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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谷撞桃花-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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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蓝道:“这回我跟宇青也托了沈公子的福。”
他说的是方才,他跟宇青坐在一旁小桌子上,每样菜品也都有份。
跟在殷远身侧的宇青闻言道:“多谢沈公子,不过您能不能走快些,否则等我家公子回去,又该用晚饭了。”
“吃多了,走不动。”沈瑜声音沉痛,面上表情很严肃。
殷远站定,双肩颇为诡异的抖了一阵,才回身温和地对他说:“如此,不如去集市看看,以便消食——洛阳街市也是颇有意思的。”
沈瑜自然同意,一行人便往集市去。
这下给宇青说中,等他们回到陆虎的宅子,当真将至戌正。
老管家已着人备了晚饭,不过是白粥小菜。几人逛了一下午,腹中又有些空,便简单用了些。
沈瑜见屋内添了好些东西,从笔墨纸砚到琴棋书剑,包罗万象。他一问才知是陆虎吩咐的,怕二人有需要。于是对殷远感叹道:“陆兄看似孔武,心思却细腻得很。”
“我从前时常来小住,他知道我的习惯罢了。”殷远道。
俩人又说了些话,无非是关于生风楼,和下午集市见闻。不知不觉天色渐晚,到了就寝的时辰。
殷远的房间就在沈瑜隔壁,他一路将沈瑜送至房门口才道:“你初到洛阳,夜里恐会有些水土不服。我就在隔壁,若有事便唤我吧。”
沈瑜应了,心下感动。
可惜他数十日来头一次晚上躺着不用晃,因此这一觉,睡得格外香。
至于什么“我猜中鸽子了,你欠我一顿饭……”之类的梦话,似乎没有人听见。
笋蕨馄饨(上)
沈瑜睡得很沉,等一觉醒来,他感觉头脑清明,前几天昏昏沉沉的感觉一扫而空。
房内很安静,但外面已经大亮,他不知此时什么时辰,又躺了一会儿,实在睡不着了,便打算起身。
直到此时,沈瑜才发觉自己手脚都没什么力气,费好大劲儿才勉强坐起来,靠在床头。
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出了汗,而奇怪的是,被褥和亵衣却还甚为干爽。
“沈公子!”
正在他疑惑间,宇青端着水盆进来,一见沈瑜已经转醒,便将盆放到屋角的架子上,随口道:“您可算醒了!”
“啊?”
“都申时了!”
沈瑜愣了愣,想到作为客人,自己竟然一觉睡到午后,顿觉难堪:“这个……”
宇青看他面上有些不自然,便解释道:“沈公子早上怎么也叫不醒,叫大夫来看了,说是之前在船上‘气血郁结’,发发汗,自己转醒就行。”
正说着,殷远推门进来,一见沈瑜,松了口气道:“醒了?可有不适?”
“有点没力气。”沈瑜照实回答。
殷远上前替他号脉,末了说:“无妨,再将养两天就好。”
宇青看殷远一脸淡定,打趣道:“公子此时倒是淡然,沈公子没醒的时候,您可担心得很呢!”
一番话说得殷远脸上一僵,横了他一眼。
宇青素来是个胆大的,也不害怕,还一副笑嘻嘻的模样。恰好此时沈瑜接话:“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原本想着牡丹通经活络、疏通气血,于你是有好处的,哪想到你身体太虚,有些受不住。”殷远略带歉意地说。
沈瑜对他笑:“难怪呢!这一觉起来觉得清爽多了,想不到那些菜还有此奇效。”言语间只字不提自己因此险些又病一场的事。
殷远知他好意,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你身上发了汗,想必不怎么爽利,我叫小厮备了热水,你先去沐浴吧。”
宇青听他说起这个,忽然插话道:“沈公子,你睡着时发汗,可都是我们公子给你擦身换衣服的。”
沈瑜不知还有这回事,这下有些坐不住了,连忙起来。他腿脚还软,这一折腾险些扑到地上,殷远眼疾手快,一把上前扶住。
“这里哪有你多话的份儿!”他有些动了怒,回头对宇青喝道。
宇青原本是说笑,没想到主子反应这样大,一时间吓住了,低着头不敢说话。
殷远道:“还不退下。”
宇青虽然心里有些委屈,但主子在气头上,他也不敢多做停留,躬身退下了。
另一边沈瑜借势紧紧抓住殷远袖子追问:“他说的可是真的?”
