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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舅,私奔吧-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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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爆发出的掌声,微笑道:“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
“去留无意,望天空云卷云舒。”谢容淮接着道。
罗公子畅快大笑,向谢容淮抱拳行礼:“此曲有先生之箫声,锦上添花。在下惠河罗奕之,敢问先生高姓大名。”
谢容淮大大方方的告知:“我姓谢,名容淮。”反正船上没有乌衣堂的人。
“咦?”罗奕之略惊讶了一下很快恢复缓过神来,再抱拳,“人生知己难寻,今日有幸识得谢先生。”
谢容淮抱拳回礼,“客气客气。我家在帝都城南康弘坊,若今后有机会,寒舍欢迎罗公子光临。”
身为调任去帝都的官员,罗奕之对于谢容淮的身份心知肚明,惊讶于他的平易近人,一时有些拿捏不准这位国舅爷的用意,但寻觅到一位可琴箫合奏无间的知己,激动掩盖过心头的疑问。他笑了笑,说道:“好,我一定会去找谢先生一叙。”
那边一堆人在唤罗奕之过去,两人相互点头示意,便散了。
罗奕之回到座位,有人问他那位吹箫之人是谁,被他含糊带过,未提起真名实姓。
姓周的公子尴尬的咳嗽两声,向罗奕之拱拱手,“技不如人,我愿赌服输。”
旁边有人逗道:“周兄你怎么如此干脆?罗兄是有人相助,才赢的。”
姓周的瞪他一眼,“先前我们并未说明不许他人合奏相助,更何况罗兄琴艺本就是珠玉在前,那人箫声是锦上添花罢了。”说完,他走到罗奕之面前,单膝跪地,“大哥!”
见他已然甘心认输,其他人便不再计较什么,纷纷认罗奕之做大哥,很快几个人高高兴兴的玩闹起来。
谢容淮下楼梯的时候,看到薛观海站在拐角处,眼睛一瞬不瞬的望过来,有那么一刹那间他觉得那双眼珠子能看穿他的脑袋,知晓他的想法。
刚才意外收获的喜悦像是风雨中的残烛,熄灭了。谢容淮觉得有些奇怪,不慌不忙的轻声道:“观海,你也来赏景吗?”
“我见你久去不回,所以来找你的。”薛观海走上前来,用力握住谢容淮的手指。
“哦。”谢容淮点点头,避开他的目光。
薛观海握紧佩剑,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觉得我们还是小心为上,保不准有人是易容的乌衣堂之人。我决定,我要寸步
不离的守在你身边!”
谢容淮知道薛观海是个很倔强的人,在某些事上认准了,便死不回头。
“好。”他不假思索的答应了。
薛观海欢天喜地,仍旧是那个憨实正义又有点傻头傻脑的薛大侠,仿佛刚才被看透的感觉是一个错觉。
事实证明,船上真的没有乌衣堂的杀手,几天后谢容淮一行三人平安抵达霓江码头。码头上依然熙熙攘攘,人入海潮来来去去,热闹又不失安然祥和。
“你知道不,安平镖局前些天半夜被人炸成平地了。”码头上一个卖水果的对旁边包子摊的大妈说道。
大妈惊恐道:“那个很有名气的安平镖局?死人了没?谁干的?抓到人了没?这么狠!”
一连串的问题出口,卖水果的乐呵呵的想终于有人陪他说话打发无聊了,耐心的一一解答道:“甭提了,那场景……啧啧,可惨了!”寻常的五官皱成一团,似在回忆亲眼所见的惨烈,“上上下下近百口人,无一幸免!烧的都找不着尸体了。”
薛观海不由地停下脚步,谢容淮假装对岸边往来船只敢兴趣,神色一片漠然。
“这桩惨案吓得县令大人连夜彻查,结果一点线索都没有!”卖水果的继续说道:“你说奇怪不奇怪,周边的街坊邻居,就没一个人看到行迹可疑的嫌犯。县令大人急的哟,一夜白了好几根头发。”
谢容淮的注意力似乎仍在船只上,心里却道:我派出的人自然不会留下蛛丝马迹。
安平镖局在江湖上有点小名气,竟然发生此等惨案,薛观海忍不住问道:“真的连一丁点的线索都没?”
