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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漫]职业挡刀-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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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佑皱了皱眉,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我不喜欢被人控制。”间桐脏砚恰好触到了他的逆鳞,他不过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除去障碍物,至于间桐樱,每次看到他就毫无防备地扑过来,偿还在这里唯一的温暖一个未来也合情合理,“保护家人而已,有什么问题吗?”
间桐雁夜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爱丽丝菲尔,“保护……家人吗。你难道就没有,就算牺牲家人也要实现的梦想?”
黎佑看着容姿端丽的女性,突然想起了救下枪兵后监听到卫宫切嗣的一番坦白,能够将生命的重量当作价值不同的货物来衡量,并客观地裁夺生死,这样的行为本来就失去了对生命的尊重,这种理念之下的拯救也毫无意义。
人心本就复杂难测,想要让世界和平,所有人都幸福生活,“那种事太难了。”黎佑无波无澜地说,“我不过是个普通人,没有大胆到在看到终点之前就舍弃归处,况且如果有人能够让我幸福,那一定是我的家人,这样的存在怎么想都应该好好保护吧。”
……
间桐樱在傍晚的时候醒过来,黎佑一直撑到看着她活蹦乱跳才放心去休息,圣杯战争已接近尾声,卫宫切嗣忙于杀死剩余的Master获得胜利,即使黎佑知道他的绝招,他也暂时顾不上战争无关人员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安稳的睡眠,但似乎并没能持续多久,意识到身边有类似人形抱枕的障碍物出现时,黎佑立刻惊醒了。睁开眼就看到一片紧实的胸肌,被宽大的衣领半遮半掩,带着欲盖弥彰的异样情趣。
这对胸肌的弧度很熟悉,他应该是认识的,黎佑模模糊糊地想,嘴唇不受控制地喃喃了一声“吉尔”,耷拉下眼皮仿佛又要继续睡过去。绷紧的弦骤然松下来,透支的身体立刻给出了最诚实的反馈,他现在整个人都不太好,思维迟滞肌体无力,连搭在对方腰上的手都没有功夫挪开,更不用提改变被人强行揽在胸前这种太过弱势的体位。
昏昏沉沉的下一刻就听到一声饶有兴致的冷哼,随即下颔就被粗暴地抬起来,炙热的吻落在嘴唇上,舌尖抵开牙关,魔力随着交融的津液源源不断地送过来,黎佑下意识地启唇配合他的动作,舌缠着舌缱绻摩擦,亲昵而绵长地吮吻。
这似乎是他们之间第一次如此温和地接吻,不是互相征服的血腥没有激烈的硝烟战火,呼吸相闻间带起令人战栗的细碎暖意,静水深流般的祥和硬生生彻底惊醒了黎佑。他睁开重回冷彻的眼睛,不躲不闪地看进吉尔伽美什猩红的瞳底,抬起酸涩的手掌扣住对方的后颈,在他唇上狠狠吸了几下,单方面结束了冗长的亲吻。
“抱歉,失约了。”补充的魔力让黎佑暂时好受了一些,他抬起手轻轻顺着英灵的头发,唇角微不可见地上扬,缓声说道,“吉尔,不想让我死吗。”
