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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铠-第2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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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孟聚说完,叶剑心立即反问道:“两万兵马要镇守整个北疆,孟太保,你觉得可能吗?”
“这肯定是不够的。现在塞外的突厥部魔族刚被我打垮过一次,他们暂时还不敢南下,但将来,他们迟早要卷土重来的。我们做过估算,要想挡住魔族的常规秋狩,稳固地守住六镇,哪怕最低限度的常备边军,起码需要八万兵力。。。”
说到这儿,孟聚脸色大变,叶剑心以一种看白痴的眼神望着他,他淡淡说:“看来,孟太保你自己也是想明白了。”
孟聚缓缓点头,心头冰凉一片:南唐只给自己定额两万,但单凭两万兵马,自己无论如何是守不住整个北疆的。到时候,当面临魔族侵袭的威胁时候,自己别无出路,只有向南唐求援,接下来,朝廷的正规兵马会源源不断地进入北疆,只要他们在北疆站住脚以后,自然会慢慢挤压东平军的地盘,最后让孟聚无处容身——这是光明正大的阳谋,根本无从抵挡。
“太保,塞外魔族历来是中原文明的生死大敌,北疆六镇更是扼守边关的前沿,天下一统在即,大唐吸取了刘汉的前车之鉴,岂能不重视六镇防务?如此重兵囤积之地,怎可能长久交托于一个外系降将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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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四十六 最后选择
潜意识里,对自己是否会归顺南朝,孟聚一直觉得是毫无疑问的,至于理由嘛——作为一个来自后世,有着强烈民族主义情感的汉人,归顺一个正统的汉人朝廷,这种事还需要理由吗?
自己一心一意想投奔南唐,但南唐的态度,却委实伤透了孟聚的心。(百书斋 baishuzhai。)
孟聚觉得,对南唐,自己的态度已经算很端正了,自己没有争霸天下的野心,也没有插手大唐朝政的图谋,自己只求在远离中枢的边疆地区,做一个为中原戍边的小镇藩,这是利己利人的事,这实在不过分啊。杨家将、折家将这种边疆将门,不都是这样存在的吗?
没想到的是,大唐连这样的条件都不肯答应,若不是叶剑心点醒了他,孟聚还在懵懵懂懂,没意识到大唐那苛刻的条款里隐藏着更深的杀机。
孟聚心中悲愤:自己都愿意把势力缩回北疆去了,为什么大唐还是不愿放过自己,连自己这块最后的根据地都不放过?
自己若是识趣,趁早交出所有的地盘和兵马,彻底离开北疆和军界,安心到江都去做个寓公逍遥侯,那该可以平安渡过此生的。
但自己若是不愿交出兵权,坚持留在北疆的话——孟聚的心脏不住地往下沉,不用别人提醒,他自己都知道形势不妙了。一统天下的朝廷,要对付一个朝中无人的边将,他们实在有太多的手段了。甚至不用皇帝如何授意,光凭文官系统那个操蛋的惯性,公事公办就能把自己搞得欲仙欲死。
孟聚至今还记得,自己初任东平镇督时候,拿着皇帝的圣旨去兵部补充装备,对着一个武库司的小主事自己就得点头哈腰地奉承。对方还爱理不理,结果非得慕容毅出面对方才肯买账。
降了南唐以后,谁是那个出面帮自己说话的慕容毅?
想到那黯淡的前景,孟聚只觉得心里一阵阵地堵,一筹莫展。
看着孟聚脸色阴晴变幻不定,叶剑心微微一笑,他从衣袖中拿出了一卷黄色的卷轴,安静地搁在桌上。
“公爷,这是?”
“叶某出前。朝廷托叶某给太保你捎来的圣旨——哦,我说的是大魏朝廷。朝廷希望,太保你能迅整顿兵马,南下增援朝廷,击退南军。”
望了一眼圣旨。孟聚哑然失笑:“公爷,你在跟我开玩笑吧?我们东平军已跟慕容家闹翻了,这件事你该是知道的。不到几个月前,我们还打得死去活来呢,公爷,你现在却要我出兵助战朝廷,这怎么可能呢?”
“孟太保。这为何不可能呢?打过仗算什么,只要利益所在,即使杀父仇人也是可以合作的。以前,南朝恨我们叶家恨得咬牙切齿。现在不是照样想招抚我们?”
叶剑心语重心长地说:“太保,还是先看完朝廷的圣旨再说话吧?”
