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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舅,私奔吧-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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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齐自开国以来数百年,皆是立嫡皇子为太子,他知道这个少年终有一天会回到北齐,成为九五之尊。
单单凭这一点,便能为他所利用。
从此,他和席衍秋朝夕相处了五年,结伴畅游在天地之间,一同行走过无数的道路,外表他们看上去像是一对感情深厚的情人,虽同眠于一张榻上,可他们从没真的做过越礼之事。
唯一一次,半路被不懂风情的皇上粗暴的打断。
而今北齐内乱将起,席衍秋跟随信王前往边境——待北齐败退,北齐二皇子身败名裂,需要的人财物在他协助下早已准备妥当,是身为嫡皇子的他出现拯救局面的最佳时机了。
“一路保重。”谢容淮最先伸出手,覆在席衍秋微凉的手背上,“今后,我再无办法保护你了,你照顾好自己。”
见他只字不提今日见面的目的,反而这样关心,席衍秋故作正经道:“你不怕我毁约吗?我离开你,便如脱缰野马,不受你左右。”
“我知道你不会。”
席衍秋轻笑一声,从袖中抽出一卷明黄色的锦帛交到谢容淮手中,“这是我们约定好的,你助我护我,我承诺我在位一日,北齐绝不侵扰端国疆土分毫,共建万世友邦。”
谢容淮攥紧那卷锦帛,长长的叹息一声,这就是他五年来所求之物。
边疆安定,互不侵扰,是无数端国人的梦想。
有人来禀告:“信王已经出发,我们也该上路了。”
席衍秋平静的眼眸泛起波动,握紧谢容淮的手,“容淮,你爱过我吗?”
谢容淮含笑道:“怎么忽然说起这个,你该赶紧走了,别耽误了路程。”他想抽回手,却被席衍秋攥得更紧,只能撇开头望着不远处一棵光秃秃的树,有几只喜鹊落在枝桠上,歪着脑袋回望,黑宝石般的眼珠子一眨一眨的。
“你看,有喜鹊,你这一路必然一路顺风。”他又说。
只有呼啸的寒风理会他。
谢容淮回过头望着席衍秋,看到那双一直沉静的眸子里泛起泪光,心头一紧。
“容淮,”声调颤抖,带着满满的愁绪,“我知道你从未真心爱过我,你认为我们一直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我们唯一的一次……也不过是你在试探你自己。”
席衍秋明白,谢容淮愿意留他这样危险的人在身边,一心一意的保护与善待,无非是看中他的身份,知道从他身上有利可图,图一个边疆宁静、国泰民安,而他那些骁勇的侍从也可以供谢容淮驱使。
甚至不惜装作真心喜欢的模样。
而他,其实同样也在利用谢容淮。凭借谢容淮的身份,让他有一栖身之处,避开敌人的追杀,可以好好的修生养息、韬光养晦。
“可我十分庆幸,此生遇见你。”
爱慕,是奇妙的,在从未感受过
的无微不至的关爱中,无因无由中生长蔓延,在恍然发觉时,已满满当当的占据了整个心。
因此,他甘愿遵守那个其实对北齐稍有不公平的约定。
而他知道,以谢容淮的心性,他终有称帝一日的命运,他们是不可能有将来,所以从不奢求什么。在这一场不求回报的爱慕中,他只想尽心的付出,没有后悔便好。
席衍秋注视谢容淮清俊的脸庞,虽然这张容貌早已深深的刻印在心底。他知道,今日一别,或许是相别一世,此生无缘再见。
谢容淮叹气,手掌轻柔的抚过席衍秋的脸庞,擦去溢出的泪珠,愧疚的轻轻说道:“我辜负于你,对不起。”
