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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明-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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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朱高炽带着两个弟弟刚回到应天,便被前来“迎接”的五百禁军以“保护”的名义请进了皇宫,而他们从北平带来的侍卫,一个也没让带。
进了皇宫才发现回京祭祖的只有他们三人,其他王爷世子根本就没有回来。当下明白过来祭祖就是个借口,朱允炆最重要的目的恐怕就是想以此次进京的机会对燕王府下手。心想怕是燕王府的一举一动已经被朱允炆知晓,忙趁侍卫不注意之时,嘱咐两个弟弟不要随便乱说话。
高煦高燧知道事关重大,点点头表示明白。
三人被安排在离武英殿较远的景寿宫居住,然后一住就是三天,没见到朱允炆,也没能出宫。
景寿宫的侍卫对他们还算客气,朱高炽每次要求见朱允炆,他们都说“皇上了事缠身,等忙完一定会安排时间见三位殿下的。”
朱高炽知道他们是被软禁了,心下着急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想跟朱棣送信,告诉他这边的情况,但皇宫大内,都是朱允炆的人,景寿宫更是二十四小时有人守着,别说人,就是只苍蝇要飞出去,恐怕也不容易。
朱高煦已经有些不耐烦,朱高燧还算安静。朱高炽一边安抚暴躁的朱高煦,让他别轻举妄动,一边绞尽脑汁想办法。
朱高煦耸耸肩,说了句“大哥你就放心吧,这皇宫大内的,我能干嘛啊?”
朱高炽想想他还真是不能干嘛,他要能干嘛自己的信就能送得出去了。于是叹口气,转身出门,准备去院子里走走,看看呼吸点新鲜空气能不能想出个好的办法来。
可没想到刚一转过廊角,竟然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从前面的拱门走过。
朱高炽本能的跟上去,那身影似乎发现有人跟着他,直接站定身子转过身来。
朱高炽也不躲闪,站在原地与他对视。
片刻之后两人同时出声:“是你?”
说完之后又同时笑了开来。
朱高炽走上前去:“如果我没有记错,你的名字应该叫沐昂。”
沐昂朝他走过来:“如果我没记错,你当初告诉我你叫沈皓宸。”
朱高炽笑笑:“我一直有个疑问,当年你是怎么知道我没有告诉你真实姓名的?”
“很简单,因为应天城内不可能会有姓沈的人出现。”沐昂说完之后一看朱高炽更是一脸茫然,随即左右看了看,没有别人,才又开口,“很多年前,因为富贾沈万三跟先帝因为修筑长城的事情结下梁子,先帝将他抄家没族,发配云南边陲充军,且下令但凡沈氏后人都不能进入应天。”
朱高炽听得目瞪口呆,没想到历史上真的有沈万三这个人,而且也真的有修筑长城跟朱元璋闹翻的事,他还以为只是传说,或者是影视作品杜撰的东西。
真不知道朱元璋要是知道自己的孙子姓沈会不会气得活过来?
朱高炽在心里汗了一下,再看向沐昂时,才想起来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你怎么会在皇宫?”
沐昂高深莫测的笑笑:“这说起来话就长了,而且归根结底还是拜世子殿下所赐呢。”
“拜我所赐?什么意思?”怎么几年不见,这家伙说的话他都听不懂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有机会我再跟你讲吧。”沐昂说道一半,突然想起什么来,皱了眉头问道,“上次伤得那么严重,现在该是都痊愈了吧?”
朱高炽越来越听不懂他的话,如同掉进了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
沐昂一拍脑门儿:“瞧我,上次你根本没见到我的样子,怕是不会记得。”
朱高炽闻言眉头微蹙,目光落到沐昂的双眼之上,想要看出点什么蛛丝马迹来,因为他说的话他实在是茫然得很。可却没想到他这一看,竟真的想起一个人来。
“一年前在黛儿峰带人袭击我军营地的人……是你?”
那时候他就是觉得那个黑衣人的眼神有点熟悉,觉得来偷袭的人可能不是突厥兵,所以才不顾一切的跟了上去,想要确定那人到底是谁。可后来不仅把人跟丢了,还中了朱棡的伏击,若不是张玉赶来相救,他可能在那天就一命呜呼了。
“正是。”沐昂大方承认,“但我当时不知道你会在,后来你出现了,我朝你下手,也是想找机会脱离战圈,没想过要引你出来。”
“所以当你发现我跟上你,而且中了晋王的埋伏后,才又蒙面救了我,带我离开,但你又担心被晋王的人发现是你救的会对你不利,于是半路丢下我闪到林子里藏了起来,想让我自己逃。却没想到正好见到我父王被晋王所派的高手袭击,然后你又救了我父王?”
