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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谷撞桃花-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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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清伯叹了口气,追出去,拉了他半天,才劝得殷远在王府中上了些药。
另一边,沈瑜对静王府一番波澜毫不知情,拎着糕,哼着小曲儿到了林府上,却听说林舟病了。
由小厮领着去了林舟卧房,却见他裹着薄被趴在床上,一张脸煞白煞白,神情甚是萎靡。
见他来了,林舟哼了哼,伸手指了指房中的椅子,叫他坐。
一名小厮连忙将椅子端到沈瑜面前,沈瑜瞧着这小厮像是诗食宴那日跟在端王身后的,另一名站在林舟床边的也有些面善,眨眨眼睛,不知是何情况。
“你们怎么还在!快出去,我要和沈三说话!”林舟怒道。
那两名小厮对看一眼,便先退下了。
沈瑜有些惊奇,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林舟发脾气呢!
“刚那两个,是端王府的?”沈瑜问。
林舟“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沈瑜奇道:“端王府的小厮怎么会在这里?”
林舟没有声响。
沈瑜低头去看,见原本白白胖胖的一张小脸,不知何时清减了不少,想是洛阳外差太过劳累了。不过,比起昨日所见,总觉着他似乎又瘦了些,下巴尖都出来了。
看来果真是病得厉害。沈瑜心想,昨日只顾着说话,竟未发觉林舟脸上气色这样不好。
“你这是怎么了?”他难得温言。
“浑身痛,屁股也痛。”林舟趴着,苦着一张脸说,仿佛为了印证自己的话,还伸手在腰间揉了揉。
沈瑜又奇:“屁股怎么会痛,摔着了?”
林舟张了张嘴,一张脸憋得通红,还是没讲出口。最终他含含糊糊说:“开始不痛,后来痛……早晚你就知道了。”
沈瑜认识林舟多少年了,深知其说话不过脑子的脾性,此时见他竟然吞吞吐吐起来,沈瑜的好奇心简直被吊得老高,心道一定是有什么事,盘算着问个究竟。
他想着,手上动作却一直没有停。
林舟终于注意到了,问:“你在吃什么?”
沈瑜翻开手掌,只见几颗圆圆的,碧绿色的东西躺在他掌心。
“莲子?”林舟略略抬起身体,立刻疼的呲牙咧嘴,又趴回去才说:“莲子现下已经能吃了么?怎的没去皮?”
林家公子虽然生长在扬州,但向来十指不沾阳春水,只知道莲子能炖来吃,因而有此一问。
沈瑜道:“嫩莲子,挺好吃的,你试试。”说着剥了两个塞给林舟。
林舟将信将疑嚼了几下,只觉得口中顿时充满了鲜嫩清香的汁水,有种琼浆玉液般的感觉。
“果真好吃。”他毫不掩饰地称赞,不忘从沈瑜手中又拿了几个。
沈瑜乐道:“殷远给我弄的,说清心去火。”他说着拍了拍腰间的荷包,正是临出门前八角给他的那个,此时里面的莲子已经去了近半。
林舟脸上神色忽然间有些复杂,叫沈瑜很不适应。他正要问,林舟忽然抓住他的手腕:“你和小侯爷……”
沈瑜心中一惊,但面上装作不知:“什么?”
他神色终究有些僵硬,但林舟根本没看出来,以为真是自己想多了,犹豫片刻,换了个说法:“不,我是说,你觉得小候爷怎么样?”
“挺好。”沈瑜这次倒回答地很欢快,完了又补上一句:“对我尤其好。”
林舟沉默,他本来嘴就笨,现在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看着沈瑜颇为认真地一个接一个剥莲子吃。
至于原本计划着什么盘问,早就被忘了个精光。
午后酉时沈瑜才到别院。
殷远已经从王府回来了,正坐在内厅内。祈蓝不知为何低头站在他面前,一边是面含怒色的宇青。
这架势有点奇怪,沈瑜站在远处看了会儿,便轻声靠近,正好听见宇青怒道:“公子平日待你我如何,不消我多说,你就这样报答?!”
