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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铠-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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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聚苦笑着摇头,这位何镇督一副武夫做派,说话倒也豪爽。只是“何豹子”这个绰号好像在哪听过,却是一直想不起来了。

他问起对方来意,何豹子唉声叹气地说:“唉,我也是倒霉了,在这时候回京,恰好碰到前两天出了那件事,被白老大抓了苦力,让我来负责这个案子。这不,听说前两天孟老弟你在现场,我来向你了解些情况。”

他唉声叹气地抱怨,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但孟聚却在他眼中窥见了几分沾沾自喜:白无沙遇刺,这必定是白总镇最重视的案子。总署这边也有不少精干的好手,但却特意挑选自己来办这个案子,这证明自己在白老大心中的分量不同一般啊!

孟聚不由暗暗好笑:“这种事,自己沾都不想沾,偏还有人兴冲冲地抢来当宝了。”

他客气地说:“总镇挑选前辈来担当这个大案,这说明总镇大人对前辈的信任和倚重。前辈只管问吧,我一定配合。”

“呵呵,那就多谢孟老弟了!”

何豹子问了孟聚几个问题:那天打斗时,对方有没有喊话?他们什么口音?他们相互之间称呼,有没有叫出什么名字和绰号?对方的武功强不强?是什么流派的武功?——江淮镇督人虽然粗豪,但问的都很到点上。

孟聚就自己所知的,尽量加以作答了——虽然他知道的也没多少,但这种合作的态度让何豹子很高兴。他说:“孟老弟,我听说你以前做过护卫官,也做过刑案官。从你们内行的角度来看,你觉得这次的刺杀表现得如何?”

孟聚沉吟片刻,他谨慎地说:“这次刺杀来得非常突然,消息也很准确——但在下觉得,他们准备得不足,刺客们虽然身手不错,也装备了很好的武器,甚至连军用弩弓都有,但他们彼此之间缺乏默契和组织,事先也没有很好的筹划,不像一个固定的团伙,倒象一群雇佣杀手的临时组合——对了,我差点忘了,里面有个人叫‘乌老大’,可能是个江湖人物,前辈可以打听下这个人物。”

“乌老大吗?知道绰号就好办了!”何豹子眼睛发亮,脸露喜色,旋即又脸露尴尬:“呃。。。这个线索。。。呃,老弟,你也知道,白总镇是委托我来负责这个案子的,这个。。。”

看何豹子吞吞吐吐,孟聚便知道他想说什么了。他微笑道:“最近我事多也有点忙,怕是顾不上查乌老大的事了。既然是总镇大人委托前辈负责这案子,这事就拜托前辈辛苦了。”

何豹子松了口气,他最担心的是孟聚通过这个线索私下去查,查出什么向白无沙邀功,那时进度缓慢的自己会很丢脸的。好在这年青人很识趣,立即表示他不会插手这案,这让何豹子顿感轻松。

他用力拍着孟聚肩头,豪气地说:“孟老弟果然够义气,老哥很念你的情,多谢了!”

“哪里,前辈说的,东陵卫镇督同气连枝,互相帮忙是应当的——呃,或许我不该问的,但那天后来怎么样了?有没有抓到一两个活口?到底是谁派来的刺客,有点眉目了吗?”

“咳,总署封锁消息是防备外人,但孟老弟你是在现场,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说起来真是气人,刺客都翻越龙门山逃掉了,追上去的陵卫官兵死伤了五个,却是一个人都没抓到,白总镇气得不得了,把总署的值勤官们骂得狗血淋头,说他们加起来都没有孟老弟你一个人有用。

说起来,那帮王八蛋的手底还是很硬朗的,一对一厮杀,我们官兵还真不是对手。孟老弟一个人能杀了他们七个,这武艺当真了不得,老哥佩服得很。呵呵,不过老弟你出手也太狠了,要是能留下几个活口,那我现在也就省事了。”

“呵呵,前辈把在下看得太高了。生死之间,实在不敢留手。”

公务既已谈完,何修仪也轻松起来,和孟聚闲聊起来。

孟聚发现,这位何镇督外表粗豪,像是个毫无心机的莽撞武夫,其实却是十分精明。孟聚几次旁敲侧击想打探一下案情调查进展,调查组在怀疑谁,但他总是豪爽地打着哈哈把话题岔开来,半个字都没透露——不过这也是正常的。正如何修仪自己说的,镇守督察是三十万陵卫中的佼佼者,每个镇督或是同知镇督都是数千人中胜出的精英,怎可能是一个没脑子的莽夫——当然,象叶迦南那种凭着家世出身的好运气家伙自然不在此列。

说来也巧,孟聚刚想到叶迦南,何修仪也问起了她:“孟老弟,听说你们叶镇督在世的时候,你是她身边的亲信?”

