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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妆行 作者:西岭千秋-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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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你怎么了?”南烛问。
“我在等你还东西。”二哥说。
“我欠了什么?”南烛问。
“命。”
南烛道:“我给你。”
二哥却摇摇头道:“你舍不得。你看,你把命都给他们身上了。烛儿,你好狠的心。”
南烛顺着二哥的手指一看,是鲁冰花杜若在雪中骑马,欢笑声随着马蹄声起伏。鲁冰花杜若挥手道:“南南,快来!紫苑花地的花开了!哈哈哈!”
自己便真的恨不得飞过去。
“烛儿。”二哥悲伤的声音。
再回头。
二哥含笑看着她。像是以前经常看见的那样。只要一看见这样的笑,南烛整个人都会快乐起来。
“二哥,我想你。”南烛说。
二哥笑,张开手。
“二哥,小心!”南烛看见一只手拿着刀子从二哥身后潜了过来。是娘亲。娘亲梳着画上的发髻,穿着画上成国的宫装,脚上拴着镣铐。娘亲一刀刺进了二哥的后背。“不可以!”南烛惊叫。
“烛儿,你欠他命的,你不想还了,他也不必活了。”娘亲笑着说。
刀光划过,这回却是二哥将刀扎进了他自己的胸膛。血,一下在白衣上蔓延。二哥,笑得那么熟悉。看着看着,却成了鲁冰花的脸。
“不!”
南烛惊醒。猛地从椅子上坐起。
这个梦,太可怕。
南烛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
二哥,不可以死。
鲁冰花仍在地板上睡着,看上去像是某幅壁画里妖异盛开的花。
还好,他也没事。
有过这样的朋友就已经很好。比起没有遇见过,已经是万幸。
不知为何,南烛鼻头有些发酸。这一场梦下来,南烛醒了,然后却再也睡不着。
从房间左边走到右边,又从右边走到左边。南烛索性坐到妆台前。妆台前除了胭脂水粉,还有一叠彩金小笺跟一套文房四宝。这些用具的存在,为富丽的雅间平添一份雅致。
鲁冰花说得对,青楼是一个奇怪的所在,受着人世间最不堪的苦楚的人往往最懂得享受这人世间的美好。
南烛慢慢研墨。看着墨汁在砚台里一点点满溢,心里反而越发踏实了。害怕什么呢?该来之事终究会来。如果逃不脱,不如就去面对。
第二天清晨,鲁冰花起来时,发现南烛正在桌前发呆。南烛问他:“如果,我要去很陌生的地方。”
“我陪你去。”
这个问题,南烛问过。
“答应我一件事,如果可以的话,不管发生什么事,以后都要记得为我在紫苑花地留一间房子。”
“废话。”
“这个送给你。是竹簪的回礼。但是现在不许看。”南烛说。递给鲁冰花一封信。这是她睡不着写下的。
“那什么时候看?”鲁冰花笑问。
“等……你找不到我的时候。”南烛笑。
“不是情书吧?”鲁冰花坏笑着问。
“您不妨再回去喝上几壶酒。”南烛道。
鲁冰花笑。接过信纸在鼻尖下扫了一下,扬眉道:“我不可能找不到你。”
窗户外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城外有加急,老虎豁发生战事。”
、126
“沐王遇刺。”这是第二条消息。
鲁冰花跟南烛相视一眼。
两人一起跃出窗子。踏着屋檐檐檩上的雪,站在一角屋顶上。风吹起两人的衣裳。鲁冰花无声无息地拔出蛇形剑。
“南南你回王府。”鲁冰花柔声道。
“那你呢?”南烛愣了一下,问。
鲁冰花一字一顿道:“锁城。老虎豁。”
先通知城防守备锁城加强警备,然后带人支援老虎豁。
鲁冰花的决策是对的。
南烛点了一下头,心却有些乱。鲁冰花回头朝她一笑,似乎在说“放心”。紧接着身影就鬼魅一般消失在屋顶。
南烛发现自己心里有些依依不舍。什么时候起,她开始习惯被照顾。他毕竟也有自己的抱负,不可能永远都陪在她身边。是不是鲁冰花温柔的时候真的很像二哥?
