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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铠-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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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聚微微皱眉:此人不过是一个杂役,放着名单上那么多军官不见,怎么就先接见他?

“大人,这个小李一直是在总管署行走,他一直是帮蓝总管打杂的。。。”

曹敏说得隐晦,孟聚却是明白了。他点头:“让他进来吧。”

小李拿着一叠文牍进来。见到孟聚,他的态度非常恭敬:“孟长官早!小的打扰了。”

孟聚笑吟吟地答道:“早啊,小李。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边来了?”

“呵呵,蓝大人吩咐,有一些文牍需要孟长官你附署签名。小的拿过来给您过目。”

小李恭敬地将文件放在孟聚案前,孟聚随手拿起来看看,文件五花八门,有署里各科的业务请示,有请求经费开支的批示,有靖安知府的公文往来,也有省陵署下达的指示文件。

孟聚随手翻开一份,搜捕稽查科的经费申请报告,报告说科里的经费用得差不多,这个月的治安线报费需要申报,蓝正在文件后签道:“已阅。呈送孟副审阅批示。”

他又翻了几份报告,内容大同小异,蓝正都是签字让自己批示。

“这些文件,蓝长官说什么了吗?”

“启禀孟长官,蓝总管说,以后凡是署里的开支、人事决定和重大业务都得找孟长官您附署,所有的公文流转都得等孟长官您签字后才能生效——蓝长官说,他年纪大了,有些东西也看得不清楚,以后政务上都要依仗孟长官您了,您以后要多辛苦了。”

孟聚目光一动,心中已明白,这是蓝正在履行昨晚的承诺了,他现在让自己开始接触靖安署的运转和机要业务,为日后的交班做好准备。

他叹口气:“这是蓝长官的信任,那我也只好却之不恭了。”

小李很懂事,看孟聚没有什么话,他乖巧地告别了:“长官,我先退下了。明天我再来取文牍。”

孟聚随手拿了一串铜钱给他:“辛苦了,拿去喝酒吧。”

身为蓝正的亲信,小李如何把几十个铜钱放眼里。但是孟聚给的,他不敢不接,还得装出很高兴的样子:“谢孟长官打赏。”

小李走了,孟聚开始接见来客。最先进来两个人是兼知署主办吕长空和廉清署主办周大门。二人都说有要紧的军务事,但见到孟聚却没什么要紧事说,只是随便说了两件业务糊弄一下,接着就说起了闲话,主要是说自己多么敬仰孟长官,早就看出孟长官英姿不凡,必成大器。现在孟长官能上位,他们都是衷心的欢喜,表态今后一定坚决支持孟长官的工作。

孟聚听得好笑,他微笑道:“两位前辈如此支持,晚辈心里也有了底。其实,按照资历和年份,这个位置该是前辈们的,只是晚辈机缘凑巧取得了,心里也很不安。”

“哪里啊,孟长官年纪虽轻,却是才华出众,出任此职是众望所归啊!”

孟聚淡淡一笑:“喔,众望所归吗?吕主办,周主办,昨天不好意思了,送去黑室部队的人里也有二位的爱将。事先没跟二位打个招呼,是我失礼了。”

两位主办大惊失色:“孟长官说得什么话!您是我们的长官,我们的部下也是您的部下,您看着差遣就是了,哪用这么客气!”

“其实那个赵明虽然是卑职科里的人,但他一贯桀骜不逊,根本没把卑职放在眼里,卑职也拿他没办法。卑职怀疑,他是不是受了一些别有用心人的蛊惑,昨天才那么。。。唉,总之,是卑职无能,教不好部下啊。”

“是啊,我们署里那个小乔也是这样。那个小伙子平时跟搜捕科的人来往得太密了,我这个科头讲话他都不怎么听呢。让孟长官操心替我们管教部下,真是惭愧啊!”

“老吕,小伙子们还年青,是要好好锻炼才成器啊!孟长官这样做,那也是为了他们的成长好。既然如此,我们当然也坚决支持,没二话说的。”

两个主办一唱一和互相应和,言下之意无非两点:第一:昨天的事不关他们事;第二:孟聚哪怕把那几个混小子剁了做饺子馅他们都坚决支持。

孟聚听得心下冷笑,昨晚蓝正连夜跑去跟自己求情,不惜以辞职来挽救部属。身为直接责任人,二人却是如此薄情寡义,眼见风声不妙,居然就这样将自己的部属给抛弃了。

想到蓝正居然为了这些小人连累被迫提前辞职,孟聚真替他不值。

两人还不知已在心里被孟聚打上了“*”字印,还在一个劲地冲着孟聚拍马屁,“英明睿智”、“才识过人”、“卓越不凡”等谀词不要钱地送上来,孟聚这边一堆的事情,哪有心思听他们废话,但碍着他们资格老,又不好赶他们走,心里腻烦得不得了。

却在这时,外面响起了一阵人声喧哗,曹敏没敲门就急匆匆推门进来了:“抱歉,孟长官——哦,吕长官和周长官也在。不好意思打扰了,但有急事:蓝总管过来了,急着要见孟长官!”