殷远拍拍他,状似安慰,低声应了。
“这怎么行!”沈瑜急了:“这些事自有小厮们去做,怎能劳烦你亲自动手!”
怪不得身上出了那么多汗,亵衣和被褥都还干爽,想必每隔一段时间,殷远就来更换一次。
沈瑜一想到这里,就觉得万分过意不去:殷远对自己这样好,又做吃的,又借地方住,还处处关心,他怎么能让殷远做这些小厮的事?!
殷远看沈瑜急得额头上又是一层汗,连忙按着他的肩膀沉声道:“宇青粗手粗脚的,我不放心。”
“那祈蓝……”
“祈蓝回京去了。”殷远道:“恐怕要在此处多停留一段日子,叫他回去先报个信。”
沈瑜心知又是自己的缘故,不禁叹了声:“让你受累了。”
殷远不在意地笑笑:“你如何这样说,若我生病,你会一走了之么?”
“不会。”
“那便是,”殷远手按在沈瑜肩上,“你我之间说这些却显得生分了。”
话说到此地步,沈瑜也不好再继续计较,只能将殷远的好处默默记在心中,想着日后必以诚相待。
殷远见他放宽了心,便道:“你身上还是汗,这样下去恐会着凉,还是先去沐浴吧。”
沈瑜点头,便由殷远扶着去了旁边一帘之隔的里间。
“我自己来吧。”沈瑜谢过,低声说。
殷远动作一滞,应道:“好,若有事记得唤我。”
沈瑜还沉浸在“给他添了麻烦”的羞赧中,胡乱点了头,因此也没看到殷远有些变红的耳根。
后者看他站稳,轻轻退了出去。但殷远并未走远,而是坐在外间,以防沈瑜有事。
帘子后安静了一阵,接着传来一阵水声。
殷远猛然闭上眼睛。
他想起早上发现沈瑜怎么都叫不醒时,自己心中刹那的恐慌。他本来略通医术,应当一眼就看出原因的,可是那时候竟然全乱了。
他不曾亲自服侍过别人,可是这次几乎是下意识的。
隔壁水声忽然大了,似乎他站了起来,大概是去拿放在一旁的衣服。
殷远深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强作镇定地开口:“今日你且好好休息,等明日早起,我们到城西面的洛镇去。”
“怎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沐浴的关系,沈瑜的声音听起来湿漉漉的,带着暖暖的水汽,懒洋洋的。
殷远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说话的声音却平静无波:“那处有样好东西,我从前是极喜欢的。”
“又是好吃的?!”沈瑜的声音一下子扬了起来,殷远几乎能想象到他一瞬间神采飞扬的模样,就像一只看见美食的小狐狸。
不,狐狸可没有这样呆呆的,用美食就能收买。
“恩,笋蕨馄饨,虽是山野小食,却是极为有趣的。”殷远一边回答,一边想象着沈瑜化为小狐狸的模样,不自觉轻笑出声。
“那可一定要试试看了!”沈瑜的声音忽然间似乎近在咫尺。
殷远抬头,原来说话间他已经撩开帘子出来了。
因为热气的缘故,方才还略显苍白的脸上微微透着粉红,眼神果然如预想的一样,亮晶晶装满了对食物的期待。
这吃货,还什么都不明白呢。
殷远难得在心中笑骂了一句,也是带着很亲昵的意味。
不过看着沈瑜满是笑意的脸,他的嘴角也渐渐勾起:“好啊,明日就去吧!”
