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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恋人 作者:人海中-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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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 34 章
第六章玻璃弹珠
我所能得到的,即使光彩再华美,仔细去看,也不过是一颗玻璃的弹珠。
1
新年很快过去,我在一周后接到爸爸的电话,他在那头说他已经回去了,姑姑的事情,叫我不要操心,他会解决。
我试图平心静气地与他说话,但脸上的那声脆响仍在我耳边徘徊,我们最后仍落得个无话可说,我在很久以后才“嗯”了一声,他在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好像还要说些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来,然后电话便被挂断了,耳边空余单调的嘟嘟声。
后来我辗转得知,动迁政策有变,姑姑大概是铁了心要做钉子户以争取最大的利益了,我没有签名正好给了她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小菜听我说了个大概之后总结,那她一定不会来管你了,真要拖到不能再拖了,你就等着动迁办的人来找你吧。
我觉得小菜说得有道理,其实我宁愿动迁办的人直接来找我,一五一十说得清,总比重复那顿噩梦一般的年夜饭好。
我在这个假期剩下的日子里没有再见到过严子非,那天老板跟熟客聊天,就是之前被我撞见在沙发上睡着的女客,他捧着刚烤好的饼干过去,放下也不走,还问她最近为什么这么清闲。
那女客略舒口气,“因为他不在上海。”
她说的是那位一直来接她的先生,开一辆黑色的大车,带眼镜,很斯文,有时对她露出无奈的表情,但总是笑笑的。
老板就说,“是啊,肖去了,严也去了,这回给面子的人倒是真多。”
我这才知道,严子非已经不在上海了。
其实他是否在这个城市里,原本不是我该关心的事情,我从那天之后,无数遍想起那个模糊的“或许……”,但“或许”之后,从来都没有结果,后来索性不想了,反而神志清明,日子过得快乐许多。
现在的我比任何人都明白,喜欢一个人,与是否与他在一起并没有关系。
但是我错了,就在第二天晚上,我便再次见到了严子非。
天气不错,我到咖啡馆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街上的梧桐树已经绿意厚重,一对外国老夫妻推门进来,要了两杯美式,老太太不需要加奶,老先生不需要加糖,店里都是咖啡的香味,等待的时候他们看到一边食柜里的新鲜提子芝士蛋糕,老太太几乎要拍起手来,立刻要了一块,吃了一口还叫我过去,问,“这是你做的吗?”
我摇摇头,指指坐在另一头的老板,他们对他翘大拇指,他放下手里的书,对他们微微欠了欠身。
快打烊的时候店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小菜上的是白班,老板最近对我的工作能力表示一百二十万分的放心,早已经走了,我正准备关门,一回身看到那辆熟悉的车,静静停在门外。
我严重怀疑自己的判断力,隔着玻璃看了至少五秒钟,然后推门走出去,一直走到那车边。
隔了那么长久的时间,我终于又一次看到了严子非,坐在驾驶座上,隔着打开的车窗,与我目光相对。
“严先生,你来喝咖啡?”
他点点头,“可以吗?是不是打烊了?”
我看看时间,“进来吧,我请客。”
“这么好?”他笑着推门下车。
我开机器煮咖啡,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店里有一排书架,上面放满了摄影杂志和各国食谱,热热闹闹满目琳琅,他就坐在那旁边,却并没有要拿一本看的意思,双腿伸长,双手交叠,整个人都靠在沙发上,略带着一点倦色,却更显得英俊。
咖啡机发出沉闷的碾磨声,我在腾起的热气里问他,“才回上海吗?”
他“嗯”了一声。
我又问,“要不要多加点牛奶?”
又是一声很轻的,“嗯”。
我抬起眼看过去,看到他半垂着眼,像是在深思,又或者是要睡了。
我关上机器,很小心地捧着咖啡走过去,走到他身边,才要踌躇是不是要开口叫他,他已经睁开眼来,接过那杯咖啡。
“很累吗?”我问他。
“还好。”
“这么晚喝咖啡不会睡不着吗?”