吉尔伽美什没有说话,细细眯起眼审视着黎佑,刚才补充的魔力仿佛石沉大海,眼前男人的脸色依旧非常不好看,呈现出一种衰败的死灰,已经被污染过的残破宝物,不应该继续出现在王的宝库中,那么他现在所做的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呢。
统御乌鲁克的最古之王,阅尽世间繁华兴衰,对人性的洞察也意外透彻,会主动付出代价延续玩物的生命,或许正是预料到他会不让他失望地做出这种取悦他的事——
“放心吧,我会一直陪你到最后。”
听到熟悉的狂放笑声时,黎佑突然觉得舒服了不少,高傲的英雄王从不试图去掩饰什么,贪婪*都坦诚地展露,开心就笑愤怒就毫不留情地出手,杀伐决断也从来都遵从王的原则,这种直白让他意外有安全感,他安静地看着金发英灵笑个不停,直到下颔再次被霸道地钳起抬高。
吉尔伽美什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黎佑,刀锋般锐利的实现紧紧地锁住他,不想略过他任何动容般不依不饶,现在这张脸上的表情他是见过的,为那个叫做樱的小姑娘讲故事时,每次都会毫不突兀地出现在眼前的死人脸上,至于为什么会勾起王的兴趣,大概是不受任何威胁只对特定的人展露的一面,遵守着这样傲慢的原则的男人让人很有征服欲。
然后,这样的表情在这一天终于出现在面对他的时候,“你知道你现在的表情,像是在祈求本王的宠幸吗。”
这么说着的吉尔伽美什赶在黎佑拒绝之前,不由分说地垂下脸去继续先前的亲吻,任其发展为更深的结合,将庞大的魔力毫不吝啬地传递过去,“椎名,”他跨坐在黎佑身上居高临下地认真念他的名字,沉声宣告,“别让我等太久。”
……
补了吉尔伽美什的黎佑在那之后又睡了两天,他在第二天晚上醒过来,睁开眼就看到扒在床沿一脸担心的间桐樱,他坐起身抬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发顶,对方就像被按下开关似的扑上来抱住他,胳膊紧紧圈着他的脖子,“要吃晚饭了。”
那天用Avalon治疗间桐樱的时候,黎佑就顺便导出了她体内寄宿的刻印虫,晚饭后他接着处理掉虫仓里的所有虫子,间桐家魔术的结晶至此算是被全部毁掉。黎佑来到间桐脏砚的书房,间桐虽然称为家族,然而由于脏砚对生存的渴求,二百年来族中魔术都是由他一人传承,他的书房意外地毫无防范,所有的研究结果都大喇喇地摆出来。
虽然没有参与四战,但脏砚也不是闲着什么都不做,仍然在锲而不舍地研究圣杯,黎佑看着他的研究记录,突然想起这家伙最初似乎也是和卫宫切嗣一样,为了消除一切罪恶追求圣杯,但最后发现生命短暂,宏大的愿望难以实现才开始追求永生,然后成了今天这个轻贱人的性命,看到自己后代惨状觉得无比开心的神经病。
至于他留下的唯一贡献,或许就是看透了不对劲的圣杯——
黎佑的目光定格在记录的最后一行,“Avenger,世间所有之恶”。
……
即使赢得了胜利,被污染的圣杯也不可能以正常形态实现所愿,间桐雁夜有危险,意识到这一点的黎佑立刻赶往冬木市民会馆,建筑上空的天幕躁动地卷起暗沉的云霾,旋转着涌动着像是被裂开的豁口吞噬,形成巨大的漩涡,黎佑开着车在冬木大桥上飞驰,下桥后脚下又踩了一脚油门将车甩进地下停车场,向雁夜所在的方向跑去。
由于黎佑之前一直为他治疗,Berserker与Saber缠斗的时候雁夜仍然能吃力地保持站姿,认出来人时有些诧异地睁大眼,“你怎么——”话还没说完,手腕就被抓住了,魔力推动气流将他强行带往前方,做了这一切的男人头也不回地说,“立刻离开这里。”
“怎么回事?”
