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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谷撞桃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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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瑜见多了殷远淡然的模样,像这样还是头一回,跟发现新玩具的稚童一般无二。他心里觉得有趣,嘴上不说,将卷好的饼接过来。
一口咬下去,沈瑜顿时睁大了眼睛。
“怎样?!”殷远急问。
“这……”沈瑜一时说不出,殷远却等不及了,又快速卷了一个自己试。
入口的感觉简直是无法形容的新鲜,饼柔软香甜,应当是炭火烤的,有种特殊的香味;而烤肉,火候恰好,烤得外焦里嫩,咬下去之后鲜美的酱汁顿时满口,想来是腌了数个时辰才如此入味;酱瓜清脆可口,口感甚佳,不知道是用什么方法制成的;至于生杂菜,则恰好平衡了其余几味。
殷远再看碗中,切得细细的葫芹丝渍于香醋中,看着就引人口水。
他又分别加葫芹跟咸酱拭了拭,最后叹道:“看似粗糙,却恰至好处,高人啊!”
沈瑜没他那么多感慨,只觉得这东西太好吃了!他吃完一整张饼还要再卷,被殷远拦了:“似乎还有一道菜,你且等等。”
听了这话,沈瑜看殷远,果然他刚才卷的饼都只不过尝了一口而已。
想着既然行家都这样说,一定没错,沈瑜便作罢。
期待果然没有落空,这回端上来的,竟是一道胡炮乳猪!
殷远一见便笑:“看来没有猜错,这也是西域一带的招牌菜了。你尝尝看。”
胡炮乳猪是西域一带流传已久的吃法,选不出月的乳猪,开腹去五脏,油脂亦去,收拾干净。腹内塞满茅茹并葱、姜、筚拨、胡椒,缝合住,再以豉、盐、白酒、胡椒抹其表面。
如此处理好的乳猪,穿在柞木棍上,用木炭缓火遥炙,期间不停转动,以之前除去的油脂并麻油不停涂抹表面,使其发色,大约一顿饭的功夫胡炮乳猪便成。
乳猪一端上来,立时香气四溢,只见那表面焦红油亮、色如琥珀,仍滋滋作响。
小二麻利地将整只乳猪快刀分开,片成数片,每一片连皮带肉,薄厚适宜,瞧着实在馋人。
沈瑜夹了一片放入口中,那乳猪外皮已经烤得香脆无比,只嚼了几下,皮就像化了一般消失无踪,只余里面的肉。
这乳猪肉质极为细嫩,烤制时猪腹内的香料已经完全渗入肉中,味道咸香中带着微甜,隐约还有酱香,滋味妙不可言。
“还好你方才拦住我了,”沈瑜吃了一片立即道:“否则面对这等美食,却无福享用,那才悲惨。”
殷远也尝了一片,笑道:“你这地方挑的好,单是这道乳猪,我们便不虚行。此菜看似简单,却颇费工夫,乳猪挑选、宰杀放血、刀法运用、佐料配制、火候温文……哪一样都马虎不得。”
沈瑜听他这样一说,吃得十分仔细,生怕错过了某一瞬间的滋味。
连带着宇青,三人将乳猪吃了小半便都饱了。
沈瑜还不愿离去,想着多坐一会儿,兴许能腾出肚子来再多吃点。几人恰好也都还累着,便继续休息。
此时,方才那几位胡人大汉的对话传来:“马上就过节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别错过了。”
殷远听见,忽然对几人拱手道:“几位兄弟说的可是穆斯古丽节?”
得到肯定的答复,他转头对沈瑜笑道:“我们运气不错,竟然恰好赶上穆斯古丽节,这下少不得去凑个热闹了。”
沈瑜见他这样说,立刻来了好奇心。
穆斯古丽节(上)
“那是什么节?很重要么?”沈瑜问。
殷远还未回答,旁边一个胡人大汉就大声道:“竟然不知道穆斯古丽节!那怎么行!”那人看了沈瑜一眼,又哈哈笑:“你这样年纪的小伙子都该去草原看看呀!”
沈瑜听得云里雾里,再问,那些人看着他笑,一副“那里有好东西”的神秘模样,就是不肯说个究竟,让他郁闷不已。
殷远拍拍他道:“其实也没有什么神秘的,就是每年一次,草原各个部落聚在天山脚下,年轻人比试骑马射箭,最厉害的人能赢一百匹马,五百只羊。其余人唱歌跳舞,喝酒吃肉,一同玩乐罢了。”
沈瑜一听,有酒喝有肉吃,还唱歌跳舞,更加兴趣十足。
可旁边的胡人却不干了:“这位兄弟,你可没有说最重要的地方!那天草原上所有的年轻男女都在,可是向心爱的姑娘倾诉的好日子那!”
