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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妆行 作者:西岭千秋-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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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沐王忍不住问。
“要不该怎样?”南烛回头看他,清澈的眸子让沐王心里突地一跳。沐王自悔失言,自己问这样的问题是什么意思?还是自己在期待什么别的答案?
“对了,你什么时候到的?你不是走不开吗?嘿嘿,我知道了,你其实只是怕麻烦,不想参加你皇叔的寿宴对不对?被我发现了吧!”南烛追问。笑得一脸不怀好意。顺便拿着一根干了的芦苇在沐王脸前轻轻扫。
沐王挡开芦苇儿却被芦苇后的笑容引得心神一震。
“只是恰巧有时间,所以顺道来拜寿而已。”沐王嘴硬道。他当然是特意来的。为南烛而来。
“哟?坏侄子?”南烛坏笑。有些人就算坏笑也会笑得像是孩子。
沐王不去看她的笑,站起身道:“那里有船。”
沐王穿过一片芦苇地,南烛跟上。
“这乌篷船不错,跟画上的一样!我还没坐过船呢!”没见过世面的南烛很高兴。
“小时候我的府邸里也有这么个船。那时候小,拜寿之类的麻烦事太多时,我就会躲到船上。谁都找不着。船往湖心一走,小酒一壶,两碟菜,身心都像云一样自由。”沐王道。
一边说,一边掀开帘子。
一掀开帘子,沐王就傻了眼。
南烛也傻了眼。
乌篷船里有个老王爷。
老王爷的身旁是无愁公子。两人之间放着一张小桌,小桌之上放着一壶小酒,两碟菜。
南烛惊讶地看向沐王。
沐王一向镇定的脸上也明显写着惊讶。
同样惊讶的还有被突然打扰的老王爷。
不过老王爷的反应速度明显比较快。“臭小子!什么叫做‘拜寿之类的麻烦事’!你过来给本王说清楚!”
“皇,皇叔!”沐王整个人都呆了。
他一向以冷酷无情为世人所知,可是此时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个闯了祸的倒霉孩子。
南烛忍不住一笑。
“还有你!姓南的小毛头,笑什么笑!”老王爷胡子一抖一抖。佯装严肃却掩不住尴尬。
“我笑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连躲清静的方法都一模一样,哈哈哈!”南烛笑。
一句话拆穿了老王爷最后的窗户纸,老王爷的脸挂不住了,只好挥手道:“嘘嘘嘘,小点声,老夫就躲半天。得,得,有好酒,你们两都快进来吧!”
沐王闻言看南烛,南烛一听有酒,立刻笑得眉眼弯弯。于是沐王无可奈何地道:“诺。”
两人进了乌篷船。
“怪不得南岩风不肯留下,你看你一到,没来见你老叔叔,倒先去找他。”老王爷道。
无愁公子闻言抬头,心想:原来是这样吗?
沐王有南岩风,实在是幸事。
南烛大大咧咧伸手要酒,无愁公子犹豫了一下,再次将自己的酒杯给了她。这个动作落在老王爷的眼底。
“皇侄,南家小子,本王给你们出个题。”老王爷突然说。
“有户人家,家大业大。儿子也是极多的。其中大儿子最受器重,却也最不成器。宠信骄奴,骄奢淫逸。偏偏有一伙老家丁誓死效忠与这个大儿子。而另外的几个儿子,虽然有那有才干的,却势单力薄羽翼不丰。这一年,大户人家的家主快要不行了。他该不该把当家的钥匙交到大儿子手上?”老王爷问。
老王爷说的是国事、家事、还是天下之事?
南烛突然发现这三者之间竟然颇有相似之处,却各有各的难处。
“南小子,你先说。”老王爷意味深长地看着南烛。
“如果是我,我不会把当家钥匙交给大儿子的。”南烛肯定地说,“交钥匙,保得住一时。却保不住一世。这钥匙要么落在家奴手上,要么家业凋零。与其如此,不如另寻人选。”
老王爷闻言,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到底是年轻啊,简单也有简单地好处。皇侄你呢?”