直到被扔上车开出千米开外雁夜都没能问出个所以然,黎佑没工夫解释,他将雁夜扔在大桥的另一端连车也交给他,“有多远跑多远。”没有再去理会雁夜,黎佑催动风跃上大桥的钢架上看着市民会馆的方向,片刻的停顿后就径直返回。
也许是魔术回路多次联结的关系,最近即使相距很远他也能感受到吉尔伽美什的魔力波动了,闪大王现在的确是在市民会馆,圣杯战争即将结束,如果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他希望可以不再失约。
已经成型的小圣杯泛着明锐的光芒悬浮在上方,倾泻的黑泥在舞台中心烧出圆形的空洞,似乎并未看到迫在眉睫的危险,黎佑不管不顾地登上舞台,就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来得太晚了,让本王久等的过错,你做好偿还的准备了吗。”
这两天黎佑虽然在睡觉,但却也没少被吉尔伽美什骚扰,现在这种好久不见的腔调让黎佑有些不想理会,他向前走了两步在脚下张开结界,将自己推动到小圣杯的正下方开始默念咒文。
大源之中的魔力随着咒文的咏颂逐渐具现为无数银白的光点,舞动着如萤火般涌向术法中心的男人,而后从他脚下旋转着向上升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分一毫地凝聚为耀目的光柱,纯粹的白色像是出自圣域,洁净得宛如初雪般纤尘不染。
既然是世间所有之恶,就用大源的所有魔力净化,随着魔术回路的完全打开,自然蕴含的汹涌魔力开始以黎佑的身体为媒介,被特定的咒文引导质变为净化之光,还差一截就能成功触及小圣杯的时候,击败Berserker的Saber赶到了。
她一身狼狈地怔怔看着眼前的景象,却在下一刻被卫宫切嗣以令咒命令破坏圣杯!
“你这杂种!”察觉到Saber举剑对准了黎佑所在的方向,愤怒的吉尔伽美什立刻唤出天之锁牢牢缚住了她的四肢,“他的生死只能由本王裁夺,尔等卑微凡人,竟敢妄图伤及王的宝物?!”
然而在三道令咒的强大魔力影响下,即使双手被完全分开只能单手握剑,Saber体内残存的魔力仍然在强制下自行汇聚到剑身挣扎着破坏圣杯,攻击即将发动的千钧一发间,吉尔伽美什骤然沉下眉峰,两道电光划破空气深深扎入Saber的手臂,硬生生打歪了胜利誓约之剑的攻势,斜斜劈出的金色光芒掀开了建筑的天花板,下一刻,已经完全吞没小圣杯、基石成型的光柱绽出耀目的白光轰然冲破了黑暗的夜空——
被强制净化的小圣杯已经不是匹配大圣杯的钥匙,失去了‘器’的控制的黑色空洞宛如通往地狱之门,在净化之光到达的前一刻,数量庞大的黑泥骤然倾泻而下,触及地面化为火海,铺天盖地的黑暗中,白色的光柱终于封住了穹顶的豁口,未能释出的黑泥争先恐后地从白光边缘涌出,而后、渐渐停止了倾落。
洁白的光柱与凶煞的恶念抗衡,并且艰难地一点一点将其侵吞,漫天飞舞的白色光点照亮了漩涡附近整片漆黑的天幕,随着孔的逐渐封闭化为数缕光织,泯灭在云岚弥散的静谧夜空。
第十话 最后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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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佑醒来时是在医院,他不知昏迷了多久,睁开眼就看到吉尔伽美什的睡脸。当然,对方作为Servant并不需要睡觉,黎佑也没有抑制支起身体弄出的响动。
僵硬的手脚似乎不像是自己的,黎佑试着握了握手,立刻就发现手指不能自由控制,吉尔伽美什的话音适时响起,“在本王的地界随意行动,谁给你的胆子?”
到底是过了多久,这家伙的中二病似乎越来越严重了,黎佑瘫着脸看着对方漠然想,他依稀记得净化过后,由于承受了超出人类极限的庞大魔力,他全身的魔术回路都报废了,最后看见的似乎是卫宫切嗣的脸?
