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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园深深夏迟暮 作者:曾不染-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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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种军工新型材料,卡片也是用一种特殊材料做的,不怕水火不容易变形,”钱闻道说道:“至于小人的原理,说起来简单又复杂,我看……还是不说的好。”
迟暮不满地瞪他一眼,伶牙俐齿又回来了,“喂!原来你也跟剑桥三一学院里那些牛哄哄的家伙一样呀,是不是觉得自己是牛顿爱因斯坦附身,内心压根就瞧不起我们文科生!”
钱闻道好脾气地笑望着她,声音温和,“怎么会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是不是?而且你以前说过你不喜欢数理化这些的,这个小玩意儿物理原理看着简单,却只有物理学博士生才会懂,不过,你要是真的愿意,我可以从头跟你讲,只要你不嫌烦。”
“物理学博士?”迟暮忙不迭摆手,“那还是别讲好了,能得到你钱大教授亲手做的礼物我已经很满足了,本来现在就头昏脑涨的,我可不要再灌下一脑子浆糊。”
两人正说笑着,电话铃突然响了,迟暮拿起话筒,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喂?”
话筒里传来丁薇焦急的声音,“迟暮吗?你今天有没有跟周臻中联系过?”
迟暮一愣,“没有啊,我早上打过他电话,好像是关机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是啊,我也打过的,也是关机,怎么办呢?会不会出事了?”
“出事?他怎么啦?”
“你不知道?哦,对,你当时喝醉了可能真不知道,昨晚,昨晚左总送你回家,他也跟着上了车,不知左总跟他说了些什么,后来我见他在你家楼下站了好久才走,当时他的脸色很不好,我真的很担心他,要是臻中有什么事,我……”电话中开始传来丁薇的哽咽声。
迟暮一顿,昨晚左家勋送自己回来的?姑姑怎么没提?
丁薇见她没有回应,干脆抽泣起来,“迟暮,看着臻中对你好的份上,你一定要帮我找找他,你没见昨晚他对左总那种态度,我真怕他是被左总……”
“你别急,我来想办法,我相信他不会有事的,”迟暮定定神,“等我有消息了再通知你,先这样。”
迟暮搁下话筒,见钱闻道用一种探究的眼神望着她,她勉强笑笑,正想说什么,突然听到敲门声,钱闻道抢先站起身,“一定是你姑姑回来了,你歇着,我去开门。”
门口站着的是一位年轻男子。
钱闻道一愣,礼貌地问道:“请问你找谁?”
“你又是谁?”周臻中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径自傲然走进门,大叫道:“迟暮!迟暮!”
“喊什么?我在呢,你手机怎么关机了?”当看清他的脸色时,迟暮顿时坐直了身子,回想起丁薇刚才的话,她心中明白了些什么隐隐有种不安,“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夜里做贼了?”
周臻中大阔步走到她身边,坐下来不管不顾地就握住了她的手,眼里亮闪闪的,声音嘶哑又急迫,“迟暮,我真想做一次贼,现在就把你偷走,你不知道我这一夜有多想你,你也在乎我的是不是?不然你是不会打我手机的……”
迟暮涨红了脸用力挣脱他的手,小声道:“你干什么,人家钱教授还在呢!”
她边说边抬眼看钱闻道,正好遇上他一双淡定的眼睛,那眼里的内容不知是什么,只觉得他眼睛黑白分明,似乎把什么都看在眼里了。
周臻中似乎这才意识到屋里还有旁人,不得不站起身,朝钱闻道伸出手来,“你好,我叫周臻中。”
“我是钱闻道,”钱闻道淡淡笑笑,伸手和他轻轻一握,随即又放下了。
“坐啊,钱教授请坐。”周臻中做了个请的手势,俨然是主人的姿态。
钱闻道依言坐下。
周臻中依旧坐到迟暮的身边,突然注意到茶几上的玫瑰,他看了眼钱闻道,五指在玫瑰上大力翻看了一下,像是检验花束里面有多少情意,看他那激烈的动作,迟暮不得不提醒他,“干什么你?我姑姑刚买的花,别惹她不高兴了。”
周臻中马上松开手,看着钱闻道的神情依旧充满戒备,“请问钱教授目前在哪所大学任教?你跟迟暮是怎么认识的?”
