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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欲孽(胤祯重生) 作者:红萝卜-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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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得似乎合情合理,可再往深处想,胤禛就知道自己弟弟是在撒谎,刚才那动作根本就不是挠痒的动作,而是想把愈合不久的伤口抓开,想起一直以来,弟弟腰间的伤,屡次反复,久治不愈,难道就是因为每次快到完全愈合时,弟弟就把伤口重新抓开?但是弟弟为何要这样做,好比今日他为何要这样做,难道是……难道是为了博取他的同情?

胤禛想起之前苏培盛劝自己的话,自从弟弟学会了说话,弟弟就开始慢慢改变,之前胤禛还一直不愿承认,直到今天才赫然发现,自己的弟弟已经不是他心中那个,需要他时时抱在怀中的柔弱婴孩,弟弟开始逐渐变得叫人看不清摸不透,难道弟弟真的被苏培盛言中了?

从胤禛面上的变化,胤祯已经能看出他心中的变化,胤祯压着内心的酸楚,仍旧嘴角含笑问:“哥哥是不是有事要问弟弟?”

面对这个忽然变得有些陌生的弟弟,胤禛面上不觉露出平日面对外人时,才会露出的凌厉的神情问:“方才内务府大臣凌普来找我,说太子阻拦费扬古起复,其实另有内情,他说是你去求太子,不让费扬古起复的,我只想问你一句,你是否真的做过。”

胤祯面上的笑意更浓,他垂眸看着地上的青石地板,四哥脸上现在这副表情,他是多么的熟悉,在他记忆里,上辈子的四哥,面对他时就几乎总是这样一幅表情,他一直知道,四哥只有面对外人的时,才会摆出这样副神情,他不愿总是回想起前世种种,可很多时候又总是无处可逃。

胤祯留恋的望着胤禛的脸问:“四哥,您生平最厌恶别人欺骗您,是吗?”

胤禛被胤祯面上的神情震撼,弟弟为何整个人看起来就像要即将崩溃一样,胤禛很想说‘算了,无论弟弟你是否做过,哥哥都不介怀,你是我最疼爱的弟弟啊。’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是,我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别人欺骗我。”

胤祯僵在脸上的笑容,叫胤禛看得痛心,可更叫他心痛的是,胤祯轻轻吐出口的那句话:“是的,是我在哥哥您大婚当日去求太子,让他把费扬古的名字在起复的名单中去掉。”

胤禛激动得眼睛发红,虽然他没问出口。可胤祯还是看得出来,他的四哥在等他解释。只要他能给四哥一个解释,即使再荒唐,他的四哥一样会接纳,他们兄弟照旧能像往日一般,他当然可以把当日诓骗太子的那套说词拿出来说,就说是为了四哥日后给岳父费扬古施恩,才阻止费扬古这次的起复。

但是有些事情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四哥不也说了吗,他不喜欢一个会欺骗他的弟弟,他胤祯阻止太子起复费扬古,并非为了让四哥日后向自己岳父施恩,留有前世记忆的他,一早便知道费扬古很快会死,一个即将要死的人,受太子这样份恩惠,于费扬古自身利益不大,可就会给胤禛惹下一个大麻烦。

胤祯还记得上辈子,康熙四十七年一废太子后,为了不留痕迹地撇清与太子间的关系,四哥是花了多少工夫,又落下了多少把柄在佟佳氏一族手上,与其日后危危险险的亡羊补牢,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接这个茬,而且胤祯并不觉得自己有丝毫对不起费扬古和他女儿之处,要知道日后费扬古将会被追赠为一等承恩公,而他的女儿也将母仪天下,又有什么礼物,会比他送给四嫂的这份新婚贺礼厚重。

胤禛甚至怀疑自己是幻听了,他的弟弟怎么会这样对他,对他来说费扬古是否抱憾而去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弟弟差点缺席他人生里唯一一次的婚礼,原因竟然是去求太子不要起复自己岳父,那日知道弟弟一直不见影踪,他甚至准备丢下新娘,不顾一切去寻找弟弟,可弟弟当时在做着些什么,竟是在谋算自己岳父,胤禛知道自己弟弟并不会真的做出伤害他本人的事,可他仍旧觉得在这件事情上弟弟伤了他的心。

他不禁站起大声质问道:“十四弟,在我大婚当日,你整日不曾出现,直到喜轿临入神武门,才匆匆赶到三所道贺,难道就是为了在毓庆宫,求太子不要起复,我嫡妻的生父?”

