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剔骨匠 作者:新品蟠桃-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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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带我去哪里?”阿华轻声问。
壮汉做噤声状,轻挪步伐藏身树干后,向后手势,阿华清楚明白他是要自己也藏好。又是手指向前,意图清晰,这是要阿华向前看。
阿华定睛远眺,前头似有一块空地,中央架着篝火,火光在林木缝隙间若隐若现。
林间,壮汉双目如同豹眼,犀利警觉,视线所到之处,似有令敌人无所遁形之压力感,确认他们安全无虞,喉间发声道:“几天前我和我的人失散,当我找到他们的时候已经都变成了植物人被关在刚才木屋里,起初觉得这是个很寻常的村子,没在意,可无意间发现村子里的男人个个形迹可疑,我怀疑是他们用了什么手段能将人变得毫无抵抗力,有所企图,于是借机乔装在木屋中,伺机查清楚原委。潜伏了多日,直到你被扔进来的时候,他们提到今天晚上嘎玛堆巴,神情癫狂,我想我等的就是现在。”
“什么意思?”
“洗澡节。每年初秋举行,节期7天。”
阿华皱眉提醒:“现在刚初夏。”
壮汉点头:“不错,时间不吻合,地点也不对,其中另有文章。嘘,他们来了。”
阿华靠过去与他并肩藏在草垛后头,向前张望。
近了才看清楚,村子里除了孩子所有成年人都到齐了。男人拉着自己的女人,成圆形围坐在篝火旁,手持火把焦急地等待着什么。
直到之前去木屋提人的两个男人出现,全场骚动了。占堆站起来,看见带来的人中有的已经被打破了脑袋见了血,很是恼怒,狠狠凑了他俩各一拳。而后,抓住一个身穿迷彩服的植物人,拖到篝火旁,举起手冲天高喊着什么。
“同胞们,我知道你们在期待什么,也知道这些天你们的痛苦。今天,是我们重生的日子,洗去污秽获得新生。”壮汉轻声翻译道。
阿华眯眼,篝火前的占堆体型枯瘦,肤色是不健康的酱油黑,他面容憔悴此刻却显得尤为精力旺盛,白天略显昏黄的眼此刻居然眼球突出布满深黄血丝。与那具尸体,与他梦中的景象如出一辙。
占堆说完,所有男人都仰天长吼,兴奋异常。在这种亢奋的气氛中,占堆把手上提着的植物人一把推入篝火,火焰烧灼人体的吱吱响声在夜空中荡漾。
由于靠得近,阿华明显感到壮汉虎躯一震,全身肌肉都紧绷了。穿着同样衣服的人在眼前被杀,想必他与死者认识,关系匪浅。
尸体上半身埋在火焰中静静燃烧,四周一片寂静,占堆接过族人交给的铁棒,在手中掂掂,尖声厉喝中挥棒打在后半截尸体上,腿骨断裂的轻微脆响吹响了杀戮的号角。铁棒频频落下,占堆不计气力地疯狂棒击尸体,鬼魅般厉声尖啸,满脸疯狂人性尽失。
占堆起了头,男人们欢呼着纷纷拖来植物人扔进篝火堆,用刀用棒撕裂尸体,很快篝火就被压上来的人体压熄灭。他们爬上尸堆,将植物人的衣物挑开,割开皮肉,掏出其中的内脏和脂肪,混合着血液捂住自己的口鼻,死命吸取上头的味道,陶醉得翻出暗黄眼底。
村子里所有男人脱光衣服,张牙舞爪割破还活着的人体,在植物人依旧呆滞的目光中,用他们的血涂抹自己的全身,一边涂抹一边仰天尖啸,如同野兽一般咆哮。