“周臻中!”迟暮不舒服地动了动身体,“你怎么跟我姑姑一个样啊,钱教授目前在南大教物理,以后我跟他算是同事了。”
“哦,原来是这样的,”周臻中的面色稍稍松弛,目光扫到桌上的聘书,马上拿起来翻看了一下,脸上露出喜悦的光芒,“聘书都拿到手了?还是你速度快,一回国就有了工作,恭喜你。”
“谢谢,”迟暮朝他一笑,“你呢?以后有什么打算?”
话一出口她突然觉得这话问得有些不妥,周臻中本来是有心进左氏的,但是经过了昨晚……
还好周臻中有了回应,“浦发银行省行目前正在招聘高级管理人员,我今天去应聘了,凭我的能力,应该没问题。”
“那就好,等你的好消息,”她将身上的毛衣外套紧了紧,起身道:“你们先聊着,我去下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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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的两个男人沉默了一下,然后各怀心思相视一笑。
钱闻道先开口,“周先生是迟暮的同学?”
周臻中目光一闪,“是迟暮告诉你的吗?”
钱闻道摇头笑,“不是,我猜测的,因为看你年龄和迟暮差不多,至多也就二十五六岁吧?”
“是,我跟她从小就认识。”他望着钱闻道眼里的笑意,突然间觉得很不舒服,顿时皱眉道:“周教授的意思是我太年轻了点,没有能力照顾迟暮?”
钱闻道沉声道:“周先生多心了,我绝对没有这种意思,有没有能力照顾她是你的事,迟暮需要不需要你照顾才是她的事。我只关心她的事。”
周臻中像是被这话触动了,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喃喃自语,“对,你说得对,最重要的是看迟暮是不是需要照顾,有的人,就算再怎么有钱再怎么大手笔,但迟暮不需要,那也是白费力气。”
望着迟暮从洗手间出来的那种疲态,钱闻道站起身道:“我想我该回去了,你要多休息,对了,你可以在家休息一个月后再去南大,我跟学校方面已经说好了。”
“谢谢你,”迟暮做出挽留的姿态,“不是说好要在这里吃饭的吗?我姑姑快回来了。”
“不是要做同事了吗?吃饭的机会以后多的是,”钱闻道笑着掏出手机,“你的手机号是多少?以后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手机直接联系。”
“我的手机……”碍着周臻中,迟暮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总不能直接说手机丢了吧?何况,说了钱闻道还未必信呢,只得说:“你把你的手机号告诉我吧,我记一下,到时候我打给你。”
钱闻道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说出一串数字,迟暮默念了一下,点头,“行,我记下了。”
“我相信你的记忆力,”钱闻道走到门口,握着门把手扭转头,含笑着,一字一顿道:“记着,要是你三天内不打给我,我会主动登门找你的。”
迟暮面色微红,刚想说什么,门突然开了,夏樱手中拎着一堆食品袋,面色诧异,“钱教授这是要走吗?不行不行,我这菜都买回来了,必须吃了饭再走!”进屋后她才发现多了一个人,先是一愣,接着笑道:“小周也来了,正好也一起吃个饭吧。”
“好啊,既然姑姑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周臻中手脚麻利地接过夏樱手中的东西,很熟稔地朝厨房走去。
姑姑?以前他不是都喊自己夏老师的吗?怎么突然之间改口了?夏樱来不及细想,上前热情地拉住钱闻道的手臂,坚决挽留,“钱教授,吃了饭再走吧。”
钱闻道看了迟暮一眼,笑着点头,“那好,恭敬不如从命,就听夏老师的。”
“这就对了,你先坐着,我去厨房看看,”夏樱笑着将钱闻道按坐到沙发上,自己脚不点地进了厨房,看到周臻中正在四处找什么,忙说道:“小周,你去客厅陪钱教授他们说说话吧,我买的都是些熟菜,不需要忙的。”
周臻中坚持,“不是还没做饭吗?我来帮姑姑淘米。”
“不用不用,这也不是一个大男人该做的事,你快出去!”夏樱不由分说将他推出厨房,关上厨房门,然后轻轻叹了口气。
现在是暮暮的全盛时期,流金岁月,一家女百家求原也属正常,可是,这都凑到一块了,怎么办?