席衍秋笑着摇摇头,“与你在一起的五年,是我最快乐的时光。”
谢容淮垂下眼帘,不知滋味。
“容淮,”席衍秋深深的呼吸一口,平复了情绪后才缓缓说道:“我看的出,其实你心里藏着一个人,埋着一段情,你将他藏的很深很渺小,可仍是占据了整颗心,你却不知道,欢欢喜喜的以为早已不存在,可以去爱别人了。但是寻寻觅觅了很多年,你自己都没有发觉,你再也爱不上任何人。”
谢容淮猛然抬起头,一脸惊愕。
席衍秋挤出一个惨淡的笑,“我还是挺善于观察的呢。”
“这不可能……”谢容淮艰难的说道,他不记得自己爱上过谁,可是心底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滋长,让他隐隐的头疼。
席衍秋跳下马车,慢慢的靠近谢容淮,似乎是想亲吻他的嘴唇,可是最后却是擦脸而过,伸手抱住,“我会过得好好的。容淮,希望你能找寻回真心爱着的那个人。”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畔,谢容淮不安的心逐渐平复。
席衍秋松开手,后退一步,微笑相望,“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保重。”谢容淮抱拳。
马车绝尘而去,很快消失在视野中,谢容淮望着一地落叶,静静的站立了许久才转身按原路返回。
皇帝尚未回宫,谢容淮借口皇后娘娘召见,在两仪殿偏殿找到早就相约好的何公公。今日皇上出宫,伺候在旁的是何公公的徒弟,因此何公公得个空闲陪着谢容淮。
何公公支开其他宫人侍卫,带着谢容淮走进空无一人的正殿,边关门边说:“我也总觉得近来皇上怪怪的,找来太医瞧了,说是操劳忧思过重所致。谢大人,难道有别的什么问题?”
谢容淮在正殿转悠了一圈,“皇上的饮食,你们都仔细检查过了?”
何公公拍着胸脯,说道:“这个您放心,一向都是由我亲自检查的,无论是食物还是碗筷,我都
一一验过,绝对没问题。”
“这些熏香呢?”谢容淮指着殿中几个香炉,“也是由老何你亲自弄的?”
“这个……”何公公摇头,“都是下面小宫女负责的。”
谢容淮看他一眼,揭开香炉,取了些灰烬包在帕子里,又拿些用到一半的蜡烛和灯油,妥善的搁在早备好的盒子里,然后转悠进内室——皇帝一个人睡大觉的地方,巡视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处,上次他看到的那个并蒂莲锦盒搁在龙榻枕边,这次没人阻拦,但他没心情去看另一颗珠子上刻的什么字。
以他的直觉,肯定是先皇后的名字。
“谢大人,您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吗?”何公公焦虑的问道,他是看着皇帝长大的,出了些头疼脑热的就够他担心的了,更别说谢大人悄悄与他讲起可能有人要谋害皇帝的事情了,差点让他发飙。
自从皇上那几个不省心的弟弟死了以后,可再没发生过这类事情了。
和皇上日常起居有关的东西,除了那些香灰、灯油之类,都没有问题,谢容淮想了想,“老何,你带我去趟清徽苑吧。”
“诶?”何公公一惊,那可是除了皇上,侍奉皇上的两位小道长和他以外,谁擅闯砍谁脑袋的禁地。
国舅爷吃了雄心豹子胆?!
、狭路相逢
谢容淮用胳膊肘捅捅何公公,哄道:“圣上安危关系国家社稷,轻视不得。你带我去一次,我下次进宫给你带梨盛坊的梨花春,我家酒窖里可只剩一坛了。”
何公公双手抄在袖筒里,哼哼:“谁不知道国舅爷不喝酒,您家里怎么可能会有酒?而且梨盛坊的酒千金难得,您个不喝酒的会花那钱?”
“诶。”谢容淮扯何公公的袖子,“我不喝,不代表我家人不喝对吧?您也得考虑着皇上是不是?”
