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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铠-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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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伙们七嘴八舌地说着,。有时碰到一些实战问题时意见分歧还会互相指责,都说自己是对的,对方则是狗屁不通误导长官。

孟聚拿着笔在纸上飞快地记录。着,这些都是老军人们数十年沙场鏖战的经验结晶,每一个建议都是血和生命换来的,听他们一番话下来,孟聚感觉自己也获益不少。

老前辈对孟聚的帮助可不仅。于此,最难得的是,他们帮助拟订了斗铠队的人员名单。孟聚刚来情况不熟,但他们可是在署里混了几十年,谁身手好,谁武艺强,谁厚道老实,谁贪生怕死,谁*猾狡诈——这些事,或许蓝正都未必清楚,但老家伙们可是了如指掌。

众人帮孟聚做了份名单,把各科室那些武功不错。又踏实的军官都登记上,孟聚只需按着名单去找人便是。

眼见诸事都商议出了个头绪,孟聚心下大定。匆匆。吃了午饭,他便逐一上门拜会署里各科室的主办,跟他们商议抽调斗铠士的人选。

面对新晋升的副管领孟聚,各科室主办态度倒。还恭敬,都是亲自迎出门来,迎上首座,笑容满面地敬茶和寒暄,称孟聚为“孟长官”而自称“卑职”,态度十分客气。

但可惜,态度客。气并不代表俯首听令,当孟聚拿出名单时,看到上面的名单,主办们倒吸一口冷气:孟聚的眼睛太毒了,要抽调的人都是各科室的骨干和菁英,都是些真正能干活又肯干活的人。若被他把这些人抽走了,剩下的那堆二世祖送人都不要。

虽然大家都不想得罪刚升职的孟聚,但这是关键大事,不可不争。主办们脸皱得象苦瓜,说这个人回老家找不到了,那个又是身体有病没办法——总之,能想到的理由都用了,反正孟聚要的人,他们一个也不肯交。

整个下午,孟聚走遍了靖安署的六个科室,灌了一肚子茶水,口都说得麻木了,最后还是一事无成。无奈之下,他只得回总管署去报告蓝正,说因为主办们都不配合,他没办法完成任务。

“竟然有这等事?这帮家伙太不像话了,一点不顾全大局!孟聚,你辛苦了,我来收拾他们!”

看着孟聚因为奔波和挫折显得十分疲倦的脸,蓝正显得惊讶又气愤,他让孟聚把名单交给他,然后很体贴地吩咐孟聚先回去休息,他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拖着疲惫的脚步走在回家的路上,不知为何,孟聚觉得蓝正刚才的气愤和惊讶都显得十分做作,但他现在身心疲惫,实在没力气去考虑这个这些了。

在家门口,孟聚伸手摸钥匙,却突然发现门没锁。他这才记起早上出来时里面还有两个女的——不过自己一天没回来,连官契都放桌上了,二人早该逃之夭夭了吧?

但愿她们溜走时不要顺手把什么值钱东西拿了才好。

孟聚走推门进去,突然听到“啊”的一声娇呼。他望过去,眼前陡然一亮:一个娇小玲珑、梳着双髻的靓丽少女站在房中,她手中抓着一把笤帚,瞪大眼睛警惕地望着他。

看清眼前人是孟聚,那漂亮女子松开笤帚,轻拍着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啊,原来是老爷回来了,奴婢刚才失礼了。”

孟聚打量着她,“你是谁?怎么在我房里?”

