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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之夭夭灼其华-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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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阳轩里,黛蜜蜷缩在长塌上,眉头紧蹙,不知是否被外面的风雨扰了心神,她翻来覆去,似是睡得极不安宁。这样风雨不宁的夜晚总是会把潜藏的悲伤放大,谁也不知,黛蜜此时正在做着一个梦,一个噩梦。
  梦中微雨初凉,天空阴霾,有人寻阶而上,立于城楼之上,一身黑衣随风飘动。城下旌旗猎猎,六军齐整,阵容肃穆。忽然画面一片混乱,耳边只听见乱纷纷的声音,痛喊声,马嘶声,刀戟声,冲锋声,杂乱一片。
  黛蜜转了个身,神思挣扎几番,想要从梦中挣脱出来,却是完全失控,只见梦中有一个娇小身影,身形急切,于战场中急急寻找着什么。刀剑无眼,她不由得为那个女子捏了把冷汗,正想开口制止,画面却忽然清晰,把那女子的面容蓦然拉近,那……竟是自己?!
  她无限惊恐,试图寻回思想的自主权,却见画面又是一转,她看见梦中的自己啪嗒啪嗒地敛着裙裾奔上城楼,对着那个黑衣男子喊了一声什么。
  黛蜜听不清任何声音,感觉得那画面里的声音全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眼前越来越模糊,她只知道有箭接二连三地飞来,不知穿透了谁的胸膛。只见那个城楼顶的黑衣男子缓缓转过身来,正要往梦中的女子走去,却忽然身形一震,伴随着女子一声嘶声裂肺的惨叫,掉下了城楼!
  有许多人在喊着什么,可是黛蜜听不见,直到世界慢慢恢复一片死寂,她怔怔地看着那个坠落城楼的黑衣男子,他倒在血泊里,一动不动。她看见男子的五官一点一点地在眼前清晰起来,然后像曼珠沙华的红色血液一点一点地扩散开来,覆盖了整个世界……
  他死了,他死了……不,不!
  
  黛蜜猛地睁开眼,坐起身子,大口大口地喘息,她似是失了魂般抚上自己的面颊,才发现自己早已大汗淋漓。
  
  朝阳轩的大门响了响,黛蜜抚着胸口,愣愣转头,珠帘和屏风挡住了她的视线,只听见一阵沉稳而急促的脚步声。帘子被一只修长匀称的手挑开,司寇云战回来了。
  “不在采薇阁,怎跑来这里?”
  司寇云战听不到回应,细细一看,却见黛蜜双目空洞,唇上毫无血色。灯影浮动,照亮她那张全是汗水的脸容,他心里一惊,手覆上她的脸颊。
  “脸怎么这么冰?”
  
  黛蜜怔怔望着他,双眼渐渐恢复了焦点。
  是梦,可会成真?
  她忽然一把搂住司寇云战的腰肢,越来越紧,耳朵贴着他的心跳,声音里夹着哀求,夹着试探,夹着无以名状的哀伤。
  “云战,我很害怕,害怕失去你,这天下,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么?”话到最后已是颤抖不已。
  司寇云战微微一震,俯身拥住了怀中那个簌簌颤抖的女子,凤目里现出痛苦的挣扎之色。他沉默了许久,方才艰难开口:
  “蜜儿,有些事,一开始便注定回不了头。”
  黛蜜埋在墨色锦袍里,滑下一行清泪,又悄悄地往他袍上一拭。她抬头,对上那凤眸里的两横清波,目光殷切,声音颤颤。
  “云战,要是天下与我只能选一样,你会作何选择?”
  若只能选其一,你可否愿意抛下世俗的一切,与我一起归隐山水之间,只谈朝夕,只看山花,只饮菊花酒?
  繁花似锦觅安宁,淡云流水渡此生。
  可好?
  可好?
  
