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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的兽医,你站住!by大排骨-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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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希不好意思地笑笑,“……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哪里夸张了?隔天还有其他班的同学跑来问我,Tomato那天是疯了吗?”
“疯的人是陈希才对!太变态太血腥了,至今历历在目!”
“猖狂啊!我能说我现在还记得那数字吗,太特么吉利了!”
“我可真服了你了,就你那被陈老师当作经典案例分析的的成绩曲线,当时居然也敢跟Tomato夸那么大海口!”
“……额。”
“她早查过分了,能不猖狂吗?”顾望不知什么时候坐到她斜后方,陈希一回头,觥筹交错间,竟一眼瞧见他眼里若有似无的笑意,瞧得她心狠狠一颤。
陈希朝他笑笑,“……那也得有猖狂的资本!”
目光交错的一瞬,两人都想起Tomato吞下半只死老鼠一样的表情,心领神会地扬起嘴角。
那一刹那,她竟突然感动的无以复加,眼底泛着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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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自习第三节下课,陈希原本是陪着因为被冷落太久意见很大的天晴一块去小卖部,谁知刚出教室天晴就被陈老师喊走了,她只好趴窗口喊:“班长,陈老师叫你!”。
顾望翻翻白眼,走出来:“陈老师上节课刚叫过我。”
陈希挤挤眼,猥琐地笑道:“没关系的,陪你的小陈老师买宵夜去。”
“晚饭让你多吃点,偏不听。”
“少吃多餐最健康!”
“那你不知道吃宵夜最不健康!?”
“……没这么多讲究。”
“……”
高二的他们那时候完全跟着高三年段的时间走,晚自习上四节课,到结束都过十点半了。宵夜这种事,只要不大摇大摆冠冕堂皇,老师通常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顾望先回教室一会,她才提着给其他人顺带的七八个煎饼果子雄纠纠气昂昂进教室。
谁知前脚刚踏进后门,后脚Tomato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跟在身后,看见她手里的东西,顿时大喝一声,吓得陈希一哆嗦,赶忙回身把煎饼果子藏在身后,头压得低低。
Tomato那堪称力拔山河盖世兮的一吼,震得她耳朵嗡嗡的。她扫一眼坐在后排的顾望,一侧的嘴角微不察觉地抽抽,真倒霉!
陈老师总苦口婆心劝慰告诫他们,“林老师可是Y中一大才子,你们上他课不好好听讲都做什么?下次让我抓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这位才子,实际是个矮胖,秃头,黄脸,脾气怪,站在一群人民教师当中就像刚发芽的土豆。偏执苛刻还不苟言笑,啰嗦无趣,曾经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地强调他们班是他教过最差劲的学生。
Y中有个传统,每个学期会让学生以不记名方式对任课老师打分评价,学生对这种机会异常珍重,平时敢怒不敢言公仇私恨,都摩拳擦掌啐啐口水用尽全力吐槽。据说每次测评后,Tomato都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在办公室都是闷头来去匆匆。最后苦得却还是学生自己,因为恼羞成怒的Tomato索性变本加厉想尽办法招待他们,恨得学生牙痒痒……
碰上他间歇性发病,真是……流年不利!
现在想想,那个年纪,总是很控制不住地要跟不对付的老师作对,并且越战越勇乐此不彼。
Tomato指着她鼻子声色俱厉:“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迟到还带吃的进来!教室是你家厨房吗?”
“……”
“还是班干部呢,你眼里还有校规校纪吗?你瞅瞅自己什么样子!”
“……”
“你算算还有多久高考,除掉寒暑假节假日,你以为还有多少时间?别以为就凭你那点小聪明考了几次好点的成绩,就想目中无人了。”
小聪明?!
她霍地抬起头,侮辱我!?
“还瞪眼!这么说你,你还不服气了?我告诉你,就你这吊儿郎当的态度别说重点大学,就是普通大学那都得仔细掂量掂量!”
班里其他人都停下动作,看这边。陈希更觉得难堪,脾气反而更犟了。
“哼!”
“你这什么态度!你……”Tomato气得用手指着她的鼻子。
她冷笑一声,正要开口。
“老师!”顾望站起来,“陈希她……”
陈希看了他一眼,打断他,“说话要有凭证,老师说这话未免太不负责任!你凭什么这样武断!”
“凭什么?就凭你现在这态度!我告诉你,这不是武断,是果断!”
“靠态度就能考大学,我们还要老师做什么?”那时真是无知无畏。
“你!你再说一遍!我教了几十年的书,就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学生。一个女孩子,脸比城墙厚,犯了错还这么不知好歹!”