孟聚点头:“叶镇督对我恩重如山,是她一手提携栽培了我。前辈也认识我们叶镇督?”

何豹子笑笑——自见面以来,这位江淮镇督就一直显得十分豪爽开朗,唯有在这一刻,他的笑容中却是充满了苦涩。看着他的脸,孟聚突然发现,这位男子虽然说话做派都很老练,但年纪却并不是很大,只是那满脸的胡子让人误会了。

“嗯,认识。你们叶镇督,她生前有没有跟你们提起过我?”

何修仪的语气显得很轻松,像是漫不经心的闲聊,但孟聚却能窥见他眼中的一丝紧张和关切。

孟聚想了一阵,“何豹子”这个名字实在很熟——他身子陡然一震,说:“我记起来了,有!”

何修仪精神大振,一双豹目灼灼发亮:“她说什么了?”

“我记得叶镇督说过,江淮镇督何豹子是她朋友——呃,就是这样了。”

“哦,朋友吗?她没说别的什么?”

“没有了。只是在说起别的事时,偶尔提起的。”

明显可以看出,何修仪有点失望,他望着前方的虚无处,没说话,神情有些落寞。

接下来,何修仪像是精神气一下被人抽空了,说话都显得无精打采的,很快就起身告辞了——孟聚甚至有种感觉,对方聊了这么久,公务也好,查案也好,都只是为了掩饰要问的这句话而已。

送何修仪到大门,望着暮色中消失的萧瑟背影,孟聚却也是精神恍惚,他记得,当时叶迦南明明是说江淮镇督何豹子被南唐的鹰侯做掉了,所以自己调去江淮陵署的事泡汤了——但今晚,这个活生生的人是怎么回事?

是消息传递有误,还是叶迦南有意要骗自己?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孟聚不禁黯然。随着靖安城外的那一战,佳人香魂已渺,这个谜,恐怕是永远不会有人给自己解答了。

回到房间里,孟聚在书房里坐了很久。他虽然拿着书本,但却是一个字也看不下去。他推开窗户,雪正纷纷扬扬地下着,他伫立窗前,静静看着院子中傲雪的腊梅,仿佛看到了女孩无暇的容颜,心中感慨万千。

你虽犹在,但你已远离。

你虽离去,但怀念你的人,却不止我一人。

一时间,孟聚胸中思潮澎湃,痛苦的思念如潮水一般冲击着他心灵的堤坝。

他唤来了管家,问:“忠叔,我想离开总署出去一趟洛京,很快就回来,可以吗?”

管家的表情很奇怪:“孟长官,南木大人交代的,您是总署的贵宾,我们要尽量满足您的要求。您要去哪里都是可以的啊!孟长官,您可需要我们派出马车吗?”

孟聚松了口气。虽然已经做了同知镇督,但他做贼心虚,一直潜意识地把自己当做被总署监视和软禁的对象,不敢做任何可能逾规和引起对方怀疑的事。

“那就好。忠叔,麻烦帮我备车。你知道叶家哪里吗?我想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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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在洛京近郊拥有占地数十里的庄园,叶家的气派果然非同一般。夕阳西下,薄暮中铅灰色的夕照,给道路两旁一望无际的枫树林带来了几分静谧感觉。

看到道路尽头蹒跚走来的偻着身躯的老人,孟聚的心情有点感慨,又有几分紧张。

“徐伯,您年纪大了,何必劳你亲自出来接我呢?找个佣人,带我进去不就行了。”

徐管家气喘吁吁,态度却是十分坚决:“那怎么行!孟少爷是我们家的恩人,您亲自到访,我若不出来接您,那像什么话!人家会笑我们叶家不懂规矩的。孟少爷,请跟我这边来。”

“麻烦徐伯您了——请问,叶公爷和叶迦南小姐都在家吗?”

“孟少爷请放心,少爷和小姐都在。”


一百四十六 相见

一百四十六 相见

徐伯巍巍颤颤地走在前头领路,他说:“剑心少爷在鸿燕苑,小姐在西园住。孟少爷,您要先去见哪位呢?”