想着去找他问个清楚的黎佑就准备下床,被无视了命令的王立时降下愤怒,黎佑被按着肩膀压回床上,吉尔伽美什的脸也跟着一起逼近,“不是说了不要乱动吗。”
为了防止他继续抗命,英雄王难得好心情地解释了之后发生的所有事。由于他及时封堵了黑泥降下,伤亡并不惨重,吉尔伽美什被最初掉落的黑泥吞没,得到了*出来后看到卫宫切嗣用治愈魔术为全身损毁的他做了紧急处理,然后就把他送到了医院,但由于破损程度严重,即使努力复健也无法再恢复到像以前那样自如的地步。
对于尽职尽责看护黎佑一事,吉尔伽美什倒是乐在其中,“本王的宝物自然要亲自看着。”
被净化过的小圣杯最后貌似是被切嗣拿走了,许了什么愿望已经与黎佑无关,他会在那里只不过是为了履行陪英雄王到最后的承诺,最后让喜欢亮晶晶的东西的闪闪围观了那一幕,也算得偿所愿。
不过,似乎还有一件事,“雁夜呢?”
抗不过有功之臣的强烈要求,英雄王最后还是纡尊降贵带着黎佑打车到间桐邸。间桐雁夜似乎最后还是以令咒强制Berserker自杀,才保下一条命回到间桐樱身边,最近似乎在卫宫切嗣的帮助下,使用炼金术重塑残破的身躯。黎佑他们到的时候,正好看到带着樱去了趟远坂宅、恰好返回的雁夜。
小姑娘看到许久不见黎佑简直是喜极而泣地扑上来,手脚不便的黎佑被撞得踉跄了一下,便见旁边的英雄王低斥一声“杂种”,准备伸手将小姑娘扯下来,最后还是乖乖被黎佑拦住。
短暂的会面之后,预感到什么的黎佑很快与二人告别,跟着吉尔伽美什沿着路徒步而行。这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黎佑走不了太快,闪大王却一直好心情地以只比他稍前半步的距离走在他身边,冬日清冽的风扬起衣袂,将那声低沉柔和的“吉尔”也刮得模糊不清,吉尔伽美什再次回头的时候,身边已空无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一波完结,闪大王崩得不忍直视_(:з」∠)_
主角继续大开金手指,作者的怨念都被了结了╭(╯3╰)╮
无存稿果奔写得匆忙,BUG啥的……能忽视就忽视吧嘤嘤嘤OJZ
FZ部分没有番外了,下个世界还没确定,但还是下个世界见啦,爱你萌
涉江习雨扔了一个地雷【宝贝儿好久不见,窝爱你╭(╯3╰)╮
、第31章 秦时明月之临风深雨
桑海城;听涛楼。
白衣胜雪的男子淡然饮茶,全然不顾周遭几人凶相毕露的狰狞瞪视,之前的剑拔弩张因这不动声色的回应俨然如同一场闹剧,围观众人之中传来几声低笑,带头挑事的那人登时恼羞成怒;大呵一声便要动手;却骤然被封住穴道动弹不得。
“光天化日强抢良家民男;算什么英雄好汉?”黑衣男子的声音流水般清朗,染着疏淡的不羁笑意;“不过黎先生;不是说毒医从不入世的么?”
……
这场雨已缠缠绵绵下了三日;淅淅沥沥的雨声中,黎佑沿着青石铺就的长阶前行,在码头前打问许久才谈妥船家去往流岚山。他收起伞方踏上船,便觉船身微不可见地一沉,敏锐地回眸去看,只见一袭熟悉的黑衣映入眼帘,伴着一阵低徊的浅笑,“不告而别,嗯?”宽大的兜帽之下,那张美得近乎妖异的脸带着蛊惑的笑意,微扬下颔凑近他,“黎先生何时有如此兴致,担心陌生人的安危了?还是说,在意昨夜同榻共枕的情谊?”
黎佑没有作声,示意发现多了一人尚未开船的船夫稍等片刻,才回过头来无奈地蹙起眉,清冷的声音晕开在雨雾里,“墨鸦。”
“嗯,阿佑唤我名字还是那么动听。”他唇畔笑意更深,瞳底也泛起了些许光华,“莫不是要深情告白?”