从出生至今,四哥都是称他弟弟,而如今称呼已经从弟弟变成十四弟,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胤祯心中苦笑,巍巍站起,深深吸了口气点头说:“是的。”

作者有话要说:隔了好几天才更,实在对不起大家,因为这章的角度,萝卜其实换了好几个,喜欢大家会喜欢现在这个角度,那个因为应该算是历史同人,所以除了必要金少指的部分,主干流程不可避免的也要依照历史来,SO,请大家相信萝卜,一路上会有风有雨,等到了终点自然一切美好!

57

57、第五十六章 今生约定 …

作者有话要说:皇贵妃佟佳氏是住在承乾宫,之前萝卜记混了她和四哥的熹妃的住处,特此纠正,之前的章节因为过多就不逐章了,只由这章起纠正,特此声明!

这次胤禛与胤祯之间,并不像以往那样,每当事出胤祯总躲着胤禛,这会胤祯反倒无日不往三所跑,可能顾虑到那拉氏的感受,每日到了三所,胤祯都只在前院等候胤禛,胤祥在旁看着胤祯每日起早贪黑,就为了见四哥一面,慢慢开始有些看不下去。

胤禛这会的态度也叫人看不明白,他虽仍为胤祯处处打点,时时照料,可面对胤祯时态度终究不似以往,心底只怕还是无法原谅胤祯的这次胡闹,不过他们兄弟间的纠结,并不影响宫里的喜庆气氛。

自打胤禛大婚,五阿哥、七阿哥也接连成婚,一桩接一桩的喜事,乐得仁宪皇太后是整日眉开眼笑,就盘算着来年节该有多少孙儿为自己贺年,东西六宫的主儿们投其所好,每见仁宪皇太后,头一桩也是向她道喜,这宁寿宫里啊,就连那不会说话的畜生,也被狗监调教伶俐,懂得后腿直立,前腿搭在一块作揖恭喜。

这日张英的课才讲到一半,仁宪皇太后便悄悄退出了书房,书桌前的胤祯回头朝太后走出的方向看去,坐在对面书桌的张英立刻重重地咳了声,可胤祯仍旧没有转过头来,张英不得不拿出师傅的威严喝他说:“阿哥。”

胤祯这才回过头来,对张英含笑说:“师傅只我一人在此读书,难免无味,少了同伴也不能相互进益。”

之前胤祯失语,年纪也小,仁宪皇太后担心他上书房会被人欺凌,特别传张英进宁寿宫伺候读书,名义上是给太后及嫔妃们进益,实际就是给年幼的胤祯开蒙,后来胤祯虽然学会说话,太后却已经习惯孙儿陪伴,因此胤祯至今仍留在宁寿宫读书。

张英想着胤祯毕竟还是个孩子,孩子天性酷爱热闹,在乾清宫侧书房里读书的阿哥们,也是三五为伴,这样一来既让小阿哥们有个伴,也是为了叫他们兄弟间有个竞争,可独独这位十四阿哥情况殊然,落得孤身一人在宁寿宫里读书,的确有些可怜。

“臣为阿哥向皇上请旨,将阿哥挪出乾清宫侧书房里读书可好?”张英也不知道,为何自己自然而然就对胤祯用了商量的语气,就好比胤祯已经是个成年阿哥一般,胤祯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分不舍道:“若能挪出,皇父必早已传旨,皇父怕也是不欲玛嬷伤怀,才不将我挪出,如今若我自己提请,只怕玛嬷会更为伤怀。”

