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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你是座不夜城 作者:凉风薄暮-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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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融同情地看了看身旁的陆心凉,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陆心凉余光扫到一脸无奈的邓融,无力地笑了笑,让她先走;邓融听了,就像是接到了特赦令一般,走得飞快。
没办法,关锦仁那个气场,将邓融压迫得连说话也不敢大声,虽然按理说她应该陪着陆心凉一起去录音棚试音,可关锦仁明显是在开口赶她,她还怎么好意思赖着不走。
不过话又说回来,为什么关锦仁总喜欢制造机会和陆心凉独处?还有上次陆心凉在片场因为淋了一个多小时的“人造雨”,最终晕倒时,还是关锦仁将她抱起来,送去了医院。
难不成,关锦仁对陆心凉有意思?
可是,真的不太像啊,关锦仁成名这么多年,鲜少会和女演员传出绯闻,虽然事实上,他自己是很多绯闻的幕后推手,但是他从来不会让自己成为绯闻的男主角。要说和关锦仁有暧昧的女人,邓融倒是立刻想起了另外一个女人。
眼看着邓融离开,陆心凉垂了眸,也懒得去看关锦仁,“走吧,你开车了么?”
“嗯。”
关锦仁的坐骑是辆黑色的迈巴。赫,关锦仁似乎对德国有着特殊的感情,就连坐骑,也选择了德国产的迈巴。赫,当初新入手迈巴。赫的时候,他坐在车上,笑着说了句,“德国人就是会造车子。”
上了车,关锦仁探身在后座找了一会,接着递给陆心凉一份歌谱,“先看歌谱。”
“Lifeforrent?”陆心凉读出歌名,lifeforrent——无主人生。
她接着看下去,找到一句自己很喜欢的歌词——“当我把心灵当成盾牌而不愿卸下防备,当我如此恐惧失败以至于根本不敢去尝试,那我怎么能说我是活着的。”
“怎么样?”等红灯的时候,关锦仁忽然问她。
“我很喜欢歌词。”
那种迷茫、挣扎,却又隐隐透着一份坚定的感觉,不仅很契合电影的主题,用来表达她现在的心情,同样贴切。
所以几乎是第一眼,她看见歌谱的时候,就有了想要唱电影主题曲的冲动。
“嗯。”关锦仁听了,唇角勾起,似乎心情很不错,陆心凉扭头望着他,心里有了一种猜想——“词不会是你写的吧?”
“为什么不会?”关锦仁好笑道。
“果然是你写的。”陆心凉扭回头,关锦仁真是当之无愧的“鬼才”,虽然他脾气古怪的要死,平时的性格就像有精神分裂症一样。
事实上,你可以否定关锦仁的为人、否认他的一切,但你不能否认的,是他的才华,还有他那张好看的脸孔,“鬼才”关美人,纵然难搞、纵然挑剔,可还是有那么多人,挤破了头,只为了能凑到关锦仁眼前,希望被他看中。
可惜,关锦仁偏偏就这么挑剔。
“为什么不让容诗妍唱?”陆心凉想起关锦仁上午说,原本主题曲是由容诗妍演唱的,可最后容诗妍却被替换掉,由她顶上。
关锦仁的理由是——容诗妍状态不好,可陆心凉最近不是没有见过容诗妍,就连霍欣也赞她录音棚里状态大好,所以说,关锦仁的理由,一定不是事实。
提到容诗妍,车内的气氛一下子有些微妙的变化,陆心凉很敏感地察觉到这种变化,虽然不知道是否踩到关锦仁的禁忌,可也明白,这个问题不适合再继续下去。
于是她先沉默着,接着想要转移话题,可就在这时,关锦仁却终于开口了,“容诗妍?我原本就不想让她唱,不过霍欣极力推荐,盛情难却,Leo也没什么意见,我就答应了,可后来想想,她并不适合。我,不喜欢在工作里掺杂私人情感。”