  司寇云战目光炯炯地看着那双水波盈盈的眸子,心尖一疼,却只是展颜一笑,那慑人心魂的妖魅,在烛光下,闪着让人看不真切的残影。
  黛蜜甚至听到他胸腔里的震鸣,她看他意气风发的嘴角,看他眸里残烛的倒影,听惊天雷声伴着他的一字一句,字字铿锵。
  “天下与你,我都要!!!”
  
  她倏尔笑了,笑得很开心,眉眼弯弯,傻憨傻憨得,看起来极是无害。
  “呼呼,刚才好紧张,我还以为你会说,天下比我这毛丫头重要多了呢!”
  那明艳艳的笑脸却让司寇云战有些无措,他叹了口气,也躺到榻上,拥她入怀。
  “蜜儿,我与你讲讲司寇家的故事吧。”
  
  十三年前,翼帝刚刚即位。翼帝生性平庸,并无君主之才。而司寇家三代为将,战功显赫,在世人看来,自是国之顶梁。朝中拥护司寇家的官员甚多,翼帝在司寇家这样的光环下,黯然失色。自鹿洲之战,司寇将军凯旋而归,难得回到家里休养生息,与妻儿享受一下天伦之乐。不料,却在一日突然晕阙后,身体有如山倒。御医郎中无比请遍,却无人能道出病因。这一病,便是两年有余,直到咽气之际,无独老人才急急赶到,而一切已然太迟。然而,无独老人却从种种迹象中下了个论断:司寇将军原是中毒而亡,而且是慢性毒药,已潜伏在体内整整三年。司寇将军辞世后,翼帝下令收回军权。丰年带着将军旧部私下查探中毒之谜,却在查到翼帝乃是幕后黑手后,一夜之间全被暗杀。只余丰年拼着最后一口气,将真相告知将军夫人后,不知所踪。
  将军下葬那夜,翼帝宣将军夫人进宫,自始,将军夫人便再也没有出来。世人皆说将军夫人与将军夫妻情深,随夫而去。而事实上,却是翼帝在多年前的百花节上,对将军夫人一见倾心,现在将军已不在,他竟逼迫将军夫人改嫁,入宫为妃。将军夫人深爱将军,自是不愿,便以死反抗。翼帝岂肯让她这样死去,只想尽办法,软硬兼施。而凤太后却担心司寇将军辞世的真相会外露出去,便瞒着翼帝,私赐白绫。将军夫人死后,凤太后为瞒过世人的眼睛,接司寇云战入宫抚养。司寇云战那时虽小,却早已知道真相,也知道凤太后接他入宫的用意,便在凤太后和翼帝的屡次试探中,装作不知,这才得以保命,直至羽翼渐丰。
  
  “那几年,我便是这样战战兢兢地度过的,蜜儿,这样说,你懂了么?”
  黛蜜满腔酸苦,几乎忍不住哭了出来。他曾经过的,究竟是怎样的日子?四面都是豺狼,都是危险,他靠着自己一个人,该是受了多少苦,多少屈辱,才得以熬到现在?她仿佛看到了,在那深不见底的宫院里,一个孤苦无依的少年面对着四周的重重深墙,一言一行都要万分谨慎,一个人在危险里周旋,一个人望着天空思念自己的父母亲。
  她心如刀绞,只死死抱住司寇云战的头放在自己胸前,哽咽得说不出一个安慰的字。
  
  “且不说大恨未报,便是我真想放弃,那个盯了我多年的昏君又岂肯放过我?”
  
  黛蜜愣愣地念着他的名字,眼眸微颤,便有一滴泪坠了下来。这世间,有谁能完全了解谁的痛楚,她想要的,不过分,可是,他要的,也在情理之中。
  
  “云战,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陪着你就是。”
  
  司寇云战抬头,凤眸里一片潋滟,然而那眼中的红丝却逃不出黛蜜的眼睛。
  他勾起的笑意宛若弯月,而眼中的光亮则成了星辰。只是很快地,星辰沉进了沙河,又是一片深邃的幽暗。
  “怎么了?感动过头,变成伤心啦?哎呀呀,早知道我就不这么伟大啦!”
  
