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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然自乐-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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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顾宁同时一怔,向外望去。

“顾逸之!你他妈给我滚出来!”外面传来一声疯狂的大喝,暴戾残酷的气息几乎不用辨就能听出来,还有那一股深刻入骨的憎恨,“你个无耻之徒快给我滚出来!”

这声音,总好像在哪里听过……

是谁……

“顾先生……”

张贺与马全转头看来。

顾宁沉默了下,站起了身,神情淡漠。

我惊得立刻抓住了他的手,心头一下子涌上了浓浓的惧意,叫道:“你干什么!”

顾宁微微一顿,侧头向我看来,唇角慢慢挽出温柔的笑,轻轻抚着我的头,“榕儿,你且在这里躲躲,我……”

“我不躲!”我更加害怕了起来,死死的抓着他的胳膊,“你要干什么!我不许你走!”

顾宁俯□,双手抓着我的手腕,慢慢掰开,反剪到背后,用一手握住。

“逸之!”我力气不如他,挣扎的想躲开却如何也不能,已经哭了出来,“逸之!”

站在一旁,我冲着张贺与马全哭喊道:“混蛋!你们是瞎子!快让他放开我!”

张贺上前一步,顾宁淡淡的看过去一眼,就让他止了步子。

他转过了头,抬手贴上我的脸,又缓缓在我额头上落了吻,停歇了久久的时间,才抬了头,擦拭掉我脸上的泪,继而又将手掌移到了我的颈后。

他看着我,轻轻的道:“你等我。”

脖颈上一痛,我躲了,眼前却还是一阵黑沉的晕眩,无力的倒在一边。

“等我,榕儿。”

手上的力气渐渐流失,我努力伸手去抓着他的衣摆,泪水已经糊住眼睛看不清他的脸,“别走……”

湿滑的布料从指尖滑落,再也寻不到。

“别走……”

你说过要陪着我的……

别留下我……

逸之,别留下我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V=我不是故意的……





五三

“未有金玉锦衣,未有高府广厦,榕儿,你可愿与我一同,过了那下半辈子?”

“榕儿,咱们拜堂。”

“这便是套住了么?被套住了啊,真好。”

“榕儿穿红衣,最好看。”

“我会把榕儿养的好好的,再也不痛。”

“我永远也不离开榕儿,榕儿去哪,我就追去哪,一直伴着榕儿,天荒地老。”

“你等我……”

锋利的刀刃猛地从后背透胸而过,灼烧了眼睛的殷红刹那间染了整件青衫,只在倾天雨势下,见了那人微晃了身子,微微抬首,启唇念了什么,继而缓缓跌落。

打在身上的雨,好冷。

“榕儿,等我……”

“榕儿,你等我……”

冰冷的空气蓦然刺激了肺腑,痒痛猛地窜上嗓子,我一下子翻身而起剧烈的大咳了起来,一呼一吸间皆是扼住性命般的窒息,手指紧紧揪着衣襟,直直弯了身,却如何也阻不住心里漫上的疼。

“师父!”肩膀被人扶住,身边俊秀的少年紧张的拍抚着背,“师父,没事吧?”

又咳了几声,抓上他的手无力的靠在他身上,缓了许久才终于重新得了说话的力气。

轻轻喘了口气,我笑笑,“没事,放心。”

荀石仍旧扶着我,抬手取了杯水,眉头拧的死死的,“您这副样子怎能叫人放心了。”

我唉声叹了口气,“不过就是染了些寒,吃几副药就好,”接了他的递来的杯子,抿了水,“有甚可大惊小怪的。”

“我就说随便派个人来就好,您偏要亲自来,要是将病症引大了该如何办。”

臭小子也未免太不尊师重道,哪有对着师父就这样劈头盖脸一痛教训的。

孔孟之道都被你扔到茅坑里头了?

“您也不小了,怎的总这般任性。”

还没完了!

我不理他,又喝了口水压下似是要窜上来的咳嗽,转头看看帐帘缝隙中透过并不明显的光,“什么时辰了?”

