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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明-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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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在心里思量了半晌,转头看问前来通传的侍卫:“就他一个人来的?有没有说来干嘛?”
“回禀王爷,蓝玉将军带着自己的副将和几个侍卫一起来的,还赶了一群高头大马,说是北征的时候俘获的战马,经过北平回京,特地选了一些送来。”
“北征俘获的战马?”朱棣心中冷笑,蓝玉是出了名的专横跋扈,有好东西岂有不自己留着的道理?平常跟自己也没什么交情,现在竟然将这么多宝马相送,瞎子都看得出来他是别有所图。
朱棣也是爱马之人,但他知道这马怕是不好拿。朱元璋登基以来,以各种罪名诛杀了不少开国功臣,蓝玉是仅存不多的其中一个,又仗着战功横行京师,纵奴行凶,抢占民田,已经好几次触怒龙颜。只因他开国有功,不好随便定罪,但估计也是迟早的事儿。
这一点朱棣十分清楚,于是这马也就成了烫手的山芋,让朱棣给丢了出去。
通传的侍卫从长庆殿跑出来,对站在门外等候的蓝玉等人道:“事有不巧,我家王爷感染风寒,不便见客。不过我家王爷说了,这些宝马,既然是战俘,理应进献给朝廷,若是王爷接受了您的好意,便是对皇上不敬不孝了,还请大将军见谅。”
蓝玉见结交不成,反被教训了一番,怒不可遏,一甩衣袖带着那些宝马便离开了,从此再也没有来过。
朱棣打发了蓝玉,转过身时听到空中一阵鸟类扑腾翅膀的声音。
少顷,一只灰白的鸽子便从天而降,落到窗棂之上,咕咕叫着。
朱棣上前抓住那只信鸽,从它爪子上取下信笺,将它放飞之后才展了开来,然后眉开眼笑的就出了门,朝鎏华院走去。
朱高炽回到屋内,换了衣服正在沐浴更衣,自然错过了蓝玉送马那一段千古大戏。
朱棣到的时候,他刚沐浴完毕,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披了件薄薄的锦袍就从内室出来了。
十月的北平已经十分寒凉,出了内室,风便从四周大开的窗户外吹了进来,让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
朱棣跟他私底下并没有那么多父子之礼,进门便挥舞着手中的信笺,乐呵呵笑道:“你猜有什么好消息?”
朱高炽走过去直接从他手中拿过那信笺:“应天有消息了?”边说边展开仔细阅读,“果然是好消息,猎场终于被十一皇叔他们拔……阿嚏……掉了……”
说话的同时竟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朱棣皱起眉头,这才发现他这深秋季节竟然只穿了披了一件薄薄的锦袍,而且头发还是湿的,顿时瞪圆了眼睛开吼:“朱高炽你存心找病是不是?大冷天儿的就穿这么点儿出来?”
“呃……孩儿这不是听说父王来了,赶着出来迎接吗……阿嚏!”朱高炽怕怕的缩了缩脑袋,打着哈哈想要蒙混过关,却不料话音未落,又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响了起来。
朱棣气得快要背过气儿去:“还不快去穿衣服?要是再病了,可休想本王再照顾你。”
“哎呀,没事儿,一个大男人,哪有那么娇弱?你看这信笺上说,那个猎场案的幕后老板叫李景琛……李景琛是谁?”
“朱高炽!”朱棣脸色铁青,这家伙当他是空气吗?还是当他说话在放屁?看来真是平日里太宠他了,现在他的命令似乎对他一点作用都没有。
“啊?”朱高炽抬起头,莫名看着朱棣一脸铁青,还没等他想出是怎么回事儿,自己的身子已经凌空被人抱了起来。回过神来,才发现是被朱棣抱在怀里,往屋内走。“父王……”
“闭嘴!”朱棣没好气的直接打断他的话,三两步走进内室,将他丢到床上,扯了被子将他裹成个粽子,才坐到床边,好整以暇的问道,“你刚才问本王啥问题?”
朱高炽满脸黑线废了半天的劲儿才把爪子从“粽子”里拔了出来,将那张被朱棣裹得皱巴巴的信笺递过去给他:“孩儿是想问李景琛是谁?”
“李景琛啊,论辈分你还得叫他一声表哥。”
“噢?”他的表哥?也就是说他的母亲是朱棣的姐姐或者妹妹?可是不对啊,比朱棣大的公主就两个,听母妃说起过,嫁的夫家都不姓李啊。而比朱棣小的公主出嫁之后生的孩子现在都应该没他大才是,这表兄弟是从哪论过来的?怕是表得有点远了吧?