那胡人长得甚是魁梧,说起“心爱的姑娘”却一副害羞的模样,旁边的同伴立刻打趣起来。
沈瑜不管他,转头看向殷远,似乎在问:“真的么?”
殷远笑:“所以穆斯古丽节又叫‘爱情节’。胡人本就不拘礼数,中原人看来觉得荒谬,实际上却是性情直爽的缘故吧。”
沈瑜本来就是最乐于破坏礼数的,听说有这等好玩的事,立刻蠢蠢欲动。他们向那几人打听了具体的日子和地点,打算去凑个热闹。
穆斯古丽节在七日后,等几人准备行李策马赶至天山脚下的月光镇,已经是第六日晚。他们略作休息,穆斯古丽节当日一大早就按照客栈老板娘的指点往月牙泉边上的大草场。
几人到得已经算早,可草场上已经是人山人海,沈瑜粗粗算了一下,有四五百之多,还有人不断从草原各处聚集到此地。
各部落的旗子被草原上的风吹得猎猎作响,男人跟女人们聚集在不同的地方,或喝酒,或凑在一起谈话,大笑声不时从各处传来。
再往远处,一排木桩隔出长长的马道,是等会儿赛马用的。木桩上挂着五色小彩旗,弄的气氛十足。
此时空气中已经飘着浓浓的肉香和西域特有的香料的味道,是从火堆上烤得金黄发亮的全羊上飘出来的。
而再往旁边,一人高的大木柴堆足有几十个,看样子晚上还有篝火大会。
烤全羊也是西域特殊的吃法,近年来在中原,尤其是长安颇为流行。不过,那些地方做得再怎么好,也比不上这草原部落烤得正宗。
跟胡炮乳猪不同,草原上的烤全羊是将嫩羊羔穿在铁钎子上,直接上木柴明火烤,这除了考验手艺之外,也相当考验力量。别的不说。光铁钳子就有七八斤重,穿上两只羊羔,还要不停翻烤,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受得了的,就算在草原上,也要精壮的青年才行。
翻动的速度也是有讲究的,太慢表皮容易焦,太快又不入火,得保持一个匀速才好。翻动的同时,还要用刷子将油跟调料不断刷在羊身上,只有这样,烤出来的羊才外焦里嫩,酥脆可口。
沈瑜只是看着,口水已经咽个不停,跟他从前吃的那些烤肉比起来,眼前的东西简直就是珍馐美味!
烤羊的年轻人大概是被他的目光吓到了,羞涩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还得一会儿才能烤好呢……”
就算再着急,遇到这种情况也没办法。沈瑜只得想办法转移注意力。
正在此时,他右手边不远处传来一阵喝彩的声音,所有人转头去看,只见十几个年轻人将两名小伙子围在中间,看样子那两人正准备摔跤比试。
其他人也不阻止,反而兴致勃勃地起哄,说着鼓励或挑衅的话,有几个人似乎恨不得自己上去比个高下。
“想不到草原上的节日还挺热闹!”
跟着三人来的车夫名叫李大力,一身好功夫,是个武痴,看见摔跤的几人颇有技巧,一时高兴,情不自禁地感慨。
宇青撇嘴,指着离那几人不远的一群姑娘说:“我看,不过是想吸引姑娘注意罢了,跟互掐的公鸡没两样。”
殷远听了,笑了笑,转头跟沈瑜说话。
李大力一路跟着几人,处熟了,知道殷远和沈瑜都是好脾气的,也没有最初那样拘束。他见宇青那样说,便接着说笑道:“胡人的姑娘见惯了,可不一定感兴趣。我看沈公子这样细皮嫩肉的,胡人姑娘最喜欢。沈公子,你可要留心,别叫她们拐了去。
他说完,现场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宇青心里默默替他上了一炷香:“唉……又是个不知死活的……”
李大力也察觉不对,讪讪地闭了嘴。
恰好此时有人上来招呼:“中原的朋友,既然到了草原,可不要光站着,跟我们一起喝酒吧!”
几人也就颇有兴致地跟着那人过去。
草原上的人们直爽热情,没一会儿就将殷远沈瑜几人当做自己人,毫不见外。
一群人聊天喝酒,说到了赛马的事。
“照你们这么说,岂不是人人都能参加?”殷远问其中一人。
“那当然,只要愿意,都能去一较高下!”胡人青年毫不犹豫地回答,又补充道:“阿难也要去。”
被叫做阿难的,就是刚才招呼几人的青年,见说到他,摸着后脑嘿嘿笑了。
殷远转向李大力:“既然这样,你等会儿也去参加吧,看能不能拿个名次回来。”
李大力一听他也能去参加,只挣扎了一小会儿,又想着在这里估计不会发生生么事,便兴高采烈地向殷远道谢。
几名胡人青年都围向李大力,七嘴八舌跟他说明规则。
一旁,宇青在心中膜拜:不愧是公子,手段就是厉害哪!