荀石看了我一眼,接过递还过去的杯子,整调了我身上盖的被褥位置,然后起身去整理一旁衣衫,改他不理我了。

得,这气性大的,也不知学了谁的。

头更疼了,“介璞。”

荀石静了一瞬,不甘不愿的,“快卯时了。”

竟然这么早?掩唇咳了两声,喘了喘,“过来帮我穿衣吧。”

“您不再睡了?”他转头看来。

“睡不着,收拾一下,等等去见单于。”怎么说也并非自己地盘,杀机起伏不定,凡事还是礼数周到,别拿大的好。

掀开被子,不防帐外一股子冷风“嗖”的窜进来,打了个哆嗦,赶紧再盖回来。

“算了,”裹紧了自己重新缩回被子里头,我后悔了,“出去找他们通融下,一会儿洁面的水能不能给我弄些热的来。”这地方的天气也太冷了。

荀石翻了个白眼,拿了大氅走过来给我盖在身上,小声嘟囔,“真不知您到底是吃得了苦还是吃不了苦。”

叫你干点活,你废话怎么就这么多!

迥异于中原各国行军大帐,此间帐面为残杀多只珍惜野生动物毛皮所制,又厚实又浓密,只看着就暖和,再在中间燃了火炉,就更不见冷空气侵袭,且这帐子内里空间广且大,容下二三十人不在话下。

尤其适合别人刻意营造出草原各式英雄共聚一堂,横刀阔马,各个展示魁梧身形,气势压人的阵仗。

比如现在。

“先生保证,但凡我等助力贵军,便能得巨大好处?”柯吾虽声音怪异,但却不愧草原一方霸主,只略微眯了下眼睛,那刀口上舔血的魄力就迎面而来,引人胆颤。

可我好歹也是被秦王亲自夸过的治世能臣,当然不可能就此败退。

“草原物资匮乏,吾国能沟通中原腹地,单于需兵甲食粮壮大部落,而吾国则需良马以御外敌,寡君不过想与单于做笔互利的生意,各取所得,”在身后荀石锐利的瞪视中颇为不舍的放下这杯难得的美酒,我笑道:“如今共面同一大敌,不正是展现你我诚意的好机会?”

柯吾沉默的看着我。

我微微一笑,执扇轻击掌心,放下大饵。

“单于难道不想一统草原,纵马天下?”

柯吾静了片刻,缓缓露出笑,仍旧用着他那草原民族上特有的音调,淡淡道:“有先生在,恐怕要取周人之地,也需费些地方。”

收了扇子,微笑俯身,“单于谬赞。”

嘿嘿,此朝你们上钩,他日就算我不在了,你们也早已没那本事可以去祸害内陆了。

出了大帐,虽有凛冽冷风仍旧扑面过来,却因了完成任务,不禁心情畅快,并不怎的在意了。

由了柯吾的手下所谓的“护送”出来,我坐着轮椅由了荀石推着我出了营外,心中继续谋算后面合作事宜,如何推动这草原上的各个部落之间的相互牵制。

“师父。”

嗯?

荀石抬抬下巴,给我指了下方向。

刚抬了头,便见了一队人马早已在前方久候。

“先生!”首先注意到我们的是一燕颔虎须,手执长戟威风勇武的汉子。

怔了下,皱了眉,“会之不镇守大营,护卫大王子,怎跑出来了?”虽然知道会有人来接,可怎么也不能是这家伙才对。

“这,这……”颜桧此刻已跑近前,见了我板着脸,竟有些无措的搓着手,向后望望。

我见了他的这幅样子,有些奇怪,也向他身后望去。

“先生,是我要颜将军陪我来此。”

后来的青年锦带貂袍,俊逸的面上一派贵气英朗,长身玉立的站在我面前,带了的笑和煦灿然。

而且,其中多少有些讨好意味。

“先生为大计深入险境,我等怎可置之度外。”

见了他,我是除了想按额头就是想叹气,“千金之躯不处危堂,大王子怎可将战场当了儿戏。”

秦王子鸿示意了身后人接手护卫,去周旋那几个柯吾的士兵,却反来冲着我眨眼笑笑,走来接过荀石手里的扶手推动轮椅,狡辩道:“接先生回营之事,怎可说成是儿戏?”

我摇摇头刚要再说,王子鸿却道:“此番先生亲自出马,对付匈奴人自是应对自如,想必已功成即刻。”

这人身份毕竟在那里摆着,我不过一个在他家手里下谋饭吃的小卒子,到底不能不知尊卑的太过责备他,知他这番拍马屁就是有意转移话题,便也顺之笑道:“臣榕才浅,不过只能一张嘴去说说罢了,还要靠几位将军,过两日打场胜仗,大败芒中,才能真正得了柯吾的合作,以便长远之计。”

王子鸿却认真道:“先生太过谦了。”他顿顿,又道:“先生于秦,重之又重,我……我与父君无日不感念先生之能使秦日渐盛于往昔,先生怎可妄自菲薄。”

“小臣惶恐。”我微笑的俯了身,对上话。

不谦逊,难道还能爬到你头上去?