朱棣见他满脸怀疑,结果那信笺笑道:“他的母亲虽然不是公主,但他的祖母是公主,也就是你皇爷爷的长姐,曹国长公主。他的父亲是曹国公李文忠,当年跟随你皇爷爷南征北战,战功赫赫,六年前过世还被追封为岐阳王,世袭王位。李文忠跟本王是表兄弟,自然他的儿子跟你也就是表表兄弟……”
这乱七八糟的亲戚关系听得朱高炽一个头两个大,赶紧出声打断朱棣的话:“父王,这表得有点远了,总之重点就是他背景显赫,所以才能一手遮天,将朝廷纳贡宝马作为了交易牟利的摇钱树。”
朱棣点点头,再次看了看那张信笺,眉头不禁锁了起来:“上次听张麟提起,说北蒙纳贡马匹一年不如一年,想不到竟是被李景琛掉了包,以普通马匹换了那些贡马,这次案子被抖出来,你皇爷爷直接下旨判了李景琛斩首之刑。”
“这是好事儿,父王为何眉头深锁?”
朱棣闻言稍稍舒展了些眉头:“于百姓于朝廷自然是好事,但是你十一叔跟十七叔估计得跟李家结下梁子了。”
朱高炽了然:“父王是担心两位皇叔?”
“李景琛还有个同胞哥哥李景隆,在朝为将,是个专横跋扈睚眦必报之徒,两兄弟感情甚笃,难说这猎场就跟他没有关系。这次我们杀了李景琛,他定会怀恨在心,伺机报复。”
“李景隆?”这名字有点耳熟,但朱高炽却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朱棣见他跟着皱眉,以为他也忧心两位皇叔,立刻展开笑颜宽慰道:“想来也不用本王多虑的,你那两位皇叔既然有本事扳倒李景琛,自然也有办法对付李景隆,而且他们毕竟是王爷,李景隆不敢做什么的。”
朱高炽点点头,没再多言,而猎场的案子到这里也告了一个段落。
他跟朱棣都没有想到,因为这件事,在几年后的靖难之役,李景隆亲率朝廷五十万大军抵挡朱棣南下的步伐,还真是给他们带来不少麻烦。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但就目前的局势来看,表面还是相当稳定的。
北国三藩依然各司其职,各尽其责,虽然秦王晋王的表现差强人意,但只要不乱了朱元璋全盘的计划,那就由得他们去闹。
那两位闹得好看,朱棣却是不动声色,表面看戏,实际上则在暗地里勤加练兵,拉拢对自己有用的将领,顺便在朝廷安插眼线,虽然远在北平,但却随时监控着应天的一切。
尽管他对上次在武英殿听到的朱允炆要削藩的话并未真正放在心上,但不能不做好完全的准备。
朱元璋的想法跟他不一样,他知道自己已经老了,再撑也撑不了几年了,所以他要加快步伐将大明天下的每一寸土地都真正姓朱,给仁柔的皇太孙朱允炆一个太平皇帝做。
按照他的计划,朝中是自己培养的皇太孙,朝外是他分封各地的儿子们,这大明朝的天下,就只有他跟他的儿子们共享了。
虽然他知道儿子们都有夺嫡之心,但互相牵制得厉害,有一个王爷想要动,其他王爷肯定不会让他得逞,只要善于管理,他觉得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而现在最麻烦的,是朝中还有不少跟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大将,惟恐自己百年之后朱允炆驾驭不了,所以他要尽快除掉会对朱允炆有威胁的大臣。
洪武二十六年,蓝玉谋反案爆发。牵扯其中的,有十三侯,二伯和吏部尚书、户部伺郎等朝廷官员、军中将领及其家属子弟共一万五千多人。
朱棣得到这个消息时,大叹自己警惕,当初没有收他那些战马,否则这次自己肯定牵扯其中。
只是对于朱元璋给蓝玉定的那个谋反的罪名,朱棣还是觉得有点名不符实。
蓝玉也就是平日里仗着战功,在朝野上下横着走路,欺压百姓,惹是生非,但要说他谋反,他一没那个心,二没那个胆。
不过话又说回来,朱元璋诛杀他的开国功臣,哪一个的罪名又是真有其事的呢?这些事,说不得,心里明白就好。
但朱棣没想到,牵连其中的,竟然还有秦王朱樉。
而牵连其中的原因,让朱棣有点儿哭笑不得,竟然是收了蓝玉送去的二百匹战马。
感情蓝玉那老家伙结交自己不成,转身就结交秦王去了?而那个脑子少跟弦儿的秦王还真接受了?这不得不说还是朱棣有先见之明,棋高一着。