一个女学生,被自己的老师这样批评前无古人全盘否认,陈希诡异地油然而生一种自豪感,越发理直气壮,“你不是说凭我这态度,要掂量掂量吗?我可以向你证明你这就是武断。”
Tomato见她一副自大挑衅的表情,怒极反笑:“你想怎么证明?”
“03级的高考分数线是今天发布的吧,我参加了这次高考,还不知道考得怎样呢。趁全班同学都在,我们看看我能考多少!”陈希说着,也不顾学校不允许学生带手机的校规,掏出手机拨了电话,开了免提。“如果我能超过一本线,老师最好能收回你的话。”
顾望了然地点点头坐下,耸耸肩。如此神勇,真不愧是我的人!
这群人之所以过了十来年还记得这么清楚这些细节,实则因为当时那形势太振奋人心。
陈希是代表高二五班给Tomato狠狠一耳光啊!!
能忘记么?!
“请根据提示音提示输入准考证号码并确认。”
“你好,准考证号:xxxxxxxxxx;考生:陈希,2003届高考成绩如下,语文:106。”
“……”
“英语:114。”
“哇唔!”“哇唔……”
“数学:120。”
“哇唔!”“哇唔……”
“理科综合:266。”
“靠!”“我靠!”
“总分多少?”
“等下,我算下!”
“艹!”
“多少!”
“死变态!606!”
“禽兽!”
“好血腥!”
陈老师背着手踱步到教室时,教室里已经砸开了锅。陈希昂着头像只小公鸡,Tomato一脸看不清表情僵立着。他悄悄问了前排的同学便知大概,板着脸还没走近,陈希就看见他一脸严肃地瞪了自己一眼,在Tomato后面用手点点她,你呀。
“还不自习,都干什么呢!”然后又扭头笑,“林老师,办公室好像有人找你!”
那也是她在跟顾望的主权争夺战中,最光鲜亮丽的一次战役,绝地反击堪称完美。
如果不是事先就跟顾望一起查过分,她当然没那么大魄力,或者说趾高气扬。她早已经在顾望面前颐指气使得意忘形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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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希终是坚持到聚会散场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两点了。有家庭的同学早被家属call回家了,剩下的都是孤家寡人闹得更疯了,一群人在路边又磨磨蹭蹭寒暄了一阵才作罢。
阿P巴在一个男生身上,口齿不清喊:“老子还没喝够呢,再组一场!”
“行了,我送他回去,其他人也都散了早点回去吧。”顾望架过醉醺醺的阿P对大家说。
天晴和陈希帮着把喝高的同学一一送走后,只剩他们四人。阿P歪着身子就踉跄过来,打着嗝说:“我还要跟笑嘻嘻再喝一场,走。下一次等这大爷,说不定还要十年呢。”说着就要搭上陈希的肩膀,顾望及时拽住他,对她们说:“太晚了,我送你们回去。”
陈希和天晴拦了的士,顾望把阿P塞进后座,自己也坐进副驾驶。
天晴对司机说,“把我们放在DS酒店门口就好。”
顾望扭头看向陈希,问:“你也去DS酒店?”
她点点头应:“是。”
“不回家吗?”他记得她家原来在北区,DS酒店在南区。
“嗯?”
顾望在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陈希一只手撑在车窗上,一边太阳穴突突地跳,好像打了一场艰难持久的战役,结束后整个人一下子就松软下来。她把头靠在车座上,静静地看着窗外。
她北区从小长大的家,已经没了,哪还有家可回。
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时,她拆开看了一眼后递给父母,平静地说:“你们,离婚吧!”
这话本不该她来说,却只有她狠得下心开口。
郑江阳曾问过她为什么,她声线平稳地说:“如果不是我出事,他们早就离了。这么多年为了照顾我貌合神离,说实话,我比他们还累。”
第10章 命定蛰伏
高二升高三的暑假,他们从7月20号开始回学校补习,一直到开学前一个星期。那是陈希度过最有意思的一个暑假了,每天准时上课,下课,吃饭,睡觉,其他的时间都在跟自己喜欢的人和喜欢自己的人一起玩闹,一起吐槽物理老师,一起考试,一起对答案。
十六岁的陈希,习惯了周末一个人吃饭的日子,在遇到顾望后,那种浑身被包裹住满满的全是温暖的感觉,让她眉眼更加生动,她渐渐得想要更多,多一点,再多一点,最终却亲眼见证那份过分的强求期冀,是如何加速了爸妈婚姻结束的进程。
03年冬至的前一天,12月21日,周日。X市的老人有个说法:冬至吃补,老人还有个说法,生日当天要吃碗长寿面,底下卧着两个水煮蛋,结下来一年不好的事情都会被消化掉,一年平安顺遂。
陈希打发阿姨回家后,苦着脸对准备出门的王芳婷撒娇说高三好累,晚上都睡不好觉,好想吃她亲手炖的干贝母鸡。
王芳婷几乎不下厨,唯一的一次,是陈希十岁生日。陈希从此就一直惦记着那道干贝母鸡。
王芳婷看孩子难得对她撒娇,想想自己平日花在她身上的心思,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终究没狠下心。
本就是周末,公司没什么事要处理,陈荣国只是习惯性地出门,陈希打电话过来时,他正靠在座椅里闭目。
“爸爸。”小心翼翼地语气,“你在忙吗?”