“差不多吧……”沐昂话音未落,眼角余光竟然瞥到一抹明黄身影带领一众太监宫女朝景寿宫儿来,当下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为什么每次遇到你,我都有种会丢掉饭碗儿的感觉?”
朱高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来人竟然是朱允炆,忙退后一步拉开跟他的距离。
朱允炆走过来,沐昂忙单膝跪了下去,扬声高呼:“属下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高炽是世子的身份,跟朱允炆又算是堂兄弟,所以不用下跪,只恭手行了个礼,道了声:“臣参见皇上。”
“堂弟不必多礼。”朱允炆忙上前虚扶了他一把,露出温和笑意,“朕了事繁忙,早就说要来景寿宫里看看三位堂弟,无奈一直抽不开身,今日总算是得了个空,没想到在这儿遇见堂弟了。”
朱允炆一口一个堂弟让朱高炽听得头皮都有点开始发麻,但碍于身份,却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毕恭毕敬应道:“皇上为了事操劳,实不必挂牵微臣等人。”
“怎么能不挂牵呢?”朱允炆亲热的拉起朱高炽的手臂,也不去管还跪在地上的沐昂,径直朝前走去,“朕与兄弟们多日不见了,你们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咱们应该多叙叙旧才是。怎么样?皇宫住得还习惯么?”
“呃……皇宫守卫森严,宫女太监也照顾颇周,多谢皇上费心了。”其实朱高炽想说的是,我们有什么旧可叙的呢?难道你是要谈跟我家老爹的旧情么?
“自家人还这么客气?朕是想着,燕王府多日没有人居住了,只有几个老仆,怕他们照看不周,所以让你们住到皇宫里来。一来多些人伺候,二来咱们兄弟要见面也方便些。”
“皇上说的是。”除了这句话,朱高炽实在找不出还有别的话可说了。
转过回廊往寝宫走的时候,不经意的朝身后望了望,见到沐昂已经自顾起了身,也就放了心,回头专心应付朱允炆。
朱允炆跟随自己走进景寿宫,一直亲热的抓住他的手臂,絮絮叨叨讲了一堆不轻不重无关紧要的了事,又讲了一堆关于天气风景花鸟鱼虫之类的琐事,最后才问道朱棣的病情。
总算是问到了关键,朱高炽反而松了口气。因为要他去适应朱允炆的嘘寒问暖,假意亲热,还不如让他直接跟他斗智斗勇来得舒坦。
于是,朱高炽立刻叹了口气,装出一副悲痛的样子来:“父王常年征战沙场,身上落下不少顽疾,从正月里染了风寒,到三月又犯头风,加上今年北平雨水多,父王的痹症老是不好,三天两头的犯,腿疼得走不了路,只能卧床休息。皇爷爷的忌日他不能前来祭祀,悲痛万分,特地嘱咐高炽一定要在皇爷爷的陵前代他多尽些孝道。”
朱允炆看他神情悲痛,眼中含泪,对朱棣的病症深信不疑,只是听到最后一句话时,才暗暗握紧了拳头,将自己的嫉恨小心掩藏。
多尽些孝道?他可不认为父子乱伦也算是尽孝道的一种方式。
要尽孝道么,放心,有的是机会。
想到这里,朱允炆忙出声安慰道:“堂弟不用担心,待高煦高燧回北平之时,朕派两位御医跟着一起去,替四叔好好诊治。”
“多谢皇上。”朱高炽嘴上应着,可心里却泛起了嘀咕。他说待高煦高燧回北平之时……难道他真不打算让他回去了么?