  司寇云战倏尔收紧双臂,贪婪地汲取她身上熟悉的芬芳,心痛的声音自她头顶响起。
  “蜜儿,我明日,要出使般鎏国,大约三个月。”
  所有的表情凝固了,笑意还僵在她的嘴角。风吹动烛光,一下子,灭了。窗上蒙着的绫绡沾上了雨水,没有月光,屋内显得越发阴暗。
  黛蜜腾地站起来,一下子远离了长塌好几步远,脸上是毫无准备的苍白。司寇云战忙也起身,站到她面前。
  她握住自己的手,感觉那里有不可抑制的颤抖,她努力想平息气息,却失败了,一种慌乱从心底有如阵阵炼火灼得她心焦。黑暗中,她紧紧攀住司寇云战的胸膛,声音决绝。
  “我跟你去!”
  “不!”司寇云战目光沉痛,断然拒绝。
  “为什么?不,不管为什么,我都要跟你去!”
  “不行,此行暗险重重,我没有十分把握,你乖乖留在家里。”
  “不,你——”
  司寇云战抵住她的额头,声音轻缓,却是命令:“蜜儿,听话。”
  黛蜜颓然地倒在瑞锦绣纹地毯上,双手捂着脸,再不发一言。
  
  司寇云战蹲下,将她的双手移开,她的表情竟淡得仿佛没有了喜怒哀乐,手掌也还是干燥,她没哭。
  他探身吻住她,一点点地温暖她冷冰冰的脸颊,直到怀中的女子像是发泄般,硬把他推倒在地……
  这一夜的缠绵,史无前例地疯狂。两人似是野兽打架般,从地毯滚到床上,又从床上滚到榻上,紧紧纠缠在一起,互相撕咬啃噬。重重的撞击,贯穿了整个雨夜,烛台花瓶倒了一地。他的身上落下抓伤,她的身上刻下吸痕,浓重的喘息困了一室,竟似是呜咽般……
  是在离别前的挣扎,还是想让彼此更加刻骨铭心?司寇云战不知道,黛蜜也不知道,又也许,他们都是知道的。
  
  司寇云战埋在黛蜜耳边,低喃一声:“真想把你也带去……”
  他以为她累得睡去了,可是,她却清醒地听见那无奈的一字一句。
  
  成亲后的第二个春天,司寇云战受翼帝旨意,远赴般鎏国。
  恢弘的皇宫门前,队列整肃。旌旗簌簌作响,送别的号角长长吹响。
  司寇云战骑在墨雪上,俯身吻了吻黛蜜。
  “等我,很快回来。”
  黛蜜安静地看着他,身旁的美景全都慢慢地褪去了颜色,四处也变得静谧无声。她痴痴地看着司寇云战那张妖娆张扬的面容,他绝美的凤眸闪着浓浓的不舍和深情,紧紧地锁着自己的目光,仿佛要将自己看穿一般。
  黛蜜心尖一紧,一丝不安和恐惧掠过心尖,她几乎要忍不住哭出来,求他不要去,或者死赖着跟他去。可是昨晚那句“天下与你,我都要!”恰时地在脑海中响起,一字一句,清晰如斯。她忍住满腔酸涩,扯出一个自以为还算完美的笑容,对他点点头:“我等你。”
  
  在她依依的挥别之中,一身锦袍的司寇云战最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拉了拉墨雪的缰绳,领着浩浩荡荡的队伍,渐渐地融进了春晨的薄雾中。
  她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口里轻喃:
  “我等你。”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场景,竟将会成为她心中关于他的最深刻的回忆画面,深深浅浅地浮上心头,一遍又一遍,这一生都挥之不去。
  
  人生若只如初见,当时只道是寻常。
  
  