何公公撇着嘴巴,左右为难。
不带吧,就不能彻底查清楚皇上近来不适的根本原因。
带去吧,万一被皇上知道,不光是谢容淮倒霉,连带着他的小命也得丢,而且……
谢容淮跳到何公公背后,给他捏肩膀,巧妙的手法弄的何公公舒服极了,于是再趁热打铁:“你看,今天皇上难得出宫,我估摸着还有半个时辰才会回宫,机会实在难得。下次想要再去清徽苑,说不准还没等到机会,皇上就先……”
他的语气阴森森的,激得何公公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若是真的那么极不凑巧的给皇上发现了,我,”谢容淮拍着胸口,豪气万千的说道:“就算死,也会保全老何你!”
“不不不。”何公公连忙摆手,“话可不能这样说!唉,我是看着皇上和您一起长大的,您的要求,我赴汤蹈火也得答应您不是?”
谢容淮眯起眼睛,如释重负的笑起来。
何公公先是派个小内侍守在宫门口,等皇上一到宫门口就赶紧去清徽苑报信,这才带着谢容淮走宫中隐蔽小路,避开宫人侍卫,来到清徽苑。
清徽苑同往日一般清冷,两个小道士都在午憩,何公公光明正大的领着谢容淮走进来。
从内室出来,何公公做贼似的小声叮嘱道:“谢大人,您请吧,得快点。”然后,抄着手到门外守着。
这是谢容淮第一次踏进清徽苑内,对周遭的一切充满好奇,兴奋的东张西望,室内布置的古朴雅致,放置着前朝瓶瓶罐罐,虽然拿出去不值什么钱,不过胜在纹饰精细巧妙,还有些修剪精致、意境深远的盆景,他感叹皇上真会享受的时候,同时里里外外的搜了个遍,又顺手捞了些东西,将怀里揣得满满的,最后才在何公公的催促声慢悠悠的晃到神位前站定。
何公公满怀期待的问道:“谢大人,如何?”
谢容淮聚精会神的盯着神像看了会儿,然后毕恭毕敬的拿起案上的一束香,“待我回去验明这些东西,即可知道。”
“好好好。”何公公不敢久留,催着谢容淮快走。
谢容淮依依不舍的环顾一圈,
才在何公公的拉扯中离开。
踏出清徽苑大门,何公公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饶是历经波澜、见惯风雨的人,还是被这一遭吓得双腿发软。
以前不是没发生过皇上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将擅闯清徽苑的人一刀割喉的事情,尽管后来证明擅闯之人乃皇上二弟的余党,但想想当时血腥场面,还是不寒而栗。
万一皇上暴躁起来,克制不住就不妙了,想一想真后怕。
何公公正温柔的自我安慰之时,身旁的谢容淮忽地停下脚步,他抬起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惊得三魂七魄差点就此消散。
皇上正站在他们十几步开外的地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不知是幻觉还是真的,他从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看到了杀气……
何公公镇定住心神,随谢容淮一同下跪行礼,看到一双龙纹黑靴停在面前,鞋面上的宝珠璀璨的快要闪瞎他的一双老眼。
“谢爱卿这是从何处而来?”头顶上轻飘飘的落下一句话。
“呃……”谢容淮眼角余光瞟了一圈周围,发现万物枯败的深秋,一向一步有一景的御花园竟然没什么可赏的,只得硬着头皮一指波光粼粼的明湖,舔了舔嘴唇,“回皇上,臣是想钓鱼!所以……臣威胁何公公,让他带臣来这儿的。”
钓鱼钓到皇家的池子里来……国舅爷还真敢乱编,何公公默默无语。
既然之前国舅爷说会保他,他就坐享其成好了,也免得添乱,不小心拆穿了国舅爷的谎话。
那双龙纹黑靴在面前不停的来回踱步,接着又有问话:“既然是来垂钓,朕怎不见谢爱卿带鱼饵竹篓等物?”