那日,朱允炆跟他一同回到了景寿寝宫,见到高煦高燧之时,又是道了好一番兄弟之情,临离开的时候,还特地嘱咐侍卫,让他们对三位殿下“好好照看”。
是个傻子都知道这“好好照看”是什么意思,朱高炽三兄弟不动声色将他送走,朱高煦回头便要开骂,被朱高炽一个眼神儿给瞪了回去。
朱高煦心里不痛快,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没好气的开口:“大哥,我看他是黄鼠狼跟鸡拜年,没安好心,咱们得小心些。”
朱高炽叹口气,没说话。这个道理他知道,可现下他们被困在皇宫之内,真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如果能有人将信送出去,找人里应外合,说不定逃出去的胜算会更大一点……只是,现在一没确定朱允炆到底想干什么,二没有信得过的人,一切还是少安毋躁为好。
两日后朱元璋的忌日便到了,文武百官皇亲了戚齐聚洪武门外,浩浩荡荡朝孝陵出发。
记忆中的场景,记忆中的路。
去钟山的这条路,朱高炽已经走过两次。第一次是七年前朱标死的时候,第二次是去年朱元璋死的时候。两人的陵墓隔得并不远。
从上午祭拜朱元璋,马皇后,一直到下午祭拜完朱标,整整耗了一天时间,朱高炽觉得自己的膝盖都快跪破了。
祭祀结束回到皇宫之时,有一个跟随他们一起去祭祀的太监故意绊了他一下,将一个纸团塞进了他手里。
朱高炽回到寝宫打开那纸团,才发现那是现在已经荣升兵马总指挥的张麟写给他的。可能是在祭祖的时候找机会收买了这个太监,让他从宫外带了进来。
张麟也没多说什么,只嘱咐他们万事小心,若有任何变数,他会想办法接应云云。
看完纸条之后,朱高炽便走到烛火前,将那纸条烧了个一干二净。张麟毕竟是朝廷中人,日后还要在建文朝为官的,他不能让这些把柄落到朱允炆手里,否则张氏一族受到牵连就不好了。
在宫中又过了几日,朱允炆再次以了事繁忙未予相见,祭祖完毕也没有要放他们回去的意思。不仅朱高煦沉不住气,朱高炽也有点着急。
他倒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而是他害怕朱棣那边得不到他们的消息,会贸然行事,坏了大事就不好了。
正当他一脸焦急在屋子里转着圈圈的时候,突然有个人的面容嗖然闯进脑海,当下想到沐昂。他现在在宫中担任侍卫,功夫又不弱,找个借口出去应该不是难事。
可他没想到问了好几个侍卫,都说已经好几天没见到沐昂了。后来问了景寿宫的大太监,才得知沐昂因为武艺出众,被皇上选中到武英殿当值去了。
朱高炽暗道不好,准是上次朱允炆见到他跟沐昂在花园里说话,察觉了什么,为了以防万一才把沐昂给调走。
真是太大意了,他们那天就不该在园子里说那么多话,现在倒好,身边一个可用的人都没有。
朱高炽心浮气躁,一拳砸到门框上,刚一扭头,便看到一个老太监趾高气扬的踏进景寿宫大门,朝自己而来。
太监走到他面前,佯装恭敬的行了个礼,尖声尖气的说道:“咱家见过燕王世子殿下。”
“王公公。”朱高炽认出他是朱允炆身边的总管太监,随即皮笑肉不笑的问,“是什么风把您老人家给吹来了?”
王公公朝天恭了恭手道:“皇上吩咐咱家前来请殿下去武英殿用膳。”
朱高炽皱眉:“只让我去?
王公公点点头:“是的,皇上是这么说的。殿下请吧,别让皇上久等了。”
说完做出个“请”的手势,根本不让朱高炽有所拒绝。
朱高炽虽然满心疑窦,但还是跟着王公公朝武英殿而去。
他一路上假想了很多他会问到的问题,也做好了如何应对的准备。可他却怎么都没有想到,朱允炆叫他来,竟然是让他成亲。

第五十三章、奉旨成婚

朱高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宴厅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武英殿的。一路上的侍卫宫女向他行礼参拜,他看不到也听不到,满心满眼,只有朱棣的身影朱棣的声音朱棣的笑。
还记得他离开北平的前一夜,朱棣搂着他,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炽儿,一定要平安回来。
他信誓旦旦的说,父王,我会的。
可现在,他却被朱允炆逼至一个两难境地,进不得,退不了。
虽然在进京之前,他已经做好会出现意外的心里准备,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不相信自己一个受过二十一世纪专业训练的军人斗不过七百年前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仁柔皇帝。
但他却万万没有想到,他们才刚到应天就被抓进皇宫软禁,更没有想到,朱允炆会来这么一招。
武英殿的偏殿之中,朱允炆拎了酒壶亲自替他倒上佳酿,开口说道:“皇爷爷在世时最遗憾的事就是没能见到你跟张家的丫头成亲,临终前一再嘱咐让朕早些将这好事办了。可朕刚登基不到一载,许多了事需要操劳,险些将这事给忘了。你这次回应天,朕才想起来这事儿,如果再不帮你办婚事,恐怕就无法向皇爷爷交代了。”
朱高炽面不改色,可放在桌下的手早已握成了拳,差点将衣袍撕裂。
朱允炆见他不答,放下酒壶,继续道:“堂弟才学出众,武艺高强,处事沉稳,领军有方,皇爷爷嘱咐朕一定要将你留在朝中任职。如今朝中大臣多半年事已高,朕也的确需要堂弟这样的栋梁之才。”
“皇上谬赞了,高炽才疏学浅,万不敢当此重任……”
朱高炽话未说完,朱允炆便出声打断了他的话:“朕知道堂弟是孝顺之人,四叔让你回来向皇爷爷尽孝道,想必皇爷爷最后的遗愿堂弟是不会让他老人家失望的吧?”