“那可不是?”卖水果的乐于见到有人被吸引过来,“也不知道安平镖局和谁家结下如此大的梁子,遭了这灭门之灾。”
“唉,真是可怜。”大妈哀叹道。
薛观海转头问谢容淮:“这事儿,你怎么看?”赵元忙着在附近寻觅好吃的,是指望不上问一问的。
谢容淮耸耸肩膀,表示爱莫能助:“我虽知道些江湖之人,可毕竟身在朝堂,黑白两道恩恩怨怨,我真搞不明白。”言多必失,有的事还是装糊涂为妙——
比如说,顺藤摸瓜之下查出安平镖局实为乌衣堂老巢,他便派人寻了机会炸人全家的事情,他完完全全不想在薛观海面前提起一丝半毫。
只要接下来回帝都的路,平安顺利就行。
那边,俩闲唠嗑的人已经将话题转到临近县城附近有人拦路抢劫,十几天前死了两个壮汉上,薛观海见打听不到实质性的东西,于是和谢容淮离开,雇马车继续赶路去了。
、搜身
“都给我下来!”一个凶神恶煞的声音在朗朗晴空下炸响,车辕上某个看见官家人就变得不靠谱的护卫屁滚尿流的跌下来。
车上帘子被掀起,薛观海探出脑袋,不悦的喝道:“干什么呢这是?”
军士见有人态度挺横的,火气也跟着噌噌的长,拿着刀鞘“砰砰砰”的敲打车辕,“别摆大爷的谱了!快下车听见没?小心老子把你当流寇抓起来!”
谢容淮按住薛观海的肩膀,让他别发火,“我们下去吧。”
军士看他们乖乖下车了,态度转好些,挥手让另外几个人搜查马车。
“敢问军爷,龙门关何故如此戒严?”谢容淮客气的问道,没必要为这点小事动干戈,引火烧身。
而且他迫切的想知道事出的原因,龙门关乃是由南向北前往帝都的必经之路,常年重兵把守,但像如今极其严格的盘查,实在是少之又少。
军士捏捏掌心的碎银,一扫几日来的抑郁情绪,一五一十的解释道:“还不是这些日子有伙流寇到处作乱么?烧杀抢掠,不恶不作,上面派了不少人剿灭,谁知他们异常狡猾。”他指了指城墙门上“龙门关”三字,“最近闹到附近来了,你也知道,过了这地儿离帝都就不远了,怎能让那伙人闯到天子脚下去。所以上头下命令,入龙门关者,必须搜查全身,刀剑利器类的一律没收。”
谢容淮回头,兵士正在搜查他的马车,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搜的极其仔细,连坐垫都要捏来捏去,摸个透彻,包袱也被打开一样样的翻看。
谢容淮心中了然,再回头看搭话的军士,正有人在他耳畔窃窃私语。
军士的脸色有略微的变化,飞快地瞟眼那双翠眸,清了清嗓子,指着路旁简易的棚子,“你们三个到这边来。”
“观海,他们有什么要求一律答应,不可莽撞冲突。”谢容淮低声叮嘱一声。
“老爷……”赵元忐忑,照这副架势,身上不论有个什么都会被搜出来看看。薛观海不知,但他知道国舅爷去静山堂会带着什么东西回帝都,要是给搜出来……
谢容淮不甚在意的挥挥手,泰然的迈进棚子里。
薛观海注意到异样,好奇道:“怎么了?”
“呵呵,没什么啦。”赵元抓抓头发,“我就是怕那些人手里没个轻重,对老爷无礼。”
》“哦。”薛观海转过头,龙门关前其他被拦下的行人,都在被搜查,他不由地蹙起眉头。
轮到赵元发问了:“薛大侠,你怎么了?”