晚上吃了殷远弄的药粥,沈瑜便早早睡了,待第二日起来,又是一条活蹦乱跳的吃货。
宇青看他恢复地这么快,默默翻了个白眼。
昨日殷远当着人面骂他,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他家公子向来温和,即使责备也都有理有心平气和的;而他和祈蓝自小跟着公子,情分更是不比旁人,否则他说话也不会那样不分上下。
可是因为沈公子听了他的话急得差点倒下床,主子竟然急到口不择言……
宇青看了看沈瑜——他这样子,哪里需要自家公子如此小心翼翼护着啊!给个鸡腿说不定就痊愈了吧!
他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忿忿地想。
陆虎知道了殷远要出去的事,执意要派几名随从,费了殷远好大力气才拒绝。
沈瑜见状,心里暗喜:本来是与好友外出游玩,寻觅美食,若是跟着些碍手碍脚的家伙,那真是大煞风景。
他所思所想俱在脸上有所反映,虽然细微,殷远还是觉察到了,一时间心思复杂,盯着沈瑜看了一会儿,却又没有说话。
殷远知道沈瑜将他视为至交好友,十分信任,但也仅此而已。那人心中所思甚浅,不似他,所以许多事情只能做,不能说。
他忽然觉得自己化身为老谋深算的猎人,伏在草木丛深处屏息静候,只等那小狐狸忍不住诱惑,一步步靠近。
“若是有朝一日他明白了,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殷远看着沈瑜满心高兴的模样,心中有一瞬间动摇,很快又压下去了。
等用过早饭,三人便动身。
笋蕨馄饨(下)
洛镇在洛阳城西面,并不很远,快马一个时辰便能到。洛镇不大,不过数百户人家,农闲时大多在洛阳做些小买卖,家境殷实些的在洛阳还有产业;而洛阳人出行或游玩,也大都选在洛镇歇脚,略作休整,因此两地往来频繁,若是到集市或节日,官道上可以说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殷远跟沈瑜各骑一匹马并肩而行,宇清略微落在两人后面。他们一路走得悠闲,若遇风景优美之处还要驻马欣赏一番。
两人一个温润柔和,气度不凡;一个长相俊秀,言行举止俱不拘小节,连跟在身后的随从都清秀可爱。
过往路人只当是哪里来的大家公子结伴出行,虽被二人品貌吸引,多看了几眼,却也并未多加注意。
时值初夏,气候已经略微有些热了。
江南之地多重文轻武,沈瑜出身世家,骑射好歹还学了些——虽说后来也荒废了十之六七,平日骑马行路倒还不在话下。
饶是如此,行至一半时,他也开始有些吃力,用力攥着缰绳,不让自己摇晃,而嘴唇却紧紧抿成一条线
殷远侧眼看了看他,又抬头看了看升到半空的日头,道:“今日颇热,前面有茶铺,不如略作歇息再走吧。“
沈瑜自是求之不得。
茶铺是山野间常见的那种,几顶草棚,数条长凳而已。见有客至,店家搭着毛巾出来招呼。
二人只打算求个歇息的地方,叫他随便上了茶水点心。
茶是粗茶,只见梗不见叶,是供过路人解渴用的;而点心,不过是些加了糖和芝麻的馒头,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沈瑜端着茶喝了一口,皱着眉头咽下去,对殷远道:“这样的东西,你一定是喝不惯的。”说罢,招呼店家换了白水。