这道理不必胤祯说,张英也是知道的,可若不挪出,那又能怎么办?胤祯似乎早已想好,见张英眉头紧皱便道:“平郡王之子纳尔苏与我年岁相当,之前我曾在御花园见过他一面。”前世纳尔苏与胤祯意气相投,今生胤祯也理所当然想早早将他纳入羽翼之下。特别是经过费扬古一事后,胤祯意识到要自己需要个帮手,这次的事要能有人帮他一把,他也不至于此。

有些话不必点得过于明了,张英也晓得胤祯之意,当下便答应了,之前张英又想了下说:“有道是三人行必有我师焉,阿哥何不再多选一个伴读?”

胤祯抬头看着张英好一会没说话,张英给胤祯盯得心中发毛,好不容易才等到胤祯开口说:“素闻师傅家的二公子才学过人,年前便来京备考春闱,若师傅不以为胤祯冒失,另一人便选你家的二公子张廷玉。”

张英被胤祯盯得冷汗直留,听到胤祯开口点名,还来得及想清楚,胤祯说的是谁,就已经点头答应了下来,等他意识过来,胤祯已经站起笑吟吟对他说:“既然此事事牵师傅的二公子,那还是由我去回皇祖母的妥帖,师傅以为如何?”

皇子伴读从来都由宗室子弟担当,再说自己次子张廷玉已经年界二十五,乡试中式来京备考会试,无论从出身还是年龄,都不适合做皇子伴读,可如今胤祯却偏偏点名要自己儿子张廷玉做伴读,这到底是福还是祸,张英根本来不及想,只知道自己如今已是骑虎难下,幸而面前这位小皇子还知道世情,知道得自己去求皇太后指人。

原本对这事张英并不抱任何指望,甚至心里早有了受到皇帝责备的准备,可也不知胤祯使了什么法子,指名纳尔苏与张廷玉进宫伴读的旨意,竟在第二天便下达了,张英御前谢恩的时候,皇帝玄烨还温语勉励他,说辛苦他们父子二人,张廷玉既是年长在书房中,就要多多督促阿哥们用功,最后还赏下文房四宝一套,这令张英受宠若惊之余,对胤祯更是刮目相看。

胤祯曾救过纳尔苏,纳尔苏对他一直心存感激,如今知道要与胤祯一道读书,欢欢喜喜便来了,而宁寿宫纳尔苏从前也没少来,所以不到一日纳尔苏便习惯了,而另一个伴读张廷玉,自打从进了宁寿宫便一直很拘束。

再见张廷玉,胤祯不禁把眼前这个长了张瓜子面口的男人看个清楚,这时的张廷玉尚未步入官场,言行举止不免带有些稚嫩感,为人也直率真诚得多,与后来那个在皇帝面前侃侃而谈的军机大臣大相径庭。张廷玉在胤祯眼中看到感慨,他并不知道眼前这位皇子的感慨从何而来,没来得及惊讶,已经听到父亲催促其落座的声音。

这天因为是纳尔苏、张廷玉头一会上宁寿宫书房,张英只将论语开篇的“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复习了遍便下学。中午胤祯三人移到别室用午饭,伺候胤祯的小太监已经将兆祥所东路送来的饭食摆开,纳尔苏从家中带来的奴仆也把饭食送上,惟有张廷玉独自从包裹摸出两个大馒头和一小包咸菜。

坐在方桌前的胤祯,下了桌走到张廷玉面前,望着那包咸菜说:“横臣你这咸菜看起来很是可口啊。”

张廷玉原先还以为胤祯是要取笑自己,可当他抬头看到胤祯垂涎欲滴的样子,又相到眼前这孩子还未满十岁,与他家中的四弟年纪不相上下,不觉添了份亲近说:“回阿哥的话,这是家母从家中带来的咸菜,我们兄弟几人在家中时,最爱吃的就是母亲做的咸菜。”