“那些流寇太猖狂了。”薛观海往腰间一按,却扑来空,才恍然想起佩剑被没收了,“等回了帝都,我要找一帮兄弟好好的会一会这群人。”
赵元握紧拳头,满脸傻笑,“薛大侠好样的!”
薛观海没答话,两人之间冷下来。赵元又开始不安起来,但又不敢表露在薛观海面前,纠结的心如被火烤着一般。
过了一刻的时间,谢容淮才从棚子里出来,叹道:“查的可真严格。”继而他讥嘲的一笑,连鞋袜都要脱下来,像是要找寻一根银针似的,正是够了。
薛观海接着进去了,赵元揪着谢容淮的袖子,小声问道:“国舅爷,没被发现吗?”
“道高一尺魔高丈。”谢容淮拍拍他的肩膀,被军士拉到一旁去。
等三人全都检查完毕,他们由军士领着过了龙门关大门。
“快看天上!”正当三人准备上路离开时,一名军士忽地大喝,立时有一弓箭手挽弓利箭,对准天上一只白羽鸟儿。
“嗖”,利箭划破空气,正中鸟儿。
有人上前捡起鸟尸,扒拉下它脚上小竹筒里的纸条,展开一看,不过是一封寻常家书。
“草木皆兵,如临大敌啊。”谢容淮摇摇头,爬上马车。
薛观海问道:“你不觉得奇怪么?压根不像是在搜查拦截流寇的模样。”
谢容淮摊手,“别猜啦,回到帝都自然知道了。”
薛观海于是不再问了。
三天后,谢容淮回到帝都,薛观海将他送到荷影院附近的一条僻静巷子,便匆匆离开。待薛观海的身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谢容淮弃了马车,与赵元趁着夜色悄无声息的回家。
荷影院里一切照常,谢容淮刚沐浴过,袁璟山从密道里冒出来。
“你可总算回来了。”袁璟山恶声恶气的说了一句,拿起席衍秋给谢容淮准备的茶水,一股脑喝干,抹抹嘴巴,在软榻旁的锦杌坐下,“你不知道这一个月帝都里闹成什么样了。”
谢容淮懒洋洋的半躺软榻上,衣衫半敞,因胸口上抹着祛疤的药而仍缠着纱布,所以没有春
光可流泻,席衍秋坐在边上,拿着干布替他擦头发,他腾出手来剥桔子,自己一瓣,喂席衍秋一瓣。
“我出去玩了一个月,确实不知道成什么样了。”他浅笑,左小腿肚子搭在支起的右腿膝盖上,悠哉悠哉的抖着,“不过有璟山你在,我万事放心。”
袁璟山扬扬眉梢,哼道:“不敢当,我小小四品门下省左谏议大夫能做个什么。”
“别自贬啊,”谢容淮瞪他,“我也只比你大一级而已。”
袁璟山翻白眼,“官大一级压死人,不懂?”他伸手抢过谢容淮新拿的橘子,正色道:“你刚走那天,皇帝龙体不适,躺了好几天,然后……”声音无意识的偏低了几分,“你知道的,过些天是皇上那几个兄弟的忌日,皇上心情不佳,又闭关去了,到现在还没出关呢。”
“哦。”谢容淮漫不经心的,不知从何处又摸出一只大橘子,“十几年了,天家情义淡薄,这两年能念及至此,挺不容易的。”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他神色不由一凛,丢开橘子,“太子监国?”