殷远不多说,含着笑意看他为自己前后忙碌。
末了沈瑜将碗推到殷远面前,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绸布包。
“这是什么?”殷远问。
沈瑜有些脸红,将绸布包摊在手心,一层层揭开,里面躺着四五个点心,分明就是早饭时摆在桌上的那种。
一旁站着的宇青险些没忍住,随即想起自家公子就在一旁,连忙收住笑意,遮掩性地咳了几声。
殷远却“噗”地笑出了声,沈瑜越发不好意思,小声说:“听你说一路要近两个时辰,我怕路上肚子饿……”说到此处,他停了一下,又十分诚恳地补了一句:“赤豆馅儿,很好吃的,你吃这个吧。”
说着,沈瑜将点心放到桌上,朝殷远这边推了推。
他脸上神情很是真挚,因为觉着有些羞赧,眼睛湿漉漉的,却一眨不眨看着殷远,仿佛在说:“真的很好吃,吃吧吃吧。”
殷远看着他,心中忽然间澎湃不已,连眼眶都有些泛酸。他伸手拿了一个点心放进口中,借低头的动作将脸上的表情掩饰了过去。
等他再抬起头,面上便只有温和的笑意:“真的很好吃,我倒不知道陆虎那里的点心这么好。”
沈瑜闻言也笑,笑容里有点小小的得意,好像夸得是他一样。
“我不饿,余下的你吃了吧。”殷远道。
沈瑜也不跟他客气,就着热水都吃了。
俩人又坐了一会儿,待沈瑜休息得差不多,便再次上路。一路又是走走停停,等到了洛镇,已是未初。
宇青去寻了间干净的院子租下来,众人略作休整,便在沈瑜的期待下出门去吃笋蕨馄饨。
几人一边走,一边听殷远说:“我少年时曾路过此处,腹中饥饿,恰好得了那一碗馄饨,只觉是平生所食之最。往后几年只要还从此处过,少不得再吃一回的。”
沈瑜不知还有这样的故事,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在他眼中殷远非富即贵,却想不到他还有这种经历,唏嘘之外,却对馄饨更感兴趣了。好似如此,是在靠近殷远的过去一般。
殷远所说的馄饨摊子在洛镇唯一的一条街上,只是两间小屋子,食客却不少,由一老妇带一稚龄小童招呼着。
三人一进去,那老妇便用带着浓重口音的乡话问:“几位客官吃馄饨?”
沈瑜听着费力,殷远却应了一声,由那小童带着寻了张空桌子坐下。
“此处不卖别的,来者馄饨一碗,”殷远以熟客的身份介绍,“十几年俱是如此。”
沈瑜四处看看,果然见食客面前都是一碗馄饨,偶有人拿着其它食物,也是从别处买来的。
殷远又道:“春夏以笋蕨入馅,秋冬则是山菌,采嫩者各用鲜汤焯后制馅。均是山野之鲜,也算难得。”
笋蕨都是命短之物,离土时间过长就失了味道,所以殷远有此一说。
等馄饨端上来,果然香气扑鼻。
馄饨皮薄如纸,皮的边而还随着荡漾的汤来回浮动,好似女子晚风中微动的裙摆。翠绿的馅儿包裹在其中,隐约可见,好似一戳破,碧玉般的汁水就会缓缓流出。汤里飘着不知名的野菜叶子,一面墨绿,一面是暗暗的紫红色,隐隐飘着奇异的香味。
沈瑜迫不及待捞起一个咬开,笋清脆、蕨菜滑嫩,还有浓浓的虾肉的香味。
“虾?”他有些惊奇,洛镇不比扬州,何来虾肉入馅做馄饨?