血不够了,就用脂肪,脂肪挖干了,就将腹腔中粘连的器官挂在自己身上挤破摩擦,全然陶醉癫狂。最后,只剩下一具皮囊,这些男人还嫌不够,扑倒在尸体上,头脸向内竭力向里钻,如蛆虫般蠕动,在皮囊中翻滚……林中空地顿时化为修罗地狱。
阿华浑身冷汗哆嗦不断,可他全然不觉,目光定死在眼前的空地不能移动分毫,本能的呼吸,早就停止了。
壮汉全身肌肉绷紧如岩石,右手徘徊在脚边的匕首,拳头却捏得死紧。
占堆村子的狂欢只是刚开始,那些依旧拿着火把的女人精神无法承受,不只是谁尖叫一声扔下火把逃跑,被她丈夫如同死狗一般拉着腿拖回来,女人尖叫着,挣扎着,可这只能激发男人更强的兽性,他把自己的老婆推在尸堆上,扒去她的下身衣物,竟然就这么挺进去,翻着白眼摇晃头颅嚎叫。
只要有了开端,所有男人都四处抓捕自己的女人,在女人的惊叫声中把她们推上尸堆享受野性的本能。血、性,这些无不从最深层次刺激着男人的神经。他们早已不是人,在同类尸体上发泄兽欲的只是一群违背天道的魔鬼,他们四处散播瘟疫,将灭绝人性的疯狂传递给被他们俘虏的女人。那些女人在震动中四肢挥舞,把四散的血肉涂满全身,嚎叫着享受一切。
这个村子所有人,所有的人,在横跨天地的银河下,化身魔鬼,露出他们狰狞的本来面目。
阿华再也压抑不住胸口翻腾,弯腰大吐,泪水鼻水横流。
壮汉蹙地拔出匕首,犹豫着又插回去。回转起身,背对空地向着林子深处走去。
“你去哪里?”擦去口角的污物,阿华踉跄着跟上,于是没有见到,空地另一侧角落站着一个人,用绝望悲痛的目光注视眼前发生的一切。
“……”壮汉一语不发,背脊挺直如碑石,默默前行。
阿华头晕眼花,刚才所见所闻令人三魂七魄离体,至今尚未归位。恍惚间前头带路的壮汉身形一矮失去了踪影。
“哎哟,我的宝贝玉骨,小心点别摔坏了。”熟悉的调侃声响起,绊倒的阿华被人接住。
“家双!”
头上冯家双那张胡子拉杂的笑脸此刻显得如此亲切,阿华虚浮的腿脚再也支持不住,瘫软下来。
“真是的,见到我就这么激动啊。”冯家双说话依旧讨打。
“行了,先离开这里再说。”方丽娟也在。
“等等,还有一个人。”阿华指向不远处的树丛,早已没了壮汉的踪迹。
冯家双眯眼:“藏头露尾,不理他。你想知道什么我回去跟你详说。”
的确,阿华一肚子的疑问。木屋中遇见的壮汉虽说对他有救命之恩,毕竟来历成迷,既然他不愿露面阿华也无心勉强。远眺已趋于平静的林间空地,阿华借冯家双的搀扶一瘸一拐离开了。
他们三人来到一个山洞,里头罗伟正在焦急等待。原来他们这三天都没有离开林子,摆脱雾霭袭击后就找了这个山洞暂居。
“罗伟受伤不轻,不方便长途跋涉。况且我无意间发现了好东西,不舍得罢手。”冯家双解释他们还留在林中的原因。
“又发现了珍惜骨种?”能吸引冯家双的,无外乎就是灵骨。
冯家双摩挲着胡茬,笑得奸险:“嘿嘿,自从你来到我家,我就好运不断。听闻稀世珍骨能吸引灵骨现世,古人诚不欺我啊。”
方丽娟一边替阿华包扎头部伤势,一边讽刺:“别搭理他,德性,一说到灵骨魂都丢了。居然还出主意把你留在那里借机调查取证,别人都是抛砖引玉,他是抛了玉去捡碎瓦片。还说我拿你性命开玩笑,他自己又好到哪里去。”
“什么!你是故意的,你一直都在!”阿华不是笨蛋,立刻就听明白了。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气,这三天他身处陌生部落,经历过生死,还对他们的行踪牵肠挂肚,敢情这些天的悲喜交加都是冯家双间接造成,他将错就错将阿华留在占堆村子里,藏身一边,看他与人争吵受制于人,就为了他口中从未露过面的灵骨!