少女对孟聚屈膝行了个万福礼,脆声说:“老爷忘了?我是您今天刚买下的丫鬟,奴婢叫江蕾蕾。”

“啊,你怎么还没。。。”说到一半孟聚便停了嘴,他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江蕾蕾显然刚刚梳洗过的,她粉黛不施,一张玲珑的瓜子脸如春水芙蓉般剔透,黑黝黝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子和嘴唇,组合起来看着十分悦目,一身淡青色的书生袍穿在她身上宽松又飘逸,显得十分俊俏可爱。

若不是她自己出声承认,孟聚怎么也没办法把眼前明眸洁齿的漂亮少女跟早上那邋遢肮脏的女犯联系在一起的。看着孟聚目不转睛地打量着自己,江蕾蕾羞涩地低下了头,却是没有避开,她盯着自己的脚趾,小声说:“老爷回来。。。老爷饿了吗?”

孟聚还没答话,里间的帘子一掀,又有一个女子探头出来,她只穿着内褂,头发湿漉漉的批在脑后,白嫩嫩的玉肩耀得孟聚眼花缭乱,那女子叫道:“蕾蕾你帮我拿下衣裳。。。啊,是老爷,啊~”像只受惊的兔子般,她嗖的一下缩回了内间。

尽管并非自己的错,孟聚还是不好意思地笑了,那边的江蕾蕾也在低头抿嘴笑,一边偷偷瞄着孟聚的脸。

孟聚自己在床上坐下了,指着椅子对江蕾蕾说:“坐吧,不要拘束。我不喜欢女孩子太呆板。”

“是,老爷。”

江蕾蕾婀娜移步,俏然坐下。她虽然低着头,眼角却在偷偷地瞄着这位年青英俊的东陵卫军官,却见孟聚凝视望着窗外,象是在思考很重要的问题似的。望着孟聚轮廓分明、疲倦而忧郁的侧脸,少女的心也象窗外的飞雪一般飘啊飘啊飘浮游荡着。

没想到还能碰上他。

那个噩梦般的清晨,遭遇飞来横祸,一个清白女子被人从被窝里赤身*体地抓出来,自己绝望得都要自杀了,在那个最困窘的时候,是他出来帮了自己。

“我们是官军,不是土匪!你们这样做,成何体统!”

她至今还能记得,他喝斥兵痞时那浑厚而充满磁*的声音,就是这个声音,将自己和姐妹从困窘绝望救了出来,江蕾蕾一辈子都记得这个声音;

她也记得,那时望着自己,他眼里深深的同情和悲哀。在那一瞬间,她能感觉到,这是一个有着深沉故事的人。他心中的痛苦,甚至甚于正在遭灾的自己。

世事真是玄妙难测啊,现在,居然是他买下了自己,成了自己主人。

自己和他在这种情况下相遇——难道,这就是庙里和尚说的“缘分”吗?

虽然他是东陵卫,不过他英俊,和气,心地也善良,能碰上这样一个主人,自己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想到这个人就是自己要侍奉下半生的主人,江蕾蕾心中又是幸福又是酸楚,她不知不觉地出了神。

过了一阵,另外一名女子也从里间里走出来,她也穿着孟聚的长袍,向孟聚恭敬地屈膝道万福:“老爷回来了。奴婢苏雯清向老爷请安。”

孟聚把视线从窗外移回来,看着苏雯清,发现她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女,姿色丝毫不亚于江蕾蕾。她肤色白皙,有着高挑修长的身材,鹅蛋脸蛋,秀眉下的双眸明澈清晰,鼻子笔挺,小巧的嘴唇线条分明。她刚才显然是刚刚出浴,湿漉漉的长发扎在后脑,一直垂到背上。她身上散发着女子沐浴后馨香的体香,令人陶醉。

从岁数看,苏雯清和江蕾蕾差不多,都是十七八岁。但这个女孩子有一种天生的大姐姐气质,令人一看就觉得很安心、很稳重。

她用责备的口吻对江蕾蕾说:“蕾蕾,在老爷面前,你怎么能坐着呢?”

“没事,苏小姐,你也请坐,这样说话大家自然点。”

苏雯清犹豫一下,她不敢违背主人的命令,又屈膝道了个万福:“那老爷,奴婢失礼了。”

屋子里三人默默相对,两个女孩子不敢出声,孟聚却是不知该说什么,气氛一时有点暧昧。他望向桌子,早上他出去时留下的银子和官契依然完好地摆在桌面上。他不知道为什么两个女子没有拿着钱和官契一走了之。

“苏雯清?江蕾蕾?”