殷远道:“此处不远有座山,用的是山溪中的小米虾。”
沈瑜点头,再不多言,埋头吃馄饨。
不多时一碗下肚,沈瑜眨巴眨巴眼睛,于是殷远又给他要了一碗。
这回沈瑜吃的慢,才算细细品了一番“笋蕨馄饨”的鲜味,对殷远感叹道:“先前你说,我只当是你因为幼时经历之故,才对这馄饨念念不忘。这下才知道,果然值得两个时辰的路程。”
殷远只是笑,慢慢喝完了他碗中的汤,又听沈瑜道:“这虾的味道到和扬州不同,虽不见多少肉,却更为鲜美。”
“那山中好东西甚多,风景也算上佳,我曾经去过,不虚一行。”
他这么一说,沈瑜自然有些心动。
殷远沉吟片刻:“那山虽不远,算上逗留的时间,来回一次少说也得三四个时辰。今日是来不及了。”
就在沈瑜以为没戏的时候,却听殷远又道:“如此,便在洛镇多留几日吧。宇青,”他转向坐在一边的宇青,“你会洛阳和陆虎说一声,别叫他担心了。”
“这怎么行!”宇青一听就急了:“祈蓝不在,我一走,公子身边连个人都没有。”
“只是一日,明日你再过来吧。”殷远道。
“可是……”
宇青还要说什么,却听殷远说:“等会儿收拾一下就动身吧。”
殷远虽然素来温和,却是个说一不二的。宇青虽百般不愿,也不得不从,只能点头,闷不吭声坐在一边。
沈瑜取笑了他一句,收到一个哀怨的眼神,便也不再招惹他,只和殷远说话。
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三人起身回了租来的院子。
宇青略微收拾了一下就准备上路,他颇为不放心地对殷远道:“公子保重,我明日就赶回来。”
然后又对沈瑜道:“沈公子,麻烦多照应我家公子。”
沈瑜自然应了。
待他走远,殷远对沈瑜说:“今晚你我二人便在此借宿吧。”
山菌炙鸡(上)
宇青租的宅子内外两进,共有七个房间,虽不大,但整齐清净。殷远和沈瑜住在内院,房间正好相对。
唯一的问题是宇青走得匆忙,忘了请使唤的下人——其实也不能怪他,原本他们打算当天就回,留宿纯属临时起意。
于是沈瑜回到房间后,面对着光秃秃的床板顿时呆了,竟然完全没有收拾!
他在房中柜子里翻了翻,发现了被褥等物,便抱出来。
扬州沈家也算富甲一方,沈瑜自然从没做过这种事,因此霉味扑面而来他不觉有异,还想着“出门在外不比家中,有些不适也该忍忍”。
可等所有东西都被堆在床板上之后,就不是忍忍便罢的。沈瑜来回试了几次,弄得满头大汗,那张床还是怎么看也不像能睡人。
无法,只能去找殷远,看他怎么办。
天色转暗,殷远房内已经燃上了蜡烛,柔柔的亮光从窗格中透出来,无端带了点温暖的感觉。
沈瑜敲门,殷远在里面很快应声,于是他直接推门进去。
“怎么了?”殷远端着烛台过来,面上神情在烛火的微光下愈发温和。他说完这句话,下意识抬眼看了看对面沈瑜的房间,又说:“方才我已经嘱咐过房东雇些下人来,不过今日已晚,只能先将就下。”
沈瑜听他这样说,目光自然飘到殷远床铺上,却见已经整整齐齐,看上去就很舒服,顿觉自己无能,本来想问的话就不由自主吞了回去,讪讪地要走。
殷远顺着他的视线回头一看,立即明白了:“走吧。”
便往沈瑜的房间去。
沈瑜的床铺惨不忍睹,殷远见了轻叹一声,上前就要帮他收拾。沈瑜作势拦了拦,又想着不弄好实在没法睡,也就厚着脸皮随他去。
伸手刚摸到被褥,殷远怒道:“这如何能用!”
手上的被褥又潮又冷,还散发霉味。要不是他过来看了看,沈瑜今晚便打算睡在这上面吗?!