万恶的阶级社会啊,这般上下分别,只能付之一笑。

“先生。”王子鸿皱了眉。

听他这带了抱怨的声音,我忍不住笑意,却因喉咙刺痒,拿了帕子掩住唇咳了几声。

“先生身体不适?”王子鸿这回是紧张了,加快了脚步,“回去还是让军医再看看,千万别出事。”连同着指挥荀石颜桧也赶忙让人在四周阻住风。

我不禁笑笑,“臣哪里有这样娇气?大王子小题大做了。”

王子鸿却一副并不赞同的样子,“先生若再如此不将自己当回事,下次出征,还是让父君留您在咸阳的好。”

“是是,小臣知道了知道了。”

说罢,我转目望向这茫茫草原,草长鹰飞,略顿了下,便挽唇笑了笑,抬了扇柄一指,“大王子且等着,今日广袤,待得几年,便可为我后土。”

文化侵略,经济侵略,人员物资侵略,一步步蚕食瓦解,我就不信我搞不定你。

王子鸿也抬目远望,笑道:“先生所言无有不准,鸿等着那一日。”

战鼓擂,旌旗摇,作战方案是早已制定好了的,再加上兵甲精良,士气激昂,军营里每个人都兴致勃勃的准备应战,没空搭理我。

这西域之地物产丰盛,土地富饶,草原中人守了宝地不知如何运用,只会一味迁徙抢夺,唯有民风彪悍甚应警惕畏惧。

但再彪悍的民风,又怎能逃的掉物质财富的诱惑,见了纸醉金迷的花花世界,享受了虚幻胜景美妙,还有谁记得提起刀,勒起马?

不见成吉思汗的子孙,满清八旗的子弟,举入中原后,不过多少时间就再不显昔日先祖荣光?

“师父。”荀石摆好案几,揭开案上盖了古琴锦布,燃了熏香,起身过来。

一手握住他的手,另一手撑着扶手,使了左腿慢慢站起来,拿了另一边护卫的小兵递来的木拐,撑了身子一步一步缓慢的向着案几挪去。

由几个人扶着在蒲团上落了座,解开披风,净了手,又用白锦拭干。

此处乃是周围至高之处,举目一望,战场上一应情况,皆可尽收于目。

今日这一战,不知又要死了多少人,留下多少亡魂。

所有鲜血与生命换来的,也不过是壮志雄心后,守卫家园,富足百姓的愿望。

风中带了青草的芬芳,长发衣袖飞扬而起。

轻轻抚了下无名指上的戒指,流连的摩挲着上面的梅花图形,继而抬了手腕,十指控于弦上。

战场上气氛越发紧凝,一声鼓下,喊杀突起,刀锋凛芒。

挑音而起。

“当日为保我安危引敌而去,此刻叫你见不到我这番谋绩,该得多可惜。”

调子已经被我技艺熟练,就算闭了眼,寥寥清音也能肆意辗转,再不见生涩差错。

“早就与你说过西域美景繁盛,你见不到,可该后悔?”

心里头渐渐泛了起涩涩苦痛,血液里叫嚣的疼哽住喉咙,扯了心的咳又快止不住。

而我却硬生压制住,轻轻吸了口气,启了唇,长声而唱。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泛楼船兮济汾河,横中流兮扬素波。箫鼓鸣兮发棹歌,欢乐极兮哀情多。少壮几时兮奈老何!”


作者有话要说:我说过这文快完结了么?

啊,曙光啊,照耀我吧~

一应疑惑解释在后面慢慢会有,大家莫急莫急





五四

秋风飒爽。

马车徐徐,因了经了些改造,并不怎么颠簸,加上控马的人技术也是极好的,这般悠闲行来,不由得就开始犯了困,睡意冉冉。

却没等多少功夫,就被扰了好梦。

可恶,正见着那家伙身上缀了水珠,抬了长腿的从浴池里头迈出来了!

“师父,您起来,”身上有人不断推着,语气中明显有些着急,“一会儿大王子就要来了。”

我翻了个身,将身上的毯子往上扯扯盖住脑袋,厌烦的咕哝了一声,“来吧来吧,又不是没见过……”

“师父!已近城了,君上刚遣人来知会要率百官亲迎,您这副样子像什么话!”

说着话,头上遮掩光亮的东西一下被掀开,还毫不客气的将我从毯子里摇晃着拉拽出来,惹得一阵阵的头晕。

“亲迎……”我被晃得迷糊,拧紧了眉头不愿意睁眼,只想再倒回去,说不定还能再见到他,“谁亲迎……为什么要亲迎……”

“君上亲迎,得胜还朝这是多大的荣耀!”又被拉起来,“您别睡了,赶紧起来!百官都该看着了!”