但后来经过查证,秦王朱樉也就是接受了二百匹马,没跟蓝玉有任何不当的谋逆之事。朱元璋将他招回应天,又是一通训诫,将他发回西安,禁足思过,而且将他手中的军务都交给了晋王燕王管理,也就是变相的收了他的兵权。
秦王朱樉回到西安,再不敢有夺嫡的念头,两年之后,竟然一病不起,郁郁而终。
临死之前写了封信着人快马加鞭送至朱棣手中,朱棣才知两年前的蓝玉案秦王牵涉其中,竟然是晋王设计,目的是自己垂涎皇帝宝座,想置他于死地让自己成为诸王老大,好与朱允炆分庭抗礼,日后若起兵夺位,也顺理成章。
秦王经此一事,对晋王心寒意冷。他深知晋王跟朱棣一向不合,而朱棣手握重兵,定然是晋王的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所以他写信的目的一来是让朱棣留心,二来是想自己死后,朱棣能看到兄弟情分之上,帮忙照顾妻小。
朱棣收到信的时候,朱樉已经离开人世。从此北方三藩,成了两强并立。而正如朱樉所说,晋王和他的明争暗斗也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对朱棣来说,不管是为了朝中的朱允炆,还是为了自己,晋王都留不得。
而对朱棡来说,朱棣跟朱允炆关系那么好,肯定会千方百计阻止自己对付朱允炆,为了自己日后夺位顺利,朱棣也是万万留不得的。
历史的车轮随着朱允炆被册封太孙,蓝玉案的爆发,秦王朱樉的离世缓缓向前滑行,而朱高炽这个时候才真正感觉到,历史前进的步伐,是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阻挡的。
第三十七章、再次北征
洪武三十一年三月,被朱棣赶至捕鱼儿海的北元残军休养生息多年,竟然联合克鲁伦河上游突厥骑兵,蠢蠢欲动,意欲南下。
朱元璋得到消息,立刻下旨着晋王朱棡、燕王朱棣率精兵十万北上征伐。
其实那些北元残部加上突厥骑兵算上赶车的喂马的煮饭的也才几万人,实在用不着朝廷派两个王爷带十万精兵前去征讨。朱元璋是想借此机会看看两个王爷的战斗力,也是想借此机会让他们兄弟之间的战争烧得更猛烈一些。
说来也奇怪,哪有父亲希望自己的儿子们争斗得越厉害越好的?
可朱元璋不是普通的父亲,他除了是他们的父亲之外,他还是天下的帝王。他要想的,不是家事,而是国事。只有他们斗得越激烈,朝中才越安全。
而事实证明,他用对了方法。朱棡和朱棣从出征开始就因为排兵布阵意见不一有了争吵,导致他们手下的大将互不待见,商议军务之时总是吵闹不休。
每次朱棣都是冷眼旁观不予理睬,但仗还是要打的,不管他们怎么吵,朱棣依然会按照自己的计划行军作战,根本不把朱棡的意见放在眼里。
朱棡想着立功,但朱棣不给他机会,朱棡急了,搬出朱元璋来,朱棣一句“我是主帅”就把他给顶了回来。
朱棡没有办法,只得忿忿回到帐中,将一肚子火气发到手下将领身上。
蒋骢走进来的时候,朱棡手中的一只酒杯正好向他砸来,要不是他躲得快,估计要见红了。
站在朱棡帐中正在被训的将领们看到他的到来,纷纷像见了救星般朝他走过来。
蒋骢摆摆手,让他们先退下,自己摇着羽扇走到喝闷酒的朱棡身边,笑道:“王爷又在生气了?”
这蒋骢是朱棡的谋士,有些谋略才华,因为几年前一次偶然被朱棡救了一命,对朱棡感恩戴德,一直待在朱棡身边,替他出谋划策。
随朱棣出征的朱高炽每次见到他都忍不住要笑,说他大冷天儿的还拿个扇子摇晃,真当自己是诸葛亮了。
朱棣闻言虽然也会装模作样的训斥朱高炽一番,但回到帅帐时总会忍不住大笑出声,搞得张玉朱能一头雾水。
此时正在生气的朱棡听到他的声音,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来,并未理睬。
蒋骢笑笑,摇晃两下扇子,继续说道:“属下跟王爷说过多少次了,要沉住气……”
“沉住气?你让本王怎么沉住气?”朱棡一听这话立刻就火了,一摔酒坛子站起来,对着蒋骢一顿吼,“本王才是哥哥,这次出征父皇竟然让朱棣当主帅,我已经听你的忍到了现在,可朱棣还处处拿‘主帅’压制本王,根本不将本王的意见当一回事,令本王在众将士面前脸面全无,你叫本王怎能不气?还有他手下的张玉朱能,小小副将,竟然也敢对本王不敬,真是岂有此理!”