说话间,羊烤好了,香气四溢地由两名胡奴抬了过来。
众人都掏出腰间的刀,上去割肉吃。阿难还细心地找了几把给殷远他们。
像这样的宴会长安的贵族间也时常举行,可是比起此处就要差得多。宾客们虽然也学着胡人席地而坐,但地上都铺了上好的毡子毯子,羊肉被精心片成一片一片,分在盘中才端给客人们。
而在这里,众人是真正的幕天席地。不管是金发碧眼、高眉深目地草原人,还是像殷远沈瑜这样的访客,都不分彼此地围在一起,盘腿就地而坐。
所有人都能毫无拘束的大笑或大叫,不会有人指责你失了礼数。烤羊或烤小牛都是一整只一整只的,由胡奴们抬到面前,自己动手割下想吃的部分,用手拿着直接送进口中,再喝一口新鲜的马奶酒。
不远处,穿着鲜艳舞衣的年轻胡姬纵情歌舞,像草原上盛开的花朵一般充满旺盛的生命力。
一切都是这样简单直接。
沈瑜吃饱了肉,两手弄得油腻腻的,也不在乎,随便摘了草叶子蹭蹭就算擦了。难得的是,殷远的动作也豪迈了许多,仿佛身在此处便不由地被感染着。
等肉吃得差不多,酒喝得差不多的时候,赛马开始了。
到处是口哨声和尖叫声,参加赛马的勇士们聚集在起点处,接受姑娘们爱慕的眼光。
所有人都围了过去,只有沈瑜恋恋不舍地留在原处,抄着把弯刀有一下没一下地割羊肉吃,时不时抬头看看比赛情形。
殷远在一旁陪他,慢慢喝着马奶酒,脸上带着十足的惬意。
没等太久,李大力被众人簇拥着回来了,手上拿着一个彩色棉布扎成的彩球——那是赛马第八名的象征。
作为唯一参赛的中原人,李大力从一开始就得到诸多关注的目光。虽然照普通的标准他也是健壮有力型,不过跟草原众部落比起来,还算俊秀的。
赛马第八也算是穆斯古丽节上的英雄,李大力此时正被一群姑娘们围着敬酒。已经喝得满脸通红。
沈瑜道:“方才还说我,现在不知道是谁被拐走了。”
他正看得高兴,冷不防耳畔传来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赞美真神!我终于找到了!”
沈瑜还没反应过来,脸颊忽然被人捧住扳过去,脑门上挨了结结实实一吻!
“我的心上人!”罪魁祸首行凶完毕,还补上这么一句。
穆斯古丽节(下)
沈瑜被弄懵了,完全是下意识抬眼看。
眼前这位男青年,完全是一副西域人的相貌,却颇为俊秀,褐色的发丝略带卷曲,恰好披散在肩上。一双蓝色的眼睛含情脉脉看着沈瑜,仿佛还闪着激动的泪光。
不过,当他一开口说话,所有人都石化了。
“心上人,我知道,一定是真神指引着你来到我身边,否则我们为何会在这里相遇!我们的相遇就像这月牙泉水一般清澈甘甜。”男青年握住沈瑜的手捧在胸前:“虽然你是中原人,不过这不能阻挡我对你的爱。心上人,你说,是你嫁过来还是我嫁过去?”男青年满怀深情地问。
宇青听他说完,已经要吐血了,默默捂着胸口退到一边,将战场留给他家公子,以免自己被炮灰。
而主角完全没搞清楚状况,应了一声:“啊?”
那人根本不管他一脸呆滞,依旧深情款款地说:“心上人,我叫阿夏勒。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沈瑜。”沈瑜的脑子已经完全打结,被那人一问,下意识回答。
“真是好名字!”阿夏勒称赞:“虽然有点像男人。”
“他就是男人!”殷远终于忍无可忍,拎着沈瑜的后领把他扯到自己身后,挡着阿夏勒火焰一般的视线,冷眼看他。
但他的眼光完全没有让阿夏勒冷却,后者只是呆了一下,马上又笑眯眯伸着脖子使劲儿看向沈瑜:“心上人,你不要顾虑,既然是真神的指引,不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你都是我一生的真爱!我们成亲吧!”
