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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家有西厨-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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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涌起些许成就感。
田易站到他旁边,见着这些红色果实,眼中也带起笑意:“这番茄长了这种颜色,当日只有几颗还不觉着,今日看这一片,倒真有些红红火火的喜庆。”
“严少爷!”田七眼巴巴地看严君,“这回总该能吃了吧,不会还要都弄种子吧?”
“当然不用,有这么多,只需要摘些果相好的用来做种就可以了。其他的,你能生吃也能炒着吃,想怎么吃都行,就是要留些给我做酱。”
“你若需要,全拿去做酱吧。”
“……不需要不需要。”田易刚这么说,严君就见田七扁了扁嘴,他赶紧澄清,“做酱用不到那么多,而且这上边还有好多没成熟的,再说还会挂果。”
田七这才得意地看看田易,眉开眼笑地摘了一个,在衣服上蹭蹭,自觉干净了就要往嘴里送,送到一半还是顿住,赶紧递给田易,“少爷,吃——”
“这还差不多。”田易心安理得地接过了田七的“孝敬”。
“……”田七悲愤的目光在那个又大又红又圆的番茄上流连了好一会,才再去摘了第二个。咬上一口,微微的酸里透着些甜,这滋味倒是真新鲜!他大口大口地吃完,意犹未尽还想去摘一个,就听田易轻轻咳了一声,手伸出去到半路,还是不情不愿地缩了回来。
这第一批摘下的番茄,严君在里面挑出好些果面光滑果肉又厚的用来做种,其他的一股脑堆在箩筐里,看着极是讨喜可爱。连小猫都不甘寂寞地跑到跟前,探头探脑地看了一会见主人们都不注意自己,便伸出前爪在那筐子上挠了挠。
因装番茄的筐子本就斜倚在院子墙边,也不知它怎么一弄,那筐越发斜得厉害,里边猛地滚出几颗果实。红通通圆溜溜,毫无准备的小猫被吓得炸了毛跳开,弓起背来,色厉内荏地叫了好半晌。见番茄始终毫无反应,它才戒备地踱过去,滚起一只玩耍。
见着这一幕,严君正忍俊不禁就见田七揪了根狗尾巴草想去逗猫,却被从厨房里走出来的田易给叫住了,“番茄鸡子炒好了,过时不候。”
田七立马丢下狗尾巴草,屁颠屁颠地凑了过来。


章五五 番茄酱用处多
番茄炒鸡蛋在现代是极其家常的一道菜,可是在这个番茄还如蒙尘明珠般被当做观赏植物的时代,却是再新奇不过。跑到跟前田七就吸了吸鼻子,眼睛一亮:“好香啊少爷!”
“是么?”田易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自家书童的夸赞,接着眼中却闪过一丝狡黠,“那第一口,就由你来先品为快了。”
“哎?”田七狐疑地盯了他好几眼,心想这么好的事还是第一回落到自个头上。只是他对田易的的厨艺有种盲目的信任,当下不再迟疑,抓起筷子上前就拈了一大块塞进嘴里。下一刻,田七脸色一变,飞快吞进肚里就叫道,“哎呀,好酸好酸……”
严君就瞧见田易嘿嘿干笑了两声,对上自己的目光有些游移,然后才道:“似乎……我是把它炒得太过了些?”