“冯家双,难道灵骨比人命值钱?亏得我这些天为你们担惊受怕,原来都是我自作多情。你们好着呢,躲在旁边看我笑话,连我差点被人杀了你也不出现,口口声声我是极品玉骨,原来终究只是你的工具而已。”
“喂喂,别说得这么惨,我承认是冒了点险,但是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哪是区区腌骨可比。”冯家双扯开话题:“阿华,你不是很好奇吗,这个村子是怎么回事。我就一五一十地告诉你吧。”
阿华心有怨气,但气归气,冯家双的为人他还是信得过的,真要有什么危险,他是不会放任自己被杀。于是,就耐着性子听下文。
冯家双转头对鼻青脸肿的罗伟说:“罗大教头,你不是也很好奇三天前袭击我们的是什么人吗?我告诉你们,就是那村子里的腌骨。”
“腌骨?”罗伟知道冯家双和方丽娟的身份,却也仅限于剔骨匠和调香师的名头,不明了阿华玉骨的本质,自然不晓得“腌骨”。
“阿华,我跟你说过,灵骨根据本性善恶,分为净骨和阴骨。但那只是剔骨匠怕触犯禁忌,特以此为界,善待净骨,驱镇阴骨。事实上,史料记载,灵骨不以善恶区别,仅凭形态和成因,又有十大奇骨之说。另外尚有三大活骨,五大非骨。形态各异,秉性奇特。一种灵骨根据特性,可能既是净骨,又是活骨,同时还是非骨。”
阿华和罗伟都是第一次听闻,莫不感到新奇灵异:“原来灵骨还是这么多讲究。”
冯家双淡淡一笑,眯眼道:“知道什么是活骨,为什么被单拉出来冠以这个名头。”
罗伟和冯家双乖宝宝似地摇头,用期待的目光瞅着他。
冯家双满意他们的好学,卖弄:“活骨,顾名思义就是活的骨种。它奇就奇在不是等人死后养出的骨床,而是人活着,由于环境或者特殊的修炼功法,使骨骼发生异变,具备了灵骨的特性。腌骨,就是其中偏向于阴骨的骨种。”
阿华对灵骨有些基本常识,抵着下巴整理思路:“照你这么说,腌骨首先还是活人,其次它也是阴骨,会危害旁人。”
冯家双点头:“不错,正如它的名字,一旦成了腌骨,感觉就好像整个人被装在坛子里用盐腌泡着,无时无刻不是皮肤刺痛,五感麻痹。这些身体上的变化还远不及心中的苦楚。一旦发起病来,人会变得焦躁,狂暴,觉得浑身上下无一是处。随着时间的推移病情严重时,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行,伤人自残也是寻常。
你们试着把自己想象成一条被腌制的青鱼,肉渐渐变干变硬,血液和水分渐渐被收干,七孔发烫焦灼。难受起来,会想剖开自己的身体,把坏掉的部位取出来,可偏偏,全身都是坏的,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坏死。”
“呃~~~”阿华冲到山洞外大吐。
冯家双挑眉:“我还没说到重点呢。心理承受力太差。”
方丽娟责备:“拜托你下次不要随便让人换位思考,有些人天生代入感强。”
阿华灰败着脸回来,抓起水壶补充流失的水分,说:“我都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神情疲惫而失落。
冯家双摇摇头,旁边还有一个不明白的,即使不忍心也要说完。
“腌骨从骨头开始坏死影响全身机能,成了腌骨的人为了减轻痛苦,他们会想方设法寻找正常人,用正常人的血肉来洗涤干涸的身躯。”
罗伟皱眉:“他们会怎么做?”
