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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恋人 作者:人海中-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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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知道错了,请你原谅他,我先替他向你道歉。”
里美说完便对我深深鞠了一躬,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鞠躬吓到了,两只手一起阻止她,错乱地:“别,你别这样,你们哪有错啊。”
里美认真地说:“不,邓真的错了,他刚才很后悔,你走了他还去追过你,可是你已经上了公车。”
我吃惊:“小邓去追我?”
里美用力点头:“可他跑得太慢了,又在楼梯上摔了一下,所以没追上你。”
这次轮到我拉着里美往楼上跑了:“什么?他还摔了!要不要紧啊?”
我冲进会议室,一眼就看到坐在桌边的小邓,裤管都卷起来了,膝盖上一大块红。
我吓得腿软:“小邓,你没摔坏吧?都是我不好。”
小邓立刻站起来解释:“这是红药水。”
里美笑嘻嘻地站到他旁边:“对呢,常欢,这是红药水,我给他涂的。”
我定下神来仔细看,确实只是擦伤,面积也不大,就是红药水抹得有点儿夸张。
我看看里美,心里想:你是故意的吧?
小邓把手放在里美的肩膀上,一脸无奈。
里美推了他他,小邓咳嗽一声,低声道:“常欢,对不起。”
我摇头:“不不,是我让你们不愉快了。”
里美立刻道:“我们没有不愉快。”说着还两手抱住了小邓的胳膊。
罗比走过来笑着说:“行啦,常欢你快来看看报告,你记数据最厉害了,有几组数据我们都不记得在哪个库里了,你一定找得到。”
“什么数据?”
“你来看电脑。”
我跟着罗比走到桌子另一头,小邓和里美仍在说话,甜甜蜜蜜的样子,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罗比打开文件,笑着低声说:“刚才你一走小邓就后悔了,不过他还嘴硬呢,又跟里美说了几句。后来下楼太急,在台阶上摔了一下,你已经跑远上车了。”
我仍旧自责:“都是我不好。”
罗比拍拍我的肩膀:“行了,我们都知道你是什么样的。追求女孩子都要做好失败的心理准备嘛,袁宇一定不是那么脆弱的人,我们都相信他是有别的原因才不得不走的。”
我感激地看着罗比,恨不得亲他一口。
小邓与里美回到桌前,我们开始准备材料,这场风波仿佛是一页装订有误的书页,被轻飘飘地翻了过去。没有人再提起袁宇,就连他整理的那份对比数据都被压倒了一桌资料的最底下。
而我不知为什么,只是看着那一角白纸,这段日子常有的烦闷感再一次扑向了我,那是袁宇走后,每一次我不经意想到他时会有的感觉,并不难熬难忍,却跟牛毛细雨一样细密绵长的,总也甩不掉。
5
最后出发那天,是小施送我到机场的。
航班是中午的,严子非有晨会,离开的时候对我说:“台北见。”
我点头:“台北见。”又跟着他走了两步,“粥的材料我都放在电饭煲里了,晚上别忘了定时。”
“我后天早上的飞机。”
我叹了口气:“你的生日是明天。”
他笑:“不过差一天,等我去了,我们一起补过。”
我点头,又拉住他的袖子:“早上记得吃早饭,不要只喝咖啡。”
他笑眯眯地说:“常欢,你像个小妈妈。”
我又叹气:“我知道我啰嗦。”
他只是笑,我把他送到门口,他走出去,我也不关门,只看着他的背影。
他走了两步,又回头,楼道里没有人,他的目光是那样温柔。
“常欢,你这样好,我大概……”
我没能听完这句话,因为电梯门开了,里面有人伸出头来看我们,并且按住开门键等他进去。
他就对我摆了摆手,走了。
我回身走到阳台,看着他走出公寓楼上车,一直到车子消失在街道尽头我再也看不到的地方为止。
我无法克制地反复回想那句他没有说完的话,直到我最终拖着行李下楼。
没想到我一走到楼下,就看到了小施和车。
我吃惊,还往车子了看:“你们回来干什么?”
小施接过我手里的箱子:“严先生去开会了,我折回来送你去机场。”
“我做机场大巴就好了。”
小施已经把箱子放到车子后备厢,盖上后盖走到我身边打开车后门,做了一个“请上车”的姿势。
我都要被他这样沉默的专业素养给杀死了。
小施一动不动地等我上车,我不得不坐了进去,山高架的匝道有点儿堵,我对小施说:“其实我可以自己去的,你这样一来一回多浪费时间。”
小施看着前方:“不浪费。”
“你不要上班吗?”