他将那杯咖啡放在桌上,然后抬起眼来,沉默地看着我,我从未见过他眼里流露出那样矛盾与复杂的目光,那目光让我怔在原地,然后我还未收回的那只手就被握住了。
他的指尖还残留着咖啡杯的热度,那温度让我颤抖,店里没有音乐,上下安静得像是沉在水里,但我耳里却有微响,不知道是从哪个角落里传出来的,后来才发现是我自己,是我放在身侧的另一只手,手指都在微微地打颤,摩挲过身上所穿的衣料,发出细微的响声。
他握着我,像是无声地叹了口气,然后才道,“常欢,我竟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我屏息看着他,呼吸都忘记了。
他再开口前真的想了一想,微微低着头,手仍是握住我的,稳定有力的手指,像是我当下能得到的唯一支持。
“常欢,这些日子我常常想起你,我想……我们能否尝试在一起。”他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了一下,脸上略微有些不自在,“希望你不要觉得我唐突,毕竟我年长你那么多。”
我脑中异响纷繁,眼前的一切全在不可思议的极光里晃动,失去平衡的感觉让我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左脚碰到身后的沙发,几乎要仰天栽倒。
幸好严子非将我一把拉住。
饶是这样,我再站住身子的时候也是狼狈万分。
他为了我的动作向前倾身,几乎要站起来,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大概怎么都没想到我的反应会是这样。
我在他开口以前举起手来,几乎是个投降的姿势,“严先生,我刚才听你说,说……”
他让我安全地坐进沙发里,目测我大概是没有再突然栽倒的危险了,这才说话。
“嗯,我是来问你,是否愿意尝试与我在一起。”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仍是看着我,说完却突然闭上眼,嘴角弯出一个略带些无奈的笑来。
“咳,常欢,你真了不起,这样的话,居然让我讲了两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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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这章是存稿,而且是唯一的一章存稿,貌似是半年以前的东西了。。。。
旁白:小海君,我不在这儿陪你了,我去别的文避一避
海:无数遍被催更常欢的我,表示鸭梨非常大,但有句诗说得好,青山依旧在,转头万年坑……扭头泪奔而走…………

————下接书版手打内容————
2
咖啡店的灯熄灭,我锁上门,与严子非回家。
或者其他人都是从看电影吃饭牵手散步开始的,但是严子非说同我一起回去吧,我便觉得这就是正确顺序了。
我坐进车里,他开车,一只手伸过来,握住我的手。
他身上有一股很淡的味道,香草与树香混合在一起,我从未在其他人身上闻到过,从我第一次遇见他,这味道就被刻在某根最敏感的记忆神经上。
对我来说,这味道代表爱。
我与他一起回了家。
我一直以为,严子非这样的男人,过的一定是对我来说遥不可及的生活,每日工作忙碌,世界各地飞来飞去,偶尔闲暇,也是如旧日好莱坞大片里那样,身边不缺知己良朋,衣香鬓影里举杯对饮,背景都是水晶吊灯里反射出来的华丽的光。
没想到真正走进他家里,里头却冷清而简单,四顾没一点儿人气。
当然还是漂亮的,家具一式线条简约,只有黑与白,屋里开着;地暖,但走进来仍觉得冷,有些感觉,与温度无关。
我说:“这里你不常待,是吗?”
他对我微笑了一下。
我又把目光投向空荡荡的墙面,仔细看,隐约还有大大小小的痕迹在。
“这里挂过画吗?哦,红酒。”
我终于看到一样让我熟悉的东西,不由重复:“你藏了这么多红酒,还要去思凡……”
我很紧张,紧张得停不了口。
他一定看出来了,却只是走过来去了一瓶酒,对我说:“只在家里喝的。”说完侧头看我,微微弯着嘴角,“常欢,厨房里有杯子。”
我走进厨房,在锃亮的烤箱面板上,看到自己红色的脸。
我两手去捂,只觉掌心滚烫。
“常欢?”