关锦仁的话虽然说得不够直白,可陆心凉还是听懂了,她无意去窥探关锦仁的隐私,却没有想到,关锦仁自己倒是没有什么避忌的,跟她聊了起来。
“我第一部片子,也是小成本的独立制作,那时候我急于摘掉名导关其峰儿子这个称号,做事很急进,想要尽快证明自己,于是在Leo和几个朋友的帮助下,最终凑够了资金,第一部影片问世。”关锦仁说起过去的事情,声音比往常要柔和一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人,想到那个只要他一提起来,就会不自觉变得温柔的人。
“那部片子也是很赶进度,主创人员都吃不好睡不好的,最后我们都付出了很多,片子送审柏林电影节,可以说是背水一战,那个时候,我没有任何名气,片子之前也没有做过什么宣传,后来影片入围了主竞赛单元,最终还捧回了一座金熊。”在柏林国际电影节上,关锦仁一举成名,捧得金熊的当天晚上,他兴奋地想向那个人求婚,可是她却拒绝了。
在关锦仁最艰难的时候,她一直陪在关锦仁身边;可他成功了,她却离开了,甚至不愿去分享他和她共同的成功果实。
那天晚上,她指着关锦仁,笑容淡然,她说关锦仁,你眼里只有事业,只有你的电影,所以我陪着你,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只要看你成功,看你登顶,看你终于摘掉那个让你深恶痛绝的称号,终于可以向你父亲、向全世界证明自己。
可是关锦仁,你从来都没有在乎过我,你在乎的,只有你的电影、你的成功。
就这样,她和关锦仁,分开了,甚至没有一次像样的告别。
《时光之旅》这部影片,是关锦仁、是Leo、也是她最初的梦想,所以关锦仁格外重视,之前都不拍,是因为不敢,因为怕毁了。
他那么重视这个片子,是因为,这个片子,是关锦仁对她的最后一点思念的寄托。
关锦仁的故事说完了,车子也正好在这时停下来,他侧着身子,这一次,脸上没有他惯常的笑容,他问陆心凉,你喜欢这个故事么?
陆心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所以,《时光之旅》也是你想要的,是不是?”
每个人的生命里,都会错过很多,而错过之后,才懂得自己原来如此珍惜错过的人、错过的事物,所以,这一段弥补遗憾的时光之旅,其实可以说,是所有人的梦。
关锦仁终于又笑了,只是笑得没有平常那么没心没肺,“当个故事听完就算了,等会录音棚试音别再走神了,不然我还会像在片场那样,一点情面也不会给你留。”
陆心凉笑着说好,跟随关锦仁下了车。
录音棚里没有其他人,唯一一个在那里等候的,还是Leo,Leo看到关锦仁终于带着陆心凉赶来,迎了上来。
Leo体型偏瘦,个子很高,年龄要比关锦仁大上好几岁,他的性格不像关锦仁那样张扬恣意,相比较之下,Leo要好相处得多。Leo的笑容一直很温厚,看着让人很放松,他笑着对陆心凉说,不用紧张,只是试音而已,而且在场的只有他和关锦仁,这也是为了不给陆心凉造成太大的压力,特意为之。
试音之前,Leo给了她不短的一段时间去做准备,直到陆心凉觉得准备好了,才开始试音。
陆心凉唱歌时的嗓音和说话时有些分别,平时说话,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软软的,说粤语的时候格外好听;而唱歌的时候,她的声音则是略偏低沉,很特别,也很有味道。
尤其,《lifeforrent》这首英文歌,她唱起来十分有感觉,尾音处有些回转,余韵悠长。
陆心凉试音的时候,从头到尾,关锦仁的表情都异常认真,起初,陆心凉是有些紧张的,可越到后来越有感觉,最后一句收尾时,连她自己也觉得意犹未尽。
她唱完,望着关锦仁毫无表情的一张脸,有些忐忑地问,“行么?”