三人都震惊地从椅子上跳起,孟聚失声叫道:“蓝总管?不可能吧?”

“呵呵,孟副,老夫贸然做个不速之客了,你不会不欢迎吧?”伴随着爽朗的笑声,蓝正没等通报就跟在曹敏身后进来了。看到屋子里还有两位主办,蓝正目光一闪,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笑意:“哦,小吕和小周也在啊~”最后几个字,蓝正的尾音拖得长长的,讽刺的味道十足。

被蓝正撞见在孟聚官署,两位主办都是面露尴尬,仿佛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人当场发觉了,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孟副,老夫有点急事要与你商议,你看?”

蓝正这话一说,两位主办哪里还不识趣,连忙屁滚尿流地告辞。

孟聚也不挽留,吩咐曹敏关紧了房门,不要让闲杂人*扰了。他自己亲自端了一杯热茶递到蓝正面前:“长官,大冷的天,您还亲自过来。有什么事,让小李过来叫我一声我不就过去了?”

蓝正笑笑,然后马上肃容起来:“孟副,跟你商量点事。省陵署刚刚来了通知,说魔族前锋已经抵达离靖安四十多里的城外了。”

因为昨天在叶迦南那已经听到了不少秘辛,所以孟聚对这个消息也不觉意外,他淡淡说:“来得还是蛮快的。省署那边有什么指示吗?”

“省署那边没什么指示,就是让我们加快练兵进度。倒是我在东平都督府有个熟人,说元都督和一些高级将领打算要带我们出城迎战?孟副,你人面广,消息多,你有没有听到这方面的消息?”

孟聚也不隐瞒,直爽地说:“有。确实有一些将军想出城决战,比如申屠绝和易小刀。但据我所知,叶镇督是坚决反对这件事的。”


七十八 临战

七十八 临战

听孟聚这样说,蓝正松了口气:“叶镇督是个明白人,我们靖安署都十几年没动过刀枪了,这种仗,出城压根没法打。”但旋即他又皱起了眉头:“但我听说,那个姓申屠的来头蛮大的,元都督也被他说得颇为意动呢。一旦元都督同意出战,我们叶镇督虽然反对,只怕也济不得事吧?”

“不会吧?我们叶镇督的话,应该蛮有分量的,元都督应该听她的吧。”

说是这么说,但想起昨天申屠绝咄咄逼人的强势,孟聚也不禁有点动摇。传闻里那个元都督是个软蛋,被申屠绝一逼的话,搞不好还真答应了。倘若元都督答应出战,叶迦南就是再不情愿也得跟着出战了,否则就是违背军令了。

想到这里,孟聚摇头叹道:“倘若元都督真的同意出战,那也实在没办法了。”

两人相对无语,默默坐了一阵,还是蓝正先开口了:“孟副,我们破海营的主力是你们斗铠队,倘若当真出战的话,这次要看你的了。”

“长官,我自然尽力而为。但时。间实在太短,我们那十几具斗铠,练得还不够。”

“唉,孟副,我们破海营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倘若真要出战的话,你最好跟镇督说说,安排我们些轻松些的任务,譬如督战、留守之类的——孟副,你年青,来日方长,立功的机会不急在一时。”

蓝正注视着孟聚,目光里带着。期待又有些担心,孟聚一愣,恍然明白过来。他立即表态:“长官你放心,孟聚也不是那种人,不会拿麾下弟兄的性命来换军功的。我会尽量争取一些轻松任务的。”

听孟聚明确表态,蓝正轻松了很多:“孟副,我也老了,。干不了多久了。以后,靖安署的弟兄们就得靠你来维护了,你要好好珍惜他们。他们是你的根基啊。”

孟聚也笑了:“根基?总管,您说的是刚才的吕主办和。周主办吗?说真的,这样的根基,未免也摇摆了点。”

“孟副,不要怪他们。这世道,不是谁都有你这样的。运气,谁活着都不容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在大是大非上站得住,那就可以说是个好人了,一点小毛病不必苛求。”

孟聚心想以小。见大,小事都靠不住,还能指望他能守住大是大非吗?他笑笑:“蓝总管心底宽宏,这点晚辈是望尘莫及的。”

说完了正事,蓝正也告辞了,孟聚还想留他喝茶聊天的,蓝正却摆手笑笑道:“不了,外边等着见你的人也不少。抓紧干正事吧,我估计很快就会有正式军令下来的,我们得做好准备。”

蓝正的预言来得很快。第二天中午,省陵署的信使就来到了靖安署,他带来了省陵署的命令:“破海营整装待命!东平镇都督府已经决定,三日后全军出击迎战魔族;破海营随军出战!”