“我……我在找。”
“打开橱门就是了。”
“好。”我应声,其实橱门是透明玻璃的,一排刻花酒杯就在眼前,我开门取了两只,拿得急了,杯口相碰,清脆的一声响。
严子非已经把酒开了,我举着酒杯走过去,放到桌上再看一眼酒标,许久以前背的那些功课又回来了,不由笑。
“雷兹卡尔。”
他点头,只是微笑。
然后我们在沙发上坐着,聊天,喝酒,看电视。
酒好极了,口感如同丝绒,电视开的是卫星频道,bbc新闻,全世界都那么乱,加沙的冲突,印度的暴动,华尔街的示威,伦敦的抢劫,枪炮轰鸣,汽油瓶乱飞,但我坐在严子非身边,屋子里因为酒和声音有了温度,到处都是暖的,他侧坐着,一只手支着头,另一只手拿着酒杯,非常放松的姿势,看着我的目光也是暖的。
一切温暖,舒适,安定,我与他坐在一起,他看我如同看一件珍宝。
我也觉得,自己成了一件珍宝。
我伸出手,攥住了他的衣角,真可悲,我连握住他的手的勇气都没有。
他垂下眼,又抬起来看我,他有一双宝石一样的黑眼睛,真正是带着光的。
我说:“我爱你。”声音发着抖。
我听见他叹了口气,低声道:“常欢,你还是个孩子。”然后倾身过来,吻了我。
我甚至来不及思考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严子非在某些方面完全不像表面上那样温文尔雅,我们认识半年有余,真正在一起不超过十天,他知道我喜欢他,一切都写在我的脸上,一览无遗。他又是什么时候决定接受我的呢?我不得而知,但他一旦决定便来见我,问句直白得如同射出一颗子弹,省区繁文缛节一般的琐碎过程,如同我们只有今天。
但这一晚,止于这个吻。
3
严子非并没有将我留下,电话来得很紧急,他走进书房去听,过了一会儿走出来,说有一个视频会议。
他说话的时候竟然带一点儿歉意,我站起来:“我回学校。”
他走过来:“不急,我安排人送你回去。”
我愣了一下:“不用的,我自己能回去。”
他看着我,一句话说的自然而然:“常欢,让我照顾你。”
我抿唇笑了一下,然后在他拨电话的时候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
我怕一切都不是真的,但是舌头被咬得很疼。
来接我的人叫小施,五官普通目光犀利。
严子非送我下楼,站在路灯下说:“路上小心。”
我点头,小施打开车门等着我,路上安静,我与严子非面对面站在路灯晕黄的光里,阴影让他的脸更加深刻。
“我可能要离开几天,我会给你打电话,如果有事,你有我的号码。”
我说:“好。”
“没有应答的话,等我的回电。”
我知道他是很忙的,又答:“好。”
他想了想,最后补充道:“我会做一些安排,小施会联系你。”
这次我没有说:“好”,眼里现出问号。
他只拍拍我的头:“回去吧,不要太辛苦。”
小施开车平稳迅速,我坐在后座看窗外,第一次享受到被司机专程接送的待遇,颇有些不自在。
还有,现在已经不是假期了,学校里到处都是人,我被这样的一辆大车送回来,别人会怎么想?
有些人得了些好便向全世界都知道,但我却恰恰相反。
真正的幸福是不能与人分享的,这突如其来的,令我无法自控的快乐是只属于我的秘密。
车子越来越接近校区,我不能不开口:“施先生,送我到这里就可以了。”
小施没有回头,从后视镜里看我一眼,目光里没有一点儿温度。
后来我才知道,这就是小施,他对任何人都是如此,但此时这样冰冷的一眼,真让我退缩。
我鼓起勇气,又说了一遍:“我要在这里下车。”
“严先生要我送你到学校。”
“我…。。。我想去超市买点儿东西。”他的态度看上去没有一点儿转圜余地,我只好找理由。
小施踩刹车,方向盘一打,车就在路边停下了,街边就是一件二十四小时超市,夜里没什么人,两个营业员靠在柜台上聊天。
“我在这里等你。”
我在后视镜里与他四目相觑,半响才听到自己的声音,无技可施之下只好说老实话。
“我不想让别人看到你送我到校,这辆车…。。。”我斟酌了一下字句,实在斟酌不出来,遂重复,“我想在这里下车。”
小施目光一动,顿一顿才答我:“好。”
说完打开门下车,走到后面来拉门。
我下车,小施合门。
我与他告别,他没有答我,我只好转身走了,才走了两步,身后就传来自动锁落下的咔嗒声,地上有影子跟上来,我一回头,就看到小施。
我愣住:“施先生,你……”
小施板着脸:“走吧,我送你回去,不用车。”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这一次说话,虽然仍旧没什么起伏,但眼里的温度已不像之前那么冷了。
4
我俩一路无话,小施将我送到校门口,我看他的意思还向往里走,只好又开口,说不用了,到这里就好。
小施沉默的面孔很有压迫感的看着我。
我在心里叹口气:“不用再送了,学校里都是老师和同学,晚上很安全。”
话说到这里,就有人走过来为我做了证明。
“常欢。”
我一回头,看到袁宇。
我已经很久没见他了,假期里袁宇家某个定居美国的亲戚去世,他与全家飞过去参加葬礼,耽搁到开学都没能赶回来。
过年的时候他倒是给我打过电话,但我没有手机,又一直打工,每次都错过,只看到宿管阿姨给我留的纸条。
我也没有打回去,我没拨过国际长途,不知道价钱,也想不到要与他说什么,交流打工经验明显是找错人了:说日常琐事?虽然我们已经是朋友,但无话不说--还没有亲密到那个地步。
我应了一声,又转头对小施道:“遇到我师兄了,施先生,多谢你送我,到这里就可以了。”
袁宇继续走过来,三两步就到了我们面前,开口前先看了小施一眼,小施居然施认识他的,欠一欠身,道:“小袁先生。”
袁宇微讶:“你怎么在这里?”