祈蓝重重磕了一个头,直直看着殷远,既不辩解,也不讨饶。
“这是唱哪一出……”沈瑜问,还没等殷远回答,他又惊道:“你额头上是怎么了?”
——殷远额头上一条半寸的红线,分明是新伤痕。
“今日出门不小心,已经上过药了。”殷远见他回来,笑着起身,将沈瑜拉到自己身边。
后者略略挣了一下,便乖乖坐下。殷远拍拍他示意稍侯,便转向二人:“祈蓝,你在我身边日子不短了,我是信你的。”
一句话,说得祈蓝猛然抬头,眼角似有泪光,嘴唇动了动,却没说什么。
“好了,都去吧。”殷远挥挥手。
等这两人一走,沈瑜问:“刚才是怎么了?”
“祈蓝将我在八宝斋的事告诉了静王府的人。”殷远说。
沈瑜想起早前茴香的一番话,又看看殷远额上新添的伤,将原本要求情的话咽了回去。
殷远发觉他的目光,便笑:“伤很浅,一点也不疼。”
沈瑜哼:“我不是怕你疼,是怕你破了相,以后没人要。”
殷远被逗乐,看着沈瑜一张仍显懵懂的脸,心中忽然感慨万千,却无法与他诉说,只化作一声叹息。
“阿瑜,我想亲亲你。”他搂着沈瑜,忽然道。
后者脸顿时有些红,结结巴巴道:“怎、怎么忽然说这个。”
殷远不答,只拿万分专注的目光看他。沈瑜脸就在这目光下一点点红透,连耳垂都没能幸免,最后他别开目光,小声道:“你要是实在想亲,那……亲吧。”
殷远见他的反应,轻笑一声,当真就凑了过去。
放在沈瑜腰间的手臂渐渐收紧,搂着他坐在自己身上。殷远的嘴唇轻轻贴住沈瑜脸颊,缓缓地往中间移动,直到寻着那柔软的地方。
这个吻异常地温柔,异常地缓慢,好似想将沈瑜嘴唇细细描绘一番似的,极尽缠绵。
这种感觉十分美妙,沈瑜很快沉浸其中,直到他感觉出殷远身上,有了那么一点大家都清楚的变化……
沈瑜呆了一瞬,然后像被蛰了一样跳起来,嘴唇还湿湿的,脸上好似要滴出血来。
“那……那个!”他紧张地声音都变了,仓促间胡扯了一个话题:“听林舟说,极北之海有种鲲鱼,有山那么大!鱼肉吃了能延年益寿!真的吗?!”
“我没见过。”殷远无奈。
“说起来,你还是正宗的小侯爷呢!竟也没见过?!”沈瑜接着说。
殷远却没有顺着这个话题继续,而是轻声道:“阿瑜,你别站那么远,过来吧,我什么都不做。”
沈瑜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会儿,才过去,在殷远身边坐下。
“你去见林员外郎了?”
“嗯,”他应道,又问,“你……不高兴?”