孟聚犹豫了下,还是伸手打开了圣旨。
这份朝廷圣旨写得甚是浅白,没用那些深奥的辞藻和典故。所以孟聚倒也看得明白。圣旨里说,赤城侯孟太保有殊功于大魏。朝廷决定册封他为北王,朝廷允许北王孟聚统领二十万人马,东平军如今所辖州郡府和兵马也一应归于北王府统管,朝廷每年愿向北王府提供十五万人的军饷和足以装备五个旅的斗铠。
朝廷保证,北王爵位世袭,世袭罔替,同时,朝廷还保证,孟聚先前所犯一切过错和罪行,朝廷一律不加追究,为确保这点,慕容家赐予了孟聚家族一面免死金牌。
“除谋反和弑君罪外,凭此免死金牌,北王家族可赦免一切罪行。”
“祈愿北王忠心报国,与大魏共度国难。北北不负大魏,大魏亦必不负北王。北王家族与国同体,直至千秋万代。大魏皇室愿与北王家族世世代代守护相望,患难与共,福祸共当。
慕容氏后世子孙,不得有违此约。倘违盟约,天诛地灭,死无葬身!”
看完这份圣旨,孟聚叹了口气。他合上了圣旨,沉吟片刻,说到:“看这圣旨的用词和笔迹,甚是浅显,可是太子殿下亲自拟的稿?”
“正是。太子殿下说,孟太保是武人,用词太艰深,只怕太保看得吃力,是以太子殿下亲自拟稿,亲自誊正。”
“太子殿下倒是体贴。。。如今,太子殿下状况可好?”
知道孟聚问话的用意,叶剑心点头道:“如今,为应对南军,朝廷已经组建征南行营,金吾卫和征西军的精锐兵马尽数编入征南行营。陛下亲任征南行营总指挥,太子殿下则担任征南行营的中军官和行军总管,主管行营一应军务事宜。行营已经准备完毕,各路兵马亦是调齐,出征在即了。”
孟聚明白叶剑心的暗示:慕容毅得以重新执掌兵权,这说明他的太子地位得到了巩固,也说明了,这份由他制定的圣旨是有效力的,并非一纸空文。
孟聚叹道:“倘若朝廷早点有这样的态度,那很多事情。。。就不会生了。我们也不至于走到这样的境地。”
说是这么说,但孟聚心里也承认,不管怎么说,相比于南唐那些苛刻的条款,北魏的态度真的要客气和大方得多。他侧过头来,怀疑地望着叶剑心:“不过,叶公爷,你这趟过来,不是为了替大魏朝廷做说客的吧?”
叶剑心淡淡一笑,笑容中含有说不出的讥讽。
“孟太保你误会了,叶某只是为你们两家传个话而已。至于如何决断,那还是由得太保你自己定夺,叶某不会多事的。”
“那,公爷,你们叶家自己又是如何打算的呢?你们是打算投南朝,还是跟定大魏?——这件事,末将问得也是冒昧了,公爷如果不方便透露。也可以不说的。”
叶剑心爽快地说:“没什么不好说的,我们叶家如何抉择,那要看太保你了。”
“看我?恕末将愚昧,公爷的说话,末将有点听不懂了。”
“太保,看来你还没有这个自觉啊。大魏师老兵疲,国力衰败,如果太保你不参战的话,他们是抵挡不住南唐进攻的。现在。大魏能幸存和延续的唯一希望,就是太保您了。
太保你本身武力强悍,是堪称与开国天武媲美的强武将;不但如此,你麾下的数万北疆兵马,亦是天下一等一的强兵。你这支生力兵马若是投入战斗。那是足以扭转天下战局的决定性力量。你若是加入大魏一方,不要说击退南军了,只怕打过长江踏平江都亦是绰绰有余啊。
所以,现在,孟太保你已是决定大魏和南唐命运的关键人物了。太保你若是决定相助大魏,那大魏就还有一丝生机,事情尚有可为。我们叶家也愿与你们携手,大家齐心协力抵御南军,但倘若。。。”
叶剑心顿了一下,他说:“倘若。孟太保你已下定决心投奔南朝了,那便是天弃大魏,社稷倾覆非人力所能挽回,叶某亦要为家族延续早作准备了。所以。我们叶家如何选择,这就要看太保你的决断了。”
孟聚点头。他明白,叶剑心的做法,无非就是看自己如何行动然后随大流罢了。
任凭叶剑心如何高傲,叶家如何强大,但在这席卷天下的浩荡大势面前,个人的努力实在是微不足道,所有人最终亦是只能随波逐流啊。
“孟太保,南唐和大魏两边的条件都开出来了,我想知道,你会做如何打算呢?”