两个女子应声站起来:“是,老爷,奴婢在。”

“坐下吧。你们是哪里人啊?”

两个女子对望一眼,还是苏雯清站起来,恭敬地说:“我们两个都是东平省扶风县人。我们两人是亲戚,也是邻居,苏雯清是我表妹。我们家有秦家有点生意上的来往,这次我们是跟着商队过来走亲戚的,途中借宿在秦家,没想到会碰到这样的事。老爷明鉴,我们跟秦家那伙叛贼不是亲戚,我们跟他们也毫无关系,我的家是扶风县的。。。”

“就到这里吧。”孟聚打住了她的说法:“我要知道你们的家乡就够了,其他的事,你不必向我禀报。”

“啊?难道,老爷不想知道奴婢的事吗?”

“我不是你们的老爷,你们也不是我的奴婢,你们得自由了。”


六十二节 行善

六十二节 行善

少女们瞪大了眼睛:“老爷,你说什么?”

眼看二人无法理解,孟聚只得换一个说法:“也就是说,我放你们赎身脱奴籍,你们可以回家去了。”

两个女子彼此对望一阵,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孟聚也不多说,拿出笔墨来在两张官契上写清楚,以主家身份放她们脱籍。

他签上名字盖上私章,将官契交给两位少女,郑重地说:“二位,这个可要拿好了啊。”

待真的拿到官契看清上面的文字,两个少女这才醒悟过来,她们这才意识到:过去了,这噩梦般的经历真的过去了!

一瞬间,女孩子们欢喜若狂,相拥抱头痛哭好一阵,象是要用泪水把那些不堪回首的事情统统洗刷干净。

苏雯清扯着江蕾蕾朝着孟。聚跪下:“孟老爷,您解救我们出离苦海,是我们的再生父母,此恩此德,小女子的粉身难报!请告知恩公您的名字,我们回家后给您立长生牌位。”

“我叫孟聚,是东陵卫靖安署的主。办,不过你们回去最好不要提我的名字。”

“恩公您大仁大义,义拯救落难。孤女子,这是大好的善事啊!虽然您品行高洁,行善不欲人知,但受恩惠的我俩若不说这事,不让恩公知行好善的美名让世人知晓,那岂不是忘恩负义的行径?我们回去后一定禀告族中,在乡里撰碑刻石宣讲此事。。。”

“胡闹!”孟聚打断了苏雯清的说话。任职陵卫日久,熏。陶之下,他的话语已透着一股不容抗逆的威严,他沉声说:“你们都是还没出嫁的闺女,被人知道你们蹲过黑牢还被官府卖过,那象什么话?四乡八里若知道了这事,那会有多少流言蜚语!谁还敢向你们家提亲?你们以后还要不要嫁人了?”

被孟聚点醒,想到自己的闺名和清誉,两个女子顿。时脸色煞白,目光里透出惊惶。

“回去后,把这事忘了吧,你们就走亲戚游玩好了,。让家里人不要声张,将来找个好人家嫁了。你们放心,这件事我也不会跟外头人说,不会有消息传到扶风县去的。”

“啊~是,谢谢恩公了!”