…………
作者有话要说:师傅开始要上场啦,师傅党笑一个,王爷党擦把汗~~~
 宁月
77、落花中,正相逢 。。。
  坐在锦绣楼的雅间,她抿了一口茶,懒懒的看向窗外。昔日宁静的的京城,早已暗潮翻涌。春雨如酥,如同情人间的情话呢喃,又似美人的吴侬软语。雨丝轻轻地吻在琉璃瓦上,溅起杏花春雨,又是另一腔怅惘。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
  黛蜜淡淡地吟了一诗,绽出一抹浅笑,转身招来段小六。
  “孙悟空,我要吃饭!!!”
  段小六嘿嘿笑着走进她,“王妃,请问要用些什么——哎哟!”
  黛蜜大咧咧地摇着手中的筷子,佯怒道:“别人叫王妃也就算了,你这孙猴子也给我玩阶级斗争?哼!”
  段小六懊恼地挠挠被敲得发疼的脑壳,一脸苦兮兮:“还说我阶级,你还不是阶级?就仗着我不敢反抗,脑袋都被你敲了多少回了?”
  黛蜜嘻嘻笑着,忙扯了话题“孙悟空,我要吃,嗯……八宝香鸭,龙须凤爪,罗汉上素,鱼香肉丝,清蒸鲈鱼,荷叶包鸡,麻婆豆腐,嗯……再来一份酱爆肉丁,酸辣肚丝,干烧鲤鱼,还要一盅莲枣乳鸽汤,嗯,好吧,暂时就这么多吧!”
  她摇头晃耳地念完,笑嘻嘻地把段小六垮下的下巴托回原位,“去吧,好孩子。”
  段小六气呼呼地白了她一眼,然后又凑近几步,贼兮兮地问道:“蜜儿,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有喜了?”
  毫无意外,段小六再次挨了一记木筷,才憋屈着一张脸,不情不愿地上菜去了。
  
  “颜姑娘。”
  转头,恰见有一清瘦男子轻旋青衣,挑了珠帘,踱步而进。
  却是白睿哲。
  “白公子?”她笑了笑,懒道:“春光无限好,白公子这一肩雨雾,可是缓行陌上归来?”
  白睿哲怔了怔,正诧异着她怎看得如此精准,却触到她的目光,低头一看,原是羊皮靴上正沾了些许青草春泥。
  他摇头一笑,“倒差点让表嫂糊弄了去!”
  黛蜜嘟了嘟嘴,不满道:“什么叫做糊弄?正所谓机灵如我,聪明如我,细心如我。”
  “呵呵,表嫂近日常常待在锦绣楼里,非日暮不归王府,可是为何?”
  黛蜜往嘴里塞了一筷酸辣肚丝,嘟哝道:“哼,明知故问!”
  白睿哲啜了口茶,叹了一声。“这一个月,表哥可有书信回来?”
  “啪!!!”
  一筷子被狠狠砸到桌面,黛蜜像是被人打了七寸,铁青着一张脸,额角青筋突显,她阴恻恻一笑,阴声怪气道:“哎呀,实在是遗憾得很,这一个月,我那亲爱的夫君并无半个字捎回。”她露出一抹阴森难测的笑意,扶弄了一下鬓角,“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一个月而已,夫君忙碌在外,我这贤~~妻自然要体贴万分,我不会怪他,不会骂他,更不会怨他。”
  抑扬顿挫地表达完毕,她十分乖巧地朝白睿哲眨了眨圆溜溜的大眼睛,补充道:“真的哦。”
  白睿哲只觉鸡皮疙瘩抖了一地,浑身生出一层寒意,嘴角抖了抖,忙低头饮茶,不敢答话。
  