他们明明是完全不同的人。
南烛为自己这种奇怪的心态感到不安。
南烛忐忑地赶回王府,发现王府上下一切如常。左康甚至还拦住南烛问:“这个那个……楚风荷这些天可好?”左康其实很关心楚风荷。却从没有自己去当面问过本人。有些人,就是走不出自己画的圈。这是不是所谓的当局者迷?南烛跟左康闲谈几句。意识到似乎除了沐王亲兵跟飞雪楼的人,暂时没人知道沐王遇袭的事。这也是沐王的风格。他绝对不会在大战将即时自乱阵脚。
南烛稳下脚步,三步两步往沐王居所走。却被竹林里走出的一个人拦住。
原来是白絮。
白絮今天换了一身粉色的锦衣,粉嫩嫩的颜色,衬得她肌肤赛雪,披着一件大红色风雪袍。看上去,整个人无比明媚。
白絮低声道:“他来了消息。”
这个他,自然是二皇子。
南烛一怔,难道这就是要离开了吗?
白絮道:“很快就能见面了。”
是的,很快见面。一封封密报,已经清楚地告诉了二皇子一件事,南烛背叛了他。置他生死不顾,南烛留恋权贵。
众口铄金。
在那遥远的成国皇宫中,有人的心在一封封的密报里渐渐结冰。
再见面时,二皇子会怎样对待南烛呢?
南烛听到白絮的话,自是展颜一笑。
“白姐姐。这是我给二哥的信。麻烦您了。”南烛道。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书柬。
白絮拿过书信,不动声色,心中却想:总算是得到了。
两人细细地说了一回。
南烛告辞要离开。
“对了,沐王昨晚似乎是被一个中年人所伤呢。据说轻功身法与你相差无多。能逃过飞雪楼的天罗地网,也是很厉害的。”白絮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句。
“喔?是吗?”南烛道。
心里却因为这一句话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身后的白絮笑得阴森。
告别白絮,南烛心中喜忧掺半。喜得是终于可以见到二哥了,忧的是分别在即。
按照白絮所说,二哥大概大半月后就会到。
她要走了。
鲁冰花,杜若,沐王,楚姐姐,这些人若是可以全部带走该多好。只可惜,怕是不能。
进入沐王的居所,高程为她打起了帘子。“杜神医去议事厅了。”
高程说。
杜若是万能膏药,哪里需要哪里用。现在沐王受伤,前厅的事自然需要有人去解决。谨慎的书生自然是不二人选。
南烛点点头。
屋子里,沐王躺在一张椅子上,光着大半个臂膀,肩上缠着绷带。
见到南烛进屋,沐王将斗篷重新披上。这个小小的动作,只是他不想让南烛觉得尴尬。
南烛走进屋。沐王紧蹙的眉头便松开许多。有些人,只要她在身边,心情便会变好。
“严重吗?”南烛的第一句话。
沐王心里像是被微风拂过,说不出的舒服。他道:“还好,就是被捅了两下。”
南烛道:“这是‘还好’?嗯,鸡翅的话,熟得比较快。”
她将沐王比作鸡翅。沐王不由得嘴角上扬。他看见南烛靠近自己,眼睫毛上都挂着雪。原来眼睫毛上有雪,也能如此好看。沐王心里暖洋洋地,想将她拥在怀里,然后看上一辈子。
“老虎豁那边怎样?”南烛问。
“伤亡过半。”沐王道。
“鲁冰花已经带人赶去。”南烛道,却不由有些担心。老虎豁之战,无疑会是一场恶战。鲁冰花能不能应付的过来?