“你住嘴,不准叫他心上人。”殷远现在有遇到疯子的感觉,忍不住扶额,语气间充满了深深的无奈。
阿夏勒终于将注意力转移到殷远身上,眨了眨湛蓝的眼睛,忽然开口问:“你是谁,为什么要阻挡我们相爱。”
殷远被问住了。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在草原上被一个疯子问住,不过此时的实际情况就是,他想不出话来回答。
并非不敢承认,只是对着这么一个人认真说出“我爱他”,怎么想都是一件滑稽的事。
沈瑜在后面呆了半天终于清醒,一脸黑线地看着阿夏勒:“这位兄台,你没事吧?”、
阿夏勒见“心上人”跟自己说话,顿时勃发了,开始滔滔不绝赞美沈瑜的声音“犹如草原上最动动听的鸟鸣”。
众人终于放弃了和他讲道理,李大力见势不对也赶过来,用身体将阿夏勒阻隔在外。
正纠缠不清之际,三名回鹘打扮的人跑了过来。
“大王子!总算找到您了!叫您不要喝太多葡萄酒……”领头的气喘吁吁对阿夏勒说,满面苦涩,看来平时没少被折腾。
阿夏勒一看来人,拍着他的肩膀十分兴奋:“巴尔桑,你来的正好,父王可以放心,我找到自己的王妃了!”
叫巴尔桑的随从一听,也高兴起来。临走时王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让王子找到王妃,这下可太好了。他满怀希望地问:“王妃是哪个部落的姑娘?”
阿夏勒指向沈瑜:“他,我的心上人。”
巴尔桑转头看了看,然后什么话也不说,对着身后二人一挥手,那二人熟门熟路地一左一右架住阿夏勒往回拖。
然后巴尔桑对着沈瑜和殷远鞠躬道:“两位朋友,实在对不住,我们王子一喝醉就喜欢胡言乱语,请不要放在心上。”
殷远十分无力地点点头,已经不想再纠缠。
偏偏被拖走的阿夏勒还一个劲儿地喊:“心上人!我会去找你的!千万等着我啊啊啊啊!”
沈瑜觉得这人有病,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却被殷远拖住手腕道:“回去吧!”
“怎么?还没看篝火大会呢!摔跤比试等下也要开始了……”沈瑜转头看殷远。
殷远面色不太好,边拉着沈瑜往回走便说:“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围着火堆跳舞,很热的。”
沈瑜一想,也的确是这么回事,加之他总觉得殷远不太高兴和刚才的事情有关,因此也就不坚持了。
原本打算晚上在草原上住帐篷,烤野兔,被阿夏勒这么一搅合,全泡汤了。沈瑜心里有些怨念,但看着殷远一路脸色都不好,他还是压下心里的不快,安慰殷远道:“你也不用太难过,虽然吃不到烤兔子,但是烤全羊还是很不错的。”
宇青内心还处于崩溃边缘,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太刺激了,他只是个侍童,为什么要让他见证历史……正胡斯乱想间听到沈瑜这句话,宇青想也不想,内心吐槽脱口而出:“你以为我家公子跟你一样,只惦记着吃?!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明白啊!”
“明白什么?”沈瑜问。
宇青此时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顿时愣了,然后小心翼翼看向殷远。
后者只是轻叹:“行了,不要再多话。”
见公子不责怪,宇青松了一口气,安安静静退到二人身后,不再多言,留下沈瑜想问个究竟,有碍于殷远方才的话不好开口,纠结不已。
殷远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常,看沈瑜苦着脸,心中微叹,还是出言安慰:“我不是在生气,只是有些郁闷罢了。”
“你是在生气,”沈瑜道,“不过刚才那个叫阿夏勒的,大概脑子有些问题,你就别跟他计较了。
只听过一遍,竟然连名字都记住了,殷远从未像此时这样痛恨沈瑜的好记性,不由更郁闷了几分。
刚才那个回鹘人不仅牵了沈瑜的手,还亲了他的额头,还叫他“心上人”,这叫殷远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这些他都没舍得做啊!
难道自己一直以来细水长流的做法是错的吗?也是时候让这笨蛋明白自己的心意了吧!
殷远如此想着,收紧缰绳让马停了下来,转头看向沈瑜。
沈瑜对上他幽深的眼神,莫名其妙有些紧张,一开口结巴了:“怎……怎么了?”
“阿瑜,我是在生自己的气,可你知道为什么?” 殷远问。
沈瑜咽了口口水:“……为什么?”