  两个时辰下来,满满的一席菜倒真的让黛蜜吃了个七零八落,有白睿哲陪着说说闲话,聊聊春晖院,时间倒过得快了不少。荷大娘携着浅浅和芊芊常常跑去春晖院帮忙,南儿一心苦读寒窗,捡了这些话题,黛蜜噼里啪啦地又是说了长长一遭。
  待到肚子实在塞不进一颗花生的时候,黛蜜终肯罢休,放下筷子,喝了口茶,歪头望向窗外,一枝二月红杏伸出墙头,艳冶至极,春风摇曳,送来阵阵馨香,有花瓣落在青石板上,却是苍白一片。
  “睿哲,你实话告诉我,般鎏国这一行,可是十分危险?”
  白睿哲手中白玉杯一顿,双目凝注,轻道:“表嫂,翼帝这一招,明着就是想借刀杀人!翼帝早已暗地里与般鎏国主达成交易,此次出使,犹如龙囚浅滩,危险至极。然而表哥却不能不去……如今之计,只能以手中筹码,以彼之道还彼之身。惟愿表哥能顺利突围。”
  说的时候,白睿哲始终不敢与黛蜜对视,只低头把弄茶杯,好不容易把话说完,这才抬起头来,正准备安慰一番,却见眼前女子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明澈的眼瞳里映着窗外红杏的倒影,乍一看,像是春夜里,红杏树下一方幽静古井,空有星池零碎。
  这样的表情瞧在眼里,白睿哲不免心中一惊,小心翼翼唤了一声:“表嫂?”
  黛蜜“嗯”了一声,回眸一笑,恬然娇美,正是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
  “表嫂,你……你要是心里不舒服,就说出来,别这样一声不吭的。”
  “吭~~~~”
  “呃,何意?”
  “吭一声呗!”
  白睿哲目瞪口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忍不住扶了扶鬓角,无奈道:“表嫂,你……”
  黛蜜瞧这呆书生脸上的表情罕见的丰富,不由得失笑出声,语气轻快道:“你别担心,他会没事的 ,我相信他。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吃饱睡好,耐心地等他回来。”
  白睿哲低叹一声,忖道:虽是苦中作乐之法,但也不失为道理。
  他笑着点头,起身作了一揖,“时间不早,睿哲还有要务在身,先行告辞了。”
  她挥了挥手,权当告别,复又回过头去望向窗外。在白睿哲挑帘离开的瞬间,又轻嘱了一声:
  “睿哲,你也要万事小心。”
  
  夜色降临的时候,如平日一般,黛蜜让段小六用食盒装了几样南儿爱吃的菜,拎着回到府里。
  南儿正在灯下看书,看模样入迷得很,她便让小武收了食盒,迟点给南儿送进去。
  
  沐浴过后,黛蜜伏在长塌上,望着幔帐的玉钩,若有所思。长夜又是这样漫漫无边,想起白睿哲今日的话,一字一句在心中肆虐作祟,她不免烦躁起来,起身唤了浅浅,嚷着要吃冰镇莲子羹。
  “这二月寒得人还哆嗦,你还要吃冰镇的?不,不行,万一冷着了,可怎么办?王爷还没回来,我这条小命就被王府里的,你那些,你怎么叫的来着?哦,对,你的那些粉,粉丝骂没了一大半了!”
  黛蜜自然没这么好打发,软硬兼施,历经几番斗智斗勇,浅浅终是败下阵来,蔫呼呼地向厨房跑去。
  然而浅浅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却是空无一物。
  黛蜜一叉腰:“嘿,你这小蹄子,蒙姐姐我呢?”
  浅浅一副委屈的模样,低头遮住了脸上的笑意,手绞着衣角,喏喏道:“蜜姐姐息怒呀,浅浅可不敢这么大胆。我本来端着冰镇莲子的,可是在深花楼前就被人给截住了!”
  黛蜜腾地跳起来,双眼窜火:“谁?谁敢在本姑娘头上动土?”
  浅浅摇头,“浅浅不知。”
  她穿上鞋子,一边推开门,一边咬牙切齿道:“何方高人?哼,本姑娘这就去会会他!”
  