殷远摇头,伸手摸了摸沈瑜的头发:“没有,你想去便去吧。”
沈瑜得了他这话,立刻展颜一笑。
殷远见了,心中更是万般滋味,一句低喃脱口而出:“阿瑜……阿瑜……我若死了,你该怎么办……”
他声音甚低,沈瑜只隐约听见个“死”字,扶着殷远肩膀抬眼看他:“好端端的,你怎么说这个。”
“人生无常,忽然有些感慨罢了。”殷远不欲多言,轻飘飘一句话带过。
沈瑜没有当真,嘟囔了句:“今日怎么一个两个都怪怪的。”
待殷远说了“今晚想吃什么,任你点”,他又着实兴奋了一把,低头认真思索起晚上的菜单来。
殷远在一旁看着沈瑜因为一道美食就能如此高兴,暗暗摇了摇头,却也是一副宠溺的神色。
食不下咽
沈瑜觉得殷远近来有些怪。别的不说,一连几日都是早早出去,直到晚上才回来,俩人几乎说不上几句话。
虽然现在认识了柳卓然等一干人,林舟也回来了,八宝斋的七娘也时不时请他过去品尝新菜,日子断然说不上无趣,可沈瑜还是觉着浑身不对劲,连八宝斋的菜都没那么好吃了。
更何况,殷远忙起来,就没有时间做菜了……
在好几次半夜摸到灶间发现什么没有都之后,沈瑜终于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几经辗转,他决定要问个究竟。
好容易趁一日殷远未外出,沈瑜摸到书房,却见他正低头读一封信。
察觉到他的到来,殷远抬头,面上笑容还未退。
“什么事这样高兴?”沈瑜忍不住问。
殷远举起手中一张薄薄的纸示意:“陆虎来信了。”
沈瑜眼尖,瞟到纸上只写了一句话“诸事均已妥当”。就这么一句,能让殷远乐至如此模样?
“如此,接下来行事再无后顾之忧,轻松不少。”殷远叹道,语气当真如释重负。
沈瑜好奇:“到底是什么事?”
殷远自然不会告诉他自己在为最坏的结果打算,只笑道:“在洛阳的产业,我让陆虎做了些调整。”
沈瑜信以为真,点点头。知道陆虎是殷远手下时,他便猜到那些产业其实都是殷远的,否则三品善司的俸,根本供不起他那样花费。
说到陆虎,沈瑜不禁想起了在洛阳的一段时日,那可真叫逍遥快活。
“口水流下来了。”殷远道。
沈瑜连忙用衣袖擦,却发现什么也没有,再看殷远,眼睛都笑弯了,这才知道对方是拿自己取笑,怒道:“小侯爷,自打您到了长安城,越来越不纯良了。”
殷远笑,又说:“说不定过些日子,我们便要走一趟洛阳。”
这句话背后的意思沈瑜并不明了,只道殷远是去视察自己的产业,想着又有好东西吃了,顿时十分开怀。
殷远自然不会点透,此事就算揭过了。
又过了些时日。
别院从一大早就开始喧闹。沈瑜被扰了美梦,迷迷糊糊看了看天色,大概才刚过卯时,便倒下又睡。
可惜窗外声音越来越大,他终于忍无可忍,爬起来匆匆穿了衣衫,开门见八角面带喜色跑过,连忙拉住了:“外面怎么这么吵?”
“沈公子,你可算醒了!”八角满面含春地说,第一句话就让沈瑜郁闷了——他很懒么?现在不过卯时啊……
八角继续絮絮叨叨:“今日府上要来贵客,小的们都忙着收拾呢。茴香姐说,要把前厅的花都换成新的,还说……”
沈瑜连忙插话:“贵客?谁要来?”
“不知道。”八角理直气壮。
沈瑜乐了:“不知道你这么兴奋做什么。”
“咱府上好久没有这样热闹啦!”八角继续傻笑。
见他双眼不住往外瞄,急得想挠墙,沈瑜挥挥手,八角便毫不留恋地奔去前厅。沈瑜只好自己打水净面,也跟着出去看个究竟。
果然全院上下都在忙碌,见他出来,茴香上前见礼。
“殷远呢?”沈瑜问。
茴香道:“少爷去接客人了。”
沈瑜心道,能劳殷远出迎,看来真来了什么重要人物,自己在这里怕是会添乱;再者,他自己也不自在。
如此一想,沈瑜便对茴香说:“我还是先出去避一避,茴香姑娘,你同殷远说一声吧。”
茴香双唇微动,似是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点头。
沈瑜见她欲言又止,只当是如往常般叮咛,并未在意,回去略略收拾了下,便只身出了门。
来长安已经两月有余,附近大小街道沈瑜早就十分熟悉。
他先到富贵坊用早饭,选了家熟悉的摊子坐下来。店家不待他开口,便熟门熟路地将豆腐脑并油饼送了上来。
油饼黄澄澄的,还冒着热气,一看就知刚出锅,又脆又香;而豆腐脑白嫩,卤汁醇香,还飘着煮熟的黄豆,切碎的香菜和榨菜……
沈瑜一见,早起郁结的怨气顿时消散。他一手拿着小勺轻轻搅动了一下,心里想着若是能淋一些辣油上去就更完美了,另一手捏起油饼,左右开弓。
不多时,一碗豆腐脑见了底,沈瑜揉了揉肚子,在桌上放了七个钱,满意地起身。
吃饱之后,他脑袋开始活泛起来,不由想起早上的事,心中满是疑惑。
什么人值得这样兴师动众,甚至要张灯结彩?