“是的。”袁璟山重重叹口气,“太子一派和谢容恺双方斗的你死我活。你家大哥就算现今单枪匹马,也不输太子殿下那帮人。不过,太子殿下年少有为,没让谢容恺占到便宜,好好的在宫里呢,你放心。”
“让谢大中书令再快活几日吧。”谢容淮继续吃橘子。
袁璟山担忧道:“这次我可看出来,谢容恺的势力,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他似乎去鼓动过皇后娘娘……”
谢容淮的眼中闪过一道锋锐雪亮的光,“摧其坚,夺其魁,以解其体。剩下的乌合之众,该死的死,再有的便容易一手掌握。”
“对了,”袁璟山拽住谢容淮的手,让他吃不到橘子,“谢容恺以流寇作乱为名,在龙门关设下严防,每个过关之人必须严格搜身,你的东西没被发现?”
“因为东西压根不在我身上。”谢容淮随口答道,作势要咬袁璟山的手,解脱出来,继续吃。
袁璟山惊讶,“不会还在龙门关外吧?!”
一直沉默的席衍秋丢下巾子,开口道:“在我手上。”
“这……”袁璟山在这对老情人之间来回看了几番,惊疑道:“席公子又是如何偷运过来的?”他听说搜身搜的是有多严格了,身上藏的针都能给翻出来。
谢容淮拍
拍手,从软榻上做起来,半干的长发披散在肩头,犹豫着看看袁璟山,叹道:“是信王殿下。”
袁璟山张大嘴巴,震惊的说不出话——确实,往来龙门关而不会被检查的,唯有信王颛孙晰华。
他听说过,谢容淮作为皇子伴读在宫内时,那时尚年幼的信王殿下对谢容淮十分依赖,关系亲密如亲兄弟。
信王帮这个小忙,并无不妥之处。
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谢容淮垂下眼,轻声问道:“璟山,你是在疑惑我为何会遇见封地不在惠河郡一带的信王殿下吧?”
袁璟山恍然,不对的地方就在于此,信王殿下不奉诏,断然不会随随便便出封地。
“信王殿下回京了,”谢容淮抬头,望着屋子中央悬挂的一盏灯,“是时候告诉你,我真正的打算了。”他低下头,深沉的翠眸盯着袁璟山渐渐露出惊疑的脸,“不过,你知道了,也要当从来没听过。”
最后一句话,字字掷地有声,有力的敲打在袁璟山的心头。
谢容淮倾身,在袁璟山耳边低语几句。
“你!”袁璟山大骇,不可思议的看着眉目间仍带着温和笑意的谢容淮,只是觉得那双翠眸宛如清澈深潭,越发叫人难以看清。
谢容淮懒懒的拍着袁璟山的肩膀,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神情,“记住,在信王殿下面前,你我接触不可太深。”
袁璟山明白他的用意,却消息太过震惊,一时不知再说什么好。
谢容淮躺回榻上,双手交叠枕着脑袋,扯出话题:“江逸师最近和太子殿下走的近么?”
“挺近的,给太子殿下出谋划策不少。帝都里好些江家小姐非太子不嫁的闲言碎语。还有,卫仲将军……死了。”
谢容淮眉头微蹙,“怎么死的?”
袁璟山答道:“带兵去郊外操练,不想坐骑受到惊吓而疯癫,将他甩下悬崖。替补上将军的人就是江逸师的老部下。”
谢容淮摸着下巴,沉思不语。
“怎么,江逸师这人有问题?”