眼前的男子不。光是救了自己,还如此体贴的为自己考虑未来清誉和将来,少女们心头一热,都是充满了感激。

江蕾蕾哽咽地说:“大人,您这样对我们,我们真不知道怎么报答您的好。。。。。。”

孟聚笑道:“若是想报答,给我银子吧!要知道,我买下你们可是花了两佰两银子呢。唉,到手的两个美女飞了,我也蛮心疼的。”

江蕾蕾噗哧一声笑出来:“大人,这下您可要做赔本生意了。”

苏雯清肃容说:“恩公大人,小女子虽读书不多,也知道受人滴水之恩理应涌泉相报的道理。苏家不是什么豪门,但在扶风也是大门大户,受孟长官您的救命大恩,绝没有不报的道理。请孟长官您放心,怎么也不能让您做善事还要亏银子。”

苏雯清不但貌美,还有一股敢作敢当的担当气概,言谈颇具古豪侠之风,说话得体又有担当,与平常那些唯唯诺诺、毫无见识的妇人们大不相同,孟聚啧啧称奇,看了她一阵,点头说:“苏小姐的气概,很了不得,不下须眉男儿啊!”

苏雯清粉脸微红,她屈膝行万福礼:“哪里。小女子无礼狂妄,恩公莫要见笑了。”

“现在天色已晚,你们明天再启程回家吧——不必担心路费和盘缠,桌子上银子你们先收着,将来有机会再还我。”

两位女子再次道谢,这时,孟聚感觉到肚中饥饿,说:“差点忘了,晚膳还没用呢。二位随我走吧,陵署的厨房应该还有吃的,我们出去吃点东西。”

“大人不必麻烦外出了。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二个女孩子从橱柜里变魔法似的端出了一锅浓汤、几盘小炒菜肴和米饭,将餐桌摆得满满的,孟聚惊讶得合不拢嘴:“这。。。这是从何处弄来的?”

江蕾蕾笑嘻嘻地告诉孟聚,这是一个少年刚刚送来的饭菜,见到孟聚房里有女人,那个少年被吓坏了,连连冲她道歉,结果反倒把江蕾蕾给逗乐了。

“呵呵,那个小孩真是好笑,他吓得什么似的,可能他以为,我们是孟长官您的,嘻嘻。。。什么人吧?”

两个女孩子摆好餐桌,请孟聚坐下用餐。孟聚让她们坐下一起吃,少女推辞了一阵,说叨扰孟聚太多,如何还跟孟聚一起共坐呢?等孟聚吃完她们再吃也不迟,但孟聚坚决邀请,女孩子们肚子也饿了,看着孟聚很有诚意,最后还是半推半就地坐了下来。

因为孟聚已发还她们官契,大家不再是主仆,又见孟聚甚是和气,又是同龄人,两个女孩子也放下了拘束,有说有笑起来。

有两个娇艳如花的少女陪着谈笑,孟聚也将烦心事抛在一边,跟她们说些洛京的逸闻趣事,看两个女孩子吃惊而羡慕的样子,他的心情也开朗不少。

聊到酣处,江蕾蕾凑到苏雯清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苏雯清脸上浮起了一层绯红,笑着作势要打她:“要死了,你这小妮子!这样的话也问得出口,你就不怕恩公笑话你吗?”

江蕾蕾不依不饶地摇着她的膀子:“问嘛,好姐姐,你帮我问嘛!”

“哼,你这小妮子真不得了。。。”苏雯清瞄了孟聚一眼,嘴角浮起了笑意:“这样的话,哪是我们女儿家问的?你不会自己问啊?”

孟聚本来低头喝汤装没听见的,但两个女孩子演双簧越来越露骨,他不得不说:“两位小姐可是有什么事要垂询在下的吗?在下一定知无不言。”

听他这句话,两个女孩子眼睛都亮了起来。江蕾蕾叉着腰,壮着胆子问:“那,孟长官,我们就问了?”

“请。”

“今早,你那个王兄弟带我们过来时,你为何不愿要我们?孟长官,是否因为我们姐妹相貌丑陋,所以你不肯要?”

