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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映晴空 作者:酥油饼-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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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柏林气得牙根咯吱咯吱作响,“你一回九华便闭关,岂非让人知道我九华派有不可告人之事?”

樊霁景道:“平生所为,事无不可对人言。”

“但掌门师兄并非你所杀!关你何事?需要你对人言及?”

“诚者物之终始,不诚无物。是故君子诚之为贵。”樊霁景道,“表哥一直待我如手足,我怎么忍心对他欺瞒?”

宋柏林几乎想用一把榔头将他的脑子敲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木头,“你……”

樊霁景眼睛睁得比他还大还圆。

幸好房间里的气味散了很多,让他的心情稍稍回转,“罢了。花淮秀未必会问及掌门。”

有急促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一个弟子在门外道:“师父。”

“什么事?”宋柏林道。

“花三公子想求见掌门。”

“……”宋柏林看向樊霁景。

樊霁景依旧一脸坚定。

“让他先一边呆着。”他呼出一口气,像是做了个极为重要的决定,“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也只好……”

“师叔手下留情。”施继忠皱眉道。

关醒不着痕迹地上前半步。

朱辽大犹豫了下,跟在他身后。

上官叮咛刚才的脸色就不好看,此刻更是吓得几乎要尖叫出来。

“手下留情?”宋柏林冷冷地盯着他们,“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樊霁景从关醒身后走出来,诚恳地看着他道:“是我有违师叔之命,纵然师叔有所惩罚,我也无话可说。”

“那你就好好将功抵过。”宋柏林道,“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查出凶手是谁,不然,那就不止是违抗我的命令这么简单。”

樊霁景正色道:“即便师叔不说,我也绝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

“还有。”宋柏林道,“在这半个月之内,你那位表哥不准离开九华山半步,不准用飞鸽传书,不准写信。总之,不准消息外泄。”

樊霁景张了张嘴。

宋柏林立马截断道:“你若还认我这个师叔,就照我说的做。”

“可表哥与花家……”樊霁景知道花家规矩多,不想强人所难。

“你不骗人难道以为全天下的人都不骗人吗?”宋柏林吐了口气,“算了。此事还是由我去说。”

樊霁景松了口气。

让他开口他的确不知道怎么开口。

宋柏林扫了眼其他人道:“既然你们口口声声说杀你师父的另有其人,那么理当问心无愧。好好协助他早日破案。”

朱辽大转了转眼珠道:“可是那人武功高强……”

宋柏林道:“你怎么不说你们武功低微?”

朱辽大不敢再言。

“我去见花淮秀。”宋柏林甩袖出门。

留下屋中众人,心思各异。

朱辽大忍不住先开口道:“不知道三师弟准备从哪里下手?”

樊霁景道:“我想请师叔准我见师父遗容。”

一言惊四座。

不止朱辽大和上官叮咛动容,连施继忠和关醒也露出讶异之情。

朱辽大最先回神,击掌道:“正该如此!”

上官叮咛小声道:“可是师叔未必会应允。”

朱辽大笑着一拍樊霁景的肩膀道:“现在是宋师叔要三师弟查案。既然让他查案,又怎么能不让他验尸呢?”

“师弟。”关醒平时话不多,但每一句都极有分量。

朱辽大当下不敢再言。

关醒看着樊霁景道:“此案迷雾重重,你若想清查,只怕遇阻不小。”

樊霁景抱拳道:“我明白。”

关醒也不多说,点点头道:“那就好。”

朱辽大眼珠扫了扫,道:“所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我们虽然不是亲兄弟,只是师兄弟,但只要齐心合力,绝不会有做不成的事!”

施继忠冷声道:“查案的只是三师兄而已。”

朱辽大道:“怎的?师兄弟之间难道不该互相帮助?难道要袖手旁观看三师弟一个人面对半月期限?”

施继忠道:“你也是凶嫌之一。”

“你,”朱辽大原先发火,但看了站在他身侧的关醒一眼,将怒火强自压下去道,“你又何尝不是?”

上官叮咛见樊霁景一直看着窗外不说话,走到他身边,轻声道:“三师兄在看什么?”

樊霁景道:“不知师叔会与表哥说什么?”

尽管花淮秀和宋柏林很快谈完,入住与樊霁景相邻的房间,但他还是不知道宋柏林与他说了什么。

花淮秀一边使唤九华弟子将他带来的被子褥子全都换上,一边坐在一旁慢慢悠悠地煮茶。

樊霁景忍不住道:“表哥,你怎么会来九华?”