亏得姓左的今天只是派了个人来,否则现在三个凑到一起,那肯定要乱套了,就凭他那又冷又硬的臭脾气,目前这两位绝对受不住。
从内心说,三个人中,她最中意的就是钱闻道,几乎是一眼就看中了。
刚才她乘着出去买菜的机会还用手机跟一个在南大教书的老同学联系了,仔细询问了钱闻道的情况,南大果然是有这个人的,老同学说,作为最年轻的教授,钱闻道在南大颇为出名,就算不是本系的人,也知道他。这个人无论是长相职业还是家世夏樱都满意,而且看着就知道此人个性温厚沉稳,用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来形容再合适不过,虽说岁数稍微比暮暮大一点,但年龄大些的男人更懂得包容迁就女人,要是暮暮以后能跟他……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就算是能在金陵呼风唤雨的左家,应该也是拿钱家是没有办法的吧?想到这里,夏樱脸上不禁浮起笑意来。
至于周臻中,尽管他从未提过他的父母,似乎他人生的一切都是自己奋斗来的,跟父母无关,但是夏樱还是从侧面知道的一点,周臻中出自很普通的公务员家庭,父母是规规矩矩拿着死工资的那种,过着不会饿死也不会吃撑的日子,大概为了儿子去哈佛,还用光了全家所有的积蓄,完全可以想象得到的。
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
虽说他对暮暮是一等一的好,但暮暮一向就跟他不来电,只是当他好朋友罢了,何况中间还夹着家茵和丁薇,暮暮已经无所适从,以后更会麻烦多多,最重要的是这孩子一切都还没定型,他根本就没有能力守护暮暮,不考虑也罢。
左家的那位,肯定会是个大麻烦。不管左家勋是否真爱暮暮,单凭暮暮心里有他这一点就是个大问题。
但是,只要肯用心,天下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不是吗?夏樱相信,只要钱闻道心诚,自己又在后面推波助澜,假以时日,暮暮会慢慢改变自己的心意的。至于左家勋,让那个傲慢自大的家伙见鬼去吧!难道世上男人都死光了?夏家的女人非得要跟左家的男人扯上关系?
就算从前的一切烟消云散了,就算左家勋真心的想娶暮暮,暮暮以后嫁进了左家,总会遇到沈其芳那个女人吧?那个心机深沉的女人,暮暮以后在她眼皮底下还能有好日子过?以她恨自己入骨的心思,到时候她不扒了迟暮的皮才怪。
一个人在狭窄的厨房里边将菜装盘边想心思,夏樱终于理清了头绪,定下了方案:钱闻道,才是她理想中的侄女婿。
——————
客厅中。
迟暮突然想起一事儿来,“臻中,你打个电话给丁薇吧,她刚才有电话过来,说是一直联系不到你,都快急死了。”
不提丁薇还好,一提她周臻中就皱起了眉头,口气恶劣,“她找我能有什么事?我才不想跟她说话!”
迟暮一愣,“你怎么……她也惹你了吗?”
“也?这么说昨晚发生的事你都已经知道了?”周臻中神情紧张目光灼灼,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我不知道,我喝醉了怎么会知道?”迟暮心中有些慌乱,眼光投向钱闻道,“钱教授的茶都凉了吧?我这就去给你换了。”
“不用,我自己来,”钱闻道笑着站起身,拿起茶杯走到厨房门口。他知道碍着自己他们说话有些不方便,因此干脆识相地走开。
厨房门关着,透着玻璃窗可以看到夏樱在里面手脚麻利地洗涤着什么,钱闻道迟疑了一下,伸手敲了敲门。
“钱教授?”夏樱扭头见是他,眼中不觉露出欣喜,忙打开门,“进来进来,是不是茶水冷了?我来给你倒了重新泡!”
钱闻道也不坚持,将茶杯递给她,“谢谢夏老师,”他扫了眼四周:擦得崭亮的方砖地,三面的玻璃橱柜,里面排列得整齐的坛坛罐罐杯杯碟碟,一致闪着暗雅的微光,台面上的杯碟看起来是一套,钱闻道拿起一只看了看,笑道:“这套餐具跟我家的那套竟是一模一样。”
夏樱将茶水倒了,杯子放在水龙头下冲洗,“是吗?这套还是以前我哥也就是暮暮的爸爸带我去英国游玩时买的,当时一眼就看中了,用了这些年,竟一点都没坏。”
钱闻道轻轻放下手中的碟子,“巧了,我家那套也是我妈在英国买的,对了夏老师,我看客厅沙发上的靠垫很别致,是不是您自己做的?因为那个蓝色纯麻布现在很少见,看上去既古朴又清丽,夏天的时候我妈为了找这个蓝调,还特意拜托了她云南的朋友买了几米布,自己做了汉服长袍,还做了件汉服小上衣和半截裙子。”
夏樱不禁张大眼睛,“你妈也会自己做衣服?”