“ 我送常小姐回学校。”
我站在旁边,颇觉荒谬。
小施见到袁宇便不再坚持,告别之后转身走了。袁宇面对面地看着我,天还是冷,她穿一件黑色皮外套,笔直的两条长腿,这么久没见像是老成了许多。
回宿舍区的路只有一条,我们并肩走了一会儿,袁宇隔一会儿才问我:“刚才你与严大哥在一起?”
我知道他认出小施,自然会联想到严子非,但没想到他竟这么直白地问了出来。
我想了想,并不隐瞒,只点点头。
袁宇啊了一声,像是意外我竟不否认。
我又补充道:“严先生介绍我到咖啡店打工,晚上遇到了他。”
我说的都是实话,至于其他,我有权利选择说与不说。
袁宇听得明白,扬眉道:“他介绍你去咖啡店工作?”想了想又道:“施,你去patric哪儿也是他介绍的。”
我点点头。
宿舍区并不远,我们这样说着话,前头也就到了,我在男女生宿舍分隔的小路前立定:“我回宿舍了。”
他看着我,忽然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常欢,我给你打过电话。”
我想起阿姨交给我的那几张纸条,不好意思地说:“是,阿姨给我留条了。”
他低着声音道:“去世的是我爷爷。”
我又是一阵内疚,觉得自己太不关心朋友,立刻低下头:“对不起,我才知道,你一定很难过吧?”
袁宇又扬眉:“还好,都快一百岁了,是喜寿。”
我没话说了。
我们俩就这样面对面站着,过了数秒他才开口,脸上露出笑来:“你那么紧张干什么?常欢,今晚你连话都不会说了?”
我有种被耍了的感觉,脸上就不好看了:“还有事吗?没事我回宿舍了,很晚了,一会儿们就关了。”
袁宇笑:“关了才好,这么久没见,不如我们找地方聊天去,我请你喝酒。”
我确定他是在于我开玩笑了,便瞪了他一眼:“我回宿舍了。”说完转身就走。
“常欢。”
他在背后叫我。
我停一停步子,没回头。
“常欢!”他又叫了一声,声音大了许多,不远处的宿舍楼立刻亮起基站灯来。
我怕引来注目,立刻回头:“干什么?”
袁宇并没有追过来,站在原地笑嘻嘻的,声音倒是小了下来:“下周patric教授就回来了,项目组见。”
我松口气,点头道:“好,项目组见。”
他又说:“晚安。”
我已经转过身了,只背对他挥了挥手,算是告别了。
我回到寝室,洗脸忘了拿盆,刷牙时牙膏落在胸口,白色的一点渍,怎么擦都擦不掉。躺到床上根本不能入睡,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严子非,他坐在咖啡店沙发上的样子,脸上的表情,与我说的每一句话,红酒释放在空气中的香味,还有他倾身过来,给我的一个吻。
宿舍里鼾声梦呓此起披伏,只有我在黑暗中慢慢红了脸。
这梦一样的一夜让我不舍得合眼,好像这样就能让它离开得慢一些,拖延上数分数秒也是好的。
但这一夜终究时要过去的,第二天我照常上课,严子非没有给我打电话,我也没有打过去,上午又政经课,头发半秃的老师喜欢在课前课后各点一次名,偶尔还要在两小时中抽查一次出勤情况,期末从不划重点,考勤就是全部的保证,三次不到即告挂科,没有一点儿商量余地。我坐在课堂里,知道自己应该如鸡啄米一样将老师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记下来,但耳边总有幻觉,幻觉听到了百米以外的宿舍楼里的电话铃声。
午休的时候我破天荒地没有走出食堂酒进图书馆,匆匆刷了碗就回寝室去了,电话果然在响,但并不是打给我的,同寝室的小孟用半小时重复了三句话:侬想我伐?真的啊?个侬到底想不想我啊?(你想我吗?真的啊?那你到底想不想我啊?)其间夹杂娇笑无数,蜜里调着油的声音,我坐在床上一边看书一边听着,一点儿都不觉得烦。
我很幸福,一个人幸福的时候,风是暖的,花是香的,阳光是无处不在的,一切都是值得微笑的。
晚上我仍旧道咖啡店上班。
小菜一边洗杯子一边同我说话:“常欢,你恋爱了。”
我没听明白:“什么?”