花淮秀眼皮也不抬道:“想来就来了。”

“可是花家之前不是一直催促你回家吗?”

花淮秀道:“我回去过了。”

“这么快?”樊霁景微微吃惊。据他所知,花家门规甚严,每年要花几个月侍奉膝下。除非要事,不然绝不可能同意他这样仓促回家离家。

花淮秀转头看了眼铺床铺得满头大汗的九华弟子,眉头微微一挑,站起来道:“多谢诸位,剩下的我自己来便可。”

九华派弟子如蒙大赦,一个个抱了抱拳,忙不迭地往外走。

等他们将门关上,花淮秀才重新坐下道:“我离家出走。”

樊霁景惊愕道:“为何?”

“逃婚。”

“是上次在安康城遇到的宋姑娘吗?我倒觉得她落落大方,不失为佳偶。”

花淮秀执壶的手微微一顿,须臾才泰然地帮他斟上茶道:“哦?你喜欢。”

樊霁景忙摇手道:“当然不是。”

“不是她。”花淮秀朝他面前的杯子使了眼色道,“喝茶。”

樊霁景不疑有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紧接着脸皱成一团,“好苦。”

花淮秀得意的笑道:“我煮的是黄连,当然苦。”

樊霁景道:“为何煮黄连?”

“给你喝。”花淮秀微笑道,“帮你补身。”

樊霁景望着杯中水,脸比黄连更苦。

作者有话要说:注:

上一辈的师兄弟排行:

一 步楼廉(就是樊霁景那短命的师父,至于他为啥短命,咳咳,看名字就知道了)

二 宋柏林(老大没了,老二咋呼咋呼也是应该的。)

三 扁峰(还未出场,请忽略不计。)

四 樊英(樊霁景他爹。四与死是谐音,所以就……╮(╯_╰)╭)

五 吴常博(姓吴嘛,当老五是应该的。)

下一辈,也是一二三四五五个。

话说,他们师兄的排名是源自于一场写名字的比赛——

1关醒(因为姓名最短,所以抢了第一。)

2朱辽大(名字是多了一个字,但是好在笔画简单,所以抢第二。)

3樊霁景(不用看了,笔画多啊。)

4上官叮咛(连名带姓都四个字了,你不老四谁老四?)

5施继忠(晚上老是闲逛,以至于早上起不来,写名字比赛的时候迟到,落得个老五。╮(╯_╰)╭)

真凶未明(四)

黄连清热解毒。

樊霁景喝了两大杯,又吃了一颗蜜饯之后,觉得人仿佛重活了一回,不似刚回九华派那般浑浑噩噩。

花淮秀又取了一套茶具出来,另煮一壶。

樊霁景静静地看着他。

从少时在父母墓碑前分别,到多年后的再见,中间空白好长一段时光。这段时光改变了太多的事。比如那个满口七拼八凑夫子文章的小儿终于长成一位浊世翩翩佳公子。

似乎感应到他的目光,花淮秀的嘴角微微上扬,将头往左侧了侧,好让自己颈项的弧线显露得更明显一些。

樊霁景果然按捺不住开口道:“表哥。”

“嗯?”他慵懒地答应着。

“这里晚上蚊子多,你要小心脖子。”

“……”花淮秀面色一黑,转头狠狠地瞪着他。

樊霁景被他瞪得莫名其妙,表情极为无辜。

“我知道你们九华山不但蚊子多,而且刺客更多。”花淮秀冷哼道,“你师父的事,你师叔已经同我说了。”

一提到步楼廉,樊霁景的脸色便黯淡下来。

“这半个月,你要从何着手?”花淮秀问。

樊霁景抬眸,惊讶地看着他,“你真的答应了师叔的条件。”

若没有他刚才那句煞风景的话,花淮秀或许会说我是为了你之类的煽情话,但现在他对这块木头只有一肚子气,“废话。我是逃婚出来的,难道还要特地写信回家好让他们来抓我么?”

樊霁景担忧道:“可是万一让舅舅知道……”

花淮秀面色越发冷,“你怕我连累你?”

樊霁景叹气道:“我怕他罚你。”

花淮秀的目光这才稍稍放柔,“花家第一不缺钱,第二不缺人。少了我一个,并不会改变什么。”

樊霁景道:“舅舅是疼你的。”

花淮秀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转话题道:“你准备如何查案?”

樊霁景道:“我想先看看师父的伤口。”

“验尸?”花淮秀下意识皱了皱眉,“你懂么?”