“应该是,番茄越熟就越酸。”
“反正……应该也没那么难吃吧,田七。”田易看了眼手上菜碗里的菜,倒是毫无愧疚之色,放在桌上然后拍了拍田七,“酸一酸,也就习惯了。”
田七悄悄鄙视地看他一眼,“……少爷你自己怎么不先习惯。”
说来这到底是田易第一回炮制番茄,难怪火候掌握得不够好,当然吃起来也就是稍稍酸了些。待到田七真的“习惯”了,这道菜他吃得比谁都多!而之后再做番茄炒蛋,田易就很快掌握了技巧,能做得不至于熟过,又能让番茄与鸡蛋的味道合而为一。只是他亲自下厨的机会毕竟不多,大部分时候,家里大伙吃到的仍是田七或成伯不成熟的手艺。
再接下来,严君抽了个空开始做番茄酱。
在刚摘下的新鲜番茄里他挑出几个充分成熟的果实,每一个都要保证果型饱满,表皮没有一点创痕。将这几个番茄洗干净以后,先放到事先备好的碗内,搁到锅里蒸,这时的番茄暂时不用切开,要完整地蒸。待水开了约莫只要一会的工夫即可,因为番茄相当容易熟。放在碗里晾一会待到番茄彻底凉了,严君才和田七一道拿起来剥皮,事先二人都用澡豆细细地把手洗净。对此田七很有一些怨言,不过在严君保证他待会能够吃到糖渍番茄后就烟消云散了……
严君边给番茄剥皮边道:“这些不小心流出来的番茄汁,也不要扔了,都要留着。”他手指几下灵巧地翻动间,碗中的番茄就迅速去了皮,“现在该将番茄切碎成丁,切的时候,不需要放到砧板上切,那样会搞得到处都是番茄汁,像我现在这样就行。”他拿着菜刀极是灵活地划了几下,那几个剥好的番茄就成了均匀的小块,果然也溅了好些汁液到碗里。
然后他将切好的番茄丁与之前的汁液混在一处,倒进另一口不大的锅里,再加入些许盐和糖。盐和糖的分量需要十分的小心谨慎,严君也斟酌了好一会才加入,毕竟这儿的器皿跟以前所使用的差别太大。
剩下的就是在火上熬煮了,边熬煮还得边搅拌。刚开始时,能见到锅里的番茄和汤汁两者几乎是全然分离,汤汁也很清澈,只需搅上几下就可以,隔一会再看都不妨事。待到汤汁愈加浓稠,番茄丁看着有了溶进汤汁里的意思时,就要开始守在锅边了。这时汤汁的分量也能清晰见着变少了许多,约莫只有先时的一半。
严君拿着把勺子开始一下一下地用力搅拌起来,丝毫没有间断。虽然夏季站在灶前热得真是没话说,即便光穿件汗衫也会汗如雨下,可他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眼中也只有专注和认真。
就在这不断搅拌的过程中,锅里的汤汁变得越来越少,直到分量约莫是最开始的三分之一时,严君用勺子舀起一勺,就能见那色泽鲜红到了极点,味道浓郁,非常浓稠。这也就意味着他的番茄酱差不多大功告成了。
“煮的时候因为番茄本身有水,通常不需要加水,这样更能保证酱味道浓郁纯正,但是如果太干了加一点也可以。”因为是第一次做,严君没有再加入其他材料,只等到足够浓稠了便停止,放到一旁晾凉。
看到锅里呈现出艳丽色泽的番茄酱,田七忍不住伸手想要蘸点尝一尝。这回便是田易没发话严君都先一步阻止了他,“别!用筷子来,只挑最外边的,现在天气热动了的话容易变质。”
“。”食物当前田七一向都特别乖巧,闻言便取了双干净筷子蘸了一点送进嘴里,一吃他先是叫道,“哎呀!比少爷你那回做的番茄还酸!”嚷完了他却又一顿,“哎哎?这味道虽然是酸,却没有倒牙的感觉,带点豆沙似的感觉,还蛮好吃哎!”
严君笑着轻声道:“其实番茄酱不是这样吃的。”
“哎?”