“长幼有序,不可轻易更改。但是古人也说过,能者方能齐家。”
沐王的话比南烛的更少。立场却同样鲜明。
老王爷的眼睛放出了亮光。
“南家的小子,你去撑船。往湖心走,本王跟皇侄下盘棋吧。”老王爷突然说。
南烛闻言知道这是有要事要谈,应诺出船拿篙。在掀开帘子时,南烛听到老王爷说:“时间已经很紧了,大风大雨就要来了。”
南烛抬头看天,一片晴明。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更送到。今天是快乐的星期五,西岭最喜欢星期五了,每个星期五都带娃娃一起出去觅食,吃货表示好开心!希望大家都有一个愉快的周末啊!么么哒!
、81
一叶扁舟在冰冷的湖面上悠悠荡荡,似乎除了时间什么都没变化,又似乎随着日出云起经历了沧海桑田。
南烛是练武之人,她能隐隐约约听到乌篷船里说得最多的两个词,“太子”,“秦家”。
老王爷终于提高了音量,哈哈大笑了两声。似乎与沐王的对话十分称心如意。
“南家小子,你往北边走,有小码头。看见左康你就靠岸泊船。”老王爷提高音量道。
南烛应诺。点起篙,颤颤巍巍摇摇晃晃地往北走。
“能划到湖心来也真不容易,头次见识到划船转圈的。”无愁公子掀开帘子轻声吐槽。
南烛笑道:“你们坐船的更不容易。”乐呵呵不生气。无愁公子便不说话了。
老王爷看着小孩儿们斗嘴,嘴边挂着笑。他拿出一个大网子,到船头来放网。南烛没想到老王爷连网都有,来了兴致,弃了竹篙,乐滋滋地帮老王爷打下手。
“有的时候,老夫真想做一个渔翁,纵情山水之间。”老王爷感叹地说,“闲了,就跟儿孙们一起钓鱼。说说桑麻农话。好过事事烦心啊。”
“只可惜紫苑花地已经毁了。”无愁公子淡淡地说。
王爷愣了一下。突然张口问南烛:“你跟你的几个朋友似乎都挺喜欢那?”
南烛心里奇怪,老王爷怎么知道的?对了,鲁冰花翻来覆去说过好多回。
不过老王爷既然问她便不客气,点头说是。
“已经毁了。你们喜欢的话,便自己重建吧。那么美的地方毁了确实可惜。只有一个要求。无愁不可去。”
紫苑花地里有无愁自暴自弃的记忆。老王爷一定是不愿无愁再次回到曾经。
“这敢情好。”南烛表示很愿意。
无愁公子不说话。
南烛帮老王爷将网撒进去。正说着话呢。沐王走了出来,递给南烛一壶好酒。
“给。”沐王走了出来。
南烛伸手接过,手指无意间微微触碰到沐王的大手。沐王微微皱了眉。这家伙的指尖怎么这么冷?是湖面风太大吗?
南烛突然问道:“湖里的大鱼多吗?”
老王爷答:“时节冬至,天气冷了,水面上的鱼并不多,鱼都往水底跑了。”
南烛沉思一小会。望着水面发呆。
沐王看着好笑,心里想:这家伙没坐过船,莫非连活鱼都没见过吗?怎么一个劲地盯着水面看?
“会有这么长的鱼吗?”南烛又问。语调微微上扬,边说,南烛还边比划了一下。
老王爷呵呵地摸着胡子笑道:“有的。有的。比这更大的都有。这个季节少见而已。”
“没见过世面。”无愁公子吐槽。他发现南烛跟南若谷不一样,南若谷似乎无所不知,博学多闻。南岩风则带有一种懵懂天真的意味,许多像是常识的东西,眼前的青衣少年反倒不知。
“鱼儿游的时候,肚皮朝上还是朝下,会有鱼喜欢肚皮朝上游吗?”南烛问。
“有。”无愁公子捂头道,“死鱼。”
沐王跟老王爷两人忍不住笑了。这两人的对话怎么那么像小孩在置气时的对话呢?