“自己的身体被腌制着,时时刻刻流失水分,他们变得极度渴望新鲜血液,出于本能去杀人,然后把自己淹没在血海中。”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阿华,冯家双深呼吸道:“杀人,肢解,取血液和内脏,然后埋身其中,洗澡……即使这样做根本就是徒劳。”
罗伟抽气,面色也不对了。
“这就是占堆村子的传染病?全村子的男人都是……腌骨?”阿华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只是,现实的残酷远超人的想象。
冯家双纠正:“不是全村子的男人,而是全村子的人,所有的人。”
25、骨的疑惑 。。。
阿华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冯家双。
“腌骨的发展与年龄和性别有关,但不是说女人和孩子就不是腌骨,他们只是因为代谢速度或体内激素原因发展得慢罢了。通常健康的成年男性只需要不到30天就会死亡,身体差一点的5天就致死了。”
“那女人和孩子呢?”阿华的声音都在发颤。
“男孩子活不到成年,女孩子和女人最多能活10年左右吧,这是最乐观的估计。”
阿华的心早已沉到了谷底,如果可以,他希望这三天的历险是在做梦,可是,谁能打醒他?
“家双,有办法救吗?方小姐,有药能救吗?”满脑子都是温柔坚强在哭泣的大巴桑布赤,还有可爱的多吉,阿华心痛得无以复加。
冯家双低头捏着自己的指关节,这是他心虚的习惯动作。
“阿华,你冷静点听我说,腌骨形成不容易,只有特定人群会感染。他们的危害除了残暴伤人之外,更可怕的是他们另类的传染方式,没有免疫力的人通过空气传播就会变成植物人。”
阿华想起木屋中许许多多的植物人。
“所以腌骨一旦形成,就十分可怕。剔骨匠有责任在发现后将他们尽数除掉。”话音刚落衣领就被人大力攥住,被猛地压在山壁上,面前是阿华血红的眼。
“除掉?剔骨匠也会草菅人命?他们就算是活骨,也依然是活人,你没有权利这么做!”冲着冯家双大吼,发狂的阿华力气不是一般的大,快要窒息的冯家双这才想起,面前的这个人根本不是活人,而是骨床,唯一具有人类思维谜样的暖玉骨。
“阿华,放开他,家双的决定是正确的。”背后,方丽娟冰冷地命令。
迷茫的罗伟看着眼前的情势更加茫然。
方丽娟放缓声线,说:“这次发现腌骨是幸运的。这个村子的人因为信仰搬来林子里居住,与世隔绝。他们只是偶尔到林子边缘来狩猎活人,对外界的影响不大。可是,腌骨是发展的,当他们越发饥渴的时候,肯定会出林子进入人群密集地大量感染人群。还记得我们在外头,罗伟疑惑交火点不见人不见血,还有狼窝里没有反抗过的尸体吗?这些都是腌骨干的。你的一时心软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你想过吗?小不忍则乱大谋,你仁善,重义,现在是需要你大仁大义的时候,放下心里的不忍、牵挂和自责吧,我们不需要你动手,杀人的事情交给我和家双,我们只希望你放下!”
