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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明-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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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才叫疼痛……
朱棣苦笑一声,回想着自己这么多年来参加过的无数次战斗,受过的无数次战伤,却从未有一次,自己感觉疼过。就算是曾经腹背受敌,伤痕累累,血沫翻飞,骨肉分离之时,也还可以高举长剑,在乱军之中斩下敌将的首级。
七年前第一次带炽儿北征之时,他中箭从马背上滚落,随军医官向自己汇报他已经气绝身亡,不是不心疼的,可他还可以告诉自己,没关系,你还有两个儿子。
可现在,他无法告诉自己,没关系,你还有高煦高燧。他知道炽儿跟他们是不一样的,他知道自己从未将他当做自己的儿子,从七年前他起死回生,自己得知他不是自己儿子那一刻开始。
虽然自己在竭力否认,虽然自己努力逃避,可面对炽儿的亲近举动,心中那抹期待与欣喜是远远大于抗拒和排斥的。只是,自己将那份期待和欣喜掩藏,而让抗拒和排斥显露。因为他迈不过父子那个坎儿。
可是为什么在自己好不容易花了七年的时间看清自己的心,将他从儿子转换为爱人,可以放下一切世俗礼教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老天爷要让他从自己身边离开?如果他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又为什么要让他来?
朱棣躺回床上,翻身,让自己面对朱高炽躺过的地方。伸手抚摸那片枕头,闭上眼,仿佛朱高炽就躺在自己身边,随时都会翻过身蹭到他怀里,吻上他的唇,然后对他说:“父王,我喜欢你。”
炽儿,老天给不了的答案,你回来告诉父王。
父王知道你没有死,父王知道你不会舍得离开,父王还没告诉你,你一直跟我说的那种爱的感觉,父王终于体会到了,炽儿……

第六十一章、朱棣疯了

朱高炽为了不成为人质牵制朱棣,毅然决然跳下悬崖,以粉身碎骨成全朱棣靖难大业。消息传出,朝野震惊,人心惶惶。满朝文武议论纷纷,都在揣测北平朱棣的铁骑何时会挥师南下。
黄子澄齐泰在王公公的宣召下匆匆忙忙赶到御书房,还没来得及行礼,朱允炆已经迎了上来:“太傅,朱高炽跳崖了。”
黄子澄与齐泰对望一眼,回道:“老臣已经知道了。皇上莫要忧心,当务之急,是要尽快通知北平布政使张昺,让他秘密调集军队入城,加强防务,以防燕王起兵。”
朱允炆点点头,随即问道:“现在驻扎在北平四周的军队可否对抗燕王人马?”
了解兵力部属的齐泰听到问话赶紧上前答道:“回皇上,目前北平四周的兵力加起来有超过十万,而燕王手下兵马大部分已经归北平都指挥使谢贵、张信指挥调配,他现在能指挥的也就是自己王府的护卫军,人数不超过两千。加上在骡子岭和王府后院秘密操练的人马,粗略估计应该在三万左右。如果燕王真的起兵,朝廷的兵马绝对是可以对抗的。”
虽然齐泰言之凿凿,信心十足,但朱允炆可没那么乐观:“据暴昭的文书上所说,燕王虽然只有三万人马,但却个个都是精兵良将,骁勇善战,恐怕亦不好对付。更何况,现在谢贵、张信所管辖的燕王旧部,对燕王忠心耿耿,战事一起,会不会听从调配也是个未知数。”
朱允炆这话黄子澄可不爱听,堂堂大明朝廷,江山万里,雄狮百万,岂能受燕王区区三万人马威胁?