这下子,不管是田七还是田易都投来了渴求答案的眼神。
严君不紧不慢地道:“昨天我不是带了些东西回来么,都是原料,就是为了等一会做给你们吃。”
“到底是要做什么啊?”田七对此十分好奇,确切地说,他对一切同吃有关系的东西都充满了好奇。
无奈任他旁敲侧击了不知多久,严君也没有透露出分毫。
待到番茄酱总算晾凉了,这时也差不多是饭点了。严君把袖子往上一卷,开始做准备工作。首先活鸡仍交给田七处理,其他的诸如奶油、蛋清之类则由他自己来。他今日打算做的几道菜,一是奶油番茄鸡汤,二是番茄酱煎芋头,三是意大利面,四是番茄鸡扒,只要准备妥当都不难。
首先严君取出制好的奶油搁到一边备着,然后将其中一只整鸡上取下的鸡腿跟芫荽、蒜末等放到一起,添入大量冷水,再放些茴香和丁香,用大火猛烧。待煮开了,将汤上边的浮沫撇去,换小火慢慢炖。
田七负责将草把抽出些许,看着火逐渐小了,就问:“这要炖到几时啊?”
“一个时辰。”严君转身去忙其他的菜。
田七又咋舌道:“这放的是调料么,怎的都这般奇怪?”
这回严君没再理会他,只认真地看了会火,连额边的头发掉下来都顾不上管,还是田易走上前帮他撩到耳后,又替他卷了卷掉下去的袖子。
盆里的芋头是本地的毛芋头,刨皮时得多加小心,不然手上会痒得钻心,好在现下已然刨好。放到锅里蒸熟了,再将芋头切成小块,加奶油、打好的蛋、盐同面粉一道,用筷子使劲地搅拌,直到搅拌均匀成泥状为止。接着就像做圆子般,挤成一坨一坨的,再放到锅里去煎,待到煎得泛出一层金黄就好了,只需再把番茄酱淋在上面即可。
而意大利面,是严君思考良久才最终确定的一道主食。上年收获的冬麦磨了粉后,严君就觉得比较适合用来制意大利面,因这回面粉的质地较以往细腻,而且面又很筋道。先把面粉堆成一个三角的形状,再在尖端中央挖出一个洞,往里面打进两个鸡蛋。没有叉子,用筷子搅拌其实更加灵活。慢慢地从中心向外将面粉与蛋搅匀,再用手持续揉约一刻钟,待到感觉掌下的面团变得柔软而有弹性,根据严君的经验这时面团就差不多了。他再在桌面上拍些面粉,用擀面杖将面擀开,一定要擀得均匀,待到面皮的厚薄差不多了,就拿刀切成细细的面条。
田七便又开口提出疑问,“这面怎的这么粗?”
严君还是没答理他,自顾自地面无表情,将面条在手中撑开抖了抖,感觉不错。这时锅里的水已然烧得滚烫,先放点盐,一方面是为了入味,另一方面则是让面条更有弹性。接着就能将面条在水中汆烫一下,面只需煮上八分熟即可捞起。因没有橄榄油,便换了家中刚榨好的芸薹油,只有这种油更为清淡。想了想,严君又添了些奶油,放到盘子里,稍稍拌了一下。这时就能将番茄酱浇在上面,还取了些野山菌在开水里焯熟捞起,也混在其中。这时再略微地翻炒一下,估摸着入味了就能装在盘子里了。
这时最先煮着的鸡汤已然好了,将剩下的鸡架搁到里边再煮上半个时辰,鸡胸等成片的肉都撕碎成丝添入。接着就能放些刚才捞起来没用掉的面条,加入奶油和盐调味,最后再将番茄酱浇在汤面上。
最后的鸡扒用的是另外削下的鸡腿和鸡胸肉,用刀背将肉拍松了,加上些许盐、糖、芋头粉和酱油腌制约莫一刻钟。再把分离好的蛋清倒进腌好的肉里,拌上一会。做这道菜时用的是古代通常用来烙饼的平底锅,田家起先没有,还是严君在县里特意寻来的。在锅底倒上些油,待到油滚了将鸡肉放入,用小火细细地煎,边煎边留意着用筷子翻面,直至两面都成了金黄的色泽,此时将筷子往肉里插会觉得一点也不费力,就意味着鸡扒已经熟了,能够把番茄酱倒在上面了。


章五六 只想要他欢喜
田七第一个拢上前来,吸了吸鼻子道:“闻起来还不错嘛!”边说他边拿起筷子,首先往那碗番茄酱煎芋头夹去,塞进嘴里嚼了嚼,却没吭声。 接着他又拈了一筷子鸡扒,再吃一筷子意大利面——田七始终觉着这面条的名儿也太古怪了,念着舌头简直要打几个卷!最后他再换上勺子舀了勺奶油番茄鸡汤……
见他一样样尝过后却不吱声,就在那站着,严君心下就是一沉,有些迟疑地问道:“怎么了?是……不好吃吗?”