孟聚很想说我管你们叶剑心去死,带我直接去见叶迦南就好——但他也知道,无论按作客的规矩还是礼法,自己都没有绕过家主跑去求见人家女眷的道理。

“上次在东平时候,承蒙公爷教诲,在下受益匪浅,一直心存感激。今日有幸到贵府,很希望能再见公爷当面感激——当然,倘若公爷事忙,那在下改日再求见也是可以。”

孟聚很希望叶剑心没空,只要对方说“公爷现在还在换衣服”,孟聚马上就会接上:“哦,那样啊,那我先去见见叶小姐吧。”

但不知今天出了什么邪,徐伯说:“孟少爷您来得太是时候了,少爷恰好有空——他已经在侯见厅等着您了。”

孟聚眨着眼睛瞪了徐伯好。一阵——这老家伙是不是懂读心术的?

他有气无力地说:“哦,那就请徐伯您带路吧。”

~~~~~~~~~~~~~~~~~~~~~~~~

暮色中,叶剑心安然坐在会客室。正中,从窗户里射进来的秋阳映洒着他,他孤独又坚强地坐在椅子上,冷漠得象一棵树叶掉光的老树。

孟聚行礼问好,叶剑心的态度。不冷不热:“孟督察什么时候来洛京的?”

“因为一些公务,在下被召回洛京,一直想来拜见公。爷,但总署出了些事,在下一直没法脱身,没能及时来拜见公爷,在下实在失礼了,实在愧疚。”

“既然有公务,那自然是以公事为重了。孟督察能过。来便是有心了。不知总署召你回来有什么急事?”

“这事说起来真是惭愧,承蒙总镇错爱,任命在下。担当东平东陵卫的同知镇督。”

叶剑心淡淡一。笑:“如此倒是喜事一件,先恭喜孟镇督了。你一个华族出身的平民当上了东陵卫的同知镇督,这可着实不容易啊。”

孟聚强调自己当了镇守督察,其实也是因为害怕被对方看轻而自抬身份。但看叶剑心那淡淡的笑容,再听他的口气,就跟听到隔壁小伙子终于从饭店的学徒生当上饭店的伙计没什么两样,这让孟聚郁闷得要吐血。

他诚挚地说:“公爷,在下能有今日,全赖叶镇督当初的提携和照顾。所以,希望您能允许在下再见镇督大人一面,当面向她道谢。”

说完,孟聚忐忑不安地望着叶剑心。

叶剑心默然,良久,他叹息一声:“孟镇督,你是小女的救命恩人,你想见她,这个要求我们叶家是没法拒绝的。只是,希望你能记住:从今以后,世上再也没了东平镇督叶迦南,叶镇督这个词,也请勿再提起了。因为怕刺激了小女,她在东平任职时的经历,我们还没有与她说,所以,等下你也不要提起那边的事,可以吗?”

只要能再见到叶迦南,让孟聚扮狗叫都行,他满口答应:“公爷请放心,在下知道好歹,不会乱说话。”

叶剑心凝视着孟聚,那目光犀利得能穿透人心。过了一阵,他点头:“那就好——徐伯,请小姐过来一下。”

徐伯领命而去,叶剑心和孟聚相对而坐。叶剑心泰然自若地喝着茶,问:“孟镇督,听说,这几天你又立了功,救了你们的白总镇?”

孟聚吓了一跳:白无沙遇刺的事是东陵卫的高度机密,外界不知情,叶剑心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他派去的凶手?

看到孟聚神色惊疑不定,叶剑心慢悠悠说:“你们白总镇是我多年的老友,很多事他都不瞒我。这次的意外事件中,孟镇督你表现神勇,应对得体,白总镇对你很赞赏啊!”

“哪里,公爷过奖了,在下只是恰逢其时罢了,也不算什么。”

“嘿嘿,杀几个刺客,确实不算什么。但你敢拒绝白无沙的请求,这才了不起。”

“啊?”孟聚听得心惊:“白总镇连这个都说了?他没生气吧?”

“他生什么气?你拒绝是应该的,接下来的才是傻子!相反,他对你很是欣赏呢,说你知进退,识时务,不是只知武力的莽夫。正因为你这样,他才放心将东平行省的东陵卫交给你。”

孟聚听得汗颜,没想到自己的胆小怕事在白无沙看来却成了有点。他苦笑道:“倒也没白总镇说得那么邪乎,我只是不想惹事罢了。”

“哼!这样最好,洛京的地面上,惹事的死得快!何豹子是个没脑子的,这样的烫手芋头也敢接?让鲜卑人自己闹腾去吧,这件事,我们华族没必要参合。孟聚,你这次任了东平镇督,不要在洛京停留太久,尽快回东平去吧。”

“啊,为什么?这事,公爷您莫非是听到什么风声?”