于是,某位脑子缺根弦儿的书呆子太傅大人一抬头,一挺胸,毫不犹豫,胸有成竹的扬声道:“皇上多虑了,燕王那三万兵马根本不足为惧,朝廷的军队犬牙交错,训练有素,只要燕王一有动静,定能将之一举歼灭。他的旧部现在归朝廷管制,如果敢不听从军令,就按军法处置,杀鸡儆猴,军纪自然就严明了。再说了,就算他那些旧部都不听从指挥,要回去跟燕王一起造反,到时候朝廷派大军镇压,他们也抵挡不了。皇上想想汉朝的七了之乱,那七了的力量也不弱吧,最终还不是被消灭了?这就叫以大制小,以强制弱。朝廷光军队粮饷的数量就远远超过燕王兵力数十倍,皇上还担心什么呢?燕王现在失去长子,定然是悲痛欲绝,无心起兵。咱们要赶紧将旨意传给北平的张昺,让他及早布兵,先下手为强方能保证此次行动万无一失。”
黄子澄一番话慷慨激昂,引历史,求论证,再结合现阶段局势一分析,听起来还真有那么几分道理,但仔细一想,便会知道,他这完全是在纸上谈兵。
也不知道是哪位神人告诉他“只要兵多,就能取胜”的道理,历史上很多著名的战役都是以少胜多,以弱胜强。朱元璋当初跟着郭子兴起义的时候才多少兵马啊?他是怎么带领几千人马发展到数十万大军,一步步推翻元朝的?当时元朝的兵马也算是不少吧?那些骁勇善战的蒙古骑兵是怎么被朱元璋的一帮农民起义军给打败的?说到底打仗是要靠计谋,而不是靠人马,而且还得要有人心。
朱棣在最后这一点上做得非常好,在北平十多年,勤于政务,吏治清明;对待下属恩威并重,奖惩分明。领军作战总是策马奔在最前头,以兵士的生命为重,令所有将士都心甘情愿为他抛头颅洒热血。
而反观朱允炆呢?为了巩固自己的帝位,一当上皇帝就将矛头对准了自己的亲叔叔,将诸位手握重兵的藩王削了兵权爵位,贬为庶人,发配边疆,且因此而逼死了湘王朱柏,令诸位藩王心寒,更令藩王手下的将士心寒,顿时失了大片人心。
这样的两个人,即使兵力悬殊,但胜负也应该是显而易见的吧?得民心者才能得天下。
黄子澄还好意思拿汉朝的七了之乱来说事儿,也不知道脸红。他把自个儿当晁错,可他忘记了朱允炆不是汉景帝刘启,没有刘启知人善用的本事,更没有刘启果断狠绝的魄力。
更重要的是,现在朝廷能够打仗的大将都被朱元璋清理得差不多了,能上阵杀敌的也都上了年纪,根本没有像汉朝景帝时期如窦婴、周亚夫、卫绾、栾布那样足智多谋的将军,怎么跟七了之乱比?
不过他把自己当晁错还真没当错,两段历史一重合,感觉他们俩就跟照镜子似的,出奇的相像。
晁错当初便是汉景帝的老师,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对朝廷的文治也是有不小的贡献的。因为他主张削藩,惹怒了七王,爆发七了之乱,诸王打的旗号便是“诛晁错,清君侧”,说晁错是挑拨刘姓宗族之间矛盾的奸臣,他们要帮朝廷铲除奸臣。
唯一不同的是,汉景帝碍于压力,处死了晁错,战局得以控制,在三个月内就平定了这浩浩荡荡的七了之乱。这一点,朱允炆是绝对做不到的。
唐太宗李世民有句名言,叫“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可悲剧的是,黄子澄以历史为镜,却没能“知兴替”,以晁错为镜,也没能“明得失”。枉他读了那么多书,完全是取其糟粕弃其精华啊,有用的一点也没记住。
更悲剧的是,朱允炆竟然听信了他的话,采用了他的方法,派人八百里加急将自己的旨意传到了北平布政使张昺的手中,命他尽快动手。