谢容淮打完哈欠,才道:“牵扯进来的人越少越妙。璟山,你大致的与我说说这一个月帝都里的情形,说完了,大家各自回去早些休息。”
“好……”袁璟山点点头。
、国舅升官啦
十月,多事之秋。
十六前的十月,当今圣上的两个弟弟因谋反之罪而死。
而今,在宦海沉浮二十多年的中书令谢容恺被人揭发罪行,他曾写下的认罪状直接出现在皇上手中。对于贪官污吏厌恶已久的皇上当即下令三司严查,不得隐瞒纵容。
俗话说,兵败如山倒,树倒猢狲散,同时盘踞江南一带许久的谢氏一派也发生了不小动荡。
先是德高望重的正三品的润郡刺史虞桓自认为年事已高,主动请辞,皇上念及其多年劳苦功高,封为兴郡公,御赐宅院,举家迁回帝都。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上表面上封赏了人,实际是将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监视。
接着又趁谢容恺的案子,将江南数名主要官员调任其他地方,走的依然是明升暗贬的套路,另有些官员则没这么好的运气了,直接被调任空有名称无实权的官职。
这些人,分布大江南北,再难成气候。
空缺出来的官职,全部由吏部提议,皇帝决定,都是些资历尚浅、言行端正,可培养为心腹的官员。
由此,谢家的势力在重中之重的江南一带被打压至最低,难以构成任何威胁,朝堂上再无一家独大的情况。
就在朝廷上下纷纷议论谢家要完蛋的时候,新的圣旨下来了。
原中书侍郎谢容淮升任为正二品中书令,门下侍中方不危拜为太子太傅。
人们等了等,发现帝都内任职的谢氏一派除了被牵连进谢容恺一案的,没有再动,端国史上最年轻的宰辅大人也没在众望中成为太子太师。
不过,谢家要完了的谣言也就此破了。
最终,整件事以一众犯官被判斩首告终。
新上任的中书令谢容淮没有他人预想中的春风得意,他略显疲态的走出两仪殿,随即感到有一道灼热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抬头望去,是近两个月,未私底下说过话的太子殿下。
“臣见过太子殿下。”他行礼。
颛孙毓眼中闪过痛色,稍纵即逝,“谢大人不用多礼。”
“太子殿下觉得臣小女如何?”谢昭姀已于五日前进京,拜见过皇帝和太子。
掩于袖下的手指在不受控制的颤抖,颛孙毓猛然攥紧手,面上淡
然,“见过,不愧是世家嫡孙,容貌品性皆是无可挑剔。”
谢容淮谦虚的拱拱手,“谢殿下夸赞。”
“谢大人……”颛孙毓嗫嚅道,这样客客气气的相处让他无法适应,“谢谢您。”为了他,可以亲自在短短四个月内对自家人下狠手,正因如此,让他知道这份感情是永远不会放手的,无论用什么手段,他会让谢容淮心甘情愿的长伴身侧。
昨夜柴忘庸说过“谢容淮此人万万不可留于朝堂之上”,他觉得眼前似乎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臣会护太子殿下一世平安。”谢容淮的态度稍稍亲近些,眉目间依然有颛孙毓最熟悉的温柔。
“好。”颛孙毓颤声答应道。
何公公不合时宜的冒出来,“太子殿下,皇上要见您。”
颛孙毓垂下已经微微抬起的手,向谢容淮笑了笑,转身离开。何公公进殿前,冲谢容淮贼眉鼠眼的眨眨眼睛。
他的模样实在高深莫测,谢容淮没看懂,他不想管闲事了,回家睡觉要紧。
现在的荷影院,除了之前的一干人等,又多出了便宜女儿谢昭姀。她手执小剪子,站在空无他人的庭院里修剪花枝,神态娴雅淑静,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
“父亲。”她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回身行礼。
谢容淮很满意的点点头,谢昭姀其实是十年前他捡到的孤女,看着小姑娘若是无人收养,八成要饿死或是沦落青楼之地,便托付给祖父。
谢老太师见小姑娘模样可爱嘴巴也甜,隐居的生活多少有些无聊空虚,就收留下来。
于是今时今日,“顺理成章”的变成国舅爷的“亲生女儿”。
“乖。”谢容淮摸摸“女儿”的头发,“姀儿晚上想吃些什么,尽管与管事说,不用在意我。自己家,别那么拘束。”
谢昭姀愣了一下,眼眶微湿润,她能看得出来“父亲”是真心实意的关心,而不是因为她有利用价值。
望着那抹紫色的背影,谢昭姀掩着嘴,“噗嗤”笑出声。
谢容淮回到房间,意外的发现席衍秋不在。他慢吞吞的满屋子绕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纸条。
“奇怪了。”他唤来赵元,“衍秋去哪儿了?”