“羌午特使申请借兵灭羌午叛军。林节度使连夜来说情。”沐王道。
羌午特使提出借兵的时机很对。
而且林节度使当然会向着胖子这边。事关他女儿的前程。
胖子这家伙实在是一个人才。如此看来,他也未必是真心喜欢林大小姐,只是步步为营为大局着想。但是以他的能耐,林大小姐倒是确实嫁了一个好人选。
“然后呢?”南烛问。
“本王已经应了。特使走前秘密告诉本王,他不会带兵去老虎豁,而是绕去后方。——聪明的老狐狸。几乎不亚于鲁冰花了。”沐王道。
南烛闻言嘿嘿一笑。
“那老虎豁呢?”南烛不由担心起来。林节度使的兵被抽掉走,那么老虎豁后继无力。
“本王明天便会调派人马前去老虎豁。你好好地在维城待着。为本王守着维城,等本王回来。”沐王道,不自觉地放柔和了语气。
按理,南烛是出兵的不二人选。他也只放心把虎符交给她。
可既然南烛是他决定要娶的女人,那么他就应该保护她。
从来没觉得保护一个人时也会有快乐的感觉。
“胡说八道。”南烛皱眉道,“你这伤怎么办?”
沐王伤得不轻。
被捅了两下,熟得快。不养养,也容易死得快。
“究竟是什么人?身手好到飞雪楼都抓不到?”南烛问。
沐王摇头,道:“一个奇怪的大叔,轻功很好,没抓住。满嘴的胡言乱语,说要本王给他孩子偿命。又说对不起风儿什么的。”
这句话,微微触动到南烛心里的痛处。
南烛低头想了一会,道:“将军。我去老虎豁。”
“不行。”
“我去吧。”
“你最怕风寒。”
“多穿两件衣裳便是。”
“奇怪,有些人不是从来只想回家,不喜欢打仗吗?”沐王笑道。他想起南烛当伙头军时的奇怪言论。
“我是不喜欢。可你这样子,要是出点事怎么办?”南烛认真地道。
沐王心猛地一跳。
她是在担心自己吗?
“我去吧。我还怕你跟鲁冰花两人先自己打起来。意见相同还好,若意见相左,你们两骨子里一样的倔,到时候叫人怎么办。不如,你替我修‘琉璃城’。我跟杜若去老虎豁。我们三是生死弟兄,意见就算相左也不会闹僵,横竖大局不会乱。——你不是说我是福将吗?没准顺便就帮你抓个叛军女儿过来当媳妇。怎么了?不必把眉头扭成这样。”南烛笑微微地道,“也不要说谢字。很久以前不是已经说过,以心换心吗?那么,替你分忧也是应该的。更何况……”
更何况,这恐怕是最后一次。
对于沐王这个朋友,南烛想再做一点事。在南烛心里,沐王是好朋友。对于朋友,南烛从来都以心相待。
谁知她这没说完的“更何况”三个字,却让沐王有种从未有过的滋味。
南烛是为他吗?
南烛心里也有他对不对?
沐王定定地看着南烛,南烛则在烤火。烤火的南烛,火光柔柔地印在脸上,看上去很温暖。
沐王突然对南烛说:“伸手。”
“什么?”南烛问。
沐王拿起南烛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南烛吓了一跳,想抽回来,沐王却不让。
“听见它的说话声了吗?”