田七先看看他,又偷眼瞧田易,“我若说了,少爷他……铁定会不让我吃饭。”
严君往田易望,那人若无其事地挪开视线,他便道:“你有什么说什么就是了,阿易他管不着。”
田七见田易没发表意见,放下心来张口就道:“那好,那我说了!要说严少爷您做的菜嘛那是没得说,就是这几个菜的味道……我总觉着好奇怪啊。其实那芋头挺香,闻着可真带劲,可为啥要放番茄酱啊?倒也不是说番茄酱不好吃,可这又酸又甜的,跟芋头搅合到一块也不像呀!那鸡肉倒还成,不过我也觉着不放番茄酱,换做豆豉或是肉酱更好吃!再就是那个、那个啥意大利面,严少爷你是不是煮的时候短了点,我吃着怎的觉着没熟,面条里边还有些夹生!至于鸡汤,我觉得光放点野山菌或是栗子、芋头都好,现在这样嘛,那味道可真是怪得很。”
他一开腔就跟开闸放水似的,没完没了往外蹦话,待见严君脸色愈加沉了,他才像是意识到说得过了些,从眼皮底下悄悄看田易,赶紧捂上嘴:“严少爷,您就当我啥也没讲,行不?”
“没关系。”严君却道。
他其实早有心理准备,毕竟西餐的味道同古代中国人的口味理所当然存在差距,虽然田七说得直接,但相对于“难吃”二字而言,已是委婉的说法。只是尽管对此心知肚明,严君仍然感到了一丝沮丧。
田易却将目光投向田七,“你多吃几回习惯便好。”接着一一把那几道菜尝过,顿一会才道,“阿君,要我说,没田七讲的这么奇怪。我听湾里在外跑生意的人说起过,往北方去有好些菜才叫甜,放糖又放蜜,跟这味道……”
“……放一碗糖加蜜也不会变……酸好不……”田七嘀咕的声音迅速在田易毫无波澜的眼神中渐渐低去。
“……有些相似。只是我们这乡里乡亲的地方,大伙一时半会只怕难得适应这么独特的风味罢了。”
严君哪里听不出他是在安慰自己?当即把脸一板:“你如果觉得不好吃直说就行,不用这么拐弯抹角,说了难道我就会寻死觅活?”
“那是那是!我家阿君才不会那样。”田易便眉眼一弯朝他笑,拿胳膊肘撞一下他,又揽住他肩膀道,“风味独特这话我可没说错,现在我就想再尝尝了。我估摸着,开始吃当然不习惯,若是多吃上几回,指不定就会觉着这是无上美味。”
被他这样含笑地望住,严君脸上便再也绷不住,很快就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神色霎时柔和下来。
而田易没继续说的是,他心中正不怀好意地想:要不要饿上田七几回,到那时就是要他把眼前的菜全吃下去,田七定不会再有任何怨言!
田七没来由打了个冷颤,四下望望,十分莫名:这大夏天的,莫非是到了七月半,所以才会突地觉得冷?