他越想越好奇,但碍于自己已经留了话出来了,总不好意思厚着脸皮再回去。沈瑜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等今晚回去再问殷远。
他在几条字画街上逛了逛,看中一个墨玉麒麟镇纸,拿着把玩半天,爱不释手。问了价钱,说要三十两,沈瑜囊中很羞涩,只能恋恋不舍地放下了。
走出很远,他还有些念念不忘,恰巧将至午饭时间,沈瑜想干脆去八宝斋吧,顺便卖个食谱什么的……
八宝斋的小二甚机灵,一见沈瑜,便将他往二楼请。
不多时,七娘也来了。
“沈公子无事不登门,可是得了新菜谱?”七娘一边替沈瑜倒茶,一边笑问。
沈瑜点头,叫人取来纸笔,将水煮鱼的步骤一一写了出来,不过,他隐去了黄河鲤和辣椒一节,略做了些改动。
七娘拿过去细细看了半天,赞道:“这主意倒是新鲜,不愧是小侯爷。”说罢叫身后的小丫头将菜谱收好,拿银票盒子来。
事毕,七娘笑道:“你来得可巧了,今日楼里的师傅要试新菜,正想叫人请你呢。”
沈瑜眼睛一亮:“什么新菜?”
“名字还没取呢,沈公子不妨帮着想想。”七娘道。
沈瑜应了,听她吩咐下去,两人又说了些闲话,不多时,菜品上了,原来是驼掌。
“这倒是个稀罕物。”沈瑜道,只见盘中一圈碧绿肥嫩的油菜,上面扣着驼掌,点缀以玉兰片火腿片,又在上面浇了浓酱汁。
沈瑜一尝,驼掌已蒸到软烂的,鲜味完全渗入,想必是同肥鸡同炖,炸过再蒸的。
“好啊!哪位师傅的手艺,当真不错!”他笑着赞道,接着沉吟片刻,才说:“沙舟踏翠,如何?”
七娘合掌叫妙,立刻拿笔记了下来。
沈瑜见状有些得意,折扇摇了又摇。七娘掩口一笑:“沈公子,还是来八宝斋吧,我看再合适不过了。”
“七娘,我都说了多少遍了,”沈瑜无奈,“殷远那里挺好的,等哪天走投无路了,第一个来找你可好?”
七娘柳眉一挑,显出些惊奇样。
沈瑜不解:“怎么?”
“你能不知道?”七娘一脸“不要骗我了我不会相信的”,说道,“整个长安城都快传遍了,小侯爷要跟相府小姐成亲了!你还不赶紧搬出来。”
沈瑜脑中“嗡”一声,半响问:“……哪个小侯爷?”
七娘杏核眼一翻:“沈公子和我说笑哪!这长安城有几个小侯爷!”
“殷……远?”
“可不是,”七娘仍兀自说着:“静王府和相府联姻,啧啧,好些年不曾有这样的热闹了,八宝斋一定得将这单生意抢到手。沈公子是最了解小侯爷的,到时候可得帮我……”
说到此处,她才注意到沈瑜脸上一片煞白,看着很有些吓人。
“沈公子,你这是怎么了?”七娘连忙道。
沈瑜心中大乱,他想起清晨时候八角说的“贵客”,还有茴香欲言又止的神情,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反反复复:“他果真要成亲了,他果真要成亲了。”
被七娘一叫他才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无事。想是,中了暑气……”
七娘将信将疑看了看他,若有所思,终究没再说什么,只叫侍女拿凉茶上来。
沈瑜如何还坐得住,只恨不得立刻回去寻殷远问个究竟,他以前说的那些、那些话,都是逗自己的吗?!