“嗯,陈希,什么事?”
“哦,没什么明,明天是冬至。”陈希顿了顿,还是提醒自己父亲,“而且,今天是我农历生日,所以妈妈想趁我在家亲自己做点菜,你忙完可以早点回来吗?我们一起吃个饭。”
生日?他竟然又忘了,陈荣国揉揉眉心,叹口气。
“爸爸?”
“嗯,陈希,生日快乐!我处理完事情就回去。”
“谢谢爸!”
“……”
“爸爸,你先忙,再见!”
陈希对自己的爸爸,反倒没有在外人面前撒泼的亲昵劲。不知为什么,她在爸爸面前总小心翼翼,不敢过多索取要求,是难得的乖巧听话。
挂了电话,陈荣国又阖上双眼。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痕迹并不明显,阳光从侧面的落地窗照进来,落在他脸上,趁得他五官更显立体。这个四十岁的男人,下属眼中魄力和魅力双全的男人,在空荡的办公室里几不可闻的叹气,竟有种说不出的落魄。
十一点,他起身,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往停车场走去。回来的路上,经过一个蛋糕店,他下车订了一个十寸的巧克力蛋糕。
快到家时,来了个电话,他按掉。进门换了鞋子后,把蛋糕放在餐厅的餐桌上,见陈希窝在客厅沙发里,走过去拍拍她肩膀,让她不要躺着看书,然后拿着手机进了书房。
陈希高兴地对着他的背影甜甜地笑了一下。
王芳婷端着汤出来,看见他的鞋子,示意陈希去叫他准备开饭。
陈希放下书,跑到书房门口,正准备敲门时,听到自己爸爸的说话声,想着等他挂了电话后再叫,就在门边靠着。
陈荣国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陈希隐约觉得有些奇怪,不免就好奇。
“我今天有事,不过去了。你把电话给小忆,我跟她讲。”
“小忆,乖!陈爸爸元旦再带你出去玩,对,不会忘了你的奖励!”
“……”
“你说想去哪就去哪,今天你跟妈妈自己出去逛逛街,好吗?”
“……”
电话那头似乎讲了什么好笑的话,陈荣国低低地笑,很是陈希没见过的温柔,“好,只要你听话,我给你报销。”
……
陈希呆呆站着,王芳婷叫她时都没反应过来。直到脑袋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她才愣愣抬头:“妈,除了我,你们还有别的孩子吗?”
“说什么胡话呢?”
“……爸爸从来没说过带我出去玩。”
王芳婷脸色有些不好看,“你在说什么?是不是听到什么?”
“爸爸,他……”陈希的呢喃被开门声打断,回头,看着屋里走出的人,低声喃喃,“爸爸。”
眼圈暮地红了,陈希后知后觉地明白为什么觉得怪了。
因为那低声嘱托,是对着她和妈妈时没有的温柔耐心……
陈荣国见母女两人站在门边神色异常,脸色变了变,“你们?”
“你对她说什么了!”王芳婷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保护陈希的本能被激起,冷着脸开口质问陈荣国。
陈荣国见陈希轻咬着唇,眼眶红红的,一眨不眨看着自己,心里一个咯噔。“你偷听我讲电话?”
“……我是来叫你下去吃饭。”虽然陈荣国没跟她红过脸,实是两人甚少相处的时间,陈希在他跟前总规规矩矩,绝不敢大声辩驳。
“陈荣国,你怎么有脸责怪孩子!你是给那贱人打电话吧?真是一刻都离不开!呵!你怎么不把她们母女拴在裤腰带一起带回家!”
陈荣国一把拽住王芳婷的胳膊,压低声音吼:“孩子还在呢!你说话注意点!”