胤祯转头就朝纳尔苏招手说:“二弟来,难得一同读书,咱们凑成一桌吃饭吧。”

在觉得眼前这皇子实在太不拘小节后,张廷玉想都没想就劝说:“谢阿哥美意,可您我身份有别,我岂可与阿哥同席,坏了规矩。”张廷玉在家中虽是次子,可因为大哥与他们这些兄弟年岁相隔太多,弟弟们出生时,长兄早已经入京为官,他作为次子留在家中,承担了长兄的责任,如今是直把胤祯当成家中的幼弟教育。

胤祯扭头比了个眼色,一旁伺候的奴才立刻陆续退了出去,走在最后的王伯益反手讲屋门带上,胤祯笑眯眯的拉着张廷玉的手落座说:“咱们关起门来吃饭,谁知道我们不守规矩了。”

男孩子总是对这种类似于小冒险的行为特别感兴趣,更别说从小被教养嬷嬷督促着要规行矩步的纳尔苏,他这时脸上满是兴奋说:“对,对,我们三人不说不就没人知道了。现在门都关起来了,还管它什么个规矩不规矩。”

就在这一来二往中,张廷玉、纳尔苏逐渐与胤祯熟悉起来,纳尔苏更是把胤祯引为平生第一知己,将自己在家中翻天的本领全传授给了胤祯,他们一起逃课跑到宁寿花园树上掏鸟窝,当然其中少不免要张廷玉打掩护,作为师傅的张英气得是吹胡子瞪眼睛,可监督他们读书的皇太后却以为,孩子还是淘气些好,相比起读那文绉绉的汉学,还不如让十四阿哥敞开心怀健健康康的长大,反正十四阿哥是幼弟,上面还有那么多长进的哥哥,他便是不学无术也碍不了谁的事。

有了仁宪皇太后这话,就连皇帝玄烨也不大再胤祯的功课如何,而胤祯的生母德妃原就只指望着胤祯能平安长大,至于能不能学有所成,这些她也不作过问,一时间胤祯就像出了笼的小鸟,凑上纳尔苏整日嬉戏,对于胤祯荒废学业,最痛心的还不是张英,而是胤祯那三位哥哥。

在后殿请过安后,胤禌拉着胤祥直往位于抱厦的书房跑去,胤禛不缓不急跟在最后,去到书房外没听到读书声,胤祥已经心知不妙,正想拉住胤禌,可胤禌动作更快,双手把门推开,才开了个缝隙,胤禌慌忙反手将门带上,僵直着脸扭头对胤祥说:“十三弟,我们这样……这样会打扰十四弟读书的,要不……要不咱们一会再来。”

胤祥听了当下二话不说,转身和胤禌手牵着手,两人一道堵住书房的门口,胤禛停在他们三步开外,定定望着自己这两个弟弟,有时候弟弟们太过贴心,也会是种烦恼,比如好像现在,胤禛很确定,胤禌是在书房里见不到胤祯影踪,才会说出刚才那番鬼话,因有皇祖母庇护,胞弟最近就好像放了圈的野马,张英拿他没办法,母妃舍不得教训他,但弟弟不是还有自己这哥哥吗!

宁寿花园里,王伯益哭丧着脸拦住胤禛的去路,胤禛眼角轻挑:“你要挡本阿哥的去路?”胤禛这话的语气虽然仍旧如常,可谁不知道胤禛现在已经是点着了的炮仗,王伯益怕得全身哆嗦,可又不得不拦住胤禛,那头小主子还在树上,要他不拦下四阿哥,叫四阿哥过去抓了个正着,小主子这会非得屁股开花。

胤禛等得不耐烦,一脚把王伯益踹得跪下说:“你们这些狗奴才,只怕平日里不知亏劝主子,反倒挑唆他胡作非为,等我找到弟弟,回头看我怎样收拾你们!”