思及此处,他立刻站起来,说要告辞。
“急什么,”七娘连忙拦住,指着桌上那道“沙舟踏翠”,“特地给你做的,好歹吃完再走!”
沈瑜顺她所指去看,那道炖驼掌还冒着微微的热气,可他却觉着一点兴致都没了。推说身体不舒服,沈瑜逃一般地离开了八宝斋。
快到别院时,沈瑜停了下来。他忽然有些害怕,如果殷远说“阿瑜,我要成亲了”,那,该怎么办?
他浑浑噩噩地,连街市喧闹的声音似乎也充耳不闻,可是双脚像有意识一样继续走。
等他终于回去,却见人人脸上都喜气洋洋,更觉得不是滋味。揪住经过的花椒,沈瑜问:“殷远呢?”
“少爷在书房呢,”花椒道,“客人也在。”
沈瑜听了,心中一横,竟然径直往书房去了!
暗中所谋(上)
和殷远对坐着的,正是一位丽装小姐。
书房门大开,周围一个小厮都没有。沈瑜远远看见那小姐面容娇美,一袭鹅黄色长裙,腰间长长的裙带衬托出姣好的身段,松松打了个漂亮的结垂在地上;半透秀纱的外衫随着动作显得极其飘逸,更显那小姐活泼伶俐。
沈瑜心中又是一紧——那便是相府小姐么?那便是要和殷远成亲的人?
他看着,只觉男才女貌,一对璧人,还门当户对,果然挺相配。又见殷远脸上挂着自己熟悉的浅浅笑意,便停下脚步,转身欲走。
“阿瑜,”殷远先一步叫住了他,“快进来。”
沈瑜听他语调如常,心里又生出些希望,觉着兴许是一场误会,便快步进了书房。
殷远见他进来,笑道:“看你站在外面半晌,也不打个招呼。”他指着那丽装小姐道:“这便是丞相的千金,齐灵玉小姐。”
沈瑜一听,果然是相府小姐,当下脸更白了,心乱如麻,竟没有意识到这名字有些耳熟。
齐小姐袅袅婷婷起身一福,他只好勉强扯出个笑容,道:“幸会。在下扬州沈瑜,初次相见……”
话还没说完,齐小姐忽然爆发一阵骇人的大笑,一边指着沈瑜一边捶桌。
沈瑜惊了,这笑声,好奔放,好耳熟。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殷远,后者咳了一声。齐小姐立刻收了笑,正色面对沈瑜,一手遮住自己发髻,一手遮住领口,只将面部露出来。
“齐秋玉!”沈瑜一下子叫出这个名字,虽然上了妆,这脸,可不就是齐秋玉?!
齐小姐点头。
“原来你是女的!”沈瑜不敢置信地说,想齐兄这般放浪不羁,竟然是个女子?!