朱高炽咬牙将未出口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他还能说什么,还敢说什么?除了沉默,他不知道自己该以怎样的表情去面对朱允炆。
面前的朱允炆早已不是六年前温润儒雅的少年,那时候的他就算深爱朱棣,可眼底依然是一片澄澈。因为,那时候,他的心里只有爱,没有恨。
可现在,朱高炽却不知道他心里的爱还有几分?抑或是早就被满满的恨意所覆盖?
让他成亲,留京任职,呵,真是一举两得,一箭双雕的好办法。一来可以拆散他和朱棣,二来将他留在京中,说好听点是在朝为官,说难听点就是将他当作人质,押在了应天。只要北平那边一有风吹草动,最先人头落地的肯定是自己。
而朱允炆就是在赌,赌朱棣不会不顾儿子的安危贸然起兵。有了这个牵制,燕王府就如同俎上鱼肉,任他宰割了。
朱高炽怎会不知道他打的是怎样的如意算盘?去年他们北征凯旋回朝复命之时,朱元璋就提到过这个事。当时他恐怕也已经想到燕王会成为威胁孙子继位的最大障碍,所以想让他成亲,留在应天,以牵制北平。
可那时候朱元璋已病入膏肓,无暇顾及,又因为他们连夜赶回北平而不得不放弃这件事。可他没想到,时隔一年,自己还是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朱高炽再次感觉到历史的重量,那既定的轨迹任凭自己再怎么努力都无法改变。
历史上的朱高炽成亲的时间是在朱元璋驾崩之前,也就是去年朱元璋说让他成亲那个时候,因为自己的出现,因为自己跟朱棣的感情,他鬼使神差的躲过了一年,可最终,还是逃脱不了。
朱允炆搬出了朱元璋,搬出了孝道,为的就是让他无法反对,无从辩驳,即使心中千百个不愿意,但却说不出一个“不”字。
坐在对面的马皇后见他一直沉默不语,笑言问他是不是另有心上人?
朱高炽动了动唇角,终归是没能开口,片刻之后才扬起笑脸,看向马皇后道:“皇后说笑了,没有的事。”
朱允炆端起酒杯,送到鼻前轻嗅一下,转头来笑得异常温和:“堂弟若是另外有了心上人,可要跟堂兄明说啊,否则朕这儿乱点了鸳鸯谱,毁了你的好姻缘,四叔可是会找朕麻烦的呢。”
朱高炽放在桌面下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告诫了自己无数次才忍住一拳挥向朱允炆的冲动,没有酿成直接在皇宫弑君的悲剧。
他的话就如同细而锋利的刺,一根根扎进自己的心中,顷刻血肉模糊。
他是故意的吧?因为去年他在应天燕王府撞见了他跟朱棣的感情,他痛了伤了恨了,所以今天,他要在这里全部偿回来。
朱高炽笑着摇摇头,抬眼与朱允炆对视:“臣有没有心上人,皇上该是很清楚才对。”
这下换朱允炆语塞。
朱高炽细心的发现朱允炆握着酒杯的手指关节正在泛白,他知道自己的话让朱允炆再一次难堪,他也知道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对现在的形势一点帮助都没有。可他不想示弱。尤其在跟朱棣的感情这件事上,他不愿也不能在朱允炆面前示弱。他要让他知道,就算自己成了亲,心也会一直在朱棣身上。
朱允炆笑了,依然是温和如水的笑意,却让朱高炽感觉不到一点温度:“朕当然知道,堂弟为了尽忠,军务繁忙,耽误了自己的终身大事,让朕尤为感动。所以朕此次才秉承皇爷爷的遗愿,让你早日成家,也算是了了皇爷爷一大心事。”朱允炆端起酒杯,送到唇边小啜一口,再转过头,加了一句,“待参加完你们的婚礼之后,高煦高燧就可以早日回北平去了。”
朱高炽听到这最后一句,当即将前面他说的那些假仁假义的鬼话通通抛到了脑后,一把抓住朱允炆的手臂,问道:“当真?”