“水啊,这么多水。谁会游泳吗?”南烛突然问。
她是不会游泳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可能会。
无愁公子就算会也是白搭。两条腿没有力气。老王爷跟沐王顶多会泡温泉,沐王还会点狗刨。
“那没办法了。咱们真是好运气。”南烛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
她突然拍拍手放开鱼网子站了起来道:“对了,王爷你们不是还有事要商量吗?快进去吧。”
然后无声息地拔出了小剑。银色的小剑在她手上转了个圈。沐王看到那纤细的手指翻起一朵漂亮的兰花。
南烛的话很奇怪,像是某种暗示,因为老王爷的“棋”已经下完。
沐王看到南烛拔剑,百思不得其解。南烛却在使眼色要他们进去。
老王爷何等厉害的人,一看南烛的眼神便明白了八分,立刻面不改色地笑道:“好好好。风大,老夫进去了。”说话之时,声音沉稳波澜不惊。有些人练就这本事靠学礼,有的人靠的是历练。老王爷两者皆有。老王爷回应了南烛一句,然后便急急走回乌篷船的船舱,取出自己的佩剑。无愁公子见了,伸手拿过。“给我就好。”无愁公子面不改色地说。这是他第一回伸手从老王爷手里拿剑,也是头一回为老王爷分忧。老王爷的眼中立刻有了些变幻莫测的神色。有温暖,也有感动。人世间做父亲的,要求其实从来都不多吧。
对于老王爷跟无愁而言,这是他们俩同一次拿同一把剑。
沐王不说话,只拾起了竹篙。
再看南烛,一手拿酒壶,一手拿剑。屈身蹲在船头,用嘴咬开软木塞子。吐掉。将酒往水里倒,一边倒一边说:“下面的兄弟,辛苦了,来喝口酒吧!”
众人面面相觑——水下有人!
无声无息躲在水下的人绝对不是为了护航而来的。
南烛的话音刚落。
几道湿漉漉的身影就破水鱼跃而出,落在狭长的甲板上。
“咣当!”南烛首先动手,抢占先机,南烛一个空酒瓶飞了过去。“咣当!”酒罐子被为首的黑衣人一脚踢成无数片。南烛微微一惊,这个人好厉害的下盘功夫。如果是她,能打碎,却一定很费劲。
不光如此,其余几个黑衣人也显见得出手力道奇大。
南烛暗暗叫苦。
她的武功胜在轻灵,但是硬度不足。大哥跟父亲教她时只重轻功路数跟心法修炼。虽说南家武功可以借力打力,但是碰上这些硬功夫的也十分够呛,被这些拳头碰上,不伤骨头也得伤筋。能不能抗住是首要,借力打力反倒是后话。
南烛飞快地数了一下,八个人,正好是她们的两倍。
功夫不占优势,人数也不占优势。一船四个人又都是旱鸭子。最要命这小船儿离岸边比较远,更要命没什么人注意道湖面上的异变。
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双更,第一更送上!