也许,所有知道这段历史的人都会觉得他是个笨蛋。作为一个皇帝,作为朱元璋最疼爱的孙子,他怎么可能笨到毫不犹豫就信了黄子澄的话?更何况,朱元璋在世之时,明明跟他讲过七了之乱的历史,他应该知道什么样的决定才是正确的。
可他现在没有办法做正确的决定。对于他来说,皇位不重要,江山不重要,重要的只有那抹身影,那个人。可如今朱高炽跳崖身亡,他知道自己跟朱棣的关系再也无法修复,两人注定永远对立,再也站不到一条线上。
所以,明知道黄子澄的话不可信,明知道黄子澄的办法不可行,明知道跟朱棣对抗的结果也许会是一败涂地,一无所有。可他只能如此错误的走下去,因为早已经在自己决定削藩那一刻开始,在自己对叔叔们下手那一刻开始,在自己发现朱棣跟高炽相爱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没有了退路。
或者,在更早之前,从自己脑子有关于朱棣的记忆开始,从自己习惯性的去追逐朱棣的步伐开始,从自己总是不经意的沉迷在朱棣宠溺的眼神里开始,就已经没有了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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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燕王府,朱棣再次从噩梦中惊醒。叹了口气,抚了抚眉心,满心满眼的疲惫。
自从得知朱高炽跳崖之后,朱棣就再也没睡好过。每天夜里刚闭上眼睛,就会看到高炽的身影,听到高炽的声音。时而壮志豪情,与他一起策马奔驰于苍茫草原之间;时而温文尔雅,与他一起泛舟摇曳于碧绿翠湖之上;时而手持长剑,与他并肩携手战斗于激烈混战之中;时而身裹狐裘,与他十指相扣依偎于银白雪山之颠……
但无论什么场景,无论多么美好,无论多么缠绵,无论多么幸福,总会在画面陡然逆转之间变成那座漆黑孤绝的悬崖。朱高炽站在崖边,回头对他微笑,然后对他说,“父王,答应我,你要做个好皇帝,做个名垂千古的好皇帝”,再然后,便是他毅然转身一跃而下的决绝。
山风凛冽,如神鬼怒嚎,撕裂朱棣的灵魂。伸出的手抓不到朱高炽一丝一缕的衣角,只感觉到冷风咆哮,灵与肉生生分离的痛楚,锥心刺骨。
朱棣总会在这种自己无法承受的痛楚中惊醒过来,满头大汗在黑暗中思念着高炽再也无法入睡。
因为现在形势危急,他不能离开北平,所以只能飞鸽传书让应天的张麟、徐增寿等人暗中派人在朱高炽跳崖的地方四处搜寻,希望他还有一线生机。可数日过去,只收到张麟一封无奈的书信,说因为崖深陡峭,怪石嶙峋,搜索的人马根本下不去,世子殿下怕是生还无望。
朱棣的悲痛思念愈发猛烈,日思夜想,噩梦缠身,竟然引发了旧疾,一病不起。
徐仪华吩咐马三保守着朱棣,自己则转身出门去大庆寿寺找道衍。
马三保站在床边,看着朱棣失神的目光,听着朱棣声声“炽儿”,又是愧疚又是悔恨。想要开口,却又不知该如何劝慰。
那日他与沐昂摆脱潘安等人,逃进山林,径直就朝朱高炽所说的方向奔去了。可因为林深古幽,遮天蔽日,他们根本找不到方向。后来在山林里遇上徐辉祖带领的追兵,两人本想速战速决,尽快与朱高炽汇合,可对方人数众多,足足战了半个时辰才得以脱身。
当他们赶到悬崖之时,只看到张云舒目光呆滞,满脸泪痕跪坐于崖顶之上。潘安半蹲在她面前,似要将她扶起。
见到他们到来,张云舒突然发了疯一般抓着潘安哭喊起来:“是他,是他,是他逼得殿下跳崖,是他逼死了殿下!”