“不懂。”樊霁景道,“所以我想请大师兄同我一起去。”

花淮秀隐隐排斥从他嘴里听到另外一个人,面上顿时带着几分讥嘲,“他懂?”

“不知。但他一定知道‘挽海狂潮’造成的伤势是怎样的。”

花淮秀听他说得在理,只得同意。

关醒等人也一直对不能亲自看一看步楼廉的尸体而耿耿于怀,当下一拍即合。如今唯一的问题是宋柏林是否会同意。

出人意表的,他竟一口答应。

宋柏林道:“我既将此事交托于你,自然会鼎力支持。”

樊霁景未想事情竟然如此顺利,一时感激不已。

宋柏林摆手道:“何必谢我?你若是半月之内交不出凶手,我会把这笔帐加起来一起算。”

樊霁景毫不退缩道:“我绝不会让师父含冤而死!”

宋柏林虽然同意让樊霁景和关醒验尸,却不准其大张旗鼓。特地安排在晚上,让他们焚香祷告之后,才引入后堂。

由于步楼廉死状惨烈,宋柏林和吴常博为了不损及掌门形象,早早入棺,只待黄道吉日入葬。因此要验尸,不得不先开棺。

宋柏林见樊霁景和关醒都看着他,慢慢地点了点头道:“开吧。”

关醒和樊霁景都是练武之人,拔几个钉子皆是手到擒来。但他们都不敢拔得太快,唯恐惊动师父英灵。

等去钉之后,樊霁景和关醒都眼巴巴地看着宋柏林。

宋柏林又点了点头。

他们这才小心翼翼地将棺材板抬起,一股尸臭扑鼻而来,樊霁景下意识地捂住口鼻。

宋柏林双眉一紧,但他毕竟是师叔,掩口鼻毕竟有损身份,只好面无表情地屏息站着。

偏偏樊霁景和关醒怕惊扰步楼廉,动作都极为缓慢轻柔,足足半柱香工夫都不见好。

宋柏林想张口催促,又怕吸入尸气,干脆转身出去。

他一走,关醒捂着嘴巴压低声音道:“从伤口看,师父的确死于‘挽海狂潮’。这一招必须配合本门内功中的螺旋劲,使剑不断旋转,所以伤口是圆洞。”

樊霁景想象了下当时的场景,脸色一白道:“那岂非将皮肉都绞得四处……”

关醒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怪不得当初师叔不让我们看现场。”

樊霁景凝眉。

关醒知他心中在想凶嫌,也不打扰,默默地将棺材合上,又徒手将钉子钉好,才推着他的肩膀道:“出去再说。”

樊霁景转身往外走。

宋柏林正站在外堂,看着供奉在堂上的步楼廉灵位。

“师叔。”

樊霁景和关醒低声道。

“如何?”宋柏林问道。

樊霁景看了关醒一眼,见他颔首,才道:“师父的确死于仙莲剑法中的‘挽海狂潮’。”

宋柏林冷笑道:“这还需你们说?我是问你们可有新的发现。”

樊霁景道:“没有。”

宋柏林并不生气。他和吴常博对步楼廉的尸体前前后后少说也检查了十遍才得出一个结果,若关醒和樊霁景看了几眼就能看出别的,他才觉得郁闷。

“过来给你师父上香。然后回去洗干净再说。”他说完,负手转身朝外走去。

关醒和樊霁景无声地上香,然后各自回屋。

从宋柏林同意他们验尸那时起,他们已有预感,尸体上恐怕看不出什么蛛丝马迹。但想是一回事,真的没找到又是另一回事。

樊霁景回屋沐浴完,披着外衣看着屋外的月色发呆。

“没有线索?”花淮秀从屋里走出来,穿戴整齐,显然一直未睡。

樊霁景道:“师父果然是死于‘挽海狂潮’。”

“九华派会仙莲剑法的有多少人?”

“师父过世之前,曾传授于大师兄二师兄和五师弟。”

“独独没有你?”花淮秀撇嘴道,“我早说过你师父偏心。论资质论品性,你才是当衣钵传人的最佳人选。”

樊霁景皱眉道:“师父如此做,必然有师父的道理。”

“你……”花淮秀原本还想说什么,但见他一脸严肃,好似随时会翻脸,只好转移话题道:“你接下来准备怎么查?”