“让我说话注意?你的行为怎么不知道注意?现在才想起来顾忌孩子,你做那些龌龊的事怎么就不会想到要顾忌她!”
“你给我闭嘴,我做什么龌龊事让你看见了!”
“呵!难道还要我拿着相机把你们其乐融融的照片拍下来观摩?陈荣国,我没你那么不要脸!把你的脏手从我身上拿开!”
陈荣国紧紧盯着王芳婷,一动不动,眼里是气极的猩红,“陈希,你先下楼!”
“……”
“还不下去!”
“你对孩子凶什么?”王芳婷一把甩开他的手,转头对还愣着的女儿说,“希希,你先下楼自己吃饭!乖!”
陈希点点头,转身。走到楼梯口,又停住,低着头嗫嚅道:“……你们别再吵了!”然后快步下楼,强忍着泪水没掉下来,眼前白茫茫一片,挡住了视线。她拿手擦了一下,眼泪就如断线的珍珠大颗大颗地掉,擦也擦不完,最后挫败地靠着一级台阶坐下。
不是没做过这种设想,只是真的直面这种冲突,陈希除了落泪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楼上争执的声音小了,应该是进书房了。
她心里却越发不安起来,想了想,起身往上走了几个台级,仰头盯着楼上看。
不知过了多久,她脖子都酸了,门突然被拉开,妈妈的鞋子出现在门口,狠厉的声音也传入她耳朵:“够了!我污蔑你了?这几年我忍够了!我王芳婷凭什么给他人做嫁衣裳!”
“她从我身上抢走的还不够,现在她的孩子还要来抢陈希的吗?陈荣国,我的孩子缺失的,那贱人也千万别妄想!我不幸,她也别想痛快!”
“你别一口一个贱人,说到底,你才是后来插足的,你没资格这么说她!”
“好笑了,正房还没资格说小三了?我还没教训她呢!”妈妈的冷笑,让她心悸。
“王芳婷,你想干嘛?”爸爸追出来,语气里透着厌恶和警告。
“你不知道吗?我,瑕疵必报!”妈妈冷冷地说,毫不示弱。
“你动她们一下试试!”
“陈荣国,你听着!即便是挫骨扬灰,我王芳婷发誓,也决不让你们好过!”
“你这个疯子!”
陈希记得爸爸那一巴掌下得有多重,妈妈脸一下子肿了半边,她吓得“哇”一声就大哭出来。
王芳婷眼里冒着火,听到哭声,捂着脸腾地转身,见女儿手脚并用地爬上楼梯,心猛地一抽,陈荣国也是一颤,手里的拳头握了又松。
王芳婷快步走过去,伸手抱住陈希的身子,拍拍她的背:“啊希,别怕,没事!”
陈希抓着她的衣服,哭得更大声,不停抽噎着,眼里的警惕意味刺得陈荣国更加心烦意乱,大吼:“哭什么!给我闭嘴!”
“你再对她凶一下试试!”王芳婷把话还回去,“她长这么大,你尽过父亲应尽的责任吗?你学习怎样你知道吗?教过她做人的道理吗?她生病了你照顾过吗?你没资格凶她!”
陈希摇着头,不想听爸妈互相嫌恶的辱骂。
陈荣国红着眼,抬脚狠狠踹了一下房门,“那你自己呢?把所有过错归结到我身上,你就关心过她了吗?这个家,你有一天当自己是女主人吗?你自己就很干净吗?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酒桌上怎么跟男人周旋应酬的!”
“我为什么会这样,你心里难道不是最清楚的?你心里有我这个女主人的地位吗!你在外面彩旗飘飘的时候,想过有我这个女主人吗?酒桌上的应酬,你不是最懂吗?”
陈荣国大跨步走过来,陈希瞪圆了眼睛,以为他又要动手,挡在妈妈面前,恨恨道:“你做什么!”
陈荣国被女儿眼里的恨意惊到,定定立在她跟前没说话,眼神有一瞬的愣怔到最后慢慢冷淡下来,透着令陈希心惊胆寒的失望疏远。
僵持了一会,他继续大跨步往前,与她们擦肩,不作停留,很快楼下响起摔门的声音!