“什,什么?”南烛问。
“它说‘定不负你’。”沐王道。
南烛嘴角抽搐了一下。这句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定不负你。青衣换做红妆。
“用词不妥,不过没事,好兄弟,一辈子。”南烛回答道。
、127
夜,雪花像是断翅白蝶,簌簌地落下,台阶上满是银光。
南烛未睡。她在写信。
人真是奇怪。之前忍着不写,将说与二哥的话都压在心底。如今一旦开了口,思念便像是绝提的水不可收拾。笔在宣纸上游走,却写不透她心里的迷茫。
有人敲门。
“进来。”南烛道。
门开了,门外人没进来,是大头。
南烛微微吃惊,随即一笑。
“我明天就要走了,你是来送行?”南烛问。
大头的手握了握。却在胸前比划了一下。
“方形?……我没明白。如果你是想要什么,你就自己拿。”南烛向来痛快。这个脾性应该是受了二哥的熏陶。
大头拿起南烛的笔,在纸上写了三个字“皇城图”。
烛光下,南烛的脸上满是惊讶。
大头与南烛隔着一张桌子对视。
“《皇城图》……你怎么知道在我这呢?”南烛问。
秦子敬闻言,心里便知,东西确实是在南烛手上。南烛会给吗?
如果不给,他是不是要夺?
袖子里寒光一闪,一柄小刀无声滑落手中。也就是这时,秦子敬才知道,自己下不了手。
“前几天鲁冰花特意交待过,暂时不能给任何人。他说,或许有一天能派上大用场。”南烛说。
秦子敬轻握匕首。他问自己,能下得了手吗?
“不过,如果是你的话,鲁冰花应该不会生气。”南烛道。嘴角弯弯,可爱的模样让人心里一跳。
秦子敬不说话。刀尖扎进了自己的手掌里。血珠溢出。染红罗衣。
南烛如此信他。秦子敬心里一痛。
大头这个身份,在南烛心里,会比鲁冰花高吗?那秦子敬呢?
刹那间,他想丢了秦子敬这个身份,当一生大头娃娃。
“只是,我有一个条件——稍后,取下你的头盔。好吗?”南烛道。
秦子敬闻言,怔住。
“喂喂喂,这么个小要求。比起图来,应该不算什么吧。”南烛嘟嘴道。
秦子敬没说话。他不想答应。
“我就要去老虎豁了,说实话,我还没打过仗呢。你说我会不会回不来?”南烛道。
秦子敬想起白絮的话,心里没来由地一慌。眼前的南烛在烛光里有些朦胧。
“嘻嘻,怎么样,不会不答应吧?那就这么说定了。”南烛笑道。
南烛起身,走进风雪。
一时间,秦子敬心乱成一片。南烛此去,凶多吉少。他能做什么?眼睁睁地看着南烛送死?
南烛从院中的小车里取回一个卷轴。双头玉扣,正是成国的风格。
两人对视。
紧接着,便是沉默。秦子敬忘了去接画轴。
“摘下头盔。”南烛打破了沉默,递过皇城图的一端。
秦子敬没接。
“摘下头盔。”南烛重复。
秦子敬的手仍然没动。
“如果你不摘,我便将这画撕掉,横竖于我没有用处。”南烛扬眉道。作势就要去打开画轴。
“别!”秦子敬终于开了口,抢过了画轴。他不能违抗父命。
他一开口,眼前的南烛便像是被施了法术般定住。秦子敬知道,南烛,听出了自己的声音。南烛没有理由听不出他的声音。
他拿着画轴。南烛缓缓正过身。
“你是……子敬哥哥。”南烛喃喃道。
秦子敬知道再瞒不过。将头套取下。可笑的大头娃娃下,是秦子敬俊朗的脸。
“没错,是我。”秦子敬道。他应该笑的,他拿到《皇城图》了,可是他笑不出来。一双眼中,是不亚于南烛的悲伤。
没错,是他。南烛陪着他看烟花。没错,是他,在她跌入山洞的那一刹那跟着跳了下去。没错,是他,除非顶着这个可笑的面具否则没法靠近她!最可笑他越来越发现自己的心在她身上。
小时候的南烛,长大后的南烛,一直都在他心里。好不容易能再次看着她,却不得不骗她。
有没有人知道,他比所有人都珍惜这躲在面具后的时光。
大头娃娃的头盔嘭冬掉在地上。笑意盈盈的头盔在地上摇啊摇,不知忧愁。
两个人相对无言,站在烛光中。寒风里的烛光明明暗暗,秦子敬的眼神黯淡。
南烛自嘲地翘了一下嘴角:“好玩吗?”