钱闻道笑,“是啊,这是她多年的爱好了,除了做学问之外,我妈和夏老师之间有不少共同的爱好呢,现在细细一看,您竟连长相都跟我妈有几分相似,尤其是眼睛,都是大大的,眼尾有些上翘,善良中透着一股坚毅,怪不得我一进门就觉得您很亲切。”
“你这孩子!看着挺沉稳没想到也会哄人开心,”夏樱笑起来,打开橱柜从一只外形古朴的青花瓷茶罐里取出些茶叶搁进水杯里,闲闲道:“这怎么好比呢?你妈是教授,大知识分子,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中学教师罢了。”
“您别不信,我说的绝对是真话,哪天我介绍您跟我妈认识认识,您就明白了,或者,我可以让她以后跟您联系联系,你们之间肯定有很多共同语言的,真的,夏老师您手机号是多少?”
“我的手机号?”夏樱一愣,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还来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妈难得遇到知音,她见到你肯定会高兴的。”
夏樱说出了自己的号码,钱闻道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下,当手机夏樱的手机发出一声的时候,他及时摁掉了,说道:“回去我就把您的情况告诉我妈。”
夏樱笑笑,“不急不急,以后我跟你妈肯定会有见面的机会的,来,你先拿着茶杯,千万别烫了手。”
“谢谢夏老师,”钱闻道接过茶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面露陶醉之色,“这茶可真香!”
“这是特意给你泡的!一般人可喝不着!”夏樱眨眨眼亲昵地拍拍他的肩膀,“闻道,以后别叫我夏老师了,跟暮暮一样,叫我姑姑。”
“是,姑姑。”
“去吧,去和暮暮他们聊聊!”
目送着钱闻道离去的背影,夏樱不禁笑了。这孩子,真是越看越满意。
教授在一般人心中已非常人,何况是物理学教授,这类人在一般人印象中就是科学狂人,根本不懂得待人接物。本来她还担心这个钱教授会不会比正常人少了些趣味,和人沟通的能力比较差之类,没想到他竟是如此心思机敏更兼知情识趣,以后迟暮如果耍个小情小性的他一定能够轻松化解了。
钱闻道进厨房的期间,周臻中告诉迟暮说他的手机昨晚被摔坏了,还没来得及买新的,因此才会显示关机的状态。
“摔坏了?”
“是我自己摔的,因为我昨晚回去发给你的信息都被……”他看了迟暮一眼,涨红了脸,低声道:“不知道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我送你的那手机,现在在左家勋手里,他看了我发给你的信息,直接用你手机回了电话给我……”
“什么?他有什么权利拿我的手机?”迟暮几乎要叫起来,“怪不得我早上找来找去都找不到!”
“一定是他昨晚在车里……乘机拿走的,”周臻中咬牙,眼中闪出愤怒的光,“枉我把他当个神供了这么多年,想不到他竟这么卑鄙!”
卑鄙?不知怎的,这个词用在左家勋身上迟暮竟觉得相当的刺耳,她不安地动了动身子,得了疟疾一般,怕人发现异常又怕冷似的抱紧了自己的双臂。
对于左家勋所做的一切,她是想发怒,也表现得很怒,可是她的不幸就在这里——她从来就不曾真正地对他发怒过。
本应该生气的一件事,一瞬间却在她内心里演化成了这样:原来他是在乎我的,他为了我已经不介意别人怎么看他,他都是因为我……这个念头一出来,她又赶紧将它掐了,不,不要再朝自己脸上贴金了!那些年贴的金太多,都快成一尊菩萨了也没见他怎样,他哪里是因为她才不介意别人,他是那种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压根不考虑别人心情的人,夏迟暮,你必须要明白这一点!别!再!像!个!傻!瓜!了!
“迟暮,你不知道左家勋昨晚……”周臻中想再说什么,发现钱闻道从厨房里出来,忙闭上了嘴巴,掩饰似的拿起茶几上的那张卡片,随手打开,卡片里面随即传出悠扬的音乐声。
“挺好玩的,”他也没细看就将卡片搁下。迟暮没有说话,钱闻道也只是笑笑,在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
任周臻中想破脑袋,大概也想不出这个孩子气的玩意儿竟是钱闻道亲手做出来的。
闲谈中,周臻中这才知道这个钱闻道曾经在剑桥做过一年访问学者,他和迟暮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至此,他看钱闻道的眼光又有了种不寻常,开口问道:“钱教授知道金陵的左家吗?”