两人手中的剑随着仇恨的目光一齐对准潘安。
身后徐辉祖的人马再次追上,一番激战,自己身中数箭,沐昂也伤得不轻。两人拼死血战,沐昂护着他杀出一条血路,夺了一匹快马才逃出生天。
如果当时他没有听殿下的话回去与沐昂汇合,如果他跟沐昂的功夫再高一些,如果他们可以早一刻赶到,那殿下定然不会孤立无援,跳下悬崖。
可现在,一切都晚了……
徐仪华出了王府大门,正好与前来王府的道衍撞了个正着,如同找到了救星一般,不顾礼仪拽着风尘仆仆的道衍朝长庆殿而去。
道衍前些天天受朱棣之命去骡子岭督促练兵事务,今日才刚回来。进了城门便听到老百姓议论纷纷,说燕王世子朱高炽被朝廷逼得跳崖身亡,顿觉大事不妙,立刻转了个身,直接就朝燕王府来了。
可他没想到,朱高炽的跳崖对朱棣的打击竟然如此之大。
叹了口气,恭敬对徐仪华道了声:“王妃与三保先行出去,贫僧要与王爷单独聊聊。”
徐仪华自然没有二话,她知道只有道衍能劝得了他。于是点点头跟三保一起走了出去,将门拉过来合上。
道衍跟朱棣在屋子里说了许久的话,直到天至黄昏才离去。
徐仪华熬好了药给朱棣送过来,满以为经过道衍的一番劝说,朱棣定会想开,可她没想到自己刚走到门口,就见到朱棣打开房门,大叫的朱高炽的名字冲出了长庆殿。
徐仪华一惊,手中的药碗顿时翻到,滚烫的药汁洒到手背之上,烫红了一大片。
她顾不得疼痛,忙叫了声“四哥”追了上去,边跑边让沿途的侍卫仆佣拦住朱棣。可朱棣武艺高强,侍卫仆佣被他打得鼻青脸肿,没能拦住,竟然眼睁睁的看着朱棣跑出了王府大门。
朱棣只穿了双布袜,连鞋都没来得及穿,衣衫凌乱,不修边幅,跑到大街上大吼大叫,见到跟朱高炽同龄的年轻男子就直接上前一把拽住,大叫“炽儿”,又是哭又是笑,硬要将人拖回王府去。待别人惊恐的将他甩开,他又抓住另外一个人,同样叫着“炽儿”,一把鼻涕一把泪,说“朝廷逼死了你,父王定为你报仇”之类的话。不到半个时辰,整座北平城都知道“朝廷逼死了燕王的儿子,燕王疯了”。
徐仪华和一帮家丁护卫跟在身后,看着他在街上发疯,看着他将摊贩推到,将所有好吃的好玩的通通抢走,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这个东西炽儿喜欢,本王要拿回去给炽儿”,看着他拦住跟炽儿有些相似的男子,大叫着要把人拉回王府,眼泪禁不住簌簌的翻滚而出。三保有好几次试图上前劝阻,都被朱棣狠揍了一顿甩开。
好不容易追上,徐仪华忙紧拽住朱棣的胳膊,声声哭喊撕心裂肺:“四哥,我们回家好不好?仪华已经失去炽儿了,不能再失去你啊!”
“回家?回家?”朱棣有片刻的失神,随即又铆足了力气将徐仪华甩开,转身又朝前快速跑开,边跑还边喊着,“本王不回去,本王要去找炽儿,炽儿不回家,本王就不回家,本王不回家……哈哈哈……炽儿肯定又躲起来了,他小时候就喜欢躲起来让本王去找,本王总是能知道他藏在哪儿……呜呜呜……可是这次本王找不到他了,本王找了好久都找不到他……呜呜呜……炽儿,炽儿……”
“四哥……”徐仪华悲痛欲绝,提起裙摆再次追了上去。
热闹喧哗的北平正街,因为朱棣这个疯子的出现,气氛突然变得有些诡异。许多上了年纪的路人都开始跟着徐仪华掉眼泪,嘴里念念有词,说“朝廷作孽,皇帝六亲不认,竟把一个战功赫赫,勤政廉明的王爷逼至如此境地”。
正在此时,长街尽头出现了一队全副武装,手持兵器的兵士。为首的将军身穿铠甲,腰佩大刀,见到前面有个疯子朝他们跑来,抬了抬手让后面的兵卫停下。
朱棣见到他们,先是一愣,随即立刻笑着跑上去:“炽儿,炽儿,你终于回来了。瞧你,怎么变黑了?去打仗了?去打仗怎么也不跟父王说一声,害父王担心你……”
身边的兵卫立刻抽出武器要将他挡开,那将军却喝了一声:“瞎了你们的狗眼,这可是燕王殿下!”