她问。
眼角有一丝泪光。
秦子敬的心被这句话活活撕开一道口。
“烛儿。”秦子敬垂下眼道,“我并不想这么做。我不想骗你。可是我……”
他的父亲,养育他长大的父亲,他能违抗吗?
“没有那么多的可是。”南烛道,“秦子敬。我讨厌你。你走吧。拿着你的图,消失得远远地。”
秦子敬站在烛光里,俊脸阴晴不定。他猛然抬头道:“烛儿——跟我一起走吧。”
走吧,这是秦子敬能想到的最好补偿。
也似乎是唯一能让胸口止疼的药。
南烛处境危险,如果回到自己的荫庇下,秦子敬一定不会让白絮伤到她。他,还有秦家,一定能护得南烛周全。
“跟我回家。我答应过你的。”秦子敬伸手道。
很多年前,南烛曾经伸出手。秦子敬说:“好吧,好吧。”两人的小手指勾在一起。那年,秦子敬已经是个帅气的小小少年,南烛还是个没长开的哭鼻子毛丫头。
毛丫头总希望牵着他的手。
可是如今,南烛却退了一步。
这一步,让秦子敬痛彻心扉。
他不该骗她。
如果,没有一开始就走错,那么她已经是他的新娘。只属于他。
“傻瓜。跟我走。只有这个办法了。”秦子敬道,“你处境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
原来,说出了心里隐藏的话反而会更难受。
“危险,你是说白姐姐吗?”南烛淡淡地道。
秦子敬反倒一愣:“你知道?”
“白姐姐的讯息比飞雪楼还快。全王府都不知道沐王受伤的事,偏生她能无意间说出刺客的情况来。这不是很古怪吗?——我猜到了她,已经很难过。倒是没猜到你。你真棒。”南烛又是一笑。
秦子敬心又被割了一刀。他也很珍惜南烛的信任。南烛依偎在他身边的时光,他愿意拿命去换。可是,他不能背叛他的父亲。
“猜到又如何呢?我就顺应她的意思好了。我想明白了,如果我不顺应她的意思,怕是见不到二哥。你欠我的只是一方红色喜帕,我却欠着二哥一条命。”南烛淡淡地道。
“你这是飞蛾扑火。”
“无所谓。”
“你会死。”秦子敬道。二哥,又是二哥。这个该死的二哥几乎无处不在。他就有那么好?值得南烛明知是陷阱也往里跳?
“人,都会死。却不一定活过。比如说你。”南烛道。
秦子敬活着,却没为他自己活过。他被所谓的君臣之礼天理孝道束缚住,活成了一个牵线的木偶。享受着少年得志的荣光,线却握在他父亲跟太子的手里。
“跟我走。”秦子敬道。
“你能把画烧了吗?如果可以,我跟你走。”南烛问。
秦子敬紫衣一颤,头脑一热,将《皇城图》伸向摇曳的烛火。烛光下,紫衣袖又缩了回来。他道:“……不能。”
他不能背弃他的父亲。
“那我也不能。”南烛淡淡地笑着说。
南烛道:“好走,不送。”
秦子敬最终走了出去。满地的雪花,被北风卷起一地迷茫落寞。
回到居所。他打开图,一张纸却掉了出来。“不管你是谁,仍然谢谢你陪我的时光。”原来南烛回马车取图时还顺便写了一张纸条。那时的南烛,还不知道面具下是他。
秦子敬捂了心口。
“图纸不能给你。如需要,请问飞雪楼主人索取。”
秦子敬愣了一下,急忙展开图纸。里面不是《皇城图》,而是一张在落花中起舞的美人图。图中的人,像极了南烛。
他苦笑一下:鲁冰花。他到底没拼得过鲁冰花。
他又有什么资格拼过鲁冰花?