“我正在上班。”
我顿时就无语了。
车子动了动,小施又说:“严先生让我来的。”
“他都没跟我说过。”
“等你办好登机手续我就走。”
我大惊:“什么?你还要看着我办登机手续?”
小施点头。
我简直要出汗了:“不行,你送我到机场已经不对了,其他人会看到的。”
“有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你跟我去机场,别人会怎么想?”
小施想了想:“严先生实在抽不出时间。”
“我不用他送,也不用你送。”
一向面无表情八风不动的小施终于转过头看了我一眼:“为什么?”
他居然还反问我!我抖着手指,只想立刻给严子非打电话。
但他在开会,电话自动转到语音信箱。
小施一脸“我在楼下等你,把你送到机场是理所当然”的表情。他把我送到航站楼,这是我第一次到浦东机场,一路纵横交错的高架道与庞然的建筑物令我头晕,小施将车在地下车库停好,下车取我的箱子。
我也推门下来,两只手抓住箱子的拉杆说:“谢谢你小施先生,到这里就可以了,我自己上去。”
“我送你到登机口。”
“小施先生!”我急了。
小施顿了一下,问我:“常欢,你怕什么?”
我愣住,不知如何回答。
是啊,我怕什么?
可是我不能想象其他人看到小施拖着我的行李把我送到登机口的样子,如果我是何琳或者靳致远,甚至我是里美也好,谁都不会觉得奇怪,可我是常欢啊,他们会怎样想我?
但是小施说:“常欢,你怕什么?”他也说过严子非实在抽不出时间。他的莫名就是严子非的莫名,在他们眼里,我原本就是应该被照顾的,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都不用额外通知我一声。我怕什么呢?我和他在一起并不是见不得光的,如果换了别的女孩子,这不该是最值得昭告天下的幸福吗?
小施再次拖动我的旅行箱:“上去吧,时间差不多了。”
我没再坚持,只默默跟着他走。
机场真是大得离谱,我跟着小施上电梯走长廊,每一个楼层都像是同一个模板复制的,我连机票上的T1和T2都没有搞清楚,如果没有小施带路,我真不知道自己会走到哪里去。
取票柜台排了长龙,小施问我:“行李要托运吗?”
我奇怪地问:“这个箱子不能带上飞机吗?”
“里面有水吗?”
“水?”
“对,超过100毫升的液体都不能带上飞机。”小施用手比划了一下,然后看了看我背包侧袋插着的茶水壶。
“这个就不行。”
我哦了一声:“那我现在喝掉。”
小施很是耐心:“不用,一会儿安检前喝掉就行。”
我很感激他的耐心,初识小施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个冷脸冷心的人,但时间久了,我就渐渐发现小施那张冷脸下其实藏着一副热心肠,尤其是严子非那次入院之后,迟钝如我都能感觉到他对我的日益友善与亲近。
“好的,那我去排队了。”
“不用,这边有自动打印登机牌的机器,你跟我来。”
小施拖着行李箱,带我又走了十几步,在柜台尽头的一排机器前停下:“常欢,你的身份证呢?”
我从背包里取出身份证来:“我自己来,你教我就行。”
小施说好,站到我身边指点:“就这样,对,你就这样把身份证放在扫描口就行。”
我依言将身份证放在扫描口上,然后跟着屏幕上的操作流程一步步按了下去,还没等登机牌出来,就听到背后两声叫。
“常欢!”“常欢!”
我一回头就看到小邓、罗比与里美,三个人手里都拖着箱子,脸上全是惊讶的表情。
我跟着小施走到这里,也有了点儿心理准备,开口先给他们介绍。
“小邓,罗比,里美,这是小施先生,他送我到机场的。”
小施对他们欠了欠身,机器吐出我的登机牌,他伸手拿了交给我,这才道:“收好,常欢。”
我说谢谢,小施就道:“那你跟他们一起吧,我先走了。”
我说好,他就对小邓等三人点点头,走了。
登机以后我坐在靠窗的位置,飞机很大,小邓、里美与罗比坐当中一排三人座的位置,在我前方不远的地方。
我扣上安全带,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给严子非发了一条信息。寥寥几句,我打了好一会儿,想说谢谢你让小施送我到机场,又改成我已经上飞机了,一切顺利,写完又看了一遍,没能发出去就有电话来了。
电话是严子非打来的,问我:“上飞机了吧?”