、82
小船儿晃悠悠地荡着。湖面一片肃杀冷意。
黑衣人们很是训练有素,酒瓶一踢碎,立刻就动起手来。
“保护老王爷。”南烛对无愁公子道。
黑衣人的目标很明显是老王爷。
话音刚落,三四道刀光就逼上老王爷,无愁一愣,横剑一挡。险险地扛住。
沐王跟南烛同时来解难,沐王的竹篙落在一个黑衣人的背上。黑衣人不但没倒,竹篙反倒被震成两截。
不好,这些人是十三太保横练的武功路数。硬皮功夫十分到位。
“可恶!”南烛的剑倒是比竹篙好用,但是她一剑下去没劈开黑衣人的背,反倒被黑衣人手上的铁护腕震得虎口生疼。
八个黑衣人,像是八个刀枪不入的铁人。
南烛竭力引开四个黑衣人。黑衣人也发现南烛十分碍事,分了人出现跟南烛缠斗。
南烛轻功好,但是船太小。偶尔南烛在湖面上仙子凌尘般踏上两步,却不可能跑太远。南烛功法施展不开,应付起来便十分费劲。
这边船上,好好的乌篷船船舱已经被拆了个乱七八糟。沐王跟无愁公子一前一后护住老王爷。沐王拿了一支桨,老王爷拿了一支桨,只有无愁公子手上拿着一把剑。三人跟四个大汉打斗,很是吃力。
小船晃荡得厉害,在水面拉磨似的画着圆圈。
南烛落回船上。追她的四个黑衣人少了一个。少掉的那个黑衣人是被南烛所伤,但是南烛不知道他是死是活。仅仅如此,南烛也付出了大代价,以一敌四,南烛的胸脯后背都被拍了好几掌。这些人掌力雄浑,好几掌都拍得南烛体内血气激荡,嗓子发咸。若非贴身有宝贝软甲,南烛现在恐怕只有吐血的份。南烛忙于应付三人的拳来脚往。不得不说,身子轻灵让她占了点小便宜,特别能躲。正在此时,水里的波光又反射了一道剑光在南烛脸上先前正是因为日出东方的晨光,南烛才感觉到水下有人拿着刀剑。
“不好!还有人!”南烛惊叫,“大家快闪!”
南烛没想到刺客竟然会分两拨进攻。
“嘭!”“嘭!”
两声巨大的出水声,湖下又跃出两个身影。
这两个人手上拿着的都是大刀。一跃起就毫不拖泥带水地朝无愁跟沐王砍去。
所幸船体在这时一个激灵,晃荡了一下南烛拿起另一根长篙点了下船。
南烛一撑篙,自然就放开了手中的剑,三个黑衣人不是吃白饭的。立刻挥剑刺去。
南烛“啊!”了一声,背部挨了一剑,把衣裳割断,却没有刺进,手臂上却是贯串。
黑衣人一回手,剑光带着南烛的血珠拔了出来,南烛疼得几乎晕厥。
只是现在没这功夫。
若是与这群刺客缠斗,自己必死无疑。
又是一道剑光,割向南烛的脖子。南烛往后一躲,偏巧割断了坠子的绳子。玉坠子噗通掉在了甲板上。
一个黑衣人扬起一脚。
“不行,给我!”南烛突然发了狠心。操起还没放进水里的一段渔网罩了过去。
对方有刀!南烛只有渔网。
“呆子,你不要命了!”沐王冷眼瞧见。
那个坠子是什么?
话还未完,南烛就已经不要命地甩着渔网扑上。渔网不过一个遮挡,对方三两下就割断。南烛却趁着这功夫去捡玉坠。
“嗤嗤嗤!”五刀几乎同时砍在南烛背上。南烛扑倒在地。南烛背上的护甲整个露了出来,肩膀上又被捅了一刀。血光看得沐王眼睛一红。一个黑衣人高高跃起飞起一脚,踏在南烛身上。南烛哪里受得住这样的硬打,气血激荡,哇地一口吐出一口血来。
“南家小子!”老王爷吃惊。不知不觉间,老王爷对这个小家伙有了一种对子侄般的亲近感。
却见南烛抬起头,嘴角的血都来不及擦拭,眨了一下眼睛。趁着黑衣人踩第二脚的空档,南烛一个咕噜滚到一侧,站了起来,顺手又拉过来一截渔网。
三人看见南烛将玉坠子快速地别进腰带里,然后用衣袖擦去嘴边血迹,道:“火捻子!”
火捻子?
南烛要干嘛?拿个火捻子跟人打架?这不比拿渔网还扯淡吗?