那天下午,一桌的饭菜终究没人去动,陈希拿着书包回学校。
多年之后回想,陈希仍然觉得,后来发生的一切就像,是蛰伏在暗处的嗜血狂魔,随着十六岁的自己慢慢靠进,他兴奋地挥舞着丑陋的触角,张着腥盆血口,露出骇人的獠牙,发出令人发怵的笑声,等着一点一点吞并她和她的风采。
第11章 有迹可循
司机把抬手把照明灯关了,车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陈希沉默地坐在出租车里,耳边只有阿P偶尔发出的打呼声。副驾座上的人,许是喝多了,头轻轻靠在椅背上,眼睛微微眯着。
从陈希的角度只能看见他下颌干净利落的收势,两只手随意地搭在腿上,骨节分明,在昏暗狭窄的车里显得尤其白皙修长。
陈希敛眸,那种想要阻止十六岁的自己的念头在今晚尤盛,挥之不去丝丝交绕纠缠在脑海里。
多久没有这种念头了……她微微用力掐交握的手指,头晕晕沉沉的。
陈希有时候觉得站在回忆的尽头,像一个过路者回头静静伫立,看树叶纷落,看昼夜交替,发现原来每件事情地发生,都有迹可循。矫情地说,那叫命有定数。
~~~~~~~~~~~~~~
那一天听见楼下的关门声,她冲下去时,爸爸的车已经绝尘而去。
她眨眨眼睛,眼泪又滚下来。
后来的事情就很自然,她茫然地走着,看见公交站有车停下,就爬上去,在后排靠窗的位置坐下。
她喜欢坐公交,车上熙熙攘攘的挤满人,有人大声交谈,有人静静看着窗外等待目的地。她就喜欢热闹的地方,空气里满满地觉察不到半分空隙。
小学时老师解释孤独,就是独自一人时的感觉。
六岁的小陈希想:哦,原来这就是孤独。
可她始终相信家是她唯一的后盾,那里有爸爸送她的芭比娃娃,有妈妈给她买的漂亮裙子,那里有她最富有的宝藏,是她单薄的童年里眼巴巴等待父母的地方。
可是爸爸书房里陌生的温柔低语,与面对妈妈时截然不同的不耐嫌恶反差太大,她一遍遍咀嚼,鼻子酸疼得不行。那不留情面的一巴掌,像诡异的黑白电影在她脑海里重复播放,反复折磨着她,她心底的不安一阵阵放大。
她的爸爸原来竟然有这么一面,为什么他未曾有如此耐心温柔待她?妈妈说,“我孩子缺失的,那个贱人也别肖想。”她说,即便是挫骨扬灰也不让她们好过!那么,是有人要来抢她的家,抢她少得可怜的希冀了么?
陈希身边位置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热热闹闹地。她一直偏着头,抿着唇,安静地看着车窗外陌生的风景变换星移。
她眼睛肿的难受,索性闭上,脑海里却久久不能从爸妈互相嫌恶的表情中挣脱出来,胸口的苦闷像快巨石沉沉地压在心头。
她拨了顾望家的号码,电话一直忙音没人接听。她咬着牙,眼眶一下子又红了,心里的委屈更甚。
公交报了学校的站,她起身随着人流下车。豆芽突然窜到她面前,她用脚踢踢豆芽已经有点圆的肚子,蹲下来摸着它的头,异常的沉默。
豆芽伸出舌头轻轻舔她的掌心,湿湿痒痒的。
周天晚上是不用自习的,顾望不会那么快回校,她太着急就忘了。陈希拍拍豆芽的头,起身往校门口走去。
。
她需要个宣泄口!
她还记得网吧的收费是一个小时2块钱,她递了5块钱过去,没说话。
染着黄头发的网管叼着一根烟,斜睨她一眼,给她一张临时网卡,“靠窗倒数第二个。”
外面的天还亮着,这里却昏暗浑浊得像另一个世界。
经过半敞开的大门时,有冷冽的寒风吹进来,微乎其微地搅动着入口的空气。
有椅子随意地挡在过道,陈希伸手推开,铁制椅子在地上摩擦发出难听的声音,没有人注意到她。
她避开几个双眼紧紧盯着屏幕,嘴里不停爆出不堪入耳的咒骂声的初中生,小心地走到窗户前。
那是一个两扇推拉的窗户,玻璃因为常年不清洗沾着很多垢点,从网吧里边看出去,外面的世界都是模糊的。
输入账号、密码后,陈希盯着电脑又不知道能做什么,有点烦躁地点开几个网页,百无聊赖地浏览着。
其实家里也买了一台电脑放在书房,但爸爸从来不让她碰。有几次半夜起来上厕所路过书房,还会看到爸爸坐在桌前,头低着看键盘手指一下一下敲着。
看到桌面上的小企鹅,想起阿P问过她的QQ号,她推诿搪塞了好久。于是,她好奇注册了一个,打算晚上找啊P炫耀炫耀。
那是她的第一个QQ,但也只用过那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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