叶剑心没回答,他平静地喝了口茶,却是说:“小女过来了——孟镇督,记得我跟你说的话。”

孟聚顿时被吸引了注意力,果然,只听得一阵熟悉而亲切的脚步声响起,人未至,一阵熟悉的清脆女声却已传入了耳中。

“爹爹,听徐伯说,你有事要找我?”

“嗯,南南,进来吧。”

一个梳着高髻的俏丽女子出现在会客厅门口,她一身华族少女的青衫裙服,走着优美而轻盈的步子进了会客室,对着叶剑心轻盈地道了一福,她娇声道:“爹爹安康,女儿南南向你问好了!”

看到这女子,孟聚尽管心中早有准备,但还是如受雷击般身子一颤。

叶迦南清丽依然,她那淡淡的柳眉,清澈而妩媚的双眸,娇小笔挺的鼻梁,毫无瑕疵的瓜子脸——孟聚曾以为,此生再也不能见到她了!

再见到这张梦牵萦绕的脸,孟聚心中激荡,几乎落泪。

在面对自己的女儿,叶剑心冰冷的脸也缓和不少。他柔声问:“南南,今天觉得怎样了?受伤的地方还疼吗?”

叶迦南露出一个俏皮的笑脸,她脆声道:“请爹爹放心,女儿没事,如今一点都不疼。”

“不要逞强,伤筋动骨一百天,大夫的药还是要按时吃的。最近,你可是在读什么书啊?”

“回爹爹的话,女儿最近在读吴子中的《兵家七要》,感觉获益不浅。”

“吴子中?他的兵法说得还是不错的,不过始终有点纸上谈兵。读完了《兵家七要》,你读《临阵策》吧,这是前朝名将卫骠骑写的笔记,讲述战阵经验,很有用的东西——不过,你大伤初愈,要注意休息,不可劳神太过。”

“女儿知道了,谢谢爹爹。不过,爹爹,不是说东陵卫总署有意任命我去东平边塞任同知镇督吗?我等了足足两个月,为何他们还未将任命书送来呢?白叔叔莫不是反悔吧?”

叶剑心望了孟聚一眼,和颜悦色地说:“白叔叔是一言九鼎的人,怎可能反悔呢?只是,你前阵子摔伤了胸骨,必须在家卧床养伤,白叔叔那边没法等,只好任命其他人先去上任了。

南南,你莫要心急,东平那边你去不了了,但还可以等其他地方的镇督出缺啊。我已经跟你白叔叔说了,他答应帮你留意了。”

叶迦南显得很失望,她嘀咕着:“要等出缺吗?这也不知要等到牛年马月了。。。爹爹,该不会我们家没给白叔叔送银子,所以他故意不给我安排职务吧?我听下人们说,现在朝廷的官,不送银子根本当不了。要不,我们也给白叔叔送钱吧?”

叶剑心也不生气,微笑道:“胡说八道,你莫要听人乱说,爹爹与白叔叔几十年的交情了,他不是贪财的人。你安心养好身子就是,莫要多想。要想出去历练,下次有的是机会。”

“爹爹又来糊弄人了!你明明答应我去东平的,现在又说下次!”

叶迦南满脸的不高兴,絮叨说:“真是倒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觉睡醒发现就摔伤了骨头,结果东平也去不了,还多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事,你们一个个怪怪的,也不知道瞒着我什么事。把我关在院子里整天读书,闷都闷死了!”

“好了,有客人在,别这么没规没矩的。给你介绍一下吧,这位是东平来的同知镇督孟聚阁下,他是——呃,爹爹的朋友,你认识一下,给孟镇督问个好。”

叶迦南转头看过来——其实刚进门她就注意到叶剑心身边的陌生男子了。出于少女的敏感,她同样能感觉到,在自己与父亲对话时,对方一直在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自己。

叶迦南很是不满:“这汉子真是没礼貌!哪有初次见面,就这样看人家女孩子的!这么无礼的家伙,爹爹也不管他一下?”

与孟聚的目光一接触,感觉到对方目光的炙热,叶迦南微微羞涩,偏过了视线。

。这时,她发现,面前的男子剑眉星目,身形匀称,一身黑色陵卫制服在他身上显得笔挺又冷峻。在他身上,有着书生的儒雅气质,又有着军人的英武阳刚气概——嗯,真是奇怪,这个厌恶的家伙居然长得蛮好看的!

这时,她才突然想起对方的身份,怒气冲冲地喊道:“东平行省同知镇督?你,就是抢了我位置的人?”