最初的震惊过后,他马上又想起齐秋玉就是齐灵玉,相府小姐。
若是旁的女子,殷远兴许还会推辞,可是若是齐秋玉……
沈瑜想起秦府诗食宴上两人形容亲密,齐秋玉跟殷远撒娇扮痴的小女儿情态,顿时悟了……
原来、原来如此。
他们两个,那般要好,这场婚事,怕是你情我愿,早就说定的吧……
刹那间有如万箭穿心,沈瑜头一回知道,人原来能纠结痛楚到这般地步。他一手紧紧扶住身边桌子,脑中只剩这一个想法:“不能在这里。”
“齐……小姐,你们继续,我先去……”
先去什么,沈瑜一片空白的脑子最终没想出来,只好讪讪闭了嘴,一转身踉踉跄跄跑出去了。
齐灵玉保持着刚才那个怪异的姿势愣了,半晌转回去,却见殷远站在原地,脸色也十分难看。
“允之,不追?”她小心翼翼道。
殷远背在身后的拳头握紧了,方才沈瑜那模样,像一把铁锤重重击打在他胸前,简直要生生逼出一口血。但他却没有动。
“我说,你家那位……似乎误会了。”齐灵玉又补了一句。
殷远慢慢坐下来,这才说:“无事,事后我会和他解释。”
如今形势紧迫,若阿瑜还如从前般一味逃避,怕是不行了。
殷远强行压住想追过去抱着他安慰的心思,这是个机会,说不定阿瑜会借此醒悟,就算、就算这过程是如何痛苦,他也不会心软的。
这么想着,殷远又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说服齐灵玉还是说服自己,轻声道:“无妨,阿瑜会明白的。”
齐灵玉见他如此,也大咧咧往殷远对面一坐:“也好,做戏总要逼真,那我们再来合计合计。”
她今日特地到殷远府上,正是为了商量两人的“婚事”。自从侍女那里得知,自家老爹有了和静王府联姻的信息,齐灵玉就坐不住了。她左右一合计,直接奔了殷府。
“说服我爹容易,问题是,若静王求了圣旨就难办了。”齐灵玉道。
说到要紧的事,殷远脸色终于恢复一些:“我倒有个主意,一箭双雕。”
“什么?”
“找二皇子求亲。”
齐灵玉一愣,反应过来,忽然捧脸做娇羞状:“我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好意思。”
殷远被她弄得扶额:“这表情看了真难受,你那点事我看大家早就知道了,现在娇羞为时已晚。”
齐灵玉翻了翻白眼,这才说:“我倒是巴不得他求亲,但你也知道二皇子生性腼腆,不会真叫我上门开口说‘娶我’吧。”
大概觉得齐灵玉当真做得出这种事来,殷远脸上浮现些许笑意。
“允之,你这是什么意思!”齐灵玉被他取笑,有些恼了:“别说我,你家那位,不是也迟迟没有拿下么!”
殷远眉头一挑:“你以为我们为何坐在此处,若只是不想成亲,我一人之力就够了。”
齐灵玉终于听出点别的意思,眨眨眼睛,忽然极为谄媚地笑了:“小侯爷明示。”
殷远哼一声,这才道:“毁婚容易,但你我二人如何达成心愿,不是更重要么?”
齐小姐点头如捣蒜。
“阿瑜并非无意,只是……只是不想面对罢了,”殷远说到此处,面色又有些黯淡,“二皇子也是如此,恐怕早就对你有意,不过是不敢开口。”
“求小侯爷妙计!”齐灵玉做狗腿状。
殷远高深莫测看她一眼:“激将。”
齐灵玉眼珠来回一转,也就明白了,低头思索片刻,道:“也许当真可行。”说罢又笑:“允之,若是成了,你那日应下的,要送他‘令人叫绝的菜’……”
殷远见她这点出息,又想起了沈瑜,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当下两人凑在一处,谋划诸般细节不提。
却说沈瑜当时一头冲了出去,跌跌撞撞回了房间。
八角听见响动,看是沈公子回来了,立刻兴奋地凑到沈瑜眼前:“沈公子,可要喝茶?”
沈瑜有气无力点点头。
于是八角迅速地倒了杯茶递到沈瑜手上,然后在他身边道:“沈公子,小的可终于知道贵客是谁了。”
沈瑜连摇头的力气也没了,面无表情看着八角。
偏偏这小子话痨病犯了,光顾自己兴奋,一古脑儿说:“那可是相府的灵玉小姐!和少爷在书房坐了一上午了,都不叫人到跟前去!小的看啊,咱府上怕是要有大喜事了!”
沈瑜“唰”一下站起来,丢下一句“我出去一趟”,急匆匆跑了,留下八角在原处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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