沉吟良久,孟聚长叹一声:“公爷,我当然知道,比较之下,当然是大魏这边的待遇更好,他们诚意也更足一些。但我。。。应该还是会投奔南朝吧。”
像对孟聚做出的回答早有准备了,叶剑心也不显得如何惊讶,他只是问了一句:“为什么呢?”
“有很多原因吧。。。但最关键的,还是因为,我毕竟也是汉人。”
孟聚本来以为,叶剑心会继续追问自己,但对方的反应只是淡淡“哦”了一声,说:“这样吗?那我知道了。”
这下,反倒是孟聚奇怪了:“叶公爷,这个理由。。。你不觉得奇怪吗?”
“叶某是觉得奇怪,但这无关重要。叶某只是需要知道个结果,这就够了。至于理由如何,这并不重要。”
叶剑心行事干脆利索,这很让孟聚意外,也让他松了口气。他先前还担心,叶剑心会是啰啰嗦嗦地劝自己改变主意呢。
“公爷,你的意思是,叶家也要投奔南朝了吗?”
叶剑心淡淡说:“叶某方才已经说过了,倘若事不可为,南朝亦不失是一个退路。现在,既然连孟太保你都决定降南了,那大魏已是再无希望,我们也无意陪鲜卑人一同殉葬了。”
孟聚诚挚地说:“既然公爷已有了决断,那孟某就不便多嘴了。末将承蒙公爷数次关照,此番恩情一直牢记在心。无论在大魏还是在大唐,东平军愿与贵府守望相助,彼此声援。在那边,公爷倘若碰到什么为难之事,不妨遣人来报个信,孟某说不定也能出力帮上一把。”
听到孟聚的示好,叶剑心笑笑,不知为何,放在孟聚眼里,他那微微上翘的嘴角仿佛有种淡淡的嘲讽味道。
“孟太保的这番心意,叶某先在此谢过了。不过,到了那边,你我都是北国旧人,明面上不宜走得太近,否则会让南唐朝廷猜忌的。再说,我们叶家也有自保之道,自有办法在南朝立足,所以,太保你就不必为我们担心了。”
叶剑心客气地婉拒了好意,孟聚也只能长叹一声了:“那,在下只能祝公爷好运了。”
“彼此彼此吧,叶某也祝太保你在南朝那边一帆风顺,万事如意。”
到了这个地步,该说的话都说了,谈话也就进了尾声,把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叶剑心起身告辞,孟聚送他出去,但在门口的时候。叶剑心站住了脚,说:“对了,太保,还有一件事差点忘记了:小女想求见太保你,不知是否方便呢?”
孟聚一震:“是叶小姐吗?她也跟着来了?”
“嗯,她就在外头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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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聚快步走出门外,第一眼就看到了叶迦南。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孩正站在屋檐下,望着那纷扬的大雪出神。
比起上面见面时候,叶迦南的身量长高了些。显得更加高挑。她穿着一件神色的风雪斗篷,脖子上围着一条裘皮围巾,雪白的裘皮衬着她白皙的脸庞,让她小巧的脸也在灼灼亮。少女淡淡的柳眉,清澈而妩媚的双眸。娇小笔挺的鼻梁,毫无瑕疵的瓜子脸,美丽得耀眼,令人不敢直视。雪花密密麻麻地纷落而下,少女纤细而苗条的身躯伫立于雪中,空灵,寂寥。仿佛一忧伤的曲子。
“太保,小女就在那边,你们先聊吧,叶某还有事。暂且先告退了。”
叶剑心抛下一句话,转身便飘然走开了。这时候,孟聚也顾不得他了,他大步朝叶迦南走过去。那急的脚步声惊动了对方,她转过身来。也看到了孟聚。
孟聚停下脚步,他礼仪周全地行了个礼:“叶小姐,好久不见,最近可还安好?”
看到他,叶迦南的脸上绽露出了微笑,她没有象孟聚预想中那样屈膝道福回礼,只是矜持地点头,露出了微笑:“是啊,真的好久不见了,小孟,你还好吗?”
一瞬间,犹如十万个雷同时在孟聚耳边打响,他的脸色唰地变得苍白,站立不稳,踉踉跄跄地后退两步,失声道:“你是——叶——镇督?”
叶迦南微笑地望着他,笑容恬淡而镇定,这种优雅和沉稳,这种自信和魅力,那种难以用言语表达的勃勃英气、那鲜明而生动的活力——这不是叶梓君的笑容,这是叶迦南特有的微笑。
不必言语,不必说话,一个微笑就足够了。这个微笑,梦魂牵绕地深藏孟聚心中,让他今生今世无法忘怀,也绝不可能认错:天地之间,独一无二,这是叶迦南特有的微笑,这绝不是藏在深闺中的叶梓君能装扮出来的。
“叶镇督,你。。。你终于醒过来了吗?”