(猪祝大家新年快乐!本应赶多几千字补上昨天的,但今天事太多。猪保证会在新年里继续当一头勤奋猪啦~)


一百四十七 不如

一百四十七 不如

孟聚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

来叶府见叶迦南之前,他是有很多憧憬的。虽然叶剑心已经说了,现在的叶迦南跟东平时是截然不同了,但孟聚始终还是抱有希望,希望从对方身上能找寻到自己爱恋女子的几分风采,哪怕一点神韵和气息也是好的。

但现在,他深深地失望了。

眼前的女孩子与“叶迦南”相貌完全一样,但遗憾的是,比起叶迦南来,她少了一些东西——那些吸引孟聚的、最动人的闪光品质。

叶迦南的坚强和勇气,叶迦南的优雅和沉稳,叶迦南的担当和气魄,叶迦南的自信和魅力,还有她那种难以用言语表达的勃勃英气、那鲜明而生动的活力,这些,眼前的女子都没有。

很明显,她只是一个世家贵族里很常见的、被父母溺爱娇宠坏的刁蛮千金罢了。

失去的,始终不可能再回来了。

孟聚终于认清了这个事实:“自己所爱的那个姑娘,她真的不在了。”

对叶家来说,女儿只是回到。了三年前;但对自己来说,却是失去了生命最挚爱的全部。

望着眼前怒气冲冲的少女,孟聚。眼前浮现的却是另一个同样容貌的少女,回忆起最后的离别时刻,叶迦南那凄婉而不舍的眼神,泪水渐渐模糊了孟聚的眼睛。

这一刻,他才真正读懂了她那时的眼神。

青春年华如花岁月,却要早早。地离开人世,她,是多么不甘啊!

见孟聚对自己问话不理不答,恍若神游九天,叶迦。南顿时羞恼,她抬高了声量:“喂!孟镇督,你说话啊!你说,东平镇督的位置你是怎么弄到手的?总署明明说是要任命我的,为何却任命了你?”

叶剑心望望孟聚,又望望叶迦南,却没阻止叶迦南,。一副兴致勃勃地等着看笑话的样子。

满怀希望地过来寻找,最后却变成了跟小女孩。拌嘴——孟聚苦笑着摇头,他长身而起,对叶剑心行礼道:“公爷,今天冒昧来访,承蒙您教诲,在下很感激。因为还另有要事,这就先行告辞了。”

叶剑心点头,仿。佛孟聚的告辞早在他预料之中。他淡淡说:“孟镇督慢走,以后有时间多来。你要知道,对你,我们叶家是永远敞开大门欢迎的。”

孟聚明白他的意思,点头道:“无论如何,都是要感谢公爷您的赏识和好意。孟聚才德浅薄,只怕辜负了公爷您的一番心意,心里很不安——这就告辞了!”

眼见孟聚向叶剑心行了礼,转身就要向外走,从头到尾,他竟是没理会过自己——叶迦南心中的羞恼顿时变成了愤怒。从小到大,她一直是叶府的千金,集无数关爱于一身的娇宠儿,出入宫廷,即使是与同龄的皇族子弟交往时也没人敢对她有丝毫轻忽。

不料,这个边塞来的男子竟敢在自己家中对自己如此无礼,抢了自己期盼已久的职位不说,自己问话他甚至都不答,就当自己不存在似的!

这家伙实在欺人太甚!

不顾在叶剑心面前,叶迦南猛然冲出一步,从后面揪住了孟聚肩头,将他扯住了。 她叫道:“爹爹,这家伙太可恶了,不能让他这么走了——喂,刚才问你的事,给老娘站住,说清楚了!”

听到这声娇喝,孟聚陡然一震。他猛然转过身来,恰好与叶迦南望了个对眼。

二人四目相对,英俊男儿脸上浮现真切的悲伤,脸上流满了泪水。他深深地凝视着她,目光深邃,蕴含着无尽的眷恋,那份爱意深沉如海。

这个沉默的英俊男子,他的悲伤犹如冬日里的白雪,充满了动人心弦的魅力。

与他四目相对,叶迦南陡然愣了一下,她的目光慢慢迷离:“你。。。怎么了?”

孟聚凝视她良久,然后,他缓缓单膝跪倒,郑重地对叶迦南行了一个参拜礼,恭敬地说:“大人,卑职告辞了,今天能见到您,实在很高兴。以后,请您一定要多多保重自己。”

说话的时候,泪水不住地从他眼中涌出,模糊了他的视线。

一个陌生男子突然对着自己跪下行礼,叶迦南被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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