黎佑一滞,眉间的痕迹更深了些,正待继续出言相劝,下一刻便听得他反客为主地朝船夫喊了开船,随即手腕就被握住,对方不由分说地将他拉进船舱,隔绝了雨雾沾湿衣衫时也堵去了所有的后话。
舱内一片寂静,黎佑一语不发地坐在矮凳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对面饶有兴致掀开帘子观赏雨景的男人,七日前他于客栈稍歇之时遇人寻衅,正待动手时又逢这人多管闲事,方才初次相识,怎料对方不知如何得知他此行目的乃摘取流岚山的火菖蒲,于是……便是他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摆脱了。
他曾不耐问过为何,却只得墨鸦玩笑般的一句:“自是与你争抢那火菖蒲的,生死人肉白骨的宝贝谁不想据为己有。”
此话由他来说,他却不知为何笃定为假,黎佑沉吟半晌,终是再度出声劝阻,“此行凶险。”
墨鸦回眸看他,脸上依然是游刃有余的从容,“正是如此,我才要去。”他不闪不避地与他对视,将眼底的决绝清晰地展露,片刻后才重新微笑起来,目光掠过他腰间的那管箫,毫不客气道,“沿途风景单调,不如你吹一曲给我听?”
……
靠岸时微雨初歇,天穹低垂,苍翠的山峰在渐起的云雾里若隐若现,风姿卓绝宛如仙境。黎佑将箫收回腰际付了船费,送走了船家方得空回头,便见墨鸦立在那里微微扬起脸,安静闭着眼睛的样子像是沉溺于美景,他本就生得容姿卓绝,此刻唇边含笑的模样更是魅惑人心,然而下一刻出口的言辞便立刻破坏了形象——
“哦,脸色似乎更难看了嘛,”他抬起眼瞥向黎佑,语调戏谑,“别担心,船费回去还你。”说罢便直接往前行去,刚走了没几步却又被扯住手腕拖了回来,黎佑兀自垂眸在他手心里扔下一粒丹药,才瘫着脸放开他背过身说,“服下入谷,否则回去。”
墨鸦似是微微顿了顿,宽大的兜帽掩去了所有神色,旋即毫不犹疑地将药吞下后仍不忘本行,“阿佑这么凶会娶不到老婆哦。”
再次被调戏的白衣男人一如既往,充耳不闻地径自向前走去,留下墨鸦在身后无奈地摇头苦笑。
入山渐深,愈发浓重的雾气次第翻卷而来,山路狭窄,黎佑抵不过墨鸦坚持只得跟在他后面,想着从没见过说是来抢东西却自告奋勇在前面开路的,一边开口问道,“方才给你什么,你也不问?”
波澜不惊的声音里似乎意外染上了淡薄的不满,宛如对他这副毫不设防的模样颇有微词,墨鸦挑唇一笑,惯常的调侃接踵而至,“有什么好问的,若是毒药便死在你手上也无悔。”他说得轻巧,听的人却是呼吸一窒,敏锐察觉的墨鸦微微回眸,“如何,被我感动——”
话还未说完便被突兀的拉扯打断,尚未回神时二人位置已倒转,墨鸦只见挡在他身前的男人袖间银光一闪,左前方便有重物落地之声,细看却是一条三角头的金鳞巨蟒身首各异的残骸,“山中地势复杂毒物甚多,凝碧丹可保你十二时辰内百毒不侵。”
墨鸦却难得没有对这番解释做出反应,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探入怀中摸上暗器的手,余光掠过黎佑收往袖中的短刀,“阿佑刀法如此精妙,不知是何时练就的?”
黎佑蹙眉拨开一只毒蝎,“三年前。”
三年前。
雨后的山林青翠如新,一日前血染的杀戮皆都湮没在郁郁苍苍的碧色之下,阳光透过枝叶的罅隙落入屋内,为床上沉睡不醒的人苍白的脸颊添了些许虚幻的生气,墨鸦僵立一旁,形容略显憔悴,颇为紧张地看着坐在床畔的华发老者。
“内力全失经脉尽断,或可恢复如常,习武却是再也不能了。”
然而……
余音犹在耳畔,墨鸦抬眸直直看着眼前“恢复如常”的白衣男人,一时竟忘记掩去眼底悲色,“怎么……?”
