄住在龙纹珀之中的凶残之物。」
所以说樊玫缀的表现果然不负期待。
这下在场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的,大概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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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司马流非在一个稍微偏僻一些的地方放下,却仍然没有解开他背在后方的手的束缚。
这可不能怪我,这号称满手都是毒的家伙岂是能够大意的。
紧接着眼下的状况是,司马流非极尽狼狈地坐在树底下,灰头土脸地抬头死死瞪着我。
可这顽强不屈的眼神俨然不能博得在场任何人的嘉许抑或同情,包括秦歆樾在内,此时他就在我身后负手而立,明显的放任之态。
我在司马流非身旁蹲下,惬意无比地支撑起下颚。
「唷,司马先生。」轻唤他名字的时候,连尾音都不受控制地飞扬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意表太明显,令他傲骄地昂起了高贵的脑袋不再看我。
哎,这可不是好兆头,我还明显有事有求于他的嘛。
随手挑起了一根断掉的树枝,戳了戳他的膝盖,「非儿,你就听本座一言可好。」
眼前这人明显恶寒了一下,当即发狠地啐出一口,「你说谁是非儿!」
我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以眼色告之他:你啊你啊就是你啊。
即时,他的额心有青筋突突爆起,只不过随即隐忍得潜伏下去。
伸手拍了拍他堪称秀丽的面颊,他居然也能忍着没有躲开。
于是不禁在心里赞叹,这眼高于顶的主儿原来也是懂得审时度势的。
我开口言道,「司马流非,你一定明白今日本座绑你来此有何用意。」
他别着颈子没有说话,给出的却是最肯定的回答。
「如今天下人都会知道,龙纹珀落在祝厉王手中。哦,对了,再加上你司马流非在龙纹珀重现之机“挟珀”失踪,啊呀呀,恐怕日后也难逃干系的吧……」
司马流非咬着牙回答,「总有一天,真相会大白于天下。」
话虽如此,我想他一定已经明白龙纹珀的事情已然威胁不了我任何了,相反倒是赵紫墨与他自身多了许多麻烦。
禁不住调侃起他来,「像你这种人,竟然也会期待真相的力量,倒叫本座叹为观止了。」
「……」
我笑了笑,续道,「昨夜你给了本座一夜的考虑时间,今日本座也不想过于为难你,所以……本座给你两个选择。」
我俩之间全然心知肚明,他所说的一夜考虑时间根本就是形同虚设,尤其到了第二天清晨那番话才是他的真正重头戏。所以我说这话时,他立马露出一脸戒备的神色。
「选择吧,告诉本座根除体内雪烟散的方法,还是舍弃你费劲千辛万苦才救回来的人命」
他猛然抬头,「你!」
我歪了歪脑袋,万分无辜地说,「得了本座的指令,贺灵他们应该已经把那个人成功地带出王府了吧,就从你司马流非的眼皮底下轻轻松松就带走了哦。」
「……你真做得出来?!」
「恩,你该不是已经堕落到对本座也心存期待了吧。」
他的面色白了白,终于不发一语。
「好吧,慢慢来。」丢开树枝,我拍了拍手站起身来。
忽闻司马流非有些急切地低唤了一声,「喂,你……」
我微微回头。
他还想费了很大的气力才问出那句话来,却别别扭扭地裹在喉咙里含糊而不清。
「……你有没有,把他怎么样。」
「哈?什么,风太大本座听不见。」
「你有没有把他怎么样!」
「哦,关于这个,明天抵达碎荷山之后,本座就会让你知道。」
「什么……」
「咦?!司马流非,本座难道没有与你说过吗,本座要带你回寐莲教。」
「根本就没说!!!」

第二百一十六章皇 降
来到城郊,已是出城的路上。
我与秦歆樾本来并肩而行,遥遥地就可以看见前方的城门关卡处,却突然感觉身后不对。
于是回头,即看见忙碌经过的人潮之中,有一人裹着蓝花棉布头巾,正低垂着脑袋局促不已地站在数尺开外的地方。
我不禁失笑,「呀嘞,你站在那里做什么。」
那人有些佝偻地动了动,继而稍稍抬起头,从头巾下方露出一只眼睛。
「噗。」
当我发现时,已是不受控制地笑出了声,即被那家伙狠狠地一眼瞪了过来,当下一个抽搐险些背过气去。
身后的男人拦住了我的腰,遂顺势倒在他怀里笑得直打跌。
直至招来路人纷纷侧目,连守在关卡处的那些护卫也都分别注意到这里,秦歆樾才暗示般地稍微将我推开了一些。
从男人身上下来以后,迈出几步走至那被落在一旁,几乎快要被人群淹没的那另一人跟前,以手扣住他的下颚,强迫他抬起了头。
即看到他颈间起伏的青筋,顿时心情愉悦起来。
故作压低了声线,「司马流非,你答应过本座什么,这么快就忘了么。」
「鄙人是答应过,只不过……」
「哦,不过?!」
「不过为什么只有鄙人一个是女装呐!不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鄙人一定得扮成女装啊啊啊!」
啊呀呀,看来他对这个是相当不能释怀呢。
我干咳一声,轻快道,「想想也知道,三个大男人走在路上并驾平行的岂不奇怪?为防多生事端,也只好委屈你了。」
他瞪了我一眼,貌似小声嘀咕了一句,「再怎么说,也是你比较像女人吧。」
身上不知是粘在何处的弦,突然崩断了。
我笑容不改,反而愈发地放大,「恩,你说什么?」
司马流非啐了一口,绝口不愿意再提。
如此也罢,身后,秦歆樾突然抚上了我的肩。
我回头,并以眼色询问。
他摇了摇头,用下颚指了指城门的方向。
循着望去,只见一小队护卫竟是直朝着这边而来。
我暗呼一声不好,心道莫非是方才与司马流非磨蹭的时候引来了他们的怀疑。
果不其然,那官兵就停在了我们跟前,为首的那位更是率先问秦歆樾道,「你们都是干什么的。」
秦歆樾当即利落地答道,「回家寻亲路过的。」
「寻亲?」那人瞅了瞅秦歆樾身后的我与司马流非各一眼,竟然认同地点了点头,「人生也不过如此,能带着两名妻妾回家尽享天伦之乐,便此生无憾咯。」
两名妻妾?!
下意识与司马流非对望一眼,他的眸中已难得地有了笑意。
喂!喂喂!喂喂喂!
秦歆樾仍然继续与那人说这话,直到那官兵走了,我犹在呼哧呼哧地生着气。
这时秦歆樾仿佛说了一句什么话,我却还在抱怨着沉浸在方才的一幕当中,「那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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