关锦仁眉峰聚拢,不说话。
他的思绪,似乎还沉浸在歌曲里。
Leo是知情人,所以他很清楚关锦仁为什么会是现在这副表情,他冲陆心凉温和地笑笑,“开始关锦仁提议你来唱的时候,我还在迟疑,现在,你完全打消了我的疑虑。”
得到Leo的回答,陆心凉的一颗心放下来,她见关锦仁还是刚才那个反应,想到刚才关锦仁在车里给自己讲的那个故事,心想,或许,关锦仁是想起了过去。
她不去打扰,在一旁和Leo聊了一会,最后关锦仁终于回神,带着她和Leo告别。
晚上回到家,她没什么胃口,随便煮了碗面吃,然后打开电脑上网。
邮箱里空空如也,陆心凉失望地正要关掉,这时提示有一封新邮件。
她点开邮件,从头到尾,她静静地坐在那里,观看那段视频。她一直很冷静,那是一种自己也意想不到的冷静。
她想,原来人痛苦到极致的时候,就不会再有任何感觉了,这样,真好。
第一百零六章 她没这么低贱,不会一次次作践自己【6000+】
视频里,女人很主动地缠上男人,两具躯体纠缠着,场面香。艳生动。
陆心凉观看着视频,从头到尾,都很冷静,冷静的超乎她的想象。
她合上电脑,这样密闭的、狭小的空间,几乎压迫得她喘不过起来,她披了件外衣,就这样出门。
寂静的街角,有三三两两的行人路过,陆心凉缓缓走着,漫无目的,也不想回去。
她的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刚才看到的场景,两具纠缠的躯体,女人主动地去亲吻男人,男人没有拒绝。
视频不是非常清晰,却不难认出来,视频里的男人,是慕远歌;至于那个女人,似乎是顾晓曼。
不对,不是似乎,那个女人,就是顾晓曼。
她靠在墙上,双手抱着头,身体无力地滑下,单薄的外衣从肩头滑下,一片颓然。
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她想,真好,原来人痛苦到极致的时候,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因为,不可能再有比现在更糟糕的情况出现。
夜晚的凉意透过单薄的外套侵入肌肤,寒意从四肢百骸齐齐窜向心口,陆心凉用手盖住眼睛,那里却一直是干涸的。
她靠着墙角坐着,坐了很久,很久,似乎根本没有感觉到凉意。
直到有人伸手把她拉起来,抱在怀里,她才开始挣扎。
“是我。”贺敬轩的声音瞬间让陆心凉挣扎的动作停住。
“贺敬轩。”她叫他的名字,却没有下文。
这一刻,她终于开始动摇,她终于开始怀疑,慕远歌的离开,是因为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或者,是根本不想再面对自己。
对于她和慕远歌的这段感情,她一直没有安全感,因为她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就像是做梦,就像是偷来的一样。
到今天,她的这场好梦,终于醒了。
她一直告诉自己,慕远歌不会这样一走了之,她不停地告诉自己,慕远歌和顾晓曼已经是过去;可看到视频的那一刻,她再也没有办法说服自己。
贺敬轩从头到尾都没有问她发生了什么,只是安静地陪着陆心凉,让她尽情宣泄自己的情绪。
很久以后,陆心凉终于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从贺敬轩怀里退出来,空荡荡的臂弯,让贺敬轩突然之间有些不适应的失落感。
“这么晚,你怎么会来?”为了不想贺敬轩问自己问题,陆心凉只有先发制人。
贺敬轩望着陆心凉,他好看的眸里像汇聚了漫天星光,明亮乌黑的瞳仁,比这纸醉金迷的夜色还要美。
陆心凉被他看的别扭,其实此时此刻,她已经想到了,为什么这么晚,贺敬轩还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她家的附近——很难说这只是个巧合,所以要不然,贺敬轩是特意来找她;要不然,贺敬轩就是每晚都会来这里,只不过,刚好今天晚上,被她遇上了。
陆心凉垂眸,不去看贺敬轩的眼睛,想挤出一个笑容,却发现很困难,最后,她轻轻叹了一声,“很晚了,我回去了。”
贺敬轩扣住她的手腕,他的指腹紧贴着她手腕内侧的肌肤,不轻不重的力道,却让陆心凉挣脱不开。
“我明天还要拍戏,想早点休息。”陆心凉知道自己挣不开,索性不去费力气挣脱。
“陪我走走。”贺敬轩说。
陆心凉扯了扯衣服,想要拒绝,想要就这样转身离开,可这一刻,她看着贺敬轩,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那是一种,不讲道理、不讲原则、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偏执,可为了自己心中所爱,却可以执着至死。
她没有再拒绝,跟着贺敬轩上车。
陆心凉甚至没有问贺敬轩想要去哪里,也不需要问,因为无论如何,她相信,贺敬轩不会伤害自己。