  黛蜜雄赳赳,气昂昂地踏入栖雨苑,来到中庭深花楼前,却倏尔刹住了脚步。
  只见一道欣长挺俊的白影,站在满树芳菲的琼花树下,扶枝凝望。那一方雪白有如春初雪霁,光影迷离。浑浑然间,她的三魂七魄似已被夺去了一半……。
  白衣男子伫立树下,优雅淡然,如水般的气息融于琼花香中。他听闻身后的脚步声,收回落在琼花上的目光,轻轻转过身来。在翦翦夜色中倏尔绽放一笑,宛若白莲浴水而出,出尘绝代。
  他启唇,声音温润如玉,带着丝丝微不可察的柔情自舌尖吐出。
  “今年的琼花开得早了些。”
  
  黛蜜傻愣愣地怔在原地,许久才念出一声:“是啊,是开得早了些。”
  夜槿恒露出一丝倾城浅笑,一双湖眸闪着微光。夜风中,他的墨发随着白衣轻扬,一身清雅 ,胜似轻轻柳烟。
  “蜜儿,张着嘴巴,可是饿了?”
  黛蜜愣地回神,脸颊微微发烫。唉,都这么多年了,咋对美男还是没啥抵抗力?
  “师傅,你何时变得这么奸诈,把人家的莲子羹都给截了?”
  夜槿恒走前几步,微微俯身揉了揉她的脑袋,“春夜寒凉,别任性。”
  
  一字一句如暖流细过心坎无声,那曾是如何刻骨铭心的温暖……师傅啊,教我拿什么回报你……
  她垂眸,掩去那泓水泽,嘟了嘟莹色小嘴,嗔道:“师傅害我吃不成莲子羹,明天可要赔我一顿大餐!”
  夜槿恒摇头失笑,碎玉般的声音散了一地。
  “仔细撑了。”
  “哼,本姑娘肠子滑溜着呢,仔细你荷包空了!”
  黛蜜笑嘻嘻地拉过夜槿恒,往深花楼走去,“师傅,住在深花楼好不好?”
  “好。”
  
  她点了灯,古美的镂空灯罩,透出暖馨的光芒,她回首,见夜槿恒白玉一般的脸庞上明灭交织,美得动人心魄。
  夜槿恒倒了杯茶,嘴角沁着淡雅的笑意,声音淡无情绪又似是夹着密密疼惜:
  “蜜儿,告诉师傅,近日可好?”
  
  “哐啷!!!”
  黛蜜浑身一震,心神一乱,一不小心竟将灯罩撞落在地,顺带刮灭了火焰,屋内顿时一片漆黑,她忙蹲□去,摸索起来。
  这段日子,已记不清有多少人来问自己过得好不好,关心自己一个人过得是否愉快。自己总是笑得一脸无谓,一一答曰:“甚好”。可是,今夜,夜槿恒只是这样一句淡淡的问候,却为何如此轻易地乱了她的心绪?那个长伴自己多年的男子,那个总是温润浅笑,给予自己无限宠爱的男子,那个默默爱着自己,却从不开口,只懂成全的男子……他那般轻易地,就击破了她所有的伪装。
  黑暗中,她双手哆嗦,凌乱地摸索着掉落在地毯上的灯罩与火折子,满腔的酸涩,担忧,怅惘却趁虚而入,狠狠纠结在一起,灼得她胸口发疼,双眼泛酸。
  
  不知何时,一阵墨香袭来,黛蜜还来不及反应,已被拥入一袭白衣。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感觉那白衣里传来的温度,还有那轻拥着她后背的双手,她感觉到他的指尖在微微颤抖,像是清风轻吻流沙。
  寂静的黑夜里,夜槿恒喟叹一声,怜惜地唤了一名。
  “蜜儿,莫哭。”
  
  一腔苦涩被轻易勾出,黛蜜猛地把脸埋进那一袭白衣,双手圈着夜槿恒精瘦清隽的腰肢,带着哭腔,一遍又一遍地唤着:
  “师傅,呜呜呜……师傅,师傅,呜呜……”
  师傅,师傅,我不好,一点也不好。我好害怕,害怕忽然有一天会从般鎏国传来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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