巨大的狂喜一瞬间淹没了孟聚,一瞬间,他想对叶迦南说很多很多:离开她以后,自己度过的那些孤独的日子,那无限的深情和怀念,那些思念她的日日夜夜,但不知为何,他嗓子里像是堵着什么似的,胸口中明明蕴藏着千言万语,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能出口的,却只有这么一句最平淡的话语。
“是啊,我醒过来了。。。这一梦,可是睡得好久。”
叶迦南凝视着孟聚,看着他轮廓分明、饱经风霜磨砺的脸庞,看着他已经沧桑的眼睛,看着他髻上零散的白,她的眼中也流露出感伤,她温柔地说:“小孟,这些年来,一个人这样走过来,可是苦了你。你老了很多啊。”
犹如被人打开了心中的某个阀门,孟聚紧紧阖上了眼睛,但泪水依然抑制不住地滚滚流淌。不想让叶迦南看到自己的眼泪,孟聚走出屋檐下,来到飘雪的院落间,他昂起头,让雪花落在脸上,感受着那份冰凉和纯粹,让自己激荡的心情慢慢回复。
不知什么时候,叶迦南也走出了屋檐,走到了他的身边。在院落间那昏黄的灯笼光亮下,在那纷飞的大雪中,她的眼中也闪烁着晶莹的光亮。
他们彼此对望着,注视着对方的脸庞,看着对方的眼睛,心中流淌着火热的感情,那千言万语却是不知该如何说出口。院落间寂寥无声,只有那雪花落地的轻微飒飒声响。
在这一刻,他们心意相通。
两人并肩而行,在雪中慢慢地散着步。在这一刻,孟聚不再是那个威震天下的无敌猛将,也不再是手握重兵的北国大军阀,这一刻,仿佛时光倒流,他又变成那个青涩、冲动的北疆小军官。
他絮絮叨叨地向叶迦南讲述着两人别离后生的事情,讲述了叶迦南去后东平和北疆生的事情,讲述了自己为叶迦南复仇,数次追杀申屠绝,最终将他杀死;也讲述了拓跋雄起兵叛乱,最后被孟聚和慕容家两家联手夹击。将他彻底歼灭,拓跋雄最终兵败身死的经过——孟聚讲述的事情,其实叶迦南都已经在父亲那边听过了,但她依然听得十分专注,因为,这是她所爱男人的奋斗故事,对孟聚的一切,她都是感兴趣的。
叶迦南轻叹道:“真是没想到,就在这几年间。大魏已变得天翻地覆了。我也没想到,小孟你成长得这么快,远过我的预料啊。”
她瞄着他,目光中带着狡黠的笑意:“太子太保、赤城侯、文渊阁大学士、左都御史兼北疆大都督?好大官喔,小孟你真能干。当初怎么也想不到,你会有今天啊。”
她跳开一步,粗声粗气说:“失敬失敬,大都督阁下,下官东平陵卫镇督叶迦南,参见太子太保阁下。”
她弯腰行了个武官参见的躬身礼,孟聚大摇大摆地摆摆手。装腔作势地说:“咳咳,下面来的小娘子是谁啊?算了算了,免礼了吧,赐坐!
咳咳。这位小娘子今天过来,可带了什么好东西来进贡本座啊?若是没什么好东西,不如你就留下陪本座那个那个。。。嘿嘿!”
“启禀太子太保阁下,末将今天过来没带别的。只带了上好五花裘皮鞭一条,专治某人的皮痒——小孟你翻天了。敢调戏老娘!看老娘不收拾你!来,看鞭!”
“唉哟,镇督大人饶命,饶命啊!小的不敢了。。。”
叶迦南作势欲打,孟聚急忙逃跑,两人在院落间围着花圃一追一逃,绕了两个圈子,两人都停了脚步,都是抑制不住地笑起来。
“镇督,你知道吗?当初加害你的仇人,申屠绝和拓跋雄两个,都已经死了。”
“我知道,你做的事情,我都知道。”叶迦南认真地说:“谢谢你,小孟,谢谢你为我所作的一切。”
看着叶迦南清丽娇艳的容颜,孟聚胸膛突然涌起了一阵热流:“镇督,当年你说的话,我一直牢记在心。”
叶迦南秀眉微蹙:“我说的话?”