无愁沐王不懂,却见老王爷摸了一个出来,丢给南烛。
沐王微微一愣,看得出老王爷从心底喜欢南烛。
“老王爷,沐王爷,无愁哥哥,得罪了!”南烛道。
“你干嘛?”无愁发现自己被叫了声“哥哥”极度警觉。总有一种没好事的预感。
话音刚落,就看见满身是血的南烛打碎了几个酒罐。一边跟黑衣人缠斗,一边偷空吧火捻子往酒上一碰,醇香的酒精遇火顿时化作火龙这小子放火烧船!
不但烧船,还放火,最要命的是放火烧王爷还是俩王爷加一预备!这南岩风的胆够大的啊!按照律例,够南岩风死上几次了!只要是有点常识的,再危急的时候也不敢拿王爷开玩笑啊!
“愣着干嘛?脱衣服啊!呜!”南烛一边打一边叫。南烛活动区域一受限,便明显不是几个硬功夫会家子的对手。说话间又挨了几下。小小的身子在火光里显得很是让人心疼。
无愁反应了过来,南岩风是在放消息!湖面有火,必定引人注意,这火不能灭!
脱衣!
无愁几个一面阻挡,一面极力脱衣解带。这几个估计从来没觉得脱衣服这么难过!
他们来不及思考一件事,南烛怎么光叫他们脱自己不脱。在他们看来,南烛能以一拖住五六人,已经毫无余力。
不多时,三个差不多光光的大小王爷在火光中起舞。三人中老王爷最敬业。
“不够!岸上怎么还没动静呢?”南烛咬唇。焦急的神情溢于言表。船上已经只有不多的两坛酒。老王爷连裤衩都贡献出来了,再不来人,黑衣人不用动手杀,他们四个旱鸭子会被活活烧死。船甲板发出咯吱咯吱的灼烧声。
南烛的视线又落在几坛酒上。
南烛一咬牙,扭头对沐王说:“我冲上去。无愁哥哥掩护我。老大,你待会接住我,一定要接住我!”
老大是指的沐王。南烛急了,大王小王特别饶舌,为了分清人,随口用了高程他们的常话。却不知沐王听着身子一震。很多年前,也有一群人这样叫过他。
接住他?什么意思?
侧过头,南烛的眸子在火光里格外明亮,里面是满满的信任。
“嗯。”沐王道。
满船火光里,南烛突然放弃跟五个人的缠斗,极快地掠进坍塌的船舱,抱住一个酒罐,在沐王身上一借力,飞身跃上半空。
不想活了,踩王爷。
南烛的轻功不错,在家时十岁就能跃上比屋子还高的老槐树。如今虽然负伤,却是全力出击,一跃之下,像极了一道绿色的青箭,衣袂舞动,恰似火光之中脱颖出一只青凰。
南烛竭力而上,在半空之中点燃酒罐,然后奋力击碎带着火光的燃烧酒水四射炸裂,恰似那晚鲁冰花给她看的漫天飞。
酒罐像是爆炸的巨型漫天飞,在冰冷的湖面上绽放。湖面上的朝阳带上了一抹血色的壮丽。
终于有人看见了。
南烛后力不济,身子往下掉她没有借力点。
沐王一惊,总算明白了接住她的意思。
胆子太大了!
不要命了!
沐王不得不放弃跟黑衣人打斗,一咬牙,毫不遮挡地伸出手,火光中,两人越来越近。南烛眼中的信任,深深地敲打在沐王的心口。
“嘭冬!”
南烛摔在沐王身上。
“哎哟,疼!”南烛这种时候从不吝惜叫疼。
沐王哭笑不得,怎么又是这样!
却见南烛爬起来,又抱起一个罐子。“再来!”无愁公子都吓了一跳。要是接不住就是死啊!再来?