钱闻道笑,“你是说左氏集团吗?昨天我还跟他们的老板左总见过面。”
“是吗?”周臻中坐直了身子,“你对左家勋这个人怎么看?”
钱闻道看了迟暮一眼,“不是很熟悉,不过人应该是挺有能力挺有本事的,否则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以后我可能跟左氏还有合作的机会,手头的项目需要财团支持。”
周臻中轻哼了一声,“有钱人没几个是好的,钱教授你要小心了,否则被人设计进去了都不知道。”
“多谢提醒,”钱闻道饮了一口茶,笑得很含蓄。
迟暮只觉得周臻中今天话特多,但又不便跟他说什么,所以也只是一笑,由着他发泄。
周臻中是那种分不清微笑层次的人,大概还以为迟暮是赞同他,于是继续说道:“左氏这几年发展突飞猛进,听说新楼不久将启用,而旧楼则用于拍卖,报上说拍卖所得经费将用于慈善,所谓慈善,谁知道他们的善款最后落到了什么地方?这种高调的假仁假义的炒作现在还见得少吗?钱教授你说是不是?”
钱闻道说:“这个我不清楚,我这个人只关心跟自己有关的事情。”
“左家勋……”周臻中还想说什么,迟暮已经将电视打开,并将音量调大了,他顿时也明白了些什么,表情有些难堪,懊恼道:“算了!不提他好了!”
迟暮见他如此,突然觉得自己很有些凉薄,就因为他在说左家勋的不是,她就觉得他啁啾鼓噪甚至还有些厌烦,这,太不公平。
她是记得他的好的,记得在她的青春岁月里这个傻傻的男孩为她所做的一切,感激在那些黑暗的岁月里有他陪伴,她真的不愿意看到他难堪,更不愿意那个给他难堪的人是自己,于是她将电视关掉,自己打圆场,“也没什么好看的节目,臻中,不如你讲讲你今天在浦发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铃声突然响了,她楞了一下,没有及时去接,潜意识里觉得是那个人打过来的,他说出来那样的话,做出了那样的事,还拿走了她的手机,难道连个解释都没有吗?
“铃铃铃……”电话继续响着,声浪分外的刺耳。
“暮暮!怎么不接电话?”厨房门一下开了,夏樱疑惑地探出头来。
“就接!就接!”迟暮忙应声,还没起身,话筒已经被钱闻道送到了面前,“不管是什么内容,接一下吧,总是要面对的。”
她微微张口……这个男人,竟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话筒搁到耳边才知道是丁薇打来了,迟暮顿时松了口气,“已经联系过了,他没事,说是手机坏了。”
她没有告诉丁薇周臻中就在身边,也不知道昨晚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看这样子周臻中根本就不想接她电话,何必要弄得不好收场呢。
“原来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丁薇说:“你怎么样?我下班后就去看你。”
“我挺好的,不用麻烦了,晚上你不用过来,真的。”
迟暮真心不愿意见到她。
丁薇似乎也敏锐地感受到了她的抗拒,“那……好吧,过两天我休息了再去看你。”
“好的,”迟暮放下话筒,对周臻中说:“是丁薇。”
周臻中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
吃饭的时候,夏樱高兴得近乎坐立不安,不住地劝钱闻道吃菜,令迟暮侧目不已,大概自己也觉得过分,为了弥补,夏樱之后也将同样的待遇给了周臻中,周臻中倒不介意夏樱的举止,他眼中只是夏迟暮,就连吃饭的时候也不忘记朝她看,迟暮有些抗拒他那种眼光,后来干脆狠狠朝他瞪了一眼,他吓了一跳,这才收回眼神低头吃饭。
饭毕后钱闻道就告辞而去,周臻中倒也没有多做纠缠,不久也离开了,因为他知道,迟暮的姑姑一向有午休的习惯。
两人走后,迟暮终于松了口气,走进卧室躺到了床上。
这一个上午,她不但腰酸背痛,心情也是起起落落,简直像是过了一年。
夏樱等不及收拾厨房就喜滋滋地走进侄女的房间,“暮暮,你觉得这人怎么样?”
“谁啊?”
夏樱在床头坐下,“钱闻道啊,就那个教授!”
“姑姑你真敢想,”迟暮拿被子一下子捂住脑袋,“我跟他不熟的!”
“我在跟你谈正经的!”夏樱用力拉下被子,里面露出迟暮那张清丽绝伦的脸,“不熟?别把姑姑当傻子,无缘无故的姓钱的会上门?说真的暮暮,你要是能跟他在一起,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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