那些都是埋没在时光里的陈年旧事,不值一提,黎佑本不喜四处张扬,此刻看着对面男人眼中神色,却鬼使神差地回应道,“三年前我曾受过重伤,虽然师傅说不可再习武,但付出些代价总还是能做到的。”
他说的轻描淡写,却听得人心里发寒,全身经脉尽断,单是恢复行走便不知要承受多大苦楚,然而只是短短三年,不知是怎样的信念支撑这个人走到这一步,“为何……”
“为护一人平安。”黎佑有些迟疑地沉吟道,记忆中并无此人,却不知为何觉得此事必做不可。再度触及脑海中那片无论如何挣扎也寻不到的空白,黎佑不适地蹙起眉决定再次将之抛诸脑后,正待专心致志地走路时,又听到身后之人并不陌生的戏弄——
“喂,美人,”他故作轻佻的声音里不知为何带着掩不去的轻颤,“据说英雄救美之后,美人都要以身相许,你看之前我救你……”
“之前是你多管闲事,”黎佑瘫着脸犀利驳道,“若是要许,也是你许。”
……
山中路势繁杂,过了下道弯后终于柳暗花明,雾气渐隐,崖壁上火红的植物如同燃烧的烈焰,兀自散出的光华仿佛剥落的火星将周遭迷雾灼尽。
墨鸦仰首看着此般奇景,“阿佑采这火菖蒲,是做什么用?”
“桑海方家千金病重。”黎佑四顾片刻,移步去往崖壁右侧岔道,“随我来。”行了半晌却发现对方并未跟上,只得折回去冷着脸道,“愣什么?”
分明是被这声呵斥唤回神的,墨鸦却死不悔改地勾出一抹恶质的笑弧,“在想一会儿将那东西夺过来,你会怎么哭着求我啊。”
黎佑充耳不闻,这回干脆拉住他的手腕扯着他,二人一路上得崖顶,黎佑取了绳索在一旁古树的树干上牢牢缚好,攀下山崖前不忘叮嘱,“你便在这,不许乱走。”
墨鸦已在崖边寻了块石头老实坐好,正托腮意味深长地浅笑着看他,“阿佑放心吧,我不会对你始乱终弃的。”
黎佑冷冷瞥他一眼,“如此甚好。”
墨鸦安静地看着他的身影在雾气之中模糊不清,唇边的笑意终于渐渐淡去。
……
“火菖蒲,十五年出一株,生一日,后化齑粉,再无迹寻。若能于其生时采下,则可起沉疴疗病噩,有生死人肉白骨之奇效。”
他少时家破人亡,从此便是孑孓漂泊,命途多舛,成为韩国权倾朝野的大将军姬无夜的手下墨鸦之后,更是被喂下镇魂毒药以表忠心,每月须得定期领取解药,否则便浑身剧痛难忍,那一日他正被痛楚折磨,无精打采地瘫在床上,黎佑坐在他床畔眉间紧蹙,本是为他把脉的手不知何时已被他无意识地死死扣住,任凭他将之捏的生疼也全无抽回之意。
“还有三年,火菖蒲出土,你便再也不必受这苦楚。”
这个男人本是寡言少语的性子,届时却手忙脚乱地念出这段来,分明是要藉此分散他的疼痛,这般笨拙让他在痛得痉挛时也克制不住地笑出声,“你还真是老实,安慰我的话说三日会比较好吧,这么痛若要忍得三年,没有美人作陪怕是全无可能,”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狭长的眼底泛起不知因痛楚还是愉悦而生的水光,“如何,你要不要陪我?”
床畔的人闻言一怔,眉心微沉,“自然。”
对于痴迷医术的毒医来说,他不过是众多素材之中比较珍贵的一个,然而此刻听到简短笃定的回答,却还是难以抑制心头涌上的暖意。
……
雾气在眼前翻转氤氲,仿佛要将那些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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