樊霁景道:“既然仙莲剑法只有大师兄他们会,我便先问问他们。”

花淮秀抱胸道:“宋柏林和吴常博当初一口咬定你师父死于仙莲剑法,似乎对仙莲剑法也很了解。”

樊霁景吃惊道:“你的意思是说?”

“我的意思是说,”花淮秀眼睛往四周一扫,“我觉得你们九华派的人都不正常。”

樊霁景道:“不正常?”

花淮秀道:“按理说,自己的师兄师父死了,应当悲愤欲绝才对。纵然不悲愤欲绝,也该悲伤才是。可你看看,这山上除了你之外,还有谁为步掌门的死伤怀?”

樊霁景道:“师叔和师兄弟从来都不是喜怒形于色之人。”

花淮秀盯着他直皱眉。

“怎么了?”樊霁景摸摸自己的脸。

“小时候还不觉得……”花淮秀眉头越皱越紧,“你长大后怎变得这么木讷迂腐?”

樊霁景正色道:“因为我懂事了。”

花淮秀没好气道:“我宁可你一辈子都不懂事。”

樊霁景想了想道:“或许等表哥有一天长大变明白了。”

花淮秀二话不说,冲回房间抓来茶壶又冲出来准备砸他。

可惜原本站在这里的人已经回房了。

花淮秀走到门口,抬手刚要敲门,房内突然一黑,然后是悉悉索索地上床声。

“……”

花淮秀郁郁地回房放好茶壶,也准备上床睡觉,脑海突然闪过一抹灵光——

樊霁景是练武之人,他刚才又没有刻意掩藏脚步声。照理说,樊霁景应该能听出他在门口的吧?

花淮秀气得咬牙,大步冲到两屋共用的那堵墙边重重地捶了一拳。

……

然后熄灯,上床,盖被……

揉手背。

真凶未明(五)

樊霁景说到做到,第二天便去找关醒等人了解案情。

花淮秀吃完早饭赶到的时候,朱辽大正对着樊霁景横眉竖目,一副怒火中烧的模样。

关醒和施继忠沉默地坐在一旁。

上官叮咛焦急地站在朱辽大身后,想去拉朱辽大,却又畏畏缩缩有所顾忌。

樊霁景一本正经道:“还请二师兄言明当时身在何处,以消除嫌疑。”

朱辽大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若我不说我当时在哪里,你就要诬赖我杀的师父?”

“我并无此意。”樊霁景顿了顿,在朱辽大以为他要松口时,又道:“还请二师兄言明身在何处。”

朱辽大气得脸色发白,“杀人总有缘由,我为何要杀师父?”

“对啊。为何呢?”花淮秀悠悠然地走过来,在他面前站定,认真地看着他道,“这究竟是为何呢?”

“我没有杀师父。”朱辽大一字一顿道。

花淮秀道:“凶手也一定会这么说。”

朱辽大的脸涨成紫红,眼珠一瞪,微微外凸,“你这是什么意思?”

花淮秀波澜不惊道:“就事论事。”

关醒终于站出来道:“二师弟,师父已然过世,你有何难言之隐,但说无妨。”

朱辽大额头青筋突起,猛然丢下一句“你们爱信不信!”便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上官叮咛看看他离去的背影,又看看留在原地的众人,犹豫不决。

关醒道:“师妹,你去看看吧。”

上官叮咛如释重负,追了上去。

花淮秀若有所思道:“莫非……”

关醒颔首道:“正是。”

……

樊霁景茫然地看着他们,“莫非什么?”

施继忠伸出左手道:“二师兄。”又伸出右手,“四师姐。”然后啪得一声合掌。

樊霁景恍然道:“一拍即合?”

施继忠冲他伸出拇指。

“不过,”樊霁景仍旧皱眉道,“一拍即合什么?”

“……”施继忠拇指屈起。

花淮秀无奈道:“一男一女,一拍即合,合二为一……”

“咳咳。”关醒干咳。

樊霁景终于领悟,一脸的震惊。

关醒道:“若我没有猜错,当时二师弟应该是与四师妹在一起。”

樊霁景回神道:“那二师兄为何不言明?”

施继忠道:“师父一直反对二师兄和四师姐来往。”

花淮秀讶异道:“两情相悦,人之常情。更何况他们师出同门,是锦上添花的喜事,步掌门为何要反对?”

施继忠看向关醒,一时不敢言。

关醒微微蹙眉。

花淮秀望着樊霁景道:“你可知道?”

樊霁景摇摇头道:“不知。从小到大,我便甚少和师兄妹们一起练功。”

花淮秀挑眉道:“为何?”