只是他的一个电话就能让我心里头快活起来,翘起的嘴角压都压不下去。
我抿着唇回答他:“嗯。”
“谢谢你让小施先生送我来。”
他声音里有一点儿歉意:“本该我送你的。”
空姐走过来提醒乘客关手机,我手忙脚乱地回了一句:“没事那我先关机了。”关了电源又有些懊恼,觉得自己告别时应该再多说一点儿,至少该问一下,今早你那个没有说完的“大概”以后究竟是什么?但我一抬头就看到坐在前两排靠走廊的里美,正回过头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立刻醒悟过来她误会了什么,但是飞机在这个时候开始加速,在巨大的轰鸣声中抬升,冲向天空,初次离地的感觉让我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抓紧扶手,等我再睁开眼的时候,里美早已回过头去。
我很想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我快要二十岁了,早已是个成年人,但在这段感情里,我仿佛永远不能脱离我们初见时那个后青春期的、矛盾的自己,无论如何努力,永不能解。

第十四章  他爱的人
1
我们坐的并不是直飞航班,从上海到台北还要由香港转机,我头回坐飞机,遇到气流就受不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开始晕机,然后吐了,还要老好人里美跑来与我旁边人换了位置照顾我,等我昏昏沉沉下了飞机,就只知道跟着他们走了。
再等上了下一班飞机,我又只是吐,因为之前连水都喝不下,这次就吐得难看了,翻江倒海的,到最后连绿色的胆汁都能看到,小邓、罗比和里美都乱了手脚,连机上乘务长都出来关心我,直接给我调剂了一个三人空位让我躺平。
我有心不要麻烦这么多人,但真是有心无力,到最后只能躺着,眼前一阵阵发黑,心里还要看不起自己,不用别人说都知道,这就叫累赘。
飞机最终降落在台北桃园机场的时候,天都黑了。
我在机场厕所里看到自己,一张死人一样白的脸,怪不得我进卫生间的时候里美还不放心地站在外头,隔着门板不断问我:“常欢你行不行?”
早几天就已经到台北的叶萍在接机口等着我们,看到我也是一惊。
“常欢,你怎么了?”
里美扶着我回答:“常欢晕机,吐了两次。”
小邓手里还拖着我的箱子呢,罗比挎着我的背包,三个人也是饱受折磨的样子,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我们这支小分队完全合适,我都不忍看叶小姐的眼神。
她万分诧异地问:“怎么能吐成这样?”
我咽了口酸水,声音都虚了:“对不起,是我不好。”
她挥手,一贯的简洁明了:“这怎么能怪你?行了,大家都跟我上车回酒店去,先休息,其他事以后再说。”
我们坐进车里,小邓的手机先响,他接电话,说台湾话,开口就是妈妈,还要里美听电话,说这次一定会跟她一起回家吃顿饭。
然后罗比也开了手机拨给他的女友,一路“嗯嗯嗯”,脸上全是笑,一口白牙都在放光。
我也开了手机,很慢很慢地写了一条短信,发给严子非。
我仍旧头晕,低头看着那小小的屏幕都有想呕吐的感觉,但我还是坚持打完了这条短信,我在短信里说:“我到了,台湾不太热,叶小姐来接我们了,还有,我很想念你。”
我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条短信都能发得那么琐碎,或许是为了弥补起飞前太过草率的那句道别。
电话很快就来了,严子非的声音隔着海峡仍旧醇厚而动听,我应声,那是一个甜腻并且毫无意义的音节,连我都觉得陌生。
我为这样的自己感到羞惭,幸好车厢里的人都在通话,没有人注意我。
他说:“常欢,顺利到达就好,路上好吗?”
我听到自己说:“不好,我在路上吐了。”
他轻轻啊了一声:“你晕机了?”