殷远静静看着他,时间久到身后的宇青和李大力纷纷想扮消失的时候终于开口:“你会明白的,你只是不愿去想。”
他的语气让沈瑜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好像辜负了殷远一样,顿时觉得很难受:“到底是什么,你告诉我。”
殷远见他如此,却忽然一笑:“你慢慢想,想到了告诉我。”
说罢打马而去。
沈瑜只能跟上,一路上都在纠结这个问题:“到底让我想什么啊?!”
回了月光镇的客栈,几人自去休息。
到了晚饭时间,沈瑜来寻殷远:“晚上吃什么?”
殷远正在调香,听他这么说,放下手上的东西问:“回来路上说的事,你想到了么?”
沈瑜就怕他问这个,支吾一阵,还是说:“没有,你告诉我吧……”
哪知殷远回过头去,重新拿起了调香的小木勺:“晚饭随便叫送些什么上来吧,或者叫宇青去街上买些来。”
于是晚上没有殷远亲手做的美食吃……
沈瑜发誓一定跟自己没想出来有关,怨念了一会儿,找宇青买胡饼去。
一直到晚上就寝,殷远都没出房门。
沈瑜心想也许调香真的很重要,但仍止不住心里涌起的失落。他正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却听见敲门声,殷远在门外问:“已经睡下了?”
“没!你等等!”沈瑜一边冲外面喊,一边手忙脚乱找衣服。
他匆匆套好了外袍,开门出去,见殷远在外面。
“还没想好?”殷远问。
沈瑜点头。
“你真是太笨了……”殷远无奈低声感叹,沈瑜顿时满心愧疚,正想说道歉的话,冷不防被殷远一把捞过去,“吧唧”一下亲在嘴上。
他愣了愣,忽然说:“好甜。你刚才吃了玫瑰膏?”
殷远搂着沈瑜的腰,无声笑了:“不对,是樱桃酱……你再尝尝?”
说罢又贴了上去。
这一回可不是浅尝辄止,辗转缠绵好久才放开,沈瑜已经气息不稳,有点站不住了。
他靠着殷远,像是猛然间被雷劈了一道,模模糊糊明白了些什么。
还没等沈瑜将乱成一团麻的思绪理清楚,殷远又凑近了他。
“你不明白吗?”他扶着沈瑜肩头,俯视他慌乱的眼睛,“就是说,我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
话音刚落,沈瑜的脸“腾”地红透了,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从殷远怀中挣脱出来,三两步奔回房间将门紧紧关上:“时……时辰不早了,我……我……我要睡了!”
紧接着房间里传来桌椅被撞倒的声音,然后再无动静。
殷远站在门外,心想不知他撞疼了没有,此时肯定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弄出声音来。
他有些心疼,无奈道:“好吧,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晚……晚安……”门后传来的声音,让人能想像到他脸红的样子。
“阿瑜,你不能永远逃避的。”殷远,在心中暗自叹道,出口却是极为温柔的一句:“晚安。”
长安行(上)
第二日一早,沈瑜顶着两只乌黑的眼圈出了房门,一路不肯抬头看殷远,偶尔目光不小心接触,也很快就移开。
早饭在客栈吃的稀粥,太稀,味道又淡,但沈瑜竟然没有发觉,只是埋头狂吃。
殷远昨晚的话让他一宿没睡,那句“我喜欢你”像被下了咒一样一直在脑袋里嗡嗡作响。沈瑜在扬州时也是花街柳巷摸爬滚打过的,好歹还混了个“沈三公子”的名号,自然知道两个男人之间是怎么回事。
难道,殷远想对自己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吗?!
一想到这里,沈瑜几乎埋在碗里的脸又跟火烧一样红,往远离殷远的方向挪了挪。
几乎是立刻,他察觉到对方的眼神暗了,不知怎的又觉着有些难受跟心虚,便停下动作,保持着一个不上不下的尴尬姿势。
他不是讨厌殷远,更害怕他伤心失望,只是昨晚那种事……他根本没想过啊!
沈瑜也觉着自己冤,为什么好好的西域之行,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变成这样!此时他无比怀念起一路上两人知己般相处的模式。
殷远见沈瑜坐得难受却不敢挪动,脸上通红,似乎恨不得钻到桌子里去,知道自己昨夜逼得太狠了,轻叹一口气,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递过去:“手腕上抹些,好好揉揉,两三日就能下去了。”
沈瑜闻言低头一看,原来自己左腕间起了一大片淤青,大概是昨晚不小心撞的。一想到昨晚,又不由想起他被殷远抱在怀里……那什么了,嘴唇间似乎又感觉到那柔软的,温热的……
宇青眼睁睁看着沈公子的脸从粉红变成了血红,伸手接过他家公子给的药膏,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音,极为文雅地道了声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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