那些兵士面面相觑,均是一脸震惊。恐怕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那个统领三军,威震漠北,所向披靡的燕王竟然是眼前这个疯子。
当然,为首的这位将军也不相信。
他看着眼前的朱棣,努力的想从他的眼睛看出什么来,可是还不等他辨别仔细,身后追来的徐仪华和马三保等人已经跟了上来,准备将人拽回去。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放开本王……”朱棣大叫着,手足并用,将徐仪华和马三保挥开,站到那位将军身边,拉住他的胳膊,“炽儿,本王不跟他们回去,本王要跟你一起回去。本王答应你凯旋归来,要请你吃福荣楼的烤鸭……”
“王爷!”徐仪华抱歉的看了一眼那位将军,无奈的再次上前,伸手去拉朱棣,不料又被朱棣给躲开。
那位将军侧头看看朱棣,抱拳朝徐仪华行礼道:“末将张信参见燕王妃。”
“张将军不必多礼。”徐仪华没什么心情的淡淡应了一声,撇到街角一个熟悉身影,忙朝那边大喊了一句,“沐昂,快过来将王爷带回去。”
刚从兵器铺出来的沐昂见状走过来,满脸的疑惑。
由于在应天之时与马三保生死与共了一回,两人的关系也算的上生死兄弟。马三保见他疑惑,也顾不上解释,上前将他拽过来,指了指朱棣:“你武功好,我打不过王爷,想办法把王爷弄回去再说吧。”
沐昂瞪大了眼睛,随即点点,看向朱棣。
朱棣见状知道不妙,转身撒腿就要跑。不料沐昂快了他一步,奔到他身后,直接一记手刀打在后颈。
徐仪华和马三保均是一愣,心想他们刚才怎么没想到这个好办法?
朱棣在倒下去之前不知道咕哝了一句什么让沐昂脸色大变,慌忙接住他的身体丢了个眼神给马三保,两人一左一右架着昏迷的朱棣便转身朝燕王府走去。
张信站在原地,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蹙起眉头。
一旁的兵卫上前一步,在他耳边小声问道:“将军,燕王府,咱们还去吗?”
张信头也不回,半晌才说了句:“先回去再说。”

第六十二章、张信探病

“什么,燕王疯了?”
北平布政使司府中,爆发出一阵不敢置信的疑问。
站在大厅中央的张信继续说道:“是的,末将亲眼所见。燕王衣冠不整,头发蓬乱,在大街上大吼大叫,打摊贩,抢东西,还把末将认成了他的长子朱高炽。现在全城的老百姓都在议论纷纷,说朝廷逼死了朱高炽,燕王爱子心切,大受刺激,患了失心疯。”
“等等,等等!”背对着他站在面前仰头望着正前方那副巨画的张昺一拍脑门儿,转过身来直摆手,“不对不对,这事儿恐怕有蹊跷,你确定看清楚那个疯了的人是燕王?”