朱允炆低下头睨了一眼抓住自己手臂的手,淡淡看他一眼:“朕金口玉言,一诺千金,自然是当真的。”
“好。臣答应成亲,希望皇上信守承诺。”能让高煦高燧离开应天,是现在最重要的事。就算自己真回不去了,至少,还能有他们两个陪在朱棣身边。
朱高炽在心中叹了口气,仰头看着漆黑天幕,厚重云层随风游走,遮去了大半月色,天地顿时昏暗下来。
夜风拂过,两旁的植物发出沙沙的响声,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不知走到了哪里。
皇宫大内,格局复杂,武英殿离景寿宫又远,看来是自己刚才脑子混沌,走错了方向。
皱皱眉头正要思索该往何处迈步,身后突然有人拍上自己的肩头,朱高炽反射性的转过身,做出攻击的姿势:“谁?”
“是我。”面前的人后退两步,躲开他的攻势,“世子殿下好功夫啊。”
“沐昂?”朱高炽借着朦胧的月色仔细看了看,才分辨出面前的人来,顿时松了口气,放下手来,“怎么是你?”
“属下刚轮值完毕,看到殿下从偏殿出来,有些心绪不宁,叫了你两声也没理,径直就朝这边来了。于是属下觉得奇怪便跟了上来,走了半天才发现殿下好像是迷路了。”
朱高炽闻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是迷路了,皇宫太大。”
沐昂笑笑:“走吧,属下送你回去。”
朱高炽点点头:“你不用叫我殿下,也不用自称属下,咱们还是跟之前一样说话就好。”
沐昂也不推辞,说了声“好”,带他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路上朱高炽又忍不住问他为什么会在皇宫当值,他才说是因为晋王计划失败之后,所有的兵马都归了燕王管制,他趁乱离开了黛儿峰,又回到了应天,投到耿老将军的帐下。因为新皇登基,在军中招募侍卫,阴差阳错的便进了皇宫。
而之前自己之所以会成为晋王的人,也正是因为六年前朱高炽让人拔了那座猎场,让自己丢了饭碗儿,四处奔波之时偶遇晋王,晋王见他武艺高强,便将他笼络到了身边。
对于沐昂而言,在哪里都是混口饭吃,所以他也无所谓了。只是在最后加了一句,这一次再别让他丢饭碗儿就成,皇宫里的饭还挺好吃的。
朱高炽听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想着这些来龙去脉,虽然沐昂说得极为简略,但还真是每一次丢饭碗儿都与自己有关,两人这缘分还真是有够奇妙。
“如果这一次我又让你丢了饭碗儿怎么办?”
沐昂苦着一张脸:“啊?不会吧?”
朱高炽失笑抬头,眼前已经是景寿宫的大门。
沐昂送到门口就走了,朱高炽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才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不禁皱起眉头。
既然在哪都是混口饭吃,为什么当初在晋王计划失败之后,他不待在燕王的军中,而要趁乱离开呢?总归还是对自己有所隐瞒的么?
不知道为什么,朱高炽总感觉这个沐昂的身份一定不像他自己说的那么简单。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婚礼,其实更措手不及的是张家。
接到圣旨的时候,张麟的表情简直可以用“震惊”才形容,张大的嘴几乎能塞得下一个鸭蛋,宣旨的太监叫了好几次接旨,他才回过神来,慌忙将圣旨接了过来,然后仔仔细细打开看了一遍又一遍,待确定真的是皇上下旨让朱高炽跟自己的女儿张云舒在三日后成亲,才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
云舒九岁就跟高炽订了亲,那小子却是迟迟不肯迎娶云舒过门儿,眼看着十年都过去了,他还真担心那小子会悔婚。虽说他们的亲事是先皇所订,那小子也不敢抗旨。但俗话说得好,一朝天一朝臣,先皇都不在了,那圣旨还顶不顶用就全凭人心了。
还好那小子有点良心,这次回来祭祖,还想着有这么个事儿没有了结,终于跟皇上提出要迎娶云舒,这下总算是给他吃了颗定心丸儿。
张麟赶紧吩咐人去后堂通知夫人小姐,兴奋得在大厅里来来回回搓手,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张脸就差没笑出朵花儿来,嘴上还不忘一直念叨:“这臭小子,算本将军没白疼他一场,哈哈哈哈……”
张夫人得到消息从后院赶过来,虽然她也高兴,但还是有些疑虑:“三天后成亲是不是太过仓促?燕王和王妃要从北平赶来应天也不是三五天就能到的。”
张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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