王伯益跪在地上,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心里甭提多委屈,就想说四阿哥您不是不知道您弟弟,他有多倔强,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哪里能说动他半分。追在后面赶到的胤禌、胤祥见王伯益一个人抱腿跪在这里,忙上前问他:“你主子呢?他人到底在哪里?”这会王伯益不敢再隐瞒,指着假山后面的方向说:“主子和平郡王府的二阿哥,还有张廷玉他们在那边的果树上。”胤禌、胤祥听了撒腿就往那边跑去。

纳尔苏在树上听到胤禌、胤祥说,胤禛发现他们逃课,要来抓他们算账,顿时怕得手脚冰冷,忙问身旁的胤祯:“怎么办,要给四哥抓住我们在花园里玩耍,这可如何是好?”胤禛天生威严,平日不说话,只看着你的眼睛,就已经能让你自觉心怯,不敢对他有半点隐瞒,如今若知道自己带着胤祯不读书,四处玩耍,这还得了!

“二弟别慌,你下去,我们下了树就一路小跑回书房,别怕不是还有十一哥和十三哥在吗。”胤祯安抚他道,对于胤禛对他的逃课,会忍无可忍地找来,胤祯是早有准备,甚至连这些天的放纵,也是故意为之。

之前费扬古一事,是戳在胤禛心头的一根刺,若不找个机会让四哥把心里堵着的火发泄出来,让他把那根刺拔出,这事会成为他们兄弟间的隐患。

纳尔苏刚从树上落地,抬头就看到胤禛目无表情的脸在自己眼前放大,他怕得抬头就往树上喊:“十四哥,十四哥,四哥……四哥他……”

胤禛脸色刹时阴沉,抬头朝树上看去,就看见自己弟弟站在枝小树叉上,正低头害怕的望着自己,胤禛皱眉张手就对树上的胤祯说:“弟弟慢慢爬下来,哥哥在树下,别怕。”

“不,我才不要下来。”站在树叉上的胤祯任性道。

胤禛双手握拳,深深吸了两大口气,才把怒火压下说:“下来,弟弟你下来,哥哥答应你,这次绝不追究。”

胤祯松开扶着树杆的手,弯腰低头看着胤禛说:“我若下来,哥哥你便再又不再正眼多看弟弟半眼了。”

胤祯的话叫胤禛心头一震,他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他以为弟弟不会察觉自己对他的隐隐疏远,可原来弟弟什么都知道,只是这些日子一直忍耐着,想起这段日子以来,弟弟每日早上,风雨不改的来到三所,见到自己总会露出满足的笑容,那笑容背后隐藏了多少苦楚,自己这做哥哥的怎么就没有发现。

“下来,哥哥答应你,往后绝对再这样对你。”胤禛提声保证道。

这话听得胤祯不觉眼睛发红,四哥为什么待他如此好,他这样胡搅蛮缠,四哥却一再退让,到底是今生四哥变了,还是上辈子的时候,根本是他自己一直没把四哥看清楚。

“四哥,十四弟是不是太胡作非为了。”胤祯眼眶中滑落的眼泪叫胤禛看得心酸,胤祥走到上前来想做劝解,胤禛却转头制止了他,自己抬头目不转睛的看着胤祯说:“你不用功读书,的确是不乖,可这够不上说是胡作非为,你心里是不是还在怨哥哥那日质问你?”

胤祯双手将眼睛捂起说:“不,弟弟心中一直怕的,并不是哥哥的责备,而是……而是四哥再也不再理睬十四弟。”这句藏在心底,藏两辈子的话,从嘴里说出后,胤祯只觉得全身一阵轻松。可树下的胤禛、胤祥等人,见他不但松开扶住树杆的手,还把眼睛捂上,惊得一颗心直提到喉咙,胤禛不敢大声,怕吓着胤祯说:“弟弟,你怎么会如此荒唐的想法,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弟弟,是我胤禛的胞弟,这是无论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哥哥若生你的气,哥哥会责备你,甚至惩罚你,却绝不会不理睬你,绝不!”