这些菜最后倒是全被吃干净了,只是田七明显吃得不情不愿。这第一次就碰了个头破血流,严君却一点也不曾想过要放弃。之前学来的一身本事,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或局限不能得以发挥,好不容易才找到蛋糕作为突破口,那也也并非西餐的全部。他知道自己如今已十分习惯这个时代,可是曾经的生活烙印,他不愿就这么轻易抹去。
他想,只要一直朝着这个目标努力,总有一天能在西餐的口味与古代人的饮食习惯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就比如蛋糕,不也让寻常人接受并喜爱了么?
因此隔日到了铺子里,严君都还在思考这个问题。想着想着,这一天就不知不觉的过去了。待到匆匆忙忙往家中赶时,天色已暗了下来。四周偶尔能见飞过的萤火虫,闪着星星点点的萤光。
到了家他一进到厨房,却见田易正坐在那里,听到门响回头看过来,“阿君,你可算是回来了。”
“嗯?”视线在屋里一扫,在灶上没瞧见温着的饭菜,严君不禁有些奇怪,“你们难道还没吃饭吗?”
“不是我们,是我。”
“啊?”
“好久没做菜你吃,今儿忽然想做一回,阿君你难道一点都不高兴么?”
“……当然……”被对面灼灼的目光盯着,严君只觉着浑身都不自在,偏开眼道,“等你做完了看好吃不好吃我再告诉你。”
田易微微一笑,“那是自然。”
他边把桌边浸在水盆里的东西摸出来,边仔细瞧着严君,确认他是真的没把昨日之事放在心上才收回视线。严君当时的低落他如何会感觉不到?只是光用嘴说太肤浅,注定收不到好的效果。反正要让严君欢喜,他也不是没有办法。
于是正好前日听五叔他们提及在竟陵县那边弄了些好东西回来,今日他就赶着过去,拿了盆回来。
严君见他已忙活起来,便走到桌前,看田易手中金黄色的狭长贝壳,却又和自己见过的蛎蛤之类并不相同,便问:“这是什么?”
“这是蚶子,在离我们这不远的竟陵县,有条河叫做义河,那里面就出这种蚶子。惯来是冬春时节才有,五叔前些时好不容易才弄到些。”
“。”
严君就见他把那义河蚶剥了壳,将肉剔出洗净,拿菜刀拍着蚶子的斧足,把其中一面拖剞出平行的花纹,再转过来斜刀在蚶子肉上剞出片口。冬天还存了些荸荠在家,削了皮放在一旁备着,又拿了些猪肥膘肉切成片,还泡了点干的笋丝。
“我来掌火。”严君见他往锅里倒水,就走到灶边坐下,“是要旺火吧?”
“哎。”田易应一声,待到锅中的水沸腾了,就把笋丝倒入煮上一会再捞起沥干。锅里换上先前桌上摆着的汤,闻着应是昨日没弄完的鸡架煮的汤。这时把蚶子肉倒进去煮,撇去浮沫,再把肥肉片也扔进锅中,直到汤汁呈现出乳白色,再加盐起锅,把肥肉拣出,“这做起来还要花些时候,阿君你别急。”
“我又没……”他话音还没落,二人耳中都传入极轻微的咕咕一声,“……急。”严君脸上一热,抿紧唇不再说话。
田易转过脸去不让他瞧见自己在笑,肩膀却不由抖了抖。他把蚶子肉捞出码在碗里,又将先前准备的笋丝和荸荠切片同肥肉一道放在蚶子肉上边,再把汤汁缓缓倒入,最后放到笼里蒸。
做完他又道:“这约莫要蒸半个时辰,我先做鱼皮元宝你吃,那个快。”
“……哼。”
田易拿起桌上另一只碗,碗里是已经剁碎成茸的鱼肉,加上蛋清和盐,搅拌上劲搁在旁边。再拿起昨日没用完的鸡肉,同样剁成茸,加盐,放酱油、葱花和姜末,搅拌一番。接着把鱼茸拿起用手掌轻按成薄片,再把鸡茸放到里面做馅,捏成元宝的形状。
“很快。”
像是怕严君等得着急,田易又提醒一声,才在锅里放上猪油烧热,扔进葱花和姜末,煸炒出香味,再捞出来放在盘子里。接着在锅里加水烧开,再把做好的鱼皮元宝下进去,氽熟捞起。这回他没有把全部的汤汁都舀起,而是留了约莫三分之一在内,继续用旺火烧着,加盐,用芋头粉勾薄芡了,再把捞起的鱼皮元宝倒回去烩上一会。
“好了。”
田易才说完,严君就立马从凳子上站起过去,一抬眼对上田易含笑的眼,也顾不上就抓起筷子。盘中鱼皮元宝的大小都差不多,他刚才注意到煮起来跟饺子有些像。严君夹起一个就要往嘴里送,却听田易道:“等等。”
“嗯?”