“大人,末将怎么可能连燕王都不认识?况且他身后追来的正是徐王妃马三保不假,不会有错。”
张昺闻言眉头紧皱,在大厅里来回踱步。
旁边的另一位将军谢贵见他犹豫不决,忙上前说道:“大人,末将看这事来得凑巧了些。那朱高炽也已经跳崖身亡十多日了,燕王早不疯晚不疯,怎么偏偏在我们要到王府抓人的时候竟然疯了?依末将看,定是燕王诡计多端,想借此机会拖延时日,等待张玉朱能带兵回援,到时候我们要再想去燕王府抓人就不是那么容易了。末将恳请大人下令,去燕王府抓人。”
“不行。”张信闻言立刻出声阻止,“现在燕王发疯之事,闹得满城风雨。我们这个时候还去燕王府抓人,于情理不合。皇上与燕王乃是至亲叔侄,血浓于水,如若燕王真的已经疯了,对朝廷便再也构不成威胁。还是先行将此时告知皇上,请他定夺。否则,万一皇上到时念及亲情,怪罪下来,我等承担不了这个责任。”
“我不同意。”谢贵一听马上反驳,当下就跟张信杠了起来,“北平离应天千里之远,快马加鞭一个来回也得七八日,等皇上做出决定再下旨,什么都来不及了。如果燕王是装疯,他部下的援兵一到,我等立刻就会成为他的刀下亡魂。”
“可现在你怎么能确定燕王是装疯?”张信转身面对谢贵,语气激烈,“朱高炽跳崖身亡是事实,。他们父子情深也是朝野众所周知。朱高炽从十四岁跟随燕王上阵杀敌,文韬武略,骁勇善战。失去了朱高炽,燕王等于失去了左膀右臂,伤心过度患上失心疯也不是不可能。”
“哼。燕王是什么人?他南征北战二十年,心思缜密,谋略过人,让敌人闻风丧胆。这样的人,你真的相信他会因为失去一个儿子就疯掉吗?”谢贵冷笑一声,话锋陡转,“我倒听闻张将军的父亲在世之时与燕王素有往来,莫不是趁此机会想要为他开脱,倒戈而向?”
“你血口喷人。”张信怒瞪谢贵,一双眼睛似要喷出火来,“谢将军一再要去对付一个已经疯掉的人,隐瞒实情不报,难道不是想独揽大功吗?”
“你……”
“好了。”皱着眉头的张昺听着手下两员大将互相争吵,头疼不已,站在他们中间将如同斗鸡的两人分开,左右看看,呵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吵架。有时间何不想想有什么两全之策。”
两人一听此话顿时噤声,谢贵看向张昺,抢先一步开口:“大人,还是让末将去燕王府先行打探一番,如果燕王真的疯了,再禀报皇上不迟。”
张信一听忙不甘示弱道:“大人,还是末将去吧。如今形势紧张,王府戒备森严,咱们又都是朝廷之人,谢将军去恐怕连燕王府的门都进不了。家父在世之时的确跟燕王有些交情,末将可以假借探病之名前去拜访,相信燕王不会将末将拒之门外。”
“大人……”
谢贵还想说什么,却被张昺一抬手阻止了下来:“张将军说得有礼,现在朝廷跟燕王府形势紧张,你去恐怕有所不妥,还是让张将军走一趟吧。本官会立刻将此事上奏朝廷,如果燕王真是装疯,咱们当即就把王府官员拿下;如果燕王是真疯,咱们就等皇上的旨意吧。”
张昺已经发话,两人也不在争辩。张信抱拳行礼,道了声“是”,转身离开,留下谢贵一脸不满。
燕王府中,阵阵哭天抢地的嚎叫响彻云霄,吓得胆小的丫鬟侍女经过长庆殿的时候都绕道走。
朱棣坐在床上,被沐昂和马三保摁住双手双脚,徐仪华端着汤药,正要上前喂过去。无奈朱棣挣扎的动作太大,汤药洒了一半还没有一滴进他嘴里。
“四哥,听话,喝了汤药病才会好。”
“本王不喝,放开本王!”朱棣继续手脚并用一阵死命挣扎,让马三保沐昂吃了不少拳头,“本王要去找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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