冯家双没有挣扎,他知道要给阿华些时间。
阿华低垂着头颅,良久:“……”,无声地松开了手。
“对不起,阿华。”轻声道歉,冯家双向方丽娟示意,向着山洞外走去。
“等等,我也去。”知道真相的罗伟心思单纯得多,这群人杀了自己的兄弟,就要报仇。
方丽娟回头阻止:“你没有免疫力,虽然做过预防也要谨慎被传染,还是留下来照顾阿华吧,交给我和家双就行。”轻笑间顾盼生辉,罗伟恍惚间下意识地点了头。
“靠,怎么回事?”冯家双惊呼,众人急忙跑出山洞,也惊呆了。
只见远处山林中央燃起一片火光,似有蔓延之势,就是占堆村人聚集的空地方向。
“走,去看看。”
阿华早已一马当先冲出去。
“罗伟你留在这里。”方丽娟阻止罗伟,然后跟着冯家双冲进了林子。
冯家双老远就瞅见阿华呆站在空地旁,直到自己也站在那个位置,冯家双皱了眉头。
犀利惨叫声不断,烈火中焦黑的人体惨叫着挣扎,刚才还沉浸在酒池肉林中的男女此刻被火焰烧灼,那火粘上身就再也灭不掉,因为他们身上涂遍的新鲜脂肪,成为了助燃的绝佳材料,在地上翻滚也扑不灭身上的火,直到人体不再挣扎,火焰静静燃烧。
“是谁下手比我们还快?师姐,赶紧去看看还有幸存的吗,好歹给我留一个做纪念。”冯家双与方丽娟去收拾残局,阿华的目光落在左前方幽暗的角落,那里,女人环抱住自己,双手堵住耳朵不停颤抖。
在渐渐低落的惨叫声中阿华走过去,略一迟疑,双手覆在她的耳上,将她的手包容住。
女人抬起头来,又是那双流着泪的眼,揪着阿华的心。
“夫人,为什么这么做?”阿华问。
大巴桑布赤低下头去:“错了,我们都错了,达姆度没有原谅我们,它派遣恶鬼降临将灾祸送到我们村子,把我们都变成了魔鬼。”看着火堆中的尸体,大巴桑布赤神情恍惚,低喃:“早就该这么做了,已经害了这么多人,只有这样才能净化我们的灵魂,得到神灵的宽恕。”
皱眉看着已然神智不清的大巴桑布赤,阿华无言以对。迷信?或者真的是受到了上天的降罪?比冯家双想的更早惩罚了这个村落?
“是你!你这个祸害,我杀了你!”火焰后头,误会阿华放火的占堆手持铁棒冲向阿华,被大火烧焦的面孔瞪着即将掉下来的眼珠,杀气腾腾。
阿华背对着,转身闪避已是来不及,眼前一晃自己被人抱住。
“臭婆娘,帮着外人来祸害自己的村子。叫你带人来带个祸害进来,我打死你个丧门星!”
挡在身前的大巴桑布赤收紧了臂膀,湿润的液体流下来。
阿华一下子就红了眼,飞起一脚踢在占堆肚腹,满腔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甩开大巴桑布赤,对着占堆抱以一顿老拳。
“畜生都不如的东西,你枉为人夫,我打死你!”
阿华有种错位感,自己变成灭绝人性的占堆村人,而身下躺着的是那些植物人。阿华心中恨意高涨,下手毫不留情,只一拳就叫占堆失去了抵抗能力,但他停不了手,每拳都打得占堆焦黑的脸皮成块往下掉。眼看就活不成了。
“阿华,住手,给我留个全尸!”
从后头被人架住,阿华奋力一挣拜托了束缚,继续狠揍占堆。这些天的忧心愤怒完全宣泄出来,令想来温和的阿华变了个人。
“师姐来帮忙!”