“当心烫着,慢慢来。”
闻言严君心下一暖,继而想起田易似乎也没用晚饭,当即把手一伸,将筷子上的鱼皮元宝递到田易跟前,“你先吃。”
“哎?”田易却道,“想让我烫到出丑?阿君你可不要学田七。”
“……”严君真想翻白眼,他都觉得田七冤枉。但田易说归说,却没拒绝,严君之后才又夹了第二个,吹了吹送进嘴中。刚咬破,他就有股不顾这东西会烫嘴大吃一通的冲动油然而生。实在是这鱼皮元宝外层鱼皮嫩滑之余还尤其柔韧有嚼劲,内里的馅则鲜香细腻,不是一般的好吃。
田易似是看出了他的急切,阻拦道:“别一气都吃了,还有个菜没好呢,你吃饱了这待会不吃那了么?”
“嗯。”
待义河蚶终于蒸好,鱼皮元宝还是被两人吃得差不多了。将蚶子肉倒扣在碗里,田易一端过来,严君便长长舒了口气,正想动筷,却想起什么般往田易看去。见他点了头,严君唇边立时浮出一抹欢喜的笑,伸出筷子开吃。


章五七 冬去春来新一年
蚶子肉吃进嘴里极是鲜嫩易烂,一会的工夫,那碗菜就被严君风卷残云般几乎是一扫而光,待到只剩寥寥的几块,他猛地留意到田易似乎没怎么动筷子。心下立时有些羞愧,严君讷讷地放下筷子,却又打了个嗝,更不好意思了,于是飞快地说道:“我吃饱了阿易你快吃吧。”
不料田易只象征性地吃了一口,接着朝他眨了眨眼,“如何?阿君,现在你心里是否好受了些?”
“……啊?”严君不禁一愣,随即心里便冒出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叫他一时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只能怔忡地望住面前那人含笑的眼。
过了好半晌,他方才挤出一句,“谢谢。”
“早说了你我之间用不着客气。”田易边说边利落地将剩菜一股脑扫到自己碗里,三下五除二就吃了个精光。
“嗯。”严君轻轻应了一声,心头隐隐的窃喜窜上来,拦也拦不住。过了会见田易吃完了,他端起碗筷拿去洗。田易阻拦不及只得放弃,看他在凳子上坐下挽袖子,摇头道:“我自个来就行,你也累一天了。”
“累倒还好。”说着严君突地回过头来,浅浅笑了笑,“阿易,我是要找你帮忙,自然得先给你好处。”
“……”田易听完当即假作懊恼,“哎?哎哎?莫非阿君你只是因有事相求,才这样体谅我么?既然如此,为何要说给我晓得?那可会让我难过啊!”
“是吗?”严君斜眼瞧他。厨房里的油灯光昏黄而暗淡,田易的眉目中哪里找得到一丝一毫的伤心?他也不说破,只反问一句。
“自然是真。”田易煞有介事地道,接着又指自己眼角,“你瞧,都难过得流泪了。”
“……你那不是刚刚才沾的水?”
“哎!阿君,你不要学得像田七那般无趣嘛。”
“……”严君心说真想送根中指给他。
闹了一会田易才道:“要我帮什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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