“王爷息怒。”蒋骢边用扇子替朱棡扇风,以消他的火气,便慢吞吞的开口,“属下知道王爷生气,可眼下燕王是主帅,他手下的将士又能征善战,咱们跟他硬碰硬,讨不了便宜。”
朱棡冷笑一声:“那你倒说说有什么好主意?”
蒋骢闻言笑笑,以羽扇掩唇,附到朱棡耳边这般那般说了一通。
朱棡听后眉头深锁:“军师这计策,可行吗?燕王那边的大将虽然有些不驯,但倒是个个骁勇善战,咱们现在可还得靠他们击退元兵哪。”
蒋骢眯起一双小眼睛,阴恻恻道:“王爷多虑了。王爷想想,如果燕王不在了,王爷就成了此次北征大军的统帅,就算是燕王的下属,也只能听命于你不是么?”
“可是……”
见朱棡还有些犹豫不决,蒋骢摇晃两下羽扇,皱眉道:“看来王爷还是顾念兄弟之情,下不了这个狠心。成大事者切不可妇人之仁,错过了这个绝好的机会,想要对付燕王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朱棡闻言眉头依然紧皱着,可想来想去这的确是个绝好的机会。他跟朱棣斗了这么多年,哪次风风光光的赢过。眼看老爷子那身体也撑不了多久了,到时朱允炆登基他再要夺位,就更没机会了。
这么想着,朱棡竟然点点头,道了声:“那就依军师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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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帅帐之内,朱棣正举着油灯仔细研究着面前桌上那副偌大的羊皮地图,根本就没注意到帐中还有一个人根本没有离去。
直到朱高炽忍不住走了过来,与他面对面撑在桌面上,他才抬起头来,惊讶道:“炽儿怎么还在这里?”
经过几年的历练成长,朱高炽已经从一个十四岁的青涩少年成长为美目俊朗的英挺男子,只见他一身戎装,盔甲护身,一柄长剑斜挂腰间,竟有那么几分千古名将的风范。
朱棣看着眼前的儿子,完全继承了自己和徐仪华的优点,五官愈发的精致起来。弓弩骑射,行军作战的本领是他和道衍亲自教授,这次带他北征,也有意让他带兵立功。这样一个儿子,比之以前的朱高炽,的确让自己更加欣慰骄傲。
朱高炽见他抬起头来,忧心的眼神总算收敛了些,不答反问道:“父王刚才那样对待三皇叔,就真不担心?”
“担心什么?”朱棣放下油灯,拍了拍手走到一旁倒了碗水喝。
朱高炽走过去,站在他身后,继续说道:“担心三皇叔恼羞成怒,睚眦必报啊。”
“炽儿太过多心了。没消灭北军之前,你三皇叔不敢乱来。”
“我看未必。”朱高炽将戴了一天的头盔摘下来,转了两圈脖子活动活动筋骨,才道,“三皇叔是什么样的人父王比我更清楚,孩儿看他下午的言辞是想独揽大功,父王一句话让他颜面扫地,他那么小气的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朱棣思索了片刻,喝完碗中的水,才笑道:“炽儿说得是,父王会多加留心的。天色不早了,明天还要行军,早些回去休息吧。”
朱高炽一听他又要赶人,唇角一下子就耷拉了下来。
朱棣见他撇着嘴不高兴,随即问道:“怎么了?”
朱高炽苦着一张脸:“父王,军中的床太硬,孩儿睡不习惯。”
“行军作战,条件自然艰苦,久了就习惯了。”
“这个习惯不了,孩儿从小就睡不了硬床。要是因为睡不着影响休息,可就没法行军了。”
朱棣双手环胸,想着这小子也不是个吃不了苦的娃啊,这几年他常带着他实习军务,再硬的床他也是睡过的,怎么就现在受不了硬床了?这小子到底要说什么呢?
“那要怎么办?本王让张玉多分两床被褥给你垫着?”
朱高炽赶紧摆手:“那怎么行?所有将士都得一视同仁,孩儿也不能搞特殊啊……”
朱棣点点头,一副“知道就好”的样子。
朱高炽转了转眼珠,继续说道:“而且也不全是床的关系,这荒郊野岭的,孩儿一个人睡不着……”
朱棣这次头都不点了,直接好整以暇看着他,等着他说重点。
“所以……为了不因为睡眠不好影响行军作战,父王就让孩儿跟你一起睡吧?”