“你说,我不是世家大族出身,起码得是镇守一方的方面大员吧,否则我就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孟聚鼓起了勇气,他直视着叶迦南,说:“镇督,现在的我,是否达到了你的期望呢?现在的我,是否还有一点希望呢?”
“啊!”
没想到孟聚突然提起当年的情事,叶迦南粉脸绯红,轻捂檀口。她后退一步,脸上却是掠过一抹黯然,沉默不语。
“镇督?”
“小孟,”叶迦南抬起头,她望着孟聚,柔声说:“现在,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比我期待你做到的,还要好得多。你的镇督,以你为骄傲,永远的骄傲。”
“那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叶迦南深深地凝视着孟聚,久久没有说话。她的目光深情而凝聚,但孟聚的一颗心却是不住地往下沉,不祥的预感已经笼罩了他。
最后一抹晚霞已经在天边消逝,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密密麻麻的飞扬大雪中,孟聚已看不清叶迦南的脸,只能看到她那双含泪的眼睛。恍惚中,一个轻微的声音穿透密密麻麻的雪幕,传入他的耳朵。
“对不起。”
如受轰然雷击,孟聚身躯剧震。但马上,他重新站稳了身子,目光中流露出坚定和自信:自己不再是当年孱弱而无助的北疆小军官了,现在的自己,是能决定天下命运的巨头,这天底下最有权势的人之一。
无论阻挡在叶迦南与自己之间的是什么样的障碍,无论是他是人是神,孟聚都有信心:自己手上的佰刀,还有追随自己的数万强兵悍卒,足以将这个障碍击成碎片!
他站前两步,逼近了叶迦南,沉声道:“镇督,告诉我,为什么?是谁在阻挡我们?”
被眼前男子宽阔魁梧的身躯逼迫着,呼吸着他的男儿气息,感受着他火一般的热情,那种充满力量的坚定自信感,叶迦南心神迷醉。
这一刻,她才真正地醒悟到,当年托庇在自己羽翼下的小军官,现在已经长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一个不畏惧任何风浪的真正男人了。
抵受不住孟聚炙热的目光。她后退一步,低下头,略显慌乱地说:“小孟。。。在我还没醒来的时候,父亲已帮我订下了婚约。。。为了我们叶家的生存,我必须要履约。。。对不起。”
“婚约?跟慕容家的婚约吗?”孟聚闷哼一声:“是跟谁的婚约?慕容毅,还是慕容南?你不用担心,跟我说,我来负责帮你解约。”
对上慕容家,孟聚真是毫不畏惧。他有这个自信。因为在这个危难时刻,慕容家是决计不敢得罪自己的,他们承受不起两面作战的打击。
叶迦南无力地摇头,她轻声说:“不是慕容家。。。是南朝皇帝,仁兴帝。”
孟聚一愣。脸色刷地变得苍白,失声道:“南唐李功伟?这。。。怎么可能?”
“大魏国势江河日下,势难挽回,父亲不得不做最坏打算。恰在这时,南唐遣人前来招揽我们,他们保证我们叶家的一应待遇不低于在大魏这边,条件就是仁兴帝立我为皇后。”
孟聚低沉地问:“这件事。能否改变?我在南唐那边也颇受看重,我来上书南唐朝廷,是否可以更改这婚约?”
叶迦南缓缓摇头,她的眼中泪光闪动:“不可能了。。。婚约既成。我们叶家反悔的话,那会激怒南朝皇帝的。何况,父亲也不可能答应毁约,我们叶家进了南唐。举目无亲,遍地仇家。唯有我嫁给李功伟,做了皇后,我们叶家在那边才有一点倚仗和依靠,族人不至被人欺凌。我若不嫁李功伟,南唐皇室那边不会放心叶家,家族也无法在那边立足。”
孟聚呆呆地伫立在雪中,叶迦南说的每个字,他都听见了,但他却无法反应,无法做声。在他耳朵里,只听到寒风刮过的声音,每一阵风声都仿佛是命运对他的嘲笑。
他本以为,自己是当世的第一勇将,勇冠三军,拥兵数万,已有了足够的力量,当年保不住自己心爱的女人这样的悲剧,已不会再在自己身上生了。但没想到的是,事到临头,自己却依然和当年一样,无力阻止事情的生。
叶迦南说得没错,叶家为了能在南朝立足,叶迦南嫁给仁兴帝一事是不可避免的。要想阻止这趟婚事,唯一的办法便是釜底抽薪,阻止叶家投入南朝。
这念头刚从脑子冒出来,孟聚便愣住了,叶剑心的话语轰响在他耳边:
“我们叶家如何抉择,那要看太保你了。”
“太保你若是决定相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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