赵元茫然的里外看看,“我没见着他出门
啊?”
谢容淮来回踱步,细思之下心头一惊,眯起眼睛,“不对,衍秋外出绝对会留信给我。”不祥的预感开始肆无忌惮的在心头蔓延。
冷不丁的,一道厉风从脸旁擦过,冷锐的触感,伴随着入骨的刺痛。
赵元惊叫一声,飞身跃至地坪窗,纵然速度飞快可还是迟了,刺客已如青烟消散无踪。
谢容淮顾不上出血的伤口,拔下钉入墙面的羽箭,取下箭尖上的纸条。
“不会是乌衣堂的杀手吧?”赵元凑过来,拿着帕子捂住国舅爷脸上的血痕,“大老爷后天都要被砍头了,他们还不放手?!”
别说金主将死,单说老巢被毁已让乌衣堂分心无暇,哪里还记得有这笔买卖了。谢容淮捏紧纸条,上面只有一句话“欲救席衍秋,半个时辰内,城郊十里亭,一个人”。
“赵元,你去找袁大人,告诉他我去了十里亭。”谢容淮一边飞快的嘱咐,一边取出紫竹洞箫塞进袖子里,“切不可找太子殿下,也别让袁大人亲自出面。”他停顿了一下,“若我两个时辰内未归……去找信王殿下。”
赵元扯住国舅爷的衣袖,不让他往外走,“国舅爷,到底是怎么了?”
“没什么,你记着我的话便好。”谢容淮拽出自己的袖子,飞奔而去。
城外官道,谢容淮策马狂奔,衣袂在疾风中翻飞,玉佩金鱼袋撞击在一起,发出清脆的“丁零”参杂在不停歇的马蹄声中。想到刚才阅武山庄的人说薛观海去外地剿灭流寇,他不由地捏紧缰绳,催骏马跑的更快。
十里亭空无一人,谢容淮扫视一圈四周,风穿树林的沙沙声,明晃晃的阳光撒了一地,本是一个惬意美好的午后。
又一支箭破空而来,扎入谢容淮脚前的泥土中。
这次的纸条是个简易的地图。
谢容淮飞快地记下路线,将纸条揉成一团,愤愤的用力砸在地上。
地图的标注的终点,是位于深山中的一间破茅草屋。
屋前有数名寻常百姓打扮的持刀人,神情戒备的看着谢容淮,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不放过他的任何动作。
谢容淮在屋门前停下脚步,稍稍回头看着呈半圆形将他包围的持刀人,嘲笑道:“我谢某人一介不会刀枪棍棒的文官居然让你们防备如此,荣幸之至。”
几个人露出不快的表情。
有人用刀尖推开摇摇欲坠的木门,示意他快滚进去。
铺满干草的屋内只有两个人,一个八字胡的高个子男人坐在唯一的一张椅子上,他的脚边是被反手捆绑的席衍秋,一身白袍脏污,发丝散乱,因此他的神色并不好。
但是看到孤身一人前来,甚至连官袍都没来得及换下的谢容淮时,席衍秋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的喜悦。
“你们想怎样?”谢容淮直接开口问道,那些什么诸如“你们是什么人”的话在现今看来都是废话,不如不说。
八字胡咧嘴一笑,一边拍手一边语带轻蔑的夸赞道:“谢宰辅大人果真胆识过人。”
“我知道,不需要你再提一遍。”谢容淮一脸嫌弃。
八字胡撇撇嘴,站起身在谢容淮与席衍秋之间踱步,“我想说的是,你不仅仅是敢孤身前来……”他瞟眼被绑住的人,轻轻笑,“而是居然敢窝藏……”
“关你屁事。”谢容淮直接爆出一句粗口,“我就喜欢窝藏官奴了如何?”
按端国律法,没入官奴贱籍者一般会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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