“是的。”
“难受吗?”他的声音穿过海峡进入我的耳朵,只是这样听着就仿佛能够感觉到他温暖的呼吸。
我轻声:“现在不了,大家都很照顾我。”
他略有些懊恼:“我忘记你是第一次坐飞机,应该先吃一颗晕机药。”
“不用的,下次不会了。”
“那等一下多吃点儿东西。”
“你才要多吃点儿东西。”
他笑:“常欢,你又开始唠叨了,你才多大。”
我反驳他:“不小了。”
“是,不过赶不上我。明天我又要老你一岁了。”
我略微沮丧:“对不起,留你一个人过生日。”
那边传来其他人的声音,有人过来与他说话,电话安静下来,像是他按住了话筒。
小邓早已经结束了通话,正与里美聊天,车厢里哈有音乐和罗比的声音,叶萍从后视镜里看了我数眼,我觉得我应该结束这个电话,但我舍不得。
每次听到他的声音,我都想与他一直说下去。
我问:“你要忙了是吗?”
他的声音再次传来:“是的,有一个视频会议。”
我想说“好的”,但脱口而出的却是:“等一下。”
“怎么了?”
隔着电话我都仿佛看到他挑眉的样子。
我咽了一下口水,声音低下来,几不可闻地说:“早上你说……”
“什么?”
“你说你大概……你想说什么?”
他有几秒没说话,短短的静默消灭了我所有的勇气,我局促起来:“没、没事,我只是突然想到,你已经忘了对吧?”
严子非的声音响起来,就在我耳边。
他说:“不,我记得。常欢,等我来,我要当面告诉你。”
我说“好”,电话结束了,路灯闪过,我在后视镜里看到自己因为紧张而越发苍白的脸,还有叶小姐的目光。
她与我在镜中对视了一眼,然后问:“常欢,你好点儿了没有?”
我答她:“我好多了,谢谢你叶小姐。”
其实我在撒谎,我的心在胸腔里激烈跳动着,对某个答案的渴望令我坐立难安。就好像我童年时渴望的那个玩具,它就躺在橱窗里,无比美丽,无比诱惑,我永远记得自己在终于存够钱奔向它的路上,咚咚的心跳如同擂鼓。
那充满期待的喜悦是我毕生难忘的,但更让我难忘的是当我跑到商店  门口,发现那橱窗已经空空如也时的难受——它已经被人买走了。
从那天起我就知道,没有期望就没有失望,有时候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如果后者超过我的承受范围,甚至会让我在奔向期望的路上就开始恐惧。
酒店在101旁边,房间不大,但是干净整齐,我被当做重病号那样被送进房间,叶小姐问我要不要吃点儿东西,我摇头,她就说夜里如果想吃东西随时打电话叫酒店送,里美是最后走的,还体贴地替我拉了窗帘。
我倒在床上,筋疲力尽。
但我睡不着。
我感到口干舌燥,身体疲倦,但精神却极度亢奋,在黑暗里睁了很久的眼睛。
手机已经没有电了,插座在墙角靠窗的地方,离床很远,我侧身躺着,一直望着那个方向,最后终于忍不住,下床坐到窗边去,将手机拿起来,紧紧握在手里。
充着电的手机在我手中发热发烫,我拉开窗帘,又推开一点窗,让夏夜的风可以吹进来。
台北的夜晚与上海并没有什么两样,天上看不到星星,无数大厦的密集光点汇合成地上的银河,101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夜深了,我望出去只觉得四周灯光次第熄灭,黑暗踩着有形的脚步,渐渐就要到我面前。
我多么希望此时此刻,他就在我身边。
冲动让我一鼓作气地拨了电话,电话很快接通,一声,两声,然后转入语音信箱。
严子非开会的时候从不接电话,我知道他有时会按着时差与大洋彼岸开视频会议,一开就是一整晚,我已经习惯了在睡梦中迎接一个微凉的拥抱,习惯了半梦半醒间的低语与缠绵,有时候他凌晨才下飞机,回家时不急着洗澡,先走进卧室给我一个落在额头上的亲吻,就连那个吻都带着风尘仆仆的味道。
我迅速地按掉电话,骂自己莽撞。
我放下电话,拉上窗帘回到床上,要自己睡觉。
有什么可急得,很快我就可以看到他。
他说:“常欢,等我来,我会当面告诉你。”
我闭上眼,将自己埋进被子里。
猜测未知是毫无意义的,我就该等待,无论他将告诉我什么。
2
我这一觉睡得又黑又沉,最后还是不间断响起的电话铃叫醒了我,我睡得迷糊,还以为自己在熟悉的睡床上,闭着眼睛只是摸床头柜,手碰到冰冷的台灯座才惊醒过来。
酒店的窗帘是完全遮光的,房间里黑沉沉没有一点儿光,我来不及看现在几点,手忙脚乱去抓话筒。
话筒抓起来时,电话却已经断了,而后门铃就响了,叮咚两声以后接着就是砰砰的拍打声。
我连鞋都来不及穿,一边叫“我来了”一边下床,门外传来叶小姐的声音。
“常欢!常欢!你醒了没有?”