“少爷。”有人来报。
“什么事。”秦子敬问。
“战事告急。南公子连夜点兵拔营。刚才已经出城了。”来人道。
她,走了。
秦子敬“唰”地站起身。
“少爷,怎么了?”
秦子敬握拳,砸在桌上。“笨蛋!”他说。明明是九死一生,南烛仍然去了。是为鲁冰花,还是为那个远在成国的人?
桌上被摊开的画被秦子敬碰落在地上,画中,像极了南烛的女子在起舞,落花片片,萦绕在她的身边。只一笑,不需浓墨,便再难忘。
“不管你是谁,仍然谢谢你陪我的时光。”纸片落下。
心痛难忍。
、128
夜黑,雪冷。
南烛不善骑马,却骑了马。骑马的速度会比坐车快。
还未出城,风吹得愈发冷。南烛吃了一颗杜若炮制的新药丸御寒。
除了这些普通药丸,临行前,杜若还郑重地交给南烛七颗红色的药丸。七颗红色的药丸是用她二哥给的香丸加工的。十二颗香丸,做成了七颗药丸。
“若非寒毒攻心,心疼不已,轻易别吃。这是以毒攻毒,舍小取大的权宜之药。吃它,无异于饮鸩止渴。”杜若交待道,“切记,切记。”
“记住了。对了,要是全吃掉会怎样呢?”南烛眨巴眼问。
“要么长睡不醒,要么死掉。”杜若道。
南烛拍手笑道:“杜兽医的药果然好,这样一来,倒是不怕寒毒攻心——横竖都没了感觉。”
杜若被气笑。
杜若被任命维郡枢密郎,不随军出发,留下协助无愁处理维郡事务。他所能做的,便是细细交待南烛。
“南南,千万记得。普通的棕色小药丸随便吃,方子写在袋子上。战事缓和后,军医们若有时间也能帮你配。但是七颗红色药丸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要吃——等着我的药。”杜若道。
“知道了。”南烛道,手一扬,“好兄弟。”
杜若笑。
两人击掌。
好兄弟,一辈子。
南烛如今在马上,噙了一颗药丸,顿时觉得暖和很多。也不知道是因为药的作用,还是因为知己的暖心。说到知己,这会,也不知老虎豁情况如何。鲁冰花是否已经到了老虎豁。
“南小兄弟,你该把车带上的。”高程道。南烛出战,他们一队人请缨。
高程等人都知道南烛畏冷。
南烛一笑,对高程道:“车不重要。倒是高大哥,你该把嫂夫人带上的!”
一旁的几个兄弟立刻笑了。金戈铁马冷风凛凛中多了几分热闹。
随着南烛一起出发的帅东几个更是跟打了鸡血一般咯咯笑。
“什,什么嫂夫人。”高程一急,说话都不太利索。
“别装蒜了。我都看见你腰上的荷包了。我记得那姑娘的手工不是极好吗?”南烛坏笑道。
“哟呵!”众人起哄。一群糙汉子还真没南烛细致。
“不错啊老大,什么时候喝喜酒!”
“什么时候给咱们添个虎小子来玩玩!”
“去!去!”高程这下真红了脖子。
南烛莞尔一笑。
“南校尉!前方有人堵道!”有人折马回报。
南烛领兵出战,受的官衔不大,沐王麾下的越骑校尉,掌亲兵卫。所以士兵称她校尉。
“堵道?”南烛纳闷。
“领头的是一位公子,说是要为您践行。”士兵道。
是谁呢?
胆子够大,敢堵道。
南烛扬鞭,带着高程冲到路口。这才看见长亭外站着清一色鸦青色的扈从,皆戴着鸦青色的的风雪笠。道路两边,是晶莹剔透的圆桶“琉璃”灯,正是用南烛的方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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