“百官?”被扶着靠在车壁伤坐直了身子,我撑着脑袋身上一千万个不舒服,嗓子里也难受的喘咳了下,咽了两口唾沫,又被喂了水,才好些,“一百个?一百个人太多了……”

“是是,劳烦您抬下胳膊,将这件官服穿上。”

“我不喜欢吵吵闹闹的,”被摆弄的套了袖子,眼前多了个脑袋,腰上的束带似乎也被人拉扯着,我不禁身子又往旁边歪,闭着眼喃喃道:“我要躺躺,低血压,早晨起来真不好受……”

“师父,现下午时都过了!”

“唔,那就倒时差,别吵我……”

“师父!”

“先生,您可收拾好了?鸿求见。”

听了这个车厢外这清朗的声音,我所有的瞌睡虫立刻跑光光。

一下睁开眼睛,扶着荀石赶忙着坐了起来,整整衣襟发鬓,总归显得不那么凌乱了,才轻咳了声,“臣妥当了,大王子请进。”瞥见荀石给了我个大大的眼白,拿过一旁放着的扇子照了他的脑袋就狠狠敲了下。

荀石眼中疼出了泪,抱着头上被打痛的地方委委屈屈的埋了头,王子鸿就已掀了车帘上来,“说了多少次,先生唤我伯鸾即可,”见了荀石表情时愣了下,“介璞这是……”

“小孩子不老实呆着,撞了车壁。”荀石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我装作完全没看见,“大王子快坐,”又推了荀石,“还不快去弄茶。”

“哦。”声音怎么听怎么勉强。

臭小子又该教训了。

王子鸿的注意很快速转移了过来,“不麻烦了,我只是想看看先生是否还好,另……”他小心觑觑我,“颜将军央了我,特来求个情,能否暂饶他一回……”

我挑了眉,正颜道:“好勇斗狠,不尊号令,军纪法度不可乱。”

不过就是几本兵书罢了,想当年我还从学时也没少抄,才刚多少天,这就开始抱怨了?

更何况真当我只顾着弹琴就瞎了眼,没发现他撞见那芒中手下的猛将,就跟打了鸡血一般冲出阵型嗷嗷叫着去追了?

“这……”

“还是大王子身为主帅,纵容私情?”我做恨铁不成钢的出生气样子,却又想了颜桧那向来见了书墨就比挨了刀子还痛苦的性子,绷不住有些幸灾乐祸的要笑,不防引了剧烈的咳,竟一时喘不上气。

“没有没有,”王子鸿立刻慌了,手脚都不知该怎么放了,“我没私情,半分私情都没有,先生莫气,莫气。”

他看我用了帕子掩着仍旧在咳,眼中浓浓关切,往前挪挪,顿了下,就抬手抚了我的胸口,“先生脸色瞧了不好,听军医说先生这几日精神恹恹,可是又有何处不妥?”

“王子过虑,”好不容易才停歇了下来,有些无力倚在车厢壁上,我笑着道:“不过是近日来无事可忧,忍不住就发懒了睡意。”

王子鸿闻言也笑了,不若我这种朽了疲了的,有种年轻人特有的朝气和隽爽,挪过来挨了我身边坐下,顺着我胸口的手仍旧一下一下的摸着也没离开,“我也听了城中新来的消息,西南的粮食因了先生之策已增收几倍,水利之事也见成效,太学出的第三班涓生,两月前派往各地去经营实务,民生富足,演武堂也又选了几名干将,先生可是要走下一策?”直至见荀石过来,又亲手接了他手中的茶壶,手心试试温度,给我满了水。

这般礼贤下士,可真真得了他父亲的真传。

“是,”我微微俯了身,双手接过茶杯,又打发了荀石,“厉兵秣马,粮草丰沛,学子军士齐备,”抿了口后顿了顿,抬眼望向偶尔被风吹动,继而露了缝隙,可见的外方金灿麦田景色,我轻轻道:“是该出外征伐了。”

“安天下,守万民,再无争斗动乱,再无骨肉相离,中原四方唯见欢笑康泰,”这原本是他的梦,他为之学了一辈子,想了一辈子,做了一辈子的理想,“为公为民为天下。”

“先生之志,鸿穷尽此生,也定要完成。”