他纵然再偏执,也不会去伤害自己,在这一点上,陆心凉完全相信贺敬轩。
路途中,贺敬轩也没有说话,看陆心凉的反应,叶芳华要做的事情应该都做完了,他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却很快又收敛笑容。
最终,贺敬轩带着陆心凉去了中环码头。夜色中,采用玻璃天幕设计的码头,在周围流光溢彩的灯光交映下,像是一只剔透的水晶樽。
贺敬轩还记得,那一年,十五岁的陆心凉立在晚风乍起的码头上,风吹起她乌黑的长发,吹起她洁白的裙角,她立在那里,沉静美好。
自此以后,他的画里重复的都是同样的场景,同一个人——画里,都是陆心凉。
码头对于慕远歌而言,可以说是不折不扣的噩梦,因为多年前的西贡码头女尸案,将他几乎折磨得心力交瘁;可对于贺敬轩来说,却是无比美好的,因为那里,是他和陆心凉的起点。
陆心凉靠在护栏上,探着身子去看周围的夜景。
码头可以说是香港警匪片里最常出现的场景,可夜晚的码头,就像是静立的少女,美得宁静,按理说,这样的场景,更应该出现在爱情片而非警匪片里。
她凭栏而立,眺望远处香港纸醉金迷的夜色,极力想要将刚才的画面从脑子里驱赶出去。
贺敬轩就站在她身边,和她相同的姿势,唯一不同的是,陆心凉看的是夜景,而贺敬轩,看的是她。
陆心凉看得很入神,入神到,直到贺敬轩伸手为自己擦掉脸上的眼泪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原来是哭了,难怪刚才感觉脸上有些凉凉的湿意。
她下意识躲了一下,就看见贺敬轩的手停在眼前,不上不下的,看上去有些尴尬。
为了不让贺敬轩太尴尬,她挤出一个笑,然后侧头,抹掉眼泪。
“不想笑的时候,不用勉强自己。”谁知,贺敬轩这样说。
我没有勉强自己,她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却发现话到嘴边,硬生生地卡在那里。
“我记得,你以前心情不好又或者闯了祸的时候,最喜欢来码头,有天晚上,已经很晚了,你还没有回来,所有的人都在找你,结果,最后还是我在码头发现你。”贺敬轩静静地说,他的语调太温柔,脸上的表情很柔和,似乎已经沉浸在回忆里。
“我记得。”陆心凉很自然地接过话。那次她心情很糟,不想回家,便一个人来码头散心,结果这一来,就到了晚上。她心情不好的缘由,说起来,还是因为贺敬轩的缘故——那时,贺敬轩的腿疾终于被一个老中医用针灸的法子治好,她原本很开心,真的很开心,可她没有想到的是,随着贺敬轩不用再靠轮椅度日,他能够站起来之后,问题也接踵而来——比如,会有各种各样的女人开始围绕在贺敬轩身边。
她看到原本只会对自己微笑的贺敬轩、只会和自己说话的贺敬轩,身边一下子多了这么多女人,还一个个殷勤无限地想要巴结贺敬轩,一想到这里,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后来一气之下,她便一个人跑到码头。
结果到最后,找到自己的,也是贺敬轩。
陆心凉的那句“我记得”只是脱口而出,她很自然地接了下去,没有意识到任何不妥,可贺敬轩听了,心情顿时大好。
他的手伸出,捉住陆心凉的手,陆心凉没有挣脱,只是说了句,“贺敬轩,什么都别说,至少今晚,我不想听,对不起。”
她今晚很乱、很乱,对于慕远歌,她已经开始动摇,所以今晚,她害怕自己会在一念之间做出什么冲动的决定。
她对贺敬轩,并没有自己表现出来的那样绝情,所以她担心,在贺敬轩一次又一次的坚持下,她会最终失守。
而在这个环境、这个地点,这个充满她和贺敬轩年少回忆的地方,她很难保证,自己做出的决定是明智的,与其伤人伤己,不如根本不要去做决定,至少,不要今晚。
贺敬轩放开她的手,指尖的温度让他有些不舍放手,可是他明白,不能把陆心凉逼得太紧,慕远歌离开之后,他有的是时间。
他既然,已经耐着性子等到了今天,就不会介意,再等上一段时间。
他要陆心凉,志在必得,也要她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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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芳华斜倚在沙发上,衣衫不整,只穿了件衬衫,堪堪遮住了臀部,白色衬衫,质地有些透视的效果,本来穿在她身上,是极为撩人的。
可这样的衣服,配上她脸上凄然自嘲的笑,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丁点的撩人。
那段视频已经发给了贺敬轩,他一定会有办法既能够让陆心凉看到,又能够将自己撇的干净,这一点,叶芳华丝毫不会担心。
只是,她终究是不如那两个女人么?