“真的吗?那哥哥……我能……我能陪你一辈子吗?”胤祯知道自己这时候问胤禛这个问题很卑鄙,胤禛还不知道日后将会发生的事情,而且在现在这情况下,无论他向四哥提出什么要求,他想四哥都是不会拒绝,可即便这是这样,他也想得到,这个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奢望的承诺。

胤禛望着树上的幼弟,心中是酸楚莫名,到底要是如何的担心绝望,弟弟才会向自己讨要这样个荒唐而又没必要的承诺,他们是皇室兄弟,今生是注定,要在这皇城里生老病死,弟弟当然会陪伴他一生,他也会陪着弟弟走过弟弟的一生。

“哥哥答应你,若弟弟答应,下辈子,我们下辈子也做兄弟!”胤禛仰头对胤祯提声道。胤禛终于理清思绪,清楚明白到眼前这个才是自己的亲弟弟,至于岳父费扬古,他胤禛日后再补偿他们家就可以了,可不能再为此事与弟弟闹别扭。

胤祯听了,双手一下放下,顾不得去擦脸上的眼泪鼻涕,急忙就从树上爬下,胤禛担心不已的留意着他的动作,只见胤祯匆匆落地后,就朝自己冲了过来,撞进他怀中后,胤祯抬头望着胤禛泪眼婆娑道:“弟弟下辈子不要和哥哥做兄弟,弟弟要做哥哥的妻。”前一句叫胤禛听得是大受打击,后一句就叫他想起几个月前,从喀尔喀回来时,胤祥怪他不给自己和胤祯放娃娃,而给宋氏肚子里放娃娃的言论,胤禛想着不觉轻笑,也不知道是答应胤祯呢,还是不答应胤祯的好。

一旁看着他们两人的胤祥,这时又是生气又是委屈说:“四哥、十四弟你们是不是忘记还有我呢!还有小十三呢!我也要和你们一起过一辈子!”

胤禛扬手就将胤祥也搂进怀里说:“会的,我们是兄弟,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

胤祥扭头对胤祯说:“十四弟你出生时,我们曾约定过,你开口的第一句得是叫我哥哥,可是后来你毁约了,十三哥我是大人有大量,不和弟弟你斤斤计较,不过你得补偿十三哥,这辈子你都得陪在十三哥身边!”

这件事的确是胤祯亏欠了胤祥,所以对胤祥的要求,胤祯只能点头答应,胤祥当下欢欢喜喜抓起胤祯的手,心里眼睛盘算着日后开牙府,一定要皇父把他们三兄弟的府邸凑在一块,在弟弟身上没实现的愿望,一定要在四哥、十四弟的孩子身上实现,让那些侄儿们开口第一句是喊他这个叔叔伯父。

把胤祯、胤祥安抚过,胤禛这才得空抬头去看胤禌,只见胤禌追着纳尔苏直跑,原来胤禌看见胤祯哭成个泪人,就觉得这都怪纳尔苏把自己弟弟带坏了,弟弟才会被四哥责备,提步就要去教训纳尔苏,纳尔苏也不傻,见到胤禌目露凶光,慌忙就往外跑去,他们一前一后,在这宁寿花园里追逐起来。一直在树下的张廷玉,被这峰回路转的变化,吓得面色发青,他其实有想过,告诉四阿哥,十四阿哥与平郡王二阿哥虽然不时逃课嬉戏,但课业半点没拉下,胤祯他们逃课出来玩弄时,张廷玉都会追在后面,将当日要讲的课业,给胤祯他们讲说,所以玩归玩,课并没有少听,当然课业没少做。

花园一侧的角门边上,张英离远看着花园里几个孩子,又是哭又是闹的,看得额上黑线连连,在他身旁的仁宪皇太后用手绢掩住笑容感慨说:“看来还真是只有四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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