听到命令,蓝正与孟聚相对无语,最担心的事最终成了事实。蓝正担忧部下们出战伤亡太重,孟聚知道得更多,担忧的也更深。都督府决定出战,这分明是申屠绝和易小刀取得了上风——自己上司叶迦南的处境应该也不会很好吧?

孟聚和蓝正经过简单的商议,宣布靖安署进入临战戒备状态,所有官兵一律留宿署内不得外出。

命令一下,靖安署顿时轰动。虽然陵卫们都知道魔族要来,但大家总想着还有边军挡在前面,打仗还是很遥远的事——现在,战争就这样出其不意地突然扑到面前。

一片慌乱,官兵们从这儿跑到那里,又从那里跑回这里,谁都觉得没做好准备,谁都不知道该干什么。武库的铁门大开,一捆捆的刀枪剑铠被搬出来分发给士兵们。在闲暇的时候,磨刀石成了最紧俏的东西,士兵都知道战场上,刀剑锋利一点便多一点生机,嘶哑的磨刀声响成了一片,紧张的临战气氛笼罩在靖安署上空。

第二天,为了检验靖安署的实战能力,蓝正组织了一次演练,包括冲杀、防御、阵型等内容,孟聚和一众主办观看。

官兵们的表现只能说是差强人意,任凭军官们吼得震天响,士兵们不熟阵型,几个变阵的命令下来,队列就全乱了,刀盾手、弩手和长枪兵混作一堆,没什么阵型和配合,大家乱糟糟地跑来跑去,象一群无头苍蝇在寻找屎堆。

蓝正和孟聚大摇其头:操练已是如此了,若在魔族骑兵的冲击下,还能指望他们表现得更好吗?但他们也知道,十几年没打过仗的队伍,有这般表现已是难得了。

唯一出彩的是孟聚的斗铠队,十八副贪狼型斗铠分成三组,演练对打格斗。斗铠士们三个一组地相互配合,进退趋同,分进合击,打斗起来虎虎生威,赢得了喝彩一片。

蓝正连连赞道:“孟副练得好兵!没想到,你还有这手本领。”

孟聚也没想到吕六楼操练了三两天便有这般效果,他谦虚道:“哪里,我懂什么练兵。这是从黑室部队借来了高手。”

他唤来吕六楼介绍给蓝正:“蓝总管,这是黑室部队的吕六楼,斗铠队的真正练兵人正是他。”

蓝正对吕六楼好生抚慰夸奖了一番,他是几十年的官油子了,说起话来体贴又周到,让人如沐春风。

吕六楼也应对得很得当,很谦虚地说不敢居功,都是蓝总管和孟副管领居中指挥得当,自己的一点微薄功劳不值一提。

蓝正很是满意,他问孟聚:“孟副,六楼现在是几品官了?”

吕六楼脸上一红,孟聚忙解释:“大人,六楼在黑室那边还是兵长,没有品衔。”

“啊!这样的人才居然。。。唉!”蓝正沉吟一下,说:“孟副,六楼是你手下的兵,你就别怪老夫多嘴了。我的意思是,这等人才,应该越级提拔才是,怎么也得当个军官!”

孟聚快活地应道:“全凭大人做主!六楼,还不赶紧谢蓝总管?”

吕六楼跪下叩谢,蓝正虚扶他起身。提拔一个侯督察,这是靖安署本来就有的权力,蓝正当场签署命令,孟聚附署,然后当场留交给廉清署存档。虽然事后还要转给吏部和兵部备案,但吕六楼现在就算进入了军官行列。

吕六楼惊喜交加地退下了,孟聚和蓝正的心情却甚是沉重。

“孟副,演习我们也看了,情形并不理想。老夫看,你得走一下叶镇督的门路了。”

孟聚沉吟不语,虽然他也想过去探探叶迦南的口风,但想到过两天就要出战了,叶迦南想必会比自己忙上十几倍,自己也不好去打扰她。再说了,要向叶迦南求饶说靖安署太水了,求叶迦南给照顾,这种话他也实在不好出口。

他正犹豫不知该怎么应答蓝正,有人来报,省陵署来人了,点名要求见孟副管领。

孟聚一愣,蓝正却是大喜:“好,孟副,你快去!这边演习老夫帮你继续看着就是,你接待好陵署的上官那才是要紧事!”他压低了声量:“孟副,记住刚才说的啊!”