冯家双和方丽娟一人一边制住阿华,将他拖开去。
“你们放开我,让我打死这个畜生,天杀的混蛋,连自己老婆都不放过,枉费布赤夫人一门心思都在他身上,委曲求全到现在,现在……连命都没了……”仰天大吼发泄胸中压抑的恨意。
“我说,那啥,”冯家双抓耳挠腮的,安慰人他可不擅长:“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你一定要冷静啊,你看,这事儿不是也不是占堆的错,腌骨害人也是身不由己。你还是放宽心吧,送大巴桑布赤最后一程。”
顺着冯家双所指方向,大巴桑布赤静静躺在一旁,火焰跳跃的光映照着她布满鲜血苍白的脸,检查完毕的方丽娟对阿华摇摇头,令他鼻头又是一酸。
静静走过去,将她抱在怀中,虚弱的大巴桑布赤目光好不容易聚焦到阿华,颤抖的唇细听之下居然是道歉。
“对不起……是我故意带你……进来,我的村人……”
阿华握紧她失温的手,打断她的话:“夫人你什么都别说了,我都明白。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村子,你没有做错。”
大巴桑布赤抖着唇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气息减弱,愧疚的眼闭合的同时,她最后的泪水划过脸庞,滴进了阿华的心口。
给予阿华足够时间消化悲痛,方丽娟在冯家双几次三番挤眉弄眼后,叹口气,拍拍阿华,柔声劝说:“人已经走了,还是让她和村人在一起吧,腌骨死后不宜长时间暴露在空气中……大巴桑布赤倒是选对了法子”,望着依旧高窜的火焰,感叹:“或许这样真的可以烧去他们所有的罪孽,回到神的身边。”
低头凝视着大巴桑布赤安详的脸,阿华替她擦去血迹,整理好凌乱的衣物,抱起她,凝视她第一次放松宁静的脸,将她抛入火堆中!
空地中央的大火又窜高几分,三人仰头看火星溅出仿佛与星辰融为一体。阿华怅然若失,口袋中大巴桑布赤送的刻着名字的石头温暖得好像她的手,与他紧握在一起,闭眼就能见到她笑着对自己说,一切都过去了。
“好了,事情结束了,我们该拿他怎么办呢?我可不舍得就这么烧掉。”冯家双故作轻松拨弄地上占堆的尸体,很是烦恼。
方丽娟冷冷提醒:“先说好,我带的药物不足以压制一整具腌骨的阴煞之气。”
冯家双苦恼又祈求地看着方丽娟,问:“那够我留下多少?”
方丽娟竖起三根手指。
冯家双叹气:“三样,我懂,反正不会是大三样。得,我认命了。没料想这次出来到会遇到腌骨,准备不足啊。可惜了,实在太可惜。别人几十年苦苦寻找未必能得到,我命好遇上了又带不走,哎,抓心挠肺啊。”
冯家双抱怨着抽出剔骨刀,玩个刀花迅速肢解尸体。被刀尖划开的皮肉发出清脆的崩响声,仿佛被风干的干尸,筋肉与骨骼迅速分离,居然连血液都不见了。很快,尸体右手指骨显露出来,居然是通体黝黑,带有暗黄色星点和脉络痕迹。
“这腌骨,活着的时候很常人没啥两样。一旦死了,尸体就迅速崩坏了。血液没了,肉也干了。连腌骨的骨骼也立刻变得干涩丑陋。听闻先祖中有人将腌骨活体解剖了,见到骨骼整体呈现腥黄色,如同脓血般的颜色,触之粘稠。可惜一旦活体死亡,哪怕是活体中取出骨骼,也会立刻变成这种模样,腌骨是活骨,它活着的状态是万万保留不下来的。”
剔出拇指指骨,嘴里的龋齿,切下大腿股骨头。冯家双将它们小心擦拭一下,浸泡入方丽娟调配好的透明液体中,装在罐子里放进背包。
“哎,原来还打算找一具活的看看是手札记载是否属实,也没有机会了。”嘴巴啧啧有声,冯家双好不可惜。
木然看着支离破碎的占堆尸体,脸面全毁。阿华突然困惑了,如果腌骨没有了灵魂,也没有了表达情感展现灵魂的面孔,只是静静躺在那里无法为恶,也没有活着时的痛苦与杀戮之心,那就是一个死物。被他伤害的人心中的恨无从寄托,他们之间的仇恨又算什么?他恨的是占堆的灵魂,还是令他作恶的腌骨?如果是他的灵魂,被腌骨折磨的灵魂何其无辜,如果是腌骨,现在腌骨就在他眼前,他却只是平静注视这罪魁祸首,恨,随着占堆灵魂的消散而烟消云散,剥去心中满涨的仇恨,剩下的是同情,怜悯。活骨,活着的时候令人痛恨恐惧,死去了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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