我吃惊,居然连叶萍都来拍门了,我到底是睡过了过久啊!
我回:“对不起我起迟了,等我一下,我马上来。”
叶萍在门外说话:“快来常欢,我们都在大堂等你,你想不到是谁来了!”
叶小姐的脚步声匆匆远去,我拉开窗帘,天光大亮,手机显示七点零五分,没有电话也没有短信。时间并不晚,究竟是谁的到来让叶小姐激动成这个样子?
我套上衣服奔出房间,电梯门打开,里面满满当当吵吵嚷嚷,仿佛塞进了一整个旅行团的人,我转身从安全梯跑了下去,一口气奔了六层楼。
等我气喘吁吁来到大堂的时候,就看到一群人拥簇在一起,最先看到我的是小邓,不但对我露出笑脸,还冲我大力挥了挥手,拉着出现在人群中间的那个人,叫了声:“常欢,快过来!”
被他拉出的那人穿着随意,T恤,牛仔裤,身上还背着个大大的运动包,一张脸被晒成小麦色,更显笑容耀眼。
我与他远远地四目相对,他的笑容就收敛了一下,然后再次绽开,也对我挥了挥手。
我听到袁宇久违的声音,他叫我的名字:“常欢,我来了。”
我看着他,大概是下楼太急,呼吸间都有接不上气的感觉。
叶小姐说袁宇是和教授一起飞过来的,与他们同来的还有教授的女儿琳达,教授落地就被组委会的人接去洗尘,所以他就与琳达一起过来与我们会合。
琳达是个金发碧眼的小美人,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一个女人最美丽的时候,脾气也好,一直站在袁宇身边,对每个人都笑笑的。
小邓狠狠拍袁宇的肩膀,说他好大的架子,居然还要教授亲自去带人,话说得那么厉害,但谁都听得出他的高兴。
罗比和里美更不用说了,一个劲地表示你来了就好,就连叶小姐都兴奋了,话比平时多了好几倍。
有些人生来就是夺目以及被所有人喜爱的,与他相比,我就像一个黯淡的影子。
但我已经和严子非在一起了,我再不想在任何人面前自惭形秽。我在短短十几秒里彻底平静下来,慢慢走到他们中间去,甚至对袁宇露出一个微笑。
他与我对视,眼里有一种奇怪的表情,让我难以描述。
但他终究是再一次对我笑起来,还握了握我的手:“常欢,能再看到你真好。”
他的手指仍旧是暖热有力的,一握便松开,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留给我。我也不想拒绝,因为我从这一握里感觉到曾经的袁宇又回来了,他不再对我背过身去,他是我的朋友,仍旧是我的朋友。
这感觉让我高兴极了。
然后罗比就开始打趣袁宇与琳达,他也不反驳,笑嘻嘻地揽住她的肩膀说教授把她交给他照顾了。
最后还是叶小姐结束了大家的七嘴八舌,开口说都先回房吧,集合时间是十点,有车接我们到会场。
大家四散,袁宇与琳达并肩走了,我看着他们两人美好的背影,顿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就连里美都看出来了,还对我眨了眨眼:“太好了,这下小施先生可以放心了。”
我认真起来,看着她的眼睛说:“里美,你不要误会,小施先生只是送我去机场,他不是我的男友。”
里美掩住嘴:“对不起常欢,我太莽撞了。”
一股冲动让我开口:“但我的确有男友了,你们也见过他。”
里美惊讶:“我们也见过他?”
我点头,嘴角露出微笑:“是的。”
我回到房里,给严子非发了一条短信。
内容很简单,就是“生日快乐”这四个字。发完之后我将手机按在心口上,简直无法再忍受等待的煎熬。
他说:“常欢,等我来,我要当面告诉你。”
我渴望那个答案,渴望见到他的那一刻,我的心为了那个即将到来的时刻跳得无比异常,如同滑翔在水面上的鸟,随时都会扑棱棱展开翅膀飞向蓝天。
3
会场设在信义区的五星级酒店里,我们在准备区看到来自各国的年轻面孔,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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