殷远将床上的东西统统扫到一边,又在柜子里翻了半天,回头无奈道:“都是这样的。”
天太晚,店铺均已打样,就算找来房东,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出新铺盖。
殷远要和沈瑜换房间,沈瑜自然不会同意,两人推来推去僵持了半天,他忽然恍然大悟般说:“我们何必相争不休,都住你那间不就好了。”
说罢回头,见殷远脸色古怪地看着他,沈瑜忽然想起也许殷远不惯跟人同床,便又急急补充:“我只是随口说说罢了,你若嫌弃……”
还未说完,便被殷远打断:“怎么会。就……这样吧。”
沈瑜松了口气,却见殷远已经先一步朝他房间走去,略微低着头,步子很快。他叫了两声,殷远只含糊应了,却没停下脚步,于是沈瑜只好连忙跟上。
躺在软软的床铺上,沈瑜很快不省人事。
可怜殷远在他身边,却是睡意全无。他躺在床上,只觉得手脚怎么摆都不对,最后僵硬地维持一个直挺挺地姿势,
耳畔是沈瑜轻柔的呼吸,脸颊上被风的末梢扫过的那处变得又红又热,总想伸手遮住,却又有些不舍。
明明只要一转头就能看到沈瑜的睡颜,殷远却没有动,就像有人在他周身划了线般,不敢越雷池半步。
应该已经睡熟的沈瑜忽然说了一句什么,含含糊糊听不清楚,竟是在梦呓。
殷远屏住呼吸,仔细分辨,仍不得其意。
没多久,沈瑜又说了一句,这回听清了,原来在嘟囔:“好吃……”
黑暗中,殷远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伸手覆盖住自己的眼睛,无奈地低声笑了。
还太早。
第二日清晨,两人又去吃了馄饨。
沈瑜看对面殷远脸色有些泛白,略带歉意地说:“你昨夜一定没睡好。”
后者不答,只催他快吃,好在天气热起来之前动身。
宇青还未归来,只二人上路。好在殷远对此地熟悉,一路还算顺利。
山不过是无名小山,胜在宁静清幽。山中有一峡谷,有小溪流过,正是殷远提到的那条。溪水中果然有成群的小虾,指节长短,周身淡青色,自在地游来游去。
两人在溪边下马,将马拴在一旁的树上,稍稍休息片刻。
沈瑜趴在水边看虾,觉得十分有趣,等殷远叫他时,便跟着往林子里去。
很快沈瑜就感觉脚下的土地变得厚实起来,那是常年落叶腐化而成的。眼看走了快小半个时辰,他终于忍不住问:“这是要去哪儿?”
“找地方吃了你。”殷远说。
沈瑜一惊,抬头却看见殷远眼角含笑,于是回应到:“你猛然这样说,我还当你被山里的妖怪附身了呢。”
他只当说笑,却不知殷远在心中如何暗自叹气。
“难得来一趟,总得让你见识一番。”看他仍满是疑惑,殷远解释:“这山中有样好东西,非在此处不能得。”
“什么?”
“那个。”殷远忽然停下脚步,指着不远处道。
沈瑜顺着那方向去看,除了茂密的树丛跟地上堆满落叶的草地,什么也没看见。他转头又看殷远,后者只笑不语。于是沈瑜走近几步,仔细查看。
这回他终于发现了。
隐藏在杂草中的树根上,长着一簇簇细如柳枝的白色长须,仔细看竟是许许多多细长的蘑菇。
“这是‘白乳’,”殷远跟上来解释到,“堪称山菌之最,每年也就四五月可见。”
他说的简单,却不提这种蘑菇非常娇弱,一有风吹草动立即枯死,非常人所能寻得。
沈瑜按殷远说的方法摘下一丛,果然闻到了淡淡的乳香,赞叹说:“天下之物,果然无奇不有。”
“这东西,要在野外炙来吃才最有意思。若当真采回洗净,细细烹饪,反倒失了味道。”殷远道。
这一说,沈瑜来了劲头:“现在可是机会难得,不如我们试试吧。”
殷远本意就是带他来寻此物,自然不会拒绝。
“白乳”虽难得,但有殷远在,小半个时辰之后,两人也采到不少,兜在沈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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