她嗤笑,那样的笑容,和她这张美艳的脸,极不搭调。
她特意精心打扮,让自己的侧脸看上去和顾晓曼很相似,她喝了一杯又一杯的百利甜酒,可到最后,沉醉的,只是她一个人。
她一步一步的,像是踩在了刀尖上,每一步都走得迟疑,最终她做出了决定,推开慕远歌的房门。
看见慕远歌安静地躺在床上,她猜想,慕远歌应该是睡着了——对于慕远歌喝了酒喜欢睡觉的这个习惯,她很清楚。
要知道,她是那么地了解他,她知道他的每一个小习惯,了解他每一个小动作的含义——比方说,他头疼的时候会习惯性地抬手去敲额头;他喝了酒,头晕了就习惯睡一觉;再比如,对于不喜欢的人,他总是冷冷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
她那么了解他,那么喜欢他,却一次次地看着他对着别的女人微笑、温柔,她怎么会甘心。
叶芳华看着已经睡着的慕远歌,近乎贪婪地看他,她的视线掠过他细密纤长如花蕊的睫毛,再到他高挺的鼻梁,然后滑过他薄薄的唇,他的唇看上去就像他的人一样,凉薄,可平时说话的时候,却不乏慵懒性感。
只要是他,是他慕远歌,即便是凉薄的,依然是吸引人的,让她移不开视线。
叶芳华没有急着做什么,也没有抬头去看她之前已经安置好的针孔摄像头,她只能给摄像头侧脸,因为,即便她再精心装扮,也只有侧脸看上去和顾晓曼相似,如果露出了正面,到时候看见录像的陆心凉,就会认出来,她不是顾晓曼。
因为角度的关系,她只是伏在慕远歌上方,什么都没有做的姿势,看起来却像是亲密相拥,紧紧交缠着。
等她看够了这张脸,叶芳华这才俯身,凑近慕远歌,贴得这么近,她的心跳已经不再是平常的节奏,她的腿有些软,手也微微颤着。
她在紧张,紧张慕远歌会醒来,紧张他会推开自己,更害怕,他会用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来面对自己。
她的吻最终落在慕远歌的唇上,慕远歌却没有醒来;这一刻,叶芳华终于长叹了一口气,她试图将舌探入慕远歌口中,一手顺着他的腰身往下。
谁知,正在这时,她的手被抓住,她一惊,对上慕远歌刚刚睁开的眼睛。
叶芳华整个人僵在那里,尤其看见慕远歌眼里毫不掩饰的厌恶,她有一种被人用一盆凉水迎头浇下的感觉。
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是冰冷的;心底的寒意,不断地在滋长。
“我没有醉,叶芳华。”他连名带姓的叫她,已经是很久没有的事情了。
慕远歌的确没有醉,只是喝了酒之后,有些头晕。
喝了酒,头晕便去睡觉,这是慕远歌的习惯,开始的时候,他睡得很安稳,连叶芳华推门进来、甚至上了床也没有感觉到。
包括叶芳华的那个吻,那个时候,他仍然没有醒,只是隐隐感觉到有什么在摩擦自己的唇。
叶芳华刚才喝了很多的百利甜酒,所以她口腔里的味道,和当初在澳门时陆心凉的很像。
迷迷糊糊之间,慕远歌以为那是陆心凉,不可否认,他的确有短暂的恍惚。
可当叶芳华的手停留在他腰际的时候,他醒了,他猛地睁开眼睛,看见的情形就是现在这样——叶芳华伏在自己身上,唇还贴在自己唇上,手已经搭在自己腰间。
他推开叶芳华,拉开自己和她的距离,他望着伏在自己上方的叶芳华,忽然间,觉得她很可悲。他很难去恨这个女人,她把自己打扮得看起来很像顾晓曼,她嘴里的百利甜酒很像陆心凉当初的那样,可是,她终究不是顾晓曼,也不是陆心凉。
她不是不够美,不是不够好,也不是不足以让男人心动,可终究,她不是他想要的。
静默了很久的气氛,被慕远歌打破,他和叶芳华现在的姿势仍然很暧昧,可他们之间的气氛,却绝对称不上是暧昧的。
他说,叶芳华,你不是顾晓曼,更不是陆心凉。
慕远歌说完这句话,翻身下床,将叶芳华一人留在房间里。
叶芳华用被子裹住自己光。裸的身体,她捂住自己的嘴,低声抽泣,从最初的默默抽噎到最后的放声大哭,这场泪水,她积攒了太久。
慕远歌一直没有再进来,空寂寂的房间里,只有叶芳华一个人,她不害怕任何人会闯进来,看见她在哭。
事实上,她也不会担心慕远歌会听见她的哭声,因为即使听见了,慕远歌也不会有所表示,他既不会温柔地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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