“回皇上,臣觉着地方还没选好,拿着东西碍事,打算选好了再请何公公取来。”
谢容淮对答如流,颛孙煦华哼笑一声,“谢爱卿好兴致,朕望尘莫及。你们两个,起来吧。”
谢容淮起身后,对皇帝陛下又深深一揖,谦虚道:“皇上面前,臣微小的不值一提,犹如明珠前的一颗沙砾,皇上切莫再自谦了,折煞微臣了!微臣受不起!”
专注”拍马屁“三十年的功力,非同一般。颛孙煦华不知道该如何说他才好。
谢容淮偷偷的瞟眼颛孙煦华,小心翼翼的开口道:“皇上,臣不打扰您雅兴了,告退。”
颛孙煦华盯着谢容淮,这厮非得拿些个奉承话来恶心人,可偏偏又恭恭敬敬的模样让人挑不出毛病,想治一治都没合理的借口。
“陪朕散散步。”颛孙煦华先发制人,指着谢容淮脖子上浅淡的伤痕,“朕看你伤势未好,闭上你嘴巴。”
我去,皇帝陛下睁眼说瞎话的境界不俗啊——谢容淮腹诽,表面上点头哈腰,笑容满面的让开道请皇上先行。
颛孙煦华负手向前走去,他身后的小内侍赶紧跟上,不想脚下被石子一滑,撞在谢容淮身上。
小内侍撞的挺猛,谢容淮踉跄后退几步,藏在大袖中的东西一股脑的“噼里啪啦”掉在地上,琳琅满目五彩缤纷,可以搁东市上摆地摊了。
何公公瞬间忘了呼吸是什么。
皇上显然认出那些东西会出现的地方,因为目光让人觉得危险。
颛孙煦华踢了踢蜡烛,冷冷的笑着问道:“谢爱卿,这些东西,你从哪里弄来的?”
谢容淮抿紧嘴巴,瞪大眼盯着皇上。
“怎么?”颛孙煦华眯起双目。
谢容淮一脸苦相,歪着脑袋不停眨巴眼睛。
双方僵持住,安静的可怕。
何公公跌跪在地,忍不住打破沉默,哭着求饶道:“皇上,是微臣的错……谢大人说挺喜欢两仪殿里的蜡烛,于是微臣擅自做主拿了些有瑕疵,不能使用的给谢大人!”
“谢爱卿爱好独特。”颛孙煦华示意内侍将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拾收拾,全给扔了,“御用之物,谢爱卿莫要乱拿才好。另外,大舅子你如此任性妄为,你觉得皇后和瑥儿的情面能保你多久?”
谢容淮的表情很纠结,没回答。
颛孙煦华似乎并不想得到答案,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路负手向前走去。
谢容淮抬眼看看跟在皇上身旁的小内侍,他记得这人名叫尤三宝,是何公公门下众多得意徒弟之一,以做事稳当仔细而深受何公公喜爱,因此今日派他在皇上身边伺候着。
尤三宝仿佛是注意到一道视线盯住自己,回过头来。
谢容淮温和的笑了笑,待尤三宝转开目光,意味深长的对何公公点点头。
何公公明白他的意思,叹口气。
“谢容淮,磨蹭什么呢。”皇上不悦的声音从前方小路传来,谢容淮和何公公赶紧跟上。
午后阳光正好,照在身上暖和和的,连秋日寒风也从操刀骂街的泼妇变成温婉可爱的小姑娘,几只在草丛中觅食的野鸟,觉察到人来的脚步声,扑棱棱的飞走。
“谢爱卿,”颛孙煦华在岸边停下脚步,一只脚踏在一块怪石上,望着广阔的水面,感叹道:“朕记得年少时,你连嫡出的老二都不放在眼里,当着先帝的面狠狠的揍了他一顿。”
谢容淮站在颛孙煦华身侧半步之遥的地方,抬头看着他的侧脸。
“你还记得为什么揍他吗?”冷不丁地,颛孙煦华忽然转过头,四目相撞在一
起,他深邃幽远的目光让谢容淮的心不由猛地一跳,莫名异常。
长久的沉默后,颛孙煦华冷声问道:“怎么不回答?”