我略略怔了怔,转头看去,就见王子鸿表情肃正认真,双眸中看着我,眼中的光亮,也灼灼耀目。

那抓着我手腕的力道,亦皆明坚毅的决心。

“但求先生能伴鸿左右,出策定计,得成心愿。”

唇上溢了笑,将茶杯放在一旁小几上,我跪俯□,向下埋头。

“臣榕尊令。”

对面的家伙听了后,笑得眼都弯起来了。

某些时候还是像个大孩子,好哄得很。

“大王子,师父,到城门了,是否下车?”下车去看路程的荀石回来掀帘禀了声。

闻言起了身,抬手拢了下因着刚才动作而垂落的发,淡应了声好,想收回另一只仍旧被抓着的手,不想未果。

疑惑侧首看看,就见了王子鸿见着我愣了愣,随即呐呐的涨红了脸涨,迅速放开手,躲闪着视线左右看,竟还有些不知所措。

奇怪,怎么害羞了?

他不动我不能动,车厢中僵持的静了静,就又见他凑过来,睁着双讨喜的眼睛期待的看着我。

“先生腿上不便,可……可容鸿帮先生下车?”

“有介璞就好,小臣……”

“先生!”

“……”我微扬扬眉梢,看着他堵执拗的堵在了车门口,“臣孟浪,有劳大王子。”

“先生,唤伯鸾就好。”说着就伸过手来,扶住后背抬了膝窝,将我抱起。

“……”唉,你真不用这样笼络我,我当初找了你父亲投效,多少还是有些看在他有你这么个继承人的。

被抱下了车,周围将士见了我挨在这帝国身份第二的人怀里,随后又被他扶着上了马,也都只愣了下,然后又各干各的去了。

亏了都是军人,离了城门也还有段距离,否则被御史见着了,还不得拿唾沫星子淹死我。

我可不像那家伙的博学广言,机智谋速,比之大明朝与全部言官对骂却丝毫不落于败绩的夏言也毫不逊色。

不过王子鸿这份举动,未曾说就没有君上授意,估计那位也早做了明日书案上会多摆几个抱怨折子的心理准备。

这几年在秦因了变法,我也浪得了些浮名爱戴,又因着要亲查郊外实验总出门,都城百姓也大都识得我,加上这次乃得胜而归,使得边境再不受胡虏所迫,路过城中的时候就见了百姓夹道呼应热切,有的甚至追逐相送,想也是君上提前使人造了势才得此结果。

如此我自也是要配合上意,不仅吩咐了按着走方队的方式列步而行,动作整齐划一、铿锵坚韧实端得悦目,几个排了头的英俊小将,还曾被我特意嘱咐挑了白马擦亮了银甲,挺直背昂了首,飒飒风姿称的招摇过市,让不少大小姑娘脸红心跳。

王子鸿在我身侧并行显然心情也澎湃高兴,我小心的控制了略慢他一个马头,见着他自信朗然的带了笑意,尊贵轩举,气势只增不减,果不失泱泱大国的气场风度。

再然后于内城下见了虽愈见老态,却仍沉着含笑相应的君上,就如接受领导检阅般展示军容战绩。

下得马来,坐了轮椅自己推动着上前。

“子敏辛苦。”

“臣之责,幸不负君上所托。”

“能得先生相助,实乃我大秦之福,”君上唤了王子鸿上前,“伯鸾,还不快推先生进来,寡人要与先生畅谈昼夜。”

“诺。”

此话一出,又引了旁上几位花白胡子古板先生侧目拧眉看来。

我只好装作眼盲。

众人散退,留了我们几人听陛训,就见君上遣了人奉茶上食点。

谢了赐,说了一路兵事细节,和谈结果,就见君上抚着须欣慰而笑,望着窗外秋景感叹,“子敏入秦至今,已有三载之久,秦地之景,经子敏一手翻云,实大出某所料。”

君臣相得,听他未用君王自称,我微俯了身,“多赖君上全心信任,榕才得了机会,一展所长。”

君上笑道:“某可还记得子敏当日于草庐之语,”他说着又仿佛想起了什么,语气中带着怀念,“‘草民李榕,自恃才学,愿为大秦左庶长’,然否?”

当日急于求成,就为了造势一意要一语引人注目,现在想来,我也不禁笑了笑,“也只有君上这般气度,能容了小臣狂语。”

君上大笑摇头,“子敏未免太过谦,那摆置我面前的阳朔十策,逐鹿十七计,可是叫某观之神驰,久久不能反应。”

颜桧也愣头插言嬉笑道:“还曾听于将军说先生多年前就曾有断天下三分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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