“打落他!”黑衣人显然也明白了南烛的用意。
一下,八个黑衣人包抄了过来。
“哼哈!”老王爷发威,端起棋桌拍了其中一个的脑袋。
无愁公子一剑扎入一人的眼睛。
船上更显混乱,一条火船,在湖面上滴溜溜地转。
南烛的医官酒罐被打落。她又拿起一个。沐王抱住一个想砍她的黑衣人。
南烛就索性“蹬鼻子上脸”,直接踏着黑衣人跃了上去。“嘭!”一道明亮的火光。有一个漫天飞流星般绽放。
“嗖!”一个扛刀的为首黑衣人突然从背后取出一个十字弩。单支十字弩。这种能用于水下的十字弩,只能发一箭,威力却不容小觑。
冷箭飞向下跌的南烛!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第二更,送上!
、83
冷箭飞出,目标是正往下坠的南烛!
沐王离用十字弩的黑衣人最近,箭从他身前斜飞窜过,情急之下,他手一抓!可是这箭实在是太快太刚猛!沐王的手没抓住箭。反倒被刮擦出一道口子。这箭居然是带倒钩的!
沐王这么一挡,箭的速度减慢劲头变缓,却仍染坚定不移气势汹汹地射向南烛。
眼见南烛就要被箭射中。
此时此刻,一样异样的物事以极快的速度飚上了天。
冷箭被突然出现的异样物事半空相遇。尚有冲劲的强大冷箭不但没穿破这个突然出现的物事,反而在一震之后似乎遇上过于坚硬的东西一般猛地一弹,方向改变,掉落湖中。那物事随即掉在船上。
南烛跌落。
“这是?金刚丝做的裤头?还是金光闪闪的。”南烛好奇地拎了起来。沐王看向物事的主人——无愁公子。穿这样的裤裤真的不会便秘吗?
南烛一脸微笑的拿着裤衩抖啊抖。
光溜溜赤条条的无愁公子见状已经快要疯了。
有一瞬间他觉得他不该脱裤救人,而应该要南烛被箭串上一串。
好在南烛没有功夫再仔细研究他裤头的质地款式跟成色。黑衣人们的大刀不会给南烛机会。南烛落地,他们便扑了上来。南烛没功夫再仔细研究无愁公子的小裤头。
但是无愁公子错了。
金刚丝坚韧不怕刀,是做贴身软甲的好材料。同时也轻便好用。裤头虽小,至少比渔网好用。无愁公子怎么都没想到,南烛竟然顺手放弃了渔网拿起裤衩当起了武器!只见刀光火光漫天霞光之中,金光闪闪的裤衩被南烛甩得呼呼作响。跟随着南烛在火光中窜来窜去那叫一个光芒四射。黑衣人一愣,好几个人不自觉地后退一步——不是怕南烛,而是本能地想避开呼呼作响的小裤头。
别人用剑挡刀,南烛用裤头。
拳来裤挡,脚来,裤到。一条裤衩左突右突,好不热闹。
一条小裤裤在南烛手上最大程度地发挥着它的功效。最为一条裤子,它应该从未想过自己会变成一种武器。
无愁公子觉得自己有一种想掐死南烛的冲动。
最该死南烛一边打,还一边说:“来,接招吧!”
谁要接啊。
沐王汗如雨下。
老王爷受了启发,连忙对沐王喊道:“贤侄,你穿得什么?脱吧,给本王用用!”
沐王当做很忙,不理会。
僵持间,船已经裂开几条缝隙。冰冷的湖水开始王船里灌。老王爷三人身上几乎全光,一下陷于真正水深火热的处境。脚底是冰凉的湖水,身边是炙烤得皮肤骨肉生疼的大火,比大火更可怕的是满船的刀光剑影。
老王爷的胡须眉毛都已经被烧着,哼哧哼哧地拿着个船桨跟人打斗,满脸乌黑不说,身上也受了好几处刀伤。无愁公子跟沐王同样好不到哪里去。
不多时,水到了船上众人的脚踝。这船要沉了!南烛咬唇。她开始精力不支。她如今的体质,确实是越来越容易累了。
再这样下去,恐怕不被砍死也会被烧死淹死。
他们的希望是刚才发出的信号。
一定要有人看见他们。
今天是老王爷正寿,会不会无人顾及湖上风光?
南烛挥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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