谢容淮嘴角微微抽搐,苦着张脸。
何公公摸摸鼻子,小声提醒道:“皇上,您不许国舅爷说话……”
“……”颛孙煦华咳嗽两声掩饰过尴尬,挥挥手,道:“朕倒不知道大舅子居然会如此听话,朕让你不说话,你就真的不说了。”
谢容淮长呼一口气,拍拍胸口,憋着不能说话可真难受,然后谄笑道:“皇上,臣谨守君臣之礼,忠君之事,时刻不敢忘记圣上的命令,哪怕就是叫臣死,臣也立马死给皇上看……当然了,臣断然不会事无道之主,所以皇上是圣明之君,不会无故叫臣去死的。”
何公公哀叹,国舅爷少拍两句马屁会死吗?果真是见不得皇上心情好一下下么?
颛孙煦华稍一扬眉,“挺会说的,那你再说说看你当年为何要揍庶人博华?”
谢容淮轻声说道:“因为他抢了臣的秘制大鸡腿……”小时候为了吃的事情而打架,还闹得满宫皆知太丢人了好么,皇上你为什么要提!
“嗯?”颛孙煦华质疑。
“呃……”谢容淮愁眉苦脸,他貌似真的是为了这件事才揍孔皇后那个混蛋儿子的,难道还为别的了?可是为什么似乎没什么印象,难道是过去二十几年而忘了?
谢容淮求助似的望向何公公,何公公耸肩表示他也不清楚。
“谢容淮,你若是想不起来,朕让你下到湖里好好清醒一下脑袋,看看你想不想起来。”颛孙煦华又道,脚尖碾踩着怪石。
阳光暖和,不代表明湖会变成温泉,谢容淮抖了两抖,他不会水也不想冻个透心凉。
这么一吓,倒是刺激得他想起一些事情来,“其实吧,臣也挺生气那个混……呃,他故意弄坏先帝和慈娴皇后送给皇上您的东西,又向孔皇后告您和慈娴皇后的恶状,害得您差点被先帝责罚。臣看不惯,就借着鸡腿的事儿,揍他了呗。”
皇上的脸色缓和几分,谢容淮默默的想:“皇上您别感动啊,臣真的没您想象的伟大……”
颛孙煦华紧接着再问道:“揍完之后呢?”
谢容淮忽然发觉,皇上的眼眸深处有他看不懂却又莫名熟悉的情绪。
、反问
揍完人之后……
他挨了一顿板子,那个小混蛋见大仇得报,得意洋洋的离开两仪殿。事后,爱挑事的孔皇后没再来算账,这全仰仗先帝那顿打得响亮的板子,既然皇上都惩戒过了,他们也没道理再出手了。
其实板子真正打在手心上,没什么力道,做给外人看的罢了。
不过他的手心还是红通通的,生疼。
他觉得没委屈,反而像打了大胜仗的将军,高高兴兴的跳下两仪殿的台阶,接着看到皇长子站在台阶下,等他。
谢容淮至今仍记得,皇长子上前牵住他另一只手,一言不发,缓步走过长长的甬道,回到寝殿。
当时的皇长子,现今的皇帝陛下,取来药膏和浸过冰水的白布,体贴的抹药包扎,还时不时的往他嘴里塞甜丝丝的果脯,疼痛顿时减轻大半。
回忆到这里,谢容淮算是看明白了。
皇上这是在提醒——想要老子赐予你宽容与恩惠,必须给老子上刀山下火海,鞍前马后鞠躬尽瘁。一物换一物,公平交易,童叟无欺。
谢容淮略忧伤,小时候多体贴好心的娃啊,长大了成这幅德行。
“都记得便好。”皇上叹一声,其中意味在谢容淮耳中听来,明确的很。
想了想,他拍句马匹,“圣上予臣之大恩大德,臣时刻不敢忘记。嘶——”话太多,牙酸。
颛孙煦华瞟他一眼,君臣两人默默无语的沿着明湖又走了半天,何公公带着一帮子宫人和侍卫放缓脚步,渐渐的与他们拉开一段距离。
一人从水榭后面缓步走出,看到湖边一行人,疾步闪到一根红柱后,悄悄的窥探。
谢容淮摸摸下巴,觉得自己太吃亏了,于是决心奋起反击。
“皇上,臣斗胆说一句……”
颛孙煦华堵他,“你觉得你这话说出口会惹得朕不高兴,就好自为之。”
“哦,那么臣请教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一个小小的问题,”应对之词,谢容淮还是有一大把的,“解开臣心中之惑,臣想体贴臣下的皇上一定不会吝啬的吧?”