“师父说,花家乃是江南名门,我既为花家之后,自然要文武双全才是。因此师父自小便为我请了很多老师。”樊霁景道。

花淮秀叹气道:“我总算知道你的迂腐气是从何而来。”

施继忠小声道:“九华门下,读那些之乎者也的作甚。”

花淮秀心头一动。

步楼廉的话看似有道理,但仔细一琢磨,却有误人子弟之嫌。习武也好学文也罢,非专精难有所成。如樊霁景这样文武一把抓,除非天资过人,不然只会两头皆空,一事无成。

联想到步楼廉在选拔衣钵传人之际,将樊霁景打发去武当贺寿,这里面不可告人的道道不言而喻。

他脸顿时黑了下来,轻嘲道:“真难为他想得周到。”

樊霁景仿佛找到知己,“师父与我父亲情同手足,这么多年来,年年祭拜,风雨无阻。对我更是恩重如山,无论如何,我都要为他找出凶手。”

花淮秀像是吃了苍蝇般,一脸的郁闷。

樊霁景对关醒道:“大师兄,你若是知道什么,还请尽管告诉我。”

施继忠见关醒眉头微微松动,立刻开口道:“师父向来不喜欢四师姐。”

“这是为何?”

花淮秀和樊霁景同时问。

在他们心目中,女弟子在一对男弟子中就如一朵鲜花长在杂草中,理应代之如珍如宝才是,怎的反倒不喜?

施继忠道:“师父经常嫌弃四师姐笨手笨脚。但据我所知,师父的起居饮食,都是四师姐一手打理。甚至每年师父寿诞,也是师姐张罗的。”

花淮秀对步楼廉向来有成见,更何况刚才的想法,此刻想也不想地脱口道:“你师父心底说不定渴望有个人每天打打他骂骂他才痛快。”

樊霁景勃然大怒道:“表哥!”

花淮秀出口之后,自知失言,但见他对自己怒目相向,心头的懊恼立刻被恼怒取代,冷声道:“如何?”

樊霁景两只眼睛瞪得滚圆,两颊也气鼓鼓的,像很想说什么,却又还没有想到。

花淮秀与他对视了一会儿,又觉得他可爱起来,缓了缓脸颊道:“其他暂且搁置一旁不谈。且说你的朱……师兄和上官师妹。若他们当时真的在一起,或许你可以从你的师妹下手。”

樊霁景依然气鼓鼓地盯着他。

花淮秀突然微微一笑,道:“还是,你想这样盯着我看一辈子?”

“……”

樊霁景选择在傍晚时分去找上官叮咛。

上官叮咛说来也是名门之后,其父上官宏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东南大侠,但不幸遭遇血屠堂的暗杀,她沦落成孤儿,才被送到九华派,交给上官宏挚友步楼廉抚养成人。

在师兄弟五人之中,只有樊霁景和上官叮咛父母双亡。因这层同命相怜,在他心中,她总比别个不同些。

走到上官叮咛的房门外,他听到隔壁厨房里刷刷刷的锅铲声。

从上次被宋柏林误闯闺房之后,上官叮咛就将房间搬到厨房边。一来是位置偏僻,难以找寻。二来以后做饭做菜也方便点。

不过宋柏林之后又送来一名九华派的厨娘,说是招呼花淮秀之用,但其实却做所有人的饭菜。

樊霁景在门口站定,刚准备敲门,门就咿呀一声从里打开。

上官叮咛微笑着站在门里,侧身道:“三师兄,进来吧。”

樊霁景脚步微挪,很快想起她与朱辽大的关系,又移回原地道:“不必,我只是有两句话要问。”

“问师父被杀那晚,二师兄是不是与我在一起?”上官叮咛早有所料。

樊霁景看着她,慢慢地点了点头。

“是。”她仰起头,小巧精致的脸蛋上露出比男人更刚毅的坚决。

樊霁景松了口气,“二师兄为何不早说。”在他看来,两个人在一起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因为,”上官叮咛缓缓道,“我们当时睡在一张床上。”

樊霁景在离开上官叮咛的房门很远后,脸上还一直保持着震惊。

或许他真的离开九华山太久了。

或许蓝焰盟真的被铲除得太费时了。

或许……他真的太迟钝了。

花淮秀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知道小师妹的心另有所属,令你倍受打击,失魂落魄?”

樊霁景将目光慢慢地对准他,沉默半晌才道:“案发当晚,大师兄和五师弟在一起,二师兄和四师妹在一起……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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