她抬起头看着我,又肯定地道:“没错,你恋爱了,五分钟笑三次,每次都露出六颗牙。”
我略有些心虚,心里想:有这么明显?接着反驳:“笑出牙齿很正常啊,你笑起来每次都露八颗牙。”
小菜一脸正色:“我一直是这么笑的啊,可你不是,”
我脸上发烫,再想说些什么,小菜已经一脸神秘的凑了过来:“是不是你喜欢的那个人?”
我向着门铃响起的方向扭头,假装没有听到她在说些什么,有客人推门走进来,我欲招呼,却未开口就愣住。
还是来客先与我打了招呼,有礼却没有温度的一声:“常小姐。”
进来的是小施,也不走过来,只在门口问:“有时间吗?”
小菜一脸惊诧,嘴巴开合,我怕她冲口而出什么奇怪的话,赶紧从柜台后走出去,走到门边问小施:“有事吗?”
小施向门外做了个手势,我看到停在街边的车并没有熄火,车灯还是亮着的,明显示不打算多停留。
“严先生要我带些东西过来。”他这样说,又伸手推开门,等我走出去。
5
我向车子走过去,小施明明走在我后面,却先我一步走到车边,并且打开门从后座取了件东西给我。
是个牛皮纸袋,扁扁的,并不大,小施关上门,没有要我上车的意思,站在车边等着我,明显是等我查收完毕就要走的。
我在晕黄路灯与咖啡店里投出的光线中打开纸袋,纸袋并没有封口,我伸手进去,抽出来的是一沓a4纸,最上面附着张白色信纸,寥寥数行,字字风骨,一看便是严子非亲手写的。
常欢:
家中有旧书若干,想你或有需要,书已按表格整理,随时可以取用。
严子非。
我惊喜,并且莫名地松了一口气,信纸下是一沓表格,清晰地按照着首字母顺序列出书名:多恩布什,鲁宾菲尔德,罗伯特平狄克,还有过几日就要回到中国的patric教授,再翻到下一页看到费希尔,斯塔兹的时候,惊喜已让我忍不住低叫出来。
“太好了,书在哪里?”
小施道:“都在公寓书柜里,这是门卡。”
我看着那信封,就是一愣。
我当然知道这门卡所通向的地方,那套简约而漂亮的公寓,位置就在这条街的末端,深深绿荫后每扇透着光的窗户都是一幅画。
“常小姐。”小施保持着递出信封的姿势,双目看着我。
我被他这样盯着,街对面就是思凡漂亮的花园,背后又是咖啡店透明的玻璃窗,总觉得有许多人在看着我,一时颇有些压力,不知不觉就伸手将那个信封接了过来。
信封一入手,明明是轻飘飘的东西,我却觉得沉,不由抬头张了张嘴。
小施像是预料到我的反应,又从口袋中拿出个手机来:“严先生请你打电话给他,号码已经设定了。”说完看看表,“时差有十五个小时,现在那里是凌晨三点,你可以现在就打,不过我建议……”
我点点头:“我迟些再打。”
他把拿手机递了过来,又补充:“充电器在放书单的纸袋里。”
再等我回神,手里已经被塞满了。
小施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一声道别就往驾驶座走,我如梦初醒,想要奔过去拉住他,小施身高腿长,两步就到了车的另一边,都已经打开车门了,间我过来只扶着车门对我说:“电话簿中也有我的号码,常小姐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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