“你说。”谢容淮从不就私事问题主动来与他说话,颛孙煦华倒有些好奇会是什么问题。
谢容淮道:“臣记得十五岁那年深冬,与皇上见过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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颛孙煦华眯眼看他,语气平淡的说:“那时候你是陪读身份,与朕见过很多次面。”
“我说的那一次,是之后臣去城外河边玩,却不慎掉进冰窟窿里,差点没了小命,是真的吗?”谢容淮凝视颛孙煦华的眼睛,似乎不想错过丝毫的闪避,因为那代表着欺骗。
皇上说没有毒药可以要他性命,他却一直被蒙在鼓里,全然不知道有过这件事。
他病了之后,他们除却公事外,再无交集,那么事情是发生在他十五岁之前。思前想后,他觉得记忆出现偏差唯有出意外那次,有时候他恍惚的觉得那场意外压根没有发生过。
但是问过所有知情的人,众口一词皆是他掉进冰窟窿里差点没命。
他又托佟太医拿到医案,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御药房也有取药的记录。
那么,绕一圈回来,只得旁敲侧击下说出这件事的皇帝陛下了。
颛孙煦华看出谢容淮的认真,不闪不避的答道:“是。”
谢容淮觉察到气氛微妙的沉重,咧嘴一笑:“皇上还记得那日,您与臣说过什么吗?”
“朕不记得了。”
一句话就被堵死,够狠,好歹是陪伴了十年的陪读呢。谢容淮撇撇嘴巴,忽然没兴趣刨根究底下去了,觉得忒没意思,有这么一件好事撂在自个儿头上,就享受着呗,哪儿来这么多废话。
“谢皇上解答臣之困惑。臣家中还有事儿,可否先行告退了?”他有些烦躁。
颛孙煦华听出谢容淮语气中的波澜,跟着眉头微蹙起来,压下差点说出口的话,只点点头:“准了。”
谢容淮再次行礼,后退三步后转身离开。
秋风忽地寒凉起来,明明仍是阳光最好的时候。
颛孙毓望着继续沿湖散步的父皇,想到刚才父皇似乎是刻意放缓脚步,与谢容淮并肩同行,而后者居然完全没有觉察到失礼之处,施施然的模样让他心中不是滋味,尽管他觉得那也许是父皇和谢容淮年少时一起读书的情分所致。
现在谢容淮对他,完全是一副臣下之礼,疏远的好像他们从前没有过交集。
颛孙毓晃了晃脑袋,压抑住内心的暴躁,注意力放在另一件事上。
谢容淮擅闯清徽苑的目的,让他疑心和不安。
当务之急,必须尽快查清楚谢容淮的意图……颛孙毓眉头深锁,快步离开。
谢容淮出了宫门,没去荷影院,直接回到谢府,连连唉声叹气,好不容易抓到机会从两仪殿和清徽苑带出些东西,却叫尤三宝那个两面三刀的东西给破坏了。
宁愿被怀疑,也不让他带东西出宫,更加可疑了。
谢容淮摸着下巴,接着又大声的叹气,怀疑了又有什么用,东西统统被扔掉,连带着打草惊蛇了。
这种事,幕后之人成为惊弓之鸟,断然不会放过他。
此时没有宅院深深的谢府,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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