“不行!”朱棣想也不想直接拒绝。原来这小子在这儿等着他呢?什么睡不习惯硬床,什么一个人睡不着?通通都是屁话,他就是想跟他一起睡。
想到这里朱棣就头疼,这几年只要一有机会这小子就会想方设法跟他亲近,有好几次都撩拨得自己快要把持不住,还好自己定力强大,才保持了他那点快要消失殆尽的父亲威严。想着时间一长,他对自己那份朦胧的感情自然会淡掉。
可几年过去了,这小子对他的感情不但没有转淡,反而越发浓烈了,连看他的目光都火热得不行,害他每次都担心会被徐仪华或者别的人看出什么来。好在别人知道他们是父子,压根儿没往这儿想,所以才相安无事。
这次本来不想带他出来,但道衍说他长大了,该到真正的战场上历练一番,也好顺便看看他们这几年培养的成果。他想想也是,就带着一块儿来了。
没想到在这军营之中,他也还想着跟他同榻而眠,真是越来也不像话了。
“父王……”
“不用说了。你在会影响父王的睡眠,你更不想看到父王因为睡眠不好影响作战吧?”朱棣聪明的将他刚才的话给丢了回去。
朱高炽无言以对,只能抓了头盔转身离开。
半夜的时候,朱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听到外面有些嘈杂,起身问出了什么事。守卫的士兵说是世子殿下突然腹痛难忍,医官正在救治。
朱棣一听朱高炽生病,立刻翻身起床,穿衣出去。
待到了朱高炽的营帐,见医官刚把完脉,在写药方,见到他过来,立刻起身行礼。
“免礼,炽儿怎么样了?”
医官回答:“殿下有些水土不服,加上吃了些生冷的食物,导致腹痛。”
朱棣将目光移到床榻之上,见朱高炽捂着肚子,脸色苍白,走近了才看到他额头已经被冷汗浸湿。逐心疼的坐到榻边,蹙眉道:“怎么那么不小心?”
“孩儿不认识那瓜果,以为生的可以吃……”
朱棣差点想翻白眼儿,想着这家伙就是五谷不分,当年在骡子岭不就是误食了蛇涎果,才出了那么尴尬的事儿。
不等他说话,那医官又开了口:“王爷,塞外天寒,地气潮湿,殿下身体娇贵,受不了寒凉,得多加些被褥才成。”
不等朱棣回答,站在一旁的副将便出了声:“行军在外,被服数量有限,恐怕暂时没有多余的被褥给到殿下。”
“不……用了……我……没事……”朱高炽虚弱的看着朱棣,生怕他因这事儿又不高兴。
朱棣一言不发,直接起身掀开朱高炽的被子,将他打横了抱起,朝帐外走去:“不必了,让他跟本王一块住着吧。”
朱高炽靠在他怀里瞪大了眼,直到朱棣抱着他丢上了自己的床他才回过神来,在心里直骂朱棣。这家伙要早同意自己跟他一起住,他就不会出去乱吃东西导致腹痛了嘛。
朱高炽躺在床上等了半天,不见朱棣上来,睁开眼时竟然看到朱棣坐在一边,不解开口:“父王?”
朱棣揉揉眉心,转头看他:“父王睡不着了,你快些睡吧。”
朱高炽一听,这就是摆明不想跟他一起睡啊,顿时伤心难过加生气一股脑儿的爆发:“父王说要跟孩儿一起住,难道夜夜都要坐着睡觉么?”
“放心,不会夜夜如此的,等你身体好了,父王就搬到你的军帐去住。”
朱高炽无语:“父王就那么讨厌跟孩儿同榻么?”
朱棣无声叹气,闭上眼睛没有再回答。
朱高炽也没说话,朱棣睁开眼时,见他还坐在床上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没有入睡。右手捂着腹部,想必疼痛还没有消散,但他却固执的咬着嘴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朱棣心疼,起身走到床榻边,伸手抚摸着他的头发:“炽儿听话,快睡觉吧。”
朱高炽抬头看他,正好对上他满眼心疼的眸子,两人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对方。
朱高炽一脸平静,倒是朱棣被看得不自在,慌乱的移开视线。
“父王,你不是不讨厌跟孩儿同榻,你是不敢跟孩儿同榻。”
一句话直中要害,朱棣满眼的心疼溃不成军,闪躲不及,只得怒道:“休得胡说!”
朱高炽满意的勾起唇角:“孩儿没有胡说,如果父王真的对孩儿没有别样感情,又何必处处躲避孩儿?”
“朱高炽!”
朱高炽不顾朱棣警告的言语,从床上撑起身子,直接揽过朱棣的脖子,凑上前狠狠吻上朱棣的唇瓣。
朱棣整个人呆愣当场。
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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