孟聚怎么也想不到,两个女子在那嘀嘀咕咕半天,问的居然是这么一个无聊的小问题。看着他愣着不知如何回答的样子,女孩子们笑得花枝乱摇,江蕾蕾笑得都趴在桌子上了,苏雯清则一本正经地说:“小女子本也知道,蒲柳之质难侍良人,不入孟大人法眼是自然的。孟大人日行一善,发善心收留了我们,此恩此德吾等小女子唯有来生结草衔环以报了。。。”

“我认错,两位小姐放过我吧。”孟聚举手做投降状,引得两位少女又一阵嬉笑。

江蕾蕾气势汹汹地说:“你一定是觉得我们姐妹丑陋不堪,所以不想我们留下吧?孟长官,你若是不说出个道道来,我与苏姐姐可是绝不放过你呢!”

“两位小姐貌美如花,国色天香,是难得一见的佳人,我也是有血有肉的男子,岂会不喜欢呢?只是二位都看到了,我是个外乡人,在靖安连自己的宅子都没有,这么艰苦,又怎好耽搁二位佳人呢?所以,虽然心中十分喜欢,我但也好忍痛割舍了。”

江蕾蕾将信将疑:“你说真的?你觉得我们姐妹俩很漂亮吗?”看她那忐忑的样子,可见她对这个问题确实是十分看紧的。

孟聚不得不感慨,年青女孩对相貌的执念真是可怕,当时她们都差点被卖去窑子了,死里逃生,居然还有心思介意这个!

他诅天咒日地发誓,说这辈子再没看过比江蕾蕾和苏雯清更漂亮的女子,哪怕去到洛京皇宫里都没有见过,两个女孩这才喜笑颜开。

苏雯清说:“我倒是觉得,孟长官说屋子窄小难以容纳,这怕不是真正原因吧?”

“如何见得?”

“看他们对您那么恭敬,孟长官您的身份定然不低,如果您有意,找一处宅子来安顿我们应该不是难事吧。我觉得,恐怕孟长官不喜欢我们留在您身边,是怕妨碍了您的大事?”

孟聚一震,他若无其事地说:“苏小姐言重了。我一个碌碌小员,哪有什么大事?”

苏雯清微微一笑,她那明晰的眼神仿佛穿透了孟聚的心,令孟聚整个人都在打着寒颤。她清晰地说:“好男儿从来雄心壮志,岂能困于儿女情长事?孟长官少年得志,胸中有大抱负大志向,自然不愿身边有所拖累——孟长官,我猜得可对?”

孟聚松口气,笑道:“苏小姐说得我太高了。我只是一普通人,哪是什么英雄豪杰。”

要说孟聚对两个俏丽少女毫不动心,那是假的。但他知道自己事,他身上的秘密太多,在身边放两个外人——考虑再三,生怕露出破绽,孟聚还是不敢冒这个险。

闲聊中,孟聚问起:“今早出去时候,我已把官契和银子都放桌上,为何你们不逃走?”

江蕾蕾失声道:“啊,原来你真是故意的?我还当你忘了——苏姐猜对了,你真的是故意放我们跑的!”

“傻蛋蕾蕾啦!我早说孟长官一定是故意让我们逃的,可你胆子小,不敢跑。”

“嘻嘻,现在不是更好吗?我们一样可以回家,还不用逃跑了!多谢孟长官,您真是一个好人!”


六十三节 无家

六十三节 无家

少女们吱吱喳喳,你一言我一语地道出原委,原来她们也看到桌子上的官契和银子,当时苏雯清就觉得孟聚是故意想放她们走了,但江蕾蕾胆子小,不敢走——若是普通人家,她俩也就跑了,但孟聚是东陵卫的军官,应该还是个地位蛮高的军官,她俩害怕陵卫犬牙遍及天下,自己即使逃回家也躲不掉,到时不但要被抓回去,说不定连家里也要被牵连。

江蕾蕾这么一说,苏雯清毕竟也没十足把握,也不敢跑了——两个女孩子打的主意是先在孟聚这边做一阵丫鬟,然后想办法捎信给家里,让家人带着银子来赎回自己,没想到孟聚愿意放人,那就是意外的惊喜了。

孟聚哑然失笑,他问:“你们很怕东陵卫吗?”