孟聚哭笑不得,他向周围靖安署的军官们告罪一声,快步朝官署走去。

进了官署,看见两个来人,孟聚微微一愣:王柱是老熟人了,他过来是孟聚意料中的事,只是屋子里还有另一个女子,窈窕清秀,恬静娴熟,却也是孟聚的熟人了。

孟聚想了一下才记得她的名字,热情地打招呼:“柳姑娘,好久不见。最近可安好?”

见到孟聚,柳空琴淡淡一笑,笑容恬淡。她屈膝向孟副道福,却是没说话。

大家共过事,孟聚也明白柳空琴的脾气,知道她不爱说话,倒也不介意。

王柱走近孟聚身边,没说话就狠狠捶了孟聚肩头一拳,热情地嚷道:“兄弟,你又升官了!却也不请王哥我吃喝吃喝,忒也无情无义了!”

孟聚笑着抱了王柱一下,说:“实在是不得空,眼看要打仗了,靖安署这边还是一团糟,小弟我实在急得头发都白了!这顿酒,有拖无欠,回头一定补上。兄弟过来,可是带来了镇督大人的命令?”

谈起正事,王柱也严肃起来:“正是,军令在此,请孟将军收牢细看了。”

孟聚接过了那封命令,看到上面有封皮和印章。他知道规矩,肃然道:“既然是给靖安署的正式命令,我得找蓝总管来一起参阅才能拆开。我这就叫人通知蓝总管过来。”

“兄弟先且不忙吧,命令等下再看也不迟。我这边还有几句话,是镇督大人特意交代孟兄弟你的,兄弟你可要听清记牢了。”

知道不写在纸面上的交代才是真正关键的,孟聚不敢怠慢,连忙找来了笔墨纸:“王哥你说得慢点,兄弟的笔头记不快。”

“呵呵,不需记录那么麻烦了。很简单的事。靖安署破海营这次出战是作为二线预备队和督战队存在,你们将部属在靖安守备旅后面,负责掠阵和督战。靖安守备旅的统领是肖恒将军,你们将负责我大军左翼,阵图和布阵方式由你们听肖恒将军命令就好——这些东西,军令训示上都写得明白,我就不啰嗦了。”

听到靖安署是作为预备队使用,孟聚松了口气,他全神贯注地听王柱说话。

“下面的话是叶镇督说的,兄弟你要记清了:镇督说,肖恒将军是个本分人,他打仗不会出什么幺蛾子,你打仗是个新手,跟着他,镇督大人也放心。”

“是,卑职实在感谢大人的关心,这份心意,请王哥一定帮我转达大人。”

王柱自顾说下去了,用的依然是叶迦南的口吻:“但你要留意,在你右翼,与你们衔接的部队就是申屠绝的兵马。这支兵马可教镇督不放心的很,你靠着他们,要多加小心。

因为你们的兵马和陵卫本部的兵力分开却与申屠绝接壤,镇督大人很担心,战到紧要关头,申屠绝会命令你们充当敢死队,替他们去送死。倘若你们不从,他就可借口违背军令当场杀了你,然后吞了靖安署的人马——这种事情,他做过多次了。大人的命令是,宁可违背军令,你们也不能听申屠绝的话。只要不教他当场杀了你,即使你闯再大的祸事犯再大的错,战后镇督大人都有办法保住你。这点,大人让你只管放心,你对她需有信心!

倘若事有危急,申屠绝逼迫太甚,你可以向肖恒将军求救,或者与肖恒合兵一处,让申屠绝无从下手——这个,大人已经和肖恒将军打过招呼了,他知道此事的。

另外,叶镇督还让我们给你带来一具豹式斗铠。这种斗铠的防护性要比贪狼型斗铠好些,而且这种斗铠速度也快些——叶镇督吩咐你,如果形势实在不妙,你就逃好了。”

叶迦南如此推心置腹地叮嘱自己,为自己的安全操心,孟聚心里泛起一股又酸又涩的味道,感激又愧疚。他向着省陵署方向深深一躬,喉咙里像梗着些什么东西似的:“镇督大人的这份心意,卑职实在不知怎么说的好,唯有粉身碎骨以报重恩了。”

“是啊!”王柱看起来也很羡慕:“兄弟,我也跟了镇督蛮久,象大人这么厚遇一个部下,那还是前所未有啊!那天,你从省陵署离开,我以为你挨镇督大人训了,想上去帮你求个情呢,却见镇督大人一个人呆呆坐房间里很久,不看公文也不会客,就这样望着窗户呆呆地坐着,脸色也不是很好。看那样子,我也没敢进去了。

唉,我说兄弟,那天你一定是跟镇督顶嘴了吧?镇督大人心里也不好受,兄弟你也太犟了,你看看,镇督对你多好啊,连跟你吵架都弄得心里不开心。。。”

“王彦君,你马尿喝多了吧?”一个清冷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柳空琴面若寒霜:“镇督大人的私事,你也敢随便跟外头人乱说?”


七十九 弃子

七十九 弃子

看得出,王柱很忌惮这位一脸沉静的柳姑娘,他连连作揖,嬉皮笑脸道:“嘿嘿,柳姑娘您包涵,包涵。您看,孟兄弟也是镇督大人的亲信,说起来大伙都不是外人是吧?我这不也是为了教导他尊重镇督大人吗?这也是一片好心嘛!”

柳空琴凝视着王柱,冷冷地说:“君不密则失其国,臣不密则失其身。王彦君,你是镇督大人的亲兵,这是镇督大人对你的信任,你也应该具备应有的觉悟。镇督大人的私事,不是你拿来在外面对着猪朋狗友们吹嘘显摆的话题。”

这个女孩子有一种冰清玉洁的凛然气质,犹如降临人世的雪莲花,凛然而不可近。王彦君讪讪地干笑着,也不敢出声分辨。

柳空琴又转头望向孟聚,见他神情恍惚。她目光一闪,微蹙秀眉,但却是什么也没说。

被柳空琴说成“猪朋狗友”,孟聚略有尴尬。但这时,他已经顾不得这个了。现在,他的脑子里只想着王柱的那句话:“你走后,镇督大人的心情也很不好。”

难道,可是叶迦南也看出了自己的心意?

她对自己的照顾和关照,那。算是什么呢?是对自己的变相补偿?还是她微微的歉意?

那,在她心目中,自己又算什么?一。个穷酸小军官,没钱又没势,居然觊觎帝国数一数二的豪门千金——她该在耻笑自己不自量力吧?

患得患失,孟聚心中又是酸楚。又是幸福。他强自镇定,问:“王哥,镇督大人还交代了什么吗?”

王柱刚挨了柳空琴的训,说话有点畏缩:“还有一件。事。这位柳姑娘,你也是认得的。这次,镇督大人将她派在你身边,协助你出战。”

“派我身边?为何?”

“这次破海营孤悬在外,镇督大人有点不放心。有不。能决断的事,你可以通过柳姑娘向镇督大人请示。她的话,就是代表镇督大人的话。孟兄弟,柳姑娘的安危就交给你了,这次出战无论你是死是活,哪怕你们靖安署全部死绝了,柳姑娘都不能伤一根毫毛!”

孟聚微微皱眉,从本心来说,他实在不希望柳空。琴跟在身边。这个女孩子虽然漂亮,但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也不懂世故人情。看她刚才训王柱的那顿话就知道了。王柱是有错,但这完全可以私下告诫的,没必要这样让大家下不了台——跟这样的人相处会很累的。

但叶迦南说这。是公务,是命令,孟聚也没话可说。他勉强冲柳空琴笑笑:“欢迎柳姑娘过来。靖安署条件有限,只怕生活没有省陵署的舒服。”

柳空琴微微欠身:“孟将军不必客气。小女子是奉命上战阵的,那些东西我不介意。”

孟聚很想把这个满嘴说“不介意”的虚伪女发配到满屋子臭脚汗酸的士兵宿舍里,让她听听壮汉们如雷的鼾声,睡上一夜再听听她如何说,想来那时她表情一定会很精彩——当然,他也知道这是妄想来着。

孟聚吩咐人去请蓝正,靖安署总管过来得很快。

孟聚、蓝正当着传令使王柱的面,三人共同查看军令的封口,都确定军令封口完整、蜡印未破,是为有效命令。

蓝正和孟聚先后阅读了军令,与王柱先前所提并无两样,只是更为详细点。

当着蓝正的脸,王柱又宣布了一遍,说柳空琴是为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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