两个女孩子齐齐点头,江蕾蕾摸着心口,眼中流露惊魂未定的恐惧:“怕,怎么不怕?这次进黑牢,可把我们吓死了!里面太恐怖了,每天都有人被抓进去,每天都有死人被拖出来,那个黑胖子凶神恶煞的,整日里拷问人,烙铁、皮鞭、剥皮、铁钳——唉呀,我都不敢看了,反正惨叫声从没停过,跟地狱里差不多,我和苏姐都以为进了黑牢这次死定了,好在他们没对我们用刑,不然我们准要死在里边了——唉呀,东陵卫,真是太可怕了!”

苏雯清生怕孟聚听了不高兴,连忙抢过话题:“蕾蕾,东陵卫里有坏人,也有好人,比如说孟长官就是好人。这次我们能平安出来,还不是多亏了孟长官?

我听狱卒聊天时候提起,有长官命令他们不准动我们,我想,这准是孟长官您命令的吧?您对我们关照的恩情,实在不知如何报答的好。”

“这事,是王柱吩咐赵班头的。吧——就是送你们过来的那位王长官,要谢,你们该谢他才是。”

“王长官?那也是孟长官您让他去。的吧?我们还是该谢您呢!”

孟聚也懒得解释,却想,即使没。有王柱去交代,赵班头也不可能对她们如何的,因为他还指望把这两个女犯卖个高价呢,用刑损了姿色就掉价了。

江蕾蕾问:“孟长官,他们好像都很尊敬您呢,您在陵。署里做多大的官啊?”

“我?军情室主办加权督察衔。”

两个女孩子茫然,这些词语读起来很响亮,就是不。明白什么意思。

江蕾蕾犹豫地问:“那,您和那个黑胖子赵班头,谁。的官大?”

孟聚再次笑了,。赵班头想来顶多是监狱里的管事,不入流的小吏,却因为凶残被两个女孩子看成天神一般人物。他随口答:“我大一点。”

“那,那位王长官呢?”

“我也比他大一点。”

“啊?孟长官,您这个官,到底有多大呢?”

孟聚想一下,说:“我记得,你们扶风的县令姓郭的吧?”

“对啊!我们的县太爷叫郭民德,我还亲眼见过他呢!”

“那,我的官比你们郭县令大一点,从六品。”

“哐啷”一声,江蕾蕾手中的筷子掉了下来。她恍若不觉,叫道:“郭县太爷五十多了,头发胡子都白了,孟长官您那么年青。。。居然比他官还大?”

苏雯清也很吃惊,睁圆了一双秋水般眸子望着孟聚,眼睛里满是震惊。

孟聚夹了一筷菜,边咀嚼边说:“当官不是比谁白头发多的。”

两个女孩子你看我,我看你,完全说不出话来。在她们眼中,县衙里的一个典史就是了不得的大官了,平常牛得跟什么似的,见人说话都是鼻孔朝天的。

再说,平日庙会里看戏,里头的官不都是一些白头发白胡子的老头吗?他们穿着花花绿绿的官袍,走路踱着方步,说话呼呼喝喝的。

而孟长官年纪轻轻的,顶多比自己大一点,他住在破烂的小屋,说话细声细语的,脾气很和善,甚至显得傻傻的,很好欺负的样子——他居然是大官?

他不但是大官,还是东陵卫的大官——杀人不眨眼的东陵卫啊!

想到这里,两个女孩子只觉天旋地转:天哪,自己居然跟比县太爷还大的官坐一块吃饭,自己刚才居然还笑话他了!

冒犯大官,好象很大罪的?戏文里动不动就有人说“冒犯大人罪该万死”——天哪,这次起码要挨满门抄斩了吧?自己刚出来,又要被抄家进黑牢了?

想到